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两百三十章 争斗(1)
小瑜与清舒聊了小半个时辰,瞧着天色已晚才走,走之前她道:“明早我再过来陪你啊!”
“不用,忙你的去。我没事的,到明日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小瑜摇头道:“听我的,这次好好休息。仕途啊钱啊都没身体重要,身体垮了到时候可就便宜了别人。”
听到她意有所指的话清舒很无奈地笑了下,关振起的事还是给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她走了以后清舒又躺下,然后没一会就睡着了。
晚上窈窈要跟清舒睡,清舒没同意她红着眼眶回去了。回到自己屋里她忍不住埋怨起来:“娘真是的,都这样了还逞强。”
小美说道:“姑娘,夫人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我就是心疼。”
除了心疼窈窈还很内疚,若不是为照顾她清舒也不会生病。
小美说道:“夫人最挂心的就是姑娘的学业,你好好学夫人肯定很高兴,这一高兴啊身体好得也快。”
这话还是很有作用,当晚窈窈都没去玩一直在书房里读书。
清舒白日里睡得多了晚上睡不着,她将千面狐叫了来给唱歌。千面狐声音好听,唱的歌很有催眠的效果。
千面狐唱了九首歌,见清舒还精精神神的很是无奈地说道:“夫人,我嗓子都哑了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千面狐想了下问道:“你最不喜欢看什么书?”
清舒想了下说道:“我最不喜欢看的就是《女德》《女戒》了,看到这些书我就上火。”
这类书睡前是绝对不能看的,越来越生气更谁不着的。
“还有呢?”
“好像没有。”
千面狐很是挫败,想了下说道:“星象方面的书呢?你看过没有。”
“没有,看不懂。”
看不懂就对了,千面狐说道:“我去找一本星象方面的书来念给你听,保准你听了很快就入睡了。”
她睡不着的时候,就捧着最不喜欢的《史记》看,然后眨眼功夫她就睡着了。
清舒笑了下,说道:“不用了,老爷回来了你回去休息吧!”
千面狐福了一礼退出去了。到院子就看见穿着一身官服的符景烯疾步往屋里走,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笑了下就出了院子。虽然两人没有像小年轻黏黏糊糊,但她知道两人之间的感情很深,到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懂对方的地步。
这样的感情让她羡慕,也更想去保护好它。
进了屋符景烯也不敢靠近怕清舒沾了他身上的寒气,站在离床边两步远的地方,他关切地问道:“清舒,现在可有好点?”
“下午吃过药睡了一觉好得差不多了,明日再吃上一天药能痊愈。”
看她说话时精神很好符景烯也放心了,随后就去沐浴了。
等他上了床,清舒就问道:“郭鸿潍的事查清楚了吗?是真的,还是被污蔑的?”
符景烯就知道她惦记这事,说道:“已经查明了,事情是真的。”
官府要真心想办一件事效率还是很高的,这不,半天时间就将这事查清楚了。
清舒觉得不可思议:“郭家家风是出了名的好,这京城多少人想将女儿嫁入他们家,这郭鸿潍与妻子也是琴瑟和弦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
听了符景烯的解释,清舒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十七年前,郭鸿潍因为三次没考中举人而被郭蔼安排去游学。游学到邢洲发现那儿有个姓游的大儒才识很渊博,为得这位游老先生的指点他就住在了邢洲。租的房子隔壁住着一户姓姚的人家,姚家有两个适龄女儿长得跟花骨朵一般。大的姑娘勤劳肯干,小的春枝一心想攀高枝。
郭鸿潍是官家子弟,行为做派自与平头百姓不同。姚春枝盯上了他,不过郭鸿潍并不是花花公子对她的撩拨没没心动。可姚春枝不死心,瞅了机会算计郭鸿潍与他有了夫妻之实,然后以这事逼迫郭鸿潍娶她为妻。
清舒听到这里不由摇头说道:“这姑娘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两人门不当户不对的。若是互相喜欢郭鸿潍愿意为她争还有可能,偏她用下作手段还妄想成为正妻,这就很蠢了。
“其实当时郭鸿潍纳姚春枝为妾就可以了,可郭鸿潍因为被算计气得不行,将姚春枝安抚住后带着小厮跑了。”
“然后呢?”
符景烯脸上的神情一言难尽:“然后回到家他也没将这事告诉郭家的人,以致郭大人也是今日才知道这事的。”
清舒有些奇怪,问道:“姚春枝想攀高枝,怀孕了就等于拥有了尚方宝剑,那她为什么不找郭鸿潍呢?”
符景烯说道:“因为郭鸿潍游学的时候用的是化名,姚家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去游家打听人家连门都不让他们进。就在这个时候姚春枝发现自己怀孕了,然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偷偷买了堕胎药,没想到那药性太强弄得一尸两命。”
“那姚春枝也不是郭鸿潍害死的。”
符景烯摇摇头道:“现在的问题是姚家人咬定是郭鸿潍勾/引的姚春枝,然后夺了姚春枝的清白又不负责任跑了。这样的话,姚春枝的死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清舒也查了这么多案子,也算是有经验了:“姚家人既然是有备而来,他们肯定有郭鸿潍勾/引姚春枝的证据吧?”
口说无凭,肯定得有证据才行。
“有证据,一块郭鸿潍佩戴过刻着他名字的和田玉佩,还有一封情信,上面写着一首缠绵悱恻的情诗。”
清舒一听就明白了,问道:“这么说那信真是郭鸿潍写的?”
符景烯点头道:“郭鸿潍说那玉佩确实是他给的,不过那玉佩不是定情信物而是为了稳住姚家人。至于那情信他说是写过,不过不是写给姚春枝,而是写给他喜欢过的一个姑娘。”
这事出来以后,郭鸿潍被叫过去询问的时候并没做任何的隐瞒,将这事和盘托出。相对姚家的人,他自然是信郭鸿潍。可惜他信没用,别人不信。毕竟姚春枝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了,世人同情弱者自然是偏向姚家人。
清舒一听就知道,幕后之人为这事准备许久了。
符景烯看她这样子,说道:“”
第两千两百三十一章 争斗(2)
清舒叹了一口气,郭鸿潍说是姚春枝给他下药,可有这封情诗与玉佩在他百口莫辩了:“这么说郭大人与首辅之位无缘了。”
符景烯点头说道:“明日御史就会上书弹劾郭蔼。连自个儿子都教不好,又有资格成为百官之首。”
清舒有些唏嘘,说道:“估计郭鸿潍自己也没想到,年轻时犯下的一个错竟要付出这样惨重的代价。”
符景烯的想法却不一样:“他犯的不是一个错,而是数个错。”
“除了姚春枝还有其他的事?”
符景烯摇头道:“不是,就这一件事他就犯了四个错。第一错,没有防人之心被个女子轻而易举算计到;第二错,事情发生不想办法解决而是一走了之;第三错,留下贴身之物落人话柄;第四,将事情瞒下不告知家人。”
若是他回家将这事告诉了郭蔼,郭蔼肯定会将这事处理妥当,那现在也不是闹得满城风雨。
清舒无奈地摇头说道:“教导孩子真的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符景烯看向她,很认真地说道:“你总说不宜让孩子过早地接触这些负面的东西,什么都瞒着不说让他们像一张白纸一般这其实不是保护,而是害了他们。”
清舒默然。
符景烯笑着说道:“好了,你也别多想了,这事只能让郭大人当不了首辅不会让他退出内阁的。”
清舒嗯了一声道:“景烯,这次是郭大人下次可能就是你,你要当心。”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清舒点了下头说道:“对了,小瑜傍晚的时候过来看我,与我说卫方去了盛京。他可是御林军统领,这个时候去盛京可不同寻常?”
符景烯知道卫方不在宫中,但去哪里去不清楚:“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皇上交代他去办了。好了,你还病着别想这么多了。“
清舒嗯了一声说道:“那不说了,早些休息。”
她得赶紧将病养好,若真有人对付景烯也能帮衬下他。
第二天天没亮符景烯就出去了。嘴上说得轻松,但郭鸿潍的事出来以后一直绷紧了神经。郭鸿潍十七年前的事都被翻出来,那他以前做的事也可能被幕后之人掌握了。虽他很自信地与清舒说没留下尾巴,但也担心会有百密一疏,所以他现在一刻都不能放松。
临近晌午时分小瑜才过来,进了院子就叫芭蕉给她拿喝的。喝了一杯梨子汁,放下辈子后她赞叹道:“清舒,你家的东西怎么味道就特别好呢!”
清舒靠在床头,问道:“刚榨的肯定好喝了。都跟你说了别过来,你不好好休息小心跟我一样也累病。”
“呸呸呸……”
清舒笑着说道:“不过是随便一说你还当真了。郭家的事怎么样,你知道结果吗?”
小瑜坐在椅子上,说道:“就知道你会问。我刚特意去了趟公主府去问了我祖母,他说早上有御史弹劾郭蔼与郭鸿潍。然后郭蔼被罚俸一年,郭鸿潍被掳了官职不过还保留了功名了。”
“还有呢?”
小瑜奇怪地问道:“事情又不是郭蔼做的,被发俸禄一年又失去成为首辅的机会已经很惨了,还有什么呢?”
若是郭蔼自己做了什么是被抓了把柄也就算了,结果却被儿子给连累的,旁人都觉得他运气不好。
清舒笑了下,还真被景烯说中了。
小瑜压低声音说道:“我问我祖母这事是谁做的,祖母说她也不清楚,不过外头有人猜测这事是你家那口子做的。”
清舒笑了下说道:“他们这是想将水搅浑了,不过无所谓,只要郭家的人不信就可以了。”
“你怎么知道郭家的人不会信这个说辞呢?”
清舒解释道:“我跟景烯又不是世家出生根基浅薄,我们两人没在南县任过职亲朋好友也没在那任过职,哪那么大的本事查出十七年前的事来。”
这是优势也是劣势,优势是不会被掣肘劣势是一旦出事没人帮衬。
“那你觉得会是谁?”
清舒摇头说道:“没凭没据不好猜测。好了,不说这事了,咱们聊点轻松的话题。”
小瑜一直都不喜欢聊朝堂上的事,争来争去的没意思:“我着人打听了,临安侯府已经将江宁的茶庄给卖了,卖了一万六千多两银子呢!”
说到这里,她不由笑着道:“当初世子夫人买这个茶庄的时候只花了五千多两,这一转手赚了一万一两银子呢!”
当初海运不通茶叶滞销,茶庄自然也卖不起价了,现在海运恢复了茶庄的价格自然也上去了。程真真买的这个茶庄出产的产业属于中等,像清舒与小瑜买的都是上等的茶庄涨得更多。
别说临安侯府眼红,就是小瑜的大嫂都羡慕她眼光独到,也是如此她才想参股休闲山庄。
清舒就四个字:“鼠目寸光。”
海运生意将会越来越好,现在将茶庄卖掉,就等于将下蛋的母鸡卖掉一样的。
小瑜对毕氏很了解,说道:“那茶庄是世子夫人买的,她早不乐意趁机卖掉赚一笔也是好的。”
临安侯府如何清舒是不在意的,他们就是穷得叮当响也与她无关:“好在当初分了家,你也给三个孩子争取到了一半的产业。”
小瑜不在意地说道:“没他那钱,我将来也能分给他们每人一份厚厚的家业。“
外头人说她花钱如流水,其实她每年花销只占收入的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都攒下来置办产业了。这些产业以后自然是要分给三个儿子的。
清舒笑了下说道:“这话你跟我说说就好,千万别跟孩子说,不然容易养出纨绔子来。”
“知道,我都跟他们说我赚多少用多少,没钱留给他们。以后啊想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就自己赚,也是我花钱太厉害晨哥儿跟昆哥儿都信了这说辞。”
清舒听了忙道:“不仅如此,还得让他们知道钱的重要性,别养成目下无尘的性子。”
小瑜点头说道:“知道,所以去年放假我带他们去庄子上住半个月,今年放假我还带他们去别庄。”
晨哥儿跟昆哥儿确实太娇惯了,得让他们吃点苦头。
清舒心情顿时好多了:“我到时候放假带了窈窈去看望你们。”
第两千两百三十二章 难搞的晏哥儿
衡相病逝的消息传到海州,衡氏听了就晕过去了。
殷静竹特意去看望她,嘴上是宽慰的话实际上句句刺耳。也幸亏衡氏心理素质好,很快调整过来然后四两拨千斤地打发她离开。
见没达到自己的目的殷静竹很是失望,她出门的时候正巧碰到过来探望的晏哥儿。
要说殷静竹最不愿见的人是谁,非晏哥儿不可。每次见面都要被他嘲讽一顿,就连她生的两个孩子也不招晏哥儿待见。
晏哥儿看着她,嗤笑一声说道:“怎么,以为衡相病逝了就能将太太压下去了?别做梦了,哪怕衡相病逝了也不是你们殷家比得了的。”
自殷哲被赶出去以后,殷静竹就不敢将他当孩子看待了:“二少爷,太太因为衡相的事晕过去,我是来宽慰她的。”
“你宽慰?得了吧,你巴不得太太气得流产以后不能生才好呢!”
殷静竹气都青了,说道:“二少爷,你不要血口喷人。”
晏哥儿不屑道:“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很清楚。”
这个时候衡氏身边的丫鬟走过来朝着他福了一礼,恭声说道:“二少爷,太太请你进去。”
让两人一直在院子里吵,不仅传出去不好听关振起知道了还会怪她,所以衡氏忙让丫鬟叫了晏哥儿进屋。
晏哥儿进屋,见到衡氏就叫了一声太太。他可不会叫母亲,他亲娘活得好好的叫别人母亲算怎么回事。
衡氏刚才是强忍着没法脾气,但情绪还是受了波动:“沐晏,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虽说是一大家子,但晏哥儿平日是不会踏足后院的,除非是逢年过节或者有事找衡氏。
晏哥儿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了自己的来意:“我这几日要回京了。”
衡氏有些诧异地问道:“老爷同意了吗?”
晏哥儿摇头说道:“没有。不过下个月是我娘三十岁的生辰,我是一定要回去给他贺寿的。”
哪怕关振起不同意,他也要回京。
衡氏没想到晏哥儿要回京竟是为这事。
她刚嫁进来的时候对晏哥儿示好过,结果这孩子直截了当地说让她不用白费功夫,他不需要她的关心更不会跟她演母慈子孝的戏码。关振起得知此事以后,也说让她不要管晏哥儿的事,她就真丢开手不管了。当然,吃的穿的用的度她还是会置办一份送过去,哪怕晏哥儿从不用。
小瑜挂心晏哥儿每个月都要通信,然后穿的用的都从京城送来。那衣裳料子以及配饰样样都是精品,是衡氏置办的所不能比的。
“你给郡主贺寿是尽孝道,我晚些时候会劝老爷的。”
晏哥儿摇头道:“不用,我会让他答应的。这次过来是想问下太太,可有东西带回京城?有的话到时候送到我院子就行。”
衡氏愣了下,转而点头道:“那就麻烦二少爷了。”
晏哥儿嗯了一声,看向她的肚子说道:“太太,还希望你保重好身体,给二妹添个小弟弟。”
这才是他今天过来的真正目的。两年相处下来他觉得衡氏不错,有眼力劲不多事,关键是行事大方心也正。所以他不希望衡氏出事,不然他爹肯定会再娶的,娶个蠢的或者恶毒的以后就没这么自在了。
衡氏心头一暖,微微点头道:“你放心,我会保重好自己了。”
等晏哥儿走后,衡氏的心腹丫鬟彩月奇怪地问道:“太太,咱家老太爷刚没二少爷就过来示好,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啊?”
“你觉得他有什么目的?”
彩月想了下说道:“跟太太示好,让你在老爷跟前帮他说好话?”
“你觉得他需要我帮他在老爷跟前说好话?”
晏哥儿经常顶撞关振起,关振起虽每次气得七窍生烟但从没打过他。完了关振起在外不仅没说他半点不是,还夸赞他聪明勤奋,对此殷静竹那是恨得牙根直痒痒。
彩月想想也觉得是,她奇怪地说道:“那他是为什么?”
衡氏笑着道:“他是希望我保重好身体然后平安生下孩子,这样殷氏就不能在后宅兴风作浪了。”
由此可见二少爷有多讨厌殷氏了。不过这对她来说是好事,都不用她出手,晏哥儿就会将殷氏的一双儿女压制得死死的。
傍晚的时候关振起回来了。
晏哥儿得了消息就去找他说自己要回京城,而且是这几日就要走,不出意料遭到了关振起的拒绝。
“下个月月底是我娘三十岁生辰,我得回去陪她。”
关振起一怔,说道:“我知道你孝顺,只是你现在学业紧张还要日日习武,来回两个多月太浪费时间。”
晏哥儿当下呛了回去,说道:“要照你这么说也别吃饭睡觉了,都用来练功读书好了。”
关振起都被怼习惯了,他神色平静地说道:“你用心给你娘准备一份礼物,我让人送去。”
晏哥儿怎么可能会答应,他说道:“爹,这次我是一定要回京的,你若不让我回等你去了衙门我自个回去。”
“你敢?”
晏哥儿很是不解地说道:“我只是回京陪我娘过三十岁生辰,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为什么不让我回京?还是说你不让我回京是想引我娘来海州,这样你就能见到她了。”
关振起气恼不已,手道:“天天不好好念书,整日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回京?难不成还是想报复我娘,因为她跟你和离所以不让她见我?可当初是你嫌弃我娘丑的,然后还背着她纳妾,你有什么资格报复她?”
生这么一个儿子,关振起真觉得自己哪一日就被气死了。
晏哥儿知道不能跟关振起对着干,自个回京那是下下策:“爹,等给我娘过完生辰我就回来。你若担心我的功课落下,就让先生跟我一起回去,在船上给我授课。”
关振起知道晏哥儿的性子,说得出做得到,约束着他不让回京真会私自跑回京城的。路上那么危险,要出什么事到时候后悔都没地找去:“那你得保证不会落下功课,每日也都要习武不能懈怠了。”
见他松口晏哥儿心里雀跃不已,满脸笑意地说道:“爹您放心,我不会懈怠的。”
第两千两百三十三章 弑父(1)
清舒吃了两天药病差不多好了,她没继续休息而是去了飞鱼卫。
段博扬看着她面色苍白,蹙着眉头说道:“我知道你办事用心,但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再休息两天回来当差。”
“我没事。”
段博扬板着脸说道:“你回去照照镜子看看是没事的样子吗?以后日子还长着,不差这三五天。”
顿了下,段博扬说道:“你也不用担心符大人。我们这一群人跟着皇上出生入死,是别人比不了的。”
这话的意思哪怕符景烯真有什么事,皇上也会护着他的。
清舒心头稍安。
回去的路上,清舒靠着车厢闭目养神。
千面狐道:“夫人,我都说了让你不要来你偏不听。你瞧着吧,等老爷回来肯定要跟你发脾气的。”
清舒没说话。
千面狐知道她心里担心,也没说什么宽慰的话:“我给你唱一首江南小调吧!我昨日刚跟人学的,你听听怎么样。”
清舒自小在江南长大,喜欢听婉约细腻含蓄优美的江南曲调:“那你唱给我听吧,说不准听完就睡着了。”
千面狐笑着道:“这怕有些难度了。”
回到家清舒正准备去院子里走一走符景烯就回来了,他脸色难看地说道:“你今日去衙门了?”
“去了,交代了一些事就回来了。”
符景烯神色缓和了一些,黑着脸说道:“有什么事让下面的人去做就好,你现在还病着乱跑什么?”
“我已经好了。”
“脸色寡白,说话软绵无力,好在哪了?”
清舒笑着说道:“我知道错了,我跟你保证在没痊愈之前我哪都不去就在家里养着。”
这还像点话。
清舒问道:“景烯,我听闻这两日朝中为首辅的人选吵得不可开交。这都多少天了,为什么皇上就不早点将人选定下来。”
她都有些埋怨皇帝了,若是他一早将人选定下来也不会闹出这么多的事。都说君心难测,皇帝现在的心思真的是越来越不好揣测了。
符景烯也猜不透皇帝在想什么,他说道:“你别担心,这两天应该就该有结果了。”
现在首辅人选只两个人,一个是郑跃进一个是符景烯。原本符景烯属于劣势,不过郭蔼自觉无望改为支持符景烯了,所以现在两人支持者差不多。
“可惜我现在病着,不然我就进宫询问下皇后娘娘了。”
她这病恹恹的可不敢进宫,万一过了病气给皇后或者两位皇子那就是大罪了。
符景烯将被子提上去盖到她腋下,说道:“你安心养病,外头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清舒摇头道:“我这几天眼皮总跳,总觉得要什么事发生。景烯,你一定要谨慎些不要着了别人的道。”
符景烯握着她的手说道:“放心,他们若是敢污蔑我,我必会让他们后悔终生。”
事情一日没定下来,清舒就一日不能真正安心。
第二日清舒吃过药,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就去了花园散步,红姑与千面狐两人都跟着。
进了花园,看着四株开得娇艳的桃花她说道:“可惜最近是多事之秋不敢走开,不然就带了窈窈去大长公主别院住几天了。”
大长公主的别院种了三十多颗桃树,而且这些桃树都是最好的品种,每年到桃花盛开的时候那儿真是美轮美奂仿若仙境。
千面狐道:“桃花年年都会开,明年带姑娘去赏花也不迟。”
“明年她要去文华堂念书,哪能随便出京。”
千面狐笑了起来,说道:“你不是承诺过姑娘,说只要她考了第一且每次月考在前五就不用去文华堂念书吗?”
“天下聪明人多得很,她不一定就能考第一的。”
红姑在旁插了一句,说道:“夫人,姑娘这几天很勤奋,每天早早起来背书晚上也都念书没再玩了。”
清舒都有些不相信她的话了,这丫头能偷懒就偷懒,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勤奋了。
千面狐说道:“姑娘变得这般刻苦,应该是想哄你开心。”
清舒却是摇头道:“那等她回来我得跟她好好说说,不能一直看书得适当放松下。”
红姑哭笑不得:“姑娘玩嘛你嫌她浪费时间,姑娘现在变得很刻苦了你又怕她变书呆子。等姑娘听到你这话肯定又要说你难搞了。”
反正这丫头经常抱怨,清舒都已经习惯了。
就在这个时候,桔梗疾步过来说道:“夫人,郡主过来了,她让你赶紧回去手有要事与你说。”
清舒心头一沉,赶紧回去了。
小瑜一看到清舒,神色慌张地说道:“不好了,我两刻钟之前得到消息,说有人去顺天府告符景烯说他弑父不配为内阁大臣。”
清舒听得莫名其妙,说道:“我公爹是因为在女色上不知道节制,整日里跟后宅的女人胡闹掏空了身体这才没的。他的死,与景烯没半点干系。”
小瑜叹了一口气说道:“去衙门告符景烯的人叫闽二谷,是个木匠,他与一个叫刘黑子的人很谈得来。昨晚两人喝酒刘黑子酒后与他说,当年符符郝朝最后纳的那个姨娘其实是个青楼女子,是符景烯特意安排到他身边。还命令那花娘让她掏空符符郝朝的身体,要符郝朝死在床上。”
清舒面沉如水,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小瑜握着清舒冰凉的手,忙说道:“你别着急,这事肯定是污蔑的。当年符景烯穷得饭都吃不上了,哪有钱去花楼赎清倌人来算计符符郝朝。”
清舒叹了一口气说道:“刘黑子是景烯的结拜兄弟,只是当年出卖了景烯两人断绝关系。可两人结拜过,有这层关系在怕是有很多人会相信他的酒后真言了。”
“没有证据,那他就是在胡说八道。”
清舒摇头道:“弑父是对方栽赃陷害,这个我倒不担心,皇上肯定会派人查清楚。只是当初景烯在飞鱼卫当差也是接过几次任务的,我担心幕后之人会拿这事大做文章。”
小瑜忍不住嘀咕道:“你说符景烯当初怎么跟这样一个人结拜了兄弟?背叛了一次不够,这次还跟着外人来坑符景烯。”
不早不晚这个时候酒后吐真言,傻子才会信呢!
第两千两百三十四章 弑父(2)
弑父,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骇人听闻的事。顺天府尹纪兴审了这个闵二谷后,立即派人将刘黑子找了过来问话。
刘黑子开始否认了闵二谷的话,还说根本就没有这件事都是闵二谷胡编乱造的。最后是刘黑子的妻子丘氏出来作证,说他当时确实说了这些话。
纪兴将三个人收监,然后立即进宫将这事回禀给了皇帝,符景烯是内阁大臣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顺天府府尹能审讯的。
看完闵二谷请人写的供词,皇帝嗤笑了一声说道:“酒后真言?好一个酒后真言。”
不过是借了刘黑子的手想要掰倒符景烯,只是这手段也太拙劣了,符郝朝好女色在京城是无人不知的。竟将他的死栽在符景烯头上,真是可笑。
纪兴听到皇帝言语之中的怒气,当下就明白他还是偏向符景烯的。不然就不是这么说而是直接叫人来问话了。
“皇上,此事必须彻查清楚将幕后之人揪出来。连内阁大臣都敢污蔑,可见这人胆量有多大。
皇帝采纳了他的意见,下了圣旨着王子崧来查这个案子。王子崧断案如神,这些年就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加上他刚正不阿,这个案子交给他也能让朝野上下信服。
清舒得了消息非常着急,让蒋方飞去找符景烯问他这事什么章程。
蒋方飞回来后与清舒道:“夫人,老爷说让你不用操心,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当时说这话的时候什么神情?”
之所以这般问,是清舒担心符景烯故意说这话来宽慰自己。可她不知道前因后果,怕弄巧成拙所以也不敢胡乱插手。
蒋方飞压低声音说道:“老爷说话与平常一样,淡淡的很随意的样子。夫人您别担心,我相信老爷能应对好的。”
顿了下,他又道:“夫人,那么多的风风雨雨老爷都闯过来了,幕后之人想用一个刘黑子扳倒咱家老爷那是不可能的。”
清舒沉默了下说道:“蒋叔,万一王子崧查到你身上,你直接将我与景烯的事说了。不过,我们与他暗中往来的事一个字都不能漏了。”
说起来她都庆幸景烯的谨慎,当初与蒋方飞他都是易过容的。除了他与蒋方飞,府里没第三个人知道此事。后来因为不想让人知道符景烯在飞鱼卫呆过,这事她也没对任何人透露过。
蒋方飞一下就明白清舒的意思,他有些担忧地说道:“夫人,老爷回京以后就租了咱们的院子,那院子可是落在你名下这事不难查的。”
清舒摇头说道:“这个无妨,我当年是看他可怜这才将宅子给他白住,这事皇上与皇后都知道的。只是钱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所幸当年她给的都是不记名的银票,查也查不到。
蒋方飞摇头道:“夫人放心,当年我只送过一些御寒的衣物给老爷,除此之外再没有了。”
清舒点了下头。
王子崧接了这个案子以后就审了刘黑子,说道:“你说当年符郝朝最后纳的那位却茜姨娘是符尚书特意从立春阁赎的清倌人?”
“是,那位茜姨娘是符景烯花了五百五十两银子从立春阁赎出来的,为这我还跟他吵了一架。”
王子崧对符景烯的生平很了解,说道:“这么大一笔钱从哪弄来的?”
“林清舒给的。”
“你亲眼见到的?”
刘黑子摇头说道:“没有亲眼所见,我当时问他哪那么多的钱,他说让我不要操心。不过林清舒之前给过他一千两银子,再找她要一千两银子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听审的旁人听到这话大部分跟看傻子一样看他,什么叫一千两银子就一句话的事?说得好像一千两银子是个铜板似的。符景烯那时候可不像现在是内阁大臣,那时他跟乞丐差不多。
王子崧并不相信他这话,原因很简单,清舒并不是烂好人。清舒开办女学供那些姑娘念书学得一技之长,但这并不是无偿的,所有开支毕业之后五年内偿还的:“为什么林大人之前会给符尚书一千两银子?”
刘黑子摇头说道:“符景烯要的,当时符景烯还说那女人是个傻子。不过现在看来,她当年就应该看中了符景烯。”
王子崧觉得刘黑子脑子有问题。二十年前林清舒只八岁,不仅长得好看家境富裕还以第一名考入了文华堂,前途可以说是一片光明。而符景烯当时是家族的弃子,吃了上顿没下顿,落魄得不行。若不是林清舒心善这两人根本不可能产生交集。可哪怕她心善最多也就送一些吃食御寒的衣物,怎么可能随手送一千两银子给他。
他暂时将这事按下,又另外问了不少的问题,比如是否见过这个茜姨娘还有什么人知道此事。
问完话以后王子崧立即派人去将茜姨娘找来询问。当年符郝朝死后,茜姨娘等他入土以后就改嫁了,嫁的男人姓穆是刑部的一个狱卒。婚后生了两儿两女,如今与普通的妇人没什么区别。
王子崧板着脸,很是威严地问道:“刘黑子说你是符尚书从立春阁赎出来的,可有此事?”
茜茜承认了自己以前是立春阁的花娘,不过却否认了符景烯给她赎身的说法:“我是进了符府后才知道符老爷有四个儿子,幼子被人拐卖三子去外地求学了。说他给我赎身完全是无稽之谈。”
“那是谁给你赎的身?”
茜茜说道:“花楼里的姑娘都很清楚,若是破了身接了客下场都会很凄凉的,所以我每时每刻都想逃离那个地方。也是老天可怜,有日清晨我起得早捡了个荷包,那荷包里装了五张两百两的银票。”
说到这里,她看向王子崧道:“这事当时在立春阁闹得很大,大人只要一查就知道。”
“然后你就给自己赎了身?”
茜茜摇头道:“没有,我若自己赎身肯定会被妈妈怀疑的。我当时就想着找个人来赎我出去,只是我接触的只有楼子里的恩客,这些人我信不过。眼见离楼子规定的接客时间越来越近,没办法我就找了个十四岁的乞丐来冒充我远房表弟,让他将我赎了出去。”
“我本想找个好人家嫁了,谁想却被符老爷给相中了,我想着嫁给符老爷能锦衣玉食就同意了。”
第两千两百三十五章 弑父(3)
刘黑子与茜茜说的这些事,王子崧都派人去查了。刘黑子并没有实质的证据,而人证也只有立春阁的老鸨以及老四,可立春阁的老鸨与老四都已经死了。但茜茜却不一样,她说的立春阁恩客丢了巨款的事是真的,然后王子崧还找到了当初冒充茜茜远房表弟的那个乞丐。当然,这个乞丐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壮汉了。
当初卖茜茜的那位立春阁的老鸨死了,但伺候她的小丫鬟还活着。王子崧找了几个人与这个壮汉穿着一样的衣裳,然后这个丫鬟一眼就指出了冒充茜茜表弟的壮汉。
刘黑子有些傻眼,说道:“不可能,当初明明是符景烯亲自去立春阁赎的人,不可能有错。”
那丫鬟指着冒充茜茜表弟的人说道:“当初给茜茜姑娘赎身的只他一人,那人嘴角有一颗黑痣,我记得特别清楚。这么小来青楼赎人我还是头次见到,就当稀奇事一样跟姐妹聊,大人若不信尽可以派人去查证。”
王子崧看着刘黑子,问道:“除你所说的,可还有其他证据?”
“还要什么证据,我说的都是真的。”
王子崧说道:“人证没有,有物证也可以。”
符景烯做事很谨慎,怎么可能会留下物证。当然,就算当时有遗漏以刘黑子大咧咧的性子也不会留意。而且当初也没想过两人会有反目成仇的一天,不可能留那样的东西。
人证没有,物证也没有,到这里可以判定他诬告了。不过王子崧并没结案,而是进宫将这些事都回禀给皇帝。
随后,皇帝召见了符景烯。
符景烯看完刘黑子的供词,当下跪在地上告罪:“皇上,刘黑子说的都是真的,那茜茜姑娘确实是我从立春阁赎出来的,花了五百五十两银子。”
他的底细皇帝很清楚,而这些事想瞒也瞒不过,与其被皇帝猜疑还不若老实交代。
皇帝淡淡地问道:“你赎她做什么,真要她害死你父亲?”
说这话的时候,他声音都有些冷。
符景烯垂着头说道:“不是,皇上,我让她到我爹身边是为了对付甄氏。皇上,甄氏不仅害死我外祖一家以及我娘惨死,还将景楠卖入戏班害他差点成为别人的玩物。”
顿了下,他又道:“因为祖父的看重,她将我是为眼中钉肉中刺。我祖父死后,她屡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弄不死我就用各种方法折磨我。皇上,你曾经问我为何不喜欢狗,那是因为我当初饿得两眼昏花跟符景阳养的狗抢食吃被狗咬得遍体鳞伤,事后还被符景烯毒打了一顿躺在床上两天。还是从狗洞爬出去,吃了刘黑子给的馒头才活过来。”
说到这里,他眼中露出恨意:“皇上,我恨甄氏,恨不得抽她的筋扒她的骨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可她是我嫡母我不能杀她,不然我这辈子就彻底毁了,而唯一能对付她的只有我爹。可我爹那只喜欢美人,所以我就赎了茜茜姑娘让她鼓动我爹去对付甄氏。”
符景烯以前的事皇帝知道不少,但刚才说的他却是头一次听说:“你真没让茜茜害你爹?”
“没有,不过我爹那人在女色上没有节制,没有茜茜也会死在其他女人的肚皮上。”
这个话的意思,符郝朝会那啥而亡在他的预料之中。
皇帝问道:“可他没死在其他女人手中,就死在那花娘手里,你难道就不愧疚吗?”
符景烯在皇帝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这次也一样:“不愧疚。他不仅害死了我外祖一家,还害了许多条人命,死在女人肚皮上都算是便宜他了。”
皇帝冷着脸说道:“他到底是你父亲。”
符景烯眼中带着冷意:“我宁愿不投身为人,也不想要这样品行败坏自私凉薄的人为父。皇上,哪怕你将我送去斩首我也不会后悔当日所为。”
他心里根本就不承认符郝朝是他亲爹。若不是弑父的代价太大,他都不会用这样迂回的手段。
皇帝虽然自小被送去龙虎山,但当时的太子与太子妃一直都记挂着他,时常派人去看他。所以,他对符景烯的遭遇无法同感深受。
“除花娘的事外,你还做了什么逾越的事?”
符景烯将自己杀了三个人的事也和盘托出,杀这三人是上峰派给他的任务没什么不可说的。
皇帝看着他问道:“还有呢?”
符景烯说道:“脱离了飞鱼卫,先跟着我老师游了不少的名胜古迹后留在洛阳念书。在陪皇上去华山之前再没沾过血了。”
“在飞鱼卫做得好好的,为何会想拜聂老先生为师?”
符景烯没将清舒说出来,只是道:“清舒当时听到我进了飞鱼卫很害怕,我就想脱离了它。正巧听到老师是个不拘形式的人,就想撞撞运气。”
“你当时就看中清舒想娶她了?”
符景烯摇头说道:“没有,当时有了今天没明日哪会想这些事,就是纯粹不想她怕我。”
“不瞒皇上,我这辈子从没碰到这么善良的人。看我穿得单薄可怜我,不仅给我送吃的穿的还借那么多钱给我。”
一说起清舒,符景烯身上的戾气顿消。
皇帝很奇怪地问道:“借了多少?”
符景烯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说道:“头次借了一千两,我找景楠都花光了。第二次借了一千两,花了五百五十两给那女子赎身,剩下的留在身边用。”
皇帝都无语了,问道:“你确定是善良而不是人傻钱多?”
“这些年她虽然帮助过许多人,但除我之外再没借过钱给其他陌生人。所以我觉得,这可能是我们命中注定的缘分。”
至于清舒说的梦中事,这个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秘密不能对任何人讲的。
本是问罪,结果却给他吃狗粮。
皇帝问道:“花娘的事林清舒知道吗?”
符景烯摇头说道:“怕吓着她不敢对她说。清舒很避讳飞鱼卫,所以我在那的事从没告诉过她。”
清舒那么怕飞鱼卫结果还进了里面当差,不得不说世事无常。
第两千两百三十六章 弑父(3)
皇帝看着符景烯,问道:“还有什么都给我交代清楚,朕可不希望下次又听到有人到衙门告你。”
符景烯摇头说道:“没有了。”
皇帝嗯了一声,摆摆手说道:“出去吧!”
符景烯磕了三个头就出去了。因为跪得太久起身的时候还踉跄了下,看着他这狼狈的模样皇帝心头的恼意也消散了不少。
随后他传召了王子崧,询问了他的意思。王子崧认定是刘黑子诬告,所以觉得这个案子没必要审下去。
符郝朝又不是被暗杀被毒死,他是被女人掏空身体没的。而刘黑子的话也漏洞百出,再审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与人力。
见完王子崧后,皇帝问了元宝:“符景烯呢?”
“回家了,说不能让夫人担心。”
还真宠妻如命呢!
清舒听到皇帝召见了符景烯急得不行,不过在没见到符景烯之前她也不敢贸然进宫求助。
就在她按耐不住想出门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她疾步走了出去,看到符景烯后急忙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去书房说。”
进了书房,符景烯道:“花娘以及在飞鱼卫杀了三个人的事,我都跟皇上说了。”
杀人这个其实没什么,毕竟那三人都是该死之人且他也是奉命行事。可花娘这个事,他现在也不知道皇帝怎么想。
清舒问道:“花娘的事为何跟皇上说?”
符景烯说道:“这事不能瞒着皇帝,据实以告还能换一句情有可原,若找理由欺瞒皇上后患无穷。”
失去皇帝的信任,这辈子都别想再进一步了。
“情有可原?你跟皇上怎么说的?”
将刚才御书房的事简单转述了一遍,说完后符景烯道:“甄氏欠着我外祖父外祖母以及我娘三条人命,我要对付她皇上能理解的。”
原来是说对付甄氏,清舒悬着的心放下了:“皇上怎么说?”
符景烯笑着说道:“皇上说你人傻钱多,我当年也是这般想的。”
皇上都跟他调笑,这一关算是过去了。清舒神色缓和下来,问道:“景烯,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还在查,不过肯定就郑跃进与宋秉均这两人了。”
宋秉昀与郑跃进都瞧不上他,觉得他都是靠谄媚手段进的内阁,只是因为他深得皇帝宠信面上倒也客客气气。而这也是皇帝乐于看到的,若是内阁的几位大臣拧成一股绳他该寝食难安了。
清舒没再说了。现在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等查出幕后之人以后寻到机会一定还回去。
想了下,清舒说道:“刘黑子会怎样?”
符景烯神色淡淡地说道:“告官的不是他,他只是酒后失言而已,打一顿板子就是了。闵二谷污蔑朝廷命官,杖毙。”
清舒看向符景烯,问道:“我之前很担心他会将你在飞鱼卫内做过的事都说出来,没想到他只说了花娘的事。”
若将景烯在飞鱼卫内暗杀过几人的事说了,他可能无法继续为官了。
“他不敢的。”
清舒看着他。
符景烯说道:“飞鱼卫内有家规,胆敢背叛自己人逃到天涯海角也不放过。到时候不仅他死,他的两个儿子也得死。”
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股冷意。
清舒心头一跳,问道:“事发之前你去见过他了?”
符景烯摇头道:“没有,老二去见了他,警告他不能将飞鱼卫的事说出去不然将他千刀万剐再将他两个崽扔乱葬岗喂狗。”
“对方是威胁他还是许了什么好处?”
符景烯冷着脸说道:“对方给他两个儿子喂了毒药,若不照着他们说的做两个孩子就要毒发身亡。而若照着他们说的做,不仅两个孩子会平安无事,还会给他们五千两两银子。”
清舒叹了一口气。
符景烯说道:“若是他被威胁以后就找了老二将这事告知他,我也能原谅他……”
结果他不仅没主动说,在老二找上门还矢口否认,还是老二动了手他才将这些事说出来。
虽然当年他与刘黑子断绝关系,但老二老三他们暗中还是会关照刘黑子的,不然的话就凭着那蠢蛋怎么可能找到好差事过着衣食不愁的日子。
清舒气恼不已,说道:“你事先有准备怎么不告诉我?”
符景烯抱着她,有些内疚地说道:“不是故意要瞒你,而是若告诉你皇上会察觉到不对的。”
“花娘的事始终是个隐患,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将事情曝出来也好,以后也不怕有人再拿这件事攻击我了。”
有了这次的事以后,刘黑子的话也没人相信了。
清舒嗯了一声道:“他接二连三背叛你,你也别再惦记那点情分了,以后是好是歹那都是他自己的事。”
虽然符景烯嘴上说断绝关系,但清舒知道若没他的默认下面的人也不敢照佛刘黑子的。只是清舒觉得这样的白眼狼不值得对他好。
符景烯淡淡地说道:“这次的事以后,我与他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清舒点了下头。
易安也很关心符景烯的案子,等皇帝中午回坤宁宫用午膳时她就问了:“我听闻你与符景烯在御书房内谈了许多,他怎么说?”
“他承认了,那女子确实是他安排到符郝朝身边。”
易安说道:“他安排那女子到符郝朝身边,应该是为了对付甄氏。”
“你怎么知道?二妹跟你说的。”
易安摇头说道:“没有,二妹这些天都在家养病只言片语都没往我这儿送,这些都是我猜的。”
皇帝蹙着眉头说道:“他安排那个女子到符郝朝身边不仅仅是为了对付甄氏,他还想要符郝朝死。”
易安冷哼了一声道:“不管是符郝朝还是甄氏,这两人都死有余辜。”
“不管如何符郝朝总是他亲爹。”
易安最不屑的就是这句话了:“畜牲不配当人父母。符郝朝贪恋美色哄骗晏家的人也就算了,竟还任由甄氏害得晏家家破人亡。对两个儿子也漠不关心,符景楠差点沦为**,符景烯也被折磨得数次没命。若换成是我,我肯定直接将这两人剁了。”
当然,用这种迂回的方式不会将自己搭进去。
顿了下,易安又道:“当初老祖宗都将律法改了,父慈子孝,父不慈子可以不孝。若符景烯亲手杀死了符郝朝,哪怕事出有因也是罪无可赦。可现在不过是送了个美人,若这样都要降罪于他天下还有公道在吗?”
皇上说道:“这事确实治不上他的罪,只是首辅的人选不能定他了。”
对于符景烯以前的遭遇他也很同情。若不是符景烯命大他早就被折磨死了,所以他要报复甄氏也能理解。
易安讶异,说道:“你竟属意符景烯?”
“开始是有这个想法,不过现在看他来还是需要磨一磨。”
第两千两百三十七章 悔不当初
刘黑子被打了三十大棍,屁股都被打开了花,好在他身子骨结实硬生生扛了下来。
“啊……”
上药的时候,痛得他嚎了起来。
丘氏给他上完药,坐在床边一脸担心地说道:“当家的,你说你那兄弟会不会报复我们啊?”
刘黑子平静下来以后摇头说道:“不会。他这人看似冷漠实则很重情,而且这次我也是被逼无奈,他会生气但不会报复的。”
再怎么说也是十多年的兄弟,不可能真要他们一家子的性命。
丘氏松了一口气,转而又道:“当家的,要不咱们离开京城去别的地方吧!再留下,我真担心以后还会有事。”
那人分明是为了对付符景烯才找上了他们,这次没成功肯定还有下一次,她是不想再担惊受怕了。
刘黑子问道:“离开京城去哪?岳父岳母都在京城,我也没家人,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欺负怎么办?”
就是因为当初没人依靠,他们一群人才抱团的。
丘氏被问住了。
刘黑子家里也有仆从,是父母儿子一家三口,丘氏晚上陪孩子睡就由男仆照顾刘黑子。
接下来的日子刘黑子就在家养伤,一日半夜刘黑子被一阵诡异的声音给惊醒了。
看到站在床边的男子,刘黑子惊呼一声道:“二哥……”
应一阳看着他没说话。
刘黑子看他黑黝黝的眼珠子有些害怕,强装镇定地说道:“二哥,我可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
应一阳面无表情地说道:“刘黑子,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了。”
刘黑子急了,伸手想抓应一阳结果对方往后退了一步:“二哥,我真没想过背叛老大,我是被逼无奈的。”
应一阳并不远跟他多废话,说道:“当年你背叛老大,我们都体恤你是被逼的。所以哪怕老大与你断绝关系,但我们还是一直暗中关照你。可惜,刘黑子,你不配。”
这次明明可以跟他们求助可刘黑子却没这么做,若不是老大警觉这次真就被坑死了。老大是他们的定海神针,老大出事他们这些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既刘黑子不在意他们的死活,他们又何须惦记曾经的那点情谊。
“二哥……”
应一阳冷声说道:“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见他转身要走,刘黑子的眼眶都红了:“二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你们别抛弃我。”
应一阳脚步并没迟疑,很快消失在屋子里。不是他们抛弃了刘黑子,是刘黑子背弃了他们。
刘黑子看着他的背影,眼泪不由落了下来。他这些年真的很后悔,若是当年抗住了酷刑没有出卖符景烯也不会跟兄弟们沦为陌路了。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在闵二谷告状的第三天首辅的人选定下来了,是崴脚的宋秉昀老大人,让人意外的是次辅的人选竟是符景烯。
清舒得了这消息也很意外,说道:“皇上竟任了景烯为次辅?”
若不出意外等宋秉昀老大人退下来就轮到景烯上了。而宋秉昀老大人已经六十有五了,虽身体硬朗但最多干到七十了。
小瑜给清舒道喜,说道:“弑父的事出来以后,我真是为你们捏了一把汗。没想到峰回路转,符景烯不仅没事反而升官了。”
不说小瑜,清舒自己也没想到。
小瑜握着清舒的手,说道:“这么大的喜事怎么样都得摆上几桌啊!一来庆贺,二来也去去晦气。”
不等清舒开口,小瑜就道:“我听闻宋家这次准备开十六桌,已经在拟定请帖了。有宋家在前头顶着,你摆个几桌也不显眼。”
“你这消息真够灵通的。”
小瑜得意地说道:“那是,这京城就没我不知道的事。”
清舒笑了下,问道:“我听景烯说卫方回京了,你们是不是该见个面,然后早些将事情定下来呢?”
小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约了时间。我爹邀请他到府里谈事,明日就在国公府见面了。”
在郡主府见面不方便,毕竟她现在是单身,但在国公府见上一面却没什么妨碍的。
“哟哟,还害羞了。”
小瑜捶了下她说道:“你若再取笑我,我不理你了。”
清舒哈哈直笑。
小瑜犹豫了下说道:“清舒,你明日跟我一起去见他吧?我害怕明日见了他什么话都问不出来。”
清舒肯定不会去的,小瑜与卫方两人相看她跟着算怎么回事,符景烯知道都要骂她了。
清舒笑眯眯地说道:“这个好办啊,明日让莫琪姑姑跟着,你说不出口就让莫琪姑姑问。”
“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当然是好朋友了。若你有难事我肯定帮的,可你现在是相看啊,我若去了多尴尬。万一要没成伯父伯母说不准还以为是我搅和的,我到时候百口莫辩了。”
小瑜笑骂道:“我爹娘对你信任的很,若你搅和了这门亲事,我爹娘不会生气只会认为是卫方哪里有不妥当的。”
清舒不由莞尔,然后说道:“别想这么多了,明日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见卫方,然后将你想问的都问了。”
小瑜点了下头。
当日晚上,清舒就与符景烯说了摆酒的事:“借着这么一个机会,请亲朋好友到家里吃顿饭也是好的。”
符景烯一听就拒绝了,说道:“你明日就要去衙门当差,哪还有精神与时间操持宴席。”
“我顾得过来。”
符景烯说道:“要是又累病了怎么办?这次就不办了,等窈窈生辰的时候咱们再请他们来吃顿饭。”
见他态度坚决,清舒只能放弃了。
符景烯转移了话题,问道:“卫方回来了,他与孝和郡主的婚事该定下来吧?”
清舒笑着说道:“约好了明日在国公府见一面,顺利的话亲事很快就会定下来。”
“早些定下来也好。”
清舒觉得他话中有话,问道:“怎么这般说?难不成你听到什么不利于小瑜的事。”
符景烯笑着说道:“现在谁不夸孝和郡主能干,我听的都是赞扬的话。我是想她的亲事定下来,你也不用整日为她操心了。”
清舒不满了,嘀咕道:“我哪有整日为她操心啊?”
符景烯笑着道:“也不知道当初是谁一会要我跟关振起断绝关系,一会希望我劝说关振起让他放晨哥儿回京。”
要知道清舒行事一直都很有原则,结果为了孝和郡主却变得反复。他也没生气,就是有些吃醋。
第两千两百三十八章 第二春(1)
说起关振起,清舒心情就不好了:“下个月小瑜三十岁生辰,她写信给关振起说想让晏哥儿回京一趟,结果关振起以孩子学业繁忙为由拒绝了。”
别说晏哥儿不参加科举,就算以后要科举两三个月也耽搁不了学业,分明是不想孩子回京了。
顿了下,清舒一脸嫌弃地说道:“我猜小瑜要改嫁,他知道后肯定会将沐晨与沐昆都要回去。”
以符景烯对关振起的了解他是会这么做的,他说道:“那也要看他能不能将孩子要回去。”
孝和郡主又不是泥捏的,特别是经过这两年的磨炼心思也比以前深了。加上侯府现在势微,都不用国公府出面她就能解决这事。
“是要不回,但却能恶心人。”
符景烯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那是你向着郡主,所以才觉得他可恶,其实关振起也不过是同世上大部分男人一样了。”
清舒飞了一记眼刀子过去,问道:“那你呢?她们可都让我将你看紧点,别被狐狸精钻了空子。”
符景烯也没说什么甜言蜜语,而是道:“关振起现在一妻两妾,面子是有了,但他肯定过得没有以前舒心。”
“他给你诉苦了?”
符景烯笑了下说道:“怎么可能?他也是要面子的。以前后宅的事从不用他烦心,他一心办差升起来也快。可现在后宅不宁,他不仅不能一心帮着办差还被殷家拖了后腿。”
清舒立即精神了,问道:“殷家拖了什么后腿?”
看她这模样符景烯哭笑不得,不过还是说道:“殷家仗着关振起的势打压其他的商户。两个月前有人将殷家告到知府衙门,最后是关振起卖了人情将这件事压下去。”
清舒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符景烯说道:“庆洲知府的父亲病逝,他要丁忧,若是没有殷家的事我准备举荐他的。”
清舒那时候气得要符景烯与关振起断绝关系不再往来,不过这都只是气话。关振起与符景烯两人是同窗这些年走得也很近,若因为内眷的原因不往来,那与他交好的张芾跟李南等人肯定会心有顾忌的。
“这事你怎么没跟我说?”
符景烯解释道:“我知道这事就放弃了。”
既放弃,也没必要告诉清舒了。
当初是很生气,不过现在小瑜越来越好也就不气了。清舒说道:“殷氏嫁给他本就是冲着他手中的权势来的,会拖后腿也在意料之中。”
符景烯却摇头,说道:“问题在于关振起而不在殷家,他对殷氏太过纵容了,迟早会惹出祸事来。”
殷家用不正当手段打压其他商户,就该让他们受到惩罚这样也会收敛以后也不会再犯。可关振起却包庇他们,这样会纵得他们胆子越来越大。
关振起喜爱殷静竹那是他的私事这个符景烯不予评论,但现在为了殷静竹徇私这个是他不能容了。
举荐是要担责的。他举荐了关振起,做得好是他知人善任;做得不好可就是识人不清出事要付连带责任的。
清舒倒是笑了,说道:“竟包庇殷家,看来是真爱了。”
真爱这两个字用在关振起身上,还真是讽刺。
符景烯不与多说关振起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做的事承担后果,为了一个殷静竹影响仕途就是关振起要付出的代价。
“天色不早了,咱们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小瑜就起床洗漱,然后吃早点,等沐晨与沐昆两人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在上妆了。
沐晨问道:“娘,今天要参加什么重要的宴会吗?”
小瑜笑着点了下头,说道:“你们快去吃饭,吃完饭去上学。”
等见了卫方以后,要这事定下来就与两个孩子说,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万一没谈妥跟孩子讲了反而会让他们多想。
沐晨心思比较细腻一点,他吃过早饭后问了木琴:“木琴姑姑,我娘要去参加什么宴会啊?”
木琴笑着说道:“大少爷想去吗?若想去的话奴婢这就去与郡主说,给大少爷请一天假。”
沐晨闻言赶紧摆手道:“不了,我最近功课比较多不好请假。”
不是请假不好,而是沐晨不喜欢跟着小瑜去参加宴会。那些个夫人奶奶见到他总会问他很多问题,一两次就算了,次数多了不愿再说了。
上完妆换上新做的一套织金云霞祥云纹锻边宫装,小瑜在原地转了一圈后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莫琪点头赞叹道:“非常漂亮。”
老话说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小瑜本样貌只中等,可上了妆却变成了美人了。
到了国公府,封夫人看到她这一身的穿戴很满意:“好看,以前啊天天要穿得这般好看。”
冯氏看着这身华服,不由问道:“大姐,你这衣裳得上百两银子吧?”
小瑜再不喜欢冯氏,看在她娘跟弟弟的份上也得给她两份薄面:“多少银子不清楚,反正是花了三个月才做好。”
冯氏才不信她的话,不过是不想告诉自己了。
封夫人看了一眼冯氏,淡淡地说道:“多少银子有什么要紧,只要穿着漂亮就行。我那库房里还有两匹云锦,等会你拿回去再做两条裙子。”
冯氏嫉妒得眼眶都红了。她整日低眉顺眼伺候着封夫人,可封夫人不仅从不帮她东西也舍不得给。而封小瑜随便说两句好话,大长公主与封夫人就会给许多好东西。
小瑜平日里不愿要封夫人的东西,可看着冯氏那嘴脸当下没推脱,还故意依偎着封夫人说道:“还是娘最疼我。”
封夫人笑着拍了下她,说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疼你疼谁?”
因为小瑜婚姻不顺,封夫人不仅心疼还很为她的未来担心。偏生冯氏总跟小瑜争,封夫人怎么会高兴。
小瑜看着冯氏故意说道:“弟妹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不舒服就赶紧看大夫,可不能耽搁。”
冯氏强笑道:“大姐,我没事。”
封夫人正想跟小瑜说体己话,闻言立即说道:“既身体不舒服就回去好好歇着吧!”
冯氏不甘不愿地出去了。
第两千两百三十九章 卫方(2)
小瑜等冯氏她出去以后说道:“娘,你既不喜欢她就让她少到主院来了,省得影响你心情。”
封夫人叹息一声道:“以前明明很好,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相看的时候不仅着人仔细打探过,她自己也暗中观察了一年这才定下来。进门的时候也挺好的,对她孝顺对大儿媳也敬重。谁想过不几年功夫变成这个样子了。
小瑜说道:“心变大了,偏想要的又得不到,加上阿劷的那些个妾氏不安分总给她添堵,时间长了就移了性情越来越偏激了。”
这就是她坚决要跟关振起和离的原因。若不和离她肯定也会跟殷静竹去争去斗,到时候可能会变得跟冯氏一样了。
想到这里,她越发感激清舒与易安了。若不是两人在一旁鼓励帮助她,她肯定没勇气和离了。当然,最该感谢的是大长公主,若不是她的鼎力支持她也和离不了。
封夫人叹了一口气,正想说话发现她在那想事:“在想什么呢?”
小瑜笑着说道:“觉得自己很幸福,不仅有你与祖母跟爹的万般疼爱,还能得易安清舒这样的闺中密友。”
所以哪怕婚姻不顺她也没有自怨自艾,和离以后也越过越好。而不像许多女子似的,一直在后宅之中挣扎。
封夫人笑着说道:“你是我的女儿,我不疼你疼谁。不过清舒跟皇后娘娘确实难得,你能交到这样的密友是你的福气。”
小瑜重重点了下头。
封夫人问道:“卫方求娶你,这事清舒知道吗?”
小瑜知道她的意思,笑着说道:“知道。清舒说我既心中有疑问就问清楚,卫方的答复满意才应了,不满意就不要应。”
见封夫人要说话,小瑜继续道:“清舒说嫁人是为了过得更好,若明知嫁了会过得不好还嫁那不是傻是愚蠢。人生匆匆几十年眨眼就过去了,没必要为闲言碎语而委屈自己。”
清舒的话,每次都能说到她心坎里去。
封夫人有些纠结。若卫方都不能让小瑜满意那她估计是再不会嫁惹人,可若再劝万一将来又过得不好她还得跟着揪心。
看着她纠结的样子,小瑜笑着说道:“娘,你别多想了,一个时辰以后就有结论了。”
封夫人忍不住捶了她一下,骂道:“生了你这么个讨债鬼,我得少活二十年。”
小瑜搂着她的胳膊,笑着说道:“不会的,娘会长命百岁。”
她娘一百岁,她也白发苍苍了。到时候给她娘贺寿,想想那场面觉得挺喜庆的。
母女两人在一块有说不完的话,一直都到外面婆子回禀道:“夫人、郡主,卫大人来了,国公爷正陪着他说话。”
小瑜讶异了,轻声说道:“怎么来得这么早?”
封夫人却很满意,说道:“人家这是有诚意,不像你这么多事。好了,整理下妆容赶紧去花园里。”
小瑜并不急,说道:“男人只要有钱有势三婚四婚都行,而且外头人只会羡慕。女人可不行,若是和离两次唾沫星子都能喷死你。所以,我慎重一些也是对自己负责。”
满京城和离过两次的女人一个巴掌都数不出来,而且还不好再嫁,可男人和离再娶却简单的很。
封夫人忍不住又捶了她一下:“赶紧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小瑜嘴皮子越来越厉害,说不过她只能打两下出气。不过那打跟饶痒痒似的,小瑜随便她打。
到了花园里小瑜坐在亭子里喂鱼,没一会卫方就由齐忠领了过来。有齐忠在众人都知道这是国公爷许可的,府里的人也不敢乱说话了。
卫方国字脸,皮肤黝黑,眼睛跟牛眼似的老大,这粗狂的长相若是年轻那会小瑜是肯定看不上的。不过现在想法变了,觉得模样周正更好,长得俊朗招蜂引蝶的也烦心。
服侍的丫鬟婆子都退下去,只有莫琪还留在一侧。
小瑜佛了下手说道:“卫大人,请坐。”
卫方也没矫情,当下就坐在小瑜对面。
莫琪给他倒了一杯水。卫方这人不喝茶也不喝饮料,平日里都是喝的白开水,不是不爱喝而是白开水安全。
小瑜等他喝完一杯水后,问道:“卫大人,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看上我还想要娶我?”
莫琪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意思是委婉一些别这么直白。
卫方没直接回答这个话,而是说道:“郡主,我一直都很羡慕景烯,羡慕他娶到了一个贤惠能干又能撑事的媳妇。”
小瑜满脸的疑问:“据我所知,你以前的媳妇也贤惠能干。”
卫方摇头说道:“她很贤惠,只是性子有些弱。我当年跟着太孙时常遇见危险,她整日担惊受怕没养好胎导致难产。”
符景烯当初遭遇的危险比他还多,可林清舒却没受影响,平平安安地将两个孩子生下来了。如今一家四口过得那么幸福,他瞧着都羡慕。
小瑜看着他,有些不满地说道:“那也是你害的。”
卫方并没否认,说道:“郡主说得很对,是我害的她。所以这些年我都很后悔,当初应该等稳定下来后再娶她。”
曾氏的死让卫方既愧疚又自责,所以等局势稳定下来后他也不愿再继娶,而是自己又当爹又当娘地将儿子养大。
小瑜很满意他的回答,不过还是说道:“我跟清舒亲如姐妹,但我俩的性子完全不一样。她性子坚毅能力也强,我比较软弱也没什么能耐。”
卫方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说道:“郡主太自谦了。”
“我说的是真的。你若觉得我像清舒那般厉害那真错了,我很怂更抗不住事的。你媳妇当年至少还将孩子生下来了,若换成是我,整日担惊受怕的肯定连孩子都保不住。”
卫方说道:“我宁愿当年没保住孩子,也不愿她出事。”
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特别的低沉。
小瑜一怔,转而问道:“你既对她这般情深义重为何要再娶呢!我觉得你一直这样也挺好的。”
莫琪真的是服了她,郡主哪里是来相看的,分明是劝对方别再继娶了。
第两千两百四十章 卫方(3)
听到小瑜说让他不要再娶,卫方沉默了下说道:“年初的时候我儿病了一场,我当时请了两天假照顾,孩子烧得一直在叫娘。”
那时他就知道,家里必须得有个女人。
小瑜很直白地说道:“他想要的是亲娘,而不是后娘。”
卫方觉得这个不是问题,说道:“只要对他好,后娘也一样是娘。”
小瑜摇头说道:“我自己也有三个儿子,而且还有学堂生意上的事要处理,不会有太多的时间与精力去照顾他的。”
这些事得说清楚,她不想以后为这些事闹矛盾。她现在算知道,女人得有自己的事做,这样才有更大的话语权。
卫方摇摇头道:“他今年十岁了,平常能料理好自己不用大人操心,只在生病了时候能照顾下他就好。”
这个要求小瑜觉得自己能做到,她继续问道:“你再娶的时候,你儿子同意了吗?”
说起这事,卫方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抹笑意:“知道我要续娶孩子是有些抵触,不过在知道是你后立即就同意了。”
小瑜非常惊讶,问道:“为什么?”
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更没见过卫榕。
卫方看着她,眼中带着笑意:“你是文华堂的山长啊,文华堂那么多的女学生,到时候他娶媳妇就不愁了。”
顿了下,他无奈地说道:“这孩子总担心自己以后娶不上媳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瑜:……
感情她是文华堂山长还占了这么一个便宜啊!
卫方很认真地说道:“郡主,我是真心实意地求娶。我是个大老粗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不过你若嫁了我,我会一心待你不会负你。”
“不会纳妾不会收通房?”
卫方摇头道:“这个郡主放心,绝不会有妾氏跟通房。若是你不放心我可以立字据为证,请皇上与皇后娘娘做见证人。”
这话就很有诚意了。
小瑜对于他的回答很满意,说道:“字据就不用了,真到哪一日希望咱们能好聚好散。”
卫方觉得小瑜还真是不怕忌讳,都还没定下就考虑分开。
话到这里,小瑜也提了两个条件:“我年岁大了再生孩子会有性命危险,所以我不会再生了;另外成亲后我仍住在郡主府内。”
“若是你答应这两个条件我就家,若是不同意那就算了。”
卫方想了下说道:“郡主,平日你可以住在郡主府内,但逢年过节得回卫府住。”
这要求也不过分,小瑜当下爽快地点头说道:“可以,不过我得见两个孩子都带上。”
卫方笑着说道:“阿榕一个人呆在家里总觉得孤单,以后有沐晨跟沐昆作伴相信他会很高兴。”
沐晨跟木坤他见过,都是好孩子。想娶小瑜不仅是她现在很优秀,还因为她将两个孩子都教的很好。他也不求小瑜对卫榕视如己出,只希望清舒平日能关心下卫榕就行。
莫琪听到这里暗松了一口气,这是同意了。大长公主虽然没露面但也一直在关注这件事,这个结果相信大长公主会高兴的。
封夫人见小瑜同意了当下喜得眼泪都出来了,连说了三个好字,她这块头病终于去了。
拉着她的手,封夫人道:“小瑜,卫方跟你爹说明日请媒婆上门提亲,你今晚就别回去留在府里住两天。”
小瑜没同意,说道:“娘,媒婆你接待就好了,文华堂还有一堆的事处理我明日就不过来了。”
封夫人神色一顿,说道:“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你怎么能这么不上心呢?定亲后得商议婚期,然后是聘礼以及陪嫁。”
小瑜听得头都大了,说道:“娘,我这是二嫁就不大办了,请至亲的几家吃顿饭就好了。至于聘礼与嫁妆,意思意思就行了。”
封夫人不同意,哪怕是二嫁她也要办得风风光光的。可惜小瑜不退让,母女两人为这又吵了一架。
小瑜是不退让的,这次要听了她娘的等嫁了以后保准天天催生。得让她娘知道,她决定的事不会更改这样以后也不会日日念叨了。
封夫人说不通小瑜只能求助英国公,希望他帮着劝服小瑜。
英国公的想法与她不一样,说道:“夫人,小瑜都三十岁了她的事让她自己做主,既小瑜不愿大办那就照她的意思来。”
见丈夫都不支持自己的想法,封夫人只能作罢。
小瑜离开国公府就去找清舒了,她没进飞鱼卫只在外头等着,见到人她就道:“我答应卫方了,他明日会请人带媒婆上门提亲。”
说这话的时候脸还有些红,这么大年岁还要嫁人怪不好意思的。
清舒很为她高兴:“等你成亲的时候,我将小花厅那副画给你添妆。”
小花厅挂的那副牡丹富贵图,是前朝绘画大师蒋老先生的大作。小瑜很喜欢跟清舒讨要了两次,可惜都被拒绝了,气得她直说清舒小气。
小瑜笑着道:“这话我记下了,不许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小瑜说道:“我现在特别想喝酒,咱们去福运楼喝桃花酿吧!好久没喝特别的想念。”
看在这么特殊的日子上,清舒答应了。
在去福运楼的路上,小瑜就将他与卫方两人的谈话告诉了清舒:“我觉得他挺靠谱的,就答应了。”
清舒失笑,说道:“不靠谱能这么年轻就成为御林军的统领?”
顿了下,她又道:“我听景烯说他这人非常自律,从他到皇上身边伺候到现在滴酒不沾。”
“他不喝酒吗?”
清舒笑着说道:“不是不喝酒而是怕喝酒误事,所以不管在什么场合他都不喝酒。这点你要记住,以后别给他喝酒哪怕是果酒也不行。”
小瑜将这话记下了。
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福运楼。两杯酒下肚,小瑜突然说道:“清舒,你知道吗?其实我特别羡慕你。你不在意流言蜚语,能坚持做自己的主意。我不行,我有许多太多需要顾及的东西。”
又连灌了两杯酒,小瑜红着眼眶说道:“清舒,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嫁人,哪怕卫方各方面不错我也不想嫁。可是祖母跟爹娘都为我担心,外头的人面上恭维但背地里却嘲笑我是个弃妇。那些流言蜚语我可以忍受,但我不想让我爹娘被人冷嘲热讽。”
若卫方没上门提亲,含含糊糊这样过了也就算了,可现在不行了。
第两千两百四十一章 倾诉
沉默了下,清舒道:“若是不想嫁,那就不嫁吧!”
小瑜摇头道:“不嫁,那我死了以后葬哪里?葬入封家祖坟,就是我大哥同意我也没这脸;葬关家祖坟,关家人同意我都嫌晦气。”
清舒没想到她心里藏了这么多事。
小瑜一边将心里藏着的话说出来,一边狂给自己灌酒。
喝得太多的酒小瑜上了头,拉着清舒的手一边哭一边说道:“清舒,我跟他八年的夫妻,半点不顾念往昔的情分转头就另娶他人。清舒,你说他怎么就能那么狠心呢?八年啊,就是养一只阿猫阿狗都有感情了,他怎么能那么对我呢?”
清舒叹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小瑜是真的彻底放下了,原来不是真正放下只是学会了掩藏心思。
“别想了,以后你会过得越来越好的。”
小瑜重重到了点了下头,都差点磕到了桌子:“你说得对,我会越过越好让他将来后悔,后悔嫌弃我。”
哪怕过去快三年,只要一想起关振起嫌弃的目光她的心就跟针扎了似的疼。只是为了不让身边的人担心,她将这些痛苦埋藏在心底的最深处。
“不用将来,他现在就已经后悔了。”
小瑜仰着头说道:“你说什么?”
“殷家的人仗着关振起的势用下作手段谋夺别人的产业,关振起为了殷静竹将这件事压下去了。本来他在海州这几年表现得很不错,今年考核后能更上一层,可因为这事此次升迁无望了。”
小瑜的酒意去了大半,紧抓着清舒的手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这只是刚刚开始,他这般护着殷静竹,殷家的人肯定会变本加厉地敛财。若是闹出大事,他脱不了干系的。”
小瑜大怒,说道:“他是沐晨三兄弟的爹,若是他获罪几个孩子前程都要受影响。这个王八蛋,为了殷氏竟连孩子的前程都不管。”
犯官的后代是不能参加科举以及入军中博取前程的。要三个孩子被他带累,小瑜非掐死他不可。
清舒摇头说道:“丢官弃职倒不至于,但他的仕途会大受影响。就像这次因为殷家的事没能往上升。”
官场上,比别人慢了一步可能这辈子都赶不上了。
“你怎么知道这事吗?”
清舒看着她说道:“我是干什么的你忘了?他若知道殷家的人阻了他的前程,肯定会后悔的。”
小瑜笑了,笑的声音越来越大,笑到最后匐在桌子上说道:“清舒,这是他的报应,报应。”
说完,举起杯子道:“这么高兴的事,咱们干一杯。”
清舒与她碰了杯,没等喝就见小瑜将酒一滴不剩都喝完了:“痛快,清舒,咱们再来一杯。”
接连喝了三杯,小瑜就趴下了。
清舒朝着外头说道:“莫琪、红姑,小瑜喝醉了,你们进来下。”
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小瑜,莫琪什么都没说带着她会郡主府了。当家做主就这点好,哪怕喝醉了也人念叨。
红姑轻声问道:“夫人,郡主刚才与你说了什么?又哭又笑的,我跟莫琪姑姑在外面担心得不行。”
“她心里难受,借着酒劲与我倾诉。”
红姑愕然,说道:“不是说卫大人明天会上门提亲,怎么还难受?难道郡主不想嫁给卫大人。”
清舒点了下头说道:“她不想嫁人,但不管她如何努力还是有许多人嘲讽她是弃妇,她自小就好面子受不了这样的冷言冷语。而且,她也不想让封夫人跟着被人非议。”
红姑轻声说道:“郡主不仅管着文华堂名下生意日进斗金,那些人眼红嫉妒故意用这种方式贬低她。”
“小瑜又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她自尊心强很介意这事,而且关振起那般干脆地和离再娶也深深地刺痛了她。”
“郡主不是已经放下了吗?”
“八年的夫妻,又生养了三个孩子,哪能那么轻易地放下。”
之前只是觉得卫方值得嫁她才劝说小瑜,现在知道她的心思觉得这步棋走得很对。嫁给卫方有了新的家,过往的那些伤痛也会渐渐地抚平。
红姑很是疑惑地问道:“结发之妻说不要就不要?夫人,你说男人怎么这么绝情呢?”
这个清舒也无法回答了。
因为只请了一个时辰的假,所以清舒还是回了飞鱼卫,一直到下差的时间到了才回家。
到家以后她才知道符景烯已经回来了,清舒很奇怪地问道:“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符景烯笑着说道:“今日没什么事就早些回来了。怎么,孝和郡主都答应卫方的求亲,这么大的喜事你怎么好像不高兴?”
“小瑜中午找了我去福运楼喝酒,喝了几杯后就抱着我哭。”
说到这里,清舒都有些难过。
符景烯一点都不意外,说道:“她心里还有关振起,现在要另嫁他人难受也很正常。”
清舒非常意外,说道:“你竟知道?”
符景烯失笑,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孝和郡主当初和离一是因为皇后与你的劝说,二也是想借此逼迫关振起放弃殷静竹,却没想到关振起竟那般干脆地和离。”
清舒却不赞同这话,说道:“刚和离的时候她心里确实还有关振起,等他再娶以后就只能恨没有爱了。”
“没有爱,哪里来的恨。”
清舒竟无法反驳。
符景烯说道:“当初我很担心她会一蹶不振,然后影响到三个孩子。没想到她竟听了你与皇后的劝说,为了让孩子健康成长竟将这股恨忍下了,这点让我刮目相看。”
封小瑜若过的不好,清舒也要跟着受累,所以他也关注着。
清舒却不觉得意外,说道:“女子本弱为母则强。为了孩子小瑜连命都能豁出去,更别说这点委屈了。”
符景烯嗯了一声到:“也是她的付出三个孩子才那么心疼她,也都护着她。反观关振起,三个孩子都与他离了心。”
现在孩子还小不显,等再过些年关振起就知道父子离心那滋味有多难受了。不过路是自己选的,到那一步也是他自作自受。
第两千两百四十二章 绿帽
卫方带着媒婆亲自上国公府提亲,因为早就商议好了,封夫人很爽快地互换了请帖。
冯氏当时正在喝茶,听到这消息惊得茶杯都落在地上。她都顾不上摔得粉碎的茶杯,看向自己的贴身丫鬟问道:“你说御林军统领卫方上门求亲,求娶大姐?”
丫鬟点头说道:“二奶奶,庚帖都已经交换不会有错的。”
冯氏惊呆了,喃喃自语道:“这卫方脑子莫非有问题?”
放着二八年华的黄花大闺女不要,却娶自己那半老徐娘的大姑子,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什么。若是普通人还可以说是图国公府的权势以及小瑜的钱财,可卫方位高权重说他图谋这些也没人信了。
回过神来,冯氏立即去了主院。
在门口她就听到封夫人爽快的欢快的笑声,冯氏一怔。自小瑜和离以后,她好久没听到封夫人这般笑了。
进了屋,就听到世子夫人在说嫁妆的事:“娘,卫大人会送三十二抬聘礼来,咱们府至少得置办相应的嫁妆。”
刚才见到卫方的时候,她隐晦地表示小瑜不想大办。结果卫方很直爽地说他那边会摆三十桌,聘礼置办三十二抬。
之所以是三十二抬,是因为他原配也是这些聘礼。处于对原配的敬重,所以给小瑜的聘礼不能高于这个数。封夫人知道原因,对于他的行为也很满意。敬重顾念原配,以后对小瑜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封夫人点头说道:“嫁妆的事就得辛苦你操劳下,不过不走公账,走老爷的私账。”
雷氏没同意,封夫人摆摆手说道:“这事我已经跟老爷商量过,就这么定了。”
小瑜当初嫁给关振起的时候,公中置办了一份厚厚的聘礼。现在二嫁,不能再让公中出钱的。一是不想小瑜落人话柄;二是不能开这个例,以免将来后辈闹出事来。
冯氏听了觉得肉疼。国公爷跟封夫人的私房百年以后也有他们的一份,现在给小瑜置办嫁妆那他们以后分到的就少了。只是再心疼她也不敢表露出来,不然铁定会被公婆厌弃了。
三日后,卫方请了他大嫂上英国公府商议婚期。封夫人找高僧算了几个黄道吉日,然后将婚期定在了十月初九。
从上门提前到定下婚期,前后三天时间。
小瑜是在婚期定下以后才知道的,她很生气地说道:“娘,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问都不问我,私自决定呢?”
封夫人冷哼一声道:“我让你回来商议这些事,你说一切由我做主。现在我做主了你又兴师问罪,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小瑜的火气一下就消了,轻声说道:“娘,九月也太近了。”
“现在才四月底,离九月还有四个多月。这么长的时间足以将东西都置办好了,婚礼的事你也不用操心了,我已经交给你大嫂了。”
小瑜本来想说在郡主府出嫁,可看到封夫人与叶嬷嬷商议她成亲的事宜到嘴边的话给咽回去了。这几年家里人为她操碎了心,看她兴致勃勃的小瑜舍不得搅了她的兴致。
婚期一定,卫方就将三十二抬聘礼送了过来。聘礼都送了,这事想瞒也瞒不住了。当然,这么扬眉吐气的事封家也没想过瞒,之所以没早早对外说是怕这婚事有变。如今聘礼都送了,这亲事也就板上钉钉了。
毕氏得了这消息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不可能,卫方眼睛又没瞎怎么能看上那恶妇?”
这对曾经的婆媳现在是互相憎恨,小瑜称呼毕氏为老虔婆,而毕氏直接以恶妇代替了小瑜的名字。
程真真道:“母亲,这事是真的。卫家连聘礼都下了,婚期也定在了十月初九,寓意十全九美。”
因为是二嫁,十全九美这个寓意也挺好的,故意说这话就是为了刺激毕氏让她难受。
毕氏是不相信卫方看中了小瑜,她说道:“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他看不上却瞧上了那残花败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程真真觉得这话很刺耳。什么叫残花败柳,残花败柳指生活放荡活被蹂虐被遗弃的女子。当初可是郡主要和离不要关振起,关家还不乐意和离呢!
她故意问道:“母亲觉得会有什么猫腻?”
小瑜与关振起和离以后,毕氏也就不用再被关在佛堂了。开始毕氏是想争回管家权可惜临安侯没同意,于是她就想方设法地为难程氏。可惜程氏早不是吴下阿蒙了,毕氏对上她吃了不少暗亏。可就算自己占据上风,程真真依然憎恨毕氏。
毕氏想了下说道:“你说,她们是不是一早就勾搭上了?”
程真真听了心里冷笑,也不知道关振起在知道自己亲娘硬给他扣上一顶绿帽会什么想法。
“母亲说笑了,郡主前些年一直跟二弟在江南,回来后一边减肥一边接手文华堂哪会想其他。”
就算毕氏敢传这样的流言别人也不会信的。小瑜回京时那痴肥的模样卫方肯定是看不上的,所以两人早就勾搭上这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说起来程真真很佩服小瑜,半年内减掉了四十多斤变回以前漂亮的模样,她自问是做不到的。不得不说,女人想要美就得狠下心来。
毕氏听到这话将程真真怒骂了一顿:“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胳膊肘往外拐。”
没给好处却是救了她一命,这份情谊程真真一直都记得,所以关振起那儿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会着人告诉小瑜的。
“母亲说笑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毕氏看着她都厌烦,挥手说道:“你下去吧!”
两刻钟以后,风儿与程真真回禀了一件事:“主子,夫人说郡主既准备再嫁,咱们侯府就该将晨少爷与昆少爷接回来。”
程真真就知道她不会安份,果然打起了孩子的主意:“你晚些时候出去,让你那口子将这事告诉郡主府的人。”
风儿有些担心地说道:“主子,当初两家有约定若是郡主改嫁孩子就不能留在她身边。主子,你说郡主留得住两位少爷吗?”
“放心,孩子不会回侯府的。”
“可是侯爷与国公爷有约定呢!”
程真真轻笑一声说道:“有约定又如何?沐晨又不是三岁孩子,他执意要跟着郡主难道侯爷还能拦着?”
三岁孩子可以关在家里不让出门,可沐晨都十岁了而且已经拜师了想关也关不住。至于说昆哥儿,这孩子对关家的人都很陌生更不可能回来。
第两千两百四十三章 掌掴毕氏(1)
临安侯去了国公府,提出将两个孩子要回去。
封夫人说道:“当初说好了,就算我们小瑜改嫁也只送回晨哥儿与晏哥儿回去,昆哥儿留着给小瑜养老。怎么,现在想反悔?”
临安侯态度还是很好的,说道:“夫人,卫大人有儿子,两个孩子跟着去了卫家我担心他们会受委屈。”
封夫人冷哼一声说道:“你们要沐晨回去可以,但沐昆必须留在小瑜身边这个没的商量。”
临安侯道:“郡主嫁给卫大人以后也会有别的孩子,沐晨与沐昆两人还是回侯府更好。”
封夫人嗤笑道:“回侯府更好?你们侯府可是分了家的,而且当初沐晨只交给关夫人半天就将脸烫伤了,至今还有浅淡的印记。让两孩子去侯府生活,我怕没两天孩子就会丢了性命。”
虽然那印记淡得几乎看不到,但那是他们请了太医用了无数好药换来的。若是普通百姓,这张脸就毁了。
临安侯道:“夫人,当初我们可是有约定的。”
“当初约定是让孩子回二房,而不是侯府。”
眼见说不痛、通英国公夫妇,临安侯直接找上了小瑜:“你马上就要嫁人了,我们关家的孩子不能去看别人的脸色。”
小瑜觉得好笑,也懒得跟她废话直接说道:“想将两个孩子要回去,可以,让关振起自己来说。
临安侯很生气,说道:“你明知道振起在海州不可能回京还提这样的要求,分明是不想将孩子还回来。”
见小瑜还待说,莫琪抢在她前头说道:“侯爷,沐晨与沐昆姓是临安侯府的子孙,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至于你说两孩子寄人篱下看别人脸色也不存在,两位少爷跟着郡主会一直在郡主府生活。
临安侯一怔,看向小瑜问道:“她说的事真的?”
“卫大人已经答应,婚后会带着孩子住到郡主府来。”小瑜看着他说道:“侯爷,你与其盯着两个孩子还不若好好劝劝关振起。本来升迁在望,结果却为了个妾氏失去了机会。”
因为家里没人在朝中担任要知,临安侯消息也没以前灵通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琪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侯爷若是不信可以派人问关振起。侯爷,就侯夫人脾气秉性你觉得他能将两孩子教导成才?你若真心为沐晨与沐昆好,就该让他们留在侯府。有郡主教导,加上符夫人的帮衬,两孩子以后一定会成才的。”
临安侯沉默了。毕氏确实不会教孩子,老三就是给她教结果成了纨绔子,老三的几个嫡子也没一个成才的。
想到这里,他看向小瑜问道:“你婚后真住在郡主府,而不是带两孩子去卫家?”
这两者有本质的区别,住郡主府那就住自个家,去了卫家那就等于是给别人做儿子。
小瑜点头道:“不会,我们已经商议好了只逢年过节去卫家住。卫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既答应就不会反悔。”
临安侯说道:“那逢年过节让两孩子回侯府过,你若答应,我就让两个孩子继续跟着你一起生活。”
端午中秋加上春节合起来也就几天时间,小瑜很干脆地答应了。
等他离开以后,小瑜眨巴下眼睛不相信地说道:“他这么爽快答应了,不会有诈吧?”
莫琪笑着道:“郡主,打蛇捏七寸。临安侯最在意的是儿孙的前程,他知道孩子跟着你会更好自然会妥协。”
“我还以为又跟当年似的要撕扯许久呢!”
莫琪摇头道:“他又不傻瓜,两孩子都向着你逼他们回去也只会心生怨憎。与其如此还不如顺了你跟孩子的意,这样至少保持面上的和睦。”
“临安侯看重儿孙前程所以会退让,可毕氏却不会,儿孙前程对她来说就是个屁。给你添堵的事她肯定不为余力。你看吧她明日肯定会找你,而且还会说许多不中听的话。”
“来了更好。”
正巧她也窝了一肚子的气,以前是儿媳妇只能压着,她要自己送上门来就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莫琪知道她积攒了一肚子的气,有机会将肚子里的邪火发出来也好。
不等第二天当日下午毕氏就找上门来了,开口就没好话:“我关家的孩子,由不得你带去别家。”
小瑜不屑地说道:“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叫嚣,不若回去说服了临安侯再来。”
那轻蔑的样子深深地刺激了毕氏,她真的想撕了小瑜,只是想着临安侯的话到底是忍住了:“封小瑜,沐晨跟沐昆是我关家的孩子,你没权利带他们去别人家。”
小瑜冷嘲道:“有没有权利不是你说了算的。说起来你还真可悲,丈夫与你离心两个大的儿子也疏远了你,小儿子被你养成废物现在一心惦记你那点私房,几个儿媳妇都恨不能你早点死。你说你活个什么劲呢?换我啊,早一头撞死在墙上了。”
这些话正好戳中了毕氏的痛楚,她厉声说道:“都是你这个恶妇,若不是你,我们侯府现在还好好的?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将我们家克了。”
小瑜不仅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关家确实有扫把星,不过不是我。都说家和万事兴,你整日搅风搅雨,恨不能儿子与儿媳都反目成仇才好。有你这样的搅事精在临安侯不败落都没天理了。”
关家大不如前这是毕氏心中最深的痛,听到这话她非常愤怒:“封小瑜,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给振起聘了你。”
“我当初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觉得你是个好人,好在醒悟得早离了你们关家那泥潭。”
说完这话,小瑜看向她说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我很清楚,你不喜欢沐晨与沐昆,想将他们要回侯府无非是想通过折腾孩子来报复我。可惜,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毕氏自然不会认,厉声道:“两孩子是我们关家的骨肉,你若是不将孩子还给我们,哪怕将状告到御前我都不怕。”
越是虚张声势的时候,叫声越大。
小瑜呵了一声说道:“那你去告,我等着。”
莫琪在旁故意冷嘲道:“告御状?也得能见到皇上才行啊!”
毕氏见莫琪一个下人都敢对她冷嘲热讽,当下气得没了理智:“你这个贱妇,勾搭上了卫方就以为无人能制得住你吗?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你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小瑜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出来。
“啪……”
莫琪一巴掌下去,毕氏的脸一下肿了起来。
第两千两百四十四章 掌掴毕氏(2)
莫琪连扇了毕氏四个耳光,然后冷声说道:“殿下曾经特意吩咐过我,若是你敢污蔑我家郡主的清白,就赏了几个耳光。”
特意说是大长公主的吩咐这话,是表明毕氏被打与小瑜无关。大长公主地位尊崇,是皇室之中辈分最大的人,毕氏被她打外人知道最多嘀咕两句。但小瑜不一样,毕竟是前婆婆且又是年岁大的长辈,若是她的意思不仅会被人非议,说不准御史都要弹劾她跋扈狠毒了。
因为莫琪下手很重,毕氏不仅脸肿得跟猪头似的,牙齿还被打落了两颗。不仅如此,莫琪还将毕氏亲自送了回去。
看到临安侯,毕氏眼泪哗哗地落:“老爷,贱婢打我……”
因为嘴巴被打肿了,说话都含糊不清。
其实不用她说临安侯也知道她被打了,他怒视着莫琪问道::“这是谁打干的?”
“奉大长公主之命打的。”
这话临安侯明显不信,说道:“大长公主并不在京城,如何吩咐你打我夫人?纵使我夫人有太多不是她也是长辈,孝和郡主怎能下次毒手。”
莫琪可不怕他,冷声说道:“大长公主确实不在京城,但她曾经特意吩咐过我,若是临安侯夫人敢污蔑我家郡主清白就掌她嘴。”
临安侯对于小瑜改嫁心里头也有些不舒服,不过却从没想过乱七八糟的。一是小瑜除了与关振起和离以及花钱如流水这两点让人诟病,还真找不到什么大的毛病;二是小瑜这几年忙着办女学以及做生意,没跟外男又过什么亲密地接触。
他看向毕氏,冷声问道:“你说了什么?”
毕氏不敢与临安侯对视。
莫琪很是瞧不上毕氏,嗤笑一声道:“她刚才在郡主府内说,我家郡主和离前就与卫统领有了私情。”
“侯爷,我就奇怪了,关振起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我还是头次见亲娘喜欢给自个儿子头上扣绿帽的。”
临安侯气得一巴掌将毕氏扇倒在地,然后怒斥道:“振起是你亲儿子,沐晨沐晏他们也是你的亲孙子,你为何要这么害他们?”
这种事岂能乱传?外头不明真相的人要相信,振起脸上无光几个孙子也都没法做人了。
这个时候临安侯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不该心软放她出佛堂,就该将她关在佛堂一辈子。
毕氏矢口否认,朝着心腹啊啊地说了好一会。
莫琪猜测到她的话,不屑道:“我家郡主长得漂亮又是文华堂山长,而且生意做得极好,这两年上门求亲的不知道几多。只是我家郡主眼光高,只想找个有能力又洁身自好的男人。”
“你这几年在外败坏我家郡主的名声,无非是不愿我家郡主再嫁了。可惜我家郡主太优秀了,连卫统领那样的男人都心动。”
“毕氏,你就像阴沟里的老鼠,看不得别人好也容不得儿子跟儿媳妇夫妻恩爱,所以就想方设法给他们添堵让几个儿子都夫妻失和。你总说我家郡主是恶妇,其实你才是真正的丧门星,若不是你临安侯府焉能败落至此。”
因为毕氏被关进佛堂,夫妻两人心生嫌隙。当然,会和离主要原因再关振起,但毕氏在后面推波助澜也是加速他们和离。
若是两人没和离,关振羽做的那些事国公府肯定会帮着着遮掩一二,不会罚得那么厉害。可惜,因为和离的事国公府不仅没帮衬大长公主还在后面添了一把火。
世袭罔替的侯爵又如何,一旦离了权利中心很快就会边缘化。只背着一个侯爵的名头什么实权都没有,都不用国公府出面只卫方就能将他们压得死死的。
毕氏看到临安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顿时了慌乱:“侯爷、侯爷……”
她想说莫琪说这些话就是挑拨他们夫妻的关系,让临安侯不要上当,可因为临安侯补的那一巴掌她说的话没人听得懂。
临安侯暴怒,说道:“夫人受伤,扶她回去。”
两个婆子将毕氏架了出去。
等她出去以后,临安侯朝着莫琪说道:“这事我并不知道,不然我绝不会让她胡言乱语的。”
莫琪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说道:“侯爷,这几年她在外败坏我家郡主名声,为着三位少爷我家郡主都忍了。不过她竟污蔑我家郡主清白,这次绝不能这么简单算了。”
临安侯自知这事是他们侯府理亏,想也不想就说道:“我会亲自去跟郡主道歉的。”
有沐晨三兄弟在,小瑜不可能真跟侯府撕破脸的,也是如此他并不担心小瑜真会给他难堪。
莫琪哪能看不透这点,说道:“关夫人这次污蔑的可不仅仅是我家郡主,还有卫统领。侯爷,你说卫统领知道这事会怎样?”
卫方不仅能力出众心性坚毅,对敌人也从不手软。当然,像卫方跟段博扬这些皇帝的心腹没一个是善男信女,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只是符景烯太过耀眼,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走了。
想着话少却心黑的卫方,临安侯将毕氏都怨上了。
莫琪说这么多话就是要临安侯严惩毕氏,不然她才不会浪费口舌,眼见目的达到了她就离开了侯府。
临安侯先是发了话,让毕氏在主院养伤没他的吩咐不准踏出主院半步。然后,带着礼品去郡主府看望小瑜。
小瑜对临安侯没什么恶感,当然,也不喜欢他就是。不过三个孩子到底姓关,她虽恼怒到底害给临安侯留了脸面。
至于卫方,临安侯求了相熟的人中和,然后在福运楼摆了一桌给他赔礼道歉。
看在沐晨三兄弟的份上卫方赴宴,不过他可没像小瑜那般客气,而是冷着脸说道:“关侯爷,既然关夫人病了那就好好在家养病别再出门了,不然下次再发病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任谁好端端被人泼脏水都不会好性。也就因为沐晨三兄弟即将成为他的继子,不然卫方都不会说得这般委婉。
临安侯见他没刁难心头微松,说道:“卫统领放心,她病得这般糊涂我也不放心她出门。”
卫方也没心情与临安侯吃饭,喝了一杯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