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张娟跳河自尽
前世1992年4月。
陈文的父母是在4月份回到洪城，并且造访张娟家乡。此时张娟已怀孕三个月。但是张娟家里人不让陈文的父母见到张娟。
张娟家里人的态度很一致，他们要求张娟去医院，趁着胎儿月份还小，赶紧打掉，再给张娟说一个人家，嫁了算逑。
张娟不肯，她要等陈文来娶自己。
张娟家里人说，那个小流氓不会来了。
张娟恨恨地说，你们把他打走了，他当然不来了，我要去找他！
张娟的爸爸心一狠，和张娟的哥哥弟弟一道，把张娟给绑了，送进县医院做了流产手术。
6月份，张家在附近村镇，给张娟说了一门亲。
这是一门换亲，对方条件很穷，家里有兄妹二人，哥哥是个哑巴，快三十岁了没媳妇。
张家把张娟嫁给哑巴，哑巴家把妹妹换过来给张娟哥哥当媳妇。
张娟一家都对这门亲事感到满足，只有张娟不同意。
不同意也没有用，张娟被关在房间里，窗户被钉死，门也被从外面加了锁。
张娟绝望了，她想去找陈文，但逃不出去。
张娟想把孩子生下来，但家里人已经强制让她做了人流手术。
张娟心中呼喊，蚊子哥你在哪里，我不要做那个哑巴的媳妇。
7月份，出嫁的那天，张娟趁守备松懈，跳河自尽了。
张娟是抱着一块大石头跳河的，她压根就不想给自己一点生还的机会。
张娟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毫无生机，她死死地把那块大石头抱在小腹上，正是她肚子里曾怀着陈文骨肉的位置。
张娟死后三个月，也就是1992年10月，陈文悄悄回到了洪城。
这段时间里，陈文去了南方一个沿海城市打工，没文凭没技术，只能打体力工，攒了一点点钱，回来找张娟。
豆腐店早已关门，门面已经转让。
陈文询问了一家街坊，对方说张娟母女退了店面以后，就回老家了，再没回来过。
街坊还告诉陈文，你爸妈4月份回来了一趟，没见着你，就又走了。
陈文找到了初中的一个男同学，曾经的同桌黄伟。
黄伟正在读高三，功课很紧，但因为跟陈文关系很铁，黄伟利用星期天休息的机会，坐短途大巴去了一趟奉城，打探回了惊人的消息，张娟在7月份出嫁的那天，跳河自尽了！
陈文悲痛欲绝，当场大哭昏倒。
第二天，陈文赶往奉城，辗转打听，来到了张娟的坟前。
深深的内疚和羞愧，陈文长跪三天，哭干了眼泪。
离开奉城，陈文回到南方那个海边城市，开启了流浪打工生涯。
每个月，陈文打一次电话给黄伟，托他去自己父母单位打听一下，有没有消息。
陈文自己不敢与父母联系，他没脸。
建设集团的人也了解陈文的事，痛心之余，也有同情。
于是陈文和父母之间的联系，经过了两道人马的传递，实现了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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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太久。1993年上半年的一天，陈文照例打电话到黄伟的家，黄伟说出了一个震惊的消息，比张娟之死更让陈文悲痛！
陈文的父母，不幸遇难了！
陈文父母工作的非洲这个小国，发生了叛乱。
叛乱人马大肆破坏当权机构控制的设施，其中包括了华夏正在援建的几个项目。
叛乱人马在深夜制造了爆炸，十余名华夏的技术人员不幸遇难，陈文的父母就在当中。
陈文当天买了火车票，赶回洪城，来到父母工作的建设集团，打听情况。
半个月后，十余名中国技术人员的骨灰由专机运回，抵达帝都。
建设集团各地的分公司，把家属们送到帝都。
在帝都，陈文把父母的骨灰安葬在烈士陵园。
陈文领取了父母遗留的工资，以及抚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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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陈文的人生进入了垃圾状态，一直低落，从未抬起。
陈文三十多岁时，经人介绍，娶了一个性格彪悍的老婆。
这女人名叫王莉，比陈文大两岁，对待陈文那是每天一骂，隔天一打。
陈文从未想过要在工作上有任何进步，以零工短工谋生，做腻了一个工作就换一个。
王莉整天骂陈文窝囊废，还不如死了算了。
陈文经常借酒消愁。
陈文没什么钱，只能买便宜的劣质酒。
喝的次数太多，身体损伤极大。
2019年年底的一天，王莉下班回到家，瞅着陈文的窝囊废样就来火，抄起一根金属衣架，劈头把陈文又打了一顿。
王莉骂了一顿废物，换上一身低胸裙，出门找姐妹泡吧去了。
刚才那顿毒打，把陈文额头给打破了。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陈文丝毫没有感觉到疼，反而觉得伤口有一种舒服感。
陈文从床底拿出一瓶白酒，拧开盖，灌了两大口。
额头伤口的舒服感觉，越来越明显。
陈文一口气把剩下的大半瓶白酒全喝了，似乎感觉自己还行，又拿出一瓶，继续一口又一口喝。
酒劲上头了。
恍惚间，陈文似乎有了幻觉，1992年1月6日的那一天，它就在在自己眼前。
也是额头破了，张娟在为陈文擦着碘酒。
越来越恍惚了，越来越迷糊了。
陈文逐渐失去了知觉。
陈文不知道，他因为长期饮用劣质酒导致身体虚弱，加上这一次喝了两斤劣质酒，导致酒精中毒。
陈文的老婆王莉，直到凌晨三点才回家。
陈文错过了抢救时间，医治无效而死亡。
四十多岁陈文的灵魂离开了躯体，飞入了轮回中，飘飘荡荡，在剧烈的轮转中，来到了1992年1月6日的中午，与十八岁自己的身体无缝对接，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第16章 前世你们算计老子
1月10日，星期五。
陈文在寝室猫了一天，重生回来的这四五天，陈文为了扭转未来，操心费力，累得不轻。
躺在床上，瞪着上铺的床板，陈文想起了大波妹张娟。
有件事陈文越想越觉得有些奇怪，当年张娟怀孕，好像透着一股子不对劲。
前世的陈文，从来不会去想这个问题，深深的愧疚占据了他全部心灵，他不会去动任何对死者不敬的念头。
但是这一世，自从重生归来那一天起，陈文就下定决心不碰张娟，更别提睡觉了，他背负了二十多年的愧疚一下子获得了解放。
随之而来的是一些陈文曾经刻意逃避去想的事情，开始跃入自己的脑海。
想一想，不算犯罪。
前世，1992年1月6日晚，张娟来到陈文的家，探望头部受伤的陈文。
**，被点燃了，陈文没忍住，犯了大错。
陈文突然想起一个事，那次大错之后，直到过年后开学陈文去学校实习之前，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张娟经常悄悄来到陈文的家，俩人玩了命一样地不断疯狂犯错。
想到这，陈文越来越觉得，让张娟怀孕的直接原因，很可能不是1月6日的初次犯错。
真正让张娟怀孕的原因，应该是接下来一个多月没完没了的播种！
一个多月，陈文完成了一百次的耕耘。
一个多月，张娟每天来找陈文。
这期间，张娟那个精明又凶悍的妈，居然没有发现，更没有制止！？
这不合理！
反常必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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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继续琢磨。
张娟的妈，肯定知道女儿的行踪，甚至知道女儿跟陈文在那么长的连续日子里每天做了什么事。
她一直把女儿看护得严严实实，不可能突然在那一个月监控失灵。
张娟的妈默许了女儿每天找陈文睡觉！
陈文被自己的这个推断，惊得心里发凉！
卧槽！老子前世被你们算计了！
前世的二十多年里，张娟的死，成为压垮陈文人生信心和兴趣的第一块大石头，第二块石头则是陈文父母在非洲遭遇的不幸。
重生后的陈文，已经让第一块石头不会再发生，他接下来要努力搬掉第二块石头。
陈文的思维潜力正在不断地被挖掘出来，他自己尚未感觉到。
有了对张娟和张娟妈的新认识，陈文开始梳理起了大脑。
张娟家的目的是让张娟嫁给一个家庭条件优越的省城人，这个出发点原本无可厚非，人之常情。
但他们家把陈文当作“农转非”的阶梯，这就让陈文感觉不舒服了。
陈文心底里承认，自己对张娟的身体，还是很迷恋的。
张娟中等身高，长相漂亮，皮肤白嫩，体型匀称，微胖，那一对汹涌的大宝贝，绝对是男人爱不释手的物件。
然而经过仔细的推敲，陈文和张娟在前世疯狂颠倒的那一个多月，甚至是第一次的大错，张娟都是在张娟妈妈默许和暗示下，前来向陈文实施的计划，这让陈文感觉更不舒服了。
陈文的推断，已经完美命中了事实的真相。
只不过，前世的张娟妈妈在后续事情上运作失当，她的本意不是想闹大，只是想去陈文学校找陈文说清楚。
前世里，张娟的妈妈没有考虑到事情在陈文学校里传播开的后果，以她的智慧，她想不到这里面的枝枝蔓蔓。
结果，陈文悲剧了，张娟更悲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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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很多事情不一定都能够说清楚谁对谁错。
甚至很多事情，你能够搞清楚谁对谁错，你都无法去责备那些做错事的人。
他们原本并不想害谁，事情发展到最后，他们自己也是受害者。
原谅这些可怜的人们吧。
陈文无法去改变世界，他连张娟家的小世界都无力去改变，他能做的是改变自己的命运，他现在已经正在做了。
陈文躺在床上，想事情把自己弄出了一身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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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同学，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生病了吗？”
一阵好听的声音响起，陈文喘着粗气，虚脱一般睁开眼睛，一个漂亮动人的脸庞扑进了自己的眸子，可不就是师专90级班花徐晓茜嘛。
“哎，你怎么来了！我没事，没事，就是刚才不小心睡着了，做了个噩梦。来，请坐。”陈文赶忙坐起身，招呼徐晓茜坐下。
“我今天没事，在寝室呆着乏了。刚遇到你们寝室一头猪，说你一天都没出门了，在床上挺尸。我就过来验验尸。”徐晓茜说着，把她自己都给逗乐了。
“可能昨晚骑车太久，出了汗，吹了冷风。刚才发了一身汗，好多了。”陈文心里暗呼惭愧，自己刚才在想张娟的事，没料到班上首席美女在惦记自己。
“没事了就好。陈文同学你有空吗，陪我出去逛街吧，我好长时间没吃麻辣烫了。”徐晓茜一脸的热切。
陈文心中一动，一边穿鞋一边说着：“行啊，我请你。我身上还有60多块钱，这个月我不过了，今天全都请你吃麻辣烫！”
“你想撑死我啊，咱俩人顶多吃10块钱的。”徐晓茜乐了。
徐晓茜走前头，陈文跟着后面，出门前，李辰悄悄伸来一根手指，捅了捅陈文的腰眼，陈文扭头说你别闹，看见李辰一脸的坏笑。
致谢首位留言读者
早上浏览我的作品，更新章节时惊喜地看到了本书有了第一条读者留言。
点开这位读者头像，我更惊喜了，他名叫“刘家十四少”，是两部小说的作者，一部是《翡翠空间》137万字（好厉害，了不起），另一部是《重生美国1858》33万字。
这是高人吶，能写百万字小说的人都是了不起的人！据说，90%以上作者的作品都tj在了20万字以下。所以我相信，“刘家十四少”一定是脑中有构架、键盘如有神的网络小说牛人。在此，我感谢你能为我的小说送来第一个留言，谢谢你！
“刘家十四少”这次写了两条评论。第一条是最新章节之后的总评论，内容大致是“主角回忆前世那部分内容太啰嗦了”；第二条是在《第7章 珍惜重生的每一秒》评论区，内容是“呵呵，男未婚女未嫁，什么叫做不能睡？区别在于你没有那个能力”。
我是个新人，这是我第一部网络小说，非常重视所有“第一”。想了想，我就不在评论区回帖给“刘家十四少了，专门开一个章节写写我的想法。
关于第一条评论提及的内容，那不是主角的回忆，而是小说在交待主角前世做的大错事，花了四章去写。不着急，后面章节还有更“啰嗦”的呢，主角和女主女配们的情感纠葛，我会写得很细致，可能会烦死一部分读者，但那么详细的情感戏也可能会让另一部分读者很开心，这也是我期待的。
关于第二条评论，我必须说明几件事。截止第7章，男主重生后一直在努力纠正前世的一个大错，这就是不去睡张娟，因为前世他把张娟睡怀孕了，随后张娟自杀了，这是主角前世悲剧生活的起源。所以主角重生后，睡谁也不能去再睡张娟。
各位读者你们千万别着急，小说大纲在后面章节构架了很多美女，有大学的校花（女主），银行丽人（第一女配），电台女播音员，还有本书颜值第一的商界美女，还有“你想睡可以随时来睡我”的女同事，去法国留学的双胞胎姐妹，租房的女房东，欧洲女学生，非洲小妹妹。。。第12章亮相的古灵精怪林灵儿也算一个潜力股。各位是不是很期待呢？
千万不要乱期待，我这个小说是有主线任务的，在前言里说过了，男主他重生是为了拯救父母生命、找回前世错过的爱人，其她的女配们真的只是配角，好多剧情我现在也下不了决心。睡谁，不睡谁，要不然你们帮我下个决心？睡完之后又该怎样呢？让男主在几个女人之间赶场子？买架私人飞机每年在全球各地赶床？
顺便谈谈赚钱剧情。男主的主线是拯救父母生命、找回前世错过的爱人，至于赚钱只是支线。前言里说过，男主不会做拳打阿里、脚踩qq的重生超人，他可能机缘巧合地认识一下马小云、马小腾、李小宏、史大柱等等，但不会去跟这些大佬掰腕子，男主不是为这件事而重生的。
后面的章节我已经写了不少草稿，正在抓紧时间修改美化文字，我会全力码字，尽可能快尽可能多地更新。每天至少两更。男主和女主、第一女配之间的爱情戏，我不敢说写得有多精彩，但至少我是用心写了。
想享受那些创建一堆公司、打败一堆对手公司的重生文的读者，请另寻让你们快乐的小说。不要骂我，我这部小说真不是这类构架。
第17章 和徐班花压马路
十多年后旧城改造，师专被迁到了郊区，但现在，师专还位于洪城的老城区。
老城区有个最大的好处，出门吃喝玩乐特别方便。
出了师专大门，左手方向去商业广场，右手方向是购物街，陈文问咱们往哪走呢，徐晓茜说随便，反正哪儿都有麻辣烫。
陈文说怎么能随便呢，男人怎么可以随便呢？
徐晓茜说你什么意思啊，拐着弯儿骂我是随便的女人啊！
陈文说随便这个词的意思可丰富了，你别觉得它是个贬义，没准过几年它能成为一个有名的商业品牌。
徐晓茜说哟瞧不出来啊，你还挺有长远眼光。
陈文拉长音说那是。
俩人轻悠悠地斗着嘴，愉快极了，没刻意去决定往哪个方向走，随机地向右转弯而去。
从主路拐进一条小巷子，找到了一家口碑不错的麻辣烫小店。
洪城人很能吃辣，洪城的女孩子超级能吃辣，林灵儿如此，徐晓茜也是一样。
这家推出了新品超级辣的辣酱，几大口美食下来，陈文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舌头在哪儿了，徐晓茜居然还轻松地边吃边说笑。
“我败给你了！”陈文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很能吃辣的，认识的人里面，还没见过比我更能吃辣的。”徐晓茜一脸的开心样。
陈文突然间，觉得徐晓茜特别漂亮，被辣得红红的嘴唇，红红的脸，是那么的红红的诱人。
徐晓茜的手在陈文面前晃了晃：“哎哎，陈文同学被辣得发呆了吧！醒醒！”
陈文感到一阵脸红，好在早就被辣得脸通红，徐晓茜完全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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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麻辣烫的店，俩人继续压马路。各自喝光了一瓶矿泉水。
“徐大美女，你的毕业分配，搞定了吧。”都是省城人，谁家都有点路子，陈文不用像在寝室里那样需要顾及同学的自尊心。
“基本没问题吧，师大附小，你呢？”显然徐晓茜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铁路二小。也基本没问题吧。”陈文也没藏着。
“那以后休息日，我们可以经常一起出来吃好吃的。”徐晓茜很开心。
“也许吧。”陈文脑抽了一下，说了句大实话。
“嗯？”徐晓茜侧过脑袋，看了一眼陈文，小嘴一噘，没说话了。
走了一百多米，徐晓茜一直没说话，陈文突然反应过了，刚才自己说错话了。
陈文感觉自己40多岁的灵魂，跟18岁的身体结合得越来越无缝了，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错误都会犯。
女孩子嘛，哄哄呗，何必那么较真，干嘛非得让人家不开心！
“其实我的意思吧，我们肯定可以有机会经常一起出来玩！”陈文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是吗？”徐晓茜还没回暖。
“我家里给我找了二小的关系，基本上是没问题的。同时呢，还在跑另一条路子，现在还没出结果，所以我不好乱说。”陈文一脸真诚。
徐晓茜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陈文，没说话。
“什么时候出结果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好不好？”陈文救火的大招放出来了。
徐晓茜露出灿烂的笑容：“好啊，信你了！走了，前面听说有个教堂，你去过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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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徐晓茜的这次压马路、吃东西以及逛教堂，让陈文舒爽无比。
前世今生，陈文从未真正意义上谈过恋爱，尽管他和三个不同的女人发生过实质的关系，但他真没谈过恋爱。
第一个女人是张娟，陈文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前世自己被张娟一家给设计了。
第三个女人是陈文30多岁娶的那个悍妻，跟她运动，陈文从来没有获得过快乐。
结婚之前，陈文和王莉跳过了恋爱过程。
婚后几年来，王莉张口就骂抬手就打，实在是颓废的陈文让人看着太生气。
至于陈文的第二个女人，从过程上来说是标准的一晚事情，但从情感意义来说，那是陈文前世唯一的一次快乐之爱。
可惜，陈文和他的第二个女人，从来没谈过恋爱，没经历过与谈恋爱有关的任何场景。
那晚之后的二十多年里，陈文再也没有见过对方，互相从双方的生活里消失了。
今天，陈文从和徐晓茜的压马路之旅当中，感受到了一种谈恋爱的快乐，他从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如此美妙。
回到师专，陈文和徐晓茜各自回寝室。
第18章 一万五千块到手
一觉好睡。
又是自然醒。
陈文不知道是谁说的名言，人生最高追求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陈文正在为这个目标努力！
从枕头底下摸出手表看了眼，七点半。
中午要去邹厂长家收一万五了！
洗漱，收拾停当，陈文去食堂打早餐。
路上意外遇到同样打早餐的徐晓茜。
俩人愉快地一起在食堂吃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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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室，陈文什么也不想去琢磨，躺在床上闭着眼。
室友们进进出出，陈文装没听见声音。
李辰问陈文，去不去打篮球，陈文说不去，你们自己去吧。
李辰坐到陈文床边小声说，蔡光阳悄悄问他，真不知道陈文跟徐晓茜一块儿出去的事。
陈文看了一眼李辰，说蔡光阳那厮闲得了吧，他要有什么想法就直接去找徐晓茜说呗，瞎琢磨个什么劲。
十一点整，陈文背上书包，出门骑上二八杠，一溜烟飞去了机修厂宿舍区。
十一点半，陈文到了邹厂长家，张建军已经提前到了，抱着一个公文包，鼓鼓囊囊的，里面应该是装着给陈文的钱。
邹厂长拿出一式两份的协议书，页面抬头是保证书，内容描述是陈文自愿放弃铁路二小的正式教职工编制指标，赠予张建军，由张建军顶替入职，张建军支付一万五千元作为答谢，双方立字为据；如果事情没能办妥，陈文必须无条件把一万五千元退还给张建军；如果事成，钱款无需退还。
这份协议书，就是张建军拟定的，陈文花了一会时间仔细阅读之后，确认无误。
陈文和张建军分别在两份一模一样的协议书上签字，按手印，两人各自保存一份。
其实这种私底下买卖编制的保证书，有很大的隐患。
事情办妥，大家相安无事，一旦办砸，它能牵连出一连串的**。
眼下的这笔交易，好在卖家诚心卖，买家真心买，不存在谁黑谁的意愿。
签字完毕，张建军从公文包里拿出厚薄两摞钞票，厚的一摞是一百张百元，薄的一摞是五十张百元。
1990版的蓝老人头，经典版本，后世的典藏精品。
有人开过这样的玩笑，蓝色版本的百元大钞，上面印着四位伟大老人的像，寓意在90年代出门吃饭，这一张可以让四个人吃饱。
后来的红色版本百元大钞，上面印着一位伟大老人，出门吃饭，这一张只能让一个人吃饱。
陈文数清楚了，一百五十张，不少，装进书包。
邹厂长亲自在家下厨，做了四个菜，请陈文和张建军吃了顿饭。
饭桌上，张建军问陈文，接下来打算怎么运作。
陈文说这个简单，他会实话实说，说服纪叔叔纪科长。
接下来，他会和纪科长一起去找林副校长，促成这件事顺利完成。
陈文的实话实说，当然不包括买发财证，而是他之前忽悠美女师姐林灵儿和邹厂长的说辞。
前世的那个老混子陈文，对于说假话，早就不会脸红了。
重生后的陈文，丝毫不会因为眼下的这些假话感到害臊，他觉得自己是在为一件伟大的目标而做努力。
为了扭转未来，为了拯救父母，陈文不介意自己再死一次，区区善意的假话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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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邹厂长家，陈文回了一趟自己家，铁路后街的房子。
一万五千块钱，肯定不能放在寝室，人来人往，太惹事了。
陈文刻意绕了个远，没从张娟家豆腐店经过。对于张娟，陈文现在是能躲就躲。
停车，锁车，上楼，陈文回到久违的自己家。
从包里拿出那一万五，抽了三张塞进钱包，剩下的一万四千七，陈文放进一个带锁的小匣子。
陈文把米缸打开，把小匣子埋进了米堆里的最底下位置，这是陈文妈妈教给陈文的一个藏钱诀窍。
家里并非绝对安全的所在，万一进了贼，柜子抽屉都会被探查，但是米缸很有希望躲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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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着二八杠，从楼道里出来，在巷口陈文往豆腐店方向张望了一眼，没看到张娟，陈文一抬腿，蹬着车一溜烟飞了，去火车站买票。
陈文现在一点也不想跟张娟有任何瓜葛，惹不起躲得起，自己还有大事要去办，别再像前世一样做那些害人害己的事了。
即使要谈女朋友，陈文也更盼望享受到恋爱的感觉，自己从没真正的恋爱过。
腊月的洪城，还是挺寒冷的，但陈文心中一片火热，不觉得冷。
他心里浮现了两个身影，一个是漂亮的学姐林灵儿，一个是同班的大美女徐晓茜。
那天在湖边的小吃店，和林灵儿一起吃喝说笑，请教卖编制的路数，陈文挺享受和林灵儿说话的感觉。
但是陈文也知道，林灵儿和自己之间存在巨大的距离。
林灵儿是奔着复旦去的女学霸，她未来的前途是无可限量的，陈文只是一个中专生，根本配不上天之骄子。
陈文心中一痛，自卑的感觉真是太糟了，为什么前世自己当了二十几年老混子却没有自卑的感觉，可现在却在想到林灵儿时难受了呢！
想到徐晓茜，陈文感觉好多了，完全不会自卑。
徐晓茜和自己的成分极为相似，双方父母都是事业单位和国企的职员，两人的学历完全一样，毕业分配的前途方向完全一样，压马路聊天时一点压力都没有。
陈文心中一甜，但转念又一想，现在自己还是不能与徐晓茜走得太近。
过几天自己就要去沪市了，实现了赚钱的目标之后，今年年底必须想办法赶赴非洲。
天知道能不能真的扭转父母的不幸未来。
如果不能扭转，那么说不定自己将再死一次！
陈文宁可自己再死一回，也要换回父母的命！
自己的命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年，又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去靠近徐晓茜呢？
万一陈文发生不幸，徐晓茜该多伤心。
陈文告诉自己，这一趟重生回来，主线任务是救人的，不能再让别人伤心，不能伤害谁！不能！
不知不觉间，洪城火车站到了。
陈文锁好自行车，直奔售票大厅。
第19章 梦你千回的苏美女
重生后的陈文，第一次来到洪城老火车站，前世他多次从这里离开和回到故乡，对这座火车站太熟悉。
92认购证将于1月15日发售，陈文决定买14日下午的车票，15日早上抵达沪市，随后直接去发售机构购买。
此时距离春运还有一段日子，不存在多少客流量，陈文顺利地买到了一张卧铺票。
与硬座相比，卧铺票贵出去了一张半的发财证！
但这个价差，陈文是认可的，原因是出行的安全性。
硬座车厢里的小偷太多了！
前世的整个90年代，陈文几乎每两次坐硬座车过夜，就会遇到一次小偷。
让陈文非常无语的是自己好像特别招贼惦记，明明一副贫穷样了，还老被偷，凌晨醒来时总是发现身上衣服裤子被小偷拿刀片划得一道一道的口子！
相对于硬座车厢的灾难级环境，卧铺车厢的治安条件就好太多了，极少发生失窃事件。
这次去沪市攻打副本赚钱任务，多花几十块的车票差价买个平安，陈文觉得很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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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买到票，算了算日子，今天是1月11日，火车票是三天之后的。
回到师专宿舍，已经下午五点多，207寝室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从食堂打了一份饭，陈文吃完，洗碗，继续躺床上冥思。
陈文越来越喜欢上了这种思考的感觉。
这次去沪市，除了购买发财证，他还渴望见到一个人，一个让他经常想起的女人，那是他前世的第二个女人。
她叫苏浅浅。
每次想起苏浅浅，陈文心里都会有一阵疼痛，他同时相信，苏浅浅应该也会在想起陈文的时候，心里同样产生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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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回忆起前世遇到苏浅浅的那段经历。
苏浅浅的父母是建设集团沪市分公司的职员，非常不幸的是同样也在前世非洲的那次不幸中，与陈文的父母一同遇难。
陈文的父母遇难之后，陈文接到通知，由建设集团洪城分公司安排他前往帝都参加相关仪式，他遇到了同样来迎接父母骨灰的苏浅浅。
陈文已经快要忘记苏浅浅长什么样子了，自始自终陈文就没看见过苏浅浅正常一点的样貌表情。
基本上就是哭个不停。
陈文自己也哭，但肯定没有苏浅浅哭得那么多，哭得死去活来的。
对于苏浅浅的形象，陈文记忆里最深刻的内容是那一身白色的长裙和披肩长发。
陈文对苏浅浅的面容没有太多深刻的记忆，因为当时苏浅浅总是用手捂住脸部的一部分，不停地抽抽搭搭哭。
建设集团总部安排家属们入住宾馆，陈文和苏浅浅的房间紧挨着。
每当陈文从走廊走过，总是听到苏浅浅房间里不尽的啜泣声。
陈文也感到难受。
陈文也想像苏浅浅一样哭，但陈文哭不这么大的动静，他先被张娟怀孕和被学校开除的事打击过，后被父母的悲剧彻底摧垮，但就是没法哭得悲天动地。
那个夜晚，陈文敲开了苏浅浅的房门，陈文说我很想和你一起哭，但我难受得哭不出来，你能帮帮我吗？
苏浅浅认出陈文是自己父亲同事的儿子，也参加过建设集团安排的追悼会，她什么话也没说，扑进陈文的怀里，紧紧抱着陈文。
苏浅浅的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陈文从哭不出来，变成啜泣，最后也变成嚎啕大哭。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两个同样悲痛欲绝的人。
两个需要被安抚，需要被治疗的人，两个火热的年轻人。
体温越来越火热，需要摆脱衣服的束缚，才能把过多的热气散发掉。
当衣服越来越少时，热气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控制不住。
在那个悲伤的夜晚，两个年轻人碰撞在了一起。
没有任何打招呼，也没有任何客气，像一对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水到渠成，不再分彼此。
次日清晨，陈文穿上衣服，轻轻地拥抱苏浅浅，与她告别。
上午，陈文和苏浅浅，与其他家属们一道，参加了各自父母和亲属骨灰的集体葬礼。
接着，各自使用了建设集团各地分公司提供的机票，飞回了各自的家乡。
那一晚，除了敲门时陈文说过的一句话，两人之间再没有任何言语交流。
苏浅浅甚至没有说过一个字。
陈文清楚地记得，清晨起床时发现床单上那一片醒目的鲜红。
陈文盯着那片鲜红，愣在当场，半天没动。
苏浅浅起身坐在床头，看了一眼那片鲜红，咬着下嘴唇，也什么都没说。
回到洪城之后，陈文得知了张娟的死讯，悲痛不已，自责万分。
几年后，某一天，陈文突然想过重新振作，试着让自己站起来活一下。
他想到了苏浅浅，他买了车票，来到了沪市。
陈文不知道苏浅浅的沪市住址，他来到建设集团沪市分公司寻求指引。
分公司的人在尝试联络后，告诉陈文，无法联系到苏浅浅。
陈文根据分公司提供的苏浅浅父母曾住址，上门打听，被告知房子里没有住姓苏的人。
陈文找到辖区居委会寻求帮助，沪市的居委会大妈非常热情，查找相关资料后告知陈文，在完成了父母骨灰的安葬之后，苏浅浅卖掉了原住宅，不知去向。
陈文询问，苏浅浅还有别的亲戚吗？
居委会大妈翻阅资料后告知，苏浅浅还有一个亲弟弟，名叫苏康康，目前居委会也没有苏康康的联系方式。
陈文在失望之余，也略感心安。
他突然间替苏浅浅感到一丝安慰，毕竟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弟弟，自己却再没有直系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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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实中。
想着苏浅浅，陈文想得越来越困，不知不觉睡着了。
207寝室的其他七头猪陆续回来，看到陈文已经睡得深沉，大伙有意放轻动作，没有吵醒他。
又是一夜好睡。
陈文一个梦都没做。
重生以来陈文睡觉时总是做梦，多半是噩梦，让他十分辛苦和无奈。
但这次，他既没有梦到渴望见到的人，也没有梦到自己想躲开的人。
陈文感觉真舒服，不被打搅的感觉真好。
第20章 我要当陈百万
1月12日，星期六，早上七点半。
又是自然醒，陈文感觉舒服极了。
起床，放水，穿衣，洗漱。
陈文发现207寝室八头猪只剩五头，问了李辰一嘴，得知王跃武和另外两个男生早就出门了。
207寝室的八个男生，四个人是洪城当地人，四个人来自全省东西南北四个不同的地方。
这个一比一的比例，也基本上体现了整个90级的生源地域比例。
不过，放在个别寝室，分布情况却未必绝对均匀。
徐晓茜她们寝室，只有两个女生是洪城人。
207寝室跟陈文关系最近的李辰，来自赣南的一个地级市，离井冈山很近，入学第一次班会上，李辰做自我介绍自己来自红色的故乡，欢迎大家去看看，土特产管饱。
从90年代初期的大环境来说，师专生的就业情况还是非常让人欣喜的，毕业生总体上不愁分配。
洪城学生拿到洪城的公办小学的编制，全省各地学生绝大多数人也能拿到各个地级市公办小学编制。
只有极个别的学生最后去到了县城，这种情况不一定是坏事，对这样的学生而言也是人生的进步，因为他们基本上是乡镇村的生源，到县级学校去工作已经是上升了。
在整个赣省，乃至全国，还有数量庞大的村办小学和代课教师，他们的生存情况相当糟糕。
张大导演拍过一部电影，《一个都不能少》，深刻描述了村办小学和代课教师。
这种让人心酸的情况，在1992年是普遍存在的，直到十几二十年后，华夏各省仍然有不少这样的存例。
相比之下，李辰的家庭情况和后来的职业发展，还是不错的。
前世陈文被学校开除，加上连遭打击，丢失了奋斗的念想，与大部分同学失去了联系，李辰是为数不多的与陈文保持联络的同学之一。
陈文知道，李辰毕业后分配到吉城的一所小学，一边工作，一边自学功课，五年后取得了本科文凭。
又五年后，李辰取得了硕士文凭。
虽然不是牛逼大学的硕士，仅仅是一个普通大学的硕士，但已经足够做李辰上升的助力了。
21世纪初，吉城的一所专科院校升格为大学，李辰成功地成为了一名大学教师。
那一年，李辰三十岁，同年李辰结婚。
前世被学校开除后的二十多年，陈文与李辰有过几次见面，李辰每次都鼓励陈文重新振作。
陈文却早已万念俱灰，生活对他而言只是苟延残喘，没有了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振作又有什么意思。
在陈文重生之前的半年，两人最后一次碰面。
半瓶白酒下肚，李辰说：“生活怎么会没有什么意思，生活最大的意义是取悦你自己。”
陈文嘴硬：“取悦了自己又能怎样。”
李辰说：“只有先取悦了自己，让自己过得好起来，你的生活才会重新好起来，你身边的一切都会好起来，每个人，每件事。”
陈文摇摇头，又灌了一大口酒。
李辰用力摇了摇陈文的肩膀：“陈文，你可以的，你振作起来，先改变你自己，你的周围也会一起跟着你改变。”
那次之后，陈文没有重新振作，反倒是爱上了大口喝白酒的感觉。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李辰改变了陈文的某个方面。
再后来，陈文酒精中毒，实现了逆流重生，开启了重写人生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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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嗨，又发呆了！陈文，不是我说你，我发现这几天你特么总是发呆！”李辰推了一把陈文。
陈文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又走神了，站在寝室的过道上，像被定身一样。
陈文嘻嘻一笑，说：“早上刚睡醒，有点晕。”
回想刚才走神时想到的东西，陈文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自己是应该感谢李辰，酗酒这个前世好习惯就是在李辰的劝导下，误打误撞形成的！
想到这，陈文感叹了一声，说：“李辰，谢谢你！”
“你没事吧？”李辰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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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票是后天的，陈文需要做点准备，沪市，发财证，我要来啦！
一百张连号的认购证，每张30块，这就是3千块，半年内将被炒到差不多50万！
陈文琢磨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钱，刨去买火车票的钱，还剩一万四千九，能买496张，半年内将值二百多万。
卧槽，真特么是一大笔横财！
二百多万，放在2019年都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2019年帝都和沪市的房价已经是10多万每平米，二百万只能在市中心买一间厕所，连一居室都买不起。
2019年洪城的房价才一万多，二百万能买两套小户型。
在内陆的二、三线城市生活，二百万还是可以过得不错的。
更何况，陈文现在回到了1992年，二百万在这个年代的购买力，那是相当惊人的！
内个被前世股民传为神一样的“某百万”，就是这么发达的吧？
再过很多年，坊间会不会传出“陈百万”、“陈二百万”这样的名号？
现在，这机会陈文也有可能抓住了，想一想就让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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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琢磨着，自己这次去沪市，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去寻访苏浅浅。
去找苏浅浅，那么自己必然要在沪市停留一段日子，吃喝拉撒睡，肯定要花钱。
沪市的消费水平，远高于洪城。
在洪城，陈文一个月可以只花几十块就能生存，但沪市肯定不行。
吃饭要花钱，住的地方也是一个大问题
如果有机会请苏浅浅吃个饭，也是要花钱的。
苏浅浅是陈文心底深处的爱，虽然前世他与她只有一晚的夫妻之缘，但那是陈文最美好的记忆。
陈文想象着，这次前往沪市，有没有可能，与苏浅浅结识。
前世的苏浅浅，处于深度悲伤中，与同样悲伤的陈文，产生了情绪上的共鸣。
但是这一世，大家都生活在平静中，连个涟漪都没有，又哪来的波浪供两人翻腾。
陈文感到有些无力，却忍不住想去见见苏浅浅。
陈文决定，要留出几百块，作为活动经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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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陈文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这次去沪市，呆多久呢！
发财证的发售，从1月15日开始，发售期是一个星期，也就是月底结束。
陈文想，发财证这种好东西，能多买一张就必须多买一张。
自己预留几百块的活动经费，如果在离开沪市前，还剩下一些钱，那就一定全都买发财证。
这次去到沪市，要探访苏浅浅，肯定需要时间，一两天太短，三五天不够。
既然要在沪市呆一些日子，能不能在沪市找点赚钱的路子呢？
沪市是华夏的商业中心，赚钱的办法肯定不少。
做个小买卖可以吧？街头摆个摊可以吧？
最不济，找一间饭馆做短工，跑堂洗碗总可以吧？陈文前世干过这个。
或者找一个工地，搬砖砌墙卖苦力也可以的，陈文前世也干过这个。
陈文想，这次去沪市，可能只呆半个月，不论是做小买卖还是打短工，肯定挣得不多。
但即使不多，那也是钱，30块就能再买一张发财证！
小钱也是钱，有钱不赚是傻子！
钱啊钱，你让人如此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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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陈文，电话！207陈文，电话！”
陈文正在狂想中，突然窗外传来宿管大爷的喊声，有电话。
2019年的学生们人手一只手机，通讯极其发达，不会再有机会体验90年代的这种喊电话待遇了。
甚至早在21世纪初，全国大中专院校的学生宿舍，基本上也已经实现了固定电话入寝室。
但是在1992年，整栋学生宿舍只有一部电话机，安放在宿管大爷or大妈的值班室里。
外线电话打入，宿管大爷接听，问清楚找谁，宿管大爷走到楼外，喊两嗓子“某某宿舍某某某，电话”。
某某宿舍的某某某，在寝室里答应一声，喊一嗓子“来啦”，再冲向楼道，去接电话。
宿管的这部电话，100%是热线，占线概率甚至大于广播电台的音乐点播节目。
与男生宿舍相比，女生宿舍的宿管电话更是热线中的热线，能打通这个电话的人，可以去买当天的彩票。
听到宿管大爷的喊声，陈文从床上坐起，冲着窗外喊了一声“来了”，随即冲出门。
第21章 18周岁生日
陈文平时的电话并不多，一个学期接不到几个。
这倒不是因为宿管电话是热线，而是根本没什么人会打电话找陈文。
陈文的社交圈非常窄，玩得好的几个发小，几乎都在苦读高中。
至于女孩子，那就更没有了。
张娟恐怕是与陈文走得最近的一位异性，前世两人的暧昧开始于6天前，今生陈文的重生时间点太给力了，直接助攻他掐断了那朵引发毁灭的小火苗。
林灵儿和徐晓茜，前世这两个美女跟陈文没有什么深入的交集，她俩与陈文仅仅是互相人生中的路人甲。
苏浅浅？更不可能打电话来了，陈文知道苏浅浅是谁，但按照历史的发展，现在这个时候苏浅浅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陈文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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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沿着楼梯，从二楼冲下一楼，在宿管的窗口一把抓起电话：“喂，我是陈文，请问你哪位？”
“小文啊，我是你纪叔叔。”听筒里传来纪叔叔纪科长的声音。
“纪叔叔？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我爸我妈有什么消息？”陈文下意识地问道。
陈文有这样的反应，实在是正常。
纪叔叔是陈文和父母之间的联络桥梁，同时他受陈文父母的委托，担负起每月向陈文发放生活费的责任。
每个月的倒数第二天，陈文按照约定前往纪叔叔的家，领取下个月的一百块生活费。
次日，也就是每个月的最后一天，陈文按照约定，在中午前往铁路局纪叔叔的办公室，陈文的父母会在这个时间准时打电话过来，与陈文通话10分钟。
每次通话，大部分时间都是陈文的妈妈和儿子说话，陈文的爸爸会在结束通话前，跟儿子简单交代几句好好学习注意身体之类的话。
今天是1月12日，距离发放生活费的日子早着呢，陈文心里对纪叔叔打来电话，感到有些奇怪。
“小文啊，你们已经考完试了吧？”话筒里纪叔叔的声音再次传来。
“是啊，前天考完最后一门了。”陈文回答。
“那好，晚上，今晚，你来我家一趟。”纪叔叔发出了邀请。
没过年，也没过节，什么情况？
“纪叔叔，有什么事情，你快告诉我呗。”陈文心里有点不踏实。
“哈哈，你个傻小子，今天什么日子你忘了吗？”纪叔叔笑道。
“什么日子啊？”陈文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你生日！18周岁生日！”纪叔叔一下揭晓答案。
“额。。。居然是我生日。”陈文重生以来，一直没顾得上定位自己的生辰，实在是太多事情占据他脑子。
“傻小子，晚上六点，到我家来，你高阿姨给你做好吃的。好了，我挂了。”
“纪叔叔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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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陈文向宿管大爷道了一个谢，转身上了楼梯。
没回寝室，陈文多走了几层，上了天台。
他需要一个相对人少的地方，思考一下人生。
过生日，这件事离开陈文，已经太久了。
在前世，自从父母离开后，二十多年，陈文再也没过一次生日。
以至于陈文都忘记了过生日的感觉。
他记得自己是1974年1月12日出生，但这个数字的意义仅仅是身份证上的一串数字，对陈文的生活早已没有任何实际上的意义。
人的生活中，有很多东西是需要一种具有仪式感的形式去承载的，比如结婚、生日等等。
从主观愿望上来说，陈文不是一个主动把自己变成行尸走肉的人，他是被动地成为老混子。
重生之后，陈文正在努力扭转命运，他已经完成了第一个小目标，现在正在朝着他心目中的最重要目标前进。
现在的陈文，是一个对生活，对生命，充满渴望和积极态度的人。
同时，他掌握着穿越者的巨大优势，这就是对未来发财门路的认识。虽然这些门路他所知有限，但他觉得已经够用了。
陈文努力挖掘着记忆，他想起来了，自从1990年他的父母出国之后，随后的两年里，纪叔叔都会在家里设宴，为陈文过生日。
纪叔叔和他的妻子高阿姨，是看着陈文长大的，陈文也一直记着纪叔叔和高阿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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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5点，陈文离开师专，骑着二八杠前往纪叔叔的家。
路上，陈文买了一袋水果，不可以空手上门，这是礼数。
根据记忆中的印象，陈文找到了纪叔叔的家，敲门。
“陈文哥哥，请进。”一个女孩子开了门，对陈文打了个招呼之后，扭头朝着家里喊道。“爸，妈，陈文哥哥来了！”
开门的这个女孩名叫纪芸，纪叔叔的女儿，比陈文小两岁半。
陈文回忆了一下，纪芸应该正在读初三，即将参加1992年中考。
后来纪芸考上了重点高中，三年后考上了大学，再后来进入了公职单位，成为了一名公务员。
前世，纪芸的人生过得很妥当，工作平稳，嫁人生子，满足了纪叔叔和高阿姨的全部要求和愿望。
什么叫人生赢家，这种概念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至少在纪叔叔和高阿姨的心目中，以及绝大多数像他们这样家庭条件的父母心目中，纪芸后来所走的路，就是最完美最合适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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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芸年龄不大，待人接物却落落大方。
纪芸接过陈文手里那袋子水果，说：“谢谢啦。进来吧，我们家不脱鞋。”
“小文，你先坐会。”纪叔叔从厨房里喊话。“我收拾一下鱼，纪芸，你给你哥倒杯水。”
纪芸招呼陈文在沙发上坐下，把水果放在茶几上，拿了瓶饮料递给陈文。
“陈文哥哥，我听说你们往后就没课了。”纪芸说。
“是啊。过完年，再开学，就要去实习了。”陈文回答。
“实习完就正式参加工作了吗？”纪芸问。
“是啊。”陈文回答。
“那你们要实习多久啊？”纪芸问。
“实习期，原则上是半年，但实际上你也可以把它当做一年。”陈文回答。
“因为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吗？”纪芸很有求知欲。
“差不多吧，这要看每个人具体情况。实习的学校，和你将来工作的学校，如果是不同学校，那么从你实习开始，到你转正，时间可能会更长一些。”陈文说得很详细了。
“哦，明白了。你肯定可以很快的吧！”纪芸眨了眨大眼睛。
“托你爸的福，我应该会很顺利的。”虽然纪芸单纯到没潜台词，但陈文才不说男人真快这种口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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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来，开饭啦！纪芸，搬凳子，摆餐具。”纪叔叔从厨房里开始往客厅餐桌上端菜了。
四人落座，高阿姨和纪芸喝橙汁，纪叔叔拿起子撬开两瓶啤酒说道：“小文，以前叔叔从没让你喝酒，今天开始，你可以喝了，知道为什么吗？”
“不会因为今天是我生日吧？”陈文猜到了正确答案，但他故意说了个错误回答。
“哈哈！”纪叔叔高兴地笑道，“今天是你18岁生日，从今天开始，往后你就是成年人了，可以随便喝酒了！”
“那也要适量，不能乱喝！”高阿姨赶忙敲打了一句。
“哎呀，你真煞风景，今天这么高兴，我说说又有什么关系。”纪叔叔抗议着，却没有丝毫的不开心。
陈文往自己的杯子里倒满啤酒，又拿起纪叔叔的瓶子往纪叔叔杯子里倒上四分之三杯。
陈文端起酒杯，说：“我敬纪叔叔、高阿姨、小芸一杯，谢谢你们这些年对我的关心和帮助，谢谢你们为我过生日。”
扬脖，一口闷。
“好，好孩子！”纪叔叔笑着说，也一口干掉了杯中酒。
高阿姨和小芸笑着喝了一口饮料。
“吃菜吃菜，小文，你尝尝这鱼。”高阿姨催陈文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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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好菜，酒足饭饱。
高阿姨和纪芸，在厨房收拾，纪叔叔和陈文坐在沙发上聊天。
“拿着。”纪叔叔拿出二百块钱，递给陈文。
“您这是干什么，还没到发粮日子呢。再说了，每月我妈给的生活费是一百，您这是二百，我不能拿您的钱！”陈文拒绝。
“傻小子，这是你妈给你的。”纪叔叔笑道。
“我妈给的？”陈文好奇道。
“上个月，你妈电话里交待我，在你18岁生日这天给你一百块，一来呢庆祝你成年了，而来呢这不马上要过年了嘛，年轻人身上应该有点钱。这另外的一百块，是下个月生活费，虽然你妈没交待这个，但我想了想，干脆一起给你吧。”纪叔叔品了一口茶，一身轻松。
这两百块，可让陈文高兴坏了。
这不是两百块，这是6张发财证！
想到这里，陈文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跟纪叔叔借点钱！
第22章 跟纪叔叔借点钱
在陈文的计划里，自己将在沪市呆一段时间，目的有三个。
首先，购买认购证。
其次，寻访苏浅浅。
第三，在沪市想办法赚点钱，离开沪市之前，尽量再多买几张认购证。
今晚在纪叔叔家里，陈文意外拿到了妈妈赠予自己的一百块钱18岁生日礼物，更意外地拿到了下个月一百块生活费，一共两百块。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得陇望蜀，拿到了意外的好处，就会想得到更多的好处。
从人性角度来说，人的这个特点没什么恶劣之处，这与发奋图强在本质上属于同一类心态。
当然了，跟得寸进尺，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当最终的目标足够伟大时，实现目标的手段是可以被原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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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的计划中，他将在沪市呆到认购证发售结束，尽最大可能，购买认购证。
陈文现在不确定认购证将在什么时候截止发售，他暂时估算的时间是半个月。
1月15号开始发售，30日结束。
30日是发粮日，31日是陈文和父母约定的通电话日子。
陈文有一个担忧，如果自己不能及时地从沪市赶回洪城，那么父母的电话就无法如期接听。
一旦自己不能在31日接听电话，父母一定会着急，随之而来的是纪叔叔也会着急。
纪叔叔一定会想办法找陈文，以老纪的关系和能力，深挖纠察之下，陈文的买认购证小秘密多半保不住。
买认购证的秘密被纪叔叔挖出来，那么本钱肯定也会暴露，这笔钱的来源一定会跟着被挖掘，那么陈文卖编制的事也别想隐藏。
在陈文的计划里，卖编制这件事，他根本不想、也无法做到永久隐瞒。
这件事，必须在6月份之前，也就是师专把自己的档案关系转往铁路二小之前，向纪叔叔坦白。
同时，说服纪叔叔，帮忙去说服林灵儿的爸爸，铁路二小林副校长。
如此一来，才可以让张建军老师转正。
这件事，只要能够得到纪叔叔的同情和谅解，就会变得很好办。
考大学和反抗父母的职业包办，这是很合适的理由，陈文已经用这个套路成功打动了林灵儿和邹厂长，他不介意再忽悠一下纪叔叔。
忽悠纪叔叔这事，陈文丝毫没有当骗子的心理负担，相反，他认为自己是在做正确的事情，他的目标是伟大的拯救父母计划。
既然没有心理负担，那不妨在伟大的道路上走快、走多几步吧。
胆子大一些，步子快一些，那位伟大老人说得太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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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陈文产生了一个新的小计划，跟纪叔叔借点钱！
“纪叔叔，我想和您商量一件事。”陈文坐正身子，认真说道。
“噢？好小子，今天刚刚成年，你这整个人的风格都不一样了！说吧。”纪叔叔情绪不错。
“嗯，我想跟您这里，借用一点钱。”陈文一脸认真。
“借钱？”纪叔叔想了想，自己刚交给陈文二百块，这小子怎么又要借钱，他遇到什么事情了，二百块都摆不平，还需要更多钱？
“小文啊，给叔叔说说，你遇到什么困难了？”纪叔叔面容凝重道。
从心理年龄上，陈文其实跟纪叔叔是同龄人，纪叔叔的反应，陈文一下子就读懂了，陈文很受感动。
“我要去一趟沪市，需要花钱，可能不一定能赶回来过年，也可能年后才回来。”陈文这段话是真话。
“你去沪市干什么？”纪叔叔好奇了。
“我们师专的一个师兄，在沪市工作，他加入了一个教育培训机构，专门给中小学生补课。这不马上就是寒假了嘛，正是补课的时候，他们忙不过来，让我去帮忙。”陈文这段就是忽悠了。
陈文继续道：“我这次去呢，挣钱是次要的，积累工作经验是我的首要目标。给那边的补习班讲课，我就当作是提前让自己实习了。”
纪叔叔点点头。
陈文继续说道：“这次我去了那边，需要先干活，再拿收入。我琢磨着，刚到那儿的头两个礼拜，可能拿不到工资。吃喝拉撒睡需要钱啊，我需要带一点钱傍身。”
“嗯，你这个事，挺好的，对你有好处。”纪叔叔认可了陈文的计划，“你觉得你还需要多少钱。”
看到纪叔叔已经信了，陈文马上说道：“您刚才给了我二百，但我觉着这点钱未必够用。我想，能不能从您这儿再借三百。您放心，等我在那边拿到工资，过完年我回来，一定立马还给您！”
纪叔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道：“好小子，行，这事我同意了。这会我家里没这么多钱，明天我去银行取，明天中午你来我办公室，我给你。”
陈文开心极了，说：“太谢谢纪叔叔了！谢谢您！”
“咱爷俩还用客气！”纪叔叔想了一下，说道：“你去沪市，过年不一定能赶回来，对吧？”
“是。”陈文说道。
“月尾你爸妈的电话，你不一定能赶回来接了。”纪叔叔说道。
“是。还得麻烦纪叔叔跟我爸妈解释解释。”陈文说道。
“妥了，放心，这事交给我办吧。”纪叔叔答应道。
高阿姨和纪芸忙完了，从厨房里出来，四人分别坐在沙发上，又聊了一会。
陈文鼓励纪芸好好学习，预祝纪芸考上重点高中，将来再考上大学。
纪叔叔和高阿姨开心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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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纪叔叔家，陈文也很高兴。
又完成了一个小任务，自己的本钱增加了五百块。
至于卖编制的事，眼下暂时不能让纪叔叔知道，否则他一定不同意。
等过几个月再想办法说服他，陈文有大概率的把握让纪叔叔同意。
万一他不同意又能怎样，那时候陈文已经是陈百万了，大不了自己甩手什么都不管了，直接去非洲！
为了父母，这个编制算得了什么！
将来即使纪叔叔不满，甚至陈文的父母也为此生气，陈文都不在乎。
陈文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是什么意义，这就足够了！
还有一点，让陈文有底气。
陈文的父母，以及纪叔叔，哪怕他们对陈文有多少不满和气愤，他们也不会把陈文卖编制的事情掀到台面上闹腾。
张建军更不可能跳出来揭发，那样会导致他连临时教师的饭碗都失去。
大不了陈文把钱退给张建军。
至于退了钱之后，陈文还会不会去铁路二小上班，这种小事不在陈百万的思考范围内！
第23章 带件趁手武器上路
1月13日，星期一。
明天就要出发去沪市了，陈文需要做点准备工作。
11点，陈文去了一趟铁路局，找到纪叔叔。
老纪塞给陈文一个信封，陈文打开数了数，五百块！
“纪叔叔，昨晚不是说好了借给我三百嘛？”陈文有点感动。
“多带点钱在身上，有备无患！”纪叔叔杀伐果断。
“谢谢纪叔叔，我会尽快还给你的！”陈文向纪叔叔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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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铁路局，陈文需要置办行头。
师专的校服肯定不适合，平时模拟试讲演练时的中山装也不适合。
陈文要在沪市大展拳脚，衣着需要有点讲究。
陈文骑着车，去了象山路的两家劳保商品店，把装扮凑齐了，回到了家。
87式陆军迷彩服一套包括上衣裤子帽子，黑色中帮作训靴一双，79式桶包一个，一共花了陈文70多块，心疼得，两张多的发财证给花出去了。
军棉大衣，陈文家里有一件，陈文爸爸留下的。
军棉被和打包带，家里也有，陈文捆了个三横两竖，还算耐看，唬人还行。
三套内衣内裤袜子，两套衬衣秋裤，一件长袖海魂衫，洗漱用具，统统塞进79式桶包。
家里有个搪瓷茶缸，印着语录“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爸爸留下的，也塞进桶包。
陈文找了一大块布头，开始缝制一个有用的装备。
他需要一个装钱的布袋，贴身绑在腰上，钱贴靠在自己的小腹。
那个年代，出远门带现金的人，经常用到这个玩意。
不要幻想异地存取款这种未来的便民渠道了，1992年的人们很悲催，银行没有普及这种服务。
你去异地需要用钱，只能从本地储蓄所汇款，等你到达异地之后，再带着你的身份证明和工作单位出具的介绍信，把钱取出来。
麻烦透顶了。
一个介绍信就能卡住百万千万的人口，很多人用行李包、蛇皮袋装着钱坐火车去贩货。
那个年代的火车上，小偷、抢劫团伙猖獗，他们都知道旅客当中，有很多钱袋子。
1993年严打，枪毙了很多这类犯罪分子。
有一个这样的团伙，头目是一对夫妻，案发被捕后经查明，作案一年时间，这对夫妻的手里就有四十多条人命！
枪毙！否则不足以平息民愤！
陈文的针线活还是不错的，完全是逼出来的。
妈妈不在家的这两年，陈文的衣服袜子都是自己缝补。
说多了都是泪，两手遍布针眼。
钱腰带大功告成。
陈文的整套军版衣帽，穿出去能让别人觉得他是当兵的。
坏人在做坏事时，也会琢磨，什么样的羊是可以欺负的，一般都会避免对兵哥哥下手。
陈文不能使用帽徽领章，否则就是假冒军人，犯大罪的。
能让别人以为他是退伍军人，就可以了。
临睡前，陈文想了想，需要一件防身的家伙，以防万一。
陈文走进厨房，左右寻摸，刀具是不能带的，管制器具，犯法的。
一眼看见了擀面杖，四十公分长，两根大拇指那么粗，很趁手的武器。
擀面杖不怕被查，哎警察叔叔，我是个面食爱好者，到哪里都想自己擀面条吃。
拿起擀面杖，回房间，塞进桶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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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4日，星期二。
又是一夜好睡，早上将近八点才醒。
这一夜，陈文做了两个梦，他只记得这两个。
他先梦到了苏浅浅，样貌很模糊，完全看不清长相。
醒来前，陈文梦到了自己的父母。
爸爸严肃地说：你小子去沪市搞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们？
妈妈温柔地说：儿子啊，你18岁生日爸爸妈妈没在跟前，对不起啊！
睁眼醒来，陈文觉得自己眼角还有眼泪。
陈文给自己煮了一锅面，当做早餐，倒了点酱油，算是有点味道。
午饭是两点半吃的，还是一锅加了点酱油的面条。
陈文不想出门吃饭，有可能会遇到张娟，他不想在临出发前的这个时间点发生任何意想不到的事情。
任何人，现在都不能阻碍陈文去沪市。
火车票时间是四点半。
下午三点整，陈文穿戴齐整，钱腰带贴着内衣紧紧扎在小腹，羊毛衫和秋裤打底，迷彩服合身，军大衣披在外，双肩背起军棉被，桶包挂在右肩，一脸毅然地出门，锁门离开了家。
第24章 火车上真有小偷
90年代初期的火车，在很多人的记忆里是痛苦的存在。
因为它的条件太特么差了！
洪城到帝都，行驶时间接近40个小时，1996年提速后行程32小时，1999年再次提速才勉强进入24小时。
1992年洪城到沪市的火车，需要20多个小时。
可以对比一下2019年，同样都是卧铺普通快车，这两条线路的车次运行时间仅仅是10个小时多一点。
陈文这次乘坐的火车，下午4点半从洪城发车，次日上午接近八点抵达沪市。
始发站是洪城老火车站，终点站是沪市老火车站。
至于洪城西站和沪市南站，1992年它们还不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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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买了一大袋子馒头，以及两大块榨菜头。
这时候的洪城，还没有小袋包装的榨菜丝，能买到的是那种泡在菜坛子里的大颗的榨菜头。
这种榨菜头，买回家你需要自己亲自切成丝，或凉拌，或炒菜。
陈文懒得自己切，直接啃，用来帮助吞咽馒头。
大家千万别想泡面。
首先，这时候的市场上没有盒装的方便面。
（有一些重生类小说，主角回到1993年，建立了一堆企业，其中方便面厂为他赚了大钱。）
即使你买到了袋装的方便面，火车上也几乎没条件让你泡。
车厢连接处有开水设备啊？
别逗了，哪有这么先进的条件。
这时候的绿皮车组，以餐车为分界线，卧铺车组的其中某一个车厢，以及硬座车组的其中某一个车厢，各安装了一个锅炉，用来烧水。
锅炉间长期锁着，每隔一段时间，乘务员把锁打开，拎着一个大号的铁壶，接满一壶开水，再挨个车厢给乘客的茶杯加水。
姑且不管那个锅炉烧出来的水到底是不是开水，即使乘务员接的是刚烧开的水，但等他们拎着水壶穿过几个车厢，来到你跟前时，恐怕壶里已经是温水了。
泡面？水温不够啊。
只能干啃面饼，撒上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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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买的是卧铺票，90多块。
比硬座票贵了接近一倍。
陈文真的心疼，差价能买一张多的发财证了！
票价贵，在陈文心里还是很值得的，为了安全。
硬座车厢的安全指数，真让人不敢放心。
陈文腰上缠着一个半的万元户。
卖编制的钱，还剩一万四千九。
妈妈委托纪叔叔交给陈文的生日礼金，以及下个月生活费，二百。
纪叔叔借给陈文五百。
一共一万五千六百块！
一张认购证30块，陈文可以买520张，但这是理论上的数量。
返回洪城，卧铺火车票需要将近一百块，硬座50块。
陈文计划在沪市呆一段日子，呆多久不知道，日常开销是必须的。
陈文想在沪市赚点快钱，尽量多买几张认购证，能不能赚到钱，陈文不知道。
陈文还想去探望苏浅浅，这是必须要花钱的事情。
最后，陈文想好了，拿一万五千块买五百张认购证，自己身上留六百块活动经费。
认购证截止日期那天，不管身上还有多少钱，留下一百块路费，其余全买认购证。
晚饭，陈文干掉了四个馒头和一个榨菜头，爬上了中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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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好睡，卧铺车果然安全，没有乘客倒霉。
天亮时，陈文醒来。
上厕所，洗脸，漱口。
陈文坐在铺位旁过道的折凳上，吃了两个馒头，啃了几口榨菜头，灌了半茶缸的温开水。
1月15日，不到八点，列车正点抵达沪市火车站。
陈文背上军被，单肩挎着桶包，随人流按顺序下了车。
一脚刚踏上站台，就听到一个妇女的喊叫声。
“有小偷啊！有小偷啊！你们帮我抓他出来啊！我的钱啊！天啊！”
一节硬座车厢的门口，站着两个铁路公安和一个列车员，一个中年女人在他们面前大喊大叫，还有几个带着行李的人或站或蹲，凑在公安跟前。
陈文随着人流走向出站口，正好路过他们身边。
站台两侧的车道，分别停着两列刚刚进站的车组，两侧的乘客同时下车进站。
陈文两世都没有养成围观凑热闹的习惯，今天却不得不围观片刻。
实在是因为人流太密集，没办法走快，陈文跟着成百上千的旅客，一步一蹭朝着出口处缓行，被动地把事情听了个大概。
凌晨时分，一节硬座车厢遭贼了！
至少五、六名旅客的钱财被偷。
到站之前的几个小时，列车员和乘警努力在车厢里做工作，希望有旅客们能够提供犯罪分子的信息，可悲的是没有乘客站出来提供线索。
也许那些小偷已经在前面的车站下车了，也许他们仍然混迹在车厢中，总之没有乘客愿意指认，甚至全都选择了闭口不言。
经过这几个被害人身边时，陈文看到他们的衣服或裤子，都有被刀片划破的痕迹。
其中一个人腹部衣服被横着割开，他的藏钱方式应该是与陈文一样的。
陈文没有资格去教导别人，带钱出门就别坐硬座，这话陈文不忍说出口，而且说了也不会有用。
陈文走过了很远，还能听到那个中年妇女的哭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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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火车站，陈文抬眼四下张望。
沪市老火车站的样貌，具有浓郁的民国风情。
陈文想起了前世唯一一次来到沪市的经历，也是抵达这座老火车站。
那次陈文为了寻访苏浅浅，但伊人芳踪难觅。
陈文深吸一口气，这次来沪市的第一个目标不是找美人，而是买发财证！
陈文迈开大步，朝着公交聚集地走去。
第25章 外地人不能买认购证
认购证的发售消息，陈文是从报纸上获得确认的，报纸是从师专传达室找到的。
那份报纸上只交待了沪市证券交易所即将发售认购证的新闻和开始发售的日子，没有写明发售地点。
陈文认为，自己应该去证券交易所。
但其实这个认知是错的！正确的地点是受托银行。
这里就有个难题了，并不是所有银行都是受托银行，并不是受托银行的所有网点都提供代售业务。
陈文哪知道这些，更麻烦的是大多数沪市本地人也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因为大家对这个认购证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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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券交易所这个名字，并没有设置为公交站点。
于是陈文遭遇了来到沪市的第一个小挫折，他花了一个小时，仰着脖子反复地挨个地阅读了几十块公交站牌，没有找到证券交易所的文字。
陈文的爸爸说过，出门在外，鼻子下面有张嘴，找不到地方就问问别人。
陈文开始向路人打听，证券交易所在哪。
倒霉的是陈文遭遇了第二个小挫折，打听了三十多个人，没人知道。
火车站的人群，数量最大的是旅客，多半还是外地人，他们根本不知道证券交易所在哪。
1992年的股民，都是长年驻扎的证券交易所的现场玩家，盯着交易指示牌，在柜台上完成买卖，他们不会在交易日的工作时间跑到火车站来转悠。
没有互联网，没有证券的网上交易，火车站周边的店家还没有加入到股民的行列，陈文找他们问，那叫一个瞪眼瞎。
小马哥的股霸卡还要再过几年才问世，这是发生在拨号上网诞生之后，从软件开发商到电信，尚未给华夏培养出全民炒股的土壤，这个内容陈文两世轮回都不曾接触过。
陈文看看手表，快10点了。
陈文爸爸说过，有困难找警察！
在这个思路下陈文终于选中了正确答案！陈文找的第三位警察叔叔，给陈文提供了准确的指引。
坐某趟公交车，在某个站点下，下车后往回头方向走到第二个路口，左转就可以找到了！
热心的警察叔叔，没有提打出租的话。
陈文自己也知道，出租车司机肯定知道地方，但他舍不得车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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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载着陈文，一路走走停停，到站。
陈文按照指引，准确地找到了证券交易所，但工作人员告诉了他一个小小的坏消息，代售工作委托给了银行。
陈文赶忙问，哪家银行。
工作人员回答，工商银行。
陈文问，距离这里最近的工商银行在哪里。
工作人员说，出门左转，第一个路口右转，直行一会，在马路对面就是工商银行的一个营业点。
陈文赶到这家工商银行时，已经接近中午12点了，门口挂着指示牌：购买认购证请进。
陈文走进银行大厅，5个营业窗口的其中2个贴着指示牌：发售认购证。
但是这两个窗口没有人办公。
陈文找银行的工作人员打听了一下，原来现在是午休时间，买认购证等下午一点半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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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的一身退伍兵打扮，还是很能迷惑人的，或者说是很能展现身份。
他这样装扮自己，本意是图个安全，实际上效果也不错，但是在特定的小环境里，就有副作用了，好在这个副作用没成为大碍。
工商银行这个网点的工作人员，分为两种，一种是维持自身银行业务的人员，另一种是临时调拨到发售股票认购证环节的人员。
后一种人，与证券发行机构的工作人员实现了组队，他们中午是有午休的。
这个午休不是用来睡午觉，而是抓紧时间吃饭和开会，汇总上午的工作情况，与证券发行机构联络。
前一种银行工作人员，中午有轮班当值的人，他们虽然不参与认购证发售，但对发售工作也有一些了解，比如认购资格这样的重要信息。
陈文的这副扮相，一看就不像沪市本地人。
一身的军版装备，活脱一个退伍兵哥，而且还是扛着行李的退伍兵哥，刚下火车的样子嘛。
本地退伍军人，应该先回家放下行李，再来认购证发售点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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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站在发售窗口旁，盯着宣传板仔细
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工商银行女员工走了过来：“解放军同志，你是来买认购证吗？”
陈文扭头，随即转身道：“是的。我看见这上面写着，下午一点半开始营业。”
女员工带着职业微笑：“请问你有沪市本地户口吗？”
陈文一愣，心说坏了，赶忙问：“不是，我不是沪市本地人，我是赣省来的。”
女员工继续道：“这样子啊，那你应该不能购买的，认购证必须是持有沪市户口的人才有购买资格。”
陈文感觉自己都快吐血了，折腾了这么多的事，千里迢迢赶到沪市，发财证居然不让外地人买！
“这。。。这该怎么办呢！”陈文自言自语。
“具体的情况，我也说不好，我看你还是等一点半再来，亲自问问发售窗口的工作人员吧。”银行女员工微笑一下，转身离开。
第26章 本地人不愿买认购证
陈文在工商银行的公共休息区找了一个座位
中午，来银行办理业务的市民，全是存取款。
陈文感觉有点饿了，翻了翻桶包，吃掉了最后两个馒头和半颗榨菜头。
陈文从架子上拿了一张认购证的宣传单，上面写着只有沪市本地户口人士具备购买资格。
一点半，几名工作人员从后台的门里走出来，一人进入了发售窗口的岗位，另有几人来到了营业大厅。
陈文没上前打听，他已经知道了发售政策，没必要急着去向发售人员再当面确认。
让子弹飞一会，自己冷静看看行情再说。
陈文虽然是18岁的身体，却不是18岁的心态。
很多事情别着急，在旁边看一会，没准会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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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旁观了一个小时，他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人前往发售窗口购买认购证。
旁边的存取款窗口倒是异常繁忙，中午时间的人尤其多，看来是很多人趁着午休时间来银行办业务。
两点以后，存取款的队列仍然有不少人排着。
几名发售人员在大厅门口站着，根本没人理会他们。
一位看上去像小领导的女人，对身边的一男一女两个更年轻的工作人员小声说了几句话，随后三人走向了三条存取款队列。
女领导走到了一位站在队尾的大妈身边，带着职业微笑开始说道：“阿姨您好，请问你对股票认购证是否有兴趣呢？我们的发售窗口就在旁边，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可以过来了解一下的。”
噢，直接拉人啊！
陈文立刻明白了，业绩太差了，这些发售人员不得不直接在银行里拉生意。
前世陈文也曾有过类似的打工经历，替一些新开张的商店散发传单。
一开始还比较容易发出去，但到了二零一几年以后，大多数路人根本就不肯接传单了，陈文在马路边站一天也派不了几十张。
那时候的行情，逐渐变成商家在街头摆摊，游客拿手机扫码关注公号，获得赠品礼物，时代在进步，促销方式也在变化。
“不买不买！你们有完没完啊！”大妈不耐烦，直接拒绝了女领导。
“阿姨，认购证真是个好东西啊，凭它可以购买原始股，原始股发行以后，价格很快可以涨几倍的。”女领导不抛弃，不放弃。
“说了不买了嘛！你怎么还说。”大妈态度坚决，就是不买。
“不好意思啊，阿姨。”女领导微微鞠躬，走到大妈前面的一位小伙子身边。“您好，请问您对认购证。。。”
“不买！”小伙子没等女领导说完，就打断了她的台词。
“您还是了解一下吧，这个认购证特别适合年轻有为的人士投资增值。”女领导持之以恒。
“你们的人，已经到我们单位做过推销了，根本没人信这个东西。这个东西要是真像你们说的那么好，你们自己早就买掉了。”小伙子嘴巴很厉害。
“既然您已经对我们的产品有了一定的了解，不妨抽点时间，到我们窗口再了解一下吧。”女领导心态真是强大。
“算了，我等下还要赶回去上班。”小伙子丝毫不动心。
另外两个一男一女的发售人员，遇到的情况不比女领导更好。
一个大爷直接骂这个认购证是骗子证。
另一个年龄介于大爷和小伙子之间的大叔，说他们单位有人买了几张，被整个单位的人笑话。
一个小姑娘说，虽然她没钱买，但是就算有钱，也不会来买这个东西。
另一个年龄大一些的姐姐说，他弟弟的女朋友在另一家工商银行的网点上班，被女朋友骗得买了十张认购证，现在后悔死了。
大家七嘴八舌，最后发展成了群攻，纷纷指责三个发售人员的心太黑。
众怒之下，三人这才明白，不可能再拉到顾客了！
不是他们不努力，实在是广大人民群众不接受，这是公司上层的战略有问题，与底下的人无关。
证券公司计划发售一千万张认购证，而且只能是沪市本地人购买，这个政策从做计划到实施，完全是造福沪市人的利好。
无奈沪市人对这个新生事物不买账，谁也不知道这玩意的前景如何。
后来沪市认购证大涨，买了的人欢欣鼓舞，没买的人痛心疾首。
几个月之后深市也发售认购证，场面火爆，这是受到了沪市认购证的巨大影响。
但现在这个时候，沪市认购证还没有到价格暴涨的时候。
几个月后，沪市认购证变成了人们口中的发财证，它早就了一大批的万元户，甚至十万元户，以及一定数量的百万富翁。
陈文在工商银行大厅里观望了一个下午，只有十几个人走进银行购买了认购证。
这些人当中，绝大多数的人只买了一两张。
最大的一个买家，买了十张，是一对年轻的夫妻，他俩倒没有与发售人员有过多的交流，买完就走人。
没人能够了解这对小夫妻的购买心态和身份底细，陈文推测，这两人是懂行的，只是财力有限，无法做更大的投资！
还是有那么一小撮明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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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又看了一遍手里的宣传单，发售期限是7天，15日开始，21日结束。
眼看就要到下班时间了，陈文决定今天不买，想买也买不到，不妨明天再来这里碰碰机会。
第27章 天无绝人之路
从工商银行出来，陈文走在人行道上。
陈文不是沪市户籍，不具备购买认购证的资格，难道自己就将要与这个发财证失之交臂吗？
陈文有着四十多年的经验积累，他本能地有一种认知，万事不可能绝对。
既不能绝对的好，也不能绝对的坏。
在华夏这块神奇的土地上，发生过太多神奇的事情。
即使上面有规定，下面也可以有对策，合理不违法地规避种种限制。
陈文认为，认购证这种东西，虽然在表面上屏蔽了外地人的购买权，但并不意味着无法买到。
至于什么样的方法可以规避限制，陈文暂时没有想到，他一点也不担心找不到。
刨去今天，距离发售截止还有6天，陈文还有足够的时间寻找机会。
陈文相信自己能够找到，这是一种华夏人对华夏问题的深刻认识。
很多外国人对华夏的事情缺乏认识，原因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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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决定，明天再来工商银行，看看能不能遇到机会。
这会儿嘛，下午五点了，陈文觉得自己应该考虑住在哪里。
大宾馆，陈文是不会去的，腰里缠着一万五，这是买发财证的本钱，陈文可舍不得。
口袋里还有六百块，这是陈文接下来一段日子在沪市的活动经费，能省着花，就尽量省着花。
拐进一家招待所，陈文找了个十块钱一晚的四人间床位，住下了。
陈文暂时不考虑去寻访苏浅浅，虽然心里很想念这个与自己有过一夜恩爱的女孩子，但现在还不是与旧爱想见的时机。
陈文的首要目标是买到发财证。
办完登记手续，缴纳了房费和押金，陈文出门找了一个面馆，吃了一大碗面。
回到招待所，陈文脱了军大衣，迷彩服没脱，和衣而卧，盖着自己带的军被。
同寝的另外三人，见这个兵哥哥睡得那么沉，也没有找陈文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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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6日，星期二。
一夜好睡，天亮起床。
陈文洗漱完毕，退掉了床位，背着军被，披着大衣，挎着桶包，再次来到了昨天的工商银行网点。
陈文到工行门口，没进去，在外面的花坛边找了个角落，蹲着观望。
门还没开，离营业时间开始，还有一会。
“阿姨，您买这个认购证，肯定不会吃亏的，以后它肯定会翻倍的！只要等新股票开始摇号，你的认购证至少赚一倍！阿姨，你的眼光不要太好了！”
声音听着有点熟悉，蹲在花坛另一侧的陈文，探头看了看。
昨天的那个三十来岁的负责认购证发售的女领导，陪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妈，来到了工行门口。
女领导一个劲地夸大妈眼光多么多么好，吹自家发售的认购证是多么多么有前途的产品。
“可是人家都说这东西是骗人的。”大妈的语气并不激烈，似乎是表达一丝不放心的情绪，态度与昨天下午那几个在存取款队列里的人很不一样。
“阿姨，咱们做邻居这么多年了，你还信不过我吗？以后如果不能翻倍，你来我家找我！我跟你说，我自己都买了五十张呢，五十张耶，侬晓得吧！”女领导现身说法。
陈文明白了，这位女领导把邻居家的熟人给成功游说了，拉到自己的网点来完成发售任务。
“好的了，我信你了，今天就买一点试试！”大妈说道。
“阿姨，你就放心好了！”女领导很高兴，“阿姨你打算买多少呢？”
“三十块一张是吧，我买一百张。”大妈这话，让陈文吃惊不小。
昨天陈文观望了一下午，发售点的销量相当糟糕，最大的单笔只有五张，其余的十来笔交易平均只有一两张，今天这个大妈居然是大豪客，出手就买一百张！
陈文想到一个名词：中国大妈！
不过眼下这个大妈买认购证的这种情况，与前世二十一世纪买空全世界的那些中国大妈，在本质上还是很不一样的，陈文只是感叹了一下这个名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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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整，银行开门营业。
女领导陪着大妈来到了发售认购证的窗口，招呼柜台里的小姑娘来接待大妈。
“阿姨，她会帮您办理好的，我去给您倒杯水哈！”女领导转身走了。
陈文从外墙的落地玻璃张望过来，那个大妈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布包，展开，露出一沓蓝版百元大钞，交给了发售窗口里的小姑娘。
小姑娘问道：“阿姨，您的身份证和户口本，麻烦也给我看一下。”
“啊？还要身份证户口本啊？阿拉今天没有带啊！”阿姨一愣。
这时，女领导端着一杯水回来，轻轻放在大妈面前的台面上。
“经理，这位阿姨没带身份证和户口本，怎么办啊？”小姑娘一脸焦急地问女领导。
身份证和户口本是证明买家是否具备购买资格的凭证，但是这个小姑娘没有说大妈不能购买，而是委婉地问领导，该怎么办。
昨天一天的发售成绩实在是太惨淡了，单单是她们这个网点，仅仅卖出了不到二十张。
昨晚证券公司统计了沪市的全部发售情况，原计划发售一千万张，昨天一天仅仅卖出了不到一万张！
预售期是七天，第一天仅仅完成了千分之一的任务！
证券公司高层给下面各级部门下达了死命令，所有人的奖金将与发售业绩挂钩，业绩不达标的团队，统统扣钱！
各网点的负责人叫苦连天，怨声载道。
总部高层商量后，决定修改发售期，从七天延长到十五天，这个信息陈文暂时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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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小姑娘的话，女领导也立刻抓住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通融一下嘛，我们要发售额就好了，要什么户口本啊，给自己找麻烦嘛！
昨天晚上，女领导的上级，打电话给她，说只要业绩上去了，什么都好说，否则大家都要喝西北风！
想到这，女领导一咬牙，说：“阿姨，没有关系的了，我们晓得你是沪市户口的，你尽管买就是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小姑娘迅速收好钱，在表格上做了个简单登记，把一百张连号的空白认购证交给了大妈。
空白认购证！
陈文在门外掌握着，心中泛起激动！
卧槽！没有登记购买人个人信息的白板发财证啊！
几个月之后，最值钱的认购证，就是这个！
登记了购买人个人信息的那种认购证，未来在转让时，还会遇到种种麻烦。
这种没有个人信息的白板证，简直就是黑市最畅销、被炒到最贵的发财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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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转机！
这个大妈花三千块买一百张，就已经让发售网点的人如此宠爱了。
陈文腰里缠着一万五千块，足够买整整五百张了，那还不被工作人员当成财神爷来供着啊！
户口本？还要什么户口本！
业绩！她们要的是业绩！
天无绝人之路啊！
哈哈！
陈文找到了破局方法！
第28章 不退钱杀了你
陈文心里盘算了一番。
大妈之所以能够不用出示户口本身份证，就购买到认购证，主要原因有两点。
那个女领导是大妈的邻居，她认识大妈，她等于是刷脸替大妈做了资格认证。
大妈的资金比较大，让发售点的员工非常惊喜，惊喜程度碾压了上级部门的规定，发售业绩的压力使得她们主动放弃了工作原则。
沪市证券公司制定的这个规则，它符合法律，但不合理。
女领导和小姑娘发售员的做法合法吗？可以评价为不违法。
她们的做法合理吗？当然合理了。
上级不会追究她们的责任。
前世陈文听闻过92发财证的种种新闻报道，他知道一个数据，一千万张认购证，在发售截止时只卖出了两百万张。
现在陈文相信，只要自己掏出一万五，买五百张认购证，他一定会被当做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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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没有直接冲进工商银行的这个网点去购买，他留了一个心眼。
银行的一位工作人员，昨天与陈文聊过几句，陈文说了他不是沪市本地人。
陈文昨天在这里的营业大厅呆了一下午，那个女领导，以及其他几位发售人员，都认得陈文的样貌。
自己这次利用认购证来赚取第一桶金，这件事其实是灰色的，是打擦边球。
陈文不想让自己的样貌给其他人留下太深刻的印象，这是一种随时随地都有的自我保护。
陈文知道，明年，将展开轰轰烈烈的93严打。
陈文即将购买的认购证，将在几个月后，为他带来数百万的收益。
在眼下这个年代，这件事很有可能被人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
帽子被扣上，摘掉就不容易了，闹不好还会把自己弄进去。
想到这里，陈文离开了这家工商银行网点，他需要寻找另一家网点实现自己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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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市人民还是很热心的，陈文一路打听，没有走什么弯路，半小时后找到了另一个工商银行网点，距离之前的那个网点三个路口。
陈文迈着大步，雄赳赳地走进了大厅。
营业厅里，相似的布局，相似的味道，相似的发售人员。
一个男领导，带着三名员工，运作这件事。
陈文还没来得及询问购买，先看到了一场热闹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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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钱！不退钱我跟你们没完！”一群人围着发售窗口，大喊大叫。
“我们这个认购证，一旦卖出，概不退款的！你看，我们的宣传单上写着的好吧！”男领导努力做着辩解。
“退钱！我们不管你们什么宣传单，你们卖这个就是骗钱的！”一个大妈喊道。
“哎呀阿姨，侬讲讲道理好吧！不可以退的，我们没有这个权限的！”男领导都快哭了。
“放屁！你们钱就放在柜台里，哪里会没有钱退！”一个大爷压根就不接男领导的话茬，直接跳跃到另一个逻辑里。
“叔叔，这个不符合规定的，我们不可以这样做的！”男领导能够升到自己的这个位置，平时肯定也是口才卓越的人，但这会儿已经词穷了。
面对不讲道理的人，你口才再好也没用。
“我老公就是被你们骗了！才买了这个鬼东西！你说你们是不是骗子！退钱！少啰嗦！退钱！”一个30多岁的少妇，食指顶着男领导的鼻子，直接开骂了。
陈文在边上观望了一会，大致的了解全部情况。
闹退钱的一方，是一家人，分别是公公、婆婆和儿媳妇。
老头老太的儿子，昨天偷偷拿着家里的六千块钱，跑到工商银行的这家网点，买了两百张认购证。
好家伙，两百张，相当于陈文此前观察的那家网点昨天下午发售数据的十倍！
陈文心想，这个男领导昨晚肯定被上级表扬了。
场面乱得一塌糊涂，发售人员全都被迫陷入解释，根本无法继续办公，陈文只能在公共休息区找了个座位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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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正在观望着，从大门口又进来一伙闹退钱的人。
新来的这伙人，退货数额是一百张，比之前的那伙人少一半。
与之前的那伙人的成分正好相反，新来的这伙人，“犯罪人”是老婆，“闹事人”是老公。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左手抓着一本厚厚的认购证，右手死死地揪着一个跟他岁数接近的女人，生拉活拽地冲进了大厅。
男人右手一发力，把女人推在了那个男领导的跟前。
“说，你昨天是不是从他手里买的这个东西！”男人怒气冲冲喝道。
“是，是，就是在这里买的啦。”女人一把抓住男领导的胳膊，“就是你，你说的这东西以后肯定大涨，还叫我赶紧回家拿钱买！你还我钱，我不要这个骗子证了！”
那个男领导整个人都懵了，这都是什么事啊，前面的葫芦还没按下去，这又浮起来一个水瓢！
“一个个来，一个个说话好吧！”男领导无奈又无力地挣扎着喉咙。
“说你个比！”男人刷的一下，手从衣服下面后腰位置掏出一把菜刀，挥舞在男领导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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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在不远处看着，感觉自己前世四十多岁形成的世界观被人踹翻了！
卧槽，都说沪市男人很弱的，特么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血性了！
大厅里一片混乱，哭爹喊娘的，叫保安的，嚷嚷报警的，撞翻了垃圾桶的，往外逃跑的！
“你把刀放下，你这样是犯法的，你晓得不晓得，啊！”男领导临危不惧，展现了相当强的心理素质。
“杀人啊，杀人啊，快来人啊！”不知道是大厅里的哪个女人，声嘶力竭地喊出了这样一番话。
陈文一皱眉，这种喊话内容，会激怒持刀者。
“退钱！不退钱杀了你！”男人这时显得有些慌乱，他本意仅仅是吓唬一下对方，争取让对方退钱，但是“杀人”这个词从别人嘴里说出，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他自己不由自主地把“杀”字说了出来。
这一下子，气氛紧张起来了。
持刀男人越来越激动，菜刀在挥舞，距离男领导越来越近！
一位发售认购证的女员工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下，包臀裙下两条穿着肉色丝袜的腿，不停地抖着。
情况千钧一发，持刀男的情绪随时可能崩溃。
证券公司男领导头上的汗都冒下来了。
大厅里甚至还有女人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