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一十三章 贺蒙(2)
符景烯与管彦磊正说着话,就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掀开帘子疾步走了进来:“爹,贺老阎来了?”
见符景烯看着他,年轻男子咳嗽了一声道:“贺老阎是贺蒙的绰号,我叫习惯了一下没改过来。”
符景烯点点头:“既来了,那就去迎一下。”
年轻男子岔岔不平的,还迎接呢?他很想一剑将这个恶鬼刺死,不过也只敢想想没这个胆子。
管彦磊有些歉意地说道:“符大人,这是我的小儿子宝山,性子鲁莽说话从不过脑子,你别将他话当回事。”
管彦磊咳嗽了两声后道:“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赶紧退下。”
嘴巴比脑子快,就他这个模样见了贺蒙肯定要得罪对方。管彦磊原先没想到贺蒙那般凶残,也就没想过送他回老家。行刺以后知道贺蒙手段狠厉以后,他又不敢送管宝山回去了。万一贺蒙抓了儿子威胁他,到时候救不是,不救也不是。
符景烯走出院子就看见迎面走来一群人,其中走在中间的最显眼。就见此人身材高大魁梧,穿着一身枣红色豹纹窄袖织金锦袍,一头黑发整整齐齐地束在犀牛皮冠上,发冠用赤金豹头簪固定,豹头上的宝石非常的显眼。一张国字脸,浓眉剑眸,眉宇之间闪现着凌厉,眼神之中透着凶光。这模样普通人看了先惧上三分。
与此同时贺蒙也在打量着符景烯。老毛还真没说错,这姓的还长得还真他么的好看,可惜娶妻了不然都可以招为女婿了。
符景烯脸上带着一抹礼节性的笑容:“贺将军怎么来了,我还想着晚些时候去拜访你呢?”
贺蒙说道:“管大人遭刺客刺杀,我这些天派人全城搜捕,可惜对方太狡猾到现在还没找着。我这次来是负荆请罪的。”
符景烯又不是这儿的主人,笑着说道:“管大人这次受伤很重,话都说不利索。将军与管大人说话时,还希望婉转一些别刺激到他。”
贺蒙听到这带着关切的语气心头一沉,不过面上却不显露:“这个自然。老管也是为安徽百姓受伤,我自要以他身体为重。”
再次进屋时,符景烯是走在贺蒙的身后。
管彦磊看到他时半点没客套,直接问道:“贺将军,不知道刺客抓着了没有?”
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是管彦磊现在奈何不了他只能装糊涂了。
贺蒙摇头,一脸遗憾地说道:“管大人,我将整个合洲城翻过来都没找着刺客。”
听到这话管彦磊猛烈地咳嗽起来。看他好似要将心脏肺都咳出来的架势,符景烯面色都有些变了。
贺蒙宽慰道:“管大人,你别着急。我当着钦差的面跟你承诺,哪怕这个人钻到老鼠洞我都给你找出来。”
将手帕拿开,管彦磊喘着粗气说道:“贺将军,一定要将刺客抓拿归案。”
“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他抓着的。”
符景烯看他脸色不好,说道:“管大人,你好好休息,等过两天我再来看望你。”
管彦磊点头道:“公事要紧,不用管我这糟老头。”
听到公事,贺蒙眼皮跳了跳。
两人出去以后,贺蒙故意问道:“钦差大人,听你刚才与管大人说话的语气你们之前是不是是认识?”
符景烯嗯了一声说道:“不认识,但我师兄与他是同榜进士有往来。这次来合洲之前,我师兄特意叮嘱我到了合洲一定要先来拜访管大人。”
“你师兄是?”
听到他说的师兄是兰沼,贺蒙一副惊疑不定的模样:“原来兰帝师是你师伯啊?莫怪符老弟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原来是师出名门啊!”
兰沼与符景烯关系僵得不行,哪会让他来看望管彦磊。这话只是借口,目的是打消贺蒙的疑虑。
符景烯听到这话,脸上的是神情就淡了许多:“比不得贺将军,出生武将世家,三十出头就立下赫赫战功晋升为三品参将。”
地方军中军衔最高的就是三品的参将,而这也是贺蒙多年再没往上晋升的原因。
贺蒙哈哈大笑:“符老弟太谦虚了,二十出头的大理寺卿从我大明朝立朝到现在也没超过三了。”
等走到门口,贺蒙已经跟符景烯称兄道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关系很好呢!
他盛情邀请符景烯去将军府做客:“符老弟,前不久老哥得了一坛百年老酒。若是符老弟不嫌弃,今晚咱们好好畅饮一番。”
符景烯婉言谢绝:“这些天一直在赶路有些累了,想早些休息。等过两日我登门拜访时,到时候与将军好好喝一杯。”
见他没拒绝,贺蒙脸上绽放出真切的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老哥我就等着符老弟大驾光临了。”
上了马车符景烯就收了脸上的笑容,离开管府一段时间后,他才从袖子里掏出了刚才管彦磊给的一卷卷宗。
与此同时,管宝山与管彦磊告状:“爹,我刚才看到那个钦差与贺老阎有说有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亲兄弟呢!”
管彦磊没说话。
管宝山非常气愤地说道:“爹,这个符景烯靠不住,他肯定会被贺老阎收买的。爹,咱们还是再上折子让太孙殿下再另外派人来吧!”
管彦磊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两刻钟后我让老童送你回老家去。”
之前不敢送他回去是怕贺蒙下黑手,如今符景烯来了吸引他的注意力,他觉得还是将管宝山送回去稳妥。
管宝山不愿意,说道:“爹,你现在正需要人照顾我怎么能回去?要回去了,娘跟大哥还不得打断我的腿。”
管彦磊说道:“你若不回去,我先打断你的腿。”
不等管宝山开口询问,管彦磊就自己靠在床头:“你留在这儿我才担心,回去了也就没后顾之忧了。”
“爹你……”
没说完,管宝山想到一个可能眼泪瞬间就来了,他扑过去抱着管彦磊说道:“爹,爹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管彦磊一把将他推开,怒骂道:“嚎什么嚎,你爹我还没死。”
管宝山擦了下眼泪,疑惑地问道:“爹、爹你不是回光返照啊?”
管彦磊气得都没脾气了,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说道:“你放心,你爹我没那么容易死了。赶紧回去收拾东西跟着老童出城,你若不走我让老童将你敲晕带走。”
确认他的伤真没大碍,管宝山答应回老家了。
第两一千百一十四章 贿赂
符景烯回到驿站没多久,按察使司就送来了土匪窝藏兵器的卷宗。
拿到卷宗符景烯就开始看,午饭都没出来就在房间里吃。
老八推开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等到符景烯抬头时才说道:“老爷,贺蒙让人送了一些吃食来。”
“吃食?”
老八点头道:“对,贺府的管事送来的,满满的一大箱子呢!老爷,这东西咱们收是不收。”
“既是一点吃食收下便是,让他们直接将东西送到屋里来吧!”
管事的听闻东西被抬进符景烯的屋子里顿时放心了,他的任务完成了。
送来的这箱子与清舒装嫁妆的箱子差不多大大。
老八说道:“老爷,若放的全都是吃食这个相信肯定会很重,可我刚才抬了下箱子并不重。老爷,这箱子肯定另有乾坤。”
符景烯说道:“打开看看不就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了。”
箱子打开后,就发现最上面放着两幅卷轴,卷轴下面还放着四个方方正正的小箱子。
符景烯伸手想去拿卷轴,老八见了急忙阻拦了:“老爷,小心有毒,还是我来打吧!”
“不用。”
这两幅卷轴其实是两幅画,而且都是名画。一副是唐朝阎立本的的《步辇图》,这幅画设色典雅绚丽线条流畅圆劲,构图错落富有变化。另外一幅画是轩王的仕女图,上面的女子娇艳动人栩栩如生。
相对而言阎立本的画更贵重,因为他传世作品很少;而轩王的作品流传下来的却比较多。
老八打开第一个箱子,看到里面放的都是书不由望道:“老爷,怎么这个贺蒙还送你书呢?”
这也太小气了。
符景烯看了下,笑着说道:“这些可都是古籍,对于喜爱它的人来说千金难买。”
老八闻言说道:“看来这家伙也是个心思深的人,知道投其所好。”
第二个匣子都是茶叶,黄山毛峰、祁门大红袍,以及六安瓜片。老八见了不由嘟囔道:“怎么还送茶叶啊?”
既然想贿赂他家老爷,不是应该送奇珍异宝吗?怎么尽送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啊!
符景烯看他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随手拿了一罐茶过来揭开,闻了下说道:“这茶叶,不逊色太孙殿下喝的。”
“再好那也只是茶叶,难道还能比得过金子吗?”
符景烯笑着说道:“一两金子都买不到一两这样的茶叶。“
老八惊得不行,然后喜滋滋地说道:“莫怪人总说富贵人家吃金喝银,还真是喝金子呢!老爷,等会也让我喝喝这金子。”
符景烯扫了他一眼道:“这都是赃物,一个都不能动,到时候都要上交国库的。”
老八压低声音说道:“殿下,咱们顺一点也没人知道。”
符景烯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次顺一点,下次就能留一点,到将来就敢将赃物全都截下来了。”
东西肯定不能私底下留的,不过可以跟太孙讨个恩典,将阎立本那副画跟一箱子的古籍赏赐。只要差事办好了,这点东西太孙肯定会给他的。
老八默了默,然后继续打开剩下的两个小箱子。第三个箱子放着一尊洁白无暇的送子观音;第四个箱子的东西比较多,有夜明珠,有极品翡翠,还有珍珠以及宝石。
将那颗核桃大的夜明珠取出来,老八问道:“老爷,这珠子好像在发光。老爷,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
符景烯接过来一看,点头道:“是夜明珠,不过个头比较小。太孙的书房也有一颗,有鹅蛋那么大。”
老八小心翼翼问道:“老爷,这夜明珠能不能给我仔细看看啊?”
符景烯嗯了一声说道:“在房间随便你怎么看,只是不能带出去。还有,将这些东西登记造册,不能少一样东西。”
老八虽然有些意动,但也不敢违逆符景烯的意思:“老爷,这个贺蒙到底贪了多少钱啊?出手这般阔绰的。”
这已经不是阔绰了,而是壕了。
符景烯说道:“我现在是钦差,若是贿赂了我就可避免灭顶之灾,自然是要用最好的东西来打动我了。”
“咳,也不知道这家伙刮了多少的民脂民膏了。”
符景烯淡淡地说道:“不管刮多少,我都会让他们吐出来。”
从信王以及那些党羽抄没的财产已经用掉了一半了,等抄了贺家相信又能填充国库缓解太孙的压力了。
有了上次的经历,符景烯觉得再没有抄家来钱快了。可惜这种事不能多用,不然会引起朝野恐慌。
符景烯前脚收了贺蒙的礼,后脚管彦磊就知道了。
大管家忧心忡忡地他说道:“老爷,这个符大人竟收下贺蒙的礼。”
管彦磊并不担心,他说道:“收下贺蒙的礼并不代表会被他收买。符景烯今年才二十二岁,不可能为这么点钱财就毁了自己的前程。而且他若是如此短视贪婪之人,也不可能得太孙倚重。”
大管家点点头,不过很快又忧心地说道:“老爷,符大人真的能对付得了贺蒙吗?他入仕也只有两年,这般稚嫩了如何对付得了贺蒙这个凶残的老狐狸。”
就是他家老爷都差点折在那人手里,所以大管家并不好看符景烯。
管彦磊其实也没把握,说道:“太孙既派他来自有其用意了,我们静观其变就是。”
与管府的人不同,毛东方与狄海明等人听到符景烯收下礼后心头微松。
狄海明扬声说道:“将军,看来这人跟管彦磊不一样,是个识时务的人。”
管彦磊就跟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过敢跟他家将军作对那纯粹就是找死。
贺蒙却是摇头说道:“这小子别看年纪轻轻城府却很深,今日跟他会面竟摸不到他的底,对这人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收礼不算什么,彻底倒向他们才能安心。不过贺蒙觉得符景烯这人滑不溜手,不会那般轻易就范的。
“若是他敢跟我们对着干,那咱们就……”
说到这里他作乱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反正这事已经轻车熟路了,再多来一个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毛东方听到这话板着脸说道:“老三,你就知道杀杀杀。那可是钦差,不是街上卖豆腐的,哪能说杀就杀。”
所以能拉拢就尽量拉拢,拉拢不了再想起他法子逼他就范,实在不行只能动手了。
第一千两百一十五章 无题
符景烯看完卷宗就去了按察使司,提刑左副使周疆接见了他:“将刘铁头提上来,我有话要问他。”
这个刘铁头就是管彦磊抓着那群土匪头子,他盘踞在合洲与徽州的路段专门打劫过往的商人。
周疆二话没说,就让人去监牢之中将人给提出来。
刘铁头知道已经死罪难逃,现在不过是挨日子。为了不再受刑,问什么答什么非常的配合。
让左副使出去以后,符景烯就问道:“你说那些刀剑都是从季洪洋手中购买的,那你可知道季洪洋的这些刀剑都是军库之中偷盗出来的?”
季洪洋已经畏罪自尽了,而官府在他家也没搜查到任何的证据。所以这个案子,就在这里陷入了僵局。
刘铁头并不敢符景烯,他垂着头说道:“我拿到货就行,至于他从哪弄来的货我不管的。”
符景烯面无表情地说道:“不,你知道这些兵器是军用物资。只是这些你并不在意,季洪洋敢卖你就敢买。”
刘铁头没有否认,说道:“我是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他好赌。因为欠下赌坊许多的债务这才铤而走险贩卖军用物资。”
这些卷宗里都有,只是符景烯按照惯例再问一遍了:“除了你,谁手中还有从季洪洋手里买了这些兵器?”
符景烯注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若是胡言乱语耽搁我查案,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那目光冰冷透骨,被他这样盯着浑身的血液都凉上几分了。
刘铁头打了个冷颤,不过还算是摇头说道:“我真不知道。平日里我跟他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是否从季洪洋手里买兵器我真不知情……”
话没说完,老八一把掐着他的喉咙顶在墙壁上:“说不说?”
“我、我真不知道。”
老八掏出一根粗壮的针扎进他的身体里:“说不说,不说的话我就在你身体上戳百八十个洞。“
说完,掏出针又扎了下去。
扎了十多针刘铁头还是咬牙说不知道。不得不说,骨头还是很硬。
符景烯说道:“脱了他的鞋,戳脚。”
鞋子一脱屋子顿时弥漫着一股臭味,老八差点吐了,可符景烯却没眉头都没皱一下,指了个脚上的一个学位说道:“往这里戳。”
针只戳进去一半,刘铁头就疼得受不了了:“我说,我都说。鬼洞山的钟麻子手里也有官制的兵器,不过他是否从季洪洋手里买的我就不清楚了。”
“还有呢?”
刘铁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钦差大人,我就知道钟麻子一个,其他夫人真不清楚了。钦差大人,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他是宁死也不要受这样的罪。这个钦差看着斯斯文文,却没想到比刑房的那些人还凶残。
符景烯看着他的眼神都不带一点温度:“你掳掠那些女子上山当做玩物时,可有想过给她们一个痛快?”
许多土匪为了细水长流都是只求财不要人命,可这个刘铁头却是杀人劫货。若是看到姿色过人的女子将掳到山上,玩腻了就赏赐给下面的喽,这些年手中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
这种人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赎清他的罪,所以对这种人下狠手符景烯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周疆在外面听到刘铁头的惨叫声,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两次忍不住想进屋阻止,可惜都被柯衡给拦着了。
符景烯得到想要的东西,就朝着外面说道:“进来吧!”
周疆疾步进屋,看着瘫软在地上跟一滩烂泥的刘铁头眼皮直跳:“符大人,刘铁头是这个案子的重要证人之一,他可不能有个闪失。”
老八将长针擦拭干净,插回到腰带上面:“放心,没死。”
人是没死但却废了,不仅动不了连话也不能说了。
他其实弄死了刘铁头也没人会追究,不过符景烯就是要他受尽折磨再死去。
审完了刘铁头符景烯又审了他的五个下属。说辞都跟之前的供词一样,没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审完这些人后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符景烯就直接回了客栈。
老八问道:“老大,现在我们怎么做?”
符景烯说道:“吃饭,休息。”
半夜的时候符景烯让老八躺到床上,他自己悄无声息地出了驿站去了满家。到满家也没叩门,直接翻墙进去了。
听到猫叫声,祁向笛与满通就知道他来了。因为防备妻子说漏了嘴,满通找了个借口将他妻子支回了老家。
坐下以后,祁向笛问道:“见到贺蒙了?”
符景烯点头道:“见到了,看起来是个性子豪爽的人,而且出手也大方。中午的时候给我送了名贵的字画古籍以及奇珍异宝,为了稳住他,我将这些东西都收了。”
祁向笛嗯了一声道:“那你要将这些财物保存好到时候上交,不然被御史知道会弹劾你的。”
“我知道。舅舅、世伯,我今日提审了刘铁头,他说一个叫钟麻子的土匪手里也有兵器。我觉得可以从这里打开突破口。”
祁向笛认真地说道:“你说,我们听了再议议看看可不可行。”
符景烯说道:“我想让贺蒙派兵去剿灭钟麻子到时候我跟着去,这样我也有机会侧面接触到军中之人。”
想扳倒贺蒙必须策反军中的一些将领,让那些人与贺蒙反目。不然不仅扳不倒贺蒙的,还会将他自个搭进去。
贺蒙若杀了他等于谋反叛逆其罪当诛,朝廷要追究下来治他的罪说不准这人狗急跳墙真就举兵起事了。可朝廷要派大军围剿,不仅耗费巨大还会给安徽百姓带来灾祸。而这绝对不是太孙所希望看到的,所以他一定要兵不血刃地解决此事。
满通顿时明白过来,说道:“除了袁宇,千总李家默与毛东方也有仇。具体怎么结的仇我不清楚,但两人很不对付。有一次两人在大街上碰到还动起了刀,这事当时在合洲闹得很大。”
毛东方可是贺蒙的心腹,与他结仇还能安稳呆在军中那这人肯定又背景,不然毛东方不可能让他安稳地呆在军中。
第一千两百一十六章 赴宴(1)
符景烯直接问了满通:“世伯,这个李家默有什么背景?”
满通说道:“李家默的大姐就是贺蒙的正妻,是亲大姐。”
李家默是贺蒙的小舅子,有这层关系在毛东方确实不敢动他。
符景烯有些诧异地说道:“可我记得贺蒙的妻子姓黄,莫非这里还有什么渊源?”
据他所知,贺蒙的妻子出自合洲名门望族黄家。这个黄家祖上出过告官,就是现在也有不少子嗣在朝当官,湖南的布政使就是黄家人。
满通点头说道:“李家默是黄家的子嗣,不过他是老来子。他出生的第二年,他舅舅的独子出了意外。他舅舅不想家里断了香火,就到黄家苦苦哀求,黄老太爷最后同意将他过继到李家。”
符景烯听完他的话,皱着眉头道:“贺蒙可是他的亲姐夫,你觉得他会背叛贺蒙?”
满通说道:“贺蒙是他姐夫不假,但他大姐怀孕时被贺蒙仇家报复落了胎再不能生育了。贺蒙现在的子女都是二房夫人以及妾氏所生,黄氏并没是生下一儿半女。”
符景烯微微颔首。根据打探到的消息,他知道黄氏笃信佛教这些年一直吃斋念佛,参将府的庶务都是二房夫人操持料理。
满通说道:“贺蒙的长子次子以及长女都是这位二房夫人所生。若黄家不是当地望族以及她四个兄弟都有出息,贺蒙说不准早就休妻了。可也因为压不过二房夫人,黄氏这些年一直避居庵堂。”
符景烯若有所思。
祁向笛问道:“景烯,贺蒙就是要派人去围剿也只会派心腹,不管是李家默还是袁宇都不是他的心腹,所以派他们去的可能性很低。”
符景烯嗯了一声说道:“这些年贺蒙在安徽称王称霸,我相信恨他的不仅只有李家默与袁宇。若是这些人知道我要去剿匪,真有心肯定会趁着剿匪这个机会接近我。”
“若是他们不去呢?”
符景烯说道:“那就再想其他办法。”
祁向笛点点说道:“对贺蒙不满的肯定大有人在,你这个方法很可行。”
满通想了下说道:“景烯,我将贺蒙的那些党羽列一张名单给你。”
“那就拜托世伯了。”
将所知道的人员都写了下来,满通说道:“这些只是我所知道的,还有的就靠你自己甄别了。”
符景烯拿了名单说道:“这已经很好了。”
所以这次让祁向笛跟着来,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有了满通的相帮,他可以少走许多的弯路。
“喔喔喔……”
听到鸡鸣声,符景烯说道:“舅舅、世伯,我得回去了。”
祁向笛将他送到门口,轻声说道:“景烯,案子咱们慢慢查,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千万不要涉险。”
满通也点头说道:“贺蒙这人老奸巨猾,你可千万要当心别让他发现端倪,不然你会很危险。”
“我知道了。”
看着符景烯飞跃到墙上然后眨眼功夫就消失在眼前,满通轻声说道:“祁兄,这孩子还会轻功啊?”
祁向笛笑着说道:“什么轻功,只是弹跳力比较好,天色很晚了咱们再回去睡吧!”
见他神色轻松,满通轻声问道:“你不担心啊?贺蒙杀人不眨眼,若知道他私底下这么多动作说不准真会对他动手。”
祁向笛笑着说道:“只要没撕破脸,景烯就不会有事。”
而且就算真有事他身边还有一百个亲兵营的人保护,贺蒙派兵围剿有这些人的保护他也有一线生机。当然,贺蒙除非是不想活了,不然不敢这般明目张胆谋害钦差。
满通诧异了:“你对他就这般自信?”
“你等着看吧!”
符景烯回到屋子里的时候老八还没醒,听到那震天响的呼噜声符景烯很无奈,有这家伙在他还怎么睡。
他没上床而是靠在椅子上休息,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疲惫了没一会就睡过去了。
听到外面的响声,符景烯就睁开了眼睛。再看着睡得跟一只死猪似的老八,符景烯无奈摇头:“睡得可真沉。”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导致符景烯很惊觉,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后来成亲了有清舒的陪伴才好些。
用过早饭以后,符景烯就去找贺蒙了。
贺蒙见到他非常热情:“符老弟,你来了,快坐快坐。”
符景烯也没跟他兜圈子,直接将来意说了:“刘铁头招供说钟麻子手里也有官制的刀剑兵器,而且他还说那些东西并不是从季洪洋手里买的。”
说完,他将供词递给贺蒙:“贺将军,这个请你看看。”
正常来说查这个案子肯定是要从刘铁头与季洪洋着手。虽然季洪洋死了,但他只是个管着兵器库的差役。少了那么多的兵器与之相关的人全都有嫌弃,哪怕能摘干净也属于渎职。
只是符景烯这次来的目标是贺蒙。所谓擒贼先擒王,抓下面的小喽不仅伤不着贺蒙还会打草惊蛇。可只要贺蒙倒了,他就能将其党羽爪牙一网打尽。
贺蒙看完供词以后面色微沉,没想到这个刘铁头临死还咬出这么件事来:“符老弟,那你想要本将做什么?”
符景烯说道:“贺将军,我希望你能派兵围剿了钟麻子。等抓着他以后我要亲自审问他,问清楚他到底是从谁手里购买的军中兵器。”
在军中抓人,哪怕是普通的士兵也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可钟麻子是土匪,抓捕他根本无需证据。
剿匪是贺蒙的分内之事,他是没理由拒绝的:“可以,过两日我就派兵去剿灭他们。”
符景烯摇头说道:“此事宜早不宜迟,还是早些出发吧!”
贺蒙说道:“符老弟,不急在一天半日的。这样,明日我派人带兵去剿灭了他们,将钟麻子活抓来给你处置。”
符景烯说道:“贺将军,我也要一同前往。”
贺蒙神色一顿,然后正色道:“符老弟,剿匪很危险若是不小心伤着你可怎么办?符老弟,你就在这儿等消息吧?”
符景烯摇头说道:“不行,哪怕再危险我都必须前去。殿下将这个案子交给我,我一定要将此案查个清楚明白。”
第一千两百一十七章 赴宴(2)
见符景烯执意要一同前往剿匪,贺蒙只得答应了:“这马上就晌午了,明日再启程去新桥镇。”
这个钟麻子的老巢,就在新桥镇内的鬼洞山上。鬼洞山上丛山峻岭,地势险峻,有很多的悬崖峭壁。也是如此,一直到现在也没能将这个钟麻子给剿灭了。
符景烯没有异议。
贺蒙说道:“符老弟,中午就在这儿吃饭吧!”
符景烯摇头拒绝了,说道:“我还要去拜访盛大人,吃饭就改日吧!”
贺蒙这次很好说话:“中午不行,那就晚上,晚上我请你吃饭。符老弟,你可不要说晚上也没时间。”
这次符景烯没在拒绝。
回到驿站符景烯就派人给布政使盛家下了请帖,可惜对方没接帖。双瑞说道:“老爷,盛大人病了,这两日不方便见客。”
符景烯闻言一笑:“我一到合洲他就病了,这病得还真巧啊!”
之前他在合洲待了半个月都没听说盛稳如身体有问题,他一到合洲就病了,想不让人怀疑都难。
老八说道:“老爷,他不愿见你,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吃完饭睡觉,晚上去赴宴。”
老八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晚上这宴席会不会是鸿门宴啊?如是的话,咱还是不要去吧?”
符景烯听到这话说道:“害怕了,害怕了我就只带双瑞去。”
老八握紧拳头说道:“老爷去了我怎么能不去,虽然我武功没有他们好但撂倒三五个人还是可以的。”
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符景烯不由笑了起来:“放心吧,今晚这宴席不是鸿门宴,你就放心地大吃大喝吧!”
老八搓搓手,非常期待。
傍晚的时候符景烯带着柯衡等人去了贺府,毛东方跟狄海明两人来迎了他进去。
如外面传闻那般贺宅内雕栏玉彻,十步一景,异常的富贵。
贺蒙在宴客厅候着,听到下人回禀立即带着几个将领出去迎接:“符老弟,你可让我好等啊!”
符景烯笑着说道:“刚才练字太入神没注意时间,下人又不敢打扰所以就耽搁了,还请贺将军见谅。”
贺蒙夸赞道:“这般勤奋,莫怪符老弟年纪轻轻就登上高位。”
一边说,一边将符景烯跟柯衡等人迎进了宴客厅。
走进就发现这个宴客厅特别的宽敞,跟英国公府比都不逊色。
老八进去后就打量起这个宴客厅,结果让他很失望。宴客厅上面以及两边放着矮矮的长案,然后连椅都没有。这里面的布置,与外面一点都不相衬。
招呼符景烯跟柯衡等人坐下以后,仆从就端了水果跟各色的点心。贺蒙笑着问道:“符老弟,你是喜欢听曲儿还是看跳舞?”
老八有些激动了,不管是唱曲的还是跳舞的那肯定都是美人啊!
符景烯很随意地说道:“客随主便,我都可以的。”
贺蒙哈哈直笑:“我听说你们读书人都喜欢高雅之物,那咱们就先听听曲儿。”
很快,就有一个蒙着白色面纱的女子抱着一把古琴缓缓地走了进来:“念奴见过将军,见过钦差大人。”
那声音清脆又干净,仿若百灵鸟一般。
贺蒙让人将曲谱递给符景烯,说道:“符老弟,你想听什么曲儿自个点。”
符景烯翻看了下,没看到中意的就随口说道:“《高山流水》与《十面埋伏》,这两首你随便弹奏一首就行。”
贺蒙闻言说道:“那两首曲子都弹。”
念奴轻声说道:“十面埋伏需琵琶弹奏,我对琵琶不是很熟练。”
“那就弹高山流水!”
微微颔首,随后将古琴放在小桌子上开始弹奏了起来。
毛东方跟狄海明等人听了这曲子,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一首曲子弹完,女子看着符景烯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由问道:“钦差大人,不知道念奴弹得好不好?”
那声音娇翠欲滴仿若一根羽毛挠在心间,让人痒痒的。
符景烯直言不讳地说道:“比我之前听的差远了。”
念奴呆了一呆,不过很快她就恭敬地问道:“钦差大人,不知道你听的哪位大师弹奏的?”
符景烯淡淡地说道:“不是什么大师,至于是谁就不方便说了。”
虽然他没学过音律,但在避暑山庄经常听斓曦弹琴。她弹奏的曲子,比眼前这个女人弹得好听多了。不知道如何评价,但就是听着特别顺耳。
念奴脸色一僵。
贺蒙却是笑着说道:“一直听说京城是卧虎藏龙之地能人辈出,如今看来传闻果真不假。念奴的琴艺在我们这儿没人可比,却没想到符老弟身边随便一人的琴艺都比她高超。”
符景烯不愿说出对方的名字,那十有**是女眷,甚至可能是他妻子。之所以有这个猜测,也是因为贺蒙知道清舒是京城双姝之一才貌双全。
符景烯点头说道:“京城是否卧虎藏龙我不知道,但我身边的人都各有所长。”
贺蒙看了一眼符景烯,笑着说道:“念奴,你今日的曲子没让符大人满意,你说该怎么罚?”
“嗯,就罚你今晚好好陪下钦差大人。”
不等念奴开口,符景烯就说道:“将军的美意心领了。只是出门之前我与内人承诺过,不与任何女子近身接触。”
这话一落,场面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贺蒙又是一阵大笑,扬声说道:“没想到符老弟竟还是个惧内的?”
符景烯面不改色地说道:“不是惧内是尊重她,而且我能有今日都是靠的内人。”
众人不由忍俊不禁,毛东方忍不住笑着说道:“符大人不愧是读书人,竟能将惧内讲得这般清新脱俗。”
一直默不出声的李家默听到这话,不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贺蒙瞪了毛东方一眼,后与符景烯说道:“符老弟,这事其实不用太过较真,只要我们都不说出去她也不会知道的。”
符景烯摇摇头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承诺的事就不能食言。”
贺蒙也不愿意在这种事上惹符景烯不高兴,当下挥手让念奴下去了。接下来,又有歌舞表演。
老八看到这些露着水蛇腰跟纤细长腿的舞女眼睛都直了,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了。在场的这些将领,大部分都被这些妖娆多姿的舞女吸引了目光。
贺蒙一直关注着符景烯,见他眼神都没在这些女子身上停留过知道他真的对女色没兴趣了。
因为第二日就带跟剿匪的军队一起去新桥镇,所以当晚符景烯是宿在贺宅的。不过没让贺府的仆从近身,是双瑞全程照料他。
第一千两百一十八章 从一而终
因为接二连三清退行为,让留下来的这些学生有很重的危机感。所以她们不仅学习非常刻苦,训练也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平日里更是乖巧听话不敢闹出什么幺蛾子,就怕一不小心就被送回去。
这边基本稳定下来,清舒与易安说道:“我准备明日回京,你呢?”
易安已经不需再敷药了,但她现在还是不能做剧烈的运动。如厕都得慢慢地蹲下,而且还不能弯腰。
“你回去了,我留在这儿还有什么意思。反正符景烯不在,我跟你住到金鱼胡同去吧!”
说到这里,易安笑着道:“清舒,你说我要不要也在金鱼胡同买个宅子啊!等将来嫁人后就跟你住同一条街,以后若有事忙不过来你也可以帮我照料下孩子。”
清舒无语了:“怎么你们一个一个都惦记着让我照料孩子啊?”
“因为你将孩子照料得很好。其他不说,你看女学的那些孩子一个一个被你驯得服服帖帖的,孩子给你教肯定差不到哪去。”
清舒一口回绝:“不教。自个的孩子自己教,不然孩子多可怜。”
“小气,亏得咱们还是姐妹呢那么点事都不帮忙。”
清舒哭笑不得,说道:“那可是关乎孩子一辈子的事,怎么能是小事呢?还有啊,想有孩子得先找夫婿,你夫婿都还没影子孩子的事还早着呢!”
易安浑不在意地说道:“这个不用担心,等过两年我回桐城,觉得哪个顺眼了我就抓来做夫婿。”
“再说这种混话小心我打你。”
易安乐呵呵地说道:“打吧打吧,正好给我松松筋骨。”
第二日中午清舒就与易安回去了,结果前脚到家后脚邬夫人就过来了。清舒看她脸色不好,心里一个咯噔:“干娘,出什么事了?”
邬夫人看着易安问道:“你二哥是不是在外面置了个外室?”
易安啊了一声道:“二哥在外面置外室了?怎么可能,娘,这一定是有人污蔑二哥。”
邬夫人盯着她说道:“所谓空穴不来风。易安,你消息比我灵通,你告诉我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等易安开口,邬夫人就道:“你若不说实话我明日就去桐城,是真是假我到桐城就知道了。”
清舒忙安抚道:“干娘你别着急,就是真有其事也还有干爹在呢!我相信干爹会处理好这事的。”
邬夫人红着眼眶说道:“就因为你干爹我才着急的。若这事是真的,你二哥肯定要被赶出邬家了。”
他们邬家跟别家不一样,祖训明文规定纳妾就要赶出家族,邬正行弄了个外室性质比纳妾更恶劣。
易安说道:“娘,就是被赶出邬家那也是他自作自受。明知邬家男人不能纳妾,他却胆大妄为违背祖训。”
邬夫人听到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就知道无风不起浪,果然是真的。不行,我得去桐城。”
清舒抓着她说道:“干娘你别着急,有什么事咱们慢慢商量。”
易安却是说道:“娘,你去桐城又如何?若是二哥跟那个女人断绝了关系,有大哥劝着爹不会将他除族。若是他舍不得那个女人,被除族也是咎由自取。”
“你、你怎么能这般狠心,他可是你亲二哥了。”
易安心里也很难受,但该说的还是要说:“娘,他就是被除族了也还是你儿子,只是再享受不到身为邬家子的荣耀与便利了。”
清舒却是说道:“易安,事情没你想得那般简单。若是你二哥真被除族,你二嫂跟侄子他们怎么办?若你二哥背弃了他们,那他们就要承受住许多的流言蜚语。”
易安垂下眼睑,不过很快她又坚定地说道:“难道违背祖训让他将那个女人纳进来?祖训与家规是我们邬家立身的根本,不可能因为他而篡改。”
虽然这样有些残忍,但祖训必须遵守。也正因为有这样的祖训,所以嫁进邬家的女人对丈夫都一心一意没有外心。不像其他家族夫妻许多离心离德,然后给家族带来灾祸。
听她这么一说,邬夫人更下定决心要去桐城了:“我明日就去桐城,你们谁都不要拦我。”
易安说道:“娘,我不拦着你。不过若是二哥执迷不悟你也别太伤心了。虽然除族了,但至少他人还好好的。”
这安慰也算另类了。
在邬夫人准备回去的时候,易安说道:“娘,让牛叔跟着你去吧!不然我们不放心。”
“好,你也要照顾自己。”
清舒忙说道:“干娘你放心,我会照料好易安的。路途遥远,你一定要保重好身体。”
“不用为我担心,我身体好着呢!”
等邬夫人离开以后,清舒不由说道:“易安,你怎么不劝着干娘让她别去桐城啊!”
易安说道:“她不走这一趟也不安心,而且我也希望娘能劝得动爹,让他对二哥网开一面。”
再怒其不争那也是自个的亲哥哥,也不希望他落到被逐出家门的境地。
“二哥也是爹的亲生儿子,我相信只要他跟那个女人断绝关系,看在你二嫂跟几个孩子的份上也会网开一面。”
易安苦笑道:“我也希望这样如此,但实际上很难。犯这个错等于是在挑衅祖训。若是网开一面又如何警醒教导后辈子孙。”
清舒拍了下她的肩膀说道:“真到那地步,咱们也只能看开一些了。就你所说,至少他人还在。”
说起这事,易安就道:“为什么女人都能做到从一而终,男人却总喜欢再外沾花惹草呢?二嫂多贤惠的女人,他还不满足去找别的女人。”
清舒说道:“这世道就是如此。男人纳妾是天经地义,女子要与别的外男多说两句话都是不守妇道水性杨花。”
易安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事看得多听得多我都不想嫁人,若我的夫婿也跟二哥一样我肯定一刀砍死他。”
“好男人也有,只是比较少。”
易安闻言说道:“你就这么肯定符景烯能对你从一而终?”
清舒笑着说道:“我相信他。”
“希望他能对得起你这份信任。不过若真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就跟我去桐城让他一辈子见不到。”
清舒笑着说道:“好。”
第一千两百一十九章 进京赶考(1)
太阳快落山了,林承志与如蝶等人终于到了京城。
进城的时候是需要检查身份的。如蝶抱着涵姐儿下了马车,看着高大的城门她不由说道:“爹,这城门真大。”
林承志嗯了一声说道:“这儿是京城,自然是大了。”
检查完一行人就入了京城,林承志将如蝶一家三口带到他买的宅子内。文哥儿已经记回到他名下,以后不管是考学还是成亲都不可能靠林承钰。当然,就是没除继也靠不上他。
为了文哥儿将来考虑,林承志拿出仅剩下的积蓄给了清舒拜托她给买个小宅子。
这宅子堂屋加东西厢房一共六间屋,中间带有天井,入门的地方是厨房与柴房。
跨进这院,如蝶说道:“爹,这宅子花了多少钱?”
林承志笑着说道:“一千六百五十两银子。这还是清舒趁着官府拍卖时着人买下的,不然两千两银子都未必买得着。”
宅子虽然不大但地段非常好,出门走几步路就到了大街上交通非常便利。
如蝶有些疑惑,说道:“爹,这么个小宅子就要一千六百多两银子?”
在平洲一千六百两银子能买下个两进带花园的宅子了,这儿除了房子连个小院都没有只有个狭小的天井。
林承志笑着说道:“京城的东西比家里的贵多了,在这儿每日用的水都要花钱买。不过我们这院子有井,虽然这水不能吃但能洗衣洗澡,这样就能省许多的事。”
若是他自己是买不着这宅子的。因为这样的宅子一早就被人盯上,哪还轮得着他。
如蝶一呆,说道:“这水不能喝,那我们喝什么?”
林承志经常跑京城对这儿的情况非常熟悉:“喝的水自然是去外面买。每日清晨都有人打了水来卖,我们到时候每日买几桶就好了。对了,买水一定要赶早,要晚了卖水的就走了。”
万翰采也没想到竟连水都要买,而且还得定时间:“岳父,若是赶不上怎么办呢?”
林承志笑着说道:“没买上也没关系,直接去人家家里买。”
如蝶不解了,问道:“去人家家里买?”
林承志指了下院子中间那口井,说道:“我们这口井的水带涩味所以不能喝也不能做饭,但有的人家里的井水带甜,这样就有许多人去他们家买水了。”
万翰采觉得很稀奇。
如蝶却更关心这些东西的价钱:“爹,那一桶水多少钱啊?”
“大桶一担三文钱,小桶一担两文钱。”
如蝶嘴巴不由张大了,说道:“爹,这儿也太贵了,一个月光买水就得九十文钱了?这还只是买喝的,若是洗衣洗澡等也要买光每个月的水钱就是一大笔数额了。”
林承志笑着说道:“那就看你舍不舍得了。其实一般的井水烧开了也能喝,就是味道不好。没钱的话也就讲究了,只是我喝不习惯。”
主要是他也不差这点钱,自不可能委屈自己。
如蝶迟疑了下问道:“那、那清舒也是买水喝吗?”
林承志摇头说道:“不是,她的宅子有好几口水井,那些水都能喝。不过清舒比较讲究,她们一家喝的水都是山泉水。”
“哪来的山泉水?”
林承志解释道:“山泉水就是山上的水!不过在京城只有那些大户人家才会这般讲究,清早就着人去山里打了山泉水回去喝。
清舒开始压根没派人去山里打什么山泉水,是封小瑜嫌她那儿的水难喝了,然后吩咐家里的送水队每日送了几桶水过来。
清舒并不愿受这好处,送了三次就给推脱了。谁想顾老夫人喝了那水再不愿喝家里的井水,清舒没法也只能派人去山里打山泉水回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喝习惯了山泉水清舒也喝不习惯井水了。
如蝶张了张嘴,最后什么话都没说。
万翰采没想到清舒过得竟如此富贵讲究。虽他早知道清舒赚了不少钱,但没有哪次像现在这般强烈。
来之前万主簿千交代万叮嘱,一定要他跟清舒符景烯打好关系,说这样不仅他科考能得便利就是对他将来的仕途也有极大的帮助。
想到这里,万翰采问道:“岳父,我们时是否明日就去拜访二姐跟二姐夫吧?”
林承志嗯了一声说道:“我刚才让人去给清舒送了口信,与她说了我们明日过去。”
天黑了,如蝶也没见文哥儿回来:“爹,怎么小弟今日不回家吗?”
林承志笑着说道:“文哥儿平日都住学堂里,只有放假他才会回来,不过放假他基本都是住清舒那儿。”
如蝶点点头。”
清舒吃完饭就带着福哥儿在花园里散步,回来后就得了林承志与如蝶到京的消息。
易安看着她神色很平静,有些奇怪地问道:“清舒,我记得你与这个堂妹关系还不错啊?”
清舒笑着说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自她定亲以后就没有联系了。
若说嫁人以后没什么联系正常,定亲以后就不联系就耐人寻味了。易安问道:“不会是你这个堂妹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就不联系了吧?”
两人的关系也没有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清舒简单与她说了下不联系的原因:“在此之前我们还有通信,可每次信里都夸张他未婚夫。一两次也就算了,次次都夸,我都觉得她有些魔怔了。”
易安闻言笑着说道:“也许人家未婚夫真这么好呢?”
清舒笑了下说道:“我家景烯说万里挑一也不为过了,但我就没觉得他是天上少有地上难寻的啊?”
“怎么,他有很多毛病吗?”
见清舒点头,易安好笑道:“既觉得他毛病很多,为何还嫁呢?”
清舒笑着说道:“人无完人,不仅他有许多的毛病,我也有很多的缺点啊!我觉得这样才真实。”
易安非常感兴趣地问道:“符景烯有什么缺点,快点跟我说说。”
看着她一脸八卦的样子,清舒摇头道:“这个不能说。不过你若想知道,我可以将我的缺点告诉你。”
邬易安撇撇嘴道:“没兴趣。”
第一千两百二十章 进京赶考(2)
天蒙蒙亮,巷子里就有人在叫卖水。
如蝶听到这叫声就起来了,至于文翰采跟涵姐儿则睡得正香。他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老董提着两个木桶准备出去。
老董因为性子沉稳加上年岁大行事老练,在接到清舒的信知道买了宅子后林承志就让他过来看顾下宅子。
如蝶走过去说道:“董叔,我跟你一起去吧!”
老董走到门口,朝着叫卖声的地方走去。很快,他们就看见有几个人正聚在一个水车旁边。
走到水车前,如蝶问道:“这水多少钱一桶?”
卖水的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看了一眼如蝶后说道:“一桶水俩文钱。”
如蝶顿时不高兴了,声音都不由大了起来:“明明一担水三文钱,怎么一桶水就要俩文钱啊?”
男子面不改色地说道:“一担三文,一桶两文。”
如蝶觉得这人特别奸猾就不想买他的水,遂她用方言说道:“董叔,我们不买了,等会再买!”
老董摇头说道:“姑奶奶,现在不买就没有了。”
“其他地方没有吗?”
老董摇头说道:“卖水也划分地盘的,这边就他们一家卖的。姑奶奶,老爷跟我说先定一个月。预定了他们就会将水送到门口的。我跟老爷若不在这儿,这水送到门口就方便许多了。”
万翰采手无缚鸡之力如蝶都比他力气大,所以真来买水这重活压根指靠不上他。
“是不是要多交钱?”
老董摇头说道:“这个不用,不过初一就要将整个月的水钱交给他们。若是不交,他们就不会送。”
“要跑了怎么办呢?”
老董笑着说道:“不会跑的。家里有一口甜水井,那就跟摇钱树似的只卖水就吃喝不愁怎么可能跑掉。”
如蝶点点头。
买了水后,老董又带着如蝶去菜市场买菜。不仅鸡鸭鱼肉羊肉比平洲贵,就是辣椒豆角这些蔬菜都要贵上不少。
吃早饭的时候,如蝶与林承志说道:“爹,这儿的物价真是太贵了。”
林承志嗯了一声道:“来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京城物价贵,你们一家三口的开销肯定要比平洲的大。你若是觉得吃力,可以去外面找份工做、”
如蝶愣了下说道:“爹,我要去做工谁照料涵姐儿?”
林承志想也不想就说道:“春分跟老董媳妇足以将孩子照料好了。”
如蝶压根没想过出去做工,摇头说道:“她还小呢,离不开我。”
林承志说道:“这个你自己衡量吧!”
最开始他也想给如蝶在京城买个小院子,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让他放弃了这个决定。给再多如蝶也只会觉得应当的,而万翰采也不会感激,所以还不若留给文哥儿。
吃过早饭,林承志就带着如蝶一家三口去了金鱼胡同。
下了马车,看着朱红色的大门如蝶不由道:“爹,这宅子瞧着好大?”
林承志嗯了一声说道:“这是个三进带了大花园的。”
“那得多少钱啊?”
林承志笑着说道:“之前有人开价一万二千两清舒没卖,现在只会更贵了。”
“还有,这里的地段极好住的都是官宦人家,就是有钱没有一定身份也买不着的。”
如蝶垂下眼帘让人看不到她的神情。
老丁头见到林承志就迎了上来:“三老爷,您里面请。”
进了大门,就有婆子将他们一行人引到后院。如蝶抱着涵姐儿,一边走一边看。
这宅子被清舒重新布置过,里面的景致非常的雅致。
涵姐儿看到一盆紫色的菊花,朝着它伸手叫道:“花花,娘,我要花花。”
如蝶见她想要,就上前折了一朵菊花递给涵姐儿玩。
领路的婆子见了诧异地看了一眼母女两人,不过很快就收敛了神色。
春桃在门口候着,看到一行人笑着走上来道:“三老爷,您老快请,太太刚才还念叨说也该到了。”
走进去如蝶不由打量了这个院子。院子很大且从中间划开,左边种满了花草右边种了一株桂花树,那树还不大只成人那般高,树旁边放着圆形的石桌以及三张藤椅。
进了屋就闻到一股沁人的桂花香。这桂花是封小瑜清晨让人送来的,清舒就插在一只洁白色的瓷瓶之中。
万翰采看到清舒时眼睛都直了。他是听说过清舒长得很出色,却没想到竟如此明艳动人。如蝶的样貌与她,简直是天差地别。
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盯着自己,清舒面露不虞之色。只是再不高兴,她还是要给林承志面子:“三叔,这位是?”
林承志看到他这个样子异常的恼火,不过好歹克制住没在脸上摆出来:“翰采,见到二姐为何不行礼?”
万翰采回过神来,有些羞愧地恭声说道:“翰采见过二姐。”
如蝶也将心思都放在清舒身上,看着清舒的模样以及穿戴心里又酸又涩,所以也没注意到万翰采的异样。
回过神来,她将涵姐儿放在地上笑着说道:“涵姐儿,快去给姨母磕个头。”
涵姐儿不愿意躲到她身后,如蝶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孩子有些怕生,二姐莫怪。”
清舒笑着说道:“小孩子嘛,看到陌生人都这样。”
招呼他们坐下后,林承志就说道:“清舒,你帮我买的这个宅子太好了,离街上近买东西很方便。”
清舒莞尔,说道:“三叔喜欢就好,我还担心你觉得离文哥儿书院太远不方便呢!”
“不过就多走几步路的事,哪就算远呢!”林承志问道:“清舒,福哥儿呢?这孩子都半岁了我还没见过他呢!”
清舒笑着说道:“他睡着了,等醒了我就抱过来给你看。”
虽然林承志是长辈但也是男子不方便进她的卧房,所以清舒也没提出让他进屋看。
林承志点了下头,然后问了自己关心的问题:“清舒,在家的时候听到景烯护卫太孙有功连升三级。清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都过去两个多月了清舒都无意再提,不过林承志问起她也就简单了等说了几句:“其实太孙能安然回到京城,不仅是景烯一个人的功劳,亲兵营统领以及他身边的护卫都出了大力。”
第一千两百二十一章 进京赶考(3)
听到太孙两个字,万翰采眼睛亮晶晶的。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寒窗苦读十几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得见龙颜,然后步入仕途。如今皇上病重不能理事,太孙其实就差这个名分了。
如蝶也心思浮动,她稳了稳神说道:“二姐,二姐夫真是太厉害了,竟得太孙如此的看重。”
林承志没有插话。
清舒笑了下说道:“也是因缘际会。不过我希望再没有下一次了,太危险了。那些日子我整日提心吊胆的,吃不好睡不着熬得人都脱形了。”
万翰采嘴唇蠕动了下,多少人想要这样的机会而不可得啊!
林承志说道:“好在最终平安无事。得了太孙的青睐景烯的仕途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清舒笑了下说道:“希望如此了!”
如蝶在心里酝酿下后说道:“二姐,翰采这次来京城是为明年的会试。二姐,二姐夫文采出众我想求他指点下翰采。”
清舒摇摇头说道:“如蝶,这事恐怕帮不上你们……”
如蝶不等她将话说完,就急忙说道:“二姐,我知道以前我做得不对。但事关翰采的前程,求二姐看在姐妹情份上帮下我们吧!”
林承志虽然怒其不争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女亲女婿,也希望他们好:“清舒,如蝶都被我惯坏了,不会说话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清舒摇头说道:“三叔,若是能帮我们肯定会帮。只是景烯很忙,每天早出晚归除了睡觉都不在家里。”
林承志有些失望地说道:“这么忙啊?”
不过仔细一想也正常,得太孙看重哪能不忙呢!
清舒苦笑道:“这还算好的,至少在京城每天晚上还能看到他的人。这外出公干,一去就两三个月连影子都看不到。”
林承志讶异:“清舒,景烯又外出了?”
清舒嗯了一声说道:“安徽那边出了事,太孙点他为钦差去处理那件事了,去的时候胳膊上的伤都还没好全呢?”
林承志皱着眉头说道:“清舒,等景烯回来要好好说下他。别仗着年轻就逞强,这样等老了会落下一身的病。”
清舒自不会再他们面前说太孙的坏话,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这般说他,可他不听也没办法。”
“那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清舒摇头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得看事情顺不顺利。顺利的话两个月就能解决,不顺利得话得五六个月了。”
说完,她看向万翰采跟如蝶:“不是我不帮你们,只是你姐夫每日忙得脚不沾地的我就是答应了他也没时间。”
林承志说道:“这哪能怪你,自然是公事要紧了。”
他知道清舒的性子,若是能帮肯定不会拒绝的。既这般说,那就是真没时间了。
如蝶笑得有些勉强。
就在这个时候,香秀走进来说道:“太太,哥儿醒了,醒了没见着你就一直哭。”
“将他抱过来吧!”
虽然出生的时候小了点,但现在却是胖乎乎的,那胳膊跟脚一截一截白嫩嫩的跟莲藕似的。
林承志看到孩子时就笑着道:“这孩子跟景烯很像。”
清舒笑着点头:“是啊,眉眼跟五官都像他爹,就是鼻子跟嘴巴像我。这孩子也不会长,若都像他爹就好看了。”
她的鼻子不够挺,结果孩子就将她这缺点给继承了。
林承志乐呵呵地说道:“像你也好看啊!”
说完,他将准备的一个金项圈给福哥儿。福哥儿抓着了就让嘴里送,结果太硬了咬不动哇哇哭。
如蝶看到这礼物的时候神色一顿,好在很快就收敛了。
清舒将项圈拿过来说道:“三叔,你这也太破费了。”
“破费什么啊,不过是个项圈而已。当年若不是你,我现在还在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呢!”
他四个孩子最倚重的是乐玮,毕竟是要继承家业的长子,而寄予厚望的就是文哥儿了。这孩子出息了,以后他就能当老太爷晚年享清福了。
清舒笑着说道:“当年我也没做什么,三叔能有今天都是靠自己。”
若是林承志没有反抗林老太爷,她想帮也无从着手,所以能不能过好还得靠自己。
林承志摇头说道:“当年若不是你借钱给我,让我熬过了那段最艰难的岁月,我肯定跟你祖父服软了。还有早点铺,若不是你让祥婶传授了手艺给你三婶也赚不到钱。”
“另外文哥儿这些年也都靠你的照拂才会长得这般好。也是我手里的钱不趁手,不然我都想打一整套金饰给孩子了。”
清舒笑了下说道:“三叔,心意到了就行别费这钱了。文哥儿还在念书花销很大,将来娶妻置办聘礼也是一大笔开支。”
万翰采听到这话面露狐疑之色,文哥儿不是过继到大房为何将来娶妻是岳丈管。心里虽嘀咕,面上也带出来几分。
说了一小会话,春桃掀开帘子走进来福了一礼:“太太,县主来了。”
林承志立即站起来说道:“清舒,既有客人我们就先回去了,等过两天我再来看望你跟孩子。”
“三叔,留下来吃饭吧!”
林承志摇头说道:“下次吧!翰采与如蝶这次要在京城住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要带他们去置办些东西。”
不等清舒开口挽留,涵姐儿就大声哭了起来:“娘,圈圈,我也要漂亮的圈圈。”
她刚才趁如蝶没注意跑去抢福哥儿的金项圈,香秀发现她的动作将她拦住还将福哥儿抱开了。
如蝶有些尴尬,说道:“清舒,对不起这孩子被我惯坏了。”
清舒不在意地说道:“小孩子嘛,看到漂亮或者亮晶晶的东西就想要这是很寻常的事。”
她是真觉得只是一件小事。像福哥儿上次看到封小瑜手腕上的金珠手串非要拽下来玩,小瑜也宠孩子就撸下来送他玩了。
看着她浑不在意的样子,如蝶心里越发酸涩得厉害。她就不明白为何清舒这般命好,小时候因为有个有钱的外婆吃穿用度都是她可望不可及的,现在又嫁了个年轻有为的夫婿过着贵妇一般的生活。
第一千两百二十二章 无题
清舒将他们送到二门,就被林承志拦着不许再送了。
回到屋里,春桃就与清舒说了摘花的事情。一朵花其实是小事,但她觉得到别人家做客不经主人同意乱碰东西这也太没修养了。特意回禀此事,是要让清舒知道如蝶的秉性。
清舒闻言不由蹙了下眉头,如蝶这也太惯着孩子了,迟早要将孩子惯坏了。不过想想她对万翰采的纵容,好像也在意料之中:“无妨,只是一朵花而已。”
想了下,清舒还让人送了些果蔬等物去水巷子。
她给林承志买的这个宅子,就是因这宅子有一口井。
吩咐完这事清舒就回了卧房。
封小瑜这次过来是为邬正守的事而来的:“易安,现在京城都传遍了说你二哥在外养外室。”
易安的脸色一下就沉下来了:“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散播的传闻,我非剥了他的皮。”
封小瑜看她神色,踌躇了下说道:“易安,这事是真的。”
邬易安撇了她一眼说道:“你怎么知道是真的?”
“这么大的事我若是没查证我敢跟你说吗?我听到传闻就赶紧去问了我祖母,她说这事是真的。”
她祖母说是真的,那绝对没错。
易安的心直往下沉。那么短的时间竟然传遍了整个京城,也不知道幕后之人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
封小瑜说道:“小瑜,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气,可这事得尽快解决不然连国公爷都要波及的。”
易安气笑了:“波及我爹?又不是我爹纳妾,御史弹劾最多也就说他教子不严。”
“你们家可是有祖训胆敢纳妾就要被逐出家族,你二哥现在纳妾可就将你爹推到风尖浪口了。”
在普通人家这只能算一件小事可镇国公府不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一点点问题都要无限放大。若是镇国公不遵祖训不将邬正守逐出家族,那众人也一样会怀疑他的忠心。毕竟你连祖训都能违背,又如何能让皇帝以及文武百官相信你的忠诚。
易安目光凛冽:“这个不用你操心,我爹会处理好的。”
封小瑜知道她的性子,说道:“我知道你不高兴,但这事必须处理好,不然会留下很大的隐患。”
清舒进来正好听到这话,笑着说道:“什么事这般严重?”
封小瑜将邬正守的事说了,说完后道:“清舒,已经有御史准备弹劾国公爷了。”
清舒笑着说道:“弹劾就弹劾了,这些年弹劾干爹的折子还少吗?不差这么件事。”
封小瑜看她神色淡然,当下就明白过来:“原来你早知道这件事啊?也不早说,害我急哄哄地赶过来。”
清舒笑了下说道:“伯母在去桐城的时候,过来与我们说了这件事。你也不用担心,干爹什么风浪没经历过,这件事他一定会处理好的。”
封小瑜一呆:“邬易安,原来你也早知道啊!”
她刚还以为清舒知道然后特意隐瞒易安,却原来是她多想了。
“这么大的事我能现在才知道吗?”
封小瑜没好气地说道:“那你怎么都不跟我说?”
邬易安觉得她很白痴,说道:“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告诉你干嘛?”
另外他们家有祖训,这种事藏着捏着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往外说。当然,若是封小瑜嘴巴跟清舒一样严,告诉她也无妨。关键是这家伙大嘴巴而且还有前车之鉴,她自不可能说了。
封小瑜问道:“我怎么看你们都不着急的样子啊?”
“着急也没什么用,这种事又不是我们管得了的。”
封小瑜又说道:“就算如此,咱也得好好查一查看看是谁散播的消息,看看此人的目的是什么。”
邬易安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只是这事十多天前就在桐城闹开了,想查出是这个人有些难。”
若是隐秘的事还能快速锁定目标,可现在却是没什么头绪。
清舒转移了话题,说道:“这事我们操心不来,你们渴了没有,要不要吃个瓜啊!”
“正好渴了,赶紧让他们端上来。
吃完一个西瓜,封小瑜靠在椅子上说道:“清舒,今儿个有没有做糕点啊?有的话等吃完饭我带点回去给晨哥儿吃。”
清舒做的糕点不仅好吃,而且还捏成各种动物的形状。别说晨哥儿了,就是封小瑜都觉得那些小动物很可爱。
“今天有客人所以没做,我明日做水晶糕做好了给你送去。”
封小瑜嗯了一声说道:“我刚春桃说是你三叔跟你堂妹来了,你三叔跟堂妹大老远的来京怎么饭都不留。”
“我三叔说家里还有许多事执意要回去,我也不好强留。”
封小瑜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说道:“谁家没事啊?可再着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是不是有其他的事?”
“怎么,易安有事瞒着我,你也要瞒着我啊?”
易安不喜欢她这态度,说道:“清舒不说肯定是有她的原因,你又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呢?你这样让人很为难知不知道。”
清舒瞧着不好赶紧说道:“也是跟我们关系亲近小瑜才会这般问,不相熟的人她才不会管这种现实。”
封小瑜搂着清舒道:“还是清舒了解我。别人想告诉我,我还不稀罕听呢!”
易安哼哼两声道:“你就惯着她吧!”
清舒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这次我堂妹夫也跟着过来了。我三叔听到景烯不在觉得不方便就带他们回去了,他明日应该还会过来到时候肯定留饭了。”
封小瑜说道:“都是亲戚,有什么不方便……”
说到这里,她盯着清舒光洁如玉的的脸庞:“是不是你那堂妹夫见到你时看呆了眼,所以你三叔才不愿多留要带着他们回去。”
清舒生完孩子后多了一股女人特有的韵味,越发的让人着迷了。
易安其实也觉得有些怪异。要知道林承志很看重清舒这个侄女,特意来看望他不可能不留下来吃饭除非有特殊原因。
清舒笑着说道:“你们想哪去了。我三叔是很古板的人,他就觉得我堂妹夫是外男要跟我一起吃饭聊天对我清誉有损。等景烯回来,他还会带着我妹夫过来的。”
两人听到这话并没怀疑。因为很多古板固执的人觉得男女不该同席,内院的女子更不能跟外男接触。
第一千两百二十三章 耿直的文哥儿(1)
回到水巷子,如蝶就将睡着的涵姐儿抱回了屋子里。随后,她就去见了林承志。
林承志看到她双眼红通通明显是哭过,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翰采欺负你了?”
万翰采虽然缺点很多,但对如蝶还是不错的,而且他还在不至于欺负了如蝶。所以,问题肯定出再她自己身上。
如蝶听到这话眼泪都来了,一边哭一边说道:“爹,涵姐儿长这么大都没戴过金项圈呢!”
而最难受的是这对她来说很贵重的东西,清舒竟一点都没放在眼中。
林承志一愣,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脸上闪现过愠怒,这是在指责他了:“你想说什么?”
如蝶哽咽道道:“爹,你帮我求求二姐帮下我们吧!二姐夫没时间,但我相信她肯定认识许多的饱学之士。只要她愿意引荐,那翰采明年考中的机会就会很大。”
林承志摇头说道:“哪怕我去求也没用。”
“爹,不试过你又怎会知道?”
林承志看着她说道:“不是她不答应,而是清舒并不认识什么饱学之士。安安的未婚夫谭经业现在在七宝阁书院念书,若她有这个资源早将他引荐去了还留着给你用。”
如蝶不相信地说道:“怎么可能,二姐夫与兰家不是关系匪浅吗?”
听到这话,林承志的脸就冷下来:“怎么,你还让翰采拜兰家老太爷为师?林如蝶,你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是,我就打个比方而已。爹,二姐夫肯定认识许多饱学之士……”
不等她说完,林承志就打断她的话:“你二姐夫确实认识许多大儒,可他凭什么帮你们呢?别说万翰采,就是文哥儿都与他没有关系。”
说完,他盯着如蝶说道:“你说你涵姐儿连个金项圈都没有,造成这一切的是谁?是你自己。当年我让你好好学考平洲女学,可你呢?考了三年都没考上。”
如蝶有些委屈地说道:“爹,我也想考上啊,可不管怎么努力都考不上我能有什么办法?”
林承志听得笑了,说道:“你努力?那你知道清舒是怎么学的吗?从三岁开始她每天天没亮就起床到亥时睡觉,除了中午睡两刻钟外全都在学习。十多年除非生病,否则没间断过。可你呢,每天起床要你娘叫半天才起,晚上也早早睡觉,在学堂也没有认真学,你这个样子又如何考得上平洲女学?”
“你羡慕嫉妒清舒,是,顾老夫人有钱可以给她请平洲最好的女先生。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若是她不努力也不可能考上文华堂,更不可能嫁到景烯这么有出息的夫婿。”
如蝶张了张嘴,良久后才低声说道:“爹,这都过去的事,再说也没有意义了。”
林承志说道:“如蝶,清舒有今天是靠自己得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她愿意帮那是她顾及亲戚情分,不帮你也没资格更没立场去怪她。你要记住,清舒不欠我们的,相反是我们欠了她很多。”
顿了下,林承志警告道:“以后没我的同意,你们不许去打扰他们,不然别怪爹不给你留脸面。”
如蝶听到这话,委屈得不行:“爹,我知道这样有些讨人嫌。可只有翰采好了,我跟涵姐儿才能好。”
“那可未必。”
想到刚才的事林承志又气血翻涌,所以他这会说话也不客气:“他不好,你跟涵姐儿娘俩最多日子清苦一些。可有我跟你娘帮衬饿不着冻不着你们娘俩。可若是他考中了进士当了官,到时候才真的有你哭的。”
如蝶不可置信地说道:“爹,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林承志说道:“我是你爹,难道我不盼着你好?可你也得睁大眼睛看清楚枕边到底是什么人。”
清舒长得是很漂亮看见她会被惊艳到这个可以理解,可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算怎么回事。
之前他还觉得万翰跟万家的人不一样,虽对人情世故不大懂但心性还是好的。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他对如蝶好只是想利用如蝶达到自己的目的。真等他考中进士当了官,肯定要另觅新欢将如蝶跟孩子抛之脑后了。
如蝶难受地说道:“爹,你不帮我们也不能说这样的话。万家的人是不好,但翰采对我跟涵姐儿怎么样你都是看在眼里的。”
林承志正准备说话却发现门口有个人影,他以为是万翰采便冷声说道:“鬼鬼祟祟地站在那儿做什么,有话进来说。”
他既然敢说,就不怕万翰采听到。他连林承钰都敢得罪,难道还怕连进士都没考中的万翰采。
外面的人听到他的话,当下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林承志看到进来的人愣了下,然后走过去说道:“文哥儿你怎么回来了。”
文哥儿笑着说道:“爹,我们今日放假。上完课,我就赶紧回来的。”
他们的私塾是上半个月休息两天,今日正好休息。他平日放假都住到金鱼胡同的,符景烯有时间的话就指点下他。不过,符景烯从不指导他学问,他与文哥儿直言学堂那么多先生不懂直接问他们就好。
术业有专攻,哪怕他是榜眼在学问上也不如学堂的先生精,所以他只是传授学习方法以及一些考试的经验。而这些也足以让文哥儿受益匪浅了,将来少走许多弯路。
林承志听到这个称呼鼻子都有些酸,不过很快他就掩饰过去:“想吃什么,我让老董给你去买。”
文哥儿拉着他的左手说道:“爹,我不挑食什么都可以。”
这些年林承志经常来京看望他,父子两人感情很好。不过以前他只能叫叔叔,不像现在能光明长大叫爹了。而这,也是他迫不及待回来的原因。
林承志用右手摸了下他的头,爱怜地说道:“我听清舒说你喜欢吃羊肉饺子,我让老董去买了来给给你吃好不好?”
文哥儿很高兴,点头道:“好。”
他很小的时候就来了京城,所以跟他更喜欢吃面食对米饭没什么兴趣。
第一千两百二十四章 耿直的文哥儿(2)
林承志跟文哥儿说完话后才想起如蝶还在屋子里,赶紧说道:“文哥儿,这是你三姐。”
文哥儿叫了一声三姐。
如蝶这才反应过来,说道:“爹,文哥儿怎么、怎么叫你爹啊!得,这于理不合吧?”
都过继出去的孩子,哪还能叫爹。若是让大伯跟清舒知道了,还不得翻脸。
文哥儿面露疑惑之色:“三姐,我已经记回到爹娘名下了,怎么这事你不知道吗?”
虽过继到大房,但文哥儿对林承钰跟崔氏半点感情都没有。而林承志不仅供他吃穿,对他也关怀备至,所以在知道他重新归入三房欢喜得不行。
如蝶瞬间懵了:“记回到爹娘名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承志说道:“族谱已经修改过来了,文哥儿记回到我跟你娘名下,以后他还是咱三房的孩子。”
这件事一直都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当初是为了兄弟情分以及孩子的前程他才答应将文哥儿过继的。结果林承钰将文哥儿丢给清舒以后不闻不问,若不是清舒照料他儿子就成了没人管的孤儿了。
如蝶很快反应过来,问道:“爹,这事大伯同意了吗?”
如蝶还想再问,林承志却是说道:“你赶紧回屋去吧,不然涵姐儿醒了见不到你会哭的。”
见林承志明显不愿跟她多说,如蝶只能先回屋了。
等她出去以后,林承志拉着文哥儿坐下后轻声问道:“你现在在学堂学得怎么样,先生对你好不好?”
文哥儿也很有耐心地将这段时间学习以及吃穿住行都详细地与他说了。其实学问上的事告诉他也不懂,但文哥儿知道林承志是关心他。
听到学堂的先生夸赞他,林承志非常欢喜:“好,我儿就是有出息。”
文哥儿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天资并不很出众在学堂属于中等,不过学习很勤奋所以先生对他也颇为关照。
“阿文,你刚在门口站了多久?”
文哥儿说道:“我刚门口你就叫我进来了,并没听到你们的谈话。”
林承志看他神情知道他没说谎,不过想了下他还是说道:“你三姐想求你二姐夫能指点下你三姐夫,这事你怎么看?”
文哥儿摇头说道:“爹,二姐就是答应也没用,二姐夫很忙没时间。以前他在书院念书的时候,每次放假回来都会教导我许多的事情。可自当了官以后每天都忙得很,我放假到金鱼胡同都看不到他人。”
这与清舒说的一样。
林承志叹了一口气说道:“刚才你二姐也这般说,可你三姐却不死心。”
文哥儿说道:“爹,你还是劝下三姐。二姐夫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若知道她想逼迫二姐以后连门都不会让她进的。”
林承志也知道符景烯是个性子很强硬的人,闻言心头一动:“文哥儿,你觉得你三姐应该怎么做?”
文哥儿说道:“三姐她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爹,只要二姐夫前程似锦,我们就能跟着沾光的。不过若是惹恼了他断绝往来,二姐夫将来位极人臣她也得不到一点好处。”
林承志点头说道:“我知道。”
中午的主食就是羊肉饺子,然后老董媳妇并没煮饭。
如蝶知道后很不高兴,说道:“爹,你怎么不让花婶煮饭呢?翰采从不吃羊肉,也吃不惯面食。”
文哥儿听到她一顿埋怨,脸色有些不好看:“刚才在屋子里爹说中午吃羊肉饺子时,你可是在房间里的。姐夫不吃饺子不吃面食,你为什么自己不吩咐董婶?爹一路护送你们来京城,怎么,现在还有错了。”
正常来说,家里的这些事应该如蝶张罗才成。结果她不管也就算了还挑三拣四,文哥儿哪能不火大。
符景烯知道林家的人将来肯定会攀附上来,所以就有意识地培养引导文哥儿。这样林家的闹幺蛾子,以后就可让他出面收拾了。
如蝶一时下不来台,冷着脸说道:“你怎么跟我说话的?亏你还念了这么多书,连长幼尊卑都不知道。”
文哥儿可不惯着她,闻言立即不客气地说道:“你连爹都不尊敬,有什么资格让我尊敬你。”
如蝶气得脸都紫了。
承志打了圆场:“小文,快跟你姐道歉。”
文哥儿却半点不让,说道:“爹,你这般纵着她是在害她。”
说完,文哥儿对着万翰采说道:“姐夫,姐这般不尊敬爹你为何不说她?还是说你觉得这些事都与你无关。”
文翰采没想到文哥儿将矛头对准他,愣了下说道:“你姐心直口快,但她向来都是有口无心,你就不要跟她计较了。”
听到这话,文哥儿大怒:“什么叫我们不跟她计较,你这意思是我跟爹容不下你们了?你既这般有意见那还住在这儿干什么?这儿姓林,可不姓万。”
万翰采也是要脸面的人,听到这话很生气:“是岳父当初要让我们住在这儿,可不是我死皮赖脸求着住在这儿的。”
林承志脸色一下铁青:“感情还都成了我的错了。那行,既你这般有骨气,那你们自己找房子去。”
文哥儿立即插话道:“五天之内你们搬出去,不搬出去就是小狗。”
前面那话有些咄咄逼人了,可后面那话就显得有些孩子气了。
如蝶豁地站起来,指着文哥儿说道:“林乐文,这儿是爹的宅子,你凭什么赶我出去。”
文哥儿很小就来了京城,这些年来如蝶也没给他写过信半点姐弟情分都没有。加上符景烯的有意引导以及刚才如蝶对林承志的态度,他非常不喜如蝶。现在如蝶指着他鼻子骂文哥儿也火大了,他扬声说道:“就凭你不尊敬爹,就凭这是我的宅子。”
如蝶愣住了,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说什么,这是你的宅子?”
“这宅子是记在我的名下,你说是不是我的宅子?”
如蝶看向林承志,说道:“爹,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如蝶尖叫道:“爹,都还没分家你怎么能将宅子记在他名下,乐玮跟乐书知道会怎么想?”
林承志自不会为这房产闹出兄弟翻脸的事:“我给他在京城买一个宅子,家里的产业都没份。这事乐玮跟乐书以及他们媳妇都知道,也同意了的。”
如蝶喉咙仿若被掐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第一千两百二十五章 剿匪(1)
贺蒙的下属听到要派兵去剿匪,祁海明跟李家默等将领主动请缨,最后贺蒙点了李家默五百兵马前去新桥镇剿匪。
贺蒙并不想符景烯跟着去剿匪,特意与他说土匪很凶残剿匪会非常危险,他要去的话可能会有性命之危,可符景烯执意要去他也就答应了,
李家默知道这事,非常的反感。
新桥镇离合洲有三百多里路远,走了两天就到了。在离新桥镇四十里远,李家默就让安寨扎营并没继续赶路。
符景烯去找李家默,问道:“为什么不在鬼洞山的山下扎营?”
李家默觉得他很白痴,很不耐烦应付他就叫来副手道:“你与咱们这位钦差大人说说,为什么我们不在鬼洞山下扎营。”
说完他继续看地图,没在搭理符景烯。
老八看了心里很恼火,但符景烯都没发话他再不满也只能憋着。等以后案子了结了,非得揍这王八蛋一顿。
副手姓尹名典是正六品的百户,他对符景烯态度比较恭敬:“钦差大人,我们要再鬼洞山下扎营钟麻子很快就会知道我们是来剿灭他,到时候他带着人往山里一躲。鬼洞山地形复杂,我们想在山里找着他们难如登天。”
“可我们来到新桥镇,这事他应该很快就会知道的。”
李家默觉得两人妨碍了他,说道:“你们去旁边的屋子说。”
尹典笑着说道:“我们对外说是去徽州的在这儿休息一晚。而且我们现在离新桥镇还有一点距离,钟麻子没那么快得到消息。”
“钟麻子有多少的同伙?盘踞在鬼洞山多少年?”
符景烯此时仿若化身为好奇宝宝,什么都要问个为什么?尹典被问得头昏脑涨,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
李家默看到他回来时眼神有些呆滞,放下手中的笔问道:“怎么了这是?”
尹典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半响后才说道:“刚才钦差大人一直问一直问,都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的问题。”
“问了什么?”
尹典想了下说道:“开始是问钟麻子以及他的属下的情况,后来问了鬼洞山的地形,然后又询问了军中的情况……后来、后来好像还问了我父母是否健在有几个孩子……”
李家默神色不动道:“那你说了什么?”
尹典也不知道自己最后说了些什么,不过他肯定不会将这些告诉李家默的:“就将钟麻子以及鬼洞山的详细情况都告诉了他。至于说军中情况,这个我哪知道,这些又不归入我管。”
为了让李家默放心,尹典说道:“大人你放心,祸从口出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李家默点头道:“知道就好。”
尹典想着符景烯刚才的表现,很是担心地说道:“大人,你说这个钦差不会还要跟着我们上山剿匪吧?”
“瞧他这个架势肯定要跟着去的。”
尹典很不高兴地说道:“他要去了岂不是添乱?山路那么难走他爬得动?还有打起来的时候,咱们还得分出人手保护他。”
李家默笑了下说道:“这个不用你担心,他有护卫不需要我们保护。”
听到这话,尹典压低声音说道:“大人,我听说那个柯大人对钦差大人很不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李家默对这些八卦信心不感兴趣:“就是再不满,他也得保护钦差大人的安全。钦差深得太孙殿下信任,若他有个闪失柯衡必将前途尽毁。”
所以哪怕不喜欢符景烯,柯衡也会竭尽全力保护他的安全。
尹典压低声音说道:“传闻这位钦差大人很厉害,可我却没瞧着他哪里厉害啊?嗯,长得倒是很出众,听说咱们那位三姑娘一眼就相中了他。”
这个三姑娘是贺蒙的二房所出,深得他的喜爱。如今已经到花杏之期,贺蒙与这位贺二夫人在为她寻觅夫婿。
李家默不屑道:“钦差看不上她的。”
尹典与李家默私教不错,听到这话不由八卦起来了:“大人这话何意?三姑娘长得一朵花似的,为何钦差看不上。”
很多人总说女人八卦,其实男人八卦起来更厉害。
李家默嗤笑一声道:“因为这位钦差大人的妻子不仅才貌双全,更是镇国公的义女。她贺芷蔚不过是一个妾氏的女儿还妄想嫁给钦差为妻,做妾人家都嫌。”
尹典大吃一惊,呀了一声道:“钦差大人的媳妇竟然是镇国公的义女,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啊?”
李家默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不仅如此,她妻子还深得长公主的器重,与英国公家的大姑娘也亲如姐妹。”
在军中镇国公府跟英国公那就是两座庞然大山,军中之人多少想攀上关系都攀不上。这家伙倒好,娶了个媳妇得了这么大的人脉。
这些消息是符景烯故意让柯衡透露出去的,一来是让贺蒙更有顾忌,二来也是想试探下李家默的反应。
尹典有些纳闷地问道:“可我没听说钦差大人有个很厉害的岳丈啊?”
他下意识地认为能跟英国公府的姑娘结为姐妹的,肯定也是名门贵女了。
李家默说道:“他岳丈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六品小官,不过他那妻子手段非常高超,与许多权贵交好。”
在官场上,有人脉与没有人脉天差地别。
尹典说道:“竟只是个小官的女儿,那这女人真是厉害了。”
“是很厉害。那日宴会将军让念奴给他斟酒,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与妻子承诺,不许任何女子靠近。”
没人觉得符景烯是尊重妻子所以要远离其他女子,只觉得他惧内。
尹典不由笑了起来:“没想到他竟也是个惧内的。”
“难道你不是?”
要知道,尹典惧内在整个军中都有名的。
老八跟着符景烯回到屋里后,冷着脸说道:“老爷,这个李家默一点都没将你放在眼里,咱们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有本事的人都比较傲。”
老八直言不讳地说道:“没发现他有啥本事?而且就算有点本事又如何,难道还能比得过老爷您。”
符景烯瞅了他一眼:“带兵打仗这一块我肯定不如他。正好趁着这次的机会好好跟他们学习一下。”
不会的他都会用心去学,就算将来用不上也能开阔眼界。等儿子长大了,也能教他们。
第一千两百二十六章 剿匪(2)
李家默当日晚上找了两个向导回来。鬼洞山地形复杂,没有向导很容易迷路。
符景烯过去找李家默,问道:“李大人,你的作战计划是什么?”
李家默只两个回答他:“没有。”
作战计划是有但他却不愿跟符景烯说。一个拿笔杆子的知道什么是打仗,不会也就算了还喜欢瞎比比。
符景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说道:“李大人,如是没有作战计划你就等于是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剿匪之中有任何的伤亡,那都是你的责任。到时候,本官一定上折子参你。”
李家默气得脖子青了,不过形势比人强他还是将作战计划简单地说了下。
说完后他很不客气道:“钦差大人,明日还请你就在山下等候不要进山,不然出什么意外我是不管也一概不负责。”
听到这话,符景烯不由看了他一眼。这次剿匪李家默负责,若是他有个万一李家默得负主要责任。
说这话,很明显是不成熟。
符景烯说道:“这个钟麻子是很重要的证人,我是一定要进山的。不过我的安全不用你管,有柯衡他们。”
李家默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那最好不过了。”
眼中之中透着满满的嫌弃。别人还会掩饰一下,他却半点不掩饰。在李家默心中符景烯完全就是个拖后腿的,若不是钦差早就扔出去了哪还会忍着他。
符景烯回去以后,尹典小声说道:“大人,你对钦差态度好些。不然他回去在太孙殿下跟前告你一状,你前途会受影响的。”
李家默面色一顿。来之前他爹跟大哥也千叮万嘱让他对钦差客客气气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到符景烯那张脸就一肚子气。
老八也很生气,气呼呼地说道:“老爷,这人太欠揍了。”
符景烯笑着说道:“一样米养百种人,脾气坏些没关系,只要有本事能剿匪就行。”
根据这几天的接触,他发现李家默没有城府什么都挂在脸上,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估计也是如此贺蒙才放心让李家默带他来剿匪了。
老八说道:“老爷,你就是性子太好了。我看戏文里的钦差那都是威风八面走到哪都是前呼后拥众人捧为上宾。”
符景烯笑着说道:“贺蒙不是将我们捧为上宾吗?怎么,那日还没过足瘾还想再来。”
那日晚上除了符景烯其他人都有美人斟酒相陪。老八作为一个随从自然没这个待遇,但那晚上也吃好喝好了。
老八嘿嘿两声说道:“老爷,那些美人是真漂亮啊!那腰、那腿,想想就带劲啊!”
符景烯扫了他一眼说道:“怎么,想娶媳妇了。”
老八摇头说道:“不想,还是等过几年我攒足了钱再娶媳妇吧!现在什么都没有,哪能让人跟着我过苦日子。”
他又不傻,现在娶媳妇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他很清楚,没娶媳妇他怎么玩只要掌握好分寸不过火符景烯就不会管。可若是娶了媳妇他还出去浪,符景烯如何暂且不说,太太知道肯定不会让他再跟着老爷了。
符景烯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哪是没钱娶媳妇,是觉得还没玩够不想早早被束缚住。不过这是他的私事,符景烯不干涉。
第二日天蒙蒙亮,符景烯就跟着李家默去了鬼洞山。
走了两刻钟以后,李家默骑马过来与符景烯说道:“前面马车走不了,钦差大人,你下来骑马吧!”
老八冷着脸说道:“我家大人不会骑马。”
李家默脸上闪现过一抹不屑,一个大男人连骑马都不会真是废物:“那就自己走。”
老八怒道:“这里马车走不了为何不提前告知?还是说你是故意的,故意刁难我们大人。”
李家默说道:“你听说哪条山路可以通马车的?要上山就赶紧下车,不然你们就留在这儿等。”
符景烯推开车门,从马车上下来。
看他走路不急不缓的,李家默说道:“就你这速度,等我们到山上土匪早就跑光了。算了,还是让人抬你上去吧!”
幸好他早准备了轿子,不然今日肯定要无功而返了。
符景烯很好说话,点头道:“可以。”
柯衡立即叫了两个亲兵营的士兵去抬他。只是山路崎岖不平两个士兵走得很不稳当,抬轿也是左摇右晃。
老八看得心惊肉跳的,防备符景烯摔下来他就在旁边扶着。因为双瑞没有武功,所以这次剿匪没带他出来。
柯衡也上前扶着,不过心里却吐槽。这两人真不愧是主仆,都一样会演戏,若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也要被骗过去了。
李家默的人马走得很快,转眼就与符景烯这边拉开了一段距离。
李家默过来说道:“钦差大人,我希望你快些。兵贵神速,若是再慢些被钟麻子得到消息可就抓不住他们了。”
符景烯迟疑了下说道:“剿匪要紧,你们先山上剿匪不要管我。”
李家默不由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审视:“你确定?”
符景烯嗯了一声说道:“我有柯衡他们保护你不用担心,不过钟麻子是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你一定要抓活了。”
李家默说道:“我尽量。”
他留下了一个向导,然后就带着五百兵马走了。
因为没有符景烯这个拖后腿的,没多久就看不见他们的踪影了。
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符景烯眼中闪现过沉思。
又走了一段路,符景烯说道:“颠得我难受,停下歇会吧!”
等他下来后,老八赶紧递了水过去。
符景烯喝了两口水后从怀里掏出一份地图出来,然后叫了向导过来问道:“我们现在在哪个位置?”
柯衡有些诧异,问道:“大人,你从哪弄来的地图啊?”
符景烯一脸你怎么这么白痴的神情:“自然是跟李大人要的,难不成还能凭空变出来?”
柯衡神色一顿。自到了合洲以后符景烯每次与他说话总是一副很不屑或者你很蠢的神情,弄得他特别的无语。也就知道是演戏,不然真想揍他。
嗯,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敲几顿补回来这些天他内心受到的伤害。
第一千两百二十七章 剿匪(3)
符景烯因为靠人抬,而上山的路更是难走,所以速度非常缓慢。不过他们也不着急,反正他们也不是真的去剿匪。
坐得实在难受,符景烯不由说道:“放我下来。”
下来的时候他还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后背,这路太颠了难受得不行。
看他走得不稳,老八赶紧上前说道:“大人,还是我扶你吧!”
符景烯嗯了一声,然后与向导聊了起来:“这山上的土匪会不会祸害你们新桥镇的百姓?”
向导姓姜是新桥镇的居民,现在有六十多岁了。因为年轻时他经常上山打猎,所以对这一带的环境很熟悉:“咋不祸害了啊!他们不仅杀过往的商贩,还会跑到山下抢粮食跟女人。鬼洞山下原本有四个村庄,如今死的死跑的跑一个都不剩了。”
“官府不管吗?”
姜老爹迟疑了下说道:“管,来了好几次了,只是官兵一来钟麻子就带着众人躲进深山根本抓不着。等官兵一走,他就带人下山抢掠。”
说到后面,他简直是咬牙切齿。
符景烯瞧着他的神情,问道:“难不成你家人也被钟麻子给祸害了?”
姜老爹伤感地说道:“三年前我有一个侄媳妇就是被他们给糟蹋了,当时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我侄子回家后知道这事,不顾大家的劝阻跑上山报仇,然后这一去再没回来了。”
他自己只有两个女儿还都远嫁了,原本还想指靠侄子侄媳妇养老结果却遭这样的横祸,也是因为恨透了钟麻子他才愿意当向导的。其他人是不敢的,万一剿灭不了到时候被钟麻子报复,一家老小都会有性命危险。
“你放心,这次我们一定将钟麻子他们给剿灭了。”
姜老爹点头说道:“我也希望如此。”
临近晌午,尹典带着两个兵丁过来找符景烯:“钦差大人,钟麻子一行人被我们剿灭了。”
符景烯上虽然没打过仗,但也知道剿匪比打仗更难。因为土匪占据有力的地势,打不过躲进山中就很难找着。这次李家默竟然这般轻易就将人给围剿,这很奇怪。
“这儿离钟麻子的老巢还有多远?”
尹典说道:“再走两刻钟就到了。”
他们都将土匪给剿灭了,这位钦差大人竟还在路上晃悠悠。也幸亏他没跟着上山,不然哪能这般顺利。
进了山寨,符景烯看到李家默就问道:“钟麻子在哪里?”
李家默指着旁边的一个木屋说道:“在里面,你放心他还活着。”
活是活着只是受了重伤,而且已经陷入昏迷之中,这个样子根本没有办法问话。
符景烯沉着脸说道:“我不是让你一定要活抓他吗?他是案子的关键人物,要是死了线索就断了。”
李家默说道:“他的伤与我们无关,是被他的同伙给刺伤的。不过他的同伙,也被我们的人杀了。”
符景烯并不相信这话,神色有些冷。
就在这个时候,李家默的下属说道:“大人,山寨内的妇人跟孩子不愿与我们下山,大人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置。”
李家默心情正不好,听到这话扬声道:“若敢反抗全都杀了。”
之前满通建议策反李家默,这两天符景烯也一直在观察他。原本觉得是可以作为争取的对象,可听到这话他就放弃了。连妇孺都能下得去手,这样没有底线的人是绝对不能用。
符景烯说道:“罪不及妇孺。再者那些妇人大半也都是被抢上山的,她们也是受害者。她们不愿意下山就用绳索绑了带下去,不要伤其性命。”
李家默冷嗤一声说道:“那你可知道那些个崽子都是这些土匪的后代。他们长大以后,肯定也要成为土匪祸害一方百姓。”
符景烯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我听说你李家祖先是篾匠,怎么你们没有一直做篾匠。”
原先想着拉拢他所以他说话都比较客气,可现在既弃之不用也不会嘴下留情了。
李家默眼神不善地看着他。
柯衡瞧着不对,忙走到两人中间说道:“两位大人,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将这里处理好了我们就下山吧!”
说完他就劝了符景烯:“大人,山上不仅有豺狼虎豹还有许多的蚊虫蛇蚁,咱们还是早些下山吧!”
下山的时候,李家默不愿让自己的士兵抬钟麻子下山:“路那么难走很容易将人摔下担架的,还是让你的人抬吧?”
符景烯双眼都快喷火了,不过李家默死活不松口他也只能妥协了。
他叫了两个亲兵营的士兵抬钟麻子。结果在一个拐弯的地方走在前面的那位士兵崴了脚摔倒在地,钟麻子给掉地上了。
柯衡赶紧跑去探了下钟麻子的鼻息,然后一脸遗憾地跟符景烯说道:“大人,没气息了。”
尹典知道这事后,一脸庆幸地与李家默说道:“幸好不是咱们的人抬,不然钦差大人一定会将邪火发在我们的身上。”
从鬼洞山下来符景烯就再没有与李家默说一句话,等回到合洲他就要求贺蒙将李家默交给他处置。
贺蒙还是回护这个小舅子,说道:“剿匪的时候会发生许多不可控的事,钟麻子也不是家默打伤的。符老弟,这事也怪不到他身上。”
“若不是他推卸责任,钟麻子也不会从担架上掉下来摔死。贺将军,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弄死钟麻子让这个案子无法查下去。”
贺蒙心头一跳,忙说道:“符老弟,家墨的脾气是有些不好,但我可以保证他绝对跟这个案子没有关系。”
符景烯盯着他说道:“这么说贺将军是要包庇他了?”
贺蒙收敛了笑意,严肃道:“符大人,我知道你为这个案子着急,但也不能随意冤枉人。”
“看来贺大人是执意要包庇李家默了?”
贺蒙义正言辞地说道:“除非符大人能拿出确切的证据,不然本将是不会将家默交给你的。”
符景烯沉着脸离开了参将府。
毛东方有些担心说道:“将军,现在怎么办?”
贺蒙笑了下说道:“不过是一件小事。符大人这次剿匪受惊了,送些东西过去给他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