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五百七十章 喜事(1)
过了两日清舒就得了消息,吏部任祁向笛为刑部左侍郎,调令也送去了福州。
符景烯将这件事告诉清舒的时候,见她并没意外之色笑着问道:“你早知道了?”
不管是皇帝还是皇后两人都喜欢任用年轻的官员,这次的任命很是出乎众人的预料。毕竟祁向笛都快六十了,都不在考虑范围内。
清舒点头道:“前两日我陪皇后娘娘回国公府,在路上她询问过我的意见,我大力推荐舅舅。”
只要有能力她是举贤不避亲的,没能力想让她举荐她也不搭理。
符景烯问道:“舅舅做了什么?”
清舒故意说道:“为何这般问?就不许皇后娘娘看我的面子升向笛舅舅的职吗?”
符景烯瞅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说道:“你的面子还不足以让皇后娘娘破例。”
当然,就清舒的性子也不可能给祁向笛求官,所以这里面肯定有事。只是清舒瞒着他,这就让他有点不高兴了。
清舒莞尔,将原因说了。
符景烯看向她,问道:“这么大的事,你为何说都没跟我说?咱们可是说好了不许有任何隐瞒。”
清舒可不怕他,说道:“你当初瞒了我多少事,我有追究吗?”
因为很多都是朝廷机密,清舒也从不问。
符景烯不吱声了。
清舒见状笑着说道:“不是故意瞒你的,只是向笛舅舅给的资料内容太多,你最近那么忙就没给你看。向笛舅舅将这东西给我,本意也是想让我送去给易安看的。”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如今边城都太平了,咱们也该肃清朝廷内的那些弊端了。”
朝中收上来的赋税一年比一年低,开支却越来越大,当今皇帝上位想方设法弄钱这才勉强维持收支平衡。可一个国家的运转,不可能靠皇帝去弄钱,这可不是长久之计。
这些年清舒也特别关注过这件事。赋税大幅度减少主要在两个方面,一是土地兼并严重,整个天下将近一半的徒弟为王公勋贵以及大地主所占,而他们都是隐匿土地数量不纳赋税。二是官商勾结,将商税如盐税茶税从公变私,亏了朝廷肥了个人。
符景烯点头说道:“如今桐城的后患已经解除,这事明年该提上议程了,不过这事一旦运转开咱们又有的忙了。”
变革触动的是豪门贵族跟大地主乡绅的利益,朝中大半的官员都是大地主豪绅出身,所以变革是一场硬仗。不过易安性子强硬,他也不担心那些阻力会让其退却。
清舒犹豫了下说道:“如今边城已经太平,你说朝廷是不是该裁军了?毕竟养着这么多人也是一个很大的负担。”
桐城二十万兵马,加上盛京有十万兵马,这三十万兵马每年的军饷以及粮草军资就是一笔天文数字。裁军能给朝廷减少很大的负担。
符景烯听到这话一愣。
“怎么,内阁都没人提议这事吗?”
符景烯笑了下,说道:“皇后娘娘是军中出身,裁军的话她可能会第一个不会答应。我有这个想法,不过准备年后再提。”
上次仇全杀俘的时间皇后娘娘反应那么大将众大臣都给吓着了,所以现在大家行事都谨慎了许多。
清舒却觉得他想得太多,笑着说道:“解甲归田也是边城将士心底的渴望。边城女人少,他们在边城媳妇都娶不上,若是能回家还能老婆孩子热炕头。所以这事,易安不会不同意的。”
符景烯点点头说道:“你你先与皇后娘娘提两句,到时候我们内阁弄好章程送上去给皇后娘娘批阅。”
有些话他不方便说,但清舒却没这些顾忌。
五日之后调令到了祁向笛手中。
拿到调令祁向笛心中一阵激动。清舒没辜负他的重托,而他的一番心血也没有白费。
宗氏听到这消息有些不相信,问道:“老爷,你莫不是诓我?你都这么大年岁了,朝廷会调你回京任刑部左侍郎?”
祁向笛黑着脸说道:“什么我年岁大了,我还能再干二十年。”
他觉得自己不比三四十岁的官员差,可身边的人总提醒他年岁大了,这让他很郁闷。
宗氏看他模样,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这么说是真的?”
祁向笛说道:“调令都下了还能有假?别这么多话赶紧让人收拾东西,然后你回平洲将娘接上京。”
至于他自然是要等到接任的官员,将手头的事交接了再回京城。
宗氏都已经做好了回老家的准备,突然升官而且还是京官高兴得一下找不着北了:“老爷,是不是清舒帮的忙啊?”
刑部左侍郎与按察使品级是一样的都是正三品,但实际上同等级的职位京官比地方官高半截。而这官场都知道帝后只喜欢重用年轻的官员,她家老爷都快花甲了,按照帝后用人的习惯不可能给老爷升官了。唯一的解释,就是清舒在中间使了力。
这次祁向笛没有否认,点头说道:“我是求了清舒帮忙。”
没有清舒的帮忙,他那本厚厚的折子也到了皇后娘娘跟前。所以说朝中有人好办事,这不就得了个便利。
宗氏很是诧异,夫妻这么多年他知道祁向笛的性子,一路走开都是靠的自己没向任何人弯过腰。
想到这里,宗氏红着眼眶说道:“老爷,你这样又何必呢?熠祺现在在官场也算顺畅,再有清舒帮衬着将来不会差的。咱们这么大年岁了,安安心心过几天轻省的日子。”
她以为祁向笛是为了儿子以及家族求得清舒给他升官。夫妻这么多年她真舍不得丈夫卑躬屈漆求人,还是求的一个晚辈。
祁向笛知道她误会了,说道:“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将这些年的一些心得写在折子里,求清舒将这折子交给皇后。”
当然,清舒肯定帮他说了好话才让皇后娘娘破了例。
宗氏半信半疑道:“为什么折子不直接送进要清舒帮着转交?”
“因为里面的一些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宗氏心头一跳,问道:“那是不是有危险?老爷,若是有危险这官咱们别做了。”
年轻的时候跟着担惊受怕也就算了,现在年岁大了真受不住刺激,只想过几日安生日子。
祁向笛说道:“你想哪去了,就是官场以及按察司的一些弊端。景烯虽是次辅,但内阁还有与他政见不合的宋相爷等人,我这般做也是不想节外生枝。”
宗氏闻言长出了一口气,没危险就好。
第两千五百七十一章 喜事(2)
祁向笛升任刑部左侍郎的消息传到平洲,众人都有些不相信,倒是祁老夫人接受良好。
闵氏一脸怀疑地问道:“娘,大哥真的升官了吗?”
她这位大伯子今年都五十七再过两年就要致仕了,这个时候升官她真的不敢相信。
祁老夫人捏着手里的信说道:“应该是清舒从中使了力。”
闵氏明白了,说道:“娘你的意思是清舒在皇后娘娘面前给大哥美言了,所以才给大哥升官了。”
若是真的那清舒的能量也太大了,可以影响皇帝对官员的升迁任免。
祁老夫人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说道:“等你大嫂来了我就要随她一起去京城了,你以后照料好这一大家子吧!”
儿子能升官肯定跟她当日交给清舒的那份折子有关系,不过当时没告诉她里面东西是什么,祁老夫人也不会对闵氏说以免节外生枝。
闵氏点了下头,然后又犹豫了下说道:“娘,山上太苦了……”
祁老夫人摇头说道:“说了五年就是五年,一日都不能少。若是你们敢阴奉阳违,到时候向笛将你们赶出去祁家我也不会管。”
祁向笛写信与祁望明与他说若是这五年不好好守墓就将他除族,省得连累整个宗族。以前的事就算了,可风娘的事却触到了祁向笛的底线,所以这次他没再留情面。
闵氏不敢再求情了,苦着脸回了自己的院子。
坐在软塌上,闵氏一脸后悔地与心腹花婆子说道:“当初老夫人与我说想将清舒定给熠轩,我没同意,你说若是我答应了该多好啊!”
若是答应了,不仅儿子有着锦绣前程就是她也风光无限啊!可惜当初她嫌弃清舒的出身从而错过了一桩好姻缘。这要儿子娶了清舒,那他们二房也不用这般憋屈整日看大房的脸色了。
越想越后悔,闵氏说道:“你说我当日怎么就鬼迷了心窍拒绝了这门亲事呢?”
看她陷入悔恨之中花婆子不由说道:“二太太,这事你不用后悔的。”
闵氏看向她,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婆子说道:“二太太,林表姑娘自小就有主意,哪怕老夫人当时提议亲上加亲她也不会同意的。”
一个五岁就能独自留在平洲的人,婚事怎么可能会由大人做主。不是她瞧不起熠轩少爷,除了家世其他方面没一点出彩的地方。
闵氏脸色瞬间不好看了:“你什么意思?你是说熠轩配不上他?”
虽然心里这般想,但肯定不能说出来。花婆子说道:“太太,我知道老奴刚才的话不中听,但你想想林表姑娘的性子,你觉得她是那种终身大事听从长辈安排的人吗?”
“若是,她也不会入仕了。姨老太太当时为了这件事愁得整日烧香拜佛希望她能改变主意,可有用吗?”
“还有,她成亲后又进了飞鱼卫当差。太太,当时你得了这消息还说林表姑娘得了失心疯呢!”
听到这些话闵氏心中的懊悔顿时烟消云散了。有这样一个能折腾的儿媳妇她得少活二十年。
闵氏按下这心思,说道:“老夫人也真是心狠,老爷在山上挨饿受冻她怎么就一点都不心疼呢!”
花婆子有些无奈,二老爷守墓只是不能沾荤腥穿得素淡怎么就变成挨饿受冻了。心里腹诽,但她还是得捡好的说:“太太,老奴听说二老爷日日上山给祖宗扫墓身体比以前健朗多了。以前爬到半山腰二老爷得歇十多回,现在一口气都不用歇直接爬上去。”
其实她觉得让祁望明去山上守墓有利无弊。他当族长的那些年,大家当面不敢说什么,但背地里族人都在骂他。而且女色上不知节制身体都有些虚了。现在留在山上修身养性,说不准能延年益寿。
这般死力劝着,是因为花婆子清楚二房好她才能好。二房要落魄了,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没好日子过。
“真的?”
虽然祁望明之前做了许多伤害她的事,但一日夫妻百日恩,看着他吃苦受罪闵氏心里很不好受。
花婆子点头道:“太太若是不信尽可以问老马,他隔三差五送东西过去对那儿的事再了解不过了。”
要她说二老爷就是命好,碰到了能干的亲娘以及出色的哥哥,得两人的庇护才能安安乐乐活到现在。
得了这话,闵氏没再说什么了。
当日祁老夫人就让人收拾东西,准备等儿媳妇一到就启程去京城。哪怕闵氏反对,说冬天赶路对身体不好也没能阻止她。
八天以后宗氏回到平洲,她到的时候祁老夫人正在午觉。
闵氏见到她就说道:“大嫂,现在都十月底了马上就要下雪了,娘这么大的年岁还赶远路这路上要有个头疼脑热怎么办?”
这话是真心实意的。要祁老夫人有个万一那他们全家都得丁忧,祁向笛的京官当不成对他们来说没半点好处。毕竟祁向笛当着官,她的几个孩子也能受益。
宗氏笑着说道:“这个自然,娘年岁大了哪能让她在大冷天赶路,要出岔子就是我们不孝了。”
闵氏心思一转,说道:“大嫂,娘年岁大了不宜长途奔波,就让她留在老家吧!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娘的。”
祁老夫人留在老家二房受益。因为祁向笛每个月都会送东西回来,吃的用的穿的都有,祁老夫人用不了多少,余下的都给了二房。要老夫人跟着去京城,这些东西可就没有了。
宗氏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孝顺娘,只是你大哥一直挂念着娘。这次也是特意让我回来陪着娘过年,然后开春带娘一起去京城。”
之前夫妻两人都商议好了中秋她来接了老夫人回福州,只是中秋后祁向笛突然改主意说不接了。当时宗氏还以为出事了,忐忑了许久。
闵氏一听事祁向笛的意思,顿时偃旗息鼓了。
看着她这神情,宗氏也是笑笑。将婆母留下是不可能的,二房时不时闹出点事来给婆子添堵。也是祁望明被逼着去了山上,要留在家里怕早将婆母气出好歹来了。
老夫人对她一直都很亲厚,宗氏也不愿意老夫人出事。
祁老夫人知道宗氏回来,立即叫了她过来问话:“向笛能调京任职,是不是与我交给清舒那折子有关系?”
这事的始末宗氏也知道,她点头道:“是。娘,你别担心,那折子只是针对按察司内的诸多弊端以及革除弊端的一些建议。”
“真的?”
宗氏说道:“当然是真的。娘,我跟向笛什么时候骗过你?”
祁老夫人这才放心。
第两千五百七十二章 炽手可热(1)
祁向笛升官,不仅宗氏与闵氏等祁家人认为是清舒的手笔,就是朝中许多官员都觉得是她帮祁向笛升的官,一时之间变得炽手可热。
小瑜将一张请帖递给清舒,笑着说道:“这是我嫂子给你下的帖子,请你到国公府做客。”
清舒有些奇怪地问道:“世子夫人有什么事让你转告就好,做什么还要下帖子呢?”
以她跟小瑜的关系,雷氏有什么事只要在她能力范围内肯定会答应。不过英国公府有大长公主跟英国公在,她不觉得有什么能帮得上雷氏的。
小瑜见她一脸疑惑的样子,问道:“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小瑜很认真地说道:“我大嫂的大哥在西洲任知府七年没挪窝了,她想求你帮忙给她大哥调职。”
雷氏的大哥当初会试运气好二榜吊车尾,但他本身没多大才能,能做到知府也是靠着父亲的荫庇以及国公府的帮衬。可他在西洲任知府七年没一点建树,而帝后都喜欢任用年轻有才干的官员,所以这些年就一直没动。
清舒讶异,问道:“求我帮她大哥调职,怎么回事?”
小瑜乐了,说道:“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了。现在外面都传遍,说只要你愿意帮忙就能升官了。”
清舒很敏锐,一听就明白了过来了:“我向笛舅舅升任刑部侍郎,大家都以为是我求的皇后娘娘?”
“对。”
“你觉得呢?”
小瑜乐呵呵地说道:“肯定不是了。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别说祁舅舅了,就是福哥儿以后入仕你都不会帮他升官。”
就清舒的性子,有才能她会举荐但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因为清舒认为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官都该脚踏实地往前走,这样才能走得长远,投机取巧走捷径会摔得很惨。
清舒莞尔,说道:“没白认识这么多年。”
挽着清舒的胳膊,小瑜问道:“祁舅舅这次升官确实挺奇怪的,你能跟我说说原因吗?”
这好奇的性子,二十多年了还没改变。
清舒说道:“有什么奇怪的,易安调向笛舅舅入京自然是他的能力能胜任这个位置。”
“祁舅舅有才干我知道但他今年都五十七了,不符合皇上与易安一惯用人的习惯啊!”
她与易安也相识这么多年了,岂能不知道她的性子。她喜欢用年轻的官员,没有特殊愿意不可能突然改变主意的。
清舒笑着说道:“我向笛舅舅虽然五十七但他身体好得很,在福州这么多年也就感染了三次风寒,有两次药都没吃喝了两碗姜汤发汗就好了。”
小瑜有些怀疑地问道:“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向笛舅舅是跟在他祖父身边长大的,祁老太爷对他可是严格要求,所以他非常自律。后来祁家老太爷,他受不住打击病了一场,我姨婆因为照顾他紧跟着也病倒了。这事之后他就每天早晚坚持打五禽戏,这些年从没懈怠过。”
机会都不是凭空掉下来的。若不是他自律一直坚持锻炼身体,清舒也不可能在易安跟前打包票的。
顿了下,清舒笑着说道:“我姨婆跟舅舅都是平洲人,平洲人的口味都比较重,后来大夫说我姨婆年岁大了应该吃清淡的。我姨婆吃不习惯,我舅舅就陪着她一起吃,时间长了也就适应了。”
一个人的口味很难改的,但为了母亲的身体他愣生生改了,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小瑜感叹道:“祁舅舅真孝顺。”
她以前觉得自己也挺孝顺的,但跟祁向笛一比最多只能算尽了点心。
“是啊,我外婆一直都羡慕得不行,也正是因为向笛舅舅这份孝心所以我姨婆七十八了身体还硬朗得很。”
顾老夫人比她小一岁,但这些年时常生病,都是靠身边的人精心照顾这才长寿。
小瑜说道:“若是沐晨他们也这般孝顺,那我晚年就不愁了。”
清舒给她泼冷水了:“你就别想了,满天下也没几个有向笛舅舅那般孝顺的。再者,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望明舅舅也是姨婆的亲儿子,做的那些糊涂事时常将我姨婆气得半死。”
小瑜没好气地说道:“你就能说几句好的让我高兴高兴啊!”
“我可不能跟你说的好,省得期望太高失望越重。好了,不说这事了,大嫂这邀约你帮我回了吧!再有其他人求到你面前,你也都拒了。”
小瑜笑着说道:“我又不傻。也是我大嫂对我一向亲厚,我不好意思拒绝。像我那弟妹,一开口就被我撅回去了。”
她其实知道她大嫂不可能如愿的,但总归要给这个面子,至于其他人可没这个体面。
清舒点了下头。
小瑜说道:“他们走不通我这里,肯定会通过其他门路求到你面前,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点清舒倒不担心,说道:“我家又没什么亲戚,而且我现在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哪还有时间招待客人。”
“那你可太小瞧这些人钻营的本事了,你等着吧要不了两天又有人求到你跟前了。”
清舒觉得自家这边没什么门路让这些人可走的,却不想第二天瞿先生就受了老友找她说情。
当然,清舒婉言拒绝了。
瞿先生也是拗不过老友的面子这才与清舒说的,倒不是谋求什么好处。见她拒绝也没生气,反正能给老友一个交代就好。
然后宗家以及有往来的这些人家都送了拜帖,清舒都以忙为由婉言拒绝了,至于那些送礼的一律不收。
当日晚上清舒与符景烯说了这件事,说完有些无奈道:“怎么会觉得我能左右皇后娘娘的想法呢?这也太瞧得起我了。”
符景烯说道:“不是他们太瞧得起你,而是你低估了自己在皇后娘娘心中的地位。”
“什么?”
符景烯摇摇头说道:“换一个人帮向笛舅舅说好话,皇后娘娘都不可能破例的。”
因为皇后对清舒非常信任,所以愿意给了祁向笛一次机会。不夸张地说,皇后对清舒的信任连皇帝都比不过。只是清舒还没认识到这点。当然,这个信任是不是凭空得来,而是二十多年点点滴滴积累下来的。
第两千五百七十三章 炽手可热(2)
这次易安确实是破了例,但清舒觉得主要原因还是向笛舅舅的那份折子:“若是向笛舅舅才能不够,皇后也不会考虑他。”
先有易安的考虑,再有她的说情。
符景烯笑着说道:“天底下有才能的官员多得是。没你帮着递送折子没有你帮着说情,他就没这个机会了。”
清舒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向笛舅舅升官确实有我的功劳,我不否认了还不行吗?”
她肯定是起到了作用,但主要还是向笛舅舅有才能身体也好。
符景烯轻笑一声说道:“本就不需要否认。向笛舅舅是个明白人,等他到京会有所表示的。”
“要什么表示,我帮向笛舅舅可没私心。”
“我知道你没私心。不过你确实帮了大忙,我听说他手里有吴道子的真迹呢!”
金银珠宝太俗气了,加上清舒喜欢字画。普通的东西拿不出手,只有名家字画才行。
清舒很是诧异,问道:“吴道子的真迹,你确定?”
“你想不想要?”
清舒摇头说道:“我帮向笛舅舅,是觉得他可以胜任这个位置并不是图谋什么好处。吴道子的画都可作为传家之宝,送我也不能要了。”
若是碰到有才能品性端正的官员,她还是会跟易安举荐的。
符景烯点点头道:“我去看下福儿与窈窈。”
第二日下午梦兰过来了。
清舒看到她嗔怪道:“有什么事让人送个口信过来就是,胎没坐稳得多注意别乱跑。”
姚梦兰已经有身孕了,两个多月了,清舒当时得了这个消息还送了不少滋补品去。
听到这话姚梦兰不由摸了下肚子,一脸柔和地说道:“劳夫人挂念,这孩子很乖,从怀上他到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
因为是孤儿的原因,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安全感,可自有了这个孩子姚梦兰就觉得自己整个人踏实了。
说完这话,姚梦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夫人,我头次怀孕很多都不懂,想询问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清舒不仅自己生了两个孩子,易安三次怀孕她也在身边照顾,可以说经验丰富了:“红姑,去取了纸笔过来。”
将怀孕到孩子生下来需要注意的事项都写下来,写完后吹干交给了姚梦兰:“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去问萧大夫。”
她比较忙,不可能及时帮着解疑答惑。
“好。”
清舒看了眼外头说道:“你这怀着孩子不好走夜路,今晚就住在这儿明日再回去吧!”
姚梦兰笑着婉言拒绝了,说道:“不用了夫人,现在太阳才落山,我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家的。”
清舒没再挽留,笑着说道:“那你路上注意一些。”
走到门口,姚梦兰突然折身回来一脸愧疚地说道:“夫人对不起,我刚才骗了你。”
清舒刚才在猜测是不是来帮人说情,见她没提还觉得自己想太多了:“骗了我什么?”
姚梦兰垂着头说道:“相公有个表姑,他们一家对相公有大恩,这次表姑求我将表姑父引荐给夫人您认识。我、我推脱不过……”
“那你刚才为何不说?”
姚梦兰轻声说道:“我知道外头的传闻不是真的,祁大人肯定是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识才升官的。我这次过来见夫人一面,也算是给了表姑一家子交代了。”
“抬起头跟我说话。”
姚梦兰不想抬头,但清舒没说话屋子静悄悄的她心里有些慌乱,不由地抬起头看向清舒。
与清舒眼睛对上后姚梦兰慌得又垂下了头,话也说得不利索了:“夫、夫人对不起,我知道自己不该答应的。只是若没有她相公也不可能念书考中进士当官,所以我……夫人放心,再没有下一次了。”
“其实你不说,我也不知道的。”
姚梦兰的双手不由握起,以蚊子似的声音说道:“我、我觉得不该瞒着夫人。”
“这事施绪宁知道吗?”
施绪宁是姚梦兰的夫婿,老家是甘州的,施家是当地的一个小家族。他是上一届的两榜进士,会试后进了翰林院当差。
姚梦兰摇头说道:“我怕他难为,就没告诉他。”
清舒察觉到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些紧张,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道:“一件小事而已,我不会在意的。快回去吧,天黑赶路不安全。”
“是夫人。”
福了一礼,姚梦兰就急急地赶了回去。
等她走了以后清舒不由叹息了一声。
红姑觉得奇怪,问道:“夫人,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
这事十有**是施绪宁说服梦兰来说情的,就是不知道是真的拗不过恩情还是一种试探了。
过了两日,清舒被易安宣进宫。
行了礼后,易安就招呼清舒坐到软塌上:“来,陪我下棋。”
别人都是下围棋象棋,只易安每次找她下的五子棋。而且她还不去思考随心所欲地下,每次都输得惨不忍睹,偏还乐此不彼。
清舒对五子棋实在是无爱,问道:“能不下吗?”
“不行,下这个可以让我的脑子歇一歇。”
连下五盘易安都以惨败告终,清舒说道:“你下次能不能换个花样,天天下这个不腻啊?”
易安乐呵呵地说道:“其他我也不会啊!而且我批阅奏折跟大臣议事已经很费脑子了,闲暇时只想做些不费脑子的事。”
“你可以找小瑜或者墨雪下啊!”
易安嫌弃地说道:“跟她们下每次都是我赢,没劲。”
她又不傻,哪能看不出她们是故意让自己的,也只有清舒不会弄虚作假给她留脸面。
将白色的棋子放下,清舒问道:“你这次不会特意叫我来下棋吧?我还一大堆事没处理呢!”
易安笑着说道:“这几日你家门庭若市呢!”
听到这话,清舒很是无奈:“原以为我闭门谢客就好,没想到这些人竟连瞿先生跟梦兰都寻上了。”
易安莞尔,说道:“祁向笛再有几天就能到京了。”
清舒面露欣喜,说道:“我回平洲的时候,姨婆还感叹说以后再难见面了,等她来了京城以后能时常见面了。”
“祁老夫人在平洲呢!”
清舒满脸笑意地说道:“她明年开春肯定会来京城的。”
看着她这般开心,易安脸上也浮现出了笑意。
第两千五百七十四章 太夫人病逝
天蒙蒙亮清舒从温暖的被窝起床,洗漱了下就出去了,掀开帘子走出门一股凛冽的寒风就扑面而来。
清舒打了个冷颤,然后去了腾出来的西厢房打拳了。去年冬天在院子里打拳将耳朵冻伤了,今年再不敢在逞强了。
打完拳坐下来端了花茶正准备喝,红姑急匆匆地过来说道:“夫人,镇国公府送了讣告过来。”
“怎么会?”
昨日她去镇国公府看望太夫人的时候看她精神还不错,怎么就去了。
红姑一脸沉痛地说道:“我刚才仔细问过了,太夫人事半个时辰去的,去之前还与老国公说了好一会话。”
清舒听出这话就觉得不对了,问道:“家里的晚辈没有见吗?”
红姑摇头说道:“没有。”
清舒立即让人送消息给符景烯,然后将福哥儿跟窈窈叫了来:“你们太外婆去了,你们赶紧换衣裳咱们过去。”
知道太夫人的身体情况孝服都准备好了,当下换了孝服就去了国公府。至于早点带上马车上吃。
随便吃了点东西,窈窈靠着清舒说道:“娘,小姨跟我说人死了就化为天上的星星,那邬太外婆是不是也会化为星星?”
清舒摇头说道:“不会,那只是人们对于去世的亲人一种美好的寄托与愿望。”
窈窈顿了下,又继续问道:“娘,那有阴曹地府吗?”
清舒摇头说道:“不知道,但我希望有。这样好人就能得福报,恶人就回下十八层地狱。”
见窈窈还要再说,福哥儿拉了下她说道:“妹妹,你心情不好这些问题改日再问吧!”
窈窈有些无奈了,她就是知道清舒心情不好这才故意找话说了。唉,他哥怎么那么傻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透呢!
到了邬家大门,一下车就看见门前挂满了白灯笼,就连狮子上也绑着白绸。门口的四个家丁,都是一脸肃穆地站在那儿。
斓曦看到母子三人,还没说话就先哭上了:“清舒,你来晚了,祖母已经去了。”
清舒抱着她,红着眼眶说道:“祖母呢?还在屋子里吗?”
见她点头清舒朝着上院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干爹跟干娘呢?他们现在还好吗?”
斓曦摇头说道:“不好,爹跟娘都伤心过度晕过去了,不过经过大夫的救治已经醒过来了。爹一醒过来就开始张罗丧事,怎么劝都不听。”
至于邬夫人,虽醒过来但人昏沉沉的现在还躺床上。
说到这里,她很是担心地说道:“爹这身体,我真怕……清舒,你等会帮我劝劝他吧!”
清舒摇头说道:“干爹的性子你比我更清楚,他决定做的事没有人能劝得住。”
话一落,就听到外头大声叫道:“皇后娘娘驾到……”
两人听到这喊声赶紧迎了出去,刚拐了个弯就看见易安。可惜易安仿若没看见她们似的,朝着上院飞奔而去。
一行人赶紧跟上。
太夫人已经换了一身寿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易安扑了过去,抱着太夫人大哭:“祖母、祖母,祖母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祖母……”
易安自小是在太夫人身边长大的,自小到大都宠着她。不仅自己没对易安动过一根手指头,就是老国公罚她都护着。也正因为太夫人的袒护,才养成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清舒听到她悲痛的哭喊声眼泪也无声地落了下来,而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跟着低声哭泣。
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悲伤之中。
擦了眼泪,清舒走上前去拉着易安说道:“皇后娘娘,你别太难受了,祖母走得很安享。”
易安听到这话一把推开清舒,看向斓曦质问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祖母一有什么不对就要告诉我吗?你为什么不派人告知我。”
斓曦哽咽道:“昨日晚饭祖母还吃了一碗粳米粥跟一个白菜包子,还与我们说了好一会话才睡下。卯时二刻突然被告知祖母不行了,等赶到上院的时候祖母已经闭上了眼睛。”
自知道太夫人时日无多老国公就搬到上院住了,邬正啸不安心这些天也都宿在上院。反倒是斓曦要操持庶务照顾孩子,所以晚上回自个院子睡觉。也是如此,她没能与老夫人做最后的道别。
清舒抱着她说道:“皇后娘娘,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我们也都很难过。只是祖母已经去了,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将她的身后事料理好。”
顾老夫人病逝时她也很悲痛,所以她特别理解易安现在的心情,只是再悲痛她们还是得咬着牙去做该做的事。
在清舒极力劝说之下,易安才止了眼泪。
符景烯是一个时辰以后才过来的,此时她还陪着易安。
看到符景烯,她问道:“朝中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符景烯点头道:“是,早晨收到四川总督的折子,蜀地发生地动造成很大的损失。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请示了皇上正在处理这件事。”
清舒听到这话提着心:“皇上的身体可受不得累。”
符景烯自然知道这点,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皇后娘娘骤失至亲正在悲痛之中,我们总不好请她回去。”
当然,主要是有皇上兜着大家也不愿意来触这个霉头了,不然哪怕被记上一笔也得来请皇后回宫。
清舒却是摇头说道:“祖母已经送到前院灵堂了,马上就到午饭时间,等用过午饭后我就劝她回宫去。”
符景烯没有反对,他也不希望皇帝出事。皇后掌权底下有许多官员不服,只是有皇帝的支持那些人也不敢有异动。要是皇帝现在驾崩这些人肯定是要搞事的,虽能收拾他们但肯定也得元气大伤。
到前院灵堂上了香磕了三个头,符景烯又回去当差了。
午饭时候易安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在清舒的一番劝解下才勉强吃了一碗清汤面。
等她吃完东西,清舒才轻声说道:“蜀地发生地动损毁房屋上千栋,死伤数千人。内阁举荐了工部的刘侍郎为钦差去蜀地查探灾情,这事皇上已经准许了。”
易安又惊又怒:“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来回禀我,为何要去惊扰皇上?”
清舒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皇上心疼你不许他们来打扰你。”
孰轻孰重易安还是知道的,告知了老国公与邬正啸一声她就回宫了。
第两千五百七十五章 规劝
清舒虽然只是义孙女,但也要哭灵。这么大冷天要一直跪在地上脚都得废,所以她吩咐了红姑准备护膝。
红姑有些犹豫,说道:“夫人,你哭灵时腿上绑着护膝,被人知道会不会不好啊?”
清舒反问道:“有什么不好?”
“众人会指责你不孝,国公府的人也认为你没有诚心。”
清舒摇头说道:“真正的孝道应该是生前尽心尽力,像向笛舅舅那样,而不是死后做面子。”
很多人生前对父母长辈不好死后大办丧事以显示自己孝顺,其实这种孝顺不过是伪孝。
顿了下,清舒又道:“若是祖母知道我们都为她生病,她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的。”
要她说丧礼的繁冗其实是折腾人,只是这些规矩传承了上千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不能改变,只能适应了。
见她主意已定,红姑也没再说了。
天黑以后清舒听闻老国公还在灵堂不出来就过去了,看着老国公跪在灵枢前低着头烧纸钱她心头一阵酸涩。
失去至亲,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知道有多痛。加上老国公这些年没能在太夫人跟前尽孝,他更是愧疚难当。也是如此,谁劝他别守夜都不听。
斓曦看到清舒,哽咽道:“我们一直劝爹去休息,但他就是不听。清舒,你帮我们劝劝爹吧!”
再这样下去人肯定熬不住。运气好只是大病一场,要运气不好可能就跟着太夫人去了。
“干爹吃东西了没有?”
斓曦点点头道:“正啸劝了好一会才吃了半碗面疙瘩。”
清舒也没劝,而是自己去隔壁屋子里倒了一杯水端去给他:“干爹,你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吧!”
虽然跪在草垫子上,但灵堂很大跪得时间长了冻得全身也都冰凉。
老国公将剩下的纸钱放进盆里烧,然后才将水接了过去,几口就将一碗水喝掉了。喝完以后老国公说道:“清舒,府里的事有你大嫂跟三嫂她们张罗,你回去早点休息。”
“好。”
老国公原以为清舒也像其他人一样劝他去休息,结果她竟没有,有些意外但也没精力去想低着头继续烧纸钱。
烧了几张纸钱以后,他觉得头有些晕。
清舒朝着一旁的邬正啸旁边说道:“三哥,你快去扶着干爹。”
邬正啸听到这话抬头看向老国公,看着他神色不对跪着往前迈了几步:“爹、爹你这是怎么了?太医、快请太医。”
清舒说道:“你别着急,爹没事,他只是要睡了。”
“什么?”
清舒也没瞒着他,说道:“我在水里放了安神的药。这些天他都没休息好,就让爹好好睡一觉吧!”
邬正啸非常生气,说道:“清舒,你怎么能给爹下药呢?”
“我已经问过太医,说这药吃一回副作用很小。三哥,说句不中听的话,干爹现在这身体状况若是我们由着他熬夜守灵,国公府怕是要接连办两场丧事了。”
邬正啸板着脸道:“吃一回没什么副作用,连着吃肯定对身体不好。”
今晚睡着了,明日他爹还是继续守灵。
清舒说道:“这次干爹是对我没设防,你觉得我下次还能得手。”
邬正啸说道:“既知道,你为何还要让爹吃这东西?”
是药三分毒,副作用再小对身体也不好。
清舒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放心,等爹醒来我会劝他的。你放心,听了我的劝说他会改变主意。”
邬正啸看着她,说道:“既你有把握说服爹为何刚才不直接劝说,反而要给他吃药。”
清舒无奈地说道:“你觉得爹现在静得下心来听我说?而且干爹现在眼眶都是血丝,他需要好好休息下。”
邬正啸不相信清舒能说服得了国公爷但他也没在泼冷水,既清舒这般自信那就让她试一试,也许就成功了呢!
清舒回了小院落,靠在软塌上与红姑说道:“我肩膀疼得不行,你给我捏一捏。”
按摩了一下清舒顿觉舒服了许多:“这毛病什么时候能好啊!”
“只要夫人不再那么忙碌,很快就能好了。”
清舒没吱声闭上了眼睛,因为太舒服差点睡着。也是在这个时候,斓曦过来了。
斓曦是过来道歉测:“清舒,你三哥也是担心爹所以语气有些冲,你别往心里去啊!”
清舒哪会为这点小事生气,她说道:“嫂子,我知道三哥也是担心干爹的身体。嫂子,我瞧着三哥气色也不好,你多做点滋补品给他吃。”
哪怕邬正啸年轻力壮,但这样的天气铁打的身子骨都熬不住。
老国公一觉睡到第二天辰时末,醒过来他就知道清舒给他喝的水有问题了:“将二姑奶奶叫来。”
看着清舒,老国公沉着脸问道:“清舒,你在水里放了什么?”
他是将清舒当亲女儿一般待的自然也没提防她,却没想到她竟胆大包天地给他下药。
“放了安神的药,吃了以后能让你好好睡上一觉。”
老国公板一巴掌拍在旁边的小桌上,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屋子里两个服侍的丫鬟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清舒却是眉头都没动一下,心平气和地说道:“干爹,昨日清晨内阁收到四川总督的折子,蜀地发生地动死伤上数千人。”
老国公沉声说道:“这事我知道,这与你下药有什么关系?”
“自是有关系。你若执意守夜,就你这身体很难熬住。祖母病逝已经让易安悲痛欲绝,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觉得她还撑得住?易安要是病倒了,皇上肯定要出来稳定朝局。就皇帝的身子骨,他能熬几天?”
顿了下,清舒继续说道:“如今朝政一片祥和,是因为有皇上坐镇。若是皇上没了,你觉得朝堂还能安稳吗?”
既然讲感情没用,那就用大义来压服他。
国公爷看着她没说话。
“干爹,若是你觉得我说得不对,清舒任你责罚绝没有半句怨言。”
半响后,国公爷叹了一口气道:“你现在就进宫去,与皇后娘娘说我会保重好身体的。另外你告诉她,国事为重,出殡时来送她祖母一程就好。”
没有易安的同意,清舒岂敢给他下药。
清舒一怔,回过神来后点头道:“好。”
第两千五百七十六章 出殡(1)
虽然老国公说了让易安出殡时再过来,但易安还是在开奠的时候来了一趟,不过只呆了两刻钟就回宫了。回去的时候,还是清舒去送的。
易安靠着清舒,哭着说道:“清舒,我真是不孝。”
本来作为孙女是要哭灵的,但她现在连这最基本的都做不到。
清舒宽慰道:“祖母与爹母子分离多年是为的什么,还是不是了大明的江山稳固与天下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你要留在府中哭灵不管国事,那才是不孝呢!”
易安擦了眼泪说道:“清舒,爹的事多谢你了。”
他爹是个一言九鼎的人,既答应会保重身体就不会逞强她也能安下心来了。不然她觉都睡不踏实。
清舒轻声说道:“跟我说什么谢啊!对了,我哭灵的时候绑了护膝,也劝了斓曦绑她没同意。”
她知道斓曦的顾虑,作为邬家的当家人这般做要被人知道肯定会被邬家族人指责。倒是清舒哪怕众人知道也没什么可说的,作为义孙女这些年她做的谁都挑不出礼来。
易安摇头说道:“你绑着吧!尽孝在心而不是在形式上。爹跟三哥他们不绑也不勉强。”
特别是他爹,心里正愧疚恨不能不吃不喝跪在灵堂前呢!
清舒嗯了一声道:“你也别太难受了。祖母最担心的就是三哥以及后代子孙的安全,自知道咱们打败了金人三五十年边城无战事,她走得时候是特别安详的。”
寿数到了离开,这是人无法改变的。不像顾老夫人是因为外在原因而离去,这才是让人最悲痛的。
易安点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会保重好身体的。”
当日下午朝廷恩封下来了,邬太夫人被封为正一品的慈恩夫人。正一品的夫人丧事是非常高规格的,吊唁就得七天。加上她是皇后的祖母,所以前来吊唁的人差点将国公府的门槛都踏破了。
因为连轴转斓曦感染了风寒,咳个不停。见她不休息还在操持丧事,清舒说道:“你赶紧去吃药,府里的事我帮着你张罗。”
这几天哭灵,她说话声都有些沙哑。
见她不愿意,清舒说道:“后日还要出殡,外头那么冷的天你这身子骨受得住吗?别晕在半路上。听我的,赶紧去。”
在清舒的极力劝说下,斓曦回去就吃了药睡下了。
清舒忙到很晚才回自己的院子,靠在椅子上说道:“做大户人家的媳妇也不容易。”
其他不说,像碰到丧喜事体力不好根本扛不住。
红姑一边给清舒按摩,一边轻声说道:“夫人,习夫人并没有生病,她不想帮着操持丧事才装病的。”
清舒沉着脸说道:“无根无据的事不要乱说。”
红姑压低声音说道:“我亲耳听到大房的丫鬟说的,说熬的药都倒盆景里,那盆景的青松都恹了。夫人,太夫人生前对她不薄她为何要这般做?”
“确定是大房的丫鬟?”“
“说这话的是习夫人屋里的三等丫鬟。”
清舒沉默了下说道:“她应该是心里不痛快了。”
红姑不明白了,问道:“不痛快什么?”
“这次大战以后边城三五十年后不用再打仗了,她后悔了。”
红姑惊愕不已,瞪大眼睛说道:“夫人你的意思,习夫人后悔将爵位让给了三房?”
清舒点了下头。
红姑觉得难以理解,蹙着眉头说道:“当初谁不知道国公爷要立大公子为世孙,而且三爷也明确表示不要这个爵位,是习氏自己闹死闹活不愿儿子为世孙的。”
清舒说道:“她当初不愿让鸿昀为世孙,是怕他跟大哥一样将命丢在战场上。现在战事平息了再不会有危险了,她就后悔了。”
怎么说呢?当初习氏以为边城会像以前那样常年征战不休,却没想到朝廷会制出神兵利器出来。爵位本是大房的,被她亲手推开以致自己这一房成了旁系被人怠慢了,所以心里不痛快。
红姑犹豫了下说道:“你说,她会不会想将爵位要回去?”
清舒摇头说道:“别说三哥现在已经继承了爵位成为国公爷了,就是没承爵这事也不可能。爵位传承不是儿戏,说了不要,就不可能拿得回来了。大嫂又不傻,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要真提出来了,别说老国公爷不同意,就是邬正啸跟易安也不可能答应她这荒唐的要求。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清舒倒没指责习氏,而是说道:“当初大哥战死她受不住这个打击,怕儿子重蹈覆辙不愿他承爵。现在边城无战事,她后悔也是人之常情。”
镇国公府与英国公府都是世袭罔替的公爵,已经传承百年了。只要不犯下大错,后代子孙可一直享荣华富贵。大房没继承爵位以后就是旁支了,过得好坏就全凭本事了。
顿了下,清舒说道:“其实当初没立鸿昀为世孙,问题不在大嫂而在鸿昀。干爹是觉得他担不起这个守卫边城的重任,这才应了大嫂的请求。”
红姑一怔,说道:“问题在大公子身上?”
“鸿昀是嫡长孙,不管是按照祖制还是干爹的想法这个爵位都是他的。可他听从母亲的话不要这个爵位的。国公府的继承人可是要统领二十万大军的人,必须是个意志坚定。可他却被大嫂左右想法,这乃是大忌。
是习氏与鸿昀两人自己不要的爵位,所以当时立邬正啸为世子的时候朝中没人反对。这事之后,许多人都说习氏跟鸿昀傻将来一定会后悔。
红姑说道:“我瞅着大公子这几天没什么异样。”
清舒摇摇头说道:“鸿昀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不会有什么想法。他就是太孝顺了,作为儿子是好,不过作为上位者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像老国公,哪怕他对太夫人满怀愧疚,但若重新来过他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因为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作为邬家家主的使命。
红姑感叹道:“太孝顺也不好。”
清舒说道:“孝顺父母是好事,但却不能什么都听从父母的,要这样与木偶有什么区别?”
所以教导孩子,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
第两千五百七十七章 出殡(2)
太夫人出殡前一天,清舒祈祷第二天能放晴。要是碰上下雪,怕是女眷没几个扛得住了。
京城里大户人家冬天办丧事,送殡的过程死人都不是稀奇事。
符景烯搂着她说道:“放心,明天肯定会出太阳。”
清舒可没这个信心,说道:“都认为我说话灵验,那不过是巧合。不过我真希望明日能出太阳,要下雪孩子都得跟着遭罪。”
符景烯说道:“从这儿到城门口走路一个时辰左右,福哥儿跟窈窈身体一向好不会有事的。”
“希望大家都不会有事。”
第二天清舒天没亮就起床,走出门外天还灰蒙蒙的。虽瞧着晴天的概率不大,但总归没下雪。
清舒去找了邬正啸,与她说道:“这么冷的天就别让十岁以下的孩子跟着去了,身体不好的怕是得大病一场了。”
许多孩子生病都得靠扛,抗不过就去了。
见邬正啸没同意,清舒说道:“三哥,祖母最疼惜孩子了,若是哪个孩子因为她病倒她在地底下也不安心。”
见他还在犹豫,清舒说道:“你若不答应等皇后娘娘来了我与她说,我相信她会同意我的提议的。”
邬正啸听到这话,叫了心腹随从过来说道:“告知各房,十岁以下的孩子不用去送殡。”
斓曦得知这消息直念阿弥陀佛。夜哥儿身体好不担心,但桐哥儿身体不好旦哥儿年岁又小。这些天两孩子每天只上午守灵都有些扛不住了,这么大冷的天要跟着到家庙身体哪受得了。
知道是清舒劝说,她还特意跟清舒道了谢。
清舒说道:“三嫂,我这也不单单是为桐哥儿跟旦哥儿,也是为了邬家所有的孩子。”
“我替那些孩子谢谢你了。”
邬正啸也是死脑筋,轻易说不通的。
用过早饭清舒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灵堂。因为今天出殡这会所有人都过来这儿了,宽大的灵堂都显得有些挤了。
人到齐没一会,易安就带着云祯来了。本来她还要带着云祺一起来送殡的,只是不巧的是云祯吹了冷风身体有点不舒服就带了来。至于双胞胎,年岁太小易安也不敢带出来。
从太夫人病逝到现在也已经七天了。这七天易安已经整理好了情绪,上了香后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然后就自己站起来了。
“抬棺……”
知宾声音一落,十六个轿夫立即将棺木抬了起来。孝子贤孙在前,灵枢在中间,女眷在后面跟着。
出了国公府就见路边两旁都是官兵,这些官兵身穿银色盔甲腰间配着刀剑,不过外头统一披着白色的披风。
这些官兵是来保护易安的。当然,易安是不愿搞这么大的排场,但皇帝坚持她也就默认了。
一出城门口就是各家设置的祭棚。
易安没再往前走就在城门口停下,她抱着灵枢哭着说道:“祖母,孙女只能送你到这儿了。祖母,你一路走好。”
清舒也没跟着去,她与易安一起返回城内。折回去自然不会再走路了,两人上了马车。
马车内放了炭火,一掀开帘子热意扑面而来。
两人上了马车,易安就自己擦了眼泪:“清舒,这些天辛苦你了。”
清舒摇头说道:“最辛苦的不是我,是三嫂,府里所有的事都是她在操持着。咳,前两日就开始咳嗽。”
易安也注意到斓曦刚才在咳嗽,但作为镇国公府的当家女主人,她肯定是要跟着去家庙的。好在出城以后女眷可以坐轿子,虽然轿子里没有炭火,但总归不用自己在外头迎着寒风走了。
听到这话,易安说道:“也是不凑巧娘跟大嫂都病了。好在有你帮衬,让她晚上能好好休息。”
“我也只是尽了一点绵薄之力。”
易安一直都知道清舒从不居功,所以也没多说什么:“你这些天也累了,回家好好休息两天。”
“好。”
将易安送到宫门口,清舒就与两个孩子回去了。
清舒很疲惫,想眯上眼睛休息下。却不想窈窈抱着她的胳膊,扬声说道:“娘,门口的祭棚好多好多一眼都望不到边际,我估摸着起码得有上百家了。”
她也参加过很多丧事了,但这次是排场最大的,只送丧的人就有上千人了。还不包括那些官兵。
清舒打起精神道:“各家都设有祭棚,上百家应该是有的。”
窈窈看着她,很是担心地说道:“娘,这些天你也累了,回到家后你就好好休息别回衙门当差了。”
她跟福哥儿还好,就上午跟下午在灵堂上露个面然后就回院子了。不像清舒上午跟下午要去哭灵,晚上还要帮着料理国公府的庶务。
“嗯,明后日我在家休息,你们明日开始复课。”
这次窈窈很乖地点头应下,然后又说道:“娘你放心,年底我一定给你拿个第一回来。”
“什么为我拿个第一,你是为自己学而不是为我学。还有,不用第一,能进前三就可以。”
九月跟十月的考试窈窈分别考了第三名跟第二名,对于这个名次清舒很满意了,毕竟缺了半年的课。
窈窈不乐意,摇头说道:“不要,我不能让杨佳凝压下去。”
清舒摸着她的头,疼惜地说道:“窈窈,只要你尽了全力哪怕不是第一娘也很高兴的。”
她没想过要窈窈成为什么样的人,她只希望窈窈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尽心尽力,这样将来也不会留下遗憾跟后悔。
窈窈笑眯眯地说道:“好,都听娘的。”
回到家,清舒就与兄妹分开走了。
福哥儿等清舒走远了以后,压低声音说道:“窈窈,刚才娘明显累了想休息,你怎么还拉着娘说个不停呢?”
窈窈无奈地说道:“哥,你以为我想没话找话啊?外头这么冷,娘在马车内睡着很容易生病的。”
福哥儿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窈窈很想戳一戳他脑袋,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哥,我知道你心疼娘,难道我就不心疼。”
莫怪别人说女儿才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看到这傻哥她是深有体会了。
第两千五百七十八章 一片倒(1)
清舒泡了个澡吃了点东西就睡了。迷糊之中感觉感觉一个温热的东西覆在额头上,她艰难地睁开眼睛。
看着坐在旁边的符景烯,清舒想起身却发现头昏沉沉的,非常难受:“我这是怎么了?”
符景烯很是心疼,握着她的手柔声说道:“你发烧了。刚才太医已经给你诊脉开了药,等会吃了药就好了。”
清舒不乐意了,嘟囔着说道:“我不要吃药,好苦。”
太医给他诊脉竟都不知道,可见这次病得不轻了。
符景烯板着脸说道:“良药苦头利于病,想病好就得吃药。好了,不说话了,先好好休息下。”
清舒头重重的,听到这话又合上了眼睛。
符景烯叹了一口气,他一再叮嘱清舒别太累了,结果还是逞强地帮着祝斓曦操持丧事结果将自己累病了。
桔梗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轻声回禀道:“老爷,少爷跟姑娘在外头执意要进来。”
符景烯走出去,就看见窈窈嘟着嘴说道:“爹,娘病了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探望?”
“要过了病气给你们,你娘都不能安心养病。”
窈窈握着拳头说道:“我跟哥哥身体好不会被过病气的。爹,你这么忙又不能留在家里照顾娘。不让我们靠近娘,那让谁来照顾娘?”
“红姑与桔梗她们照顾即可。”
窈窈气结,说道:“他们怎么能跟我与哥哥比呢?”
符景烯可不会给她讨价还价的余地,说道:“我说了不行就不行。再者等你娘醒来,她也不会同意让你们照料的,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这个学期就要结束了,与其浪费时间与我磨叽还不如回去看书。”
福哥儿知道无法改变符景烯的决定,拉下窈窈后说道:“爹,那你让我们进去看看娘吧!看过娘以后,我们就回去。”
符景烯点头应了。
进了屋两人就看到清舒脸色潮红,福哥儿着急地问道:“爹,娘是不是发烧了?”
符景烯点头说道:“嗯,发烧了,厨房正在煎药。你们不用担心没人照料她,我今晚不会再回衙门了。”
“爹,那要有什么事你得赶紧告诉我们。”
这话忒不吉利了,符景烯黑着脸说道:“你娘只是累病了,吃两副药休息几天就好,能有什么事。”
窈窈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不敢再吭声了。
兄妹两人走出屋子后窈窈不由嘀咕道:“娘两次生病都是因为丧事。”
“不是两次,是三次,你忘记外祖父办丧事的时候娘也病了。”
只是那次只是有些不舒服,没像现在似的发起了高烧。
窈窈抱怨道:“大冷天的要跪那么多天,好人也得被折腾病了,什么时候能将这些破规矩废除啊?”
福哥儿赶紧嘘了一声道:“这话不要乱说。”
“怕什么?我这又不是胡编乱造,难道这丧事不折腾人?娘身体那么好都被折腾病了,其他人更不要说了。”
福哥儿说道:“在家里说说就好别出去外头说。窈窈,以后咱们要好好锻炼身体别生病,不然爹娘会很担心。”
窈窈点点头。生病不仅爹娘会担心还得吃苦苦的药,太遭罪了。
药熬好以后,清舒就被叫醒了。
再不想喝也得喝,清舒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喝下。喝完药一阵反胃,强忍着才没吐。
符景烯塞了一块蜜饯到她嘴巴里,说道:“含着。”
蜜饯的香甜将那股恶心给压下去了,清舒重新躺回到床上:“你去忙吧,我没事的。”
符景烯笑着说道:“天都黑了还去办什么事。你先休息,晚些我再叫你吃东西。”
吃完药发了一身的汗烧也退下去了,不过到半夜清舒又被叫醒喝药。
看着她苦着脸喝药,符景烯趁机说道:“叫你不要逞强偏不听,现在遭罪了。”
清舒笑了下,又躺回去睡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清舒听到细碎的声音不由睁开了眼,看到符景烯起床准备穿衣服她不由责怪道:“叫你不要跟我一起睡,要过了病气怎么办。”
符景烯说道:“过了病气更好,可以休假在家里陪你了。”
清舒无语了。
“好点没有?”
清舒点头道:“头已经不痛了。”
脑子清醒了,不像昨日似的昏沉沉的。
符景烯亲了下清舒的额头后说道:“好好吃药,我今日会早点回来。”
也是事情太多抽不开身,不然他肯定请假在家照顾清舒了。
“去吧,路上小心一些。”
符景烯前脚走,后脚窈窈跟福哥儿就过来了。窈窈一见到清舒就告状:“娘,昨日爹不准我们看你,好说歹说才让我们进屋。”
清舒也没说什么为他们好这类话,而是笑了问道:“你爹在的时候怎么不过来跟我说?”
告状失败。
福哥儿关切地问道:“娘,你现在好点没有?”
“烧已经退了,再吃两副药差不多就能好了。你们赶紧去用早饭,晚些时候还要去上课呢!”
见她精神确实不错,兄妹两人听话地下去吃饭了。
昨日已经通知了云祯跟沐晏今日复课,所以没一会两孩子就过来了。云祯是由墨雪送来的,而沐晏是小瑜亲自送过来。
墨雪这次除送云祯过来,也是代表易安看望清舒:“皇后娘娘听闻夫人生病了很是担心,本想亲自过来可朝堂一堆事暂时走不开。”
清舒笑着说道:“我就普通的风寒没什么大碍的,让皇后娘娘不要挂念。”
墨雪又关切地问候了几句,然后留下一堆滋补品回宫了。
她走后,小瑜坐在床前说道:“真没什么大碍吗?”
“没有,应该是昨日吹了冷风。”
前天身体也没任何不适,只昨日送出城门时吹了风。
小瑜叹了一口气说道:“没大碍就好,昨日晚上听到你发烧担心得我一夜没睡。”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最怕冬日里碰到丧事,得让人脱几层皮。
清舒摇摇头说道:“我没什么事。倒是斓曦病着还送祖母去了家庙,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有太医跟着不会出事的。”小瑜摇摇头说道:“连你都病倒了,我估摸着镇国公府的女眷都悬。”
清舒身体好平日里很少生病,连她都病倒了其他人估计都逃不过了。
听到这话,清舒骂道:“你可别乌鸦嘴了。”
第两千五百七十九章 一片倒(2)
在太丰县的时候清舒只吃了一副药病就好了一半,后来也没继续吃药而是打拳出了一身汗好了,可这次吃了两副药全身还软绵绵的。
太医过来给她复诊的时候,清舒蹙着眉头说道:“乐太医,这都第三天了怎么我还没好啊?”
诊完脉,乐太医说道:“夫人,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这次邪风入体,哪怕病好了也得需要静养一些时日不然会落下病根。”
简单来说清舒就是累狠了,所以这次病症才会如此严重。他知道清舒是个工作狂,这话是特意提醒她的。
“这么严重?”
乐太医说道:“夫人,下官可不是吓唬你的。你这段时间一直忙都没好好休息,再逞强再病倒可能得躺十天半月了。”
虽清舒病没好全,但她下床还是没问题。
听到这话,清舒很是怀疑地看着他:“你别是诓我吧?”
乐太医也没生气,而是平静地说道:“刚才这番话,下官会一字不漏地回禀皇后娘娘。”
清舒没话说了,接下来的几日老老实实吃药休息。连最爱的书都没看,笔更是没动了。
因为遵从了医嘱三日后清舒就痊愈了,只是按照乐太医说的她病是好了但身体很虚需要好好休息。所以,哪怕户部非常缺人她也没回衙门。
小瑜下午的时候过来看望她,见她脸色红润笑着说道:“看来你是真好了,我也放心了。”
这话听的古怪,清舒问道:“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封小瑜说道:“斓曦在邬老夫人送殡那日下午晕倒在家庙里,高烧三天三夜才退下去。我昨日下午去看她,人还很虚弱话都说不利索。”
“没性命危险就好,那我干爹呢!”
斓曦会病倒在清舒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竟这般凶险。好在结果是好的,不然四个孩子可怎么办呢!
小瑜说道:“老国公在太夫人出殡的第二日旧伤又复发了,疼得在床上打滚,吃止痛药都不管用,易安得了消息派人强行将他送去了温泉庄子了。现在如何我就不清楚了。”
“其他人没病倒的吧?”
小瑜说道:“鸿昀的媳妇也发烧了,不过她年轻恢复得快吃了药退了烧就没事了,只是听说她将病气过给了邬大嫂。”
说起这事,小瑜看着清舒故意说道:“邬大嫂自己病着,怎么还跟鸿昀媳妇接触?你说她这不是找罪受嘛!”
出殡那日,邬夫人跟习氏两人因病没有去送殡。这倒不是易安的意思,而是邬正啸提出来的。
清舒哪能看不出她探视的目光,当下无奈道:“你问我,我哪知道。”
小瑜看着她,说道:“你真不知道?我可听闻邬大嫂其实没病,她是因为爵位的事心生不满故意装病。后宅的事都是斓曦一个人张罗,所以她才会病得如此严重。”
这要是真的,邬大嫂得臭名远扬了。
清舒冷着脸道:“你听谁胡说八道的?造谣这种事,也不怕被人拔了舌根头。”
小瑜说道:“我听佳德表姑说的,应该不会有假。清舒,你那几天都在镇国公内竟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清舒没想到这事竟传到祝家去了。想来干娘跟斓曦这一病倒,内院管理松散导致消息传了出去。
这事,清舒自然不可能漏出去:“没有,而且我觉得这事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当日爵位是大嫂跟鸿昀自己不要的,现在后悔除了让自己难堪对他们没任何益处,我相信他们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小瑜讶异道:“你真不知道啊?”
知道也不能与她说了,就小瑜这大嘴巴肯定会跟英国公府的人说。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这事能捂还是捂着吧!
清舒摇头说道:“我骗你做什么?这事啊我觉得可能是有人故意散播的谣言,目的是离间大房跟三房的关系。”
小瑜闻言特意提醒清舒道:“这事你千万不要掺和,一旦掺和进去就里外不是人了。”
“掺和什么?三哥都已经是国公爷了,而且他自己膝下有四个儿子,难不成还能将爵位给鸿昀?这事啊,连议论的意义都没有。”
小瑜摇头说道:“这事也说不准。当初邬三哥不是说了,若是鸿昀将来后悔了他会将爵位还给鸿昀。现在邬大嫂跟鸿昀想将爵位要回去,说不准三哥就答应了。”
这事清舒也知道,只是她压根没当回事。
清舒说道:“亏你还是英国公的姑娘。爵位又不是物件,就是三哥愿意给,老国公爷跟皇后娘娘也不会答应。”
老国公跟易安都不认为鸿昀肩负得起镇国公府的重担,又怎么可能在爵位已定的情况再让她袭爵。这爵位传承又不是儿戏,岂能他一人说了算。
“他若执意要让,老国公跟皇后也拦不住。”
清舒慢悠悠地说道:“三哥就是不想当这个国公爷那也是果哥儿承爵,没鸿昀什么事。”
如今边城已经太平不用打仗,果哥儿完全可以承爵。当然,真袭爵了会比较辛苦了。
小瑜一脸狐疑地问道:“说得这般有理有据的,你在国公府真没听到什么风声?”
“没有,我只是就事论事。”
小瑜也觉得自己多想了,说道:“我听到这事还替斓曦担心,现在看来是白担心了。”
清舒忍不住吐槽她道:“竟会这事担心,越活越回去了。”
小瑜为自己辩解,说道:“镇国公府发生过类似的事啊!邬三哥的祖父当初的爵位,也是他二叔让回给他的。”
老国公的父亲有三兄弟,另外的两个弟兄都战死了,他有次带兵深入草原遇见伏击然后失踪了。当时邬家的人都以为他死了,谁想六年以后他竟回来了。当时他二叔已经承爵了,但在他回来以后还是将爵位还给了他。
清舒无语了,说道:“两者根本不可相提并论好吧?”
老国公的父亲当时重伤失忆,五年以后才记起自己的身份。然后他利用当时的身份便利打探军情,回去以后就立了大功。他二叔将爵位还给他,并没遭到阻力。
小瑜反驳道:“若是没有邬伯父跟易安,邬三哥要态度坚决地将爵位还给鸿昀,你说谁拦得住?”
其实老国公反对没啥用,但易安不同意这事就成不了了。
清舒一时无话。
第两千五百八十章 探病(1)
清舒病已经好了,就与封小瑜约好第二日去探望斓曦。
晚上符景烯回来,知道这事后不同意:“你现在自己身体还虚弱,去探什么病?万一又过了病气怎么办,等完全养好了再去。”
清舒抱着他说道:“我已经好了,早晨跟下午都打了拳,明日去探望三嫂后日回衙门办差。”
她生病的时候鲁尚书跟尚谷的夫人都来探病了。聊天的时候,两人都说自己的夫君已经半个月没回家了。清舒听得怪不好意思的,所以病一好就准备回去当差了。
符景烯没同意,说道:“乐太医说你还需要再好好休息。你再多休息几天,养好了身体再回去当差。”
不等清舒开口,他就说道:“没你户部的事一样做完。”
清舒摇头说道:“本来是我的差事,现在却都分摊到别人身上。病着不去刻意理解,现在病好了还在家里歇着我可没这个脸了。”
拗不过他,符景烯说道:“这个月不许去,下个月再去。”
再有四天就到十二月了,清舒没再跟他争执了。
夫妻两人上了床,清舒靠着他说道:“今日小瑜过来,与我说现在小范围传大嫂想要将爵位要回去。”
符景烯这些天忙得跟陀螺一样,这种小道消息自然进不了他的耳朵了:“怎么个说法?”
清舒将事情简单说了下,说完后道:“三哥当初确实说过,若是大嫂将来反悔了就将爵位还给鸿昀。三哥这人就是一根筋,若是大嫂拿这话做文章,他还真有可能妥协。”
符景烯说道:“空穴不来风,这事怕是真的了。”
镇国公府的事且还是关于爵位的,别人也没胆子乱传。
清舒蹙着眉头说道:“红姑无意之中听到大嫂房里的丫鬟说,大嫂之前并不是真病,熬的药都倒盆景里,那盆景都被药死了。我想,这事十有**是真的。”
现在看来当初红姑听到这话也不是凑巧,很可能是有心人的安排,就是不知道是谁弄的这事。
“你有什么想法?”
清舒说道:“我在考虑要不要将这事告诉易安,任由事态发展国公府肯定要乱成一团的。”
符景烯不赞同地说道:“乱就乱,你别掺和进去。反正有皇后娘娘镇国公府也出了什么大事,最多就被人议论一段时间。”
见清舒看着他,符景烯饶有深意地说道:“边城无战事,邬家也不用铁板一块的。”
“你的意思皇上在忌惮邬家。”
符景烯嗯了一声说道:“邬家有兵权,要再铁板一块换谁都不放心,所以闹个丑闻也挺好的。”
大房跟三房离心,这是皇帝乐于看见的。
清舒有些不安心了,说道:“皇上忌惮邬家又忌惮你,那他会不会也提防易安啊?”
符景烯笑着说道:“那倒没有,皇上对皇后很信任不然也不会让她掌权了。只是帝王生性多疑,所以诸多事我们都要避嫌。”
清舒放心了,怀疑他们无所谓只要不怀疑易安就好,不然的话她都替易安不值了。
第二日清舒就与小瑜在约好的地方汇合,见她睡眼惺忪的笑问道:“怎么这么一副模样,昨晚干嘛了?”
“恩爱到半夜,所以没睡饱。”
清舒噎了下,然后伪装着恼道:“封小瑜,你是越发没脸没皮了啊,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了!”
封小瑜笑眯眯地说道:“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你又不是十八岁的黄家大闺女,难不成你跟你家那口子不敦伦。”
清舒转过头不想跟她说话了,真是,年岁越大越荤素不忌了。
封小瑜见她真生气了,笑得不行:“再过五六年就要当婆婆的人还这么纯情,说出去都没人信。”
“再说我可真恼了。”
封小瑜哈哈直笑,拉着她的手说道:“好了,不逗你了,昨日卫榕又梦游了,折腾得我下半夜没睡好。”
也是卫榕住进郡主府以后她才知道这孩子有梦游这个习惯,请了太医跟京城名医治疗都没什么效果。卫方是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他梦游的时候有人跟着,易安却愁死了。
清舒说道:“门锁着他又出不去,还怎么闹腾。”
封小瑜很是无奈地说道:“房门锁着,他爬窗出来。院子的门是锁了,他将屋子里的桌椅都搬出垒起来,踩在上头翻过了墙。白日里这孩子那么听话,这梦游时仿若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次他又做了什么?”
封小瑜说道:“说要去打猎。去马厩牵马的时候被马叫声给惊醒了,然后就被护卫带回屋睡觉了。”
说到这里,封小瑜很是发愁:“你说这毛病以后怎么说媳妇啊?胆子小的还不得直接被他吓死。”
清舒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慢慢寻摸,总有不嫌弃的。”
“希望吧!”
到了国公府,两人下了马车就坐上了暖轿。等到主院下了轿子,两人就看见习氏从屋里走出来。
“大嫂……”
习氏看到清舒,笑吟吟地说道:“郡主,清舒,你们来了。等会有空到我院子里坐坐……”
话没说完屋里哐当一声,是摔碎东西的声音。
清舒道:“大嫂,我进屋去看看。”
小瑜脸色不善地看了习氏一眼,然后也跟着进去了。
两人进屋就看见斓曦一脸愠色地靠在床头喘粗气,春兰在旁边宽慰着说道:“夫人,你何必为这种糊涂人生气。”
小瑜走过去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说道:“你现在还病着可不能生气,这一气病情会加重。你要病得起不来身可如了某些人的愿了。”
听到这意有所指的话,春兰立即招呼屋子的丫鬟婆子退了出去。
屋里就剩下她们三人,小瑜也没有顾忌了:“是不是为了爵位的事生气啊?就如春兰说的,犯不着跟着糊涂人生气。”
斓曦脸色一变,说道:“你们都知道了?”
清舒立即说道:“我也是昨日听小瑜说,才知道外头竟在非议说大嫂想将爵位要回去。”
听到这话斓曦又怒了,恨恨地说道:“她这是痴心妄想。”
第两千五百八十一章 探病(2)
清舒倒了一杯水给斓曦,说道:“先喝口水,有什么话慢慢说。”
斓曦看她神色平静,也被感染了接了水过去喝。
等她喝完水,小瑜问道:“刚才怎么回事,发这么大的火?”
虽然她不喜欢习氏,但也知道她不会蠢得跟斓曦直接说爵位的事。所以,只可能是做了什么惹恼了斓曦。
斓曦冷着脸说道:“她说镇国公府的下人以前都规规矩矩的,下人从不敢有半分逾越,但现在府里却没有尊卑之分丫鬟婆子随便都能议论主子。”
小瑜冷哼一声说道:“这是在指责你没管好府里的下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清舒没吱声。
斓曦摇头说道:“她说秋吟污蔑她装病,并且还散播谣言说她们大房想要回爵位,要我严惩秋吟。我没同意就生气地指责我说国公府大不如前这些意有所指的话。”
清舒很冷静地说道:“你也别光顾着生气,这件事确实要查清楚。现在外头都在传大房想要将爵位要回去。若是查出来是大房的人做的还好,若是查出是你的陪房做的到时候众人会以为你容不下大房。干娘跟三哥知道了肯定也会更偏袒大房。”
以前斓曦与习氏相处得挺好的,不过在邬正啸得了爵位斓曦要跟着邬正啸去了桐城而让习氏留在京城照顾太夫人跟邬夫人以后,妯娌的关系就开始恶化。
爵位是肯定不可能让出去,但要老国公跟老夫人觉得大房受了委屈,到时候肯定会从其他方面补偿他们。
斓曦愣了下,转而苦笑着说道:“清舒,谢谢你提醒我,不然我可能要吃这个哑巴亏了。”
清舒说道:“斓曦,说句不该说的,你啊性子太好才纵得府里的一些人没有分寸。这一点大嫂指责得并没有错,等你病好以后一定要好好治治这股歪风邪气。”
她帮着操持丧事时,就有一个管事婆子仗着资历老不听她的吩咐,清舒直接一顿板子下去然后再革了她的职。之后,其他人就老实了。
斓曦有些羞愧,说道:“清舒,多谢你提醒。”
小瑜等两人谈完,才问道:“斓曦,爵位的事你也不用担心。之前我与清舒分析过,哪怕三哥愿意将爵位让出来,伯父跟皇后也不可能同意的。”
斓曦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只是心里气不过。当初她怕鸿昀做了世孙会重蹈大哥的覆辙,死活不许鸿昀继承爵位。我虽然不赞同她的做法,但作为一个母亲我也能理解。”
顿了下,她继续说道:“正啸被立为世子后,每次打仗他都是冲在最前面,有三次差点没命,身上的伤更是数不清。我呢拖着喘弱的身子去桐城,吃尽了苦头才适应了那儿的恶劣环境,生桐哥儿的时候还差点难产去的。果哥儿因为是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遭了两次暗杀。也是这孩子运气,这才平平安安到现在。”
“我们付出了这么多,她现在看到边城太平了就想将爵位要回去,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危险的时候怕死不要爵位躲到安全的大后方,现在没了危险又想要爵位。算盘打得倒是精,也得看她答不答应。
小瑜惊得不行,说道:“你生桐哥儿难产,怎么都没跟我们说?”
“当时是很凶险,但后来安然将孩子生下来了,不想让我娘跟你们担心就都瞒下了。”
清舒与小瑜要知道她难产,那肯定也瞒不过她娘了。
生桐哥儿难产的事清舒知道,但另外一件事却不知道:“果哥儿遭了谁的刺杀?”
“金人暗中派了细作在桐城,他们想尽办法渗透进我们。正啸有次发现了他们的踪迹,顺藤摸瓜将人都抓了公开处刑。这些人奈何不了正啸,就刺杀果哥儿进行报复。”
小瑜握着她的手,说道:“这些年你真是太不容易了。”
她看到斓曦在桐城生活得很好,很佩服她。却没想到她不仅适应了那儿恶劣的花匠,还经历了这么多危险的事。
回想起来确实不容易,不过她从中也收获了许多。斓曦笑着说道:“都过去了,以后能过踏实日子了。”
小瑜点了下头,然后问道:“这事你打算怎么做?”
斓曦摇头说道:“我那大伯子是战亡,对他们打不得骂不得,所以这事还是得让我公爹跟正啸回来处理。至于我还是安心养病,病好了就好好整顿下府邸,将别有心思的人都放出去。”
这态度跟刚才,可以说是判若两人了。
小瑜说道:“怎么能这么轻易……”
清舒截断了小瑜的话,笑着说道:“斓曦,你这样想就对了。自己的身体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往后靠。”
只要管束好下面的人别牵扯到自个身上,这事要真闹出来没脸的还是大房,对斓曦又没什么损失。
三个人又说了一小会话,清舒笑着道:“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等过几日我们再来看你。”
小瑜撇撇嘴:“这话斓曦你听听就好,别当真。她过两日要回衙门当差,哪还有时间过来看望你。”
清舒瞪了她一眼,说道:“我下差后过来看不行啊?”
小瑜仰着头说道:“难道我有说错?现在户部的人都忙成狗了,你回去以后哪怕不加班加点也不可能酉时下差。”
清舒一脸危险地看着她,问道:“你说谁是狗呢?”
小瑜立即怂了,连忙改口道:“口误,口误,都是口误。”
斓曦笑得不行,说道:“好了好了,清舒你也当心身体别太累了。我已经好了很多,再吃几天药应该能痊愈。”
两人出了镇国公府,小瑜说道:“你刚才干嘛打断我的话?”
“是谁昨日说让我不要掺和这事的?”
“那不一样?之前只是爵位的事,现在她明显是在算计斓曦。”
清舒自然看出这里面有问题,她说道:“她算计斓曦,那也是因为爵位引起的。我不能掺和进去,你更不行了。”
道理是这样的,但小瑜心里不痛快:“清舒,我觉得这事咱们得告诉易安,不能让她蒙在鼓里。”
“那你这两日进宫告诉她。”
“你不反对啊?”
清舒笑了下说道:“这事她迟早会知道的。与其别人告诉她,还不如你去与她说。”
“好,那我明日递牌子进宫。”
第两千五百八十二章 祁向笛到京
回到家,从大门走到主院清舒就觉得有些累了。
靠在软塌上,她摇头说道:“病了这一场,身体确实大不如前了。”
之前绕着家里走两圈都不会喘粗气,现在走这么点路竟觉得累。看来乐太医没吓唬她,她身体确实有些虚了。只是现在户部那么忙,她也不能休息,等明年不忙的时候好好给自己调理下身体。
午饭后祁向笛的贴身随从祁翰过来了,说祁向笛听闻清舒病了晚些会过来探望她。
清舒对着来人说道:“翰叔,我身体已经没有大碍让舅舅不要来,我明日去看他。”
赶了一天路今日肯定要休息,就不去打扰他了。
祁翰笑着说道:“表姑奶奶,老爷现在已经去了刑部晚些就过来。表姑娘,老爷知道你病了以后很担心。”
“没事,就前些天累着了,吃了药就好了。”
祁翰说道:“表姑娘,你可要保重好身体。”
“会的。”
因为祁向笛下午要过来,清舒吩咐阿蛮做平洲菜,另外派人送了信去内阁。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符景烯得了话就会提前回来的。
一个时辰后,祁向笛过来了。
清舒看到祁向笛时很是诧异。因为他不仅精神饱满气色极好,头发也乌黑发亮。要知道,六十岁的老人很多都满头白发了。
请祁向笛坐下以后,清舒忍不住问道:“舅舅,你这头发是染的,还是头发没变白啊?”
有一种药剂可以将白头发染黑,这个是从千面狐那儿得知的。不过药效时间不长,而且染多了容易造成脱发的毛病。
祁向笛哭笑不得,他没想到清舒见到他竟问这么一个问题:“我这么大一把年岁有白发头发也正常,何须多此一举去染发。”
清舒惊讶不已,问道:“这么说你是没长白头发了。舅舅,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祁向笛笑着说道:“大夫说吃阿胶对老年人好。你姨婆受不了那个味我就陪着她一起吃,这些年一直在吃。”
说完,他解释道:“你舅母与我跟你姨婆除阿胶以外,其他吃的东西都一样。她五十岁就有白头发,你姨婆六十都没什么白发。”
阿胶的那个味一般人真受不了,他刚开始吃的时候都吐了好几回,所以宗氏不吃他也不勉强。
清舒只听说吃阿胶对女人好,却没想到男人吃效果也杠杠的:“那舅母现在开始吃了吗?”
祁向笛说道:“那个味她受不了吃一回吐一回,后来就让人做成阿胶糕吃,只是吃阿胶糕的效果不是太好。”
宗氏现在已经一半的头发都白了,不过哪怕全白了他也不嫌弃。
清舒将这事几下了,说道:“舅舅,你今日去了刑部,准备什么时候时候去赴职。”
“明日去,今日要将家里的事安排下。”
清舒赶紧说道:“舅舅,不急再这一时半会的,你赶了这么久的路该好好休息下。”
祁向笛摇头说道:“我坐的海船来的,每日在船上吃了睡睡了吃,半个多月都长胖了三斤。”
清舒莞尔。
闲聊了几句以后,祁向笛就问了那道折子:“清舒,皇后娘娘看了完折子可有说什么?”
“说你很尽职,朝廷就需要你这样的官员。其实朝廷的弊端皇上与皇后都看在眼里,只是之前沿海与边疆都不太平所以不敢动。”
祁向笛了然。真如他所预料的那般,沿海与桐城的问题解决后帝后要开始整顿内政了。
沉默了下,祁向笛问道:“准备从哪方面着手?”
清舒摇头说道:“这个我不清楚。”
“景烯不可能不知道吧?”
变革,一般就是对军事、政治、经济等多方面进行整顿,想顺利实施肯定要寻得内阁大臣的支持。所以,符景烯肯定参与其中。
清舒点头笑着说道:“他知道的,只是我没问,该我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不给景烯拖后腿,等需要她的时候她自义不容辞。
祁向笛听到这话,也惊觉自己有些心急了:“清舒,你这心态很好。只是不管什么朝代变革都是不一件容易的事,都会遇见强大的阻力。”
因为变动摇豪门权贵的根本利益,他们会想方设法阻止以及打压变革的倡导者,所以历史上许多变革到最后都失败了。
这个清舒自然知道,她笑了下说道:“皇上与景烯已经准备了许多年,我也相信皇后与景烯能克服一切的阻力让变革成功。”
就是因为之前没把握才一直忍耐,如今时机成熟只能胜不能败。
祁向笛也没打击她,点点头道:“那再好不过了。”
他与符景烯深谈过几次,知道他对朝廷的现状诸多的担忧也有心改变这一切。那份折子也是深思熟虑之下写的,为的就是能参与到这场变革。要是成功了,也算是为自己几十年的从政生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就算不幸失败了,也不留遗憾了。
两人正谈着话,引泉回来了。符景烯现在还在跟内个的几位大臣议事脱不开身,所以让引泉来回话。
清舒代符景烯给祁向笛道歉。
祁向笛并不在意,摆摆手说道:“年下正是衙门最忙的时候,景烯又是内阁大臣更是忙了,等年后有时间你们再来家里吃一顿便饭。”
“好。”
祁向笛留下吃了晚饭,有两个孩子陪着倒也和乐融融。吃过饭他就回去了,在走之前与清舒说道:“现在天太冷了,你姨婆要开春以后才过来。”
这个清舒早猜到了:“等姨婆来了,我就去看望她。”
这次入京,以后就不会再走了,想见也容易。
符景烯是入夜之后才回来的,进屋竟发现清舒正准备上床休息。他很是诧异地问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就睡?”
这会亥时都不到,平日里清舒可是要亥时末才会上床睡觉的。
清舒说道:“精神有些短,想早些休息。你饿不饿,要不要让阿蛮给你做宵夜。”
回来的比较晚符景烯都要吃宵夜的,不然下班也会饿。
符景烯摇头说道:“回来之前吃了一碗银耳莲子羹,现在不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清舒笑着道:“没有,就想早点睡,你赶紧去洗漱然后也早些休息。”
“好。”
第两千五百八十三章 无题
符景烯上床以后,清舒与他说道:“我以后要改掉作息时间,每天亥时初上床睡觉。”
“为何?”
清舒说道:“你是没见着向笛舅舅,五十七岁了满头黑发面色红润,看起来就四十出头的样子。”
“这与你改变作息时间有什么关系?”
清舒解释道:“向笛舅舅说他以前在任上经常忙到很晚才睡,所以身体时不时出点毛病。后来回家守孝每天亥时初睡卯时起床,早晨坚持打五禽戏,然后那些毛病就没有了。”
“太医很久之前就说过早睡早起对身体不好,是你自己不听。”
以前觉得晚些睡也不影响,但现在上了年岁却感觉体力大不如前了,所以作息也得改变了。
清舒说道:“除了作息时间改了,以后每日我还得坚持吃阿胶。向笛舅舅说,他就是日日坚持吃阿胶所以到现在都没白头发。”
“阿胶吃了对身体好,你日日吃是好事。”
“你也得吃。”
符景烯可不愿吃这玩意,说道:“那味道我受不了,你自己吃就行。”
清舒乐呵呵地说道:“等咱们六十岁我满头乌发你却一头银丝,走在一起估计别人会以为是父女了。”
符景烯很自信地说道:“放心,哪怕我到时候一头银发,那也是一个仙风道骨的帅老头。”
清舒笑得不行。
话是这般说,但符景烯也不想六十白头:“阿胶就算了那味道我真受不了,但可以吃黑芝麻跟何首乌,吃这样也能养头发的。”
“那这些东西我以后轮着给你吃。”
“好。”
有说了会话,夫妻两人就睡下了。
因为睡得早第二天清舒跟着符景烯一起起床,一边穿衣服清舒一边说道:“看来以后确实得早睡,早晨起来精神头特别好。”
“要说到做到才好。”
接下来的两日清舒都是早睡早起,然后处理庶务以及坚持练半个时辰字,闲暇了就去花园里转转。
看着花园里的梅花开得正盛,她亲自折了两只交给桔梗:“插在床头的瓷瓶里。”
千面狐笑着说道:“夫人,这两枝梅花还得修剪下才好看。”
“等回去就修剪。”
说完看着面前的两株梅树觉得惋惜,梅树太少了都不敢多折,要折得太勤到时候树得秃了。
折完没话清舒继续在花园里走,千面狐笑着问道:“夫人,这两日怎么这般的闲情雅致。”
哪怕是在太丰县守孝的时候清舒不是作画就是看书,她劝了好多次都不听。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想通的突然就放松下来了。
清舒说道:“感觉最近一段时间将自己崩得太紧了,得适当放松放松,不然真担心哪一日就倒下了。”
千面狐笑着说道:“夫人知道就好。”
晚上,吃过饭清舒与兄妹两人说道:“再有半个月放假了,你们能不能帮娘料理下府邸里的事务。”
腊月十五文华堂放假,瞿先生这边也不再上课了。
窈窈看着她不说话。
福哥儿说道:“娘,府邸里的事我都不懂。”
清舒说道:“不懂学就是了。不仅的田产铺子跟生意你要学,就是内院的庶务你也要了解,省得以后被糊弄。”
“我听娘的。”
窈窈却不愿意,嘟着嘴说道:“娘,我那么多功课要做,还得练字吹笛子,哪还有时间打理庶务啊?”
庶务在太丰县跟着学了青鸾学了,但她并不喜欢那些琐碎的事。
清舒说道:“上午帮着处理庶务,下午或者晚上做功课练字。”
窈窈撇撇嘴道:“一个上午哪处理得晚府中的事情?”
“娘在你这个年岁的时候每天只花一刻多钟就将家里的料理好了,现在府上人多但一个时辰也足以将事情处理完。”
窈窈知道自己逃不过了,问道:“娘,我帮着料理庶务有什么好处?”
福哥儿不赞同地看着窈窈,只是清舒在也没说她。
清舒说道:“做好了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窈窈想也不想就知道:“娘,我缺钱,给我银子就好。”
清舒点头说道:“做得好的话每人一百两,另外再送一件礼物。”
窈窈这才应下。
兄妹两人回院的时候,福哥儿说道:“窈窈,我们帮娘分忧怎么还能要好处呢?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窈窈苦着脸说道:“哥,我也不想但我太穷了。上次逛街我看到一只漂亮的青花笔筒都没钱买。再者管事他们都有月钱,我帮着管家为什么不能拿钱啊?”
自清舒不许她用福哥儿的钱,窈窈就开始捉襟见肘了。
福哥儿说道:“你不说娘也会给的。”
窈窈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要不说,娘只会送礼物给我们不会给工钱的。哥,你这么老实以后肯定会被人欺负。”
福哥儿笑了,说道:“除了你还有谁能欺负得了我。”
姐妹两人的谈话很快传到清舒耳中,她忍不住笑着道:“这两孩子性子要中和一下该多好。”
红姑却觉得这样挺好:“姑娘家精些好不容易被欺负,男孩子憨一点会让人觉得踏实可靠。”
听到她说福哥儿憨清舒忍不住笑了起来,怕儿子太实诚被人骗景烯可没少下功夫,所以想骗福哥儿可不容易。
因为以前都是亥时末睡觉,现在提前一个时辰睡也是需要个过程的。清舒躺在床上睡不着,与红姑说道:“前两个月你与我说银根相中了个姑娘,怎么没后续了?”
红姑叹了一口气说道:“姑娘嫌银根的身份,说要娶她就得成为良籍,我知道后就没同意。”
“她应该是不想后代子孙都是贱籍,这个可以理解。这事你只要跟我说一声就行为何要拒绝。”
红姑说道:“现在嫌银根是奴籍,放出去要赚不到钱又嫌他没本事窝囊,这样的女人我可不敢让她进门。”
自家夫人是个性子宽厚的可老爷不是,若木根敢为了个女人放籍以后别想沾符府半点的光。没了符府,想在外站稳脚跟哪那么容易。再者还没过门就提这样不合理的要求,这样的儿媳妇她可不敢要。
清舒道:“银根也同意了?”
“嗯,同意了。”
在符府大小也是个管事,走出去外头的人也都尊称一声爷。若是脱离了符府谁还认识他,孰轻孰重银根还是拎得清的。
第两千五百八十四章 果断的易安(1)
天蒙蒙亮清舒就起来了。
桔梗端了水进来,放在木架上后说道:“夫人,半夜的时候下雪了,到现在还没停呢!”
走出去一看,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地上。因为下的时间长,树上以及屋檐上都已经积了白白的一层。
清舒折回屋就让人将符景烯最喜欢的虎皮大氅找出来送去。
吃早饭的时候,窈窈说道:“娘,我瞧着树上跟屋檐上都积了很厚的雪,我想中午去堆雪人。”
清舒笑着说道:“怎么玩都可以,但是要小心别受伤。”
窈窈大声欢呼。
云祯跟也沐晏都高兴得不行,等会不仅可以堆雪人还可以打雪仗了。两人都觉得清舒特别开明,要在家的话父母怕他们受凉是不准许玩这游戏的。
吃过早饭清舒叫了管事娘子过来,马上腊月了年礼跟年货都要准备起来了。虽说让窈窈操持,但大方向肯定得她来把控。
谈完这事,清舒正准备回屋就听到宫中来人了。来的女官是新提拔上来的姓胡名黛,训练了这么长时间,上个月刚刚刚上任。
要进宫,清舒要重新梳洗下。
这梳洗加上上妆慢的人要一个来时辰了,胡黛夫人福了一礼说道:“夫人,皇后娘娘除请夫人,还请了国公爷跟国公府里的几位夫人。”
都不用问清舒就知道是为了外头的传闻了。只是小瑜前日就去说了怎么到今日才叫他们进宫。这也就算了,怎么还将自个也叫去。
心里觉得奇怪,清舒脸上却不显露出来:“你先喝杯茶歇息下,我去换一身衣裳。”
她现在穿着家常服,进宫肯定是不能穿这么一身了。
胡黛由桔梗领下去喝茶了。
给清舒换衣裳的时候,红姑说道:“皇后娘娘连国公爷都叫进宫,看来是要解决此事了。”
嗯了一声,清舒说道:“皇后行事一向果断,肯定是想一次性将事情解决了,只是叫我去做什么呢?”
她是真不愿意掺和进这事,只是易安叫她进宫也不能不去。唉,越是想避开的事越避不开。
红姑笑着说道:“皇后娘娘这是将你当一家人呢!既是一家人这么大的事自是要参与了。”
清舒先是一愣,转而笑了:“你说的很对,是我想岔了。”
重新弄了个发髻也没上妆就这样直接素颜进宫了。因为符府离宫近,她到的时候邬家的人还没来。
易安得了消息就过来,看着她身上披着的狐皮大氅说道:“这大氅穿了多少年了还不舍得换,我这儿刚好得了上等的熊皮跟狼皮,等会拿回去做过两件大氅。”
清舒没要,说道:“我有八条大氅都穿不完,做那么多放箱子里生虫了,你啊就留着自己做或者给孩子们做。”
“都有了。”
招呼清舒坐下后就有宫女端了茶水跟一些水果来了。
易安指了个大饱满的樱桃,笑着说道:“今日清晨送来的,我早饭的时候吃了一碟,很甜。”
清舒可是最喜欢吃樱桃的。
净了手,取了一个放到嘴巴里,清舒点头赞道:“比去年的甜多了。”
“嗯,是比去年的要甜,等会带一篓回去吃。”
清舒吐了果核,然后笑着道:“我每次进宫都是又吃又拿,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再进宫了。”
自易安入宫为后了,她家的布料子跟水果都不用买全被她包了。而云祯来符府读书以后,文房四宝以及其他书房用品清舒也没管过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早就说过我有的就不会少了你的,再者云祯还在你府上念书吃穿用度都要你照料。”
这个清舒可不居功,说道:“祯儿很乖从不用我操心。”
确切地说家里四个孩子都不用她操心,窈窈也就偶尔跟她贫贫嘴但生活学习方面也不用她管。
“那是因为你家风气正孩子也都跟着学好。清舒,我跟皇上商量了等云褕跟云昭满了六岁也托付给你了。”
清舒故意垮着脸说道:“你是想累死我吗?怎么也是相交二十多年的姐妹,怎么这么狠心呢!”
易安叹了一口气说道:“清舒,一个云祺已经够我头疼了实在管不了昭儿跟褕儿了。交给其他人,若有对方哪里做得不好影响孩子一辈子。”
“鸿昀这孩子以前多好,勇敢坚毅也孝顺。可自大哥战亡以后仿若变了一个人,事事都听大嫂的。”
“我知道他是心疼大嫂,所以想顺着她让她开心,可他却忘记自己是邬家的嫡长孙,对大嫂来说他是孝子,但对国公府来说却是懦夫。”
孝顺父母是好事,但她却不知道在特定环境优点也会变成致命的弱点。也幸亏及时发现,不然国公府交到他手里后患无穷。
清舒说道:“一边是国公府一边是亲娘,确实很难抉择的。”
易安冷漠地说道:“家国大义还是孝道,邬家的人选的从来都是家国大义的只他例外。”
“说是尽孝其实是他怕死,因为不袭爵就可以在大后方不用时时面对死亡了。”
逃避自己的责任,那就是懦夫。
清舒坐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别生气了,这次的事我相信鸿昀是不知情的,就是大嫂可能也是一时起意……”
不等清舒说完,易安就摇头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这事是鸿昀的媳妇唆使大嫂的。”
“怎么会……”
她一直以为是习氏看到边城太平然后反悔了,却没想到竟是鸿昀媳妇唆使的:“她竟有大的心思?”
易安面露不屑道:“镇国公可是超品级的公爵,得了它后代子孙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没几个会不动心的。”
“费尽心思给鸿昀挑媳妇,结果就挑了这么个玩意。媳妇不好当婆婆的都会调教的,她倒好不去调教反倒蠢得被那女人说动想要回爵位。”
若鸿昀被立为世孙,那她的妻子人就是太夫人以及邬夫人相看了。可他放弃爵位,所以他的婚事从相看到婚礼都是习氏一手操持的。只成亲的时候,太夫人与邬夫人过去参加婚礼。
清舒没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