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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月浩雪     家有悍妻怎么破txt下载     家有悍妻怎么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 快刀斩乱麻(3)

    富春听了顾和平的这一通话,问道:“你说除了宅子跟铺子,他有的我们都有。那你出钱给他娶媳妇,我跟富才呢?”

    顾和平早对他失望透顶了,说道:“你娘那儿还有两百多两银子。这银子当初说好了二十两给你办酒席,另外等分家的时候再给你六十两银子做安家费。剩下的钱留给富才娶媳妇的。”

    曾氏听到这话,盯着他问道:“当家的,那我呢?两个孩子成亲把钱都花光了,我以后怎么办?”

    顾和平将以往的事都说出来,这是不准备再留余地了。既撕破了脸,她只能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了。

    洛小荷嗤笑道:“你可是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若是他们敢不养你去衙门告他们。”

    富贵没说话,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养曾氏的。自曾氏当初想算计他的亲事以后,他就对曾氏没有感情了。而且就曾氏这性子,要真到他家肯定会想办法掏空他然后贴补自个的四个孩子。

    顾和平对曾氏知之甚深,说道:“你既有想法就说出来,只要合理且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可以答应你。”

    曾氏想也不想就说道:“你手里的银子全都给我,另外以后每年再给我十两银子供我花销。”

    顾和平怔住了。

    洛小荷气炸了,怒骂道:“你还要不要脸啊?剩下的那些银子是爹补身子用的,你怎么有脸拿呢!”

    没这钱他们夫妻也会好好奉养公爹,但她就是气不过。而且要这次满足她,以后还是寻着理由闹的。

    曾氏说道:“你们当我不知道大伯母送了燕窝人参过来?有这些东西还要买什么东西补身子。”

    这钱她要不拿着,也得给顾富贵夫妻得了去。

    富贵说道:“爹伤了腿年岁又大,他出去也找不到差事做,哪来的钱给你花销?”

    说是让爹出,其实还不是想让他出嘛!

    洛小荷也说道:“你有手有脚的完全养得活自己,凭什么让公爹给你钱用?”

    曾氏不跟他们吵,她看向顾和平问道:“我就这两个条件,当家的,你答不答应?”

    “我要不答应呢?”

    曾氏握紧拳头道:“我是你媳妇,你养活我是天经地义的。”

    顾和平哦了一声后,神色平静地说道:“只要我们和离了,你就不是我媳妇了。”

    当年他就是觉得大伯母很厉害没他也一样能过得好,所以偏向了亲娘跟袁氏伤了大伯母的心。最后证明大伯母是真心疼他,而亲娘跟袁氏只为钱。所以,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第二次。

    曾氏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惨白。她之所以敢闹是因为笃定顾和平会看在两个儿子的份上会退让,却没想到他竟起了和离的心思。

    洛小荷看到她这个样子说不出的痛快。

    富春也没想到顾和平会说出这样的话:“爹,娘跟你十多年的夫妻,你就因为这点事竟想休了他?爹,你还有没有良心?”

    顾和平心寒不一,他受了那么多的折磨在顾富春眼中竟只是一点小事。这一刻顾和平对他是彻底死心了:“曾氏,钱我是不会给你的。不过只要你答应富才的亲事由我做主,他娶妻的一应花销都我出。”

    顾富春他是不愿再管了,但小儿子富才却很孝顺,他不能让曾氏毁了这个孩子。

    曾氏说道:“只要你将钱给我,这事可以让你做主。”

    顾和平面无表情地说道:“钱是不可能给你的,你要再闹我现在就写了和离书。”

    “钱至少得分我一半,你要连这点钱都不给那谁都别想过安生日子。”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这次她一定得要到好处。再没有比她更清楚没钱的日子有多难熬。所以没男人没关系,但没钱万万不行。

    顾和平一直都知道曾氏看重钱,却没想到她为了钱竟做到了这地步。

    富贵说道:“爹,你给她吧!”

    洛小荷急了,推了下他说道:“孩子他爹,你糊涂了啊!”

    富贵就让这般说,自有他的考量:“银子可以给你,不过你以后不许再上门了,不然拼着名声不要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曾氏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然后又说道:“富才以后的亲事由你做主,我不会插手。”

    洛小荷差点暴起。分走了一半的钱,然后还将小叔子这个包袱扔给公爹,这与她将所有的钱拿走有什么区别。

    顾和平听到这话却是笑了,只是这个笑容透着无尽的悲凉:“你觉得到现在我还会相信你吗?”

    曾氏没想到她会这般说:“我说了不会来打扰,自会说到做到。”

    顾和平说道:“除非你在和离书上签字画押,我才相信你。”

    “你放心,只要你以后不再上门呢欧腾这和离书只有我们在场的人知道。若你不遵守约定,我就将它公之于众。”

    夫妻情分在曾氏诸多的算计之下已经消耗殆尽了。他之所以不和离也是顾及富才。要和离了他肯定会受到嘲讽与排挤的,另外以后亲事也不好说。

    曾氏捏着拳头,颤声说道:“当家的,我们好歹做了十六年的夫妻,你一定要做的这般绝吗?”

    顾和平说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可惜不能如你所愿了。还是那句话,想要钱就在和离书上签字画押,不然就给我滚出去。”

    曾氏上蹿下跳其实就是想将那笔钱拿到手,并不是真的与顾和平决裂的。可惜闹到这地步已经不可挽回了。

    “我签。”

    和离书上顾和平不仅让曾氏签字画押,还要求让富贵三兄弟也在上面签字画押当做是见证。

    将银子给了曾氏,顾和平说道:“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走出这个房子曾氏回转头,眼泪不由地落了下来。一步错,步步错。若是当初没将丈夫送去富贵那,夫妻之间也不会闹到这般地步。

    顾和平也是心力交瘁,他将和离书交给富贵:“有这个东西在,她以后不敢再来闹。”

    富贵说道:“爹,我不怕她的。”

    顾和平沉默了下说道:“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这东西好好收着,等她百年后烧掉就是了。”

    “好了,你们出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小夫妻回到屋里,洛小荷拿着和离书如释重负地说道:“有了这个,以后咱不用怕她来讹我们了。”

    “爹心里还不知道怎么难过呢!”

    洛小荷避开这个话题说道:“刚才公爹说那女人手里有两百多两银子,他完全是高估了那女人。”

    “什么意思?”

    洛小荷说道:“她这几年暗中贴补了前头那两个不少钱,能留下一半就不错了。”

    “不可能,她一向将钱看得很重的。”

    想当初他爹一个月有四五两的工钱,这足以让他们隔三差五吃上一顿肉了。可这女人为了省钱天天给他们吃红薯粥红薯饭,再配上一个咸菜疙瘩,弄得他现在看到红薯跟咸疙瘩就反胃,实在是吃伤了。

    洛小荷笑了下说道:“有什么不可能的。那两个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今在乡下受苦她心疼着呢!”

    富贵叹了口气说道:“她以前对我跟宝珠也不错,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洛小荷说道:“你想想,她是什么时候变脸的?”

    “仔细想想。”

    富贵想了想后说道:“当初她想让爹给齐磊买个小房子让他就能在县城立足,可爹没同意。最后齐磊回了乡下,好像从那以后她对我态度就不好了。”

    有些事是经不起推敲的,越想富贵头脑越清醒:“她后来想将齐娟子嫁在县城,可齐娟子长得不好看没人看得上。后来有户人家倒是松口了,但对方要求丰厚的陪嫁,这事爹没答应。后来她自己相中了乡下小子,没多久就嫁过去了。之后曾氏明理暗里唆使爹将我名下的铺子田产拿出来平分。爹没同意,之后两人经常吵架,后来更想算计我的亲事。”

    洛小荷说道:“好在公爹不糊涂从不听她的话,这次也快刀斩乱麻将这事解决了。”

    公爹脑子清醒,为他们省了不少事。

    富贵冷声说道:“真当我没办法,我之前是怕爹伤心才一而再而三地退让。若是她再敢闹我就收拾顾富春跟齐磊兄妹,我倒要看看是她儿女重要还是钱重要。”

    洛小荷笑了。

    富贵得了顾和平的吩咐去了顾府道歉了,他也没为曾氏遮掩,将这事详细地告诉给顾老夫人。

    顾娴觉得被刷新了三观,不可思议地说道:“为了两百来两银子就同意跟你爹和离?”

    换成是她,就是给两百万两银子都不会和离。当然,她也干不出丢下受伤的丈夫不管的事来。

    富贵解释道:“爹不准备拿去衙门登记,所以还不算和离。”

    顾老夫人却是说道:“你爹年轻的时候糊涂,为了那两个东西弄得差点流落街头。好在现在脑子清醒了,知道谁好谁怀了。”

    不仅曾氏靠不住,她生的两个儿子也未来靠得住。而富贵贴心又孝顺,跟着他晚年不愁了。

    那两个东西有一个可是他亲娘,富贵强笑道:“这事让爹大受打击,话都不说了。”

    碰到这种事,没几个人能扛得住。

    顾老夫人说道:“富贵啊,你爹这般做都是为了你,你以后可要好好孝顺他啊!若对他不好,我都饶不过你。”

    富贵忙道:“大祖母,我一定会让爹安享晚年的。”

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 心病(1)

    以前到过年都是热热闹闹的,今年因为要守国孝整个京城都冷冷清清的。别说鞭炮锣鼓了,灯笼都是白的。

    安安过来时,看着福哥儿就搂在怀里一顿亲:“福儿,可想死姨姨了。”

    福哥儿嫌弃地想挣脱她的怀抱,偏偏安安紧抱着不放手。

    谭经业笑着说道:“你悠着点,别扭着福哥儿。”

    安安不乐意了,扬声说道:“我是这么不知道轻重的人吗?”

    谭经业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不是自家的孩子得小心一些,要是磕着碰着了符景烯与清舒会心疼了。

    清舒想着安安之前说的话,笑着说道:“经业,你姐夫今日有空,有什么问题今日尽可以问他。”

    谭经业确实有许多的问题想问符景烯,当下也没客气。

    两人是连襟,加上符景烯也有意栽培他所以也没有客气:“你随我去书房吧!”

    两人走后,安安嘟囔着说道:“姐,自我跟他说了恩科的事后他每天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天刚亮就起来看书,然后到半夜才睡。我担心这样下去他身体熬不住,可我怎么劝他都不听。姐,你与姐夫帮我劝下他吧!”

    她心里清楚,她说的话没清舒与谭经业的管用。

    清舒摇头道:“经业又不是三岁孩子,这些他心里有数的。你要实在不放心就盯着多走动,特别是饭后三餐都要走动走动。”

    “嗯,我们每日饭后都有散步消食的。”

    清舒打趣道:“怎么,现在不怕冷了?”

    想以前一到冬天她就恨不能跟着顾老夫人一起窝在暖房里,那时候每天去学堂就跟受刑一样。

    “不怕,我现在觉得也没那么冷了。”

    说完,安安道:“姐,等明年考试恐怕又有许多人想来借住了。”

    去年就有不少人说情说到她跟前了,不过她全都婉言拒绝了。

    清舒笑了下说道:“除非是特别亲近的或者无法推脱的,其他人我跟你姐夫都不会答应的。”

    安安笑着说道:“姐,你们这宅子这般漂亮,就这样放着太可惜了。”

    “你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安安说道:“姐,你可以将这个宅子租出去,咱们这宅子名声在外肯定会有人舍得而花大钱租的。”

    特别是那些有钱的富户,为了孩子能考中进士入仕什么代价都肯定付出的。

    清舒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又不缺那点钱,将宅子租出去做什么?而且万一租户不爱惜这个宅子,将里面弄得乱七八糟还补得心疼死我。”

    租出去,开什么玩笑啊?要万一酒窖被人发现,就算对方不将这些酒偷走,传出去家里的美酒也保不住了。

    安安摇头:“姐,我知道你不缺这点钱,但宅子没人住很容易破败的。”

    清舒摇头说道:“不会。西交胡同那边比较小,所以以后夏天我可能会带了两个孩子在这儿住。”

    虽然西交胡同的那宅子也是三进带花园的,但面积却只有这儿的五分之三那般大。而且花园没水池,主院以及周围都光秃秃的,不像这儿主院以及旁边有树能帮着遮挡一部分太阳。

    安安也是觉得宅子荒着会坏,见清舒这般说也就不在劝了。

    看着清舒突然捂着肚子,安安问道:“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清舒笑了下说道:“没有,就是有些饿,吃块点心就好了。”

    等清舒吃了一块桂花糕,安安看着她肚子说道:“姐,你这肚子三个多月了怎么一点都不显怀?”

    “现在穿得比较厚,若是夏天的话就看得很清楚了。”

    怕安安又说孩子的事,清舒赶紧转移了话题:“今年你送了什么礼回去?”

    虽然分了家,但作为子女一年三节还是要置办东西给父母的。

    安安轻笑了一下说道:“我没姐你这般财大气粗,我比较穷,所以就送了京城一些的特产。”

    清舒听了不由问道:“不出染坊的分红,你名下的铺子跟田产的收息一年下来怎么样也有两三千两银子,怎么总说穷呢?你的钱都拿去做什么了?”

    安安有些感慨地说道:“姐,以前虽然管着家,但却不知道开销那般大。家里只我跟经业,但家里每个月我们两人要花七八十两银子。”

    “那一年下来也就花用千八百两银子,你还能剩余一大半呢!”

    安安摇头说道:“姐,这还不包括经业的笔墨纸砚的钱以及出门应酬的费用。我呢,也要置办一些衣物跟首饰,杂七杂八下来都存不到钱。”

    “现在还没孩子,等孩子开销更大了,所以染坊跟卤肉店的分红我都准备存起来。”

    也是看清舒养福哥儿的方式,安安才知道想将孩子养好真的很费钱。所以,她就想为孩子多攒点钱。

    “钱是要存的,但也别苛待自己。要以后碰到什么难事就与我说。”

    安安摇头说道:“姐,我都成家的人有事也得自己解决。”

    当然,若是碰到解决不了的事她也不会强撑着肯定会跟清舒求助的。

    清舒笑着点点头。

    安安犹豫了下,小声地问道:“姐,易安姐姐现在还好吗?”

    “挺好的。”

    安安有些不相信地问道:“真的?可我听说太后不喜欢她。还说等出完孝张家的九姑娘就要进宫,一进宫就是妃位。”

    清舒有些讶异地问道:“这事你从哪听说的?”

    “我听于晴说的。姐,于晴的小姑子的婆家与张家沾亲带故。年前她小姑子回来,与她们说的。”

    清舒将这事记在心中,不过面上却不显:“太后早有意让皇上纳了张家女,只是皇上给拒绝了。出完孝,估计他们也不能如愿了。”

    安安摇摇头说道:“皇上不纳张家女为妃,太后肯定会将这笔账记在易安姐姐头上了。等以后嫁过去,她还能给易安姐好脸色啊!咳,易安姐姐也真倒霉,怎么就被赐婚呢!”

    没有任何人看好皇帝与邬易安这一对,这里面包括安安在内。

    清舒笑着说道:“易安现在跟长公主学礼仪。有长公主的教导我相信等嫁进皇宫,她也能很快适应里面的生活。”

    安安犹豫了下,还是压低声音问道:“姐,易安姐姐身体受过重创,你说她的身体以后能承受住生养的痛处吗?”

    清舒心头一沉,她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已经痊愈了,生孩子没问题的。”

    “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心病(2)

    谭经业不仅学业上请教符景烯,也询问了一些朝堂上的事,符景烯是知无物不尽尽无不言。

    小丫鬟在书房外说道:“老爷、姑爷,饭菜已经好了,太太请你们过去吃饭。”

    谭经业有些意犹未尽地说道:“就吃午饭了。”

    感觉都没说两句话。

    符景烯笑着说道:“我明后两日都在家,你有什么问题尽可过来。”

    “多谢姐夫。”

    有道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虽这话有些夸张,但每次跟符景烯谈完谭经业都受益匪浅。

    虽然没有肉菜,但一整桌的菜也是色香味俱全。当然,除夕夜的年夜饭才是重头戏。

    吃过午饭,谭经业就与安安去了傅苒住的那个院落。主要是那个院子的书房铺了地暖,方便谭经业温书。

    符景烯等两人走后主动说道:“经业的学问大有长进,这次恩试考中的概率很大。”

    听到这话,清舒笑道:“刚才安安与我说等我们搬走以后,这个宅子以后可以出租,以它的盛名每年租个两三千两不在话下。”

    “你说,我们将宅子租出去怎么样?”

    符景烯好笑道:“你要舍得,我没意见。”

    就清舒宝贝这个宅子的程度哪舍得租给别人住,说这话纯粹是逗他。

    夫妻两人正说着话,芭蕉在外说道:“太太,国公府送东西来了。”

    清舒听到这话欢喜不已:“看来是干爹回来了。”

    她之前就听易安说镇国公今年会回来过年,只是昨日都没听到响动。现在看来,怕是上午回来的。

    镇国公虽然身份贵重但本人并没有架子,之前更是教导他武功,所以符景烯也非常尊重他:“我们明日过去拜见下他。”

    清舒摇头道:“明日就算了,还是后日去吧!他老人家最好美酒,我们去酒窖取两坛竹叶青送他。”

    符景烯也没不乐意,只是说道:“之前我们都说了美酒已经卖完了,现在再拿出来怕又会被他们惦记了。”

    清舒笑了下说道:“以前千方百计瞒着是担心有人觊觎这些美酒,利用权势强占了去,现在还怕什么。”

    现在想抢他们的东西,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自个本事。

    符景烯说道:“可问题是三月咱们就要搬去西交胡同啊?到时候酒窖的被有心人知道,我怕会给家里招贼。”

    并不是挖个洞就是酒窖的,能存放百年的酒窖都大有讲究的。他们搬去西交胡同,可那些酒却不好带去。一来都拿出来会显露在人前,二来要短时间内喝不完他怕会影响口感。

    清舒点头道:“我们也不大张旗鼓地送,只偷偷的送过去,相信干爹也不想更多人的知道。”

    但凡好酒的人,都希望都好酒据为己有。这要传扬出去讨酒的人多了,他将来能喝到的就少了。

    符景烯莞尔。

    很快,镇国公府送的东西抬上来了。看着四个箱子,清舒有些愕然:“怎么这般多?”

    来人福了一礼后,指了其中一个箱子说道:“这是国公爷送给哥儿的,另外三箱都是皮子跟药材。”

    清舒关切地问道:“干爹是什么时候到京的?”

    来人恭敬地回道:“今日辰时末到家的。二姑娘,国公爷请你与姑爷明日回府吃一顿团圆饭。”

    “好,明早我们就过去。”

    符景烯最先打开送给福哥儿的那个箱子,然后就看见里面放着的弓箭以及刀剑:“怎么送这些东西啊?”

    清舒并不意外,笑着说道:“干爹送孙辈的第一件礼物都是兵器,他是希望邬家的后辈子孙都能成为保家卫国的好男儿。”

    只看这份礼物就知道,镇国公将福哥儿当成自家的孩子来看待。

    符景烯笑着道:“那就给他收起来,等福哥儿大了再给他。”

    另外的三个箱子一箱子是皮毛,另外两箱都是药材。皮毛自己留着做大毛衣裳穿,药材分成三份。一份自个留着,另外两份分别给顾老夫人跟祁老夫人。

    福哥儿玩了一会眼皮在打架,清舒瞅见后道:“我要午觉了,你呢?”

    “我也睡啊!”

    睡了两刻钟以后清舒就醒了,然后转过头就看见福哥儿屁股正对着符景烯的脸。

    清舒笑着将他给挪开了,然后就惊醒了符景烯。

    看着他样子没睡饱,清舒说道:“你再睡会吧,我去书房练字。”

    符景烯起身后,晃了晃头说道:“不睡了,我陪你一起吧!”

    两人进了书房,清舒练字符景烯则选了一本书看。看了一小会,他就放下书走到清舒身边看。

    符景烯看她写完一幅字后夸赞道:“笔力苍劲有力,线条流畅如行云流水。清舒,以后啊让福哥儿照着你的字临摹。”

    女子因为力道没男子那般大,所以她们写的字都比较婉约柔美。清舒因为常年打拳的缘故,克服了这个问题。加上她的字很大气,不知道的绝对以为是男子写的。

    清舒将笔放下,摇摇头说道:“我的字虽好,但还不适合福哥儿学。等再过一年让他临摹颜公的《颜勤礼碑》或者欧阳大人的《九成宫醴泉铭》。至于将来学哪种字体,到时候看福哥儿的具体情况。”

    符景烯说道:“这是你决定就是。”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显然书法方面清舒比他擅长。

    就在此时,春桃在外说道:“太太,二姑爷求见。”

    符景烯笑着说道:“看来还是有许多问题问我。清舒,你练字吧,我与他去前院的书房说话。”

    清舒想了下说道:“景烯,我想与经业谈一谈。”

    符景烯一听就知道她的意思:“你想与他谈孩子的事?清舒,问题在青鸾身上,你找经业谈也没用。”

    清舒摇摇头说道:之前我也觉得问题在安安身上。不过这几日我琢磨了下,主要问题是在安安身上,但经业也有问题。”

    “你放心吧我不是要指责他,只是想与他谈谈这个问题。不然再这样下去,我怕安安又钻了牛角尖。”

    见符景烯一脸不解,清舒苦笑道:“安安前几日与我说她想去抱养个孩子在膝下养,说这样能招了孩子来。虽然被我劝住了,但我觉得这样下去迟早出问题。”

    符景烯说道:“要不我来与经业谈。”

    “不,这事必须我来说才有用。”

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 心病(3)

    谭经业听到清舒有事要与他谈,心头一紧。外头都说符景烯冷酷凶悍,可他觉得真正厉害的是这位大姨姐。

    进了书房,谭经业恭敬地给清舒行了一礼:“大姐。”

    看出他很拘束,清舒不由笑了起来:“你不用紧张。安安与我说这些天你每天天没亮就起床到半夜才睡,担心你身体吃不消,所以让我与你姐夫劝你一下。”

    谭经业神色一松,他还以为什么事呢:“大姐,我每日睡三个半时辰,早晚打拳饭后会出去走走。大姐,我知道得保重好身体的,若身体不好会试九日也熬不过去。”

    清舒很欣慰,她就知道谭经业心里有成算:“刚才你姐夫与我说你学业大有长进,这次恩科考中的概率很大。”

    这些话符景烯也对他说过,所以谭经业并不意外:“这也是托了姐姐的福。若不是姐姐介绍了黄老先生给我,我也不会进步这般大。”

    这就是为何许多学子想娶高门女或者官宦女的原因。不仅是嫁妆很丰厚,还有着他们无法企及的资源。像黄老先生这样的人,单靠他自己是接触不到的。

    清舒也没说什么客气话,因为这其中她确实出了不少的力:“我就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待安安,让她这辈子幸福快乐。”

    谭经业立即说道:“大姐放心,我会竭尽所能地对青鸾好的。”

    就在这个时候,春桃在外说道:“太太,茶水跟糕点好了。”

    将茶水跟糕点放下,春桃就出去了。

    见谭经业不动,清舒笑着说道:“喝茶啊!经业,咱们是一家人,你不要这般拘束。”

    经业这才端起茶喝,喝了一口就知道是他最喜欢的碧螺春。不得不说,他这位大姨姐真的很细心。

    清舒喝了一口梨子汁,放下杯子轻轻地道:“经业,你家里人可有问起子嗣的事?”

    谭经业也没瞒着清舒,点头说道:“我爹在信里问了,不过他也就随口问的。我跟安安才成亲半年不多,子嗣的事不着急。”

    “你不着急,但安安却很急躁。”

    谭经业听到这话,就知道清舒找他谈的是什么事了:“大姐,我跟青鸾还年轻,没必要就担心子嗣的事。现在还没孩子,只是说缘分还没到。。”

    清舒点头道:“你能这般想我很高兴,只是安安却并不这么想。”

    谭经业也有些苦恼地说道:“我也劝过她许多次,可她总是听不进去。大姐,你帮我多劝劝她。”

    清舒没接他的话,而是与她聊起以前的事:“不知道安安跟你说过没有,在她出生没多久我爹就与我娘就和离了。”

    “这事我听青鸾说过,而且岳父对你们姐妹并不好。”

    清舒笑了下说道:“不是不好,而是不在乎。在我考进文华堂之前,我爹都应忘记我姐妹两人的存在了。”

    谭经业自己也是自幼不得亲娘喜欢,所以能感同身受。

    “六岁之前,安安一直都与我娘与外婆生活的。外婆跟娘都很疼爱她,她那时候也可说无忧无虑了。不过这一切在她六岁那年戛然而止了”

    谭经业心头一紧,急问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清舒淡淡地说道:“那一年,我娘遇见了沈伯父,然后嫁进了沈家。当时她是将安安一起带过去的。谁想沈湛对安安说沈家是他的家,要安安以后乖巧听话,不然就将她赶走。”

    “这话对大人来说可能是一句玩笑话。可当时安安刚到沈家正是彷徨无措的时候,偏我娘又一心扑在沈伯父身上。所以被沈湛这么一恐吓她就给吓住了。”

    谭经业皱着眉头说道:“这些安安没与我说过。”

    清舒也能理解,说道:“这事她有阴影,平日并不愿提及。也是多亏那年我去福州发现她不对劲,这才知道沈湛日日总是欺负她,而她怕被赶走一直忍气吞声。后来我就将她接到京城来了。”

    “我一直以为这件事过去了,可最近发现这事其实一直横在安安的心中给她留下了严重的阴影。”

    “安安一直紧张孩子的事,我之前觉得她是受了外婆与我娘的影响,可我仔细想了想发现并不是的。”

    谭经业有些不解地问道:“大姐的意思,这与沈涛欺负她的事有关?”

    虽说沈涛的行为很可恶,但他却想不通这事跟生孩子有什么关系。

    清舒点头道:“是。六岁以前在她心中有外婆与娘的地方就是家。可在我娘改嫁以后一切就变了,娘的家不是她的家,外婆的家也不是她的家。”

    说到这里清舒有些难受地说道:“她曾经与我说过,桂花巷的宅子就是我们的家。可我后来也嫁了,而在她心中符家也不是她的家。”

    “这般执着于孩子,应该觉得有了孩子才算是真正的家。还有她害怕自己不能生,你就不要她了。”

    安安也是念了那么多书的人,清舒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她会钻进生孩子这个死胡同里。

    之前有些怒其不争,只是后来在陪福哥儿的时候突然想起安安以前说过的一句话,她说有夫有子才算是一个完整的家。然后她细细思量了下,认为应该是小时候的经历影响了她。所以在她内心唯有孩子才不会真正离开她。简单来说就是她没有安全感,总害怕失去。

    谭经业怔住了,半响后苦笑道:“她怎么这么傻呢?”

    清舒说道:“经业,能让她打开心结的只有你了。所以,这件事还需要你多费些心。”

    听到这话谭经业非常的惭愧,身为丈夫的他应该最早早察到安安的不对劲才对,结果这事还得大姨姐告诉她:“大姐放心,我以后会加倍对她好,让她打消这个疑虑。”

    清舒嗯了一声说道:“会试自然要紧,但你也得劳逸结合。你每个月腾出个两三天时间带着安安出去走走散散心,我想对你对她都好。”

    要说安安这般紧张兮兮的,谭经业也有一部分责任。不过现在再指责也没意义,所以清舒提都没提。

    谭经业点头说道:“我会的大姐。”

    谈完这件事,清舒就说道:“我这儿没事了,你去找你姐夫吧!”

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 交心

    往年的年夜饭,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应有尽有。可今年特殊时期不能食用荤腥,所以今年清舒下厨,与阿蛮两人一起做了满满的一桌子的。

    安安吃了一口素鱼,吃完以后赞不绝口:“姐,你的厨艺咋这么好呢?你这到底是遗传谁的?”

    印象之中,她外婆跟娘厨艺都不咋地。

    清舒笑着说道:“我听外婆说外公的厨艺特别好,我应该是遗传到他老人家吧!”

    安安听了这话不由嘟囔着嘴:“姐,为啥你就捡好的遗传,我却专捡差的继承了。”

    别的不说,就说长相吧!不管像爹还是像娘她都不会差的,结果却像大饼脸的外公。而清舒呢却专挑父母好的长。也幸亏她心大,不然就看着清舒那张脸都要扎心了。

    清舒笑了起来:“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符景烯却是说道:“样貌这个是父母给的,这个谁也没办法改变,但你姐的才学及厨艺女红都是后天学的。”

    听到这话安安就有些心虚了,清舒有多努力她可都看在眼里。换成是她,是绝对吃不了那个苦的。

    吃过晚饭,四个人进了小花厅。

    福哥儿穿着一身红通通的衣裳跪在清舒与符景烯面前:“爹、娘,新年好。”

    清舒将她搂在怀中亲了一口,然后将准备好的红包放贷她兜里。

    安安也给了福哥儿一个大红包,然后夫妻两人就回了院子里。

    回到屋里安安就找了一本书,正准备看见谭经业还坐在屋子里不由道:“你怎么还不去书房温书?”

    “今天是大年三十,也该放松下了。”谭经业笑着说道:“而且我们也好久没好好说话了。”

    这次清舒与他的谈话,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失职。过去的就不提了,以后他决不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

    安安推了下他,疑惑地问道:“经业,你今天是怎么了?”

    她对谭经业再了解不过了,那是争分夺秒地学习啊!也是如此,明明天赋不出众的他却能脱颖而出。真正应了那句老话,勤能补拙。

    谭经业想了下还是决定将话摊开了说:“今日下午我去找姐夫请教一些问题,然后大姐找我谈话了”

    “姐找你谈了什么?学业上的还是孩子的事?”

    谭经业见她面色有些紧张,不由笑着说道:“怎么,你还怕姐在我面前说你的坏话啊?”

    安安其实是怕清舒与谭经业谈孩子的事:“那肯定不会。别人要说我坏话,被我姐听到她会当场翻脸。”

    谭经业看着那一脸笃定的模样,不由笑着说道:“你猜得很对,大姐今日找我谈的就是孩子的事。”

    安安脸色一僵,然后小心地瞅了他一眼问道:“姐说了什么?”

    谭经业说道:“大姐说你担心自己生不出孩子来以后我会不要你。青鸾,你不会真的这般想过吗?”

    安安呆住了,回过神来摇头道:“没有,我没这么想过?”

    看她急于否认的样子谭经业心直往下沉,看来还是大姨姐了解她了:“青鸾,你怎么这般想我呢?”

    安安没回他的话,反而问道:“除此之外,我姐还与你说了什么?”

    “说你六岁的时候因为沈湛的那些话落下了阴影,觉得不管是沈家、顾家还是符家都不是你的家。”谭经业握着安安的手说道:“我们是夫妻,你有什么不能说的?”

    安安鼓足了勇气问道:“经业,若我真不能生怎么办?”

    她真的很害怕,怕自己不能生孩子谭经业要与她和离。

    若是以前他肯定说还年轻不愁没孩子,可现在谭经业知道那些话太空安安根本听不进去:“我们可以从大哥那儿过继个孩子来。若是你不过继,那我们抱养个来。”

    安安摇头道:“不,我不要过继也不要去慈幼院抱养。”

    那些孩子与她没有血缘关系是养不熟的,也是顾和平的事给她落下了心理阴影。

    “那你想要怎么样?”

    安安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不要过继也不要抱养。”

    谭经业想了下说道:“实在不行,我们就从林家或者顾家那儿过继个孩子来,孩子与你有血缘关系将来肯定跟你亲。”

    与安安关系最亲近的当时是清舒了。不过谭经业很清楚符景烯是不可能将自个的孩子过继出来。当然,他也不可能提。

    安安惊呆了:“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只要你喜欢我这边没问题的,至于家里人他们现在也管不着我。”

    安安抱着他,哭着说道:“相公,你真是太好了。”

    谭经业擦了下她眼角的泪,柔声说道:“安安,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没人会不要自个的福气,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会不要你啊!相反,该担心害怕的是我。”

    安安很不自信地问道:“经业,你真觉得我是你的福气吗?”

    谭经业想也不想就说道:“当然了。不仅我娘,就是大哥跟小弟都不喜欢我,亲戚朋友也都将我无视。小时候受了欺负自己咬牙忍,冷了饿了自己想办法解决。可自与你定亲以后,终于有人心疼我了。”

    “有些事我没好意思告诉你,头次收到你做的衣裳后我激动得落下了眼泪了。每次收到你送来的东西我都能雀跃一天。我晚上有时候睡不着就捧着你给我的信,然后我很快就睡着了。”

    安安鼻子酸酸的,说道:“这些你都没跟我说。”

    她一直都觉得谭经业娶她,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他好也是看在符景烯的份上。却没想到,他竟也如此喜欢她。

    谭经业抱着她说道:“是我的疏忽。不过青鸾,你以后有什么事都与我说别闷在心里。你什么都不说,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靠在他肩膀上,安安此时觉得无比的安心:“好。”

    谭经业亲了下她的额头与脸颊,亲着亲着就有些意动。

    安安察觉到不对,赶紧将他推开说道:“你快去温书吧!不过一个时辰以后就得回来睡觉,不然我可不依。”

    主要是安安听说避子药对身体不好,所以她不敢冒险,这段时间都不敢与谭经业亲热。

    谭经业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忍着躁意点头道:“好。”

    等谭经业去了书房,安安当即就想去主院找清舒。不过走到门口又折回来了,这么晚了不宜再去打扰。

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 危机(1)

    这日吃过早饭,符景烯就与清舒带着福哥儿去了国公府。

    福哥儿跪在地上磕头说着拜年,那可爱的模样让邬老夫人喜欢得不行:“清舒,还是你会养孩子,果儿两兄弟就没福哥儿这般讨人喜欢。”

    “我平日也没管她,都是我老师的功劳。”

    闻言邬夫人想着易安与斓曦的话,不由说道:“我听易安说小瑜要将沐晨送到你家给傅先生教导,这事可是真的?”

    清舒点头道:“是真的,两个孩子她顾不过来就想请老师帮着带。”

    邬夫人颇是动,说道:“清舒,你看能不能请傅先生也顺道教导下果儿啊!”

    清舒有些诧异,问道:“果儿都三岁了,应该要请先生启蒙吧?”

    说起这个时候,邬夫人就头疼:“这孩子是个坐不住的,请了先生他也不会静下心来学的。”

    这事清舒听斓曦提过,她笑着说道:“干娘,等我过两天问下老师的意见,到时候再给你们答复。”

    “要辛苦你了。”

    主要是听易安说傅苒很会教小孩子,而果哥儿又是那么个好动的,一般的先生真的教不来。

    一直没说话的符景烯突然开口:“我听说邬家的子嗣三岁开始习武,他要长住我们府上怎么学武呢?”

    邬夫人莞尔,说道:“你们不是过两个月要搬到西交胡同吗?等你们搬过去后,我再将果哥儿送过去。也不住你们那,我们派人早晚接送。”

    清舒点点头,然后问道:“祖母、干娘,易安与斓曦呢?”

    “易安一大早就去了公主府,斓曦在照顾晏哥儿。那孩子不大舒服,也不敢将孩子抱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不用通禀众人都知道这是镇国公过来了。

    清舒抬头看着走进来的人。几年不见人苍老了许多,最明显的是脸上的皱纹多了不少,不过气势还是那般威武。

    符景烯与清舒两人赶紧站起来行了礼。

    镇国公摆摆手说道:“一家人不用行这些虚礼。这就是福哥儿吧?来,到外祖父这边来。”

    清舒见他有些迟疑,摸了下他的头说道:“这是外祖父,福哥儿快给外祖父拜年。”

    福哥儿对拜年这事已经很熟稔了,听到这话就跪下磕头,然后脆生生地说道:“外祖新年好。”

    镇国公笑着道:“这孩子养得好,精神气十足。”

    福哥儿磕完头后见镇国公没动作,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镇国公看他这可爱的模样,冷硬的面庞都柔和了不少:“有什么直接与外祖父说。”

    “外祖,红包……”

    在他认知里,只要给人磕头说新年好就会有红包拿的。

    这话一落,哄堂大笑。

    邬老夫人笑完后与镇国公说道:“孩子给你拜年竟不给红包,看看你这个外祖父当得有多失职。”

    一向不苟言笑的镇国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从邬夫人手里接了个大红包递给福哥儿:“拿好了。”

    “谢谢外祖父。”

    等福哥儿得了大红包以后,就被红姑带出去找果哥儿玩了。

    将丫鬟婆子都支出去以后,镇国公说道:“清舒,易安的事我都听你祖母说了,这次多亏了你。”

    清舒摇头道:“我也没帮上易安什么。”

    镇国公沉声说道:“不,你说通她接受这门婚事就是立了大功。”

    以易安的性子是不会接受这门亲事的。若是众人逼迫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却没想到只跟清舒住了几天,她就改变主意了。

    镇国公不知道清舒有什么办法说服易安,不过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她对易安的影响有多大。

    清舒不愿居功,说道:“我真没做什么,都是易安自己想通的。”

    镇国公知道她是谦虚,不过也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清舒,易安的性子很急躁,还希望你能多劝劝她。不然就这个性子入宫将来必定要吃大亏的。”

    那桀骜不驯的性子像足了年轻时候的他。以前有他护着,没人敢欺负易安。可以后入宫了,对于后宫的争斗他就有心无力了。

    清舒知道他是为易安担忧了,宽慰道:“干爹放心,我会竭尽所能地帮易安的。”

    得了这话,镇国公就放心了:“清舒,以后有什么事你就与你祖母干娘说,若是还解决不了就写信告诉我。”

    “好。”

    说完这些话镇国公与清舒也没什么话谈了,遂道:“景烯,你随我去书房。”

    符景烯起身跟着出去了。

    就剩下三个人,邬夫人就与清舒唠起了家常:“孩子预产期再什么时候啊?”

    提到这个清舒就郁闷了,说道:“在六月底七月初,我最怕热了。偏偏这个孩子出生在最热的时节,一想我就发愁。”

    邬夫人宽慰道:“做女人都这样,只能咬牙熬着了。”

    清舒可不愿意熬。到时候实在不行,就在在屋里放上两盆冰或者挪个屋住。

    又说了会话,邬老夫人很体贴地说道:“斓曦最近一直念叨着你,可孩子太小又不敢出门,你过去陪她说说话吧!”

    过去以后清舒才知道,夜哥儿不舒服。

    斓曦说道:“这孩子昨日打喷嚏流鼻涕,按照黄大夫的吩咐给他泡了两次澡,现在好多了。”

    也是夜哥儿生病了,所以果哥儿都挪到邬夫人院子里去了。

    “很快就会好的。”

    说完这事清舒问道:“斓曦,干娘想将果哥儿送到我那儿去,这事你知道吗?”

    斓曦点头道:“这事是我提议的。果哥儿学东西不专心且脾气也急躁,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所以只能拜托傅先生了。”

    在听到封小瑜说晨哥儿竟然会背三字经了,斓曦当时就心动。要知道她教果哥儿学三字经小半年,他也就只会背那么几句。

    清舒听到这话好笑道:“小瑜一直说晨哥儿是个调皮的,可相比果哥儿跟福哥儿,那孩子算很乖了。”

    “是啊,果哥儿要能像沐晨那样,我就不这么发愁了。”

    清舒看她苦着脸的样子,宽慰道:“邬家的子嗣都入行伍,果哥儿只要学基本的东西就不行,不用为他发愁。”

    “我不想让他去军中,太危险了。”

    清舒闻言看了斓曦一眼,然后说道:“斓曦,果哥儿要是当文官,那他的仕途是走不长的。”

    镇国公府在军中威望那么高,皇帝是绝不允许邬家子嗣在官场再有说作为。要果哥儿进官场,最多到知府了。

    斓曦点头道:“我知道。只是我希望他多念一些书,将来能多一个选择。”

    清舒点点头。

第一千四百四十四章 危机(2)

    马车驶出国公府所在的长安街,积雪在车轮下发出“吱呀呀”的声音。

    清舒靠在软枕上,半眯着眼睛。

    符景烯不愿意让她在马车上睡,怕她受凉:“刚才国公爷与我谈及边城的情况。她说金人去年金秋征服了最后一个部落,现在已经统一了草原。”

    清舒的瞌睡一下就没了,忧心忡忡地说道:“这么说今年很可能会有一场大战了?”

    符景烯点头道:“对。金人现在兵强马壮,牛羊肥壮,等雪化了以后他们很可能就会出兵。”

    “金人现在精锐有五十万,要是他们倾攘而出边城就危险了。”

    清舒心头一跳,坐直了后问道:“我们有多少的兵力?”

    符景烯对这些很清楚,沉声说道:“辽东有二十万兵马,盛京有二十万后备人马。”

    为了不让清舒担心,他又说道:“不过金人这五十万兵马也不可能倾攘而出的,他们肯定要留人守备后方。不过出兵二十万也是一场大战。”

    清舒沉着脸说道:“咳,太太平平日子不好,为何要打仗呢?”

    符景烯笑了下说道:“草原不像中原地带,他们资源有限。部落人数增长到一定数量,若是不从中原地带掠夺资源是养不活那么多人的。”

    “中原物产丰富粮食堆积如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地方。”

    清舒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了。

    符景烯看她这个样子,宽慰道:“不用担心。皇上会全力支持镇国公的,金人是打不进来的。”

    “我知道,只是一旦开战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符景烯摇摇头说道:“这个是无法避免的。好了,打起精神来,不然等会姨婆见到你这模样该担心了。”

    “我知道。”

    到了祁家,祁老夫人看到清舒就责怪道:“这么冷的天你带着孩子跑过来做什么?让景烯一人过来就行了。”

    清舒坐在祁老夫人旁边,抱着她的胳膊道:“姨婆,我想你了。”

    也只有在特别亲近的长辈面前,清舒才会露出这么一副小女儿样。

    祁老夫人拍了下她的手说道:“我也想你了,只是现在外面路不好走,你这还怀着身孕可不能再乱跑了。”

    “知道,回去后我哪也不去就留在家里养胎。”

    祁老夫人笑眯眯地说道:“这才对嘛!挺着个大肚子四处跑,这要有个什么可怎么得了。”

    清舒赶紧岔开了话题,说道:“姨婆,外婆说等开春就去衡山看看。姨婆,可惜你不在平洲,不然也能一起去衡山了。”

    祁老夫人乐呵呵地说道:“以前我说带她去各地走走看看你外婆死活不肯挪窝,没想到这么大把年岁倒开始四处跑了。”

    “你舅舅啊也答应等开春带我去香山住一段时间。其实我啊更想去泰山跟华山看看,可惜他不答应。”

    主要是她年岁大了,祁向笛担心她身体吃不消就没应。虽然生气,但祁老夫人也拗不过他去。

    清舒笑着说道:“香山也挺好的,那边风景秀丽景致宜人,我都想去住一段时间。”

    “那你与我一起去。”

    清舒倒是想去,只是她不能丢下符景烯就带着福哥儿去吧!另外还有学堂跟铺子要管呢!

    两人拉了一会家常,符景烯主动提到:“姨婆,算下时间舅舅今年是应该除孝吧!”

    祁老夫人点点头说道:“没那么快,要到年底才除孝。”

    “舅舅可有什么打算?”

    祁老夫人说道:“他是想起复的,只是这事谈何容易。按照我的意思就别折腾了,这么大把年岁该在家养老了。”

    清舒笑着道:“姨婆,舅舅五十都不到正是年富力强的年龄段,现在就在家养老可就损失了一个好官。”

    符景烯也说道:“如今朝廷正缺人,舅舅这个时候起复正是时候。我会帮着注意下,看看有什么缺适合舅舅。”

    祁老夫人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这事你们别管让他自己谋划去。”

    清舒不高兴了,说道:“姨婆,你说这话就太外道了,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了。”

    听到这话祁老夫人很高兴,说道:“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至于起复的事真不用你们管,你舅舅自己会想办法的。”

    宗氏在旁边听有些着急,这景烯可是皇帝眼前的红人,只要他帮忙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丈夫起复的事就容易了。可再急她也不敢插话,不然祁老夫人会骂死她。

    清舒知道祁老夫人的性子,遂转移了话题:“姨婆,我听说望明舅舅成了祁家的族长了?”

    “什么族长,就他那性子哪胜任得了,已经让给别人了。”

    说着话的时候,言语之中带着不满。

    清舒一愣,正待说话就听到外面婆子回禀说祁向笛回来了。

    随后,符景烯就被他叫出去了。

    等符景烯出去以后,宗氏说道:“清舒,景烯年轻有为又长得出众你可得多个心眼防着外面那些狐狸精。”

    清舒笑着说道:“舅母,景烯不是这样的人。”

    祁老夫人也说道:“清舒啊,这外面不要脸想攀高枝的女人多得是。你听你舅母的,多个心眼别让人钻了空子。”

    清舒听了觉得不对,问道:“姨婆、舅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毕竟他与景烯感情一向都很好,好端端的姨婆不会与她说这话的。

    祁老夫人没说话了。

    宗氏瞅了她一眼,见她没反对遂说道:“望明去年被个女人算计,那女人还怀了胎,为了名声着想只能抬了她进门了。”

    父母过世,做子女的要守三年孝。祖父祖母过世,嫡长孙作为继承人要守三年孝,其他孙辈只需要守一年孝。所以,祁家如今也只有祁向笛还在服孝其他都已经除孝了。

    清舒听到这事有些瞠目结舌,若是算计祁熠祺几兄弟还说得过去。可望明舅舅都四十多岁的人,那女人还真下得去嘴啊!

    宗氏说道:“清舒,那些贪慕虚荣的女子可都想来摘桃子,你可得多防着些。”

    清舒笑着摇头道:“舅母,景烯要没这个心别人算计不到他,他要有这个心我再防也没用。”

    祁老夫人说道:“你这话也对,男人要偷腥栓裤腰带上也没用。”

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 不爱

    清舒想着祁老夫人刚才与他说的事,想得太入神连福哥儿叫她没听到。

    符景烯进屋看着她,有些纳闷地问道:“清舒,在想什么想得这般入神?”

    “在想易安的事。”

    他有些纳闷,祁家的人应该不至于跟清舒说邬易安的事啊:“邬姑娘怎么了?”

    清舒摇头道:“不是,是昨日安安与我说太后承诺等皇上守完孝就让张雯雯进宫,而且进宫就是妃位。”

    符景烯一怔:“青鸾从哪得来的消息,我怎么没听说过?”

    将消息来源说了,清舒沉着脸说道:“张家不可能无的放矢的,所以这事应该是真的。景烯,我想让人去查下这件事,若是真的我得告诉易安。”

    符景烯嗯了一声道:“我会派人去查的。清舒,刚才舅舅与我说他想在京城谋个缺,哪怕职位品阶低也没关系。”

    祁向笛之所以想在京城谋个位置,是因为祁老夫人年岁大了不适宜再四处奔波了。哪怕他知道谋个与守孝前位置相当的外职给你更容易一下也还是放弃了。当年祁夫人中毒差点丧命这事让他后怕不已,所以现在一切都是以她为先。

    清舒是巴不得祁老夫人一家留在京城,这样就能经常见到了:“景烯,这事咱们量力而行吧!”

    再希望他们留下,清舒也不能让符景烯为难。

    符景烯摇头道:“不难,只是暂时没合适的位置,所以想起复应该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向笛舅舅要到年底才出孝,不着急的。”

    就是出孝后再等几个月也无妨了,左右六年都等了也不差再等一段时间。

    说完起复的事,符景烯又道:“今日舅舅突然与我说要好好与你过日子,要是后院起火于仕途孩子都不利。清舒,可是祁家发生什么事了?”

    清舒莞尔,说道:“确实发生了一件事。有个姑娘给望明舅舅下药然后怀有身孕,为名声着想望明舅舅只得纳她为妾了。虽然姨婆他们没说具体的,但我想这个女子定已经弄得祁家二房家宅不宁了。”

    当然,抬进门这事是在国孝之前。不过这件事祁家没对外说,所以清舒也不知道。

    符景烯神色淡然道:“有些女子为荣华富贵六七十的糟老头都愿意嫁。祁望明虽已四十多岁了,但保养得宜看起来也就三十多,有些女人想攀附他也很正常。”

    清舒看着她说道:“景烯,姨婆跟舅母今日都说你是香饽饽,觊觎你的人不少让我小心防范。”

    “那你怎么说的?”

    清舒嘴角划过一抹笑意,说道:“我说我相信你。”

    符景烯觉得心都被填满了,抱着她说道:“你放心吧,这辈子我有你足够了。”

    为避嫌出门在外,他都要离那些年轻女子三步之远。

    福哥儿见了将手里的九连环扔掉爬过来道:“爹,我也要抱。”

    符景烯将他也搂在怀里,然后说道:“至于刚才你说的事,完全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祁望明身边肯定带了小厮长随,若他没这个心思那女人也算计不到。”

    这话清舒认同:“要望明舅舅没这个心思,哪怕被算计了事后灌一碗避子药也能绝了后患。”

    不过是顺水推舟,然后纳个美娇娘了。最痛苦的莫过于二舅母了,夫妻这么多年没个妾氏。这都当祖母了丈夫却给她迎头一棒,想来心里憋屈得不行了。

    听到蒋方飞说到家了,夫妻两人才终止了这个话题。

    过了两日,符景烯就与清舒说了一件事:“青鸾说的那件事是真的。”

    清舒的脸立即拉了下来。

    符景烯看着她这模样,握着她的手说道:“你也别生气了,我想这事镇国公府的人应该早就知道了。”

    “祖母跟干娘她们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易安的,不过我得去将这件事告诉她。”

    符景烯说道:“若老夫人她们没说也是为邬姑娘好,太后若真有这个意思谁也改变不了,告诉她也只是徒增烦恼。”

    清舒却不这么想,她说道:“易安没那么脆弱,而且在她接受这门婚事时就知道要面对什么,告诉她只是让她做好准备。”

    符景烯没再阻拦了,只是说道:“你不许过去,我派人请她过来。”

    昨日他听说有一辆马车因为路面太滑失控,虽然没闹出人命来但车上的人受了伤。清舒现在可怀着身孕,不能冒这个风险。

    易安正院子里在练功,听到清舒请她过去当下就走了。

    邬夫人着丫鬟去叫易安过来吃饭时候才知道她出去了:“这孩子也真是的,去符府也不知道知一声。”

    镇国公拿了个香菇包子,咬了一口说道:“清舒那孩子有分寸,一大早就让人来请她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邬夫人点点头。

    清舒正与符景烯吃早饭,看到她时笑着道:“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还没吃早饭?”

    见她点头,清舒赶紧让人加了碗筷来。

    符景烯三下五除二就将一大碗面条吃光了,然后放下碗筷说道:“你们慢慢吃,去看下福哥儿。”

    易安看着他的背影面露狐疑之色,符景烯这是将自己当成洪水猛兽了。

    不过没等她开口询问,她就看到红姑就端了一碗的小米红枣粥过来:“清舒,我也要吃面条。”

    “面没有了,将就着吧!”

    易安不喜欢吃甜的食物,拿了个馒头咬了一口后问道:“什么是啊,这般急巴巴地叫我过来。”

    “我哪有急巴巴的,是你自己性子急等不住。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听说太后许诺了张雯雯一个妃位。”

    易安笑了下说道:“还当什么大事,这事我早知道了。”

    清舒一怔,皱着眉头问道:“你早知道,怎么没听你提过?”

    最主要的是易安的态度很平静,这就让她有些吃不准。要知道易安以前与她们说过,要是她的丈夫敢纳妾就废了对方第三条腿。

    易安不在意地说道:“有什么好提的,没有张雯雯也有李雯雯花雯雯,总归将来后宫会热闹非凡。”

    “你不难过吗?”

    易安又咬了一口馒头,漫不经心地说道:“有什么好难过的?他可是皇帝是天下之主,拥有三宫六院很正常啊!我呢,以后帮着他处理朝政料理后宫就好了。”

    清舒明白过来,易安不爱皇帝所以他纳多少女人都不在意。

第一千四百四十六章 父爱如山

    吃饱喝足了,易安看着清舒眉头紧蹙笑着道:“你不用为我难过,其实没什么难过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男人那是凤毛麟角,我可没这么好的运气碰到。”

    清舒叹了一口气说道:“可以前总归还有期待啊!”

    现在是连期待都没有,直接心如死灰了。

    易安摇头道:“没有期待也不是坏事,至少不会被伤害到。就怕男人信誓旦旦地说不会纳妾会与你白头偕老,结果没多久就给了纳了个美娇娘进门。”

    清舒摇头道:“你也不用这般悲观,这世上还是有好男人的。就如景烯,我相信他能做到。”

    “嗯,我也相信符景烯能做到,但是关振起却未必了。”

    她之所以相信符景烯,是因为这些年来他对清舒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好,甚至因为清舒都不避讳与邬家往来。可关振起,她却不看好。

    清舒说道:“关振起对小瑜挺好的,咱们也不能太苛责了。”

    “他顾忌太多,所以导致小瑜才会受这么多委屈。可若是你们与他们调换了,我相信符景烯绝不会让你被这么欺负的。”

    关振起是不错,但跟符景烯比差远了。

    清舒并不否认这点,不过还是说道:“这话你与我说说就好,千万别小瑜面前说。”

    “错,偶尔还是得提一提,这样万一关振起在常州纳妾了她也不至于太过伤心了。”

    清舒摇头道:“关振起并不是好女色的人,一年半载应该能守住。”

    若是分开三五年清舒也不敢保证,但不过分开一年半载清舒觉得应该没问题的。

    易安笑了起来:“正常不会啊,可谁让他有那么一个好娘呢!你可能不知道她娘已经精心给他挑了个美人。那美人不仅长得好还精通琴与棋艺,已经准备等国孝期一过就送去常州。”

    清舒心头一跳,说道:“精通琴棋,她从哪里寻到的?”

    “不是脏地方出来的。她还没那么蠢,那姑娘以前是官家女,还在青苔女学念过书呢!不过前几年她爹卷进争储的漩涡之中死了,他们也不回老家就在京城熬着。”

    清舒脸色非常难看,说道:“对方既是良家女那就得正儿八经抬进门了,毕氏到底想干什么?”

    “若不是小瑜,她大儿媳也不会变得忤逆不孝了,儿子也不会跟她离心。所以她恨透了小瑜,想让他们夫妻反目成仇啊!”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易安笑了下说道:“你甭管我怎么知道的,只需知道这事是真的。之前没说是想让你们过个太平年,等出了正月我就告诉她。”

    清舒都不想再说关夫人,因为她觉得恶心:“出了元宵就告诉她,让她早做准备。”

    易安笑着说道:“能怎么准备?当娘的心疼儿子送个女人去照顾他,说到天边去也没错啊!”

    不过那笑容,带着三分冷意。

    易安摆摆手说道:“不说这个了,我初六又要去学规矩了,还有两天自在日子。清舒,中午能不能让我喝两杯。”

    清舒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秦爷爷可说了你不能喝酒,素酒也不行。”

    易安收敛了笑意,轻声问道:“清舒,你手里还有没有美酒啊?我爹自喝了你送的酒,再喝其他的酒都说没味。”

    “是你惦记吧?”

    “一句话,有没有?你要说没有我以后再不问了。”

    清舒笑了下道:“有是有,不过不多,这些原本是景烯留着他自个喝的。”

    易安一听立即打起精神来,说道:“我可告诉你千万别让他喝酒,酒后容易乱性。多少男人就是因为喝多酒被人算计的。符景烯现在可是个香饽饽,不少女人都想吃上这香饽饽呢!所以啊,咱得多防备点不让人钻了这个空子。”

    清舒好笑道:“所以呢?”

    易安压制住心中的喜悦,轻声说道:“所以就让我给你解决这麻烦啊。清舒,你手里还有多少坛啊?”

    清舒扫了她一眼说道:“没多少,不过我已经说通景烯匀出一半来送给干爹了。”

    易安心痒难耐:“清舒,咱们还是不是好姐妹了啊?我跟你说,你若不给我留一坛我跟你绝交。”

    “哦,为了一坛酒跟我绝交?这姐妹不要也罢。”

    易安拉着她,谄媚地说道:“清舒啊,好妹妹,刚才是我的错,我给你赔不是了。清舒啊,咱认识十多年了不能一点情分都不顾吧!”

    “为了这么一坛酒你脸都不要了。”

    易安故作纯真地说道:“脸有什么用,能喝吗?”

    清舒被她打败了,说道:“行,我给你留一坛女儿红。不过我先给你保存着,等什么时候秦爷爷说你能喝酒了我再给你。”

    易安顿觉人生灰暗。

    在清舒这儿嫣儿吧唧的,可回到国公府见到镇国公她又神采飞扬了:“爹、爹,我跟清舒要了五坛百年美酒来孝敬你。”

    “爹,你是不知道符景烯那奸诈的家伙留了不少。这次我好说歹说才让清舒松口拿出五坛来孝敬你。”

    镇国公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说道:“怕是这些酒原本就是清舒准备孝敬我的,你知道后就拿回来邀功。我告诉你,一滴酒你都别想喝。”

    这百年美酒如此珍贵,就该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品。可易安这丫头却是一杯一杯地喝,完全是暴殄天物。

    “爹,你别这么抠门啊!我也不要一坛,就你喝的时候分我一小杯。”

    镇国公怎么可能答应她:“你就别在这儿浪费时间,赶紧回去练功。”

    见易安不挪步的,镇国公板着脸说道:“你要再不去,就绕着校练场跑二十圈。”

    这对以前的易安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可现在却办不到了。

    易安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我被赐婚你都不吭一声,现在让你匀一小杯酒给我喝都不答应。爹,我还是不是你女儿了?”

    国公爷听到这话沉默了下说道:“丫头,你别怪爹。”

    看着镇国公眼中的愧疚,易安笑着说道:“爹,我刚才就想哄你让我喝两杯呢!爹,我没怪你。我们邬家世代忠良,不可能因为我而毁了邬家满门忠烈的名声。”

    镇国公摇头说道:“丫头,若现在是太平时期爹拼着这条命不要也会拒亲。可不行,如今边城不太平,我们不能与皇帝起嫌隙。万一被人钻了空子导致天下大乱,那爹跟整个邬家将成为千古罪人。”

    易安笑着道:“爹,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我入宫。你放心,哪怕进宫我也能过得很好。”

    镇国公说道:“等到边城太平了,你在皇宫过得不开心爹就接你回家。”

    听到这话易安鼻子酸酸的,有这句话就足够了:“不会,爹,不管在哪里我都能活得很好。”

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 林承钰求助(1)

    每年的元宵节京城都会举办灯会,这些花灯上面都有谜语,猜中了都不用钱店家会直接送给你。可惜今年国孝取消一切娱乐,所以今年花灯会也不办了。

    吃过晚饭,安安有些抱怨地说道:“姐,今年这个年太冷情了。”

    清舒莞尔,说道:“是,过年是很冷情,但朝廷会开恩科呢?”

    安安一听就乐了,说道:“姐,你知道吗?自圣旨下了以后经业好几个同窗求上门想考前来你家借住,不过我们都拒绝了。”

    正月初六皇帝下了圣旨,五月开恩科。

    哪怕关系好的同窗经业都没答应,又不是他自个的宅子。自个借住就算了,再带人去也太拎不清了。

    清舒笑了下说道:“这几天还没人求到我跟前来。”

    “姐,逃不脱的。”

    而这可是关系前程的大事,到时候有门路的肯定会拐弯抹角找亲戚朋友到她姐这儿说情。

    清舒笑了下说道:“你姐夫说了,以后不再给人借住了,省得每到考试都要应付各类的人。”

    安安摇头说道:“姐,这么一块风水宝地的封起来也太可惜了。”

    清舒莞尔,说道:“有什么可惜的,以后还是自家人住。”

    就在此时,芭蕉在外说道:“太太,钦州那边来了人。”

    听到钦州两字安安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自林承钰去了钦州以后,每年除了两三封信就是送一些特产,其他什么都没有。去年她成亲林承钰也送了一车的特产回来,把安安气得七窍生烟。

    别人家女儿出嫁,当爹的怎么都会置办一些嫁妆的。她这个爹倒好,铺子田产压箱底的银子一样没有,就给送了不值钱的特产。

    清舒脸上没什么神情,只是淡然地说道:“就我说现在很忙,没空见他,让他明日再过来。”

    芭蕉闻言下去了。

    安安皱着眉头问道:“姐,突然写信过来怕是没好事。”

    清舒笑了下说道:“林家人一向奉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以好事坏事都与我们无关。”

    这些年林承钰给安安写信的次数屈手可数,单给她写的信却不少。特别是符景烯当了大理寺少卿以后每个月都有一封信,不过这些信她没拆封就烧掉了。

    没一会,芭蕉过来说道:“太太,那人说太太若是不见他,他就跪在院子里。”

    安安怒了:“什么意思?跪着不走他吓唬得了谁。”

    “让他进来吧!”

    安安不乐意了:“姐,他一威胁咱们就见,这也太给他脸面了。”

    清舒笑了下说道:“我若猜测得不错,钦州那边应该是出事了。”

    若不然来人不可能这个态度,肯定是林承钰早料到了她这个态度所以才叮嘱来人一定要见到她。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来的这个人是林承钰的心腹了。

    安安脸色微变,什么话都没说了坐到旁边等候。

    很快,来人就被芭蕉领进屋了。

    此人看起来四十左右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面白无须,一进来就跪在地上:“老奴裴武见过大姑奶奶。”

    他没见过安安不认识她,所以也没对坐在一旁的安安行礼。

    安安此时也不在意这些,她急于验证清舒刚才说的话:“你说,我爹是不是出事了?”

    裴武看着安安,有些迟疑。

    清舒说道:“她是二姑奶奶,有什么事无需避着他。”

    裴武赶紧给安安行了礼。他在钦州的时候就听说大姑娘才貌似双全,而二姑娘各方面平平。不过听闻的没直接面对两人来得强烈。

    安安道:“不用这些虚礼,你就说我爹出什么事了?”

    “还请大姑奶奶屏退左右。”

    此时屋子里也就红姑。虽裴武也知道这人既能在这儿一定是清舒的心腹,但兹事体大他必须谨慎。

    清舒却没给他这个脸面:“说吧,现在不说要不了多久也能知道。”

    裴武心头一震,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奉上:“这是老爷写给大姑奶奶您的信,还请您过目。”

    红姑得了清舒的示意走上去接了信,拆开信检查一番发现没问题后才递给清舒。

    裴武被她这么一番操作弄得忐忑不安。

    看完信,清舒神色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裴武没想到她竟是这个态度,心惊不已。不过想着林承钰的嘱托,他红着眼眶说道:“大姑奶奶,老爷被人冤枉,能救他的人只有您了。若你不救老爷会被那些人害死了。”

    清舒脸上的申请还是没什么变化:“下去吧,这事我会处理的。”

    红姑见他不动,沉着脸说道:“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太太让你出去,你还赖在这儿做什么。”

    裴武抬头看着清舒,见她神色还是淡淡的心都凉了:“大姑奶奶,不管如何老爷终归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拖下去。”

    裴武闻言赶紧爬起来走出去了。大姑奶奶这儿是指靠不上了,那只能再想办法了。

    可惜想得很好,在事情没弄清楚前清舒又岂能让他走。

    安安当时懵了下,反应过来后立即说道:“姐,爹被谁冤枉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清舒将信递给她,淡淡地说道:“你自己看吧!”

    林承钰在信中说,他的上峰这些年在钦州利用权势巧取豪夺,压榨富户盘剥百姓以及草菅人命。如今按察使在查他,眼见事情要败落他上峰就想将这个屎盆子扣他头上。

    安安看完信手忙说道:“姐,那个人也太可恶,咱们可千万不能让她得逞了。”

    “你信他的话?”

    安安惊得不行,说道:“姐,你的意思信上写的都是假的?不可能,若是假的他干嘛要派人来跟你求助。”

    清舒嗤笑一声说道:“他上面说的都没错,他上峰这些年在钦州捞了不少的钱,不过呢他这些年也在任上也捞了不少。”

    所以说扣屎盆子这事根本子虚乌有,真正的原因是林承钰与此人同流合污。只是现在事发了,他那上峰想将罪名都扣他头上。

    安安惊呆了,半响说不出话来。

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 林承钰求助(2)

    清舒当年安插了人在林家,所以对于林承钰在钦州的事也有所了解。刚开始林承钰很谨慎只是收一些下面人的孝敬,其他并不敢伸手。可官场就是一个大染缸,并不是你想洁身自好就行的。没一年他就被那位上峰拉下水,与这些人勾搭起来一起敛财。

    安安回过神来后,看向清舒问道:“姐,这些事你早就知道?”

    见清舒点头,安安有些接受不了:“姐,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若今天我不是正好在这儿你是不是还准备瞒着我?”

    清舒反问道:“告诉你,除了让你担惊受怕还有什么用?”

    安安说道:“我们可以劝说他啊?让他不要走了歧路。”

    清舒笑了,说道:“他又不是三岁孩子,不知道这么做查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吗?他知道,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一脚踏进去。”

    她当初听景烯说皇帝要整顿吏治时,她就知道林承钰迟早要翻船。原本还以为景烯出晋升为户部侍郎的时候会有人利用林承钰做文章,却没想到一直到现在才暴出来。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追究以前的事也没意义了。

    安安说道:“姐,这事咱们不能不管啊!”

    清舒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想管就管,我不会管的。”

    安安一下卡壳了。她管,她想管也没这个能耐啊:“姐,不管如何他都是我们的爹,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他遭受牢狱之灾。”

    清舒面无表情地说道:“牢狱之灾还算轻的,就怕犯下砍头的大罪。”

    上辈子她落到那般凄惨的田地都是林承钰一手造成的。她没有报复已经是最大的退让,怎么还可能去救他呢!

    安安面色发白,说道:“姐,你……”

    清舒打断她的话,说道:“这些年你一提他就暴跳如雷,那是因为你心里还是将他当亲爹看待,可在我心中他早就是个死人安安,你不忍心看着他获罪想帮他这个我不拦着,但我不会管的。”

    这对安安来说或许有些残忍,但她绝不会去救林承钰的。

    自小到大清舒还是头次以如此严厉的口吻与她说话,一时之间安安都接受不了。

    等她回过神来清舒已经不在屋里了,她走出去看到站在门口的芭蕉立即问道:“我姐呢?”

    芭蕉恭敬地说道:“回二姑娘,太太正在厢房陪哥儿玩。”

    安安站在厢房门口,看着清舒正笑吟吟地陪着与福哥儿一起拼图。不知道为什么她胸口像被一块石头堵着,沉甸甸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芭蕉觉得她状态不对,关切地问道:“二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安安摇头说道:“没是,我先回屋了。”

    彩蝶跟着她进了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奶奶,你怎么了?”

    安安一边将钗环木梳等物件放在匣子里,一边说道:“没什么,我们回家。”

    她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刚才就有些失控,现在必须先回家让自己冷静下来。

    清舒知道她回去以后,与芭蕉说道:“你去前院与二姑爷说一声,让他也回去。”

    谭经业吃过晚饭就与符景烯去了前院的书房谈事,所以也不知道安安回去了。

    “是。”

    听到安安回了家谭经业有些纳闷,因为他已经与安安说好了今晚住在符家的。

    芭蕉说道:“姑爷,太太请你回去看望下二姑娘,别让她做了傻事。”

    谭经业心里一个咯噔,然后赶紧回去了。

    符景烯皱着眉头问道:“二姑娘跟太太吵架了吗?”

    芭蕉说道:“回老爷,钦州来了人。太太见了来人后就与二姑娘两人吵了起来,然后二姑娘红着眼眶回去了。”

    符景烯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对林承钰的事他知道得比清舒还要多:。

    谭经业回到家里就看见双眼通红的安安,这模样很明显是哭过了。他吓了一大跳,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安安摇摇头道:“没什么。”

    说她爹贪赃枉法会很快会被抓,这种事她没脸说出来。不过想到清舒的态度,她心里又难受得不行。

    虽然她怨恨林承钰,但从没想过他坐牢或者死。可是让她再去求清舒,她也开不了口。姐妹这么多年她对清舒的性子很了解,既说了不会管就绝对不会插手。

    小时候不懂事,她在姐姐的庇护下过得无忧无虑,可现在她却很清楚外来的人想在京城立足有多难。特别是她姐姐当初也才一个八岁的孩子,她能在京城开铺子买宅子都是靠着邬家跟封家。而他爹?不仅不护着姐姐,反而由着崔氏欺负姐姐。

    所以,姐姐不愿管事也说不出错来。只是那到底是她的亲爹,想着他要坐牢甚至被砍头安安心就揪了起来。

    谭经业沉着脸说道:“青鸾,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能与我说的?你告诉我是不是大姐欺负你了?”

    安安摇头道:“不是,这事与大姐无关。”

    谭经业刚才故意那般说,并不相信清舒会欺负安安。毕竟清舒对安安这个妹妹真的好得没话说:“既与大姐无关,那就是岳母又做了什么事?”

    安安仍摇头。

    谭经业明白了,说道:“这么说与岳父有关系了,岳父做什么了让你这般伤心?”

    见安安不吭声,他站起来说道:“你若是不告诉我,那我现在就去问大姐。”

    安安一听眼眶眼泪就来了:“我说,我都说。爹写信给大姐说他上峰在任上大肆敛财,如今事发却要将这事栽赃他头上。爹那上峰有些背景,他担心自己会成为替罪羊就想让大姐夫帮他一把。”

    “然后呢?”

    安安擦了眼泪说道:“大姐说这事她不会管。还说我要管她不拦着,但不许打着她跟姐夫的旗号去帮他走关系。”

    谭经业是知道父女两人关系不好但却没想到糟到这地步,不过很快谭经业就觉得不对:“若岳父真是冤枉的,大姐不可能不管的,若不然不仅对大姐对姐夫名声都不好。”

    安安垂着头不说话。

    谭经业明白过来了,问道:“岳父是不是也参与其中?”

    安安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他是被栽赃的。”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 林承钰求助(3)

    符景烯先去了见了裴武,谈了许久后才回了院子。

    走到厢房门口,正巧看到清舒夸赞福哥儿:“我家福儿真棒,竟然自己把兔子拼出来了。”

    福哥儿拼的是一只兔子。这副拼图是由十六块木板组成,每一块的图片都是清舒自己画上去的。原本清舒觉得十六块木板很难了,却没想到陪着孩子玩了几次他就会了。

    其实福哥儿的玩具每一样价格都不低。就像这么一副兔子拼图,这要放到外面去得好几两银子了。而这也是安安觉得养个孩子很费钱的原因。

    福哥儿抬头看到符景烯,双手指着地上拼好的兔子:“爹、爹,兔兔。”

    符景烯笑着夸赞道:“嗯,福儿好棒。”

    “爹,要飞飞。”

    符景烯一把将他抱起放到肩膀上,然后走出去在院子里跑了起来,福哥儿咯咯地笑个不停。

    玩到天黑了一家三口才进了屋。

    福哥儿趴在符景烯身上,嘟囔着说道:“爹,蛇的故事。”

    符景烯将杯弓蛇影的故事复述了一遍,然后说道:“爹再给你讲叶公好龙的故事。”

    等孩子睡下以后,符景烯才说道:“刚才你跟青鸾吵架了?”

    “没有。”

    符景烯见她死鸭子嘴硬,笑着说道:“她听到岳父出事想要你救,你不愿意就吵了起来,对不对?”

    清舒并不意外他会知道此事,毕竟裴武那么大个人在家里也瞒得住:“我不仅不救,还不许她动用我们的关系。”

    符景烯说道:“我刚去问了裴武,他说岳父在任上就三节两寿收了些孝敬但绝对没有贪污受贿,更没与那些人同流合污。”

    “你信?”

    符景烯说道:“我不信,但我相信他肯定不是主犯。所以,那些人现在是想将他推出来当替罪羊了。”

    “这事你不要插手,不然惹得一身腥。”

    符景烯正色道:“清舒,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我们不插手那些人会将罪名全都推到他身上,他很可能会死的。”

    清舒神色不变地说道:“在他与那些人同流合污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个结果。平日里当我们不存在,出事了就想到我,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符景烯看她神色很淡然,沉默了下说道:“清舒,要他真死了,我怕你会后悔。”

    清舒想也不想就说道:“不会,在我心中他早就是个死人了。”

    符景烯的眼神一下变得锐利起来,沉着脸说道:“清舒,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什么?”

    符景烯说道:“清舒,岳父这些年对你不闻不问,但岳母与他并无区别。可你对岳母却一而再地忍让,甚至被气得连脱离母女关系这话都说出口了,可她有事你都不会袖手旁观。可现在岳父出事,你却见死不救。清舒,这不像你的性子。”

    所以,林承钰肯定暗中做了让清舒特别憎恨的事。

    清舒说道:“我娘做的那些事确实让我很厌烦,但她不会做出卖女儿的勾当来。可林承钰不一样,他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出来。”

    符景烯就知道这中间定然有事,当下冷着脸:“他做了什么?”

    清舒说道:“当初秦王相中我想纳我进府,我不同意。他就找人寻了林承钰许诺了诸多的好处,林承钰为了升官答应了。”

    其实当初面对秦王开出的条件林承钰很心动,不过当时他并没答应。不是他疼爱女儿而是他知道答应了也没用,清舒根本不听他的。而有邬家跟封家撑腰,他也逼迫不了清舒。要答应了,不仅会得罪秦王,清舒也会与他反目。

    清舒故意这般说是为了打消符景烯的疑虑。

    符景烯脸色大变:“这事你怎么之前从没与我提过?”

    “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也什么好提的。不过在那件事以后,我就当他已经死了。”

    符景烯原本想着不管如何他终究是清舒的亲爹,血溶于水。所以刚才还在想着怎么帮林承钰脱罪,现在还是算了。当然,他也不干涉,是死是活端看林承钰自个的造化。

    符景烯说道:“这件事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回京城。要有人来求情,你就将这事往我身上推。”

    “不用。”

    符景烯就知道她不会答应,说道:“他是你亲爹,你要真的袖手旁观别人会借此来攻击你的。可推到我身上就不一样了,到时就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为由不插手此案。这样你不用被人非议,我也能得了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

    清舒想了下说道:“那到时候你运作一下,请个清正廉洁名声在外的官员审理他这个案子。”

    这样做他们占据了大义,别人也不敢非议指责他们。当然,至于私底下那些人怎么说她是不放在心上的。

    符景烯笑着说道:“好。”

    清舒嗯了一声,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遂摸着肚子说道:“孩子四个月了,咱们该给想个名字了。”

    “才四个月大,还早得很呢!”

    眼见清舒脸色不对,符景烯赶紧改口道:“大名得好好想,至于小名直接叫禄哥儿。”

    老大福哥儿老二禄哥儿,福禄双全了。

    这小名也不差,只是清舒说道:“若是个儿子叫禄哥儿还成,要是个姑娘叫禄哥儿就不妥当了。等孩子长大以后,说不准会埋怨我们呢!”

    符景烯伸手放在清舒的肚子,半响没动静:“这孩子跟你怀福哥儿一样的症状,百分百是个儿子了。”

    “这种事没有绝对的,万一是姑娘呢?到时候再想名字,急慌慌的能想出什么好名字来?”

    符景烯笑着说道:“要是姑娘小名就叫宝珠,如宝似珠的意思。”

    清舒一脸嫌弃地说道:“这名字不仅俗气而且重名的多。对了,和平舅舅的小女儿就叫宝珠。”

    “那我再好好想想。”

    清舒嗯了一声说道:“咱们得好好想,一定要在孩子出生之前将名字想好了。”

    “干嘛一定要在出生之前想好?可是有什么说法。”

    清舒将易安当初给夜哥儿取名的事说了,然后道:“若是儿子还好,易安也没兴趣取名,可若是个闺女她保准叫嚷着她来取名了。”

    要取的名好听也就算了,可她取的那些名字一言难尽。清舒可不想等孩子长大以后与她诉苦说名字难听被人耻笑。

    符景烯闻言赶紧说道:“你放心,我肯定在你生之前将孩子的大名与小名都敲定下来。”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林承钰求助(4)

    一大早易安就着人送了两盆开得正盛的茶花。这两盆花多余的枝叶都剪掉了,看起来还不错。

    墨雪笑着说道:“这盆茶花是姑娘修剪的,得了长公主的夸奖就让奴婢送了来。”

    清舒笑着说道:“等天气变好了我去公主府看望她。”

    易安并没有固定的假期看长公主的心情,所以想见面的话只有她过公主府了。

    “二姑娘,姑娘想吃辣椒酱跟甜酱,不知道你这儿还有没有?”

    其实易安最喜欢的是各种的肉酱,可惜现在还不能吃肉。至少不能明目张胆的吃,最多就偷偷的吃。

    墨雪前脚走,安安后脚就过来了。

    看着她浓重的黑眼圈,清舒与红姑说道:“去泡一壶茶来。”

    屋子剩下两个人后,安安说道:“姐,我昨晚想了一夜,想来想去这事咱们都不能不管。”

    清舒没说话。

    安安道:“姐,我知道你恨爹,但他要被杀头了不仅对我们不好将来对福哥儿也不好。姐,咱们不能让孩子有个犯罪砍头的外祖父。”

    清舒抬头看着她,问道:“这是你想出来的?”

    安安也没瞒着,说道:“不是,是经业与我分析的。姐,我们不能让孩子背负这样一个污点。”

    清舒仍摇头,说道:“福哥儿姓符,他犯事影响不到福哥儿。而且犯了事就要惩罚,孩子长大以后知道也会引以为戒。”

    安安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清舒竟还不松口。

    清舒却继续说道:“至于你说的他被砍头会于我们不利,别说他只是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了,就算是谋逆也罪不及出嫁女。”

    安安沉默了下说道:“姐,可爹要是被砍头我们就成了犯官之女。姐,我不想背负这样的名声。”

    清舒看向安安,那锐利的眼神让她心跳都差点停止了:“林青鸾,不是我让她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所以不管是被砍头还是流放那都是他应得的。你不想背负犯官之女的名声想帮他,我不会拦着,但你不能将你的意愿与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怎么,我不救他就是十恶不赦,就是不管你的死活了?”

    安安嘴角蠕动了下,半响后说道:“姐,我不是这个意……”

    清舒不想在听她说下去了:“林青鸾,他的事我不会管,同样的话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

    安安看着她冷漠的样子非常畏惧,说话的声音都不由低了:“姐,我、我回去了。”

    清舒嗯了一声说道:“在没想清楚这件事以前不要过来了,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他的事。”

    安安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好字。

    红姑泡好茶刚端到门口,就看见安安走了出来。看着她满脸的眼泪,红姑惊得不行:“二姑娘……”

    安安没理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端了茶进屋,红姑就看见清舒一脸凝重地站在窗户。放下茶水,红姑走过去问道:“太太,怎么了?”

    很明显姐妹两人又吵架了。

    清舒说道:“她要我救林承钰,我不愿意说话的语气有些重了。”

    其实安安说的也没错,若是林承钰被砍头对福哥儿肯定有影响。不过他只是外祖父并不是祖父,影响有限。

    红姑说道:“太太,人言可畏。要他真出事你有能力却不搭救,外面的人肯定会说你冷血无情狼心狗肺。到那时,说不准还会连累老爷。”

    跟在清舒身边一年多她知道清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然也不会将傅苒当亲娘一般对待。所以,她这般对林承钰肯定是有内情的。

    “你也觉得我该救他?”

    红姑摇头道:“不是,太太可以不救但必须摆出一个态度来。让众人知道你想救,只是无能为力。”

    这样的话众人也无法指责她。

    清舒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不用为我操心,我有分寸的。”

    安安回到家里,看到谭经业扑在他怀里痛哭起来。自小到大清舒还没对她说过这样的重话,一时之间她有些受不了。

    谭经业安抚了半天,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后问道:“刚才是怎么了,你与我详细说下。”

    安安将刚才的事简单说了下:“我又没说错什么,爹要被治罪不仅我跟她脸上无光,就是我们的孩子将来也会被影响的。谁晓得姐姐突然大发脾气,还说若是我再提此事就让我别再上门了。”

    说完这话,她的眼泪又来了。

    谭经业有些疑惑地问道:“除此之外,你还有没有说其他的话?”

    “没有啊!我就说了那么几句话,我也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那么生气。”安安哽咽道:“爹这些年对我们不闻不问,我也恨她。但不管如何他到底是我们的亲爹,难道还真能看着他去死吗?”

    谭经业低头思索。

    安安擦了眼泪说道:“经业,我得想法子帮下爹。”

    谭经业摇摇头说道:“这么大的事,我们想帮也帮补了,只有姐夫出面才有用。”

    安安苦笑道:“姐夫什么都听姐的,姐说了不管他不会逆了姐的意。”

    谭经业犹豫了下问道:“青鸾,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比如爹对大姐做了非常过分的事,让大姐对他寒了心。不然正常情况下,哪怕会自己的名声着想大姐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安安一怔:“非常过分的事,没有啊!”

    “真没有?会不会大姐没告诉你,你并不知情。”

    安安认真想了下说道:“真没有,大姐当初是怕爹插手我们的婚事这才将他弄到钦州去的。不过自爹去了钦州以后大姐就没再没理他了,连信都没回过。”

    她之所以知道这事是因为林承钰在给她的信里抱怨,然后信里还透着让她劝说清舒的意思。不过安安没理会,之后林承钰的信里也没提这事。

    谭经业说道:“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你不知道的事。青鸾,既大姐说不管这事,咱们就不要再去勉强她了。”

    不然的话,怕是会伤了姐妹情分。

    安安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我也没想过为他脱罪,只是不想他死。经业,哪怕流放也比砍头强啊!”

    谭经业宽慰道:“也许事情没我们想得那般严重。这事啊,咱们还是再看看吧!”

    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想帮也有心无力。

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 钦差王子崧

    出了正月广西按察使就送了一份折子到御前,这折子讲述的就是钦州同知林承钰贪污受贿的案子。

    皇帝看完这折子,与元宝说道:“去叫了符侍郎来。”

    符景烯其实早得了消息,只是为避嫌他并不主动插手此事。

    皇帝看到他,就将广西按察使的折子递给他说道:“简玮查实你岳父徇私舞弊收受贿赂,强抢民女草菅人命,还利用职权压榨盘剥百姓。”

    符景烯看完折子后心头一紧,这些罪要往重的判那就是死罪。

    “怎么不说话?”

    符景烯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为由。臣的岳丈既犯了法,按律惩治就是了。”

    皇帝对于他的回答很满意,点头说道:“若是所有的官员都能与你一样就好了。”

    符景烯说道:“皇上,元宵那日臣岳丈写了一封信给臣妻子。他说钦州知府不仅巧取豪夺盘剥百姓,还官官相卫枉顾百姓性命,可是简按察使这道折子里缺并没提及此人。再有,我岳父在钦州这么多年,他若真的强抢民女草菅人命,为何等到今日才揭发他。”

    他不会帮林承钰脱罪,但也绝不会让他去给人顶罪。

    皇帝哦了一声,故意问道:“他既向你们求助,你媳妇就没让你帮他走关系?”

    符景烯并没瞒着皇帝,说道:“臣妻子接了信很难过,接连几日吃不下睡不着,但却没开口让臣帮他找关系脱罪。臣知道她是不想我为难。皇上下决心整顿吏治,臣若是帮他脱罪其他朝臣有样学样,到时皇上这政令可能成文一纸空文。”

    顿了下,符景烯又说道:“皇上,臣的岳丈信上说的也不可能空穴来风。皇上,臣提议派王少卿去钦州彻查此事。”

    这个王少卿姓王名子崧,是皇帝去年提拔上来接替符景烯大理寺少卿职位的人。此人不畏强权,当初在任上就杀了知府那作恶多端的儿子的罪。

    去年刚任大理寺少卿没多久,他在街上碰到闹事的卫国公幼子将其给逮了,谁说清都没用,虽没死但在牢里吃了好一顿排头。这事一出,众人都知道他是一块硬骨头。由他去处理广西的贪污案也能堵悠悠众口。

    皇上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看来你早就想好了。”

    符景烯没有否认,只是说道:“臣不能知法犯法,但也不能任由污蔑陷害臣岳丈。”

    皇上点点头说道:“那就如你所冤,朕会王子崧去广西彻查此事。”

    能这般痛快同意,是广西那边的问题比较严重他原本就想动了。林承钰的案子,正好给了一个现成的理由。

    符景烯想了下与皇帝说道:“皇上,臣听闻太后娘娘许诺张家,等皇上除孝就册封张家九姑娘为妃。原本臣以为只是市有人散布的谣言,可据查实这传闻确实是从张家传出来的。”

    因为镇国公说等到雪化以后金人会大举攻打桐城。所以,这段时间皇帝都忙于调集兵马武器以及粮草去桐城。

    镇国公这次回京并不仅仅是因为易安的事,主要还是为即将来临的战事做准备。得了皇帝的支持,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皇上点点头道:“朕知道了。”

    这件事他去年年底就知道了,为此还特意与太后说了成婚五年内不会纳妃。不过太后不将他的话当回事,他也不可能巴巴地跟张家以及外面的人解释。

    太后要给他纳妃,他不同意还能将女人送到他床上不成。

    这日符景烯早早就回了家,结果到家才知道清舒去了女学还没回来。至于福哥儿,此事正跟着傅苒在玩具房里玩。

    天将黑清舒才回来。

    符景烯说道:“你现在身子不便,以后女学的事交给下面的人。”

    清舒笑着说道:“女学内有几个孩子天赋不错,我安排她们做了大师傅的徒弟。你今日怎么这般早就回来了?”

    “今日广西按察使上了折子,将岳父的案子陈述到御前了,皇上还特意叫我过去询问我的意见。”

    清舒急忙问道:“皇上询问你的意见?他违法乱纪按律处置问你做什么。”

    符景烯笑着说道:“若是问都不问一声就重惩了岳丈,皇上也担心我们会有什么想法。你放心,我已经表态按照律法来判,真犯法了,犯到条治哪条。”

    “犯了什么罪?”

    听到符景烯说的那些罪以后,清舒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其他我不敢肯定,但强抢民女这个绝不可能。我爹那人只重仕途并不好女色,另外有崔氏那母老虎也不可能让他纳妾的。”

    就她所知,林承钰到现在为止也没纳妾身边只有崔氏。

    符景烯嗯了一声说道:“所以我提议派遣王子崧为钦差去广西彻查此事,若是他被冤枉的王子崧一定能查明的。”

    王子崧的志向是成为兰奕那样的青天大老爷,所以他定会将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的。

    清舒点头道:“那就好。”

    林承钰知法犯法被惩处那是他咎由自取,她站在大义上别人也无可指责。但若是林承钰被栽赃陷害了她就不能不管了。

    符景烯道:“我今日与皇上说了张家的事,皇上听了以后神色很淡然只说知道了。”

    清舒对此并不意外,说道:“张家行事如此高调,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只是我就不明白张家为何这般做。现在闹得沸沸扬扬,到时候皇上不纳张雯雯为妃,她们张家人的面子往哪放。”

    符景烯嗤笑一声说道:“若张家的人聪明就不会养出张漪这样的女儿来了。你也不要将他们放在心上,张家不足为虑。”

    “张家是不足为虑,但他们有太后撑腰啊!就加上太后的做派,她将来肯定与易安水火不相容。”

    符景烯神色一顿,说道:“这种事你就别操心了,我相信在长公主的教导下邬易安能对付得了太后。”

    清舒点点头道:“说得也是,有长公主撑腰太后也不敢太过为难她。”

    符景烯笑着说道:“好了,我都饿了,咱吃饭吧!”

    福哥儿跟沐晨每天到点就吃饭的,并不会等他们。这也是傅苒要求的,目的是养成好习惯。

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 人心不足(1)

    一大早安安就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在芭蕉过府请她时候,她想也没想就过来了。

    见到清舒,她就急急地问道:“姐,是不是爹出事了?”

    看着她慌乱的样子,清舒嗯了一声说道:“爹已经被广西按察使受监关押了,罪名是强抢民女、盘剥百姓、草菅人命。”

    安安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红姑见了赶紧给她掐了仁中,很快就醒了过来。

    安安拉着清舒的手说道:“姐,这一定是栽赃陷害。崔氏将爹吃得死死的,他怎么可能强抢民女。还有他那么胆小,怎么可能会草菅人命。”

    说他贪污受贿安安相信,但弄出人命这种事他爹没那个胆子。

    清舒嗯了一声说道:“你姐夫已经求了皇上派遣钦差彻查此事,是否有罪钦差会查清楚的。”

    安安忙问道:“姐,姐夫提议谁任这个钦差?”

    听到王子崧,安安脸色一白:“怎么会是他?”

    “王大人刚正不阿,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不然的话,若是爹到时候无罪释放就会有御史弹劾你姐夫徇私枉法包庇爹了。”

    安安不敢再说话了。

    清舒说道:“你也不用担心,若只是贪污受贿最多就是被夺了功名不会有性命危险。有什么事我会派人告诉你的,你今日还有课我就不留你了。”

    安安犹豫了下说道:“姐,爹是不是对你做了特别过分的事?”

    清舒没有否认,说道:“都过去的事不必再提。好了你快些回去吧,迟到就不好了。”

    安安带着满腹的心思走了。

    吃过早饭,清舒开始看铺子上来的账册。在几个铺子除了逢年过节其他月份每个月的盈利差不多,所以看这些账本并不需要费什么功夫。

    正看着铺子,红姑在外说道:“太太,三老太爷求见。”

    林承志不放心文哥儿所以就留在京城,他原本还想将张巧巧也接了来。可乐玮的儿子离不得她,张巧巧自己也舍不得大孙子,所以这事就耽搁下来了。

    清舒看到他时就知道有事了,因为林承志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三叔,怎么了?”

    林承志说道:“清舒,老族长与几个族老挪用了女学的钱办了族学。”

    清舒眉头都没蹙了一下,只是淡淡地问道:“钱不是交给乐玮管着吗?他们怎么挪用的钱。”

    在林承志说要在京长住,她就预测到林氏族人会对女学动歪脑筋,果不其然。

    “乐玮到底年轻,你祖父与老族长他们仗着长辈的身份逼迫他,他也只能将手里的钱都交到族里来了。”

    他来京的时候千交代万叮嘱这些钱必须用在林氏女学上,却没想到他才离开一年就出了纰漏。这也就算了,竟敢不写信告知自己。

    清舒抬头看了一眼林承志,问道:“钱都拿走了那女学呢?女学没办了。”

    林承志看着神色平静的清舒心里越发没底,说话的声音都不由小了:“女学还办着呢,只是他们将我请的五位先生都辞了,然后又另外请过了一位先生。对了,女学也不再免费提供的午饭了,得学生自己解决。”

    他请的那五位先生其中苏先生学问好,而且品性端正对学生很尽职,另外那四位技能都很好。可他爹跟老族长请的那个人每个月只二两银子,比苏先生便宜了一大半。

    一分钱一分货,想也知道此人肯定不如苏先生了。

    “这事三叔你觉得该怎么办?”

    林承志说道:“清舒,我将家里的事安排好就回去。”

    “三叔,你之前不是说要留在京城照顾文哥儿吗?你若不能一直留在太丰县管这件事,这次回去也是治标不治本。”

    林承志是不可能丢下文哥儿不管的,特别是现在他到了重要的阶段:“清舒,那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沉默了下,清舒说道:“我以后不会再送钱回去了,女学办不办由老族长跟族长他们决定吧!”

    若是没有一个足够威望的人钳制住那些族人,她送回去的那些钱最终也是进了某些人的口袋。她辛辛苦苦赚的那些钱,可不是便宜那些人。

    林承志心头一颤,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不过他还是想为族中的姑娘争取一把:“清舒,我这次回去定找一个稳妥靠得住的人来管理女学。”

    “你有可靠的人选?”

    林承志说道:“我们可以将女学托付给苏先生管。林氏女学从创办开始到现在都是苏先生在管,她对女学很有感情。这次女学的变故也是她写信告诉我的。”

    清舒呵了一声说道:“这么说林家没一个人告诉你这件事?”

    林承志面露羞愧之色。他爹跟族长等人瞒着也就算了,可连乐玮与乐书都不写信告诉他这问题就大了。

    清舒说道:“三叔,你先回去吧!这事我还得考虑下。”

    林承志还想再争取一下:“清舒,这几年因为那些孩子到了女学念书学技能的缘故,我们林家的姑娘门槛都踏破了。”

    要是女学没有了,那林家的姑娘也没有读书识字学习技能了机会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林家的姑娘再出息也是为别人做嫁衣。所以,他们才会想方设法截了女学的钱办族学。”

    清舒露出嘲讽的笑意,说道:“族学?我爹倒是出息了,可也没见他为族中做过什么事啊?他们怎么就那般笃定,林家的子嗣出息了就一定能回报家族呢?”

    林承志说道:“族中供养出来的,为名声着想他们也得回报家族。而且你爹也不是不想回报家族,只是家里有胭脂虎,他做不得主。”

    “没想到三叔竟还会为他说好话?”

    林承志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你爹是有太多的不对,但他小时候对你还是很疼爱的。”

    “他要真疼爱我,就不会娶了崔氏以后将我跟安安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他那时所得的疼爱不过是做给我外婆看的。”

    林承志叹了一口气。景烯这般出息可他大哥却得不到一点助力,想必他大哥早就将肠子悔青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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