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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月浩雪     家有悍妻怎么破txt下载     家有悍妻怎么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两千零三十八章 林承志的觉悟

    乐文回去以后,就将清舒的提议与林承志说了:“爹,要不咱们就试一试,将森哥儿交给二哥照料。”

    林承志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抱起森哥儿准备送去乐书的房间。

    乐文拦住了,说道:“爹,你不是要去找牙行吗?这事交给我,你去牙行找中人商议卖宅子与铺子的事吧!”

    林承志有些犹豫。

    乐文说道:“爹放心吧,我不会鲁莽行事的。”

    想着乐书对他的排斥,林承志还是将森哥儿递给他后就出门了。

    文哥儿抱着森哥儿进屋,看着躺在床上两眼放空的乐书他心里也涩涩的。他将是森哥儿放在乐书身边说道:“二哥,我跟爹还有大哥有事要办估计得下午才能回来,森哥儿你照料下。”

    乐书后脑勺对着他。

    文哥儿轻声说道:“哥,我知道你很痛苦,但爹跟我们也很难受。你知道吗?爹从知道这事到现在三天没合眼了,眼眶全都是血丝。”

    “哥,其实我跟大哥并不赞同他这么做,但爹说怕你重走了三姐的老路。他还说宁愿你这辈子恨他,也不能让你跟三姐似的年纪轻轻就没了。”

    “哥,昨晚爹打了你以后回屋就哭了。我长这么大就两次看到爹哭,一次是三姐没了,还有就是现在了。”

    乐书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文哥儿哽咽道:“二哥,爹这些年虽然对你恨铁不成钢,但也给你做了最好的安排,给你出息最好的产业保你衣食无忧。可那女人却将田产与铺子都卖了,银子捏在手里。哥,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若是安安心心跟你过日子,根本不会做这杀鸡取卵的事。”

    “肃哥儿现在还小能骗我们说像他大舅,可等过个两三年孩子长大了就瞒不住了。二哥,她这是为在和离做准备的。”

    见乐书还是不回应他,文哥儿声音都有些哑了:“二哥,爹不与你商量就报官是他不对,但他也是为你好。二哥,难道你真的要为那女人伤爹的心吗?”

    见他还是不吱声乐文没在继续说下去,而是与森哥儿说道:“森哥儿,舅、叔叔要出去下,你跟你爹呆在家里。记得啊,要听你爹的话。”

    听到爹这个字,乐玮心头颤了颤。

    文哥儿出去之前,与乐书说道:“二哥,锅里有面条跟红枣小米粥。面条是给你留的,粥是给森哥儿吃啊!”

    怕他不给森哥儿喂饭,文哥儿还特意提醒道:“森哥儿在万家经常挨饿弄坏了肠胃不好,若是中午不吃他会很难受的。”

    说完这话,乐文硬着心肠出去了。

    因为明日要回京城,所以乐文就与乐玮买了纸钱与香烛又去了一趟桃花村。告知了林老太爷两人后,兄弟两人又去街市上买一些当地的特产,虽都是些普通的东西但京城没有而婆媳两人都喜欢吃。

    两人在小饭馆吃饭的时候,乐文有些担心地说道:“大哥,你说二哥会喂森哥儿吃饭吗?”

    “他也疼森哥儿,应该不会让他饿肚子的。”

    森哥儿到他们家以后,乐书买了不少吃食与玩的东西给他,也是如此林承志与乐玮才会那么快接受他的提议。

    将要买的东西买齐以后兄弟两人去找林承志,问了好几个人才在一家酒楼找着了他。

    与他一起喝酒的是林承志的一个老朋友,他看到兄弟两人道:“你爹这辈子不容易,你们以后要好好孝顺他。”

    两兄弟谢过他以后就带了林承志回家。

    一到家文哥儿就跑去厨房,揭开锅一看,里面的面跟粥都不见了。

    文哥儿长出了一口气,愿意吃东西就好,不然一直这样身体会扛不住。等去乐书房间时,看到森哥儿衣裳换了不由奇怪地问道:“森哥儿,你怎么将衣裳给换了?”

    森哥儿垂着头,以蚊子似的声音说道:“尿了,爹给我换的。”

    文哥儿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然后问了乐书道:“二哥,你想吃什么,我让麻婶给你做。”

    上午特意给了麻叔跟麻婶放了半天假,就是防备乐书撂挑子。

    乐书还是不理他。

    文哥儿也不在意,叮嘱了森哥儿道:“森儿,好好陪你爹,我让麻婶给你**蛋肉饼汤。”

    森哥儿很高兴。

    出去以后,他立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林承志:“爹,二哥现在愿意吃东西,也将森哥儿照顾得很好。”

    “真的?”

    乐文笑着点头:“真的。爹,还是二姐有法子。”

    乐玮犹豫了下问道:“阿文,你说二姐早就猜测到会这样所以当日才提议将森哥儿记在乐书名下?”

    乐文还真没想到这点。

    林承志嗯了一声说道:“你二姐行事周全,肯定是早就想到这事暴出来对乐书是个很严重的打击。所以才提议将森哥儿过继给他,这样他也有个安慰。”

    乐玮很佩服清舒,真的是走一步看十步。

    林承志朝着兄弟两人说道:“你娘总抱怨说抒情没给我们什么帮助,能有今日都是靠的我们自己,她那是头发长见识短。真正的帮助不是给钱或者让你们进衙门当差而是给我们指路,然后在你们有难处的时候拉扯一把。”

    乐玮说道:“爹,你不用说我们都知道的。二姐这么做是为我们好,不劳而获容易让我们丧失上进心,而且这样对孩子也有很大影响。”

    父母懒惰混吃混喝,孩子能学什么好。

    乐文也点头应和:“别人给的不如自己努力得来的安心。”

    “你们都懂就好,千万别被你娘影响了,你姐就是受了你娘的影响这才让你二姐寒了心不再管她。”

    清舒平日是不怎么管咱们,但只要他们碰到难事就会帮着解决,也是如此他当日才敢在京城开店。

    乐玮说道:“爹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做糊涂事的。”

    晚饭乐书还是没出来,乐文端了饭菜进去。乐书见了以后就穿好衣服,再将森哥儿抱起来一起吃。

    等两人吃完饭,乐文说道:“二哥,明日我们跟着二姐一起回京。”

    见他不说话,乐文好脾气地道:“爹还有事要处理还得等一段时间,我们跟森哥儿先走。”

    乐书没理他,起身出去打了一盆水给森哥儿洗了脸跟手,然后又将他抱上了床。

    乐文这会已经放宽了心,说道:“二哥,有什么事你叫我。”

两千零三十九章 分别(1)

    清舒初八回京城,青鸾也定在这日回星洲了。顾老夫人则跟清舒一起回平洲了,不过她已经跟祁老夫人约好姐妹两人住到别院去。

    分别的时候,青鸾抱着清舒说道:“姐,真想跟你一起回京。”

    清舒故意笑着说道:“那就跟我一起走。”

    官员放假到初八,谭经业初五就走的,本来清舒是让青鸾跟她一起走但青鸾不愿意。

    青鸾倒想回京,但她放不下谭经业:“姐,我们明年应该就能回京。”

    清舒摇头说道:“这种事情说不准的,也许还有三五年呢!”

    青鸾笑着道:“若是三五年那再好不过了。”

    清舒却觉得拖个三五年并不是好事。正好赶出一些成绩出来可以擢升了,这个时候再丁忧就真划不来了。不过这话不好对青鸾说,不然她又得烦躁了。

    窈窈坐在车里等得不耐烦了,掀开帘子朝着清舒大声叫道:“娘,咱们该走吧!”

    清舒笑着道:“好了,外头冷你也赶紧上马车了。”

    清舒坐上马车后,窈窈就抱怨道:“娘,你跟小姨天天在一起说话,你们怎么就那么多话呢?”

    看着清舒一脸的无奈,顾老夫人忍不住哈哈直笑。

    中午的时候一行人在一家茶肆歇脚,封月华朝着远处看了下然后转头问了清舒:“那个喂孩子的是你堂哥吧?”

    乐书的事在太丰县传得沸沸扬扬,封月华自然也听了一耳朵,作为旁观者她也深切同情林乐书的遭遇。

    清舒看了过去,此时乐书正拿着帕子轻柔地给森哥儿擦嘴巴,她笑着点头道:“对,是我堂弟。”

    封月华压低声音说道:“他的精神状态还不错。”

    一般人碰到这种事肯定深受打击,承受能力差的都要崩溃,可看林乐书这模样虽样子有些憔悴但精神还不错。

    清舒摇头道:“不好。那事出来以后就躺在床上两天没吃饭,还是三叔将孩子交给他照顾他才缓过点神来。”

    她给乐文提建议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还真有用。不过这也证明了乐书是真的很喜欢孩子。

    “这种事肯定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

    清舒点了下头,然后转移了话题:“外婆跟我说她等姨婆去福州了,她就回太丰县老家养老。”

    封月华神色一僵。

    清舒笑着说道:“初初跟浩哥儿都要念书,你也不能回太丰县。正好外婆一直挂念我娘,就让她回太丰县陪伴外婆吧!我娘性子有些孤拐,但她对外婆却很孝顺,有她照顾我也放心。”

    “我怕姐夫不愿意?”

    “这个肯定要征询沈伯父的同意。舅母,你也不要多心。外婆今年已经七十有二了,她想回太丰县安享晚年咱们做晚辈只能顺了她的意。”

    顾娴的性子虽然不讨喜,但她对顾老夫人嘘寒问暖体贴得不行。封月华笑着说道:“这事你得跟你舅舅商议,得他同意才行。”

    顾娴回来只要不住在一块,她是没意见。

    清舒却是摇头道:“这是外婆的决定,到时候她会跟舅舅说的。”

    吃完饭休息了下,顾老夫人问道:“你刚跟你舅母说什么了?”

    清舒说道:“说了你要回太丰县养老的事。外婆,你也别生气了,舅母其实也不容易你多体谅她一些。”

    顾老夫人一脸不悦地说道:“你看看谁家的儿媳妇有像她这般舒坦的?过门就掌家,不用为生计担心,我也从不给你舅舅塞女人。她却一点都不记我的好,对你娘横眉竖眼的。”

    清舒可没像青鸾那般和稀泥,她直接说道:“外婆,娘插手顾家内的事舅母能不恼火?外婆,娘的手伸太长了。也就看在你的面上舅母才诸多忍让,若是我早赶她出门了。”

    顾老夫人板着脸说道:“那是你娘。”

    “我只是就事论事。”

    顾老夫人有些颓然,摇头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清舒,以后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我。”

    “会的。”

    傍晚的时候到了平洲,也没回顾霖家中而是直接去了祁家。

    祁老夫人看到窈窈就抱在怀里,爱得跟什么似的:“清舒,这丫头就跟菩萨坐前的童女似的,太好看了。”

    清舒小时候也好看只是老气横秋的,不像窈窈这般娇俏可爱。

    晚上男女分开吃饭的。不过祁家人多只女眷就摆了四桌,这么多人别提多热闹了。

    吃过晚饭,清舒就扶着顾老夫人去歇息了。

    闵氏坐在祁老夫人旁边,一脸热切地说道:“娘,窈窈这孩子长得是真好,咱们平洲城都找不到这么漂亮的孩子。”

    祁老夫人取下手上的红宝石,看向她说道:“有什么话直说,别跟我拐弯抹角的。”

    老大媳妇敢提出亲上加亲,那是因为大房条件不错且那大曾孙孩子各方面也不差。二房各方面都不行,若是敢起这个念头她得开骂了。

    闵氏陪笑道:“娘,瞿先生是白檀书院的老师,你看能不能请清舒与他说说让他指点下熠跃。”

    祁老夫人半点不留情地说道:“想让瞿先生指点,你先让他考中举人再来说这话。但凡他能将心思放在学业上,我都能豁出这张老脸去跟清舒说。可你看看他干的那都是什么事?”

    妻都没娶先后搞大了两个贴身丫鬟的肚子,另外服侍的四个大丫鬟也都破了身。闵氏先前将这些事瞒得死死的,不过祁老夫人回来后这些事就瞒不住了。

    自祁老夫人知道这事以后闵氏都不知道挨了多少的骂,就连熠跃也跪了好几次祠堂了。

    祁老夫人半点不留情面地说道:“都说慈母多败儿,熠跃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造成的。你也别再想七想八的,等开春以后让他跟我去福州。”

    几个孙子里头,除熠祺外就数这孩子最聪明了。若不是闵氏没管束好他让他沉迷女色,这孩子早考上举人了。

    祁老夫人要带了他去福州是想让祁向笛管束他,现在严加管束说不准还能掰过来,再晚的话就废了。

    闵氏不想熠跃去福州,但她也不敢反驳,于是小声说道:“娘,我正在给他相看!”

    祁老夫人骂道:“相看什么?一个秀才能说到什么好亲。这么多年怎么就半点不长进,还是这么糊里糊涂的。”

    闵氏被骂得不敢吭声。

两千零四十章 分别(2)

    第二天用过早饭,清舒就让蒋方飞送福哥儿去甘泉寺。

    去年腊月二十五瞿先生就到了平洲,只是他没去太丰县而是直接入住甘泉寺了,到现在还在那儿。

    窈窈抱着福哥儿,眼泪在眼眶着打转转:“哥,你别去跟我们一起回家还不好。”

    福哥儿笑着说道:“我过几个月就回来,到时候我给你带好多好吃好玩的东西。”

    窈窈眼泪在忍不住掉了下来,只是再舍不得福哥儿也是要走的。等福哥儿上了马车,窈窈忍不住大声叫道:“哥,你要记得给我写信啊!”

    福哥儿伸出头说道:“会的。”

    祁老夫人见到清舒时不由嗔怪道:“寺庙粗茶淡饭的,你也怎么能让孩子住那儿去。”

    清舒笑着说道:“小孩子吃点苦是好的。以前带福哥儿去过农庄,他知道粮食来之不易后就再没剩过饭了。”

    孩子乖巧听话很省心,福哥儿现在都不用她操心了。

    顾老夫人在旁笑骂道:“你还好意思说呢?姐姐你是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们夫妻怎么教孩子的,福哥儿不敢乱花钱出去买东西都要跟人讲价,窈窈以为家里很穷。”

    清舒觉得自个很冤,这个完全是景烯的锅。

    知道原因后,祁老夫人笑得不行:“你得让窈窈知道,你家的宅子是有钱都买不着的。”

    清舒笑吟吟地说道:“我跟她解释了好几遍,不过她都不信以为我是哄她的。算了,等她大些就知道了。”

    聊了一会,清舒看了下手表道:“外婆、姨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得启程了。”

    主要是现在路滑走得慢,所以要提前走。

    “走吧,我送你们。”

    清舒拦着不让,说道:“外头冷,你跟外婆就别送了带屋里呆着。”

    不说祁老夫人,顾老夫人首先就不答应了:“这次你回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就让我多看你一会吧!”

    她现在身子骨不如以前,身体经不起长途颠簸了去不了京城,而清舒忙得不行也没时间回来看望她。

    走到大门看着顾老夫人双眼含泪,清舒鼻子也算算的:“外婆,等我有空就回来看你。”

    顾老夫人摆摆手,说道:“快去吧!”

    等一行人走后,祁老夫人拉着眼泪汪汪的顾老夫人说道:“别哭了,真这么舍不得等开春你就去京城,这样就能天天能见到她们。”

    顾老夫人摇头道:“不了,过段时间阿娴会回来,到时候我们娘俩就回太丰县去。”

    祁老夫人也没劝,到她们这把年岁自然是怎么舒心怎么来:“向笛说若我开春不回福州,他到时候亲自来接我。不然的话,我就跟你一起去太丰县养老了。”

    她还是喜欢呆在这儿,有说话逗趣的人,可惜儿子不让。

    顾老夫人笑着说道:“那是向笛孝顺,你啊就知足吧!”

    祁老夫人笑着说道:“阿霖跟清舒他们也孝顺,是你自己执意要留在太丰县养老。我是没办法拗不过那头倔驴,不然就在别庄过了。”

    顾霖对顾老夫人是没的说,老夫人生病他就请假在家里照顾他,一直到病好以后才回去当差。

    当然,驻军不忙好请假也是一个原因。

    顾老夫人嗯了一声说道:“阿霖确实很孝顺,只是她那媳妇……”

    祁老夫人直言不讳地说道:“这不能怪月华,只能说顾娴没分寸。你也是从儿媳妇那儿过来的,若是有人在你家里指手画脚的你乐意啊?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护着她了,以前是这样现在还这样。”

    反正她是不喜欢顾娴的。小时候瞧着还好长大以后真是一言难尽,也幸亏当初没嫁给望明不然她怕早给气死了。

    顾老夫人说道:“老姐姐,我也不瞒你,我现在真的很担心万一少舟走再她前头她怎么办呢?”

    “瞎操心,清舒与青鸾不会不管她的。”

    顾老夫人摇头道:“清舒不会让她冻着饿着但不会将她接在身边奉养。沈涛毕竟不是亲子,肯定也不会那么尽心尽力的。”

    祁老夫人说道:“既这么担心那你就好好保重身体。只要你在哪怕沈少舟没了,有你护着她也能过得很好的。”

    顾老夫人也想啊,但岁月不饶人啊:“我今年都七十二了,再好好养身体也没几年好活了。”

    祁老夫人知道这是她的心病,想了下说道:“等下次青鸾过来你与她说这件事,要将来沈涛对她不好就让青鸾接她过去一起生活。”

    顾老夫人摇头道:“青鸾有公婆呢!”

    “经业上头有哥哥,公婆肯定是跟着长子生活的。这事啊,只要青鸾跟经业同意就行。”

    顾老夫人犹豫了下说道:“那等青鸾端午过来的时候我与她说。”

    青鸾答应了她,端午会过来与她一起过节。

    午饭后,闵氏过来与祁老夫人说道:“娘,我想出完元宵让熠跃也住到甘泉寺里去。”

    “寺庙粗茶淡饭清苦得很,你舍得?”

    闵氏说道:“我这也是为了熠跃好。”

    祁老夫人问道:“他要写信给你诉苦,你能忍得住不让他回来。”

    “忍得。”

    祁老夫人笑了下,说道:“也别没元宵明日就让他去甘泉寺,就让他住在瞿先生隔壁。”

    “好。”

    祁熠跃听闻闵氏要他去甘泉寺苦读,当下就不干了。那寺庙中别说了连肉腥都见不着,他才不要去受这个罪。

    可惜这次不管他怎么说好话,闵氏都没松口。见说不通闵氏熠跃使出杀手锏,装病,叫嚷着头疼。

    大夫来了,开了一道调养伤身体的药方就走了。

    傍晚的时候,闵氏与祁老夫人说道:“娘,熠跃头疼得厉害,明日不能去甘泉寺了。”

    祁老夫人瞅了她一眼,脸上没什么神情:“身体为重。你也别杵再这儿了,去照顾他吧!”

    顾老夫人却是道:“熠跃不舒服啊,那我去看看。”

    祁老夫人拉着她的手,摇着头道:“现在天色晚了路不好走,要看等明日吧!”

    闵氏给两人福了一礼就出去了。

    顾老夫人有些奇怪地问道:“熠跃不舒服,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啊?”

    祁老夫人笑了下,说道:“瞿先生是白檀书院的先生学识渊博,秀影想让他去甘泉寺住得瞿先生指点,然后他就头疼了。”

    ……

    顾老夫人迟疑了下还是说道:“姐姐,你不会是想岔了吧?”

    祁老夫人笑着说道:“三年前让他去书院念书,念了半个月他就整日嚷嚷着头痛,然后就没去了。”

    顾老夫人急忙说道:“这可不行,这么点苦都受不了以后怎么办?”

    祁老夫人嗯了一声说道:“所以开春后我回福州得将他带上,让向笛严加管教。”

    不是她不想管,而是她年岁大没这么大的精力了。

两千零四十一章 另类的开导(1)

    森哥儿晕船了,好在这次清舒请了平洲的一位老大夫随从。这位老大夫有个女儿嫁在保定,所以就答应跟着他们走一趟,这样顺便能探望下女儿。

    老大夫准备了许多的药,有晕船的风寒的。森哥儿身体很虚弱,吃了两副药才开始好转。

    清舒与乐玮说道:“这孩子身体太虚弱了,得精心养着。”

    乐玮点头说道:“他肠胃很不好,我现在每天只能给他喝粥或者吃面条。不好克化的都不敢给他吃,吃了他就不舒服。”

    清舒觉得这孩子能活到现在,也算是命大了:“慢慢来,孩子还小只要精心照料养得回来的。”

    乐玮一脸忧心地说道:“森哥儿我不担心,只要我们多费些精神总能将他养好的。我现在担心的是乐书,从出事到现在好些天他一句话都不说。”现在正常吃喝且还悉心照顾森哥儿,但就是不出屋也不说话,看着他这样乐玮很着急。

    “慢慢来,来会好的。”

    乐玮说道:“二姐,你最有办法了,你帮我劝导下他吧!看着他这样我晚上觉都睡得不安心。”

    “我也没办法。”

    乐玮哀求道:“二姐,你的话乐书肯定会听的。二姐,你劝劝他吧!”

    清舒看他这模样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我试试。不过你别抱什么期望,我估计也说服不了他。”

    不管有没有把握,清舒愿意帮着开导他就很高兴了。

    “你叫他过来吧!”

    乐玮摇头苦笑着说道:“清舒,你派个人去叫他。我若是叫他,他不一定会过来。”

    这几天森哥儿不舒服乐书一直在照顾他,只是仍不对他与乐书说话。

    “那我让蒋方飞去叫他,若是不来就将他打一顿再拖过来。”

    乐玮没有异议。只有能不让乐书陷入在痛苦之中不能自拔,别说一顿,天天打都没关系。

    “你先回屋去,我晚些再叫他过来。”

    红姑将泡好的花茶端了过来,倒了一杯给清舒说道:“夫人,你真要帮着劝说二爷啊?”

    “他这个样子我看着也不忍心。”

    红姑说道:“一般的男人知道老婆偷人还生下孽种,恨不能将对方掐死了。二爷倒好,不怨恨那女人反倒是怨恨起三老太爷来了。”

    她挺看不上乐书的,一点都不像个爷们。

    清舒听出她言语之中的不屑,笑着说道:“不能这么说。事情闹成这样三叔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应该先告诉乐书让他自己处理这件事,而不是瞒着他报官还让县令判了他和离。”

    “他爱重尤氏儿,尤氏背叛了他;他爱戴三叔,可三叔却不尊敬他武断地决定他的人生。他恨尤氏也怨三叔。”

    红姑想想也觉得清舒说得在理,她摇头说道:“三老爷平日行事很有章法的,这次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清舒微微摇头,说道:“也不是糊涂,他是关心则乱。如蝶的事让他悔恨不已,所以乐书的事一出,他就想快刀斩乱麻以最快的速度让乐书与尤氏断个一干二净。”

    红姑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事,也不知道怪谁。”

    “自然是怪尤氏与于泊了,一个鲜廉寡耻一个品德败坏。也就乐书性子软,若换成个烈性的怕是早一刀将两人砍死了。”

    红姑真的不明白:“三爷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她瞧不上乐书,加上两人没孩子就没了顾忌。没钱还带着个孩子还败坏了尤家名声,她两个嫂子肯定是容不下她的,她的苦日子在后头。”

    两刻钟以后,清舒才让蒋方飞去请乐书过来。

    乐书沉默了下还是起身穿了衣服,不过等他准备出房间时却被蒋方飞给嫌弃了:“你多少天没洗头了?那么重的味。”

    乐书没说话。

    蒋方飞说道:“我家夫人爱洁,你还是洗个头再去吧!不然的话她看到你这个样子会难受的。”

    乐文跟乐书住在一个房间,听到这话赶紧说道:“二哥,我们先去洗头,洗完头再去见二姐。”

    洗了头又洗了个澡,然后兄弟两人就去找清舒。

    推门进去就看见清舒正低头在练字,乐文压低声音说道:“二哥,二姐练字的时候不喜欢人打扰,咱们等等吧!”

    这一等就是两刻多钟。

    清舒放下毛笔,看了两兄弟一眼后道:“乐文,你回去看书。”

    乐文有些不放心但他也不敢违逆清舒的话,起身出去了。

    清舒也没理乐书而是取了桌子上的书看,她看得很认真偶尔还会提笔记两句,并没因为屋子里多个人在而受影响。

    红姑在外说道:“夫人,该用晚膳了。”

    “拿进来吧!”

    饭菜摆放好清舒就端起碗筷吃饭,并没管乐书。红姑也没多嘴就站在旁边候着,等清舒吃完饭将碗筷收拾拿出去。

    屋子就剩下两个人,清舒看向乐书问道:“不想说点什么?”

    乐书垂着头说道:“没什么好说的。”

    “既没什么好说的,那你就回去吧!”

    乐书愣住了。

    看到他这神情,清舒笑了下说道:“怎么,以为我叫你来是劝导你的?你都不将自个的命当回事,我又何必浪费时间与精力来劝导你。”

    “你刚也看到了,我其实很忙的,有劝导你的时间我还不如练会字看会书呢!”

    乐书面露苦涩:“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清舒说道:“乐玮跟乐文一直想法设法地开导劝解你,那是因为他们爱你希望你过得好。可别人却是不会在意你的死活。”

    乐书抬头看向清舒说道:“二姐,你也不在意我的死活对不对?”

    清舒并没避讳这个问题,说道:“你若死了我最多也就感慨两句,再多的就没有了。”

    顿了下,她又说道:“可你爹就不一样了。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肯定撑不住会倒下。”

    乐书摇头说道:“大哥自小能干能撑起这个家,乐文会念书给他长脸,只有我什么都不会又懒让他觉得很丢脸。我要死了,以后就不会再有人嘲笑他有个窝囊废儿子了。”

    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非常的低。

    清舒说道:“你说这话就太没良心了。离开太丰县那天三叔眼眶都是血丝,不用问我都知道他是几天都没合眼。”

    乐书没说话了。

两千零四十二章 另类的开导(2)

    清舒看向乐书说道:“你爹很疼你,以前对你打骂也是恨铁不成钢。可当他发现没办法改变你的懒性时,他就将家里地段好的铺子以及出产丰厚的田产给你,哪怕你什么都不做靠这些产业的收息也能衣食无忧。”

    顿了下,清舒看向他问道:“你是不是在心里埋怨你爹,说他只带乐玮去京城不带你去。”

    乐书摇头道:“没有。”

    还不是无药可救,清舒说道:“没有就好。他不是不想带你去,只是你他没办法带你去。你什么都不愿干尤氏又是一个搅屎棍,带了你去好好的家都要搅散了。”

    乐书看着清舒,问道:“二姐,你是不是特瞧不起我?”

    清舒摇头说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瞧不起你?”

    乐书一双手在交错着,以蚊子似的声音说道:“我什么都不干,整天无所事事的。”

    清舒很认真地说道:“你别多想,我没有瞧不起你。”

    乐书脸上明显是不信。

    清舒换了一个角度问:“若你现在身无分文身边又带着个森哥儿,你还能像以前那样翘着二郎腿在家晒太阳?”

    乐书沉默了下说道:“不会,我会去找活干。就算我不吃饭,森哥儿也不能挨饿。”

    清舒笑了下说道:“所以啊,我为什么会瞧不起你?你能什么都不干整日悠闲那是因为你有个好爹,不用干活就有饭吃。”

    她觉得林承志想事不周全,只以为给林乐书安排好了一切保证他衣食无忧就好。殊不知世事难料,再好的安排都会出现意外。好在这个意外现在就出现了,乐书还年轻承受得起这个变故。若过个一二十年等他年岁大了再有变故那真的是要他命了。

    乐书以为清舒会瞧不起她,却没想到她会这般说。

    清舒说道:“你其实要报复三叔很容易。从这里出去到甲板上,然后从甲板上跳下去,你死了三叔下半辈子肯定会在悔恨之中度过。”

    乐书脸上的神情龟裂了。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这话来他保准以为对方跟他爹有深仇大恨,不然怎么会怂恿他去死。

    清舒正色道:“你爹不跟你商量就去报官确实不对,但他都是为了你。只冲这一点你就不该怨他,不然你就太没良心了。”

    乐书沉默了许久后道:“我、我只怨我自己,我怎么那么蠢,蠢得连肃哥儿不是我儿子都看不出来。”

    其实在乐文跟他说了那一席话后,他就不恨林承志。相反他恨自己窝囊,这才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你不是蠢,你只是太相信尤氏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活在世上谁还不碰到几个人渣,看开了就好。”

    乐书觉得清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种事哪那么容易看开。

    清舒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道:“是不是觉得事情没发生在我身上所以才能说得这般轻松?乐书,在我看来,除死无大事。”

    “除死无大事。”

    清舒嗯了一声说道:“你现在觉得天塌下来了。等到了京城再娶过一房媳妇有了自己的儿女,到时候再回头会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若是你死了,那就一百了了什么都没有了。”

    乐书摇头道:“二姐,我不会再娶妻了。我以后就养着森哥儿,将来让他给我养老送终。”

    清舒笑了下说道:“这事不急。你爹还想着在甜水巷给你买宅子,那儿的宅子可不便宜。若你爹将钱都花了你跟森哥儿的生计怎么办?总不能还让你爹娘跟乐玮养着你吧?”

    宅子是肯定要买的,不仅是不想跟乐玮他们挤在一起,更重要的是有了宅子才有了根。

    乐书说道:“我听大哥说铺子人手不够,我可以去铺子帮忙,到时候让大哥大嫂给我发工钱就好。”

    其实在有孩子以后他就想着该找份事做了,怎么样也得给孩子攒个家底。只是尤氏不管孩子他放心不下这才耽搁下来。

    清舒点点头道:“你心里有成算就好,也不枉森哥儿叫你一声爹。”

    听到这话,乐书又道:“二姐,家里就数你学识最好,你能不能给森哥儿取过一个名字。”

    说完,他解释道:“他现在是我儿子了,我不想再用这名了。”

    清舒沉吟了下说道:“就叫林新,重获新生之意。”

    若是留在万家这孩子肯定会没命,现在过继给了乐书等于是重获新生,所以这名字很贴切。

    “重获新生?”

    小声念叨了两句,乐书忙点头说道:“这名字很好,就叫林新。”

    清舒看他神色好了许多嗯了一声,说道:“森哥儿现在还不舒服要你照顾,赶紧回去吧!”

    “是,二姐。”

    清舒笑了下,拿起书继续看。

    回到房间乐书就发现森哥儿睡着了,他坐在床上看向乐文问道:“二姐说爹留在太丰县是为卖我的铺子跟宅子。”

    乐文顿时紧张起来,他赶紧解释道:“二哥,爹这么做也是想凑钱给你在甜水巷买个宅子。”

    “你去将大哥叫来,我有话跟他说。”

    乐玮就住在旁边,得了话赶紧过来:“乐书,你有什么事跟大哥说,能做到的我肯定答应。”

    “早点铺不是缺人吗?我要去铺子做事你一个月能给我多少工钱?”

    他还以为什么事没想到是要去铺子帮忙,乐玮笑着说道:“出发之前我就跟爹说了,等到了京城就让你去铺子帮忙。至于工钱,你想要多少?”

    “我不知道,所以想问问你。”

    乐玮说道:“爹每个月是十两银子,你的话就二十两,你看行不行?”

    给林承志那十两银子其实就是零花钱,当然这钱除了给几个孩子买些零嘴其他都给存起来了。

    在太丰县很多掌柜的也十来两银子了,每个月给他二十两已经是很高的工钱了。

    想到清舒的话,乐书胸口涨涨的:“哥,太多了,就十两吧!”

    乐玮听到这话很欣慰,不过他还是摇头说道:“早点铺子活很多比较累,二十两不多的,若你干得好我到时再给你加。”

    乐书眼眶一下湿了。

    乐玮看着他哭也难受,走上前抱着他说道:“都过去了,等到了京城咱们重新开始。”

    文哥儿也道:“是啊,二哥,等到了京城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两千零四十三章 上任(1)

    元宵前一天,小瑜进宫探望易安。

    易安靠在宽大的抱枕上看到小瑜也没起身,那昏昏欲睡的的模样让小瑜看了顿觉好笑。

    “你都三个多月了,怎么还一副睡不饱的样啊?”

    易安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啊?一天到晚就是睡,都快成猪了。”

    小瑜打量了下她,故意说道:“除了肚子大点,脸上跟身上都没长肉。想要变成猪啊,还得继续努力才行。”

    易安抓起旁边的一个老虎布偶扔了过去,小瑜侧了下身避开没打着。

    小瑜将地上的老虎布偶捡起来,说道:“你说你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呢?还有,怎么屋子那么多粉嫩嫩的布偶娃娃?”

    顿了下,小瑜看向她问道:“不会是觉得这样就能生闺女吧?”

    易安叹了一口气说道:“生什么闺女,这些都是给窈窈准备的,我这肚子里的十有**是个小子了。”

    小瑜故意笑道:“也许就是闺女了。”

    “清舒说这胎是儿子,所以我也不敢抱期望了。不过若真是闺女,我铁定送你一份大礼。”

    “那这大礼与我无缘了。不过生儿子也好,不用操那么多的心,不像生女儿有操不完的心。”

    小时候要精心教养然后得找婆家,嫁人以后还得担心丈夫对她不好公婆会刁难她。所以啊还是儿子好,没这么多纠结的。

    易安当即嘲讽了小瑜,说道:“也不知道当初做梦都想生女儿,现在倒说这话了。”

    小瑜乐呵呵地说道:“这不是自我安慰嘛!我是没希望了,不过你跟斓曦还是可以加油的。”

    顿了下,易安问道:“海州那边什么情况?”

    “不知道,没兴趣问。”

    易安蹙着眉头问道:“那晨哥儿呢?说好十月回京到现在还在海州,这是不打算让晨哥儿回京了?”

    小瑜说道:“年底晨哥儿给我写信说他想留在海州,我给他回了信。不过若是他坚持留在海州,我不会拦着的。”

    “为什么,你不想他吗?”

    小瑜摇摇头道:“他今年也七岁了,已经懂事了。我已经将利弊都给他分析了,他要还选择留在海州那就顺了他的意。”

    “他要留在海州,时间长了肯定亲近他与你疏远了。”

    小瑜笑了下说道:“若他三年内没找女人,到时候就让他调回京城,我跟他好好过日子。若是没做到……”

    没做到就和离,只是大正月的不想说这晦气的话。至于晨哥儿,就如清舒所说都已经懂事的孩子了,真有小心分开几年也没什么。若是不懂事不孝顺,栓在身边也无用。

    易安看她神色当下转移了话题,故意笑道:“你这出了元宵你就是文华堂的山长了,以后出门可就威风了。”

    在文华堂当了半年的管事,这个学期正式上任为文华堂山长了。等小瑜正式接任了山长一职后,大长公主就能荣养了。

    封小瑜撇了撇嘴,揉了揉布偶老虎的头,因为太用力布老虎的脸都变形:“还威风呢?以后都没时间出去参加宴会跟人聊天了。”

    “想跟人聊天还不简单,进宫跟我聊。”

    “跟你聊太没劲了,每次都是我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你就只知道嗯嗯嗯的。我还是喜欢跟各家的夫人奶奶聊有趣。”

    大家坐一块聊各种八卦消息,若是运气好亲眼看一出戏那能过足眼瘾了。可惜这种机会很少,她到现在也只碰到过两次。

    易安笑骂道:“你堂堂文华堂山长竟喜欢听八卦是非,这喜好让人知道以后文华堂怕要成为八卦堂了。”

    “你当文华堂内没人说八卦了?只是都不拿到台面上来说而已。你这人就无趣,明明喜欢听还总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易安笑着说道:“你说的那些八卦事很多都是添油加醋出来的,与真相相去甚远。”

    “你又知道?”

    易安说道:“之前你不是跟我说王少卿以前定过亲,然后女方生了怪病脸上长了很多疙瘩他嫌女方变丑了退亲了。事实上是女方喜欢上别人,然后装病在脸上洒了药粉弄出许多疙瘩,王少卿的母亲琴见她毁容要退亲。王少卿不同意,知道真相后才退亲的。”

    啊了一声,小瑜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说的才是真相。”

    小瑜乐了,说道:“外头的闲话本就不能信,十句话有三句是真的就不错了,你要当真就输了。”

    “那我还是不要听了。”

    清舒与她说的那些外头的事都是真事,而且也没添油加醋,不像小瑜都是道听途说的。

    小瑜知道她这性子也没生气,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道:“跟王少卿退亲的那姑娘后来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易安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你希望别人后悔然后痛哭流涕?那你得失望了,那姑娘现在过得好好的,夫妻恩爱还生了一对儿女。”

    小瑜很是怀疑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不相信?”

    小瑜点头说道:“是有些不相信。王少卿若属实穷困潦倒还罢了,可他现在是皇帝重用的大理寺少卿,前途一片光明。就是那女子不后悔,她家人也得埋怨她。”

    易安看着她说道:“你倒是看得透彻。”

    “我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这么点事还能看不透,那女子现在是不是过得不好?”

    易安说道:“我没哄你,那女子现在过得很幸福。”

    小瑜很欣慰地说道:“那她眼光还不错,喜欢的男人品性不差了。”

    “我还以为你会失望呢?

    小瑜白了她一眼,说道:“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好吗?若是男女双方性情不相投退亲是好事,总比绑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强。

    “这话还像样,不然我还真担心你带坏了文华堂的学生。”

    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小瑜作为山长,行为举止以及思想对学生的影响很大。

    小瑜笑着说道:“我是喜欢听各种八卦小道消息,但也就在你跟清舒面前说在外头我又不说。所以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

    这点分寸都没有还怎么在京城混。

    易安也就这么一说,若是不放心也不会同意她坐文华堂的山长了:“好好干,争取早些培养出一批能用的人才来。”

    “我尽量。”

两千零四十四章 上任(2)

    陪着易安说了小半天话,看着她一直打哈洽不由道:“别强撑了,你还是上床睡觉去。”

    易安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道:“那你过两天再进宫陪我说话啊。我现在哪都不能去什么都干不了,闷死了。”

    “好,等过两天我有时间就来陪你聊天。”

    真是的,嫌自己聊的没意思又老让自己进宫。现在想想还是跟清舒聊天有趣,哪怕她说得再离谱清舒都听得很认真也从不质疑。

    出了宫她就回了大长公主,进府就看见了她那弟妹冯氏从里面出来。

    冯氏强笑道:“大姐,你回来了。”

    小瑜笑着点头道:“是啊,刚从宫里回来。我得进屋看下昆哥儿哭没,就不跟你聊了。”

    冯氏一脸灰败地回了国公府。

    小瑜先去看了昆哥儿,见他正跟晏哥儿玩得高兴也没打扰,转身去找大长公主了。

    大长公主正在修剪一盆富贵竹,听到声响头都没抬就问道:“皇后怎么样,可还好?”

    “面色红润好得很,就是还跟之前一样嗜睡。都三个多月了,这孩子也真够奇怪的。”

    大长公主将剪刀放下,笑着说道:“看样子她这胎应该不会再像怀云祯那般艰难了。”

    “那肯定不会的。”

    易安生云祯的时候她虽然不在京城,但只听清舒描述就知道特别的艰难了,她是不想易安再受这样的罪了。

    想起清舒,小瑜不由说道:“清舒回平洲都三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大长公主笑着说道:“怎么,想她了?”

    “想了,她不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还有啊易安那寝宫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布娃娃,我还以为她是想生闺女,没想到那些都是给窈窈准备的。这丫头小时候就粉雕玉琢的,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样?”

    大长公主走进屋坐在软塌上,莫琪取了绣着福字的抱枕给她靠,然后端了一杯参茶给她。

    喝完参茶将白玉杯放下,大长公主才慢悠悠地说道:“单家的姑娘你见过没有?窈窈比那姑娘长得还好。”

    小瑜笑着说道:“你是说单家那玉娃娃,窈窈比她还长得好?”

    单家那姑娘长得可招人喜欢,她见了都恨不能划拉到自个家里。不过也就想想,并不会真去说。一来孩子还小不知道将来什么性情,二来单家也未必愿意跟她结亲。毕竟姑娘长得漂亮再培养好了能嫁得更高。

    “那孩子专挑父母的有点长。符景烯跟清舒样貌本就是万一挑一,你想着孩子是什么模样。”

    小瑜忍不住羡慕了,说道:“祖母,你说清舒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呢?嫁了个万一挑一的夫婿,儿子乖巧聪慧女儿也可爱贴心。”

    大长公主哈哈大笑,说道:“窈窈可爱不假却是一点都不贴心,母女两人现在就开始斗智斗勇了。”

    现在还小能压得制,等长大有清舒头疼的了。

    这个小瑜还真不知道,她问道:“祖母,这话怎么说的?”

    “这孩子贪嘴又是个吃不得苦的偏清舒对她要求严格,所以她就一直赖在皇宫不回家。偏傅先生跟皇后都护着她,让清舒气得跳脚。”

    小瑜乐了,说道:“莫怪清舒总跟我说窈窈不听话,原来如此。不过就清舒的性子,肯定不会让窈窈一直在皇宫的。”

    大长公主佛了下衣袖,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这个你还真说准了,窈窈满了四岁就要去兰家私塾念书。易安不同意,不过清舒决定的事她不同意也没用。”

    毕竟窈窈是清舒的亲闺女,易安也干涉不了。

    小瑜嗯了一声说道:“其他事好说,涉及到孩子她从没退让过。对了,她以前还说要让窈窈习武呢!这孩子怕苦怕累这事有的磨了。”

    大长公主抿着嘴笑了下,说道:“窈窈能不能习武还得看符景烯。若是他能狠得下心来那窈窈肯定得习武了,若他不舍得女儿吃这个苦这事就回不了了之。”

    小瑜却是摇头,说道:“就清舒的性子,她决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哪怕那人是符景烯。”

    顿了下,她不由问道:“祖母,你刚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符景烯要回京了吗?”

    “符景烯去福州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不可能在让他一直呆在福州了。过两个月皇上就回下圣旨召他回京了。”

    小瑜由衷地为清舒感到高兴。这两年既当爹又当娘的也太辛苦了,好在符景烯也对她一心一意没在外弄什么幺蛾子,不然真不值当。

    大长公主说道:“符景烯回京能照佛孩子,清舒以后就能一心办公了。你管好文华堂,助她一臂之力。”

    这话不大对了,小瑜不由说道:“清舒现在只是户部郎中,户部官员的任免她可插不上手。”

    大长公主轻笑不语。

    小瑜一下明白了,说道:“祖母,清舒这是要挪地方?祖母,你知道清舒要去哪个衙门?”

    “有个猜测。”

    “清舒会去哪里?”

    大长公主摇头说道:“只是我的猜测不好对你说。等出了正月应该就有结果了,到时候你就知道她去哪里了。”

    小瑜笑着道:“祖母,你就告诉我吗?我保证是谁都不说。”

    “你的保证我可不相信。等清舒回京肯定巴巴地告诉她,这事没定下来不好告诉你。”

    封小瑜对外人会防备但对亲近的人却不会。她倒也不是要瞒清舒,不过她也不确定这事会不会有变故,不确定的事她是从不说的。

    小瑜也知道她的性子,说道:“祖母,后日我就要接任山长一职了,心里还有些忐忑。”

    大长公主觉得她是瞎操心,说道:“有什么忐忑的,遇见事问我,也或者与皇后跟清舒她们商量。”

    “就怕干不好。”

    大长公主笑着说道:“清舒以前也觉得自己当不好官,可你看她现在不也做得很好户部很多官员都佩服她,所以只要用心干就一定能干好的。小瑜,你不相信自己也得相信我的眼光。”

    小瑜点了下头道:“祖母,我会尽力办好这事的。”

两千零四十五章 上任(3)

    过完元宵,小瑜就走马上任了。

    其实文华堂的先生以及管事都早知道了这事,不过这日大长公主亲自过来宣布也将这件事定下来。

    去年她只是管事,将文华堂的运作以及教学流程都了解了下。小瑜自以为掌握的差不多,没想到等真正上任后才知道事情远不止这些。

    小瑜正在处理事情,外头就响起了昆哥儿的啼哭。

    看着昆哥儿额头青了,小瑜接了过来问道:“怎么又摔了?”

    鸣琴很无奈地说道:“哥儿不要我抱,一个没走稳就给摔了。”

    昆哥儿好动,从开始走路到现在都不知道摔了多少回了。屋里铺着厚厚的毯子可以防摔,结果这孩子不喜欢呆在屋里就要去外头玩。

    摔了这一下昆哥儿就抱着小瑜不放手,弄得小瑜不得不一边抱着他一边处理事情。

    这日一直忙到天快黑才回去。

    莫琪说道:“郡主,明日别将孩子带到文华堂来了。”

    她这些年跟在大长公主身边,对文华堂的事也熟知于心,有她在旁若是小瑜哪里做得不好她会提醒。

    这几天正好是入学考试,加上小瑜要熟悉学堂内的各项事务忙得分身乏术,带着孩子去简直就是增添负担。

    “他见不到我会哭的。”

    莫琪没否认这单,只是说道:“郡主,头两三天肯定会哭但习惯就好。像清舒刚开始出外差窈窈哭得不行,数次下来没见着清舒也不哭闹了。”

    封小瑜有些舍不得。

    莫琪笑着说道:“你现在刚接任这个位置许多事不熟悉,等过段时间事情都上手了就有许多空闲时间了。”

    虽然作为上位者只需掌控全局就好,但前提是得掌握了所有的事以及驾驭住下面的人。不然的话,就会被下面的人架空。

    封小瑜犹豫了下说道:“你容我再想想。”

    回到家里,大长公主看着她一脸疲惫的模样笑着说道:“累着了就早点洗漱歇着。”

    “是有些累,不过还好扛得住。”

    大长公主笑着说道:“那就好,今日昆哥儿跟着你去文华堂乖不乖?”

    “摔了一跤,然后一直要我抱。祖母,我明日不带他过去了。”

    微微点了下头,大长公主说道:“文华堂现在招收新生,你又是刚接手事情千头万绪的现在带着他过去确实不合适。等过段时间你熟悉了学堂内的事物到时候带他去就不碍事了。”

    跟莫琪说的一样了,小瑜点头应下。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婆子过来说道:“殿下,夫人身边的佘妈妈过来了说请郡主过去一趟。”

    小瑜不由地蹙起了眉头。

    大长公主笑了下说道:“小瑜,若是你娘那边有什么亲戚想进文华堂答应就是,你与她说一切都得照着规矩来。”

    “祖母,娘跟弟妹盯着那十个名额的。”

    大长公主说道:“你跟她们说清楚文华堂的规矩,哪怕进了文华堂月考考试不合格就得退学。若是不怕丢脸,尽管让人进去念书。”

    也是这个规矩很多权贵家不敢走关系让女儿去文华堂念书,被学堂劝退会很没脸。

    小瑜说道:“不行。包括弟妹的侄女在内有十八个人想进一班念书,其他人都参加了考试,只弟妹那侄女没参加。”

    “怎么考试都没参加?”

    小瑜摇头说道:“那姑娘的才学连当年的易安都不如,而且没一样特长哪敢去考试。”

    易安当年也是通过考试进的文华堂。当然,她是特长生进的。

    “既如此拒了就是。她是你亲娘,不会为这么点事生气的。”

    小瑜嗯了一声道:“我吃完饭再去。”

    “去吧!”

    封夫人之所以叫小瑜过去,也是因为冯氏的娘亲自上门说亲。两家是姻亲,人家都放低身段求上门她也不好一口回绝。

    被小瑜拒绝以后,封夫人也没生气:“我也觉得不合适,只是她说得可怜我一时心软就应了,既不合规矩你拒绝就是。”

    她怎么可能为外人为难自个女儿了。

    小瑜搂着她的胳膊额说道:“还是娘最好了。”

    封夫人看着她疲惫的神情,摸着她的脸说道:“你啊也悠着点别累着了,还有两孩子要你照顾呢!”

    “我知道的。”

    封夫人迟疑了下还是问道:“小瑜啊,你跟振起分隔两地也不是个事,你看看要不要明年将他调回来呢?”

    小瑜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要。”

    “为何不要,他在京城对晏哥儿与昆哥儿也好。”

    以前提到关振起时,关系好是一脸的甜蜜,吵架了回家时就满脸的着恼,可现在她却是提都不提这让封夫人很是担忧。

    理由都是现成的,小瑜说道:“在地方上更能锻炼一个人,而且要想往上走就得在地方上多呆几年积攒资历。”

    三品以上的官员选拔条件之一就是要在地方上任过职。当然,像符景烯这种特殊情况不在此例。

    “那要多久?”

    丫鬟端了一杯茶过来。

    茶杯升起一股袅袅的雾,淡淡地茶香弥漫在小瑜的鼻尖。小瑜端起喝了半杯,点头道:“这茶不错。”

    “当然不错了,这是上等的大红袍。家里统共也就一斤,你喜欢的话等会拿二两去。”

    封家的人都不喜欢喝茶,反倒是小瑜受清舒易安的影响喜欢上喝茶。

    小瑜点了下头,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不知道,看他的意思。”

    “小瑜,你要一直这个态度以后怎么过?”

    小瑜笑了下说道:“娘,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心里有数的。娘,明天还有一堆事要忙,我想早些歇息。”

    “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等她走后,封夫人对着忽明忽暗的烛光不由叹了一口气。

    叶嬷嬷说道:“夫人,又在为郡主担心了?”

    “这次回京小瑜仿若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她对文华堂山长一职避之不及,可现在却主动接任这位置,而且一天到晚忙个不停。”

    叶嬷嬷笑着说道:“夫人你就别操心了,我瞧着郡主现在挺好的。”

    虽然是忙了点,但精神状态却极好。

    封夫人说道:“她看着是好,但我担心她将心事都藏在心中不说。唉,你说她在婚姻上怎么就那么坎坷呢!”

    虽然小瑜没跟她说海州那边的事,但从她对关振起的态度就知道夫妻之间出了大问题了。只是小瑜不愿跟她说,而她一提就避开话题,怎能不让她担心啊!

两千零四十六章 考验

    太阳在西边晃晃悠悠了地沉下去了,天边的几朵白云散开了,变成斑斓的晚霞。

    柯衡掀开帘子走进屋说道:“大人,该吃晚饭了。”

    初三出发回来初九才到福州,离开十天公务积累了一大堆,回来后他就加班点加点地来处理。

    “将老八过来。”

    符景烯将笔搁下,走出去仰头看向天。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去了,天空也泛起了鱼肚白。

    菜很快摆了上来,如往常那般四荤两素一汤,三个大男人吃这个每顿都干干净净一点不留。

    老八过来,三个人就坐下一起吃。

    他们吃饭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老八说道:“当日夫人跟少爷过来家里热闹得不行,现在夫人跟少爷走了感觉冷冷清清的。”

    符景烯抬头瞅了他一眼,然后戏谑道:“怎么突发这样的感慨了。你不是说一个人过清净,有女人会唠叨有孩子会吵闹吗?”

    老八倒也没瞒着符景烯,说道:“我已经求了夫人帮我相看,若是相看好了回去就成亲,很快也能过着老婆热炕头的好日子了。”

    可能是年龄大了,他晚上睡觉时常会觉得孤单。所以就想着回京娶个媳妇,有个人在耳根前唠叨也挺好的。

    符景烯见他神色诚恳,问道:“真收心了?我可告诉你,若是你没收心就别找夫人给你做媒,不然你再去找花娘夫人会让你脱几层皮。”

    “不会,我现在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

    符景烯很欣慰地说道:“收心就好。这世上啊只有你媳妇才跟你一条心,外头那些花花草草都是靠不住的。”

    老八大咧咧地说道:“我知道,那些女人都想掏空我口袋哪会真心跟我说过日子。”

    前几年他碰到个花娘,对方嘴巴甜很会哄人,他一时开心就将其包了下来。去不想对方竟起了心思想让他赎身然后嫁给他。开玩笑,他就是图个乐子怎么可能娶她进门。

    “知道就好。”

    老八愿意安定下来他也高兴。当初跟着他的十一个人死了三个,刘黑子跟他断绝了关系,其他的只有老八跟老九以及十二没成亲了。

    老八是想玩够了再娶妻,老九只喜欢那些坛坛罐罐的对女人半点兴趣都没有,至于十二还没开窍就喜欢天南海北的跑。

    吃过饭,符景烯去花园走了一刻多钟后进屋继续处理公务了。中间去练了两刻钟的剑,然后一直工作到半夜。

    第二天他起床,老八将一张纸条递给他说道:“老爷,这是舒宝山昨日送来的。”

    卷成一团他也不知道这上面写的什么。

    符景烯打开一看,上面就三个字,已安排。

    这三个字写得有些扭扭歪歪的,看习惯漂亮的字乍看这个老八还有些不习惯:“这字谁写的这般丑,还没我家少爷写得好呢!”

    “你的字比他还不如呢!”

    老八立即闭嘴了。

    过了两天有个四十多的老翁到知府衙门告状,状告田帆奸/污她女儿,她女儿受不了这个刺激疯了。

    田帆是从三品的参将,知府也才正四品的官职,并且田帆是现役的军官并不归知府管。所以知府将这案子移交给符景烯,让他处理。

    符景烯接了这个案子就派人去查,人派出去没多久元铁就过来了,他是为田帆求情。

    元铁说道:“大人,田帆在女色上确实有些糊涂,但行事还是很有分寸郭家女的事只是一个意外。”

    符景烯并没给他面子,而是说道:“是不是意外查过就知道了。若是田帆是冤枉的我肯定还他一个清白,可若郭老翁所告属实我按军法处置他。”

    奸/污良家女这行为与强盗土匪有什么区别。这事既已经告官就得好好查,不然百姓定然会以为又是官官相卫了。

    “不知道将军准备怎么罚他?”

    符景烯说道:“若查证属实,按照军规处置。”

    奸/污女子乃是重罪,按律得打死。

    元铁说道:“大人,田帆犯下大错确实该罚。只是他毕竟立下过那么多的功劳,若因为这事杀了他岂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

    符景烯冷着脸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田帆因为贪念女色逼疯了人家姑娘受到惩罚这只能表明我大明朝治军严谨。有了田帆的先例在前,将士们再不敢触犯军规。”

    元铁迟疑了下还是说道:“大人,田帆跟了我二十多年,还希望大人能看在我的面上对他往来一面。”

    郭老翁是符景烯弄出来的。当然,这事也是真的并不是他凭空捏造的,不过田帆是三品的将领若没他的安排郭老翁也不敢来报官。

    “那你想怎样,当这件事没有发生?”

    元铁摇头说道:“大人,郭氏不是没死吗?让田帆纳了她进门养她下半辈子,再给郭家一笔钱以作补偿。”

    符景烯沉默了下说道:“除了安顿郭氏给郭家一笔钱,另外再重大三十军棍降一级,这也算是对他的一个惩戒。”

    在太丰县清舒劝解他不要举荐元铁的时候,符景烯也犹豫过。不过想着他一身的才能符景烯还是想再给他一次机会,可惜元铁让他失望了。

    三十十军棍下去人都要废了,可符景烯这会面色阴沉他也不敢再多说了,怕说都了惹怒了符景烯他直接将田帆处死。

    等元铁走了以后符景烯就进了书房写了一道折子,不是举荐的折子,而是将最近一段时间军中的情况交代了一下。

    老八发现符景烯心情不好,问道:“大人,你怎么了?是为田帆的事?”

    “是,也不是。”

    老八摸了下头,苦着脸说道:“老爷有话直接与我说,你这没头没尾的我猜不这啊!”

    跟着一个念过书的主子太累了,动不动就说一些稀奇古怪让你无法理解的话来。

    符景烯眺望着京城的方向,淡淡地说道:“元铁认为为朝廷立过汗马功劳的人,犯了罪应该得到赦免。”

    老八觉得这压根不是个事:“这么想无可厚非啊!你看开国的四公八侯,天下太平以后太祖皇帝不仅给他们爵位还赐了免死铁卷的。这免死金牌可不就是特赦嘛!”

    符景烯觉得自己鸡同鸭讲。

两千零四十七章 自尽

    段海喜欢知书达理温柔可人的姑娘,而桂沁儿不仅满足了这些条件,长得还很漂亮。只是因为元荷花的身份,段海不能和离再娶她为妻。不过他是的的确确喜欢桂沁儿,所以出了元宵就找上了元铁说要纳桂沁儿为妻。

    当然,元铁也不可能大咧咧说她喜欢桂沁儿,而是拿子嗣说事。元荷花与他成亲四年了也没生下一儿半女,他想纳了桂沁儿为段家开枝散叶。

    如符景烯所猜测的那般,元铁没反对只是提出桂沁儿第一个儿子必须记在元荷花名下且给她养。

    段海一口应下,然后欢欢喜喜地回去要元荷花给他操办这件事。元荷花一口回绝而且还说了很难听的话,段海愤怒之下又打了她。因为元荷花故意激怒他,这次下手很重。

    元荷花鼻青脸肿地去找元铁,问道:“段海说你同意让他纳妾,而且还让桂沁儿做贵妾。”

    元铁叹了一口气说道:“荷花,你不能生总不能让段海断了香火。段海已经答应我了,他与桂氏的第一个儿子记在你名下给你养。”

    元荷花指着脸上的红肿问道:“爹,我被打成这样你看不见吗?”

    元铁看着她这样也很心疼,说道:“荷花,我会说他的。荷花,你别那么泼辣,女子还是要柔顺些这样段海也不会跟你动手了。”

    感情段海打她还是她的问题了。却不想想,她若柔顺早被段家的人搓圆捏扁了。

    元荷花的神情从震惊到痛恨,再到冷嘲,最后归于平静:“小的时候你一去数年没音讯都以为你死了,所以村里的人都欺负我们一家,娘跟我若是不泼辣凶狠一些又如何护得住这个家。”

    “你接我们到福州以为过上了好日子,却没想到你竟然将我推进了火坑。早知道我还不如留在元家村,哪怕粗茶淡饭也总比整日被人打的强。”

    元铁被说得心里很愧疚,说道:“荷花,爹对不起你,但爹这次真是为你好。你不能生,若膝下没个孩子将来老了怎么办?”

    元荷花看也不看元铁,淡淡地说道:“我将来怎么样就不劳你费心了。”

    说完这话,她转身就出去了。

    不管元铁如何叫她都没应,不过见她朝着后院去元铁也没追去,响着妻子应该能宽慰她。

    元夫人看着元荷花时,握着她的手说道:“荷花,你别难受,咱们再想想办法。”

    元荷花摇头,笑了下说道:“娘,咱们今天不聊这些不开心的事。娘,我给你做了一双鞋,你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脚。”

    若是元荷花现在哭诉或者咒骂段家的人还好,至少发泄出来了,可看着她平静得仿若没事人一样元夫人反而更担心了。

    知儿莫若母,元夫人握着她的手说道:“荷花,你别可别做傻事啊?你放心,娘一定想办法帮你摆脱了那畜生。”

    对很多男人来说都用的法子,放在段海身上却无用,还费了她那么多的银子。

    元荷花点着头说道:“娘,我相信你。好了,我还有许多事处理,我就先走了。”

    元夫人不放心,拉着元荷花的手说道:“今天就别回去,在家陪着娘,段家那边我让人送个话过去。”

    元荷花不愿留,若不是为了来见元夫人她刚才就已经走了:“娘,我过两日再来看你。”

    拗不过她,元夫人只能答应让她回去了。

    出了元府元荷花并没回段家而是去了街市上,心情不好她就喜欢逛街买许多东西。在成衣坊内看重了一套正红色的长裙。这长裙做工精细上面还绣着点点腊梅,非常的漂亮。

    她的丫鬟小声说道:“太太,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久没去杏花楼吃饭了,咱们现在去那儿吃一顿。”

    嫁人之前一年还能去个两三次,就算不去实在想吃那儿的才也能点一桌席面送到家里。可段家那老太太抠门得很,而且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先紧着儿子来。元荷花虽不惧怕老太太跟段海,但也不想整日吵啊闹的,所以能忍则忍了。后来段海数次打她,她也就不忍了,出门逛街就会去吃。

    吃完饭又继续逛,不过逛了一天除了那套漂亮衣裳外其他的元荷花都没有买。

    眼见着天渐渐黯下去,丫鬟贝儿说道:“太太,咱们得回去了,不然天黑之前赶不到家。”

    抬头瞅了下天空,元荷花这才点头道:“好,咱们回去吧!”

    走了大概两刻钟元荷花摸了下头,突然哎哟一声道:“贝儿,我的金钗不见了。贝儿,你看看有没有在你椅子下面。”

    将马车从里到外检查了一遍也没看到什么金钗,贝儿说道:“夫人,进书铺前你的金钗还在,那金钗肯定是丢在那书铺里。”

    元荷花嗯了一声说道:“那你回去找找。那金钗是符夫人送我的见面礼,咱们千万不能丢。”

    “那咱们回去找了。”

    元荷花掀开车帘看到外头正好有一家水粉铺子,她笑着说道:“你们去找那金钗,我去那铺子买些胭脂水粉。”

    贝儿不放心缘何而一人留在这儿,想了下说道:“让刘叔去找金钗,我陪太太在这儿等着。”

    “也好。”

    半个时辰以后,车夫跌跌撞撞地返回了元家:“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咱家大姑娘不见了。”

    元夫还想着明日去段家一趟,与元荷花商议下可否还有其他法子和离。听到这话她整个人都是慌的:“荷花不见了,那贝儿呢?”

    车夫说道:“姑娘将贝儿打晕了,然后就不见了踪影。”

    本就担心元荷花会想不开,现在听到她将贝儿打晕跑了,一时着急上火元夫人就给晕了过去。

    元铁得了消息立即报官,一边着人去报官一边派遣家里的人去找。官府下决心做一件事速度还是很快的,捕快很快就查出元荷花将贴身丫鬟打晕后雇了一辆马车。然后在最快的时间找到这位车夫,经过询问知道了荷花在码头下了车。

    大晚上的去码头,这车夫也是很奇怪所以印象深刻。

    码头白日里热热闹闹人头攒动,但一到晚上这儿就冷清清没什么人。询问了码头周边的店铺,这些人都没听刚到什么动静。

两千零四十八章 假死(1)

    元夫人等到半夜才见到元铁,她踉踉跄跄地跑去抓着元铁的胳膊问道:“荷花呢,我的荷花呢?”

    元铁嘴唇蠕动着嘴唇,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元夫人抓着她吼道:“说啊,我的荷花呢?”

    元铁看她状态不对,赶紧扶着他,说道:“暂时还没找着。”

    元夫人用力推了一下元铁,让他往后退了两步:“元铁,荷花就是被你逼死的,她是被你逼死的。”

    元铁摇头说道:“不会的,荷花那般刚强的人不会寻短见的。我明日派人去找,我将整个福州城翻过来我也要找到她。”

    这个时候,他宁愿荷花是使小性子也不愿意她寻了短见。

    元夫人全身无力,坐在地上哭着说道:“我当初真是瞎眼了怎么会嫁你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你为了博前程将我跟荷花丢在乡下,我要照顾公婆肚子又怀着大郎。那孩子懂事,定点大从没让我操半点心,四岁就开始帮着我照顾大郎。五岁以后家里家的事都料理得妥妥当当,不让我操一份心。若没她,我早累死了。”

    “元铁,当初你怎么不死再战场上呢?你死了,我的荷花就不用来福州不用嫁给那畜生,那我也可以给她隔壁村找个踏实可靠的男人。虽粗茶淡饭,但也有人疼。而不像现在,整日被那畜生虐打,身上就没一块好肉。”

    以荷花的性子,只要男方会疼人肯定能将日子过好的。

    说完她一边哭一边用力捶打着自己:“荷花,都是娘的错,娘贪恋富贵害了你。若当初娘不来福州,就带着你在老家你也不会这么年纪轻轻就走了。”

    那一声声的呐喊,让门外的丫鬟都泣不成声。

    这一日,副将府上空被一层乌云笼罩着。

    元铁原本还抱着期望,可到第二天这个愿望就破灭了。昨晚远洋商行一个管事在船上,远远地看见了远处有一片红色。不过他当时没多想,以为是谁家的衣服飘在海面上。

    今早听到元将军的女儿在码头附近失踪,他觉得不对就赶紧将这事告诉了官府的人。

    贝儿得了这消息,哭得话都说不出来:“姑娘、姑娘昨日买了一套红色的长裙,走的时候将那套衣服也带走了。”

    临近中午,官差在当铺找着了元荷花昨日穿的衣裳。根据典当铺掌柜提供的口供,很快找着当衣服的是一个年轻男子。

    经过官府的盘问,原来这年轻男子的母亲是在码头附近的一家食肆做工,每天天没亮就要去食肆干活。今日蒙蒙亮她去食肆的路上看到一套衣裳,因为看着这衣裳不普通她就捡了拿回家。

    这婆子也得了风声知道将军家的姑娘在码头失踪,她也疑心那衣服跟元家那位失踪的姑娘有关系。只是那衣裳是上等的绸缎拿去当铺的话能当好几两银子,那可是她几个月的工钱,她舍不得那银子就瞒着没说。谁想她儿子正好被人逼债,见了那衣裳就拿去给当了还债。

    老八得了消息就与符景烯说了,说完后道:“老爷,这个元荷花肯定是投河自尽了。”

    昨日元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符景烯早就知道了。

    符景烯将公文放到一边,站起来说道:“你怎么就确定她投河自尽?”

    老八说道:“老爷,我都打听了,段海想要纳那姓桂的女子为妾而元将军也同意了。她一时想不开就投河自尽了。”

    “那不过是外面的传闻,没找着尸体不能妄下这个结论。”

    老八是知道符景烯的,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的:“老爷,莫非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以元荷花的性子是不会投河自尽的。”

    因为丈夫会打人宁愿忍受众人的嘲讽与鄙视也不生孩子,而这一忍就是近四年,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自尽。而且就算她真的想不开,那肯定也是拉着段海一起死绝不可能窝囊地跑去跳海。所以他怀疑这是元荷花自编自导的一场戏,目的是摆脱段海。

    想到这里他又坐下写了一封信,吹干以后将信塞进信封说道:“将这封信叫给舒宝山。”

    老八没接,说道:“老爷,若真如你所说的咱不该帮元铁。元氏都被折腾得假死了,若是我们帮元铁将人找着了她,万一她到时候真想不开真自尽那咱们可就造孽了。”

    段海打老婆,而元铁护着他这事福州城内无人不知。

    重情重义是好事,知恩图报更是让人敬仰。可元铁的行为太过了,女儿被欺负成那个样子当爹的都不出头真是枉为人父。

    符景烯故作问道:“段海只是纳妾元氏不愿竟还假死,你不觉得她不孝不贤吗?”

    老八说道:“老爷,这可不只是纳妾的事,而是那段海打人。这样的人简直是丢我们男人的脸。”

    在老八眼中打女人的男人那都是孬种,而打妻子的男人那更不是东西了。也是如此,老八觉得元铁都是糊涂蛋。

    符景烯点了下头说道:“元铁都没你脑子清醒。”

    救命之恩是要报,但段海打元荷花也是被元铁纵容的。若是他头次动手元铁狠狠惩戒他,他也不敢动手。偏元铁觉得夫妻之间打打闹闹不是什么大事,还想着床头打床尾和。殊不知有人就会得寸进尺,见他不管打得也就更厉害了。

    老八撇撇嘴上说道:“老爷,所以咱不能将元氏找出来,不然咱就害了一条人命。”

    符景烯将信递给他,说道:“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我让舒宝山帮着她扫尾。”

    老八面露惊恐:“老爷,老爷你什么时候看上这元氏的?”

    “老爷、老爷,你可千万不能做对不起夫人的是啊!不然夫人知道了,好好的一个家就要散了。”

    不怪他这么想,从他跟在符景烯身边十多年了,除了对清舒以外其他女人他正眼都不看的。可现在却主动帮助元氏,他哪能不多想。

    符景烯的脸都黑了:“我看上她?我说你一天到晚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听到这话老八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误会,是误会就好。以她家夫人的性子,若是老爷喜欢上别的女子或者纳妾那夫妻缘分就走到尽头了。

两千零四十九章 假死(2)

    老八好奇心比较重,在外人跟前还能掩藏自己的心思,但在符景烯面前是从不掩饰的:“老爷,既不是看上元荷花那你为何要帮她?难不成又想给咱家夫人找个帮手?可那元荷花也没什么擅长的,能帮夫人什么?”

    不像千面狐是个有本事的人,他都佩服那女人。

    符景烯没瞒着他,说道:“是夫人的意思。她挺欣赏元氏的,在我回福州时与我说若是能帮就帮她一把。”

    老八更好奇了,说道:“元荷花有什么特殊的竟得夫人欣赏。”

    别看清舒做了那么多善事平日对人也和和气气的,但其实很少人能入她的眼。

    符景烯说道:“很多人都说元氏不能生,连元铁都这么认为,事实上并非如此。”

    老八想也不想就说道:“我早就说成亲数年没有孩子不一定是女子的问题,也有可能是男人有毛病。”

    符景烯摇头道:“不是。段家之前有个丫鬟怀了孕,那孩子就是段海的,只是为娶元荷花他让那丫鬟喝了堕胎药。”

    也是如此,段海对元荷花充满了元气。

    老八哦了一声说道:“很多夫妻成亲数年才有了孩子,他们成亲几年没孩子应该是缘分没到。”

    符景烯也没卖关子,说道:“不是,是元氏不愿意生每次都偷偷吃了避孕丸,这才三年无孕。”

    “啊……”

    老八不明白了,问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她与夫人说害怕将来段海会打孩子,不想让孩子活在恐惧之中,而且段海这样的人也不配当爹。一个在乡间长大的女子有这样的思想与魄力,实在难能可贵。”

    他也觉得元荷花值得相帮,不然不会屡次帮着出主意,只是没想到他都还没让人送口信过去元荷花就付诸行动了。

    老八也很佩服这女子的,若性子稍微柔弱的早就认命了。不过认命的结果不是被打死就是惶恐不安。

    “老爷,我这就给宝山送信去。”

    这信里提了两个要求,第一是找到元荷花然后帮着她扫尾,第二是给元荷花办个新的户籍以及路引。

    舒宝山的动作很快,当日下午就找着元荷花了,然后按照符景烯的要求半夜的时候将一份新户籍与路引放到她屋里。

    元荷花在知道段海要桂沁儿为妾时,她就知道除非她死了不然段海是不会放过她的。所以,她当时就起了假死遁走的念头。不过她也只是想想,她心里还是奢望元铁松口让她和离,这样就也不用走这一步了。可惜元铁让她失望了,那日在水粉铺子突然就起了这个念头。

    然后她想若什么都安排好了容易被发现端倪,还不若出其不意趁着这个时间点寻短见,这样众人也不会起疑。

    起了这个念头后她就将阿贝打晕,从后门出去租了一辆马车去了码头。到码头时已经天黑了,她趁着夜色去找了一个她信得过的人,那人正好就住在码头旁边。

    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信,元荷花手脚冰凉。她本想过两日风声小了再离开这儿,却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被发现踪迹了。

    阿庆看她寡白的脸,压低声音说道:“姑娘,若对方是找你回去不会只悄悄送信,而是带了元家或者段家的人来抓你回去。”

    这个阿庆是元荷花五年前无意之中救下的一个人。对元荷花来说当时只是举手之劳,谁想阿庆一根筋要卖身给她以报救命之恩。元荷花没收下他,还帮他在码头找了一份差事。

    阿庆娶的媳妇是码头旁边一家食肆的独女,她爹觉得阿庆忠实可靠就招了他做上门女婿。阿庆的媳妇精通水性,她的身段也与元荷花相似,那日就是她换上元荷花的衣裳跑去投海的。

    拆开信等看里的东西,元荷花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见,因为太过激动以致手一直在抖。

    阿庆夫妻不认字,看她的样子不由问道:“姑娘,这是什么啊?”

    元荷花一边哭,一边小声地说道:“是户籍与路引。有了这两样东西我以后就不用躲躲藏藏,只要换个妆容就能光明正大地离开福州,以后不管去了哪都能安家落户。

    阿庆娘子惊喜地问道:“是夫人派人送来的吗?”

    元荷花也是这么认为的。

    阿庆却觉得不是,说道:“姑娘,我觉得不是夫人。我在外听闻夫人病倒了还请了耿大夫去看病。姑娘,你昨日说这事并没告诉夫人,我觉得她应该不知道你是假死。”

    元荷花沉默了下说道:“阿庆你说的很对,不会是我娘的。我娘反应没那么快,就算怀疑也得等她冷静下来才行。”

    在听到她投海自尽后,她不觉得元夫人能冷静得了。

    阿庆娘子很是担忧地说道:“不是夫人,那会是谁,这人送姑娘户籍路引有什么企图?”

    三人想不出什么头绪也就不想了,总归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段海是怀疑元荷花诈死的。只是有符景烯帮着扫尾,所以段海哪怕怀疑也没找到线索。

    过了两日,元荷花清晨起来又在门口发现了一封信,这次信奉里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以及两张去往天津的船票。

    阿庆有些讶异,说道:“这是我们商行的船票。对了,明日我们商行有一批货送去天津。”

    听到这话元荷花惊喜不已,这么说她明日就能离开福州了,想到这里她的心跳得特别的快。

    阿庆娘子是女子,心思比较细:“姑娘,你这一个人出门不安全,而且还是去天津那么远的地方。”

    元荷花很快冷静下来,想了下说道:“我娘有个远方表姐在天津,我可以投奔他去。”

    他爹得了势以后,这些远亲也都有走动了。

    “不行啊,这么一来你的行踪不就暴露了,就段海那畜生到时候肯定要将你找回来了。”

    这确实是个麻烦,想了下元荷花说道:“阿庆,等我离开福州以后你找人送封信给耿妈妈。”

    她说的这个耿妈妈是元夫人的心腹,信交给她等于是给了元夫人。

    阿庆不放心,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姑娘,你一个人太不安全了,还是让我送你去天津吧!”

    元荷花摇头道:“不用担心,我到了天津就去投亲不会有事的。反倒是你们要小心,就算被发现也别承认这事与你们有关。”

    顿了下,她又道:“若被那畜生发现他要报复你们,你们去找我娘,让他保护你们。”

    阿庆点头道:“姑娘不用担心,我们能保护好自己,实在不行我们就离开这儿回阿雨的老家去。”

    ps:明天上午不会有更,十二点后会多更。

两千零五十章 假死(3)

    元荷花怕连累到阿庆没让她送,自己天蒙蒙亮就出了门。背着一大包的东西上了船,因为她改了妆容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得她。等船员将她引到房间才知道,她住的地方不仅是最高层的,而且还是两人间。她正好有两张船票,所以一人一间屋。

    船离港以后,元荷花推开窗户看向外面轻轻地说道:“娘,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她娘确实有个远房表姐在天津,只是那家人巴结他爹。若是去投奔他们,保准前脚进他们家门,后门就写信告诉他爹。所以,那般说只是为了宽慰阿庆。她真正的目的地是京城,她想着清舒能当官那儿对女子的束缚肯定要小,到那儿不管做什么总能挣到一口饭吃。

    也是在当日晚上,耿妈妈的儿媳收到了一封信。

    她儿媳妇捏了下信觉得不对,拆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对荷花银耳坠,她心头一突立即去找了耿妈妈。

    元夫人自知道元荷花跳海自尽以后就病了,不过三天就病得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耿妈妈正着急上火,她伺候了元夫人十多年主仆情谊很深,看到她这个样子既担心又难过。

    看到这对耳坠以后耿妈妈大惊,不过她很稳得住并立即跟元夫人说。当日晚上她让两个贴身丫鬟去休息,她留下守夜。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与压根合不上眼的元夫人说道:“夫人,姑娘没死,她是为了摆脱段海假死的。”

    元夫人抓着她的胳膊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夫人,你小点声别让外头的人听见。若是让老爷知道了肯定会去将姑娘抓回来了。”

    元夫人一脸恨意地说道:“若她敢将荷花抓回来,我就跟他拼了。”

    虽这般说,但声音却是低下来了。

    元铁现在都不敢过来了,一过来就被元夫人骂。

    耿妈妈将藏在袖子里的耳环拿出来,说道:“姑娘出事那日戴的耳环就是这个,夫人,你瞅瞅。”

    元夫人看了那对那耳环老泪纵横,一边哭一边说道:“这珍珠耳坠是荷花的,是她的。”

    知道元荷花没死她心头的郁气就散了大半。本赖病得都起不了沈来,但现在她能自己坐起来。

    她靠在床头,轻轻地说道:“荷花心心念念地想跟那畜牲和离,我得替她将这事办好了。”

    耿妈妈说道:“夫人,你打算怎么做?”

    主仆两人商议了下,最后选了托梦的行事来了结这段婚姻。第二天一大早元夫人就将元铁叫了过来,她靠在床头寡白着脸说道:“昨日荷花托梦给我,哭着求我,说不要将她葬入段家的祖坟。”

    元铁呆了下,说道:“夫人,荷花是段家的儿媳妇,不葬入祖坟你想将她葬在哪里?葬在外头那就是孤魂野鬼。”

    “荷花她宁愿做孤魂野鬼也不愿葬入段家的祖坟,不然她昨日就不会托梦给我了。”

    元铁觉得托梦一事委实不可信,但他现在态度也不敢像以前那般强硬:“我知道你伤心,但这事不行,我不能让荷花成为孤魂野鬼。”

    元夫人鄙视道:“你不是怕荷花成为孤魂野鬼,你是怕段海不同意。元铁我告诉你,你若是不同意咱俩就和离,大郎归你荷花归我。等我百年以后,我就跟荷花葬在一块。有我陪着她,她不会做孤魂野鬼的。”

    “荷花都已经没了,你为什么还让她死后都不得安生呢?”

    元夫人抓起床上的瓷枕砸向元铁,可惜元铁身手敏捷给避开了。元夫人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看着她癫狂的样子,元铁没办法只能出去了。

    以前她之所以不敢闹开不仅仅是顾忌着元铁的名声,她还担心闹大了他不让元荷花进门。若如此,女儿连个哭诉的地方都没有。也是如此元夫人一次一次地劝慰元荷花忍耐,每劝一次就是在她自己心口插刀。可现在她再没这个顾忌了,反正儿子亲事已定,元铁要容不下她等儿子婚事办完了她就跟荷花离开福州去其他地方生活。

    当日中午元夫人去了段家,给了段海一纸和离书以后,然后要将元荷花的嫁妆以及陪嫁都带回元府。段家自然不同意,但元夫人已经决定豁出去这些人根本拦不住她。

    扫着元荷花的陪嫁,元夫人问道:“阿贝呢?”

    看到全身是血身上也没一块好肉的阿贝,元夫人仿若又看到当初被打得全身是伤的元荷花。

    阿贝看到元夫人,艰难地说道:“夫人,姑娘身边没我伺候会不习惯了。夫人,我现在要去陪夫人了,你保重好自己。”

    说完她就昏死过去了。

    耿妈妈赶紧叫道:“快将他放到软塌上抬去医馆,快……”

    出了段家,元夫人直接去了知府衙门状告段海糟践人命。哪怕不能置段海于死地她也要扒下段海一层皮来,不然难消她心头之恨。

    段海打荷花一次,元夫人就增添一分恨意。只是以前都忍着,现在却再不用顾忌。

    知府知道元夫人的来意以后心中暗暗叫苦,夫妻两人打擂台却来为难他。不过段海害人性命,哪怕阿贝是奴籍也不能随便打杀的更何况段海还是用的私刑,所以这个案子在他职责范围内不想接也得接。

    谁想段海前脚被传召过来,元铁后脚就到了,还与知府说元夫人是病糊涂了才做出这荒唐事。

    谁想等他话一落,元夫人将他骂了个狗头淋血。

    知府看着夫妻两人这模样一个头两个大,硬着头皮两边劝。元夫人是不退让的,执意要求知府判段海杀人罪。

    元铁想用强硬手段带元夫人回去,结果元夫人当着是所有人的面掏出一把锋利匕首,一脸恨意地看着他说道:“你若是再敢往前一步,我今日就死在你面前。反正你已经逼死我的荷花,再加上我一个也不算多。”

    元铁看到她眼中的恨意愣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两千零五十一章 假死(4)

    知府劝服不了元夫人,只得让人去请符景烯了。没办法,杜巡抚一出元宵就被革职了,继任的人还没到。政务暂时都交由符景烯处理,所以这事只能找他了。

    总捕头见到符景烯,行了礼以后就说道:“总兵大人,元夫人不仅要我家大人判处段海与元家大姑娘和离,还要我家大人追究段海伤人的罪。元将军不同意,两人如今在知府衙门闹得不可开交。”

    符景烯蹙着眉头说道:“你去外头等一下,我换一身衣裳。”

    到了衙门后院,一进屋符景烯就看见元夫人躺在软塌上,那虚弱的样子好似随时都会晕过去。相对元铁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元夫人这真是个慈母。

    元铁看到符景烯一脸的羞愧。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结果他们家却闹到衙门来,他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符景烯坐下以后让无关的人都出去,然后看向段海面无表情地问道:“事情都是因你而起,你有什么话说?”

    段海说道:“荷花是我的发妻,我不可能跟她和离。至于丫鬟,我只是失手伤的她。”

    刚才知府碍于元铁的阻扰知府没有审问他,不过符景烯却没这个顾虑,他说道:“可据捕快与我说那女子身上都是伤,如今只剩一口气。段海,为何要伤她?”

    段海没吭声。

    符景烯看了柯衡一眼,立即两个护卫上前按住段海。

    元铁一见赶紧说道:“总兵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元将军,段海伤害无辜百姓按军规必须重打二十大板。若是对方没了命,重打五十大板。”

    若行刑的人不放水,五十大板哪怕不死也得废了。

    段海被两护卫按住也不敢挣扎,哪怕他再嚣张也不敢在符景烯面前放肆。他强辩道:“总兵大人,石贝只是一个丫鬟,而且她也是犯了错末将这才惩罚他的。”

    因为有元铁的提携,段海三年前就已经是六品的百户了,这两年跟着元铁打了两次仗积累了军功也升了一级。

    符景烯淡淡地说道:“你可能不知道,这石贝一年前就放籍了,她现在是良家女而不是元家的丫鬟。”

    只从这句话段海就知道,他是偏向元夫人的。

    符景烯冷冷地说道:“你若是不老实交代,我现在就将你身边的人抓来审问。”

    元铁忙说道:“大人,阿海也不是不知情。”

    符景烯看向他,很是奇怪地问道:“你女儿都被逼得投河自尽你竟还护着他。元将军,恕我冒昧地问一句,段海与元荷花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

    换成是他,若是将来窈窈的夫婿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他绝对会让对方后悔来到这个事实上。

    元夫人非常感激符景烯。

    元铁僵着脸说道:“大人,阿海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在我心中与我亲生的一样。”

    符景烯摇摇头,然后看向段海说道:“你若是老实交代我看在元将军的面上从轻发落,等将人抓来审讯出原因我将从重处罚。”

    其他人看在元铁的份上,许多事会睁只眼闭只眼,但符景烯却不会顾及这些。

    见他还是不说符景烯不耐烦了,让知府去将相关的人都抓了。

    段海见元铁阻拦也没用,无奈之下只能将原因说了。他怀疑元荷花投海自尽只是幌子,目的是要跟他和离。

    “我之前只是怀疑,今天岳母送来和离书还将嫁妆陪嫁的人都要回去,我就更加确定她没死只是躲起来了。”

    符景烯听不由笑了起来,说道:“堂堂从二品大员的姑娘为了和离竟假死,段千总你是在说说笑吗?”

    “总兵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

    哦了一声,符景烯指着虚弱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的元夫人道:“你看看她,像是为和离做戏的样子吗?”

    段海倒是想说她是装的,但他也不傻知道说了在场的人也不会信。

    符景烯与元夫人说道:“你的要求刚才捕快也与我说说了。元将军、元夫人,你们夫妻各退一步,官府判段海与元荷花和离而夫人你不要追究段海伤人一事。”

    段海不答应,高声说道:“不,我不和离。”

    符景烯不屑道:“段海,你执意不跟元大姑娘和离不是有多喜爱他,而是舍不得元家女婿的头衔。其实你完全不用担心,元将军刚才也说了他将你视若亲子,所以你不是元家的女婿他一样会照佛你。”

    说完,他定盯着元铁说道:“元将军,你女儿已经被逼得跳河自尽,难道你真的要将你结发妻子也逼向死路?”

    不否认元铁打仗有一套,对朋友同袍也仗义,但对妻儿却是一言难尽。若说之前还有一点犹豫,现在则是完全否认了他。

    元铁艰难地说道:“大人,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符景烯看向元夫人,轻声问道:“元将军已经退让了一步,元夫人的意见呢?”

    元夫人留着眼泪说道:“都听总兵大人的。”

    和离书盖上官印,然后再将户籍迁出来。没有迁回元家,而是单独立了一个女户。

    在符景烯的吩咐下,这事以最快的速度办妥了。抱着户籍元夫人放心地晕了过去,能撑这么久完全是靠着一口气。

    符景烯与元铁说道:“元将军,古话说得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闹成这个样子你真该好好反省。”

    段海打段荷花,元家大郎知道一次就收拾段海一次,一直到元铁就将他调去了雷州才作罢。去年年中元大郎被调回去,怕两人再起冲突元铁又将他放到海岛上,只打仗前夕才将他调回来。

    元铁这样偏着段海不仅寒了妻女的心,他儿子也一样满腹怨恨。现在他还年轻无所谓,等老了肯定要遭到反噬的。

    也是元铁这两年给他提供了很大的助力符景烯才多嘴了一句,至于元铁能不能想到这点就看他自己了。

    元铁脸色灰败,今天这事对他的打击太重了:“大人,今日的事谢谢你了,改日我请你喝酒。”

    若元夫人今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必将会被千夫所指,就是儿子也会恨他一辈子。

两千零五十二章 抵京

    因为下雪船走得很慢,回去花了十二天等返京却是用了二十天。不过除了林新晕船以及生了一场病以外,其他人都没事。

    下了船,一行人就租了几辆马车回京。一月底的天还是很冷,林乐书跟林新窝在被子里都觉得冷,清舒将自己的小火炉给两人用这才好些。

    窈窈很嫌弃地说道:“娘,阿新身体不好怕冷,可乐书舅舅怎么也那么怕冷呢?难道他身体也不好吗?”

    乐书舅舅真是太差劲了,连他都不如。

    清舒莞尔,说道:“你乐书舅舅一直在南方,适应不了这儿的天气。”

    窈窈哦了一声,低头玩她的鲁班锁。

    花了五天时间才到了京城,入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因为两家不在一个方向,所以进了城就分开了。

    窈窈一回到家里就大声叫道:“桔梗、桔梗快给我备水我要洗澡,对了,浴盆里要放一些桂花。”

    清舒喜欢泡玫瑰花澡,窈窈跟她不一样更喜欢桂花的香味。

    泡了澡出来,窈窈与正在看书的清舒说道:“娘,你怎么还不去泡澡啊?再不洗都快臭了。”

    住的客栈提供热水,但这么大冷天的清舒不许窈窈洗澡怕冻着伤兵,家里烧了地热没这个顾虑。

    将书放下,清舒笑着:“嫌娘臭你晚上别跟娘睡,自己一个人睡。”

    窈窈抱着清舒,将头埋进她怀中软糯糯地说道:“娘,你是这世上最香最香的人了,我每天都要抱着香香的娘才能睡得着。”

    清舒戳了下她的额头,笑骂道:“油嘴滑舌的,也不知道你这都跟谁学的?”

    正说着话,芭蕉进来说道:“夫人,都弄好了可以泡澡了。”

    泡完澡吃过晚饭没一会,窈窈就回屋睡觉了。马车颠得不行这几天都没休息下,一躺下她就睡着了。

    清舒没去睡,而是先后见了大管家与许妈妈,知道府中这几个月京城以及府中都没什么大事这才放心。

    两人出去以后,芭蕉就端了一壶刚泡好的玫瑰花茶进来。

    清舒喝了半杯茶后,笑着说道:“刚才许妈妈说你将我的库房清了一边,怎么你想起清库房了。”

    芭蕉笑着说道:“夫人跟姑娘都不在府里,奴婢们都没事可做。奴婢想起夫人您曾经说过要将库房清理一遍,我就与许妈妈商议了这事。”

    说完,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单子出来,说道:“夫人,这单子上面列的是损毁的东西。”

    哪怕是一块瓷片,都得请示了清舒再处理。

    一张纸写得满满当当,损坏的东西还不少。清舒说道:“损坏的那几匹缎子,等开春以后你们拿去做衣裳。”

    说到做衣裳,芭蕉就笑了:“紫红姐姐跟翠玉姐姐这段时间给夫人少爷们做了许多的衣裳跟鞋子,够你们穿一年了。”

    紫红他们做的是练功的衣裳,不复杂。不过也因为练功很耗衣裳跟鞋子,所以府里每次都要准备了很多份。

    芭蕉跟紫红他们没闲着,阿蛮等人也没闲着做了许多的酱菜跟泡菜。

    知道府中的人并没因为主子不在就懈怠了,对此清舒很满意:“你下去吧,我也该歇息了。”

    坐船还好平平稳稳的,可从天津到这儿五天她也是腰酸背痛,外头的马车没自家的舒服。

    这边清舒母女早早上床睡觉,林家的气氛却很凝重。

    林乐玮一行回到家后,并没派人去告知张巧娘。所以一直到傍晚时分她回家才知道,乐书与森哥儿到了。

    虽然想念儿子,但张巧娘的心思暂时还是放在孩子身上了:“阿伟,你怎么将森哥儿带到京城来了。”

    乐玮将事情简单说了下,说完后道:“娘,我们若是不将孩子要过来他肯定会没命的。”

    张巧娘抱着孩子哭得不行:“我苦命的森哥儿啊,你怎么就碰到那么一个狼心狗肺的爹啊!”

    圆圆在一旁垂下了头偷偷地抹眼泪。

    乐文帮着纠正道:“娘,孩子已经改名叫林新。以后咱们就唤新哥儿,别交错了。”

    张巧娘平静下来以后将新哥儿交给了乐文,然后问了乐书道:“孩子过继到你名下,你媳妇能同意?”

    乐书沉默了下说道:“娘,我饿了,咱们先吃饭吧!有是什么问题等吃完饭咱们再慢慢说。”

    乐玮也赶紧说道:“是啊,离开家里这么久最想念家里的饭菜了。”

    晚上的饭菜很丰盛,鸡鸭鱼肉都有,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张巧娘虽心疼林新的遭遇,但孩子现在进京了以后好好照顾就是,所以她心情没受影响吃了一碗半的饭。

    吃过饭以后,张巧娘就埋怨起了乐书:“肃哥儿还那么小,你怎么能丢下他进京了?”

    乐书沉默了下说道:“娘,那孩子不是我的,所以我跟尤氏和离了。”

    张巧娘有些懵了,什么叫孩子不是他的。等回过神来,她尖叫道:“孩子不是你的是谁的?”

    这事想瞒也瞒不住,他垂着头说道:“肃哥儿是尤氏跟于泊两人的。这两人婚前就有私情,等你们来京就无所顾忌暗地里有勾搭起来了。”

    他恨尤氏跟于泊但不恨孩子,那么点的孩子知道什么,而且碰到这样品行败坏的父母也是他的不幸。

    张巧娘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陆氏很有经验,走过去掐了他的仁中很快就醒了:“娘,你别伤心了。乐书还年轻,到时候你跟爹再给他娶过媳妇生上几个大胖孙子。”

    这话并没宽慰到张巧娘,她破口大骂:“那贱人怎么能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呢?乐书,我的乐书啊,你受苦了。”

    乐书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他说道:“娘,爹将她与于泊告到县衙,两人被县令大人打了一顿,没三个月下不了床了。”

    张巧娘觉得不够:“只打一顿也太便宜了那女人,应该浸猪笼。”

    乐玮没对此发表意见,只是说道:“娘,县令大人也是按律处置两人。娘,这事已经过去了以后别再提了。爹的意思是让我在甜水巷给阿书买个宅子,以后不回太丰县了。”

    陆氏已经知道买宅子钱是乐书自个出,所以她也没有异议。

    张巧娘一直挂心乐书,现在听到他以后也在京城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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