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9 弟媳妇
何秀姑的事让的付昔时心情很不好,豆渣猜出来何秀姑的事,问了。 付昔时恨恨的把事情说了,说为何有这种无耻的男人。 “豆渣,你要是去花楼,我顶多嫌恶心,但好歹是你情我愿一个花钱一个赚钱。如果你做这样的事,我不仅仅是恶心了,我是恨,恨我怎么瞎了眼,恨孩子们怎么有这样的爹!这是犯罪!你要是打架进大牢,我给你送饭,要是干这种事,我亲手送你送你进大牢!必须给受害人一个交代!我还得带着孩子赎罪,这个耻辱是你带给孩子们的。” 豆渣瞪眼睛说道:“我就这么没人性?你就这么看我?” 付昔时收回狰狞的表情,道:“我是给你敲警钟,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打死不能做,特别是这事,抓住了就应该没收作案工具。” 说到这付昔时眼睛亮了,道:“对,就这么办,免得那人以后再欺负别人。” 仰头大笑。 “哈哈!衙门有人好办事!咱如今不仅衙门有人,朝廷也有人!我就让他当太监了,谁能把我如何?” 笑完斜眼看豆渣,哼哼! 豆渣两腿一紧,能感觉媳妇的哼的意思,那就是你要干坏事,绝对让你当太监!媳妇他舅那儿缺太监,这是媳妇常说的话。 他赶紧说道:“我绝对是儿子们的好爹,不会让儿子为爹羞愧,只会让儿子们骄傲。” “那还差不多。” 付昔时想好了抓住那个人怎么处置,送到衙门那是肯定,到时麻烦叶田卓他爹从宫里找个专业去根的,最好找学徒,给个人让学徒练手。 咱多好,提供免费试验品,切坏了还不追究责任。 浪里个浪,浪里个浪,说说…… 说啥呀,啥也不能说。 付昔时又嘱咐豆渣:“这事你知道就行,千万不要说,给家里人也不能说。” 豆渣说道:“我又不是长嘴婆,这种事情怎么好乱说。” 付昔时心里吐槽,你放个屁都要跑回来给我说,我不是怕你憋不住给娘瞎说去嘛。 目前只能等薛老四把他小舅子带回来,没跑了肯定是他。 这就正月底了,付昔时记得陶家小六媳妇谭喜桃好像是这个月的预产期,没听来报喜,那肯定是还没生。 礼物已经准备好了,古代亲戚太多,小孩子过生日的,老人家过寿的,年轻妇人生孩子的,嫁人娶媳妇的。还有姑娘长大及笄的,都得送礼。 礼尚往来,花的钱越来越多,收回来的礼放在库房。 有些礼物可以收了东家的送西家,但有些礼物不能送,送出去可就丢人了。 特别是首饰,不要说金首饰可以融了另外做金首饰,很多金首饰贵就贵在手工和装饰上。要是融了另外做,那就亏大了。 付昔时准备出去逛逛,再采买一些首饰留着送人。 抱着老铁一起去,再叫上豆祖母。来应天府这么久,没和祖母逛过街。 豆祖母几乎不出门,在这没啥亲戚,就去了陶家和付家,每天呆在家里看孩子。虽然有奶娘,可老人家还得守在跟前。 付昔时在家,她就自己在屋,如今屋里供了菩萨,每天念念经。 豆陈氏听下人说大奶奶让她一起出门,意外,又婉拒了,说让大奶奶出去好好玩玩,她留在家里看阿呆哥仨。 付昔时亲自过来,拿了一套前一阵让针线房给祖母做的衣服。 “祖母,今天是咱祖孙三个出门,老铁、老铁的娘、老铁的曾祖,谁也不带,咱三个女将外面潇洒去,祖母不给我面子得给老铁面子吧,不然老铁该伤心啦。” 豆陈氏笑道:“好,祖母跟着去,帮着照看老铁。” 瞧!这才是心里装着儿孙的长辈,走哪都是以子孙为主。 付昔时打开包袱,让豆祖母换上新衣服,她亲自帮着换。 上身是一件豆绿色薄袄,外面是墨绿色棉马甲,酱红色四瓣裙,墨绿色的薄棉鞋。 豆陈氏现在养的气色很好,家里翻天覆地的变化,心情好精神也好。 原本就是斯文老太太,穿这一身更显气质。 付昔时夸赞道:“祖母就该这么穿,多好看呀,走出去像诰命夫人。” 豆陈氏红了脸,低头看看,不好意思说道:“一辈子穿粗布衣裳,穿成这样怪难为情。你们要出门做事,不能丢脸,我成天在家,有一两套见人的衣裳就行,以后别给我做,浪费银子。” “银子赚了就是花的,孝敬祖母是应该。祖母穿得好吃得好,我们当儿孙的做起事来才浑身有劲。现在有好日子,我年年给祖母换着花样做。等祖母一百岁,我用金丝给做母做一件衣服,绝对亮瞎所有人的眼睛。” 豆陈氏笑得合不拢嘴道:“好,我等着,祖母好好活着,等那天。祖母给儿孙派大红包。” 付昔时又拿出个玉簪子给豆祖母带上,说道:“一会咱们去首饰店,祖母先带这一个。” 家里虽然首饰挺多,但都是别人给的,大部分是建丰长公主给的。 人都是这样,别人给的再转送人总觉得随便拿出来的。亲自为她买的和那种意义不一样。 虽然豆祖母不会这么想,付昔时还是要亲自给祖母买几件首饰。之前忙来忙去没顾得上,正好今天出去逛逛,买首饰的钱还是有的。 付昔时搀扶着豆祖母走到前院,奶娘抱着老铁从屋里出来,老铁伸着胳膊喊:“娘抱。” 付昔时接过她抱起来,说道:“我们走喽,我们何和曾祖母去逛街喽。” 下人在多,付昔时带孩子总是自己亲自抱。 什么叫贴心,就是俩人要贴一块,从小抱大的和让别人抱大的,母女感情不一样。 豆陈氏在旁边护着,祖孙三人出了门上了马车。 付昔时准备先去首饰店,再去面料店,然后去六六顺大酒楼吃饭。 首饰店就去张记金饰,冯卓力的产业,不指望能够优惠,而是这家店铺名气大。 这是冯家挂在一个管事下名下的一个店铺,师傅是岭南过来的。岭南的石家专门做金银首饰,几百年的传承,可以说是大体最有名的金饰之家。 很多人家嫁女儿,选陪嫁都会在这里选购,还可以定做,要求此款只卖一家。 进去后,一个女掌柜很热情的上来招呼,请她们上了二楼,刚上去付昔时就听到有人惊喜的声音:“付姐姐!” 付昔时看过去,很熟悉,一下想不起来是谁。 是一个梳着少女头的待家姑娘,两个眼睛圆圆的,水灵灵,一笑嘴角弯弯。 旁边是个中年妇人,穿着打扮就是官家太太。 那个妇人笑着上前,说道:“付东家也来了,之前还想着请豆付东家去我家做客,问了你娘说你出门去了。我夫家姓何,这是我小女何杨柳。” 她这么一介绍付昔时想起来了,上回打申国公世子的时候,有个还没及笄的小姑娘,热情洋溢的给她打招呼,后来听娘说过,罗家的弟弟罗志康和这个小姑娘定亲。 罗志康是她的同母弟弟,何杨柳就是她未来弟媳。 付昔时也展开热情洋溢的笑容说道:“哎呀,是何妹妹,好久没见了,没想到和妹妹一下子长这么高,我都没认出来,还想着这是谁家的千金小姐跟天仙似的。” 自己刚才那个不认识的眼神太明显了,赶紧补救。 何太太眉开眼笑道:“就去年一下子张开了,之前我还发愁,这要不长了可咋整?走出去人家都以为她十三岁,幸好长开了,不像我,总被他爹笑话,说我像个矮煤球。” 能和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这话,性子是个大大咧咧的,不过话里也透出她和丈夫夫妻感情很好。 付昔时道:“有的人长得早有的人长得晚,我也是长得晚,刚成亲时又瘦又小,瞧,现在跟女土匪似的。” 何太太哈哈大笑,伸胳膊要抱老铁。 “是老铁吧,我的乖乖!祖母抱抱。” 付昔时汗,何太太看着三十多岁,这就是祖母辈了。 没办法,何杨柳是她嫡长女,而罗志康是亲娘第三胎,付昔时是第二胎,中间又差好几年。 老铁缩回去不让人抱,付昔时道:“小时候不认生,现在认生,婶子别抱她,免得哭起来不好哄。” 找理由而已,老铁很少哭闹,就是哭也是撇下嘴,眼里噙着泪。 几人去茶座那坐下,付昔时介绍了豆祖母,何太太带着女儿行礼问安。 豆陈氏拿出见面礼给了何杨柳,是一个玉镯,付昔时没想到,祖母随身带了礼物,她都忘了,主要是没想到出门会遇见认识的人。 何太太这次带女儿过来是给女儿定嫁妆,她的性格很随和,所以养大的女儿也很阳光。母女俩有什么话都说,给女儿定嫁妆,她也让女儿自己挑。说说是给你的,总得你自己喜欢。 来了好几回了,每回订一些。女儿要嫁将军府,婆婆是长公主,何家自然在嫁妆上会准备的丰厚一些。 付昔时也能猜到,所以也就不问你们来买什么,难道当大姑姐的要看弟媳妇的嫁妆? 谁知道何太太的性子太随和了,她拿出画册。,还让付昔时帮着参谋。说她看上了哪几款,女儿看上的是哪几款,问付昔时哪个好。 付昔时心想,我要是当姐姐的或者是当表姐的,还能出出主意。你让我当大姑姐的说啥? 她看到何杨柳拽了拽他她娘,心里笑,这个弟媳妇害羞了。 “都好,都挺好的。我这人对这方面不懂,婶子和妹妹挑的肯定是好的。” 何太太笑道:“瞧,付东家多会说话,我就给我家杨柳说了,出门在外就得会说话,以后付总家多教着我们家杨柳一些。我们家杨柳性子直,有啥说啥,我说她这样不好容易得罪人。” 付昔时说道:。我就喜欢这样的人,我也是有啥说啥。我娘和婶子说的一样,我看我娘和婶子就有缘分跟亲姐俩似的。” 可不是有缘分吗?都成亲家了。 何太太笑眯眯,对女儿说道:“多和你姐姐学着点。” 何杨柳给付西施挤下眼回道:“是,娘,我也喜欢跟姐姐说话。” 何太太又对豆陈氏夸奖付昔时,说你娶了个好孙媳妇,豆陈氏跟着一顿夸奖自己的孙媳妇,哪哪都好。她说的是真心实意,何太太看付昔时,发达了也没忘带这婆家祖母来这里,来这里自然是买首饰。 建丰长公主的长女人真不错,就和江夫人说的一样,性子直爽,长得又好又能干,嘴又会说。见了人一点都不胆怯,没有一点小家子气。 合该这江山让齐家人做了,瞅瞅皇上,虽然有时有点……但其他的可看不出来是个种地的出身,再看建丰长公主,如今哪里像个农妇?这个弄丢了的嫁给乡下人的长女,走出来也是一派落落大方。 既然何太太这么随和,付昔时也让她帮着参谋给豆祖母买首饰。豆祖母一个劲的拒绝“ 何太太说道:“孙媳孝敬你的,你就拿上。将来我的孙媳要像付东家这样,不给我买,我还问他要哪。看这个玉镯,就得您老人家带,我们年轻衬不起,大娘要是带上这个才是气派。” 这是付昔时挑的一个碧绿碧绿的玉镯,豆陈氏不问价格也知道不会便宜,所以一个劲的拒绝。 付昔时不管,刚好有外人在,孝敬也得让人知道。她里里外外给主母挑了一堆,耳环三五个。金手镯两个,玉镯子一个,整套枕套头面两套,还有几个金簪子。 豆陈氏不会觉得孙媳败家,只是觉得自己用不上这些。可是旁边何太太说的话又吉利又好听,她也不再推脱。 她自己看中了一个祖母绿的吊坠,当年在石河镇见顾举人母亲戴过类似的,那会心里想,这辈子能戴一个这个就满足了。 和何太太看到豆陈氏眼神望向那个祖母绿,让女掌柜的拿下来,说道:”我送大娘一个礼物,原本想着哪天亲自去拜访。今天有缘遇到了,我当晚辈的也孝敬孝敬大娘。” 付昔时也看到了祖母的眼神,还没来得及哪,就让何太太抢先,看得出来,何太太也不是一个没心眼的人。 从小生活在大家族里,出嫁又嫁到大家族里,除了二百五,普通人到了中年,也有了眉眼高低。
660 有感情
付昔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甚至有点二,做事冲动,优点就是敢拼。 她喜欢性子直爽的人打交道,和说话留一半的人打交道,猜来猜去的,猜的费劲,脑子不够用。 所以很喜欢何太太这样的性子,直爽而又聪明。有的人直爽,很明显的表现在说话上,是想啥说啥,从不顾忌别人的感受。 有的人直爽是性子开朗,会说话,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只是一种表象。 付昔时觉得何太太就是这样的人,多招人喜欢呀。 何杨柳和母亲长得不像,何太太个子不高,有点胖,皮肤黑,所以一开始她开玩笑说她丈夫说她是矮煤球。 而何杨柳,脸有点圆,眼睛大,水汪汪,鼻子也有点圆,小嘴也有点圆,看着就喜庆。母女俩性子很像,和她们一块儿说话,笑声不断。 何太太说道:“之前听江夫人说起你,我那会儿就想,我要有这么个闺女就好了。谁说女子不如男?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有本事让男的和我们比一比,比针线,比做鞋,肯定男人比不过。有一句话说,行行出状,为啥男人就是排场,女人在家里再辛苦也不值一提?我还没出嫁在娘家时,就不爱学女红,可偏偏委屈自己学那些不爱学的。” 付昔时赶紧点头到道:“对对对,婶子说的太对了,我这人就是不会女红,别说做衣服了,鞋子都不会做。我就唯独对我们家孩子做过衣服,还没法穿。要是让我整天忙乎这个,我也不愿意。但是我喜欢做菜,翻着花样做也不烦。” 豆陈氏听着她们说话微笑,老铁在亲娘的怀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嘴角上扬,也不知听懂没有。 何杨柳在旁边看着她,稀罕的说道:“哎呀,老铁好乖哟,我将来有个这样的闺女就好了。何太太赶紧冲着女儿说道:“不害臊,没成亲说这话,幸亏是当着你姐姐说,要是当着外人不笑话你?” 付昔时笑道:“都说我家老铁像外祖母,将来你生的闺女像祖母,那她们姐俩就像亲姐妹了。” 这么一说,何杨柳脸红了,拿手帕把脸遮住,偷着看一眼老铁,给她做鬼脸,老铁笑的咯咯。 聊的差不多,何太太提出告辞,拉着付昔时的手一个劲的邀请去家里做客,何杨柳也说很想去找姐姐玩,知道姐姐忙,所以没去,问付昔时能不能去找她玩?。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何杨柳也说了这话,就是后来付昔时总是忙,俩人并没见面。 一起下楼何太太掺扶着豆陈氏,走到门口,扶着豆陈氏上了马车,等付昔时母女上去,何家母女俩一起欢快的给她们挥手。 马车上,付昔时说道:“我头一次见母女俩跟姐俩似的,我希望老铁长大后,我和老铁也能这样。母亲性子好养的女儿性子也好。” 豆陈氏道:“看得出来,都是聪明人。” 付昔时嘻嘻笑,道:“祖母也觉得她们聪明呀?刚开始听她们说话,我还以为和我一样大大咧咧。” 豆陈氏说道:“听话听音,何太太给女儿说你,都是说你姐姐你姐姐。” “祖母也很聪明,只是不爱说,有什么都放在心里。” 付昔时说这话是奉承,豆祖母心善是真的,但并不是特别聪明,聪明的人早就把胖婆婆拿下了。 她发现别人都叫她大姑奶奶,或者是付东家,现在走出去,能认得出她的几乎都知道她是谁了。 接下来继续逛绸缎铺子。 付昔时想着不会再遇见熟人吧?去了一个常去的铺子,因为她每次去买东西都比较大手笔。女掌柜见了她殷勤上前行礼:“大姑奶奶来了,我们这刚好进了一批新货。” 做生意的没有一个不经心的,上次来还称呼她为奶奶,这回就大姑奶奶了。 付昔时看店里换上了很多新货,有颜色明亮的,淡雅粉嫩的,都是适合春天夏天的颜色。 付昔时让掌柜的推荐,豆祖母挑了一匹自己喜欢的颜色,付昔时另外又给她拿了几匹,然后给家里每个人都选了一些,给胖婆婆选的是绿色,她最喜欢绿色。 她抱着老铁去看那粉粉嫩嫩的颜色。 “老铁,你看你喜欢哪个?春天就要到了,春天是什么颜色呀?” 老铁用手指一个淡绿色。 “花朵是什么颜色呀?” 老铁又指了指粉红色,你掌柜在旁边一个劲的夸赞。 付昔时看女儿的眼睛看向的一个淡黄色,给掌柜说把这个也包起来。 豆陈氏在一旁说道:“我们老铁就喜欢黄色,家里的玩具首先就是拿黄色。” 付昔时早就发现女儿的喜好,还想老铁穿上黄色的衣裙是不是就是那个:淡黄色的裙子蓬松的头发的少女? 哈哈! 老铁又指着一个蓝色说道:“哥哥。”那意思是给哥哥。 付昔时亲了她一口,道:“我们老铁给哥哥买东西,那弟弟哪?” 老铁指了指暗褐色,付昔时囧,你想让三个弟弟穿成这样,像大虎似的。 可能是经常和大虎它们玩,所以让弟弟们穿成这样。 在这里老铁明显的比在首饰店活泼,可能是对于那些首饰看不明白。 她指着月白色说:“爹爹,爹爹”那意思是要给父亲。 指的是蓝色说祖父,一个深灰色说是曾祖母。平时豆祖母总是穿的暗沉,所以指了深灰色。 指着大红色说外祖母,就是没提祖母。 付昔时就是买买买,只要女儿指的颜色面料他她都买。难得和女儿出来逛街,也难得老铁今天这么兴奋。 女掌柜笑得合不拢嘴,谁说的长公主的女儿小家子气,出门总戴一个首饰。她还给那人说,大姑奶奶可不会小家子气,每回来这买东西都是一堆,人家不带戴首饰,图了方便。 她还真说对了,付昔时不喜欢满头插的跟稻草人似的,如今他的首饰真不少,她习惯每天只戴一个头钗,再一个她觉得自己比较马大哈,戴多了丢了都不知道,除非要到谁家做客多戴几个也是体面。 伙计把买的货搬上马车,付昔时看这离陶家铺子不远,让车夫把买的货先送回去,走着去了陶家铺子。 一进去看见一个人和三表舅说话,付昔时笑了个人认得,上次见过的王美立。 陶福运见她们进来上前给豆陈氏行礼,付昔时喊了声三舅,又对着王美立说道:“王大哥又见面了。” 王美立微微一笑。道:“又见面了,付东家。” 陶福运道:“原来都认识。” 付昔时说道:“王大哥是冯大叔的朋友,年前一起吃过饭。” 说到吃饭王美立嘴角上扬,想起那天付东家又是唱又是笑,还搂着相公的脖子说是好兄弟。很少见这样豪放的女子,冯卓力说她和小将军兄妹很像,原来和这个铺子东家是亲戚。 付昔时解释了一下怎么走到这,陶福运招呼着去旁边坐下,很自然地伸手要抱老铁,没想到老铁没有躲开,反而张开胳膊让他抱。 豆陈氏奇怪的看了一眼,老铁从不让不熟悉的人抱她,陶家三表舅很少来豆家,或许是因为血缘。 付昔时看到茶几上摆放了几个陶罐,和以前陶家卖的不太一样。也可以当装饰品,款式很新颖,有亮度。 “就是新出来的产品?” 陶福运说道:“是你七嫂做的,王客官看上了,今天过来定几样。” 付昔时笑道:“七嫂可以呀,没想到这么快就出师了。我也买几个拿回家摆着。” 陶福运说道:“买什么买呀?随便挑,看中的就拿回去。: 付昔时说:“那可不行,七嫂心心苦苦做出来,我怎么能白拿?以后我也订几个花样,到时让表嫂给我做。” 无非是捧场和帮衬,家里什么也不缺。 “让你七嫂练练手也行。” 付昔时拿起一个像酒壶的陶罐说道:“练啥手呀,我看七嫂的手艺不错。” 王美立一旁说道:“确实不错,我听说只学了一年,一年能做出这样,不只是不错,很有天赋。彩釉黑色最难,东汉许慎说文解字中说,黑,火所熏之色也。火是黄,黄转为红,渗透为黑。现在的瓷器多为两种,一是素雅沉静的青花,一是五色斑斓的彩瓷,黑瓷很少,做的好的黑瓷更少。你家的,如果继续练下去,把这黑色调的透亮一些。,那就更好了,现在的还是有点厚重。” 王美立说了一些专业用语,付昔时听不懂,陶福运眼睛发亮。 陶家以前做的陶罐大多用于家庭用品,碗、盘子、酒坛、腌菜坛,价格不贵,主要结实就行。而儿媳最近做的陶罐,上了釉,明显的就不一样。 陶福运拿了一些放到店里,没想到摆上去就有人买。 这位王客官来了几次,这次来主要是自己带着图要定制几个。 陶福运和王美立俩人谈起陶罐兴致勃勃,付昔时一旁听着,她就觉得王大哥会不会是什么大家,说起陶罐非常的专业,就好像他家就是做陶罐的。 抽了个空子,她问到道:“王大哥,你是做什么的?家里不会也是做陶瓷的吧?” 王美立说道:“我只是懂一点,我从小对什么都好奇,都想了解一下,又什么都不精通。我家里我家那边有汝窑,我去那看过。” 一时说道汝窑,付昔时说道:“我知道,我还买了几个。上回去辽东认识一个卖汝窑的,他说他家就是做汝窑的。” 当初带回来的几个瓷器,都送人了。公爹很喜欢,原河也说不错。 王美立又说起汝窑,付昔时觉得难怪不成家,聊起瓷器两眼放光,别的男人聊起美女两眼放光,辽东的郑先生聊起美食两眼放光,同类人也。 马车来接她们,付昔时不打扰表舅他们,告辞。 差不多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付昔时带着豆祖母去了六六顺大酒楼。 豆陈氏在家里吃过不少酒楼的饭菜,但是上酒楼来没几次,看着这么大的酒楼,全部满座。小二搭着毛巾忙碌的身影,豆陈氏那个欢喜。 这可是自家的买卖,红红火火。难怪孙媳花银子眼都不眨的。听孙子说城外的庄子里,每天的出货都是用马车拉。 当初孙子要死要活娶付家的大闺女,她是有点不同意。儿子要了八字算了一下说道,可以娶,说是难得的好八字,付家大闺女旺夫旺家旺后代。 有些女子的八字旺夫,那都不得了了。这三个旺加一起不由得让人动心。 有儿子拍板,儿媳才拿了十两银子追出去。付家夫妻和儿子谈了谈才把女儿留下。幸亏那会娶了小昔。 就两个大人和老铁一个小孩子,付昔时点了满满的一桌子菜。吃不了带回去,祖母难得出来一趟,总要让她好好尝一尝店里的拿手菜。 付昔时说道:“祖母今天咱们吃炒菜,等下回来了吃火锅,到时咱们全家人一起出来,约上外祖母和姨祖母。我不在家。全靠外祖母跟姨祖母帮忙了,早就想好好招待一下。” 豆陈氏说道:“我也给她们说过有空的时候我们一起出来吃个饭。” 她早就想提,但是年前儿媳生病,孙女不喊亲娘。,还有其他的一些事,豆陈氏也就不好给孙媳说,。” 付昔时说道:“祖母以后想来了,就约着外祖母姨祖母一起来,我现在容易忘事,人家说生个孩子傻三年,脑袋不够用。我生了七个,直接傻了二十年。” 豆陈氏笑道:“谁胡说的,那是你太辛苦。我给豆渣说,可千万别气着你媳妇,一个大男人做事也不容易,更可况是你,要操这么多人的心,全靠你顶着。我给你爹也说了,我们把家看好,不让你们在外面忙完了回家还要操心。” 付昔时说道:“我和豆渣很感谢祖母,老话说的好,家有一老就是一宝,咱们家有祖母坐镇,我和豆渣才能放心的在外面做事。过了年没准还要出去,这个家就交给祖母了。” 得事先透个信,不然带老铁走太突然。 豆陈氏问道:“还要去哪?这不才回来没多久。” 说完后又说道:“你们做的事我不懂,祖母就是担心你身体吃不消。怎么说女子身子不如男子。要是豆渣能做就让豆渣去,你在家里歇一阵子。” 付昔时说道:“没事,我还年轻,趁着年轻多做点事,等过几年想出去,胳膊腿也迈不动。” 豆陈氏笑道:“才多大就说胳膊腿迈不动的话,你看你姨祖母,走起路来两个我都追不上。你姨祖母还羡慕你,说她年轻的时候要有机会也四处去看看。就可惜那会没有你的胆量,不然就跟着你三表舅外出跑跑货。” 做事方面身边的女子,付昔时最敬佩陶姨姥,陶姨姥虽然没有说迈出家门出去跑货,但整个陶家是她坐镇。 就是现在陶姨姥都很有精神气,相反包姥姥明显的这两年衰老了。走路都佝偻着腰,付昔时认为这是让胖婆婆给气的。 付昔时会时不时地想到胖婆婆,她发现胖婆婆在她心里已经落下了根。如果是毫不在意的人,压根都不会想起来,她最近和胖婆婆很少照面,但是有的时候想到哪个方面就会想到如果是胖婆婆她会有什么反应。 唉!看来她和胖婆婆还是有感情的,革命感情也是感情,她和胖婆婆之间就是打出来的革命感情。
661 恐惧症
吃了饭回去,刚进院于妈妈满脸喜色的来说,陶家派人来说陶六爷媳妇生了一个闺女。 付昔时欢喜说道:“哎呀,我今天正想着这事哪,那先别进去了,把准备的礼物拿出来,这会儿过去看看。” 于妈妈知道大奶奶会马上过去,已经把礼物准备好。 付昔时又填上刚买的金锁,和豆祖母坐上马车去了陶家。 一进院子就听到婴儿的哭声,很大声。 孙氏没有回陶家铺留在应天府,就是准备伺候媳妇坐月子。 看见她们进来,首先迎出来。付昔时见她满脸的喜气,没有因为是生孙女脸色不好。 有的妇人,自己女儿生闺女,她不觉得有什么,还安慰女儿早晚会生个小子。可是等到儿媳生了是女娃,心里就有点不乐意。 不过付昔时觉得陶家的三个表舅母不会这样,但条件反射首先还是看了下二舅母脸上的神色。 作为普通人家来说,给陶家做媳妇还是真的有福气。 付昔时看到陈南星出来,她的脸上也是淡淡的微笑。 “祖母来了,表嫂来了,快进屋。”陈南星说道。 “刚听到消息,赶紧过来,我们老铁也要看看新妹妹哪。” 孙氏掀开门帘让她们进了屋。付昔时把老铁放在床榻上,抱了一路胳膊酸疼。陶姨姥从里屋出来,一脸的笑呵呵,接着付昔时的话说道:“新妹妹可壮实了,你听听那哭声,吃了睡了一会,刚醒就哭,那哭声赶上他爹刚出生的哭声,三里外都能听到。” 新生儿哭得越响,证明身体越好,没人嫌闹,听婴儿哭声比听大戏还欢喜哪。 谭喜桃带着月子帽子,坐着抱着闺女,看到人进来含笑说道:“祖母,表嫂。” 付昔时凑过去看小婴儿,红红的脸,头发竖着跟炸毛似的,很浓很黑。根据她以往生孩子的经验,这个小女娃长大了会有一头浓密的黑发。 付昔时稀罕的说道:“长得真好,这瞧这小手有劲,攥金银财宝哪。” 小婴儿闭着眼睛在嚎,小手紧紧攥着。听了付昔时的话,孙氏乐道:“借老铁娘的吉言,我就希望妮子长大了像老铁娘一样能干。” 老铁在陶姨姥的怀里,探着身子往前看,道:“小妹妹,小妹妹。” 陶姨姥笑道:“是我们老铁的小妹妹,等妹妹长大了,老铁带妹妹玩。” 老铁使劲点头,道:“给妹妹好东西。” 孙氏喜得合不拢嘴,道:“瞧我们老铁懂事的,还知道给妹妹东西。” 她可没有因为儿媳生了女娃心里不喜,反而觉得更好。又不是不能生,孙子以后会有,这个孙女比老铁小一岁多,过几年在一块儿玩。 婆婆说过,生孙女更好,将来就是老铁的小表妹,表姐妹一起长大。 孙氏知道婆婆的意思,一起长大的表姐妹和亲姐妹差不多,陶家家的孙女只有跟着沾光。 付昔时拿着新买的金锁,给小女婴戴上,金锁上面镶的红宝石,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货。 谭喜桃不好意思说道:“让表姐破费。” 付昔时说道:“这有啥,是我的心意。” 又对着哭着的小女婴逗趣道:“伯娘以后还给我们妮子哪,妮子快快长大,打扮的漂漂亮亮,伯娘给我们妮子打扮。” 谭喜桃眼睛亮晶晶,欢快的回道:“多谢表嫂。” 谭阿婆说的对,这一胎闺女比儿子好,老铁没有姐妹,表妹比表弟更稀罕。 过了年,陶家就把谭阿婆接来了,如今谭阿婆快成吉祥阿婆了,让她坐镇,所有人才会放心。 谭阿婆如今穿得跟喜神婆婆似的,来了不干活还有人伺候,除了她,陶家还请了别的稳婆,谭阿婆就起个压阵的作用。 这会谭阿婆从外面进来,付昔时站起来搂着她笑道:“阿婆,我可想你了,一直忙没来看你,过几天请阿婆吃饭,去我家看戏。” 谭阿婆也抱下她,眼睛更加眯缝,道:“我就说老铁娘没忘记我老婆子。” 她拿出一个红绳递给付昔时,道:“这是我从菩萨那求来的,供了九九八十一天,给我们老铁。” 付昔时接过来直接给老铁戴上,谭阿婆喜得满脸菊花,豆渣媳妇还和以前一样,没变,没嫌弃以前的乡下亲戚。 老铁对着谭阿婆往下蹲蹲身说道:“谢谢阿婆。” 她如今还不会福身礼,只会往下蹲一下,经常在大人的怀里蹲身,惹的所有人发笑。 付昔时纠正说:“要叫祖婆婆。” 老铁又叫了声:“祖婆婆。” 谭阿婆眉开眼笑道:“瞧我们老铁多有礼貌。” 她没敢伸手抱,知道这个闺女是个金疙瘩。 老铁知道是夸奖她,又蹲下身说声:“谢谢祖婆婆。” 付昔时不好让大家都围着老铁,对谭喜桃说道:“有没有起名字?” 谭喜桃说道:“祖母起的,叫新梅。” “陶新梅,好名字。” 陶姨姥说道:“本来想着要叫春梅,和她表姑撞名了,那就叫新梅。” 表姑只有豆家的五个大姑姐,付昔时只知道五姐叫豆莲花之外,其他的四个姐叫啥她还真不记得。 豆渣平时也是说我大姐二姐之类的,祖母外祖母和胖婆婆也是说老大老二等。最早以前豆渣说过,但是她也没有记住。 今天当然不会问,付昔时笑眯眯的冲着谭喜桃洗头怀里的小女娃婴说道:“新梅好,新的开始,新春里的梅花更加娇艳。” 喜庆的场合自然要说吉祥话,豆陈氏也拿出她的礼物跟着一起夸,说新梅长得像小六,眼睛大高鼻梁。 付昔时看这会小新梅闭着眼睛想睡觉,哪里看得出眼睛大,不过也知道祖母夸奖孩子 送了礼物夸奖了孩子,也不在月子房多呆,所有人又出来,在外面厅里坐着。 付昔时看陈南星一直保持微笑,默默的在众人后面。她来了几次,每次见陈南星都是很安静。看得出她的性格很恬静,怎么也看不出来她是做着陶罐的人。 在陶家铺呆过,付昔时知道做陶罐的辛苦。那可不是和面,陶家铺几乎所有的妇人的手伸出来,觉得那指甲缝里都是泥巴。长年累月的双手泡在泥巴里。那些痕迹已经洗不掉了。 付昔时留意看陈南星的双手,她左手搭在右手上,轻握着手,看不到指甲。但看那双手,略显粗糙,比脸上的肤色要黑。 陈南星长相还是不错的,不然小七也不会看中她。不是那种猛的一看很靓丽的那种,身上有着一种娴雅安静,让人看了很舒服。 看到付昔时望向她,陈南星微微一笑点下头。 她总是这样柔和。 付昔时记得第一次见她,虽然她也是微笑一下,但是笑容里有一种凄苦。总感觉到她有故事。 但现在看到她的微笑。,笑容里却是柔和。 想是陶家的温馨,让她心里柔软平和了吧。 付昔时对陈南星一直很好奇,她以前生的生活是什么样?她的娘家都是些什么人? 关于这一点她非常敬佩陶姨姥,接受她当孙媳妇之后,从来没问过,也没打听过。 在豆家,她们也谈起陈南星,陶姨姥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知道她娘家如何,也是我陶家的媳妇。小七愿意我们认了,以前的事想说就说,不说也随他。肯定是伤心事。何苦问人家。 付昔时觉得陶姨姥不仅豁达,看问题对待问题非常的清晰明白。 当时她还问了一句,要是万一她娘家人是逃犯呢哪,陶姨姥说,朝廷还有个罪不及出嫁女,只要她一心一意和小七过日子,她就是我陶家的媳妇。 付昔时自认为自己做不到这一点,或许等再过几十年,她也会有这种豁达的心态。 对于陶姨姥这种大字不是一个,从生活中得来的智慧,付昔时很佩服。 那些自小读书的首先有长辈教着,从书本里学到很多的知识,想得明白,看得透彻,那是读书使人明理。 而陶姨姥这种朴实而又聪慧的老人家很难得。 坐着聊天又说说小六小七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陶姨姥说给岭南去信了,孩子出生,亲爹不在跟前,也要让他知道喜讯。 呆着差不多了,付昔时提出告辞,陶姨姥孙氏和陈南星送他出门,看着他们上了马车。 付昔时掀着车帘给陶姨姥摆手,放下车帘的时候,眼神瞄见一个人。 她注意看了一下,好像是叶田卓的大姐夫。 她留意看,看见他低着头匆匆往南走去。 豆陈氏问道:“看到谁了?” 因为孙媳的模样明显的是看到认识的人。 付昔时说道:“好像是田卓的大姐夫,肯定过来看朋友吧。” 她给豆祖母学了田卓大姐夫走路脚后跟不着地一颠一颠,老远就能认出来。 豆陈氏说道:“来了也好,田卓他大姐从关中嫁到南方,娘家不在跟前,这以后守着娘家,有啥事儿也能照应。” 付昔时说道:“祖母说的是,田卓哥姐都争气,田卓说都是他外祖父教导的好。” 豆陈氏想到自己家的孙子,很满意的说道:“就是,跟着有学问的人自然不一样,以后咱们大铁哥仨读书差不了。你爹说他现在都教不了了,大铁他们说起啥来头头是道。你爹说,能跟着岑家读书那可是别人家求都求不来的。” 付昔时很得意的说道:“原河说了,大铁他们很聪明,一教就会。” 豆陈氏说道:“原河是真聪明,当初你爹激动的几晚睡不着,说那是一个好苗子,谁曾想到是岑家人,难怪。会读书。” “原河说过,最要感谢我爹,当初是我爹非得让他读书。那会他还想瞎胡混对付一下,是我爹严肃又认真的态度,让他重视起来,好好读书。” 豆陈氏说道:“你爹说了,他要是不读书,那就太可惜了。你爹为了他读书,当时都想了,不行把他接到咱家来,天天督促他。你爹还说别的小孩想读书没有条件,或者不是读书的料读不进去,像豆渣小时候。可是原河不是这样,所以你爹那会儿急的呀,想着找原河他爹好好的商量一下让原河住在咱家,幸好他后来想明白了,不然你爹都睡不成好觉。” 付昔时笑,那会的豆老爹确实着急的就差抓耳挠腮了,见了她就问有没有回娘家跟你爹说,还亲自去书店,买书回来给原河。 所以原河说,我得让你公爹睡个好觉,才答应好好读书,不然太为难他了。 那会的原河的性子就是漫不经心,别人说的热乎,他压根不在乎,读书不是像别人想的,我将来要科举要做大官,而是大家都认为我读书好,我不读书你们反而难受,那我就读吧。 岑家的原河并不知道大姐在说他的事,他盯着焱华,大铁在旁边说问:“三弟看好了没有?” 二铁拽下他说:“别说话,再等等。” 过了一会儿,焱华摇摇头说道:“我看不出来,就是觉得很难受,身子发麻。” 岑溪农把那个石头拿到切桌跟前亲自切开,一看里头啥也没有,却是一些密密麻麻像小石子儿似的东西。 不知道是啥,让人交给先生去研究吧。 岑溪农让人下人进来拿出剪刀剪了一些碎头发,把碎头发铺上去。 白纸白,碎发黑。 就见焱华皱眉表情有些痛苦。 她知道了,这是大姐说的密集恐惧症。 大姐曾经说过,有些人有心理上的疾病,这些疾病也不是很大的问题,有的问题就比较大。 大姐说有一种症状叫做交往恐惧症,害怕和人打交道。人多的地方他就情绪不安,害怕说话,害怕大家注意他。 大姐说她自己是恐高症,害怕高处,他别的都敢,就是不敢从高处往下跳。 还有一种是密集恐惧症,像大铁这样,看到这种密密麻麻的东西难受害怕。 大姐还说,这几样都不是很影响生活,比较严重的影响生活的一种叫做幽闭恐惧症。 在封闭空间紧张与恐惧,成长经历、性格、心理压力而引起,很多是幼年时期的不愉快的经历造成。 只要呆在封闭的地方,哪怕是房间里,也会惊慌、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有濒死感,有的喘不上气,觉得真的要憋死了。 他那会还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那有没有办法解决? 大姐说道:心病还得心药医,让信任熟悉的家人陪着,可以在房间里贴一些温馨的图画,晚上也点灯,听些悠扬欢快的曲子,想一些美好的事物。 家人的关怀最主要,千万别打击,也别说这是病,越听越会觉得自己是病人。 大姐说,恐惧不要克服,而是化解。 大姐说等她有空了,也要去高处看应天府,看自己的家。 多么好的家,怎么会恐惧哪?
662 奇闻事
大姐说这些话,是有一次来看他的时候,他有意往上引。 岑溪农发现大姐虽然没啥学识,但是对一些奇怪的事情总知道一些。 所以他有意往上面引,说有的小孩子为什么会看到一些东西会很害怕。 大姐神神秘秘的说,老人都说周岁内的孩子天眼没地闭,能看到一些大人看不到的东西。有的小孩几岁那个天眼还没有闭上也能看到,只有几个别的人,天眼会一直没闭,这种人长大后被称之为神婆神汉。 大姐还说有些病是一定要找大夫看的,比如说发热伤寒、头痛、五脏六腑不舒服,身体上的毛病是要找大夫去看。但有些病要找神婆。 相同的发热有些是因为身体上的问题造成,那就要去找大夫看医治吃点药就好了。有的小孩发热吃药也不好,或许不是因为身体上的原因,那就要去找神婆。 是一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造成了他的身体发热,俗称中邪。 大姐还说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我们人类没有琢磨清楚,不能说不存在。我们人类是很聪明,但是有很多东西不见得我们都能够掌握。 说这话的大姐一脸的神秘,比划着说,比如现在我们无法想象到将来人可以从天上飞,不是说自己飞,是借助一种工具。好比我们坐马车去凤阳府,就是借助马车这个工具,比自己跑着去省时省力。将来没准借助一种工具,能在天上飞的工具,大大缩短了路上的时间。 大姐还比喻田卓他们去岭南,好几个月的时间缩短成几个时辰。 岑溪农若有所思,大姐看着他说不可思议吧,但没准过一千年就能做到了。 大姐还说,我们要是给别人传递消息,只能靠人把信带过去,如果将来发明一种东西,通过看不见的线,我们可以当时就能把消息传到。我说什么几千里外的田卓可以听到。 大姐一摊手说道,很难相信吧,或许将来一千年后能做到哪?现在我们想看戏,只有去戏园子或者家里请戏班子。或许将来能有个东西放在家里或者拿在手上,我们就可以看了。这会看着这些是不可思议的东西,一千年后都能做到的。所以,以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现在都没有办法预测到,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岑溪农问,那大姐为什么想到了哪? 大姐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天空,说,或许我带着一千年后的记忆。唉呀,这个事情说不清楚,你就当我瞎掰好了。 然后又眼睛发亮的看着他说,原河,要不你把我说的记录下来,以后你要是遇奇人异事都把它记录下来。没准过了一千年有人看到了,会说千年前就有个神人啊,竟然能够预测。 说完笑个不停。 三胞胎在旁边看着母亲的眼神,岑溪农咋觉得外甥们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是:真发愁。 他忍不住笑了。 大姐越活越年轻,还跟以前一样,好像没长大似的。这个没长大是指这种朝气,面对生活的态度。以前穷苦的时候,大姐也是笑得这么开心,现在,一样笑起来像阳光洒进了屋子。 岑溪农心想,如果我小的时候,有这样的一个姐姐陪我长大,或许我不会有那种大姐说的幽闭恐惧症。现在我好了,可是美珍公主还没好。 他不知道美珍公主小时候经历了什么,难道和他一样被人关在狭小的空间,才会对密不透气的地方产生恐惧。 希望家人的关心,她也能够逐渐走出封闭自己心的空间。 岑溪农之前也琢磨了焱华看玉的事情,查了很多书本上的奇闻异事,并没有类似的记载。大姐说的对,大千世界千奇百怪的事多着哪。 他也就不再琢磨,给焱华请了学玉的先生,买回来各种各样的石头,有空的时候他会去看焱华挑石头。 然而对这方面他一窍不通,他也没兴趣学。只是问一下焱华的感觉,然后再记录下来。 岑溪农准备了一个册子,册子上写的凡人之事。 平凡人的不平凡事。 他守孝两年了,今年的秋天可以出孝。美珍公主上回来信给他说过,等他可以出门请他去六六顺吃饭。 回到岑家,岑溪农从来没有离开过,见得最多的是祖父、父亲和三胞胎。家里过年过节他也不用参加,也很少有人来他院子。家里有什么人他知道,但一点都不熟。 他知道那些堂哥堂弟们对他很好奇,岑溪农才不管他们私下里议论他什么。将来好好的听话,好好的处之,不然别怪他不讲情面,除了姓氏之外,和他们也没有什么情面。 皇宫里美珍公主在记录东西,把以前听过的能记得起来的一些奇闻怪事记录下来。 荀皇后在旁边翻看,问道:“你怎么想起来记这些了?” 美珍公主是听大铁他们二舅喜欢听。美珍公主心想,他们二舅在家里多寂寞,因为焱华说了,表姨你要经常给二舅写信,二舅好可怜呀,只有我们去陪他。二舅在院子冷冷清清,总是一个人在屋里发呆。 美珍公主想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会害怕,所以,她就想着记录一些原河喜欢听的故事,到时让三胞胎捎过去。 皇上觉得奇怪,最近女儿总是问他一些奇怪的东西。问父皇以前南征北战去的地方多,遇到了什么。或者听说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人和事,比如世界上有没有狐狸精,有没有出现不寻常的人,。 皇上说有呀,美珍问是谁,是什么样的人,皇上回答就是你父皇我呀。 看着女儿抿嘴不说话,皇上哈哈大笑。然后美珍公主问父皇以前装神汉的时候,都治过什么病。 皇上说,那就多了,什么小孩子发热啦,说胡话呀,老人卧床缠绵床榻几年啦,还有的人说家里总有脏东西啦。 美珍公主说,你有没有遇见过我这样的,皇上收了脸上的嬉笑摇摇头说,没有遇见过。 美珍公主叹口气说,估计像我这样的人没有。 皇上说道,谁说的?大千世界千奇百怪,只不过外人不知道。 美珍公主想了想点点头,她的事情除了父皇母后,还有太子哥哥和四姐亲姐姐,大表哥,和身边的嬷嬷,其他的也没有人知道。 这两年美珍公主也大了,不再是之前小女孩儿的想法。女子大了要出嫁,她这样子,只有父皇母后才会真心怜惜她爱护她,她也不想离开父皇母后去陌生的地方,住陌生的屋子。 想一想就会害怕。美珍公主给父皇说,不要给她选驸马。,她要一辈子住在宫里。 皇上知道女儿说的是什么意思,对于这个他很无奈。原来想着女儿长大后病就好了。可是…… 女儿这个样子,他是不放心让她出嫁,他甚至想,破例招个驸马住在宫里。不是有公主出嫁后有公主府,想见驸马了才招驸马进府。那以后在宫里建个公主府好了,想见驸马的时候让他进宫,平时驸马住在他爹娘那。 对,就这么办。 皇上想:全天下都是我说了算,我怎么嫁女儿,谁有什么意见?又不是把天下给女婿。 这会皇上过来看到美珍公主在记录,凑过去看了一会,记得都是他说过的一些怪事。 皇上装着不知道问道:“你记这些干什么?” 美珍公主停下笔回答:“我想着把这些奇闻记下来,没事的时候翻出来看看。” 皇上说道:“要不要父皇帮你记?” “不用了,父皇日理万机,这些小事不用麻烦父皇。” 皇上笑道:“哎呦,还知道你父皇日理万机呀?父皇在再忙,给女儿帮点忙的时间还是有的。” 美珍公主继续摇头道:“自己的事情自己来,亲笔记录才会印象深刻。” 皇上说道:“父皇觉得你还是去看看话本子,要不要皇上再写一本?” 美珍公主吃吃笑,小的时候父皇亲自写故事给她看,现在她不想看父皇写的了,太…… 皇上继续说道:“去听戏也不错。” 他是想,本子才子佳人的故事也比这些鬼呀怪呀、狐狸精的故事强。 “听说辽东那边有个新戏非常不错,宫里的戏班子正在彩排,回头你陪你母后一起看看。” 荀皇后说道:“是那个五女拜寿吗?” “是那个戏,我看了戏本还不错。听说是贤妃她堂弟整出来的。她那个堂弟也有意思,贤妃她哥说他的大儿子,就是去辽西的胖球,就像他堂弟的儿子。他说以前真恨不得把他家胖球送到辽东去,白送给他堂弟当儿子。” 美珍公主笑道:“我觉得胖球挺好的。为什么当长辈的要求太高?胖球做事多努力呀。不然娜仁花也不会看上他。娜仁花给我来信了,说胖球会骑马会放羊,还会给羊看病。这些可不是他爹娘教的吧?” 皇上故意问道:“接下来你想说什么?” 美珍公主说道:“先生都说因材施教,这就是一个例子嘛。不是读书考科举的料,为何非逼着他念书?当然不是说是不念书,而是方向要对。” 皇上问道:“那美珍将来的方向是什么?当个女书法家?” 美珍公主走过去搂着母后,,嘻嘻笑道:“女儿的方向是父皇母后的小棉袄,陪着父皇母后一辈子不离开。” 荀皇后拍了拍搭在她肩上女儿的手,说好。 看着母女俩的笑容,这一刻皇上突然感到心酸。 他打下了这江山,坐稳了这个位置,手握整个大齐。但是却对女儿的病束手无策。 当父母的抚养儿女长大,期盼看着他们,嫁娶,婚姻美满,儿女双全。可是对于美珍,他不敢把美珍交到任何人手里。 至于美珍和岑家那小子的通信,皇上知道,他俩就像两个亲戚家的晚辈通信一样。 他们之间的来信,淳朴的就像兄妹,也不是,像两个至诚相待的朋友。 女儿和岑溪农的每一封信他都看过,信里有对女儿提出的问题的解惑,会有一些平常的关心和问候。还有一些对女儿的建议和指导。这个是对书本和字来说,其他的,女儿会写一些三胞胎四胞胎的事情,会写一些她身边发生的小事。今天看到哪个花开了,明天差点绊一跤。 岑溪农很少写他的事情,或许是男女不同,或许是他的顾忌,他的来信,普通寻常,寻常的就像……皇上觉得,有时寻常的感觉像是他写的。 但是有一句话让他警惕,他让人一直调查到现在。 有一封信里岑溪农写道:多出去走走,外面的空间很大,很广阔。 他写的是空间,而不是世界。 为何? 难道他知道女儿的病? 皇上开始调查,知道了岑溪农回成家之前得了一场大病,请了大夫也没见好。后来是他的养母从庄子里一路叫魂把他叫回来。 而那天晚上,岑逸堃知道了那个是他的儿子。 这个事情皇上在岑家找到岑溪农的时候,他就知道,但没放在心上。 这一回他详细的调查了岑溪农那是犯病,那次得病就是在庄子里听到了美珍公主的尖叫之后。 美珍搜集这些奇闻,不是为了三胞胎,是为了岑溪农。 为何他想知道那些? 皇上本来想问问外甥女岑溪农以前的事,但又觉得不妥,。外甥女性子大大咧咧,没准就会给岑溪农说。 岑溪农,皇上只见过一面,听来的和打探出来的,在结合那一面,他觉得这个孩子不同寻常。 他具有常人没有的那种洞察秋毫。所以皇上没有询问任何人,把岑溪农写给女儿的信,从头仔细看过。 岑溪农的来信,皇上不假于人手亲自抄了一遍,原件原封不动的让人给女儿送过去。 再看岑溪农写的信,觉得他好像是知道美珍公主的病,但又怕自己是疑人盗斧的心理,按捺好奇和不安的心,只是在一旁默默观察。 皇上从来没有想过岑溪农也会有这种病,因为他调查出来的结果上显示岑溪农没有那种惧怕密不透风空间的情况出现,他坐过马车,和人同住过。 那次生病是为何,皇上捉摸不透,难道庄子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让美贞犯了病,又连累了岑溪农。 作为美珍的父亲,皇上稍感内疚,毕竟岑溪农生病是受了美真的连累。 岑家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关注之下,现在又加上了岑溪农。 美珍嫁给岑溪农的问题,皇上现在压根一点都不想,如果让其他的公主嫁,他没有意见,美珍不行。 对于美珍来说,岑家不是个好去处。岑家的接班人,如果不出意外会是岑溪农的。这么一个家族的当家主母可不是好当的,皇上舍不得亲手护着长大的美珍受这个苦。
662 奇闻事
大姐说这些话,是有一次来看他的时候,他有意往上引。 岑溪农发现大姐虽然没啥学识,但是对一些奇怪的事情总知道一些。 所以他有意往上面引,说有的小孩子为什么会看到一些东西会很害怕。 大姐神神秘秘的说,老人都说周岁内的孩子天眼没地闭,能看到一些大人看不到的东西。有的小孩几岁那个天眼还没有闭上也能看到,只有几个别的人,天眼会一直没闭,这种人长大后被称之为神婆神汉。 大姐还说有些病是一定要找大夫看的,比如说发热伤寒、头痛、五脏六腑不舒服,身体上的毛病是要找大夫去看。但有些病要找神婆。 相同的发热有些是因为身体上的问题造成,那就要去找大夫看医治吃点药就好了。有的小孩发热吃药也不好,或许不是因为身体上的原因,那就要去找神婆。 是一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造成了他的身体发热,俗称中邪。 大姐还说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我们人类没有琢磨清楚,不能说不存在。我们人类是很聪明,但是有很多东西不见得我们都能够掌握。 说这话的大姐一脸的神秘,比划着说,比如现在我们无法想象到将来人可以从天上飞,不是说自己飞,是借助一种工具。好比我们坐马车去凤阳府,就是借助马车这个工具,比自己跑着去省时省力。将来没准借助一种工具,能在天上飞的工具,大大缩短了路上的时间。 大姐还比喻田卓他们去岭南,好几个月的时间缩短成几个时辰。 岑溪农若有所思,大姐看着他说不可思议吧,但没准过一千年就能做到了。 大姐还说,我们要是给别人传递消息,只能靠人把信带过去,如果将来发明一种东西,通过看不见的线,我们可以当时就能把消息传到。我说什么几千里外的田卓可以听到。 大姐一摊手说道,很难相信吧,或许将来一千年后能做到哪?现在我们想看戏,只有去戏园子或者家里请戏班子。或许将来能有个东西放在家里或者拿在手上,我们就可以看了。这会看着这些是不可思议的东西,一千年后都能做到的。所以,以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现在都没有办法预测到,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岑溪农问,那大姐为什么想到了哪? 大姐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天空,说,或许我带着一千年后的记忆。唉呀,这个事情说不清楚,你就当我瞎掰好了。 然后又眼睛发亮的看着他说,原河,要不你把我说的记录下来,以后你要是遇奇人异事都把它记录下来。没准过了一千年有人看到了,会说千年前就有个神人啊,竟然能够预测。 说完笑个不停。 三胞胎在旁边看着母亲的眼神,岑溪农咋觉得外甥们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是:真发愁。 他忍不住笑了。 大姐越活越年轻,还跟以前一样,好像没长大似的。这个没长大是指这种朝气,面对生活的态度。以前穷苦的时候,大姐也是笑得这么开心,现在,一样笑起来像阳光洒进了屋子。 岑溪农心想,如果我小的时候,有这样的一个姐姐陪我长大,或许我不会有那种大姐说的幽闭恐惧症。现在我好了,可是美珍公主还没好。 他不知道美珍公主小时候经历了什么,难道和他一样被人关在狭小的空间,才会对密不透气的地方产生恐惧。 希望家人的关心,她也能够逐渐走出封闭自己心的空间。 岑溪农之前也琢磨了焱华看玉的事情,查了很多书本上的奇闻异事,并没有类似的记载。大姐说的对,大千世界千奇百怪的事多着哪。 他也就不再琢磨,给焱华请了学玉的先生,买回来各种各样的石头,有空的时候他会去看焱华挑石头。 然而对这方面他一窍不通,他也没兴趣学。只是问一下焱华的感觉,然后再记录下来。 岑溪农准备了一个册子,册子上写的凡人之事。 平凡人的不平凡事。 他守孝两年了,今年的秋天可以出孝。美珍公主上回来信给他说过,等他可以出门请他去六六顺吃饭。 回到岑家,岑溪农从来没有离开过,见得最多的是祖父、父亲和三胞胎。家里过年过节他也不用参加,也很少有人来他院子。家里有什么人他知道,但一点都不熟。 他知道那些堂哥堂弟们对他很好奇,岑溪农才不管他们私下里议论他什么。将来好好的听话,好好的处之,不然别怪他不讲情面,除了姓氏之外,和他们也没有什么情面。 皇宫里美珍公主在记录东西,把以前听过的能记得起来的一些奇闻怪事记录下来。 荀皇后在旁边翻看,问道:“你怎么想起来记这些了?” 美珍公主是听大铁他们二舅喜欢听。美珍公主心想,他们二舅在家里多寂寞,因为焱华说了,表姨你要经常给二舅写信,二舅好可怜呀,只有我们去陪他。二舅在院子冷冷清清,总是一个人在屋里发呆。 美珍公主想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会害怕,所以,她就想着记录一些原河喜欢听的故事,到时让三胞胎捎过去。 皇上觉得奇怪,最近女儿总是问他一些奇怪的东西。问父皇以前南征北战去的地方多,遇到了什么。或者听说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人和事,比如世界上有没有狐狸精,有没有出现不寻常的人,。 皇上说有呀,美珍问是谁,是什么样的人,皇上回答就是你父皇我呀。 看着女儿抿嘴不说话,皇上哈哈大笑。然后美珍公主问父皇以前装神汉的时候,都治过什么病。 皇上说,那就多了,什么小孩子发热啦,说胡话呀,老人卧床缠绵床榻几年啦,还有的人说家里总有脏东西啦。 美珍公主说,你有没有遇见过我这样的,皇上收了脸上的嬉笑摇摇头说,没有遇见过。 美珍公主叹口气说,估计像我这样的人没有。 皇上说道,谁说的?大千世界千奇百怪,只不过外人不知道。 美珍公主想了想点点头,她的事情除了父皇母后,还有太子哥哥和四姐亲姐姐,大表哥,和身边的嬷嬷,其他的也没有人知道。 这两年美珍公主也大了,不再是之前小女孩儿的想法。女子大了要出嫁,她这样子,只有父皇母后才会真心怜惜她爱护她,她也不想离开父皇母后去陌生的地方,住陌生的屋子。 想一想就会害怕。美珍公主给父皇说,不要给她选驸马。,她要一辈子住在宫里。 皇上知道女儿说的是什么意思,对于这个他很无奈。原来想着女儿长大后病就好了。可是…… 女儿这个样子,他是不放心让她出嫁,他甚至想,破例招个驸马住在宫里。不是有公主出嫁后有公主府,想见驸马了才招驸马进府。那以后在宫里建个公主府好了,想见驸马的时候让他进宫,平时驸马住在他爹娘那。 对,就这么办。 皇上想:全天下都是我说了算,我怎么嫁女儿,谁有什么意见?又不是把天下给女婿。 这会皇上过来看到美珍公主在记录,凑过去看了一会,记得都是他说过的一些怪事。 皇上装着不知道问道:“你记这些干什么?” 美珍公主停下笔回答:“我想着把这些奇闻记下来,没事的时候翻出来看看。” 皇上说道:“要不要父皇帮你记?” “不用了,父皇日理万机,这些小事不用麻烦父皇。” 皇上笑道:“哎呦,还知道你父皇日理万机呀?父皇在再忙,给女儿帮点忙的时间还是有的。” 美珍公主继续摇头道:“自己的事情自己来,亲笔记录才会印象深刻。” 皇上说道:“父皇觉得你还是去看看话本子,要不要皇上再写一本?” 美珍公主吃吃笑,小的时候父皇亲自写故事给她看,现在她不想看父皇写的了,太…… 皇上继续说道:“去听戏也不错。” 他是想,本子才子佳人的故事也比这些鬼呀怪呀、狐狸精的故事强。 “听说辽东那边有个新戏非常不错,宫里的戏班子正在彩排,回头你陪你母后一起看看。” 荀皇后说道:“是那个五女拜寿吗?” “是那个戏,我看了戏本还不错。听说是贤妃她堂弟整出来的。她那个堂弟也有意思,贤妃她哥说他的大儿子,就是去辽西的胖球,就像他堂弟的儿子。他说以前真恨不得把他家胖球送到辽东去,白送给他堂弟当儿子。” 美珍公主笑道:“我觉得胖球挺好的。为什么当长辈的要求太高?胖球做事多努力呀。不然娜仁花也不会看上他。娜仁花给我来信了,说胖球会骑马会放羊,还会给羊看病。这些可不是他爹娘教的吧?” 皇上故意问道:“接下来你想说什么?” 美珍公主说道:“先生都说因材施教,这就是一个例子嘛。不是读书考科举的料,为何非逼着他念书?当然不是说是不念书,而是方向要对。” 皇上问道:“那美珍将来的方向是什么?当个女书法家?” 美珍公主走过去搂着母后,,嘻嘻笑道:“女儿的方向是父皇母后的小棉袄,陪着父皇母后一辈子不离开。” 荀皇后拍了拍搭在她肩上女儿的手,说好。 看着母女俩的笑容,这一刻皇上突然感到心酸。 他打下了这江山,坐稳了这个位置,手握整个大齐。但是却对女儿的病束手无策。 当父母的抚养儿女长大,期盼看着他们,嫁娶,婚姻美满,儿女双全。可是对于美珍,他不敢把美珍交到任何人手里。 至于美珍和岑家那小子的通信,皇上知道,他俩就像两个亲戚家的晚辈通信一样。 他们之间的来信,淳朴的就像兄妹,也不是,像两个至诚相待的朋友。 女儿和岑溪农的每一封信他都看过,信里有对女儿提出的问题的解惑,会有一些平常的关心和问候。还有一些对女儿的建议和指导。这个是对书本和字来说,其他的,女儿会写一些三胞胎四胞胎的事情,会写一些她身边发生的小事。今天看到哪个花开了,明天差点绊一跤。 岑溪农很少写他的事情,或许是男女不同,或许是他的顾忌,他的来信,普通寻常,寻常的就像……皇上觉得,有时寻常的感觉像是他写的。 但是有一句话让他警惕,他让人一直调查到现在。 有一封信里岑溪农写道:多出去走走,外面的空间很大,很广阔。 他写的是空间,而不是世界。 为何? 难道他知道女儿的病? 皇上开始调查,知道了岑溪农回成家之前得了一场大病,请了大夫也没见好。后来是他的养母从庄子里一路叫魂把他叫回来。 而那天晚上,岑逸堃知道了那个是他的儿子。 这个事情皇上在岑家找到岑溪农的时候,他就知道,但没放在心上。 这一回他详细的调查了岑溪农那是犯病,那次得病就是在庄子里听到了美珍公主的尖叫之后。 美珍搜集这些奇闻,不是为了三胞胎,是为了岑溪农。 为何他想知道那些? 皇上本来想问问外甥女岑溪农以前的事,但又觉得不妥,。外甥女性子大大咧咧,没准就会给岑溪农说。 岑溪农,皇上只见过一面,听来的和打探出来的,在结合那一面,他觉得这个孩子不同寻常。 他具有常人没有的那种洞察秋毫。所以皇上没有询问任何人,把岑溪农写给女儿的信,从头仔细看过。 岑溪农的来信,皇上不假于人手亲自抄了一遍,原件原封不动的让人给女儿送过去。 再看岑溪农写的信,觉得他好像是知道美珍公主的病,但又怕自己是疑人盗斧的心理,按捺好奇和不安的心,只是在一旁默默观察。 皇上从来没有想过岑溪农也会有这种病,因为他调查出来的结果上显示岑溪农没有那种惧怕密不透风空间的情况出现,他坐过马车,和人同住过。 那次生病是为何,皇上捉摸不透,难道庄子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让美贞犯了病,又连累了岑溪农。 作为美珍的父亲,皇上稍感内疚,毕竟岑溪农生病是受了美真的连累。 岑家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关注之下,现在又加上了岑溪农。 美珍嫁给岑溪农的问题,皇上现在压根一点都不想,如果让其他的公主嫁,他没有意见,美珍不行。 对于美珍来说,岑家不是个好去处。岑家的接班人,如果不出意外会是岑溪农的。这么一个家族的当家主母可不是好当的,皇上舍不得亲手护着长大的美珍受这个苦。
663 回来了
皇上回到他的书房,是一间很大的宫殿,以前是下朝后会见大臣的地方,他改为书房,一般不去后宫就在这里呆着。 刚坐下翻开一本书,宫人门外回禀王先生觐见。 皇上放下书,说了声:“宣!” 一会见王子序进来,行礼,风采依旧。 皇上颇为欣赏,这才是大家风范,具有他祖上那种超凡脱俗的飘逸神采。 那种骨子里具有的风雅,家族上千年的底蕴,不是普通人所具有的。 可惜王子序年纪太大,不然招为驸马多好。 皇上的根底太浅,这个没法抱怨,要抱怨那就是抱怨齐家祖宗了。 可他羡慕这种风采,也极力往这个方向靠拢。每次见过王子序之后,照照镜子,觉得自己也不错,翩翩中年美男也。 王子序不知皇上奇葩的心理,规矩请安,递上他画的草图。 不知皇上怎么知道他会建造房屋,派人请他来应天府,来的路上遇见冯卓力,只报了本名和岑家。 王子序,名美立,字子序,父亲是凤阳府知府,父亲上任他还没去见过。因为个人爱好,时常四处走,居无定所。 中了进士之后,前朝混乱,王子序不想为官,平时爱好书画,给家人说外出游历山水。后来喜爱各地门宅建造,那就当个工匠吧。 缺钱了画个画出手,够用就行。十几年过去,世人只知道王子序,并不知王美立。 家人催促他成亲,王子序不想耽误人家,找个借口说自己身体方面有问题,所以到现在并无婚配。 皇上请他过来,是给未来皇子妃建一座民宅,将来从这里出嫁。 因为闵家在应天府没啥亲戚,有个崔家,皇上并不想让太子妃从崔家出门,当年的皇后是从崔家出门的,再来一次,崔家就占了两个皇后母族的名头。 皇上接过草图看了一下,其实看不懂。看另外一张直观的带有彩色的图,这个看得懂。 他点下头说道:“不错,到时让工部尚书派个人和你一起建造。” 王子序说道:“回禀皇上,草民还有事要办。” 皇上说道:“你的事情我也知道,无非是游山玩水。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在这里歇一阵子。我不放心别人对王先生还是信任的。做事做到底,这块就交给你了。” 王子序无语,来时就给皇上说过,他只负责画图。皇上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到头来还让他当监工? 罢了罢了,身为王家总要为王家出力,那他就留下吧。 “草民遵旨。” 皇上对身边的宫人点下头,那个宫人上前宣旨道:“王子序接旨!” 王子序跪下接旨,没想到皇上封他为正四品中顺大夫,比冯卓力的嘉仪大夫低一级。 虽然是个散官,比白身强。 王子序知道那是不能高过他父亲官职,不然一个散官品级,只是名称好听,并无实权。 “臣遵旨!” 另一个宫人奉上朝服,皇上说道:“我让人按照你身形做的,你试试!” 王子序看到皇上两眼放光,更加的无语。 没听说这个皇上好男色呀? 反正不用脱衣服,王子序把朝服穿在外衣上面,戴上官帽,看到皇上频频点头。 “我朝也有如此风度的官员,幸甚幸甚!” 王子旭囧,难怪有一回冯卓力喝多了,说他的姐夫有点……没有往下说。 这个皇上是有点奇奇怪怪。 出宫后上了轿子,王子序把巢朝服脱下叠好,想想刚才的皇上,笑了。 来之前他以为会见到一个莽夫,毕竟皇上靠打仗做了这金銮殿。 可是第一次见皇上,有点斯文,穿着朴素,就像一个学堂里的先生。不过那双眼睛炯炯有神,不可小觑。 他坐着轿子去了一个地方,那是一个破旧的空宅子,之前是前朝哪个贪官的宅院。皇上选了那个地方,说全部推倒重新建造。 这个宅院在城西,周围差不多都是达官贵人,听说以前的凤阳府知府,现在的叶府尹府邸也在附近。 叶府尹在岭南任职时,王子序见过,只不过叶府尹不认识他。当初他看了叶府尹,觉得这个人脸好方呀,没画过这种脸型的人,多看两眼。 之后去了广信府,听说叶府尹的长女嫁在这里,不知为何,王子序鬼使神差的的专门找机会去看了一眼。好奇是否叶府尹的长女也长得像叶府尹,一个妇人四方脸会是什么模样。没想到不像叶府尹,是一个清秀妇人。 过后王子旭序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之后就把这事忘了。 没想到来到应天府,又能见到叶府尹。 路过叶府尹的府邸,王子序掀开车帘看下叶家大门,只见钱叶氏送一男子出门,看神情,那个是他丈夫。 恩爱的一对夫妻,丈夫出门,妻子相送。 王梓序知道叶家大女儿一家已经来到应天府,不出意外的话,叶家女婿将来也会留在应天府。 钱叶氏并不知有人注视叶家,送了丈夫出门,转回院内。 她住在娘家几个月,一直想另外买个给宅子搬出去。父亲却说不要着急,等你兄弟回来再说。丈夫也说着急买宅子买不到合适的,他也在外面好好打听,最好一步位买个大宅子,将来也能把爹娘接过来。 钱叶氏也就不着急了,安心在娘家住着。刚来的时候,父亲的姨娘要把家里诸事交给他她打理,钱叶氏推脱了,她是出嫁女,回娘家也是暂住,没必要夺权。 娘家这么多年都是叶姨娘打理,一点差错没有。甚至很多家用都是叶姨娘拿出来。不然凭父亲的那点俸禄根本不够用。 她和叶姨娘也很少照面,大多数是管事婆子中间传话。一家人如果在一起吃饭,叶姨娘也从来不上桌,是个懂礼本分的人。 钱叶氏的三个孩子,嫡长子钱向阳快九岁,次子钱向荣六岁,最小的是女儿,钱雨晴三岁。 如今两个儿子在家念书,父亲说等田卓回来,让他带着去岑家。 父亲说田卓脸皮厚,再一个他和岑家的原河像兄弟一样,让他出面,不用抬出老岳父的名头。 小弟田卓年前来信说弟媳妇陶桂菊怀了身孕,会留在岭南生孩子。父亲听了很高兴,说了句:这个臭小子不会陪着媳妇,生完孩子才回来吧。 至于小弟去岭南做什么,父亲也不知道,只是说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是三胞胎说的。 钱叶氏很喜欢三胞胎。又聪明又懂事,来了这里还会照顾她的小女儿和姨娘生的小妹妹。她的女儿比妹子还要大一岁,让钱叶氏稍微有点尴尬。摇篮里的叔祖,这种事情在大家族里很多,也没啥奇怪的。 就是她一家刚刚到的时候,父亲给她介绍这个小妹妹,脸上也是尴尬。 钱叶氏进屋抱起女儿,去了姨娘的院里。 父亲有这个姨娘,那是因为母亲的身体。钱叶氏十分理解,虽然心疼母亲,但也理解父亲。 一个家需要一个能干的当家主母操持家务,母亲的身体做不了,那只有另外找一个,不可能交给管事妈妈,只有娶一个二房。父亲的二房又是外祖家的舅父安排的,钱叶氏作为晚辈,也不能非议长辈做的事。 说是二房也是给姨娘的娘家人情面,给将来生的孩子一个假嫡出身份,可以把生母叫娘,家谱上谁也不敢以庶充嫡。在官家人眼里,二房也就是个妾。 钱叶氏并不觉得自己是原配嫡长女就高高在上,父亲的后半辈子要靠叶姨娘照顾,她是亲生女儿也不能长期住在娘家。 就算是将来大哥来到这里,大嫂也不可能伺候公爹,还得指望父亲身边的人。 所以有时候钱叶氏会抱着女儿去叶姨娘院里,说让外甥和小姨亲近亲近,然后和叶姨娘说说话,问问应天府的情况。 叶姨娘对钱叶氏恭恭敬敬,只要钱叶氏来,她都会旁边站着,钱叶氏招呼她坐下,见他并不做坐也不再多说,规矩还是要有的。 叶姨娘生的女儿叶初晓,前年在凤阳府出生,今年两岁多,比钱叶氏的小女儿小一岁。 两个小女娃早已经熟悉,坐在床榻上一起玩,三岁的叫两岁的小姨,她们这会并不知道辈分,只是长辈让她叫什么就叫什么。有的时候叶初晓把钱雨晴叫姐姐,钱叶氏就会纠正,是外甥女不是姐姐。 钱叶氏出嫁十年了,头一回回娘家,除了母亲不在父亲跟前外,其他一切都好。 她在这里过得安心,一心指望二月的会试丈夫能高中。 会试分三场举行,三日一场,第一场在初九,第二场在十二,第三场在十五。 钱叶氏盼着丈夫下场考个好成绩。父亲说了,只要他成绩差不多,想办法谋个应天府的职务,一家也能留下来。 快要考试丈夫天天出门,说和几个新认识的朋友猜题会题,钱叶氏只是在家里给丈夫准备吃喝,丈夫回来晚了,再准备宵夜,不好麻烦娘家的厨娘,都是她自己亲手做。 平日里她就教女儿读书认字,三岁了,也要开始学握笔写字。 就这样到了初九,钱叶氏紧张,叶府尹亲自送女婿出家门,他不好送去贡院,不过该知道的人家都知道他大女婿今年下场。 叶府尹检查过女婿的功课,觉得还行,中是会中,但是想挣前十有点危险,那就更别提前三甲状元榜眼探花。 考试那三日钱叶氏天天拜菩萨,保佑丈夫能一举得中。 这个考试不仅学问要好,也得讲时运,钱叶氏知道外祖父有个学生就是时运不好,每次考试前家里总是有事,终于有一次家里没事偏偏他去参考的路上把腿摔断了,一气之下,从那以后再也不去应天府参加考试,回乡开了个学堂,专门教学生。 考试完之后,叶家管事的把钱宜民接回来,钱叶氏慌着给丈夫端上事先熬好的米粥,还有几个清淡小菜,伺候丈夫吃了之后,让丈夫上床睡下。 她给丈夫脱了鞋,脱了外衣,悄悄走出去。 等丈夫睡醒又准备热水,让丈夫好好泡个热水澡,换了干净衣服才出来去见了父亲。 叶府尹问了问考试的题目,听女婿读了一下答题内容,说了一句:“答的不错,你好好休息吧。” 好与坏都要等通知,叶府尹觉得女婿没啥出错的地方,这个要看今年的老师会看重哪方面的内容。 第二天钱宜民说要去和几个好友聚会,说一下考试的情况。钱叶氏给他装了一些散银,说聚会完了早点回家,少喝点酒。 等丈夫走了之后,钱叶氏准备把房间好好收拾一下。这一个来月总算放松了心。丈夫考完后心情也好,她也听了丈夫考的题,中规中矩,没太大的出彩处,也没太大的错误。 钱叶氏从小跟着外祖父读书,嫁进钱家之后发现公爹并不重视女子读书,认为认字明理就行,所以钱叶氏从没有展示过她的学识,只是做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 所以夫妻之间也从没一起探讨过学问,以为她只是读过几年书认识些字罢了。 钱叶氏刚把屋子收拾好,就见她身边的妈妈急匆匆的跑过来说道:“大奶奶,三爷回来了!” 钱叶氏惊喜,急忙往前院走去,去了前院看见叶姨娘抱着田卓,一脸的泪水,一脸的喜气。 看到她进来,叶姨娘赶紧松开手,擦了擦眼泪。 “小弟回来了。” 叶田卓迎上去,行个礼道:“大姐,我回来啦!” “弟媳哪?” “我让她留在广州府了,她想跟着我回来。我说那可不行,我们回来要日夜兼程赶路,她大着肚子三月就要生,要是生在路上多麻烦。我给她说我要是带你回来,别说我爹了,就是你爹娘祖母祖父也得揍我,这她才不闹了,乖乖留下来。” 钱叶氏看小弟比上次黑多了,但是壮实。上次见他又黑又瘦,这会还是黑。身子壮点。 叶田卓扶着叶姨娘坐下,可是叶姨娘推开着他的手,钱叶氏看到微笑对叶姨娘说道:“二娘坐着说话,都是一家人,也别太见外。” 叶姨娘这才坐下,叶田卓看大姐对亲娘客气,咧着嘴笑了。
664 处置了
叶府尹散衙回来看到儿子,首先问道:“去见皇上了吗?” 叶田卓回答道:“回来先去的宫里,又去见了小将军。” 然后呲着牙乐,道:“爹你要当祖父了。” 叶府尹笑道:“你不是来信说过了吗?” “我得当面给亲爹道喜。” “哈哈!臭小子!爹也恭喜你,恭喜你要当爹了。” 叶田卓美的直晃头,“爹,给我闺女起个名字吧?” 叶姨娘和钱叶氏看向叶田卓。叶府尹问道:“大夫确诊了?” 叶田卓道:“没找大夫看这个,是我觉得肯定是闺女,我喜欢闺女。” 叶府尹不笑了,说道:“生孩子的事哪是你喜欢啥就来啥?我还想要五胞胎孙子哪?你给爹生五个孙子?” 叶田卓说道:“爹,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吧?我也想让我媳妇一口气生十个,可做不到啊!”叶府尹扑哧一声又笑了,这个小儿子就是成亲了性子也没变,有他在家里经常是欢声笑语。 叶姨娘看了下钱叶氏,见她脸上并没嫌弃和不耐,反而是笑盈盈的看着田卓。叶姨娘松了口气,儿子这样没正形就怕老爷的嫡长女看不上。 看田卓他大姐有显赫外祖,自己又是知书达理,大女婿是斯斯文文,说话有一句是一句。哪像自己儿子从来说话是没个正经。偏偏姥爷从不训斥他,就算是训斥也是玩笑般,所以所以儿子在老爷跟前从不正经。 钱叶氏在广信府见过田卓,那次田卓在钱家给她撑足了面子。接触了知道这个庶弟是个心热的人。回来后又听父亲一直在说小弟的性子有点儿不正经。 她听的出来,父亲是在给她解释,希望当大姐的能够担待。 钱叶氏出嫁十年,背井离乡在广信府,并不是一个天真烂漫少女,接触的人多了,看的事多了,小弟这种能说会道的性子,也没什么不好。 这些年是小弟陪着父亲,解了父亲的寂寞,作为子女来说,她还得感谢小弟。 叶田卓也没解释他赶回来是为了什么,叶府尹也没问,只是听他胡扯一顿之后,打发回去换衣服休息。 然后叶府尹去了书房,坐着琢磨儿子这么匆匆赶回来,算算时间是过了年就出门。难道是皇上急招回来?还是儿子在岭南发现了什么? 叶府尹在岭南任职多年,对那还比较熟悉,儿子走后他一直在观察,暗自查了岭南周围,前朝余孽已经消灭的差不多。去年就有人谣传前朝藏有宝藏,听说小将军去了杭州府,也是找宝藏。 难道儿子急匆匆跑回来是发现宝藏了? 虽然说好奇心害死猫,可是叶府尹心里好痒痒,好想把儿子叫过来询问一下。但是不能,他得保持镇定。 付昔时并不知道叶田卓回来,她在城外庄子里:。 薛老四把他王狗蛋抓了回来。为何说是抓,因为正月底,他和两个庄子里的人去了岳家。没想到王狗蛋不在家。大过年的他不在家?薛老四心想,他王狗蛋肯定是干了坏事才躲出去。 三人又返回庄子,庄子里的几个管事问,他如实说了,看那几个管事不善的眼神,薛老四咬咬牙说道:“放心,我一定把他逮回来。” 薛老四回家收拾收拾东西,说一个管事要带他出去。他媳妇王氏听了很高兴,能带着丈夫出去是要栽培丈夫? “估计看重你老实,不会耍滑头,你跟着出门,让你干啥就干啥,多学着点。将来当了管事,要记得让我弟进来,他脑子活,聪明,能给你帮忙。” 薛老四心里暗恨,是,脑子活得很,干坏事还的诬赖姐夫。他面上点头,交代媳妇把家和孩子看好了,背着行李又去了岳父家。 去了之后没进岳父家门,乔装打扮一番,像个叫花子似的,每天靠要饭为生,就在附近转悠。 薛老四从小吃苦要过饭,装扮的像,外人看着确实是个可怜的叫花子。 一直等了半个月,正月十五那天看见他王狗蛋晃悠晃悠回来了。 薛老师上前一把抓住他王狗蛋,然后哭诉道:“你干的好事,连累你姐和我全被赶出来?” 他王狗蛋叫王狗蛋,一看是姐夫抓他,一脸惊慌道:“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我啥事也没干!” 薛老四一听王狗蛋说这话,知道欺负罗庄媳妇的就是他小舅。如果他没有干,肯定会说出啥事了,不会直接否定。 薛老四继续哭丧着脸说道。:“你要是没干跟我回去解释清楚。我和你姐还有孩子们身无分文身无分文的被赶出来,老小有病,你姐在照顾,我赶紧跑来找你。你知不道我一路晚饭过来找你。” 王狗蛋极力挣脱道:“我不去,不是我干的凭啥让我去?” 薛老四这时收起假哭的脸。,厉声问道:“啥事不是你干的?你知道我说的是啥事?” 王狗蛋左右看看,看周围没人,使劲挣脱他姐夫,整了整衣服说道:“我知道你来找我干什么?别想别把什么坏事赖在我身上?没准是你干的哪?” 薛老四咬牙切齿,扑上去摁倒他,一拳打上去,“那你诬赖我?你缺德不缺德?” 这时候有村民陆续围上来,有认识的,见是郎舅俩人打架,以为当王狗蛋骗了姐夫的钱。因为这个王狗蛋有名的吃喝嫖赌不做事。 那也是人家的家务事,有人就劝道:“有话好好说,别打呀,你把他打坏了,你岳父能饶你?” 王狗蛋有两个姐两个妹,中间他一个男娃,从小家里娇生惯养。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是他家的宝贝疙瘩。 陆陆续续有人来看热闹,薛老师的岳母也来了,一看女婿打她儿子,扑上来给了薛老四一巴掌道:“你凭啥打他?你当姐夫的他就是花你俩钱又怎么了?” 儿子年前去应天府,后面匆匆赶回来,没准又偷点点钱出去赌。但再怎么样这是亲儿子,也不能让女婿打。 薛老四揪着王狗蛋不放,任由岳母打他。 这会村里的保长来了,薛老四的脸上被岳母抓的全是血痕,就这样他也不松开手,一直抓着王狗蛋脖领子。 保长呵斥道:“回家打去?像什么话?刚过了年,这是让村子出丑吗?这要是在应天府,你就亲郎舅就打架,也得被罚银子。” 薛老四对保长说道:“是罗小将军派我来的,他犯了事,我要把他抓回去。他如果不回去,我一家几口没命!” 周围人吓一跳,但王家的宝贝蛋做坏事毫不稀奇,保长也吓坏了,这要是连累整个村子怎么办? 保长赶紧说道:“你赶紧带他走,真要是惹了大事,我把他一家赶出去!” 薛老四的岳母王婆子不干了,大声说道:“抓贼拿赃,捉奸拿双!你无凭无据的凭什么抓我儿子走?” 她想儿子要是干了坏事被人逮住,也不会让女婿跑回来抓他,肯定人家那边没有证据,只是怀疑。 王狗蛋一听他娘说这话立马跟着说道:“拿证据来抓我?凭啥说是我干的?庄子里这么多男人……” 说到这住嘴,薛老四也不说是为啥,因为说出来让罗庄以后怎么做人? 薛老四说道:“保长,你也知道我在哪做事,平时我岳家没少说,小将军说过,庄子里的一切都要保密,谁敢把秘方偷出去卖了,一定要送到衙门里治罪。” 他又转头对王狗蛋说道:“如果不是你干的,年前你为啥偷偷跑回来?你去的时候说要在那里过年,回来之后为啥又躲出去半个月?你哪来的钱?” 王狗蛋急忙解释道:“是我姐给我的钱,我姐把你们留着买宅子的钱给我了。” 围观的众人哗的一声,交头接耳,有个妇人说道:“我儿媳妇要是这样我就休了她!这不是家贼吗?” 王婆子赶紧说道:“那是我给我闺女的,我闺女一家几口连个宅子都没有,是我给我闺女留着买宅子的,我闺女不要让她兄弟给捎回来给我。” 明显的为儿子辩解。 王狗蛋在旁边点头说道:“对对,就是这样,我大姐心疼我娘家,不要我娘给的银子。” 薛老四这会顾不得生气媳妇把钱给了王狗蛋,抓着王狗蛋的衣领不松手,对保长说道:“我这就带他走,他不去说个清楚,我一家几口没命!” 保长自然不敢拦,围观的人也不会拦,交头接耳议论着,鄙视的看着王家母子。 为了宝贝蛋儿子,要害女婿一家,真不是东西。护着唯一的宝贝蛋,早晚惹大事把一家人都害了。 保长对王狗蛋说道:“既然你说不是你干的,那你就跟着你姐夫过去说清楚。” 王狗蛋死命挣脱,大声说道:“我不去!是她勾引我的,趁她男人不在家叫我进屋……” 薛老四一拳捶向王狗蛋的嘴,骂道:“你偷了秘方出去,想用偷人的罪名顶了?” 偷人顶多挨打,偷小将军的秘方罪就大了,薛老四这样一说,众人更加相信王狗蛋是偷了秘方。 王婆子也冲过来使劲掰薛老四的手,薛老四咬牙不撒手,这一放开别想再抓到他,岳父家肯定把他藏起来。 这会了岳家还是向着儿子,如果只是拿了他的钱财,薛老四也会算了,顶多以后把钱藏好。但是这次不行,欺负妇人的罪名难道让他来担着? 他这样不管不顾的架势,王婆子知道儿子犯的事不小,抱着儿子的腰使劲往后拖,不让女婿把儿子带走。 薛老四一个人拉两个人,而围观的人只是议论没人帮手。虽然王狗蛋干了坏事,他们要是帮手之后,王家的人得到他们门上骂,谁也不给自家惹事。 这是来了两个穿衙门服装的人,他们正好去别的地方抓犯人,路过看了一帮人围着,想着犯人是不是跑到这儿来了,走过来一看不是,转身要走。薛老四看到他们大声喊:“大人大人,我是罗小将军派来的,是罗小将军让我抓着个人回去!” 那两个人立马转回来,旁边的保长把事情说了一下,两个衙役把带来的铁链子套在王狗蛋脖子上,说道:“我们把帮你送到镇上。” 一个人猛踢一脚,呵斥道:“赶紧走!走慢了棍子伺候!” 我们给你送到镇上。 薛老四松开手大喘气,给保长和乡亲作揖感谢。 王婆子撒丫子往家跑,得给丈夫说。 到了镇上的衙门,县尉听了又派两个人压着王狗蛋去应天府。 薛老四让衙役把人送到庄子上,塞给衙役散银,一个劲的道谢。 进了庄子,管事的把王狗蛋关在一个柴房里,把他的嘴堵上,然后派人给付昔时捎信。 付昔时接到信,坐上马车去了庄子。 王狗蛋这会这时候已经知道是为何事,见付昔时进来,有人拿出嘟嘴的棉布,他跪下说道:“大姑奶奶,庄子里这么多男人为何认定是我?” 薛老四见他这会还在狡辩,一脚踢过去,道:“干了这种缺德事,你还想栽赃到我身上?” 越想越气哦,他这一辈子老老实实,娶了媳妇拼命干活。没到庄子里的时候饭都吃不上,时常被岳父家骂。来到庄子后,一家人使劲干活,媳妇虽然厉害,人勤快,四个孩子从来不敢贪玩,最小的每天捡豆子,全部在做事,就想着攒钱买宅子。儿子大了有地方娶媳妇,谁知道让媳妇把钱都给了小舅子不说,小舅子干了这缺德事还想诬赖他身上。 付昔时说道:“是不是你干的去衙门就知道了,到时候看是你嘴厉害还是衙门的板子厉害?”老百姓都怕见官去衙门,王狗蛋一听大姑奶奶的话,那是吓的使劲磕头,“不要送我去衙门,是我干的,我赔钱!” 付昔时问道:“为何你要染鼻子?” 王狗蛋说道:“我想着罗庄媳妇人傻了,刚来这里指不定认不得几个人,我姐夫是红鼻子……” 薛老四老师听了气的一脚踢上去,“你这个畜牲!你不是人!” 付昔时对几个管事说道:“你们都听到了,都给我听好了,这件事谁要是说出去,一家人全部轰出庄子!去个人跟着作证,不把这个畜生送进大牢我就不去豆腐西施!” 一股臭味,王狗蛋瘫坐在地上,已经吓得失禁。 这回来真格的了! 应天府衙门,叶府尹见付昔时带着人进来,问道:“咋回事?” 付昔时让人全部退下,叶府尹一摆手,屋里的人都出去了。 叶府尹听了缘由,一拍堂木,骂道:“畜生!” 付昔时说道:“就是这个畜牲,叶大人,看怎么判吧。: 叶府尹说道:“按照律法,打一百二十八杖,流放崖州。” 王狗蛋跪在地上,手脚手捆着,叶府尹叫来两个衙役,直接吩咐到道:“打这个畜生一百二十八杖!” 衙役当然不会问原因,见叶府尹黑着脸,自然知道这个人不能轻饶了,打是不会打死,但也得让他受罪。 王狗蛋嘟着嘴,开始还是哎呦,接下来是哼哼,最后没声。 打完了之后,付昔时凑过去小声说道:“叶大人,问我舅要个工匠,把他作案工具没收了,还有别让他乱说话,女人的名声重要。” 叶府尹扑哧一声笑,有急忙收住,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其他人也不知道大姑奶奶跟叶府尹说的啥,估计是说怎么收拾这个王狗蛋。 薛老四也不会给王狗蛋求情,差点害他但这个罪名。这要是不把他王狗蛋抓住,挨打的就是他了,被流放的也是他。付昔时除了衙门,给薛老四说道:“这事烂在你肚里,你岳家找你就说说小舅子偷了我的秘方。我处置的,有本事来找我!” 薛老四躬身应了。 回到庄子,进了家,见岳父母都在,一见他进来,岳母站起来问道:“狗蛋哪?” 薛老四回答:“在衙门。” 王婆子怒吼道:“你咋不把他带回来?他是你小舅子,是你孩子的亲舅舅!” 薛老四生气道:“我怎么把他带回来?他偷了庄子里的秘方,害得我一家都要被赶出去!衙门是我家?我说把他带回来就带回来?” 薛老师的媳妇一听这个吓死了。 管事的一再强调不能把庄子里的事说出去,亲弟弟偷秘方,可要害死她了。 刚刚过上好日子,钱都让弟弟要跑了,王氏想着现在有赚钱的路子,大不了再辛苦一两年。 薛老四看岳母岳父,再看媳妇,没有一个人关心他,只是惦记着那个王狗蛋。 王婆子立刻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大哭道:“我就这一个儿子,孙子还没抱哪,你就把他送进大牢!你就说是你拿的,你是庄子里的人,他们还能把你咋样?你一家子给庄子卖命,还不能顶罪吗?你为何要害我儿子!” 薛老师气极,脸红脖子粗道:“我休妻!你们去找个给你儿子顶罪的女婿去!我没那个本事!” 躲在门外的孩子推开门,抱着薛老四哭道:“爹,别扔下我们!” 薛老四摸摸小女儿的头,道:“你们是爹的孩子,姓薛,爹不会扔掉你们。” 王氏扑过来跪在他脚下说道:“他爹,我给婆婆养老送终,你不能休了我!” 薛老师问道:“那以后你是听你娘的,还是听我的?听你爹娘的跟你爹娘回家。你要当我媳妇,从此以后你娘家的事,多管一次,再把我们的钱偷着给你娘家,我养不起家贼!你看看你弟弟穿的是什么?你嫁给我,是吃了苦,可是我对你怎么样?你给孩子们说,我亏过你吗?” 王氏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她大儿子站起来,恨恨的看着亲娘,他已经知道亲娘把一家人拼命赚的钱全给了舅舅。 “娘,你跟外祖父外祖母回家吧,当好闺女好姐姐,我们会照顾爹。” 王氏一听儿子这么说,嚎啕大哭。 王老汉跺着脚说道:“一群白眼狼!忘记你们那时候没有吃喝,是我背着粮食给你们送过去,你娘大冬天给你们做棉衣棉袄。你们就这样忘恩负义?” 薛老四说道:“我就是看在这一点,一个女婿半个儿,孝敬你们老人应该。这些年孩子他舅从我们这拿的还少吗?不说以前,年前他从她姐那拿走了多少银子?够买多少粮食、买多少棉袄棉裤?我是娶媳妇,不是娶败家娘们!要是觉得我不够好,那就再给你们闺女再找个好女婿!” 他岳父岳母不说话,薛老四继续说道:“我这次再给你们十两银子,我去借!从此以后我媳妇就当你们卖给我的。别再说什么把女儿嫁给我亏了本!” 薛老四推门出去,找管事借了十两银子,又让管事拿了笔纸,跟着他回家。 起草了一份卖身契,他拿着银子说道:“你们收了银子,就当你们的闺女是卖给我了,以后再也不要来,来了我也不会开门。” 王老汉不吱声,也没伸手接银子,王婆子一把夺过银子放进怀里,然后在卖身契上摁了手印,大声说道:“签就签!我闺女卖给你还算亏了,给你生了四个儿女,别说十两,一百两你给我也是应该!” 薛老四不再说话,把门一推说道:“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我也不会认你们这个岳父岳母!” 管事的收好卖身契装起来,跟着薛老四他们一起出去。 走出去之后管事的给薛老四的岳父母说道:“签了字画了押,可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你的闺女卖给薛老四,以后你们家的事,你们的生老病死,薛老四可没有当女婿的责任。” 王婆子说道:“我就是卖了闺女,我也是他亲娘!她敢对我不孝,我上衙门告他她去!” 那管事呵呵笑两声,说道:“我只听说过告儿子不孝,没有听说过告女婿不孝的,你先把这话到你们村子里挨家挨户问一遍,听听人家怎么说。” 王老汉夫妻不用问,也知道这个理,只不过嘴上吓唬女儿女婿罢了。四处说一说,也会坏了女婿的名声。 所以王婆子接了银子按了手印,就是想,银子一样拿,但是闺女还是我闺女,将来我上门,你能把我怎么样? 听了管事的说话,她不出声,想着等出去后先去衙门救我儿子,手上有银子也好打点,不行就去将军府门口下跪。 管事同情的看了一眼薛老四,等把王狗蛋父母送出庄子管事的实在是忍不住,这个薛老四太老实了。 他对王狗蛋父母说道:“以后你你们也不用来找薛老四,来了也不会给你开门,你们要敢闹事直接送衙门。” 王狗蛋的父母也不理,匆匆的走了。 管事关了门对薛老师说道:“你岳父岳母就是抓住你太老实才敢如此做,你要是再不硬气点,解决不了他们,将来他们要是在庄子门口闹事,那我只好让你一家出去了。总不能回回的让别人帮你解决你家里的破事吧?” 薛老四低着头往家走,到家让儿女出去,把门一关,头一回把媳妇摁住好好一顿揍,边揍边骂,要是再见她爹娘,再偷着给他们钱,她爹娘来了敢出去接他们进屋,他立马转手把王氏卖了,现在有卖身契,他都不用休妻,直接卖给矿上的老光棍。 王氏不敢大声哭,也不敢反抗,任由丈夫把她揍了一顿。 王婆子夫妻赶到应天府衙门,在门口一问,守门的衙役告诉他王狗蛋泄露军密已经直接发配到辽西去了。 王狗蛋父母坐在地下,王婆子刚想嚎,衙役拿着铁链上前一步,大声喝道:“大胆刁民!” 吓得王婆子连滚带爬赶紧跑,丈夫都顾不上。 两人搀扶着急急忙忙往城外庄子赶去。到了门口开门的人压根不让他们进,说闺女都卖了,还有啥找上门的。 王婆子在衙门不敢嚎,在这一屁股坐地开始嚎了。 远处两个人骑着马过来,守门的一看急忙迎上去,“廖大人来了。” 廖百户问道:“这是干啥的?” 守门的人说了,廖百户一瞪眼说道:“既然这样还理他们干什么?直接抓了送衙门。” 他骑着高头大马从上往下俯视,眼神凌厉。王婆子夫妻哪里敢对视。 廖百户看也不看骑着马直接往前,也不躲开,眼看着就要踏上去。 王老汉拉起坐在地下的王婆子,赶紧往旁边躲。 吓死了! 就听到那个骑马的人跟守门的人说:“以后再有闲杂人等过来,直接打出去送到衙门,没听小将军说过吗?” 王婆子夫妻快步往前跑,跑了一阵之后站着大喘气,王婆子给丈夫说道:“咋办?儿子咋办?” 王老汉说道:“什么咋办?你想跟着去,你就去辽西!我兄弟有三个孙子,我去给我兄弟说过,给我过继一个当孙子。” 儿子娶了媳妇之后连生两个闺女,儿子这次惹的事大了。他没本事救回来,去辽西将来有没有命回来还是回事,他回去找兄弟商量商量,赶紧给自家留个后。 王婆子哭哭啼啼跟着走,不敢再有到哪去闹的心,要是去将军府,人家派个兵骑马踏死他们也是白死。 儿子偷人配方,他们再落个奸细的罪名。
665 找到了
付昔时从衙门出来后直接去见罗庄。 何秀姑已经回来,罗庄已经知道她滑了胎,听付昔时说是自己掉了,或许是吃药吃多了。 罗庄没出声,眼神里有着迟疑,但没问。 付昔时抱歉说道:“是我没照顾好她,陶大夫说了,休养一两年,你们会有孩子的。” “多谢大姑奶奶。” 罗庄只说了这一句。 他都明白。 付昔时叹口气,买了很多补品和食材派人送来,让罗庄好好照顾秀姑。 处理完王狗蛋,付昔时过来说一下,罗庄还是那句:“多谢大姑奶奶。” 并递上秀姑编织出来的一条腰带。 付昔时把册子上的有关编织方面的用繁体字写下来让人教会罗庄,没想到他这么快让秀姑想起来。 何秀姑半躺着,额头上有条布带勒着,一副坐月子装束,看见付昔时还微笑叫声大姑奶奶。 付昔时做到床边,拉着她的手说道:“秀姑,好好养着,啥也别干,天暖和了去我家玩。” 【领现金红包】看书即可领现金!关注微信.公众号【】,现金/点币等你拿! 何秀姑点下头。 付昔时发现她眼神清明了许多,不像之前,一看就像有毛病。 罗庄说道:“陶大夫给抓的药,在医馆天天给秀姑熬药,还说以后的药派人送过来。” 他跪下给付昔时磕头,道:“陶大夫亲自来给秀姑诊脉,多谢大姑奶奶。” 不是因为大姑奶奶带他们过来,哪里能有太医给秀姑看病,药材也白给,他知道那个陶大夫是皇后娘家侄媳,还是大姑奶奶的夫家表妹,都是大姑奶奶的安排。 那件事……是遇到坏人,不关大姑奶奶的事。 何秀姑一看罗庄跪下,一脸恐慌,掀开被窝就要下床,付昔时阻拦她,又对罗庄说道:“你快起来,我说过不用对我下跪,你看秀姑着急了。以后你们好好的我也就放心。” 罗庄站起来,对秀姑温言道:“我是感谢大姑奶奶,没事。” 何秀姑恢复神色,对付昔时说道:“大姑奶奶,别把庄哥抓走,我会干活,干活赚钱。” 付昔时哄着她说道:“不会抓走,我给你们银子,是罗庄外祖母留下来的,你们以后有银子了,不用出去干活。” 她拿出一张银票塞给何秀姑,说道:“以后不用你干活,这是你们的,你好好养身体,养好了我带你去玩。” 何秀姑高兴的说道:“去看庙会。” 付昔时点头道:“去看庙会,去买好吃的。” 何秀姑把银票递给罗庄,笑嘻嘻道:“庄哥,我们有银子了。” 罗庄眼里有泪,接过来,“好,我们有银子了。” 付昔时交代罗庄别省着花,给秀姑好好补补。 “我看秀姑现在状态越来越好,治病就要不间断,需要啥你也别客气,直接找我,秀姑病好了比啥都强,还有那个编织你也不用放在心里,我已经找人去研究了。你只管照顾秀姑就行。” 出去后,付昔时看看周围,上次来没时间打量,还没去给陶家三表舅说,这次去说下,让三表舅和韩大叔多照顾点罗庄夫妻。 离着不远,付昔时走着过去。 突然有个看到叶田卓大姐夫,她刚想打招呼,见大姐夫去了一个宅子,是直接推开门进去的。 付昔时路过还看看那个宅子的门,心想,昨天才考完试今天就来了。看来这家关系跟他不错,或者是同乡。 她也不会往别处去想,一个外地人才来应天府没一年能够来往的只能是同窗或者是同乡。 去了陶家刚好三表舅在家,付昔时说有话单独跟表舅说,表舅母出去了。 付昔时就把罗庄的事说了,给三表舅说是是必须,表舅也不会说出去,主要是说了也好告诉他为何要照顾罗庄夫妻。 陶福运听了之后骂了一句畜生,当然是骂王狗蛋,然后说道:“交给我了,我给你韩大叔说一下,这两年韩大叔不做事,搁家呆着,每天在门口转转,帮着看着点。让你舅母去给他家送点吃的,以后罗庄要出门,就让他媳妇来我家,我家里人多,你舅母现在也不咋出门。” 付昔时说道:“谢谢三舅,我在这买房子安置他们,也就是想让三舅多照顾点,我既然把人带回来,总得给人家一个安全。罗庄这人太老实了,我怕那些坏心思的人到时候又欺负他们夫妻俩。” 要不现代有句话说,你长了一副包子脸,怨不得别人都来啃一口,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专门欺负弱小。 说完这事付昔时告辞,急匆匆出来,还没给家里人说。 陶福运说送她回去也去给豆家祖母请安。 付昔时笑了,对着表舅挤下眼,以前表舅很少来豆家,除非有事。最近隔几天就来一趟,理由总是出门看见啥了,给三胞胎四胞胎买回来。来了之后自然要给豆家祖母还有豆老爹、胖婆婆见面。 付昔时发现胖婆婆见了陶家三表舅特别的乖,从来不敢抬头看人。能感觉到等三表舅走了之后,她长长的出口气。 笑死了! 三表舅每次去啥也都不用说,出现一回胖婆婆就老老实实。付昔时乐见此事,以后没事就请三表舅一家过来吃饭,吓也能把胖婆婆吓住。 想一想就心疼外祖母,一辈子都没有管住这个闺女,到头来因为心里最难堪的事情,反而是闺女最介意的事。 难怪最近都不见外祖母过来,三表表舅时常来家,外祖母不可能不知道,也能想到是为何,正因为能想到心里才更难过吧。 到了家,陶福运和平时一样见了豆家祖母、表姐、表姐夫,说了几句话走了。 付昔时看到胖婆婆瞪了她一眼,那意思怪她把三表舅带回来。 哼!付昔时心想,你要是再惹我,我就把三表舅一家接到这里来住,到时候吓得你门都不敢出! 看到胖婆婆憋气,她就心情舒畅。 得意的笑,得意的笑,抱着老铁身后跟着抱着阿呆他们的奶娘一起去院里玩儿会。 刚走出去看到付老大和叶田卓进来了,付昔时惊喜道:“田卓啥时候回来的?上午还见了你爹,没听你爹说呀?” 叶田卓好奇问道:“你在哪见到我爹了?” “我有事去了衙门一趟。” 估计那会儿只顾着处理王狗蛋,所以叶府尹也没想起来给她说。 付昔时又说道:“小六小七呢?三表就刚走,我也没听三表舅就说他们回来了。” 罗志豪说道:“我让他们去办点事,还没回家。” 叶田卓冲着老铁眯眯笑:“叫三舅,三舅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老铁乖乖的叫了声:“三舅。: 叶田卓又去逗奶娘抱着的阿呆他们。 罗志豪兴奋的对付昔时说道:“妹子,你知道田卓他们带回来什么?” 付昔时猜都不用猜说道:“是不是找到土豆了?” 罗志豪说道:“土豆还没找到,找到了红薯。还有哪,我要说了你准得跳起来。” 付昔时抱着老铁直接先跳一下说道:“是不是辣椒?” 罗志豪眨眨眼道:“你再猜?” “西红柿!” 罗志豪拍下手道:“聪明!我给你说田卓带回来这三样东西,就这三样分个爵位都值得。” 叶田卓并不知道他带回来的这三个东西,为何能有这么大的功劳,但也是心情激动啊。 小将军这个意思是他会有个爵位? 哈哈!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付昔时激动地问道:“你是咋找到这些东西的?” 叶田卓说道:“这个要归功于我媳妇,那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摇头晃脑的说了这一句,付昔时惊讶道:“是桂菊?她不是怀孕了吗?难道怀孕了想吃那酸酸辣辣的东西无意中找到的 ?你别卖关子了,快点说!” 叶田卓神秘地说道:“表嫂你猜我们去广州府碰到谁了?” 付昔时说道:“这我哪能知道?你不是说你舅家在广州府吗?你在那熟门熟路,熟人多了,我哪里认识?” “我们遇到的人表嫂肯定认识,我以前不认识。” 付昔时好奇问道:“是谁呀?” “是我媳妇以前的大姐夫。” “是他?孙毅?他去岭南了?” 陶桂芳的前夫孙毅,他怎么在广州府? 罗志豪就说了是他派人送孙毅和那个画画的去了广州府,还让叶田卓他父亲找人安排的他们。 付昔时并不知道陶桂芳去找过付老大的事情,回头问问他咋回事。 叶田卓继续说道:“我媳妇也不知道他前大姐夫在广州府,我们从福州府回来留在广州府过年。大年三十去看花灯,没想到看到了那个大姐夫。” 付昔时说道:“他叫孙毅,别大姐夫大姐夫的,现在的大姐夫是房大夫。: 叶田卓点头道:“对对对!是看到了那个孙毅,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我开始也不知道是谁,是我媳妇直接上去问他们: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然后那个孙艺脸色变了,拉着那个男人就要走。我媳妇想打人,我哪能让我媳妇动手。我拽着她。,六哥七哥也拦着我媳妇,六哥过去给孙毅说,以后见面就当不认识,让他们放心,不会找他们麻烦。” 付昔时心想世界那么大,交通那么不方便,还能在广州府遇见,真是冤家路窄。 “这时候我发现那个男人手上捧着一个花盆,那个花盆里结的果子红红的有点像小将军给我画的图,我就问他卖不卖,我要出银子买了。那个人说是一个西方的传教士送给他的,他培育了一些,准备拿出来卖。我一听还培育了一些,激动,就说全部买下来,是生意买卖,不会找他麻烦。那会我不知道他是谁,只看出来他和陶家之间有有些问题。我一说,六哥七哥也注意看了那盆花,然后我们就跟着他回去了。回去之后又发现了小将军说过的辣椒。怎么都在他这里?孙毅说都是那个传教士给的。我就问能不能再找到那个传教士,看看还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孙毅说传教士刚回国,以前就这他这里,才走没多长时间,东西还没收拾,然后我们就去看了,没想到看到了番薯。孙毅说这个东西可以煮来吃。哎呀,那我们赶紧赶回,信都来不及写,让我媳妇留在广州府了。” 付昔时真没想到他们能找到这些是通过孙毅,他以前的事她知道,因为这个姨祖母才坚决让大表姐陶桂芳和离带着大妞回娘家。 “田卓,关于见到孙毅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给姨祖母说。” 叶田卓说道:“我知道了,六哥七哥都给我说了。我是给你和小将军要说清楚,给我爹都没说,不过我爹也不知道我去干啥,就算将来知道了,我也不会说陶家以前的事。” 付昔时问道:“东西呢?怎么没拿来?” 罗志豪说道:“我给皇上舅舅各送了一盆,其他的我找人在我家温室里先培育着,能出来些种子,马上种地里。” 付昔时这会直流口水,恨不得立刻用辣椒做几个菜。 回锅肉毛血旺,还有麻辣火锅。哎呀呀,不能想不能想,想了哈喇子流满地。 “大哥,有没有一点点种子,我去辽东的时候带着过去。” 叶田卓问道:“表嫂啥时候去辽东?我也跟着去。” 付昔时说道:“还没定,估计是三月份。” “那行呀,时间赶趟。我跟着表嫂去一趟回来差不多我媳妇也要回来了。我开始本来就打算去辽东,先去了岭南。表嫂,要是去一定带上我。” 付昔时笑道:“在外面还没野够呀,刚进家门又惦记着出去。 叶田卓嘿嘿道:“不是三月才走吗?又不是马上走。我还能在家歇半个多月哪。对了,我大姐他们一家来了,表嫂见过了吧?” 付昔时说道:“见过了,你大姐人真好。: 叶田卓洋洋得意道:“那当然。” 付昔时接着说了一句话,看他脸色变了,不知道咋回事。 “我今天还见到你大姐夫了,在在三表舅家附近。见到他两回,他去一个宅子里。” 说完看到叶田卓脸色变了,付昔时收了笑容,心想,坏事,嘴巴太快。 这个叶家大姐夫不对头,叶田卓肯定知道什么。
666 升级了
。。。。。。。。。。。。。。
付昔时把西瓜送到娘家,让弟弟付原河给陶家送一半,再去豆宅把三胞胎他们带来。
于是包姥姥和豆陈氏、三胞胎在付家点心铺子吃西瓜,不多一人一块,付家还有几口人哪。
包姥姥不知闺女和外孙媳妇吵架,付昔时也没说,又不是多大的事。她能预感以后的日子她和胖婆婆隔段时间就得干一架。
胖婆婆憋不了多久得发泄一回,不然她要得脑溢血。
如今付昔时想开了,单过在古代是不可能的事,但让她憋着她也会得脑溢血,只要胖婆婆不找事她不会找事,胖婆婆想对着她发泄,她不会受着。
自己也想发泄发泄心里痛快哪,干嘛要忍着?
豆包氏从陶家出来回到豆宅,孙子说去外祖家吃西瓜了,一想,丈夫儿子肯定没吃到。
气呀,儿媳绝对是故意。
又罢工了。
包姥姥一看闺女模样,不用问,知道老毛病又犯了。现在她也不骂闺女了,骂了没用。
闺女不去干活,她去。
包姥姥让亲家看好孩子,把女婿叫上,说别的不会,刷碗总会吧。
豆全柱要跟着岳母去,豆包氏急忙跑出来让丈夫回屋,她去。
母女俩往铺子里走,包姥姥没骂闺女,只是说:“你想把你儿子家拆散了,把你亲娘气死,你就折腾吧。日子越过越好,你就越闹越厉害,我真佩服你婆婆和女婿,就这样也不揍你。”
看着豆包氏委屈憋气的脸,包姥姥苦笑道:“骂了你一辈子,你也五十了,也没改。算我多说,以后有儿媳收拾你活该。”
豆包氏半天没出声,突然说道:“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玩意,是不是她给娘告状?不是个东西,和婆婆吵架还颠倒是非去告状!”
包姥姥一抬手,见在大街上,放下手,低声骂道:“大铁娘一句话都没说,我生的你,你翘尾巴我就知你拉什么屎,还用得着别人告状?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上辈子做了孽!”
说完不理,疾步走。
到了铺子,才松了脸,微笑着进去。
付昔时和豆渣正在忙,陶哲孝带着丁靖粱过来帮忙,一个收拾桌子一个给客人端面。
包姥姥去了后面洗了手进厨房,付昔时一抬头,道:“外祖母怎么来了?”
“我来拿饭回去。”
看到大盆里一堆碗,包姥姥坐小板凳上开始洗碗。
豆渣看到亲娘后面进来,不满道:“娘上哪去了?刚忙不过来,幸好七表弟他们过来帮忙。”
豆包氏不敢说话,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去收拾桌子。
大家都忙事,没工夫说别的。
包姥姥很少来铺子帮忙,之前在付家帮忙,后来去豆宅帮着看三胞胎。豆家毕竟是女婿的家,付家虽说是干儿子,那也是儿子。
今天来,看外孙豆渣夫妻忙忙乎乎,那可是以前从没想到过的。
以前她想着,得帮着外孙找个能干泼辣的媳妇,或者像她闺女这样粗俗,这样才能把豆家顶起来。
可像她闺女这样粗俗的,豆渣肯定不会像他爹那样老实,那外孙媳妇就要受委屈了。
没想到自己闺女给外孙子买了个媳妇,不到能干泼辣,长得不赖,外孙子喜欢不说,外孙媳妇能把他拿住,拿住不说,还一下生了三个小子,又带着外孙子学好了。
搁在三年前,包姥姥是怎么滴也不会能想到有这好事,所以她一开始就力挺外孙媳妇。
要说一个小辈和长辈对着吵,是小辈无礼,她应该训斥外孙媳妇站在自己闺女那头。可豆家不是特殊吗?
再说,外孙媳妇又不是见人跟人吵,对其他人和蔼尊重,对她这个老人家更是。
陶三的事外孙媳妇知道了,包姥姥从她眼里看到的是同情是怜悯,没有一点瞧不起。
外孙媳妇说:以前的事是以前,我只认现在的外祖母。别怕,有我哪,外祖母跟我们过,我永远不会提以前,只看现在和以后。
她说到做到,之后从没提过,给娘家,甚至给豆渣也没说过,一样把她当外祖母。
这样的孩子怎么不让她护着?
包姥姥让陶哲孝给豆宅送的饭,她一直在铺子里帮忙。过了饭时,没什么客人了,她让付昔时送她回豆宅。
付昔时知道外祖母有话给她说,估计外祖母知道她和胖婆婆吵架的事。当时吵只图解气,可是见了外祖母,有点不好意思。
不管咋说胖婆婆是长辈,又是外祖母亲闺女。
一出门,付昔时赶紧说道:“外祖母,今天我又没忍住,和大铁祖母吵一架,对不住。”
包姥姥笑了笑说道:“你和你婆婆这点像,憋不住气。不过你比你婆婆强,明理,知道好歹。”
付昔时不好意思一笑,说:“我婆婆也辛苦,干活不怕辛苦,为家里操心,对大铁他们一心一意,可以说满心眼里都是大铁几个。”
“你看,我说你明事理吧,你看在这方面,平时不计较你婆婆。可她为何不像你一样想?想想媳妇为了这个家辛苦,给我生了三个孙子,如今賺钱靠媳妇,就是媳妇有点啥我也能不计较。可她偏偏不会这样想,她会想啥我知道,我不用说你也明白。她怎么不能学学她婆婆?豆渣祖母看在这个家靠她,所以一直容着她。我气了一辈子,她也没听我一句话。”
付昔时道:“外祖母,你也别气,也别管了,以后我尽量让着婆婆。”
包姥姥听着,外孙媳妇也说尽量,以后这婆媳俩少不了还得吵。但愿三胞胎大了,能把她们两个拿住吧。
“不说这事了,我也不是说你婆婆才让你送我。”
付昔时不知道外祖母要说啥事,难道是娘家的事?
“外祖母活到这个岁数,不说看尽天下事吧,起码看了很多人家的悲欢离合。我自己的经历更是……按理说我可以啥也不干,不说你爹娘说过会养我老,就是你公婆也不会扔下我不管,如今还有你三表舅。我就给你一个人说,将来我走了,你给豆渣说,说那是他亲舅。豆渣没个亲伯父叔父亲姑亲姨,等爹娘都没了,连个至亲长辈都没。知道了最起码有个亲舅,有啥亲舅给他做主。”
付昔时点头应了,别说古代重血缘,就是现代,亲妈生弟弟,给她说不是为了重男轻女,是再生一个,哪怕还是女儿,等将来爸妈走了,你姐俩互相有个照应,至亲血脉是最亲的。
“你也不容易,世间无常事,十几年河东十几年河西的事谁也不能预料,你就记住,无论将来怎样,让子孙别卖自己骨肉,再苦再难咬牙撑着也不能当别人家奴仆。虽然当老百姓也苦,没黑没夜天不亮就起来,为了三餐,为了养活家人,没一天歇着,可好歹是自由身。那年你娘不得已也是把你聘给豆渣,拿了聘礼,不是卖。就这个,你娘觉得对不住你,说以后好好弥补,不让你受苦。”
对于这个付昔时早就不计较,看得出当年亲娘是不得已,也是为了她着想,为了装病,原身算是娇养长大,没干活过,又被水红洗脑,有点爱慕虚荣。估计亲娘一是确实情况迫不得已,二是把她嫁了,免得在路上被人发现,再给人当妾,还不如嫁给豆家当媳妇哪。
付昔时道:“我知道,我也没记恨我娘,我爹娘对我的好我心里知道。外祖母,我也幸亏我娘没真卖了我,我是自由身。这样最起码我心里坦然,我有很多毛病,有很多不足,可我不是豆家买来的奴婢,我生的儿子是良民,不是奴婢之子。以后,我要立个家规,谁敢把子孙卖了,就别姓豆。以后豆家成大族,我肯定会让子孙立族规,不能纳妾,不能有外室,谁要是纳妾,不给他分家产,自己賺钱养活小老婆和庶子去吧。”
包姥姥看着她,笑了笑,心想,老百姓哪有资格纳妾,就是养外室也没几家,谁家原配任由自己女儿受委屈?有的也是娘家不成样或者原配不成样,就像桂琴的婆家那个妯娌。
送了包姥姥回付家,付昔时见陶桂花和妹妹守着店,这两个小姐妹在陶家铺就挺合得来,不知俩人在一起说什么话,那个桂花实在是锯嘴的葫芦,能不出声就不出声。
付昔时和她们打了招呼,又和包姥姥说要回去准备下午的凉菜,回了拉面馆。
付昔时把西瓜送到娘家,让弟弟付原河给陶家送一半,再去豆宅把三胞胎他们带来。
于是包姥姥和豆陈氏、三胞胎在付家点心铺子吃西瓜,不多一人一块,付家还有几口人哪。
包姥姥不知闺女和外孙媳妇吵架,付昔时也没说,又不是多大的事。她能预感以后的日子她和胖婆婆隔段时间就得干一架。
胖婆婆憋不了多久得发泄一回,不然她要得脑溢血。
如今付昔时想开了,单过在古代是不可能的事,但让她憋着她也会得脑溢血,只要胖婆婆不找事她不会找事,胖婆婆想对着她发泄,她不会受着。
自己也想发泄发泄心里痛快哪,干嘛要忍着?
豆包氏从陶家出来回到豆宅,孙子说去外祖家吃西瓜了,一想,丈夫儿子肯定没吃到。
气呀,儿媳绝对是故意。
又罢工了。
包姥姥一看闺女模样,不用问,知道老毛病又犯了。现在她也不骂闺女了,骂了没用。
闺女不去干活,她去。
包姥姥让亲家看好孩子,把女婿叫上,说别的不会,刷碗总会吧。
豆全柱要跟着岳母去,豆包氏急忙跑出来让丈夫回屋,她去。
母女俩往铺子里走,包姥姥没骂闺女,只是说:“你想把你儿子家拆散了,把你亲娘气死,你就折腾吧。日子越过越好,你就越闹越厉害,我真佩服你婆婆和女婿,就这样也不揍你。”
看着豆包氏委屈憋气的脸,包姥姥苦笑道:“骂了你一辈子,你也五十了,也没改。算我多说,以后有儿媳收拾你活该。”
豆包氏半天没出声,突然说道:“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玩意,是不是她给娘告状?不是个东西,和婆婆吵架还颠倒是非去告状!”
包姥姥一抬手,见在大街上,放下手,低声骂道:“大铁娘一句话都没说,我生的你,你翘尾巴我就知你拉什么屎,还用得着别人告状?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上辈子做了孽!”
说完不理,疾步走。
到了铺子,才松了脸,微笑着进去。
付昔时和豆渣正在忙,陶哲孝带着丁靖粱过来帮忙,一个收拾桌子一个给客人端面。
包姥姥去了后面洗了手进厨房,付昔时一抬头,道:“外祖母怎么来了?”
“我来拿饭回去。”
看到大盆里一堆碗,包姥姥坐小板凳上开始洗碗。
豆渣看到亲娘后面进来,不满道:“娘上哪去了?刚忙不过来,幸好七表弟他们过来帮忙。”
豆包氏不敢说话,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去收拾桌子。
大家都忙事,没工夫说别的。
包姥姥很少来铺子帮忙,之前在付家帮忙,后来去豆宅帮着看三胞胎。豆家毕竟是女婿的家,付家虽说是干儿子,那也是儿子。
今天来,看外孙豆渣夫妻忙忙乎乎,那可是以前从没想到过的。
以前她想着,得帮着外孙找个能干泼辣的媳妇,或者像她闺女这样粗俗,这样才能把豆家顶起来。
可像她闺女这样粗俗的,豆渣肯定不会像他爹那样老实,那外孙媳妇就要受委屈了。
没想到自己闺女给外孙子买了个媳妇,不到能干泼辣,长得不赖,外孙子喜欢不说,外孙媳妇能把他拿住,拿住不说,还一下生了三个小子,又带着外孙子学好了。
搁在三年前,包姥姥是怎么滴也不会能想到有这好事,所以她一开始就力挺外孙媳妇。
要说一个小辈和长辈对着吵,是小辈无礼,她应该训斥外孙媳妇站在自己闺女那头。可豆家不是特殊吗?
再说,外孙媳妇又不是见人跟人吵,对其他人和蔼尊重,对她这个老人家更是。
陶三的事外孙媳妇知道了,包姥姥从她眼里看到的是同情是怜悯,没有一点瞧不起。
外孙媳妇说:以前的事是以前,我只认现在的外祖母。别怕,有我哪,外祖母跟我们过,我永远不会提以前,只看现在和以后。
她说到做到,之后从没提过,给娘家,甚至给豆渣也没说过,一样把她当外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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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孩子怎么不让她护着?
包姥姥让陶哲孝给豆宅送的饭,她一直在铺子里帮忙。过了饭时,没什么客人了,她让付昔时送她回豆宅。
付昔时知道外祖母有话给她说,估计外祖母知道她和胖婆婆吵架的事。当时吵只图解气,可是见了外祖母,有点不好意思。
不管咋说胖婆婆是长辈,又是外祖母亲闺女。
一出门,付昔时赶紧说道:“外祖母,今天我又没忍住,和大铁祖母吵一架,对不住。”
包姥姥笑了笑说道:“你和你婆婆这点像,憋不住气。不过你比你婆婆强,明理,知道好歹。”
付昔时不好意思一笑,说:“我婆婆也辛苦,干活不怕辛苦,为家里操心,对大铁他们一心一意,可以说满心眼里都是大铁几个。”
“你看,我说你明事理吧,你看在这方面,平时不计较你婆婆。可她为何不像你一样想?想想媳妇为了这个家辛苦,给我生了三个孙子,如今賺钱靠媳妇,就是媳妇有点啥我也能不计较。可她偏偏不会这样想,她会想啥我知道,我不用说你也明白。她怎么不能学学她婆婆?豆渣祖母看在这个家靠她,所以一直容着她。我气了一辈子,她也没听我一句话。”
付昔时道:“外祖母,你也别气,也别管了,以后我尽量让着婆婆。”
包姥姥听着,外孙媳妇也说尽量,以后这婆媳俩少不了还得吵。但愿三胞胎大了,能把她们两个拿住吧。
“不说这事了,我也不是说你婆婆才让你送我。”
付昔时不知道外祖母要说啥事,难道是娘家的事?
“外祖母活到这个岁数,不说看尽天下事吧,起码看了很多人家的悲欢离合。我自己的经历更是……按理说我可以啥也不干,不说你爹娘说过会养我老,就是你公婆也不会扔下我不管,如今还有你三表舅。我就给你一个人说,将来我走了,你给豆渣说,说那是他亲舅。豆渣没个亲伯父叔父亲姑亲姨,等爹娘都没了,连个至亲长辈都没。知道了最起码有个亲舅,有啥亲舅给他做主。”
付昔时点头应了,别说古代重血缘,就是现代,亲妈生弟弟,给她说不是为了重男轻女,是再生一个,哪怕还是女儿,等将来爸妈走了,你姐俩互相有个照应,至亲血脉是最亲的。
“你也不容易,世间无常事,十几年河东十几年河西的事谁也不能预料,你就记住,无论将来怎样,让子孙别卖自己骨肉,再苦再难咬牙撑着也不能当别人家奴仆。
667 甘心否
叶田卓急匆匆从豆家出来,没有坐轿子,走着回家。
边走边想。
姓钱的太欺负人!
后悔!
在广信府就该收拾他,为了大姐和外甥们,想着让大姐一家来应天府,姓钱的会处理好外面女人的事,他也就放过姓钱的一回。
谁知道姓钱的胆大包天,竟然敢把人带到应天府?
真当叶家没人?
叶田卓可没想会不会是误会,大姐夫是去见同乡了,哪个同乡值得他三番五次偷摸去见面?又不是媳妇的前大姐夫那种人,他在广信府已经查清楚了姓钱的有外室,这次错不了,还是那个人。
哼哼!
还真是真爱!走哪带到哪?
叶田卓如今也不是几年前遇事就跳的毛头小子,他没有去查,先回家探问下大姐再说。
回到家,去他屋里搜刮了一些东西,抱着去了大姐院里。
展开他一贯的笑容,把东西分给外甥们,给了外甥女一个大珠子。
钱叶氏阻止道:“雨晴还小,别给她,留着将来给侄女。”
叶田卓道:“当舅的给外甥女应该,大姐帮她收着,我闺女以后我再给。”
笑眯眯抱着外甥女,道:“我就稀罕闺女,我们雨晴以后有个小妹妹,带妹妹玩好不好?”
钱叶氏听小弟说话,心里欢喜,来到这自然希望和娘家走得近,以后自己孩子也有表兄妹姐弟来往。
叶田卓哄一会孩子,问了一句:“大姐夫哪?”
钱叶氏说道:“和几个认识的学友见面,说说这次的会试考题。”
叶田卓装着随意说道:“守着大姐他去问别人?大哥说过,要是大姐去参加科举,咱叶家早就有一个三甲了。”
钱叶氏笑了一下说道:“那是大哥夸我,不过就是读过几本书罢了。”
叶田卓啧啧道:“大姐太谦虚,从小咱爹就说我连大姐的脚后跟都比不上,外祖父也说大姐学问好。”
钱叶氏收了笑,沉默了一下说道:“女子要什么学问?守着内宅……”
她没往下说,守着内宅四方地,出门见得也是妇人,说些衣服首饰孩子什么的话。
外祖父曾经说过,有的人学了知识心高气傲,心高气傲又能如何?这个世道容不得心高气傲的女人,只会自己辛苦。外祖父让她踏踏实实过日子,有了孩子好好教导孩子。
外祖父说女子不易,他只想儿孙平安,有了学识更应该明白事理,而不是觉得自己比别人强瞧人不起。
叶田卓自顾自说道:“我小的时候读不进那些四书五经,咱爹就说我,长大了可怎么办呀?我就想长大了又不缺我吃喝,我玩一辈子又如何?还是原河问我,你想干什么?那会我就想,我要是能四处走走多好。可是我不敢给咱爹说,说我将来啥也不干,四处乱逛,咱爹不揍我啊?原河说如果四处走一走,把经过的看到的都记录下来,那也是本事。我一想对哦,我有这个本事,我也喜欢做这种事。然后我就给咱爹说了,咱爹刚开始是想揍我,后来想明白了,挺支持我的。我非常感谢咱爹。现在想一想,如果我想做件事,但是又做不了,我不甘心,我会觉得生活没有乐趣。我要是有大姐的学问没地方施展,一样会不甘心。大姐你会甘心吗?”
钱叶氏轻轻一笑道:“有何不甘心的?有一句话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女子不比男子,读的书越多越孤独,幽栖居士写了五独词,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伫立伤神……”
她又一笑,道:“不知她有没有后悔读这么多书。”
叶田卓不知幽栖居士是谁,但写出五独词的人肯定婚姻不幸福。
他问道:“大姐后不后悔?”
钱叶氏摇摇头道:“我不后悔,读书让我快乐,我喜欢读书。”
叶田卓说道:“那就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最好,这样大姐和大姐夫也有共同语言,能说到一块。我和我媳妇也能说到一块,我发现我俩太有共同语言了,我的想法,我媳妇都认同。我媳妇的性子我也挺喜欢,直来直去的心里藏不住话。”
钱叶氏笑,这个弟弟也是心里藏不住话,父亲说他比六十岁的老太太话还多。
“大姐我说一个事,因为我媳妇听不懂南方话,闹了个误会。”
叶田卓就把在广州府舅舅家的表妹的事说了,其实他不应该说他舅舅那边的事,但是想找个引头只好说了。
“大姐是不是觉得我媳妇不贤惠?我成亲之前我媳妇就跟我说好了,要是我纳妾,她就带着孩子走人。不止是纳妾,我要是在外面勾三搭四,她也绝对不跟我过。这样的媳妇是不是别人都认为不贤惠?可是我愿意呀,我觉得夫妻俩人,你心疼我,我心疼你,将来再有几个孩子,才是热火的家。”
他边说话边留意大姐的神色,看大姐并没有吃惊,或者不满,他又接着问了一句:“大姐,要是大姐夫想纳妾你会不会同不同意?”
钱叶氏想都没想说道:“不会的,你大姐夫不会。”
说说着话,脸上的微笑很舒心。
如果不知道大姐夫外面有人,叶田卓肯定会觉得大姐夫妻非常恩爱,不然大姐不会有这么舒心柔和的微笑。
他心里一阵堵又一阵难受。
大姐这么相信姓钱的,对他一心一意,可是姓钱的都做了些什么?
恨不得……恨不得……
叶田卓又把话说到孩子上,说他的闺女不知道父亲会起什么样的名字,怕父亲乱说,麻烦大姐帮着起一个。
钱叶氏吃吃的笑,小弟就像父亲说的一样,有时说话口无遮拦。
后面叶田卓就瞎扯一些事,坐一会出去了。
不想在家里呆着,走出去,看到钱宜民回来,他握紧拳头又松开,微笑着上前说道:“大姐夫回来了。”
钱宜民站住,也微笑道:“小弟要出门?”
“出去办点事。”
俩人很亲热又很客气的招呼完,等钱宜民进去,叶田卓冷着脸看着他的背影。
出去后他去找了一个包打听,让他去打听一下表嫂看到姓钱的进去的那个宅子里面住的是谁。
他在茶馆等了一个多时辰,那个包打听回来给他一说,叶田卓当时都快气炸了。
那个宅子里面住的女子八月份住进去,当时已经有了身孕,过了年正月初五生了一男娃。
包打听说那个年轻妇人对外说丈夫进京赶考,考中之后会跟着丈夫去外省。
说周围街坊有猜测是外室的,不过说这女子不像是风尘中的人。从不出门,家中有两个丫鬟一个婆子,还有一对儿老夫妻看门。
叶田卓问道:“那有没有人见过他丈夫过来?”
包打听说道:“见到的人很少。说是一位斯斯文文的读书人。
叶田卓心中冷笑,丫鬟婆子,看门的,这又是一个家?
他气呀,正月份生,那他们上次去广信府的时候,那女子已经怀上了,大姐一家七月份来,姓钱的就让那女的八月份过来了,也就是说姓钱的来了这里就找房子。
姓钱的想干啥?
他到底想干啥?
在他心目中原配算什么?
叶田卓想一想刚才大姐舒心的笑容,心里就难受。大姐如果知道了会如何?
如果没有外甥们,叶田卓毫不犹豫的把姓钱揪出来,长痛不如短痛,大姐还年轻,大不了再嫁一个人。
可是现在,大姐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再走一步谈何容易?也不是容易不容易的事情,而是两个外甥已经大已经知事,让他们离开钱家还是留在钱家跟着后娘?
叶田卓使劲挠头,大姐现在的情况,难道要接纳那对母子?
这事儿不能给父亲说,要是说了父亲得气炸。
到底该怎么办?
叶田卓猛地站起来,去找聪明的原河听听他怎么说。
正好回来了还没去见他。
叶田卓出了茶馆,快步去走向岑家。
岑溪农看到他也是京喜,走上前,俩人像以前一样拥抱一下,三胞胎也围过来说道,三舅啥时候回来的。
叶田卓笑眯眯道:“昨天回来的,今天去你家了,没看到你们,想着你们就在这里。三舅好吧,专门来看你们。”
大铁说道:“多谢三舅,我们也一直在想着三舅。”
进屋坐下,叶田卓歉意道:“三舅给你们的礼物还在后头,等到了三舅给你们送过去。”
三胞胎一起说道:“三舅平安回来就是礼物,我们不要别的。”
叶田卓感叹:“多好的孩子,对得住你娘为你们辛苦。”
岑溪农看了他一眼,让三胞胎去写字,然后对叶田卓说道:“你有话要说?”
叶田卓笑道:“你能不能不那么聪明?以前不觉得,现在想想,在你面前我就要没穿衣服一样,啥都让你看明白了。”
岑溪农也笑道:“我可不看你光身子,没那个兴趣。”
叶田卓问道:“要是美女,你有兴趣不?”
“异性相吸,我是正常人,大姐说小和尚下山还偷瞄小姑娘哪,再说我早就不是小和尚了。”
叶田卓挤挤眼笑道:“呦!你才多大,都知道异性相吸了?”
岑溪农说道:“食色性也,不然哪来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叶田卓问道:“那你想没想,你将来要娶谁?”
“随缘。”
“不是随心?”
“随心就是随缘。”
叶田卓琢磨这句,当初他也是随心,娶媳妇之前,反复想了好久,是一时的兴趣还是愿意一辈子。
岑溪农看他不说话,问道:“怎么?出去一趟遇到动心的?”
叶田卓道:“怎么可能?我媳妇马上要生了,我对别人有花花念头,那还是人吗?”
想到姓钱的,他咬牙切齿道:“那么做的人是畜生!连畜生都不如!畜生还知道护子哪!”
岑溪农喝口茶,在想,谁才生了孩子?不是大姐,难道是二姐?那个张疙瘩竟然另外找女人了?
大姐要气坏了吧?当初她一直看好张家,最早是大姐提起的张家。
叶田卓开了口就把他大姐夫的事说了。
岑溪农没吱声,叶田卓问了一句:“原河,你说这事咋办?我都不敢给我爹说,怕我爹气坏了。”
“得看你大姐的意思。”
“我就是怕我大姐难过,今天我试探了下,我大姐对那个畜生信任的很,这要是知道了,对于女子来说,跟天塌了一样,让我大姐怎么活?”
“那就瞒着。”
叶田卓气道:“在广信府我就是想瞒着,想法让我大姐一家来应天府,心想姓钱的总会知趣把外面的解决了吧?谁曾想他还带过来了,还偷着生了一个儿子,他以为有了孩子,我大姐拿他没办法?硬着头皮也得接纳?”
岑溪农说道:“你再等等,这次你大姐夫考中了,看他接下来怎么打算?”
“怎么打算?无非是抱着孩子回家?多个儿子他高兴的很!”
岑溪农看了一眼他,继续喝茶。
叶田卓问道:“有啥你就说,对我有啥不能说的?”
“他要是中了,提出去外地历练几年,让你大姐带孩子留在应天府,说他从底层起步,我想你爹会高兴。多好的女婿!如果你大姐也同意,你爹会安排。”
叶田卓愣了下,道:“姓钱的打着这个主意?哦,我明白了,这会抱孩子回家是他气短,等他靠自个混出来了,有底气了,能和我叶家叫板了,他可以为所欲为了?他做梦!”
岑溪农摇摇头道:“干嘛和叶家叫板?只不过男女之情非他所愿,舍不得丢下而已。”
叶田卓咬牙切齿道:“而已?我而已他的大头鬼!有本事别娶妻!”
岑溪农看着他一顿骂姓钱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叶田卓发了一顿火,又问道:“原河,你说他是傻还是拿我叶家不识数?觉得能拿住我们叶家,来应天府还带着那人,如果留在广信府,我们也不会知道,将来他再带人去哪,谁能知道?”
岑溪农说道:“大姐说过一句话,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猜他想着谁也不会料到他能做这事,谁不会想那得多傻呀。可他就这么做了,因为谁也不会想到,不会留意。等考中了去了外地任职,也就不到一年时间,他想这一年里没人发现,以后的事再做安排。那个女子他家里人或许不知道,不然他也不会不放心,非得带过来,俩人倒是情深义重。”
“情深他娘个屁!”叶田卓又骂了一句。
“就可怜我大姐,我大姐该怎么办?”
叶田卓愁眉苦脸。
“再等等,看你姐夫下一步想如何?他要是想外放,不让他出去。”
“能瞒多久?早晚都得知道。”
岑溪农说道:“能被丈夫欺骗一辈子的女人也算幸福,这种事情不知道比知道了要好。如果你大姐不是心中只装着情情爱爱的女人,知道了,也会把自己和孩子安排的明白。”
叶田卓叹口气说道:“我算是明白为何有些妇人,对那庶出咬牙切齿,为何忍气吞声接外面的女人进府,那就是要亲手出口气,不然不甘心。”
岑溪农说道:“那种人是傻,把自己的一辈子堵在那口气上,没必要。”
他学这付昔时的口气,夸张的举着手,道:“世界辣么大,何苦把精力浪费在垃圾人身上。”
叶田卓不像平时那样听这话笑起来,只是说:“我希望我大姐能像表嫂那样想得开,表嫂曾经说过,要是豆渣将来如何,她才不会和他置气,马上给大爹他们找个后爹快快乐乐的过日子。”
岑溪农能想到大姐说这话的表情,轻微一笑。
叶田卓生呼一口气,道:“那我就再等等,看那个姓钱的接下来会如何。”
他又安排了个人,天天盯住那个宅子,在家里没事就和大姐说说话,观察大姐。
有时故意说些他路上的见闻,说一些大户人家婆媳妻妾之间的是非。
还说了付昔时当初因为豆家要再娶一个把豆渣头给开瓢的事。
钱叶氏惊讶了下,说道:“看不出来大铁娘这么厉害。”
叶田卓说道:“那会表嫂还没找到亲爹娘,娘家人不在跟前,表嫂说,苦能吃,糠能吃,就是这个气不能吃,想让她和别人共用一个男人,她去要饭也不会受这个气。”
钱叶氏说道:“那会没孩子,是她一个人,要是这会就没法轻易说这话。”
叶田卓摇头道:“表嫂说过,有孩子更不能和他过,自己委屈点还能忍受,不能让孩子委屈。”
钱叶氏奇怪问道:“怎么说?一般不都是为了孩子才会忍下吗?”
“男人有了外心,会偏向另外的孩子,对于其他的孩子来说,就是受委屈。表嫂说既然不能全心全意,那就把孩子给她,她会给孩子全心全意。”
钱叶氏慢慢点下头。
叶田卓感叹道:“我欣赏表嫂这点,我媳妇这点和表嫂很像,我想,将来我有个啥,我媳妇会把孩子照顾好。我最怕女人只想着情情爱爱,没了男人哭哭啼啼,生活中除了男人,还有好多事要做。表嫂说,男人算什么,一抓一大把,好男人不要太多,还怕嫁不出去?自己优秀了就得嫁个优秀的男人,表姐夫最优秀的就是对媳妇好对孩子好,表嫂说对于女人来说,这个算优秀。”
钱叶氏听了好多付昔时的事和话,她只以为小弟絮叨爱说,她也愿意听。
付昔时这样的女子很少见,听她的事很新奇。
叶田卓还说了第一次见面,表嫂就跳起来揍了他。
钱叶氏笑个不停。
叶府尹很高兴小儿子一回家就去和大女儿聊天,一点隔阂都没用,就像一起长大的姐弟。
小儿子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买些吃食,应天府哪里有特色的好吃的都让他买完了。
肯定是他亲舅给他银子了,没见小儿子问他张口要。
叶府尹很欣慰小儿子对嫡姐和外甥们的照顾,幸好当初听了岳家的安排,没自己偷摸安排一个人进府。
过日子还是得找靠谱的人,岳家给他安排田卓他娘,是为他考虑,不是想控制他。
叶夫人的身体不好,叶府尹对妻子不离不弃,可是他一个壮男,有身体需要,兔子不吃窝边草,府里的人他不招惹,免不了想外面有个搂着说话的人,能热乎的人。
他又不是清心寡欲。
碍于对岳家的尊重,对妻子的内疚,叶府尹强忍着,后来有对他含情脉脉的人,心动呀。
那会岳家来人了,“建议”他纳二房,叶府尹乖乖听话,心里稍微有点不舒服,对新进府的二房没啥温情。
田卓他娘,真好,叶府尹也不是呆瓜,慢慢的俩人过的不错。
就是田卓长大后,叶府尹发愁,儿子随了谁?将来咋办哟!走出去丢叶家的人。
可是没想到儿子如今十分优秀,太让他满意了。
对嫡兄嫡姐的态度,更让他满意。
这一点,是叶姨娘教导的好。说起来,也是岳家有眼光。
668 好运头
叶田卓听了原河的,先不动声色,接下来看姓钱的会如何。
这事给谁也没说,但是他感觉表嫂知道点啥,看到他眼神里有询问。
叶田卓装的若无其事,也不提大姐大事,只说一些其他的。
付昔时第二天去了将军府,一进去看到母亲喜气洋洋的笑容,再看罗志豪咧着嘴笑,马上明白了。
“恭喜娘,恭喜大哥。”
建丰长公主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付昔时说道。:“我一进院呀,整个院子里都飘荡着喜字,红彤彤一片,肯定是大嫂有喜了。”
建丰长公主了,道:“昨晚你大嫂吃了饭吐了,我想着估计有了。我说找大夫来看看,你大嫂还说不用,等第二天再说。这个事哪能耽误?大夫一来看,果然是,瞧把你哥乐的!”
罗志豪是收不住的笑,说道娘:“比我还乐哪,都等不到天亮把我那屋里堆满了东西。”
付昔时不好意思的说道:“瞧我空着手,等一会我再回去一趟。”
建丰长公主没有说阻止的话,当小姑子的是应该亲自来给大嫂送礼。
她问道:“老铁哪?”
付昔时说道:“我没带她来,今天想来看看哥种的东西,怕她来了捣乱。现在好动的很,看到什么都要拔。”
建丰长公主刚想说让他们拔去的话,想到儿子吩咐照看菜园子里的人,谁要是不精心别怪他不客气。知道这些是很重要的事,不是普通庄稼。
她咽下要说的话,只乐呵的说儿媳的孕事。
说了恭喜的话,罗志豪带着付昔时去了梅花园。
一进去,看见罗太夫人蹲在地里,罗志豪急忙过去,拉起她,着急道:“哎呦喂!祖母,你咋上这来了?我不是说过不让你动手吗?”
罗太夫人拍拍手上的土,道:“没事,我种了一辈子庄稼,会伺候地,别人干活我瞅不上。”
罗志豪看到一旁宫里派来的两个大臣,尴尬的站在旁边。虽然他交代了他们不能让别人碰,可是对罗太夫人他们拿她没辙。
“我说老祖宗,这可不是一般的庄稼,这要是出点差错可就要我命了。”
罗太夫人还是满不在乎的说道:“别的我不行,种庄稼可难不倒我,当年你爹不在家,家里的地都是我和你娘种。干活不比那些男人差。”
罗志豪搀扶着祖母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说道:“祖母,现在可有个比种庄稼还重要的事。今天一早过去,没见祖母在院里。”
罗太夫人问道:“啥事儿啊?”她还不知道孙媳怀孕的事。
罗志豪呲着牙乐,啥时候想起啥时候说起那都是合不拢嘴。
“祖母你要当曾祖母啦!”
罗太夫人一下从椅子上蹦下来,激动道:“真的?”
罗志豪一摊手说道:“这个事我还能说假?”
罗太夫人拍手笑道:“我说今天一大早听到喜鹊叫,干着活我的心都扑通跳一下,扑通跳一下。我还想着难道我老的连庄稼活都干不动了?原来是给我报喜哪。都怨我没有一早过你那看看去,你咋不早点给我说?不行,我得去看看孙媳。”
罗志豪笑呵呵问道:“祖母,是庄稼重要还是曾孙重要?”
罗太夫人拍了一下孙子说道:“瞧你这话说的,当然是曾孙重要。”
“那好,以后这里祖母就不要过来了哦。”
罗太夫人道:“我可没空过来,我得守着我的曾孙去。”
这会才看到付昔时,罗太夫人笑眯眯道:“大铁娘来了,你要当姑母啦!:
付昔时福下身,道:“恭喜祖母要抱曾孙。”
罗太夫人合不拢嘴道:“托大铁娘的福,你也要当姑母了,让志豪媳妇多摸摸你,最好一下给我俩曾孙。三个更好。”
罗志豪赶紧说道:“我不着急,一个一个来。”
“你不着急,我可急死了,你说说别人像你这么大都生三四个。我这些年盼的脖子都长了。不跟你说了,我得走,看曾孙去。”
罗志豪让付昔时在这里等着他,他得陪祖母过去。
哎哟喂,这庄稼地不放心,媳妇那他也不放心。这老太太要是按照她的习惯胡整一通,那媳妇可得遭罪了。
付昔时蹲下看地里的苗子。
她会做菜,但是不会种菜。见到的菜也都是在菜市场。
现代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有几个下过地?长出来果实才知道是什么。看菜苗还真分不清楚哪个是哪个。
过了一会儿,罗志豪过来。也蹲下来给她说,那一块是辣椒,那一块是番茄。那边是红薯,也叫番薯。
“咱舅给我派了两个专家,但是这里的专家也没见过这几样。让他们小心培育,再记录下来。”
付昔时问道:“长成需要多久?”
罗志豪道:“每个时间不一定,我也没种过菜,大概知道一两个月吧。”
付昔时还是遗憾,不能带一点去辽东。她站起来坐到椅子上,正好跟付老大说说怎么找借口去辽东的事。
罗志豪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过了三月三吧,那会天气正好。这次我不准备带豆渣,这家伙晕船,坐马车太受罪,这次去我想能坐船就坐船。”
“那行,人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到时候过了三月三再安排。”
付昔时又回到正院,给母亲她不敢吐露要带老铁去辽东的事,免得母亲着急。
建丰长公主很想见老铁,但不好要求女儿抱外孙女过来,最近她也不过去。
现在儿媳有了身孕,还是她千盼万盼的嫡长孙或者是嫡长孙女。
她还是歉意地给女儿说道:“小昔,最近我就不过去了,你嫂子这里需要长辈照顾,你哥他祖母做事我不大放心,我得多盯着点。”
付昔时说道:“娘,我家里都好着哪,长辈也多,娘别操心我那块,留在家里照顾大嫂吧。”
她不好说大嫂没有亲娘,娘家的亲戚又少,有个亲姑母也过世了,全靠婆家照顾。
建丰长公主收拾出来早已准备好的东西,让女儿带回去。有好些是过年别人送的礼。给老铁都给了一堆金银首饰。
付昔时说道:“娘也别都给老铁呀,以后留着给侄女们。”
长公主说:“都有,都有,给老铁的是给老铁的,你也别多话,我当外祖母给你,和你没关系。”
付昔时嘻嘻笑道:“那我就替老铁谢谢娘了。”
亲娘就像付老大最早说的,说咱娘有钱,因为咱舅有钱,不花白不花。
建丰长公主的好东西不少,皇上皇后给,宫里的嫔妃们巴结他她,也会让人送来。还有公主、皇子妃孝敬当姑母的。再就是那些诰命夫人们,像江夫人孟夫人,年年不少给长公主东西。
间接的,付昔时现在过年过节也收不少礼,但是相对送出去的也多。
所以她觉得赚再多也不够用啊。
如果只是靠她自己赚的,说实在的真不够用。亲娘和大哥还时不时的补贴她。
付昔时对菜园子里的三样农作物充满了希望,番薯这一块估计不会让她动,得归朝廷安排。那辣椒和番茄,她可以拿下一部分地区吧。
再等一年。
心情太美好了。
现在感觉生活很充实,对未来很有期盼。做事不仅仅是赚到金钱的快乐,看到她能让很多人过的日子比以前好,那种心理满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付昔时能够想象将来她在辽东买的那些地里,人们都在忙碌的干活,辛勤的汗水留下来,可是掩不住的脸上的笑容,这才是劳作辛苦又满足的劳苦大众。
这时候她能够充分地理解付老大当初说的话,他说,我自己赚上金银哪怕够我子孙享用三代,有什么用?有什么乐趣?老天爷让我来这没有网络没有电灯的朝代,不止是让我个人发个财,穿金戴银,建个军功封个将军,我不满足这一点个人的荣耀,不做一些事,不为老百姓做一些事,心里空虚。而且觉得不甘心。
付昔时现在也觉得,如果让她只是自己当个富有的女财主,她也不甘心。
去年去辽东一趟,如果按算赚钱来说,她并没赚多少,但是是她来这里的这么几年中,最快乐最充实的一年,比她当初做豆腐豆皮卖了钱和豆渣躲在屋里数铜钱还要快乐。虽然没有那时候的那种兴奋感,但是这种快乐的满足感充满了内心。
我想偷偷的望一望他,假装欣赏欣赏一幅画。
哼着歌心情美好的付昔时回到家,看到三舅母来了,听到一个好消息那心情更加好了。
喜事连连,今年真的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三舅母陆氏说陶桂花怀孕了,她说着说着眼里带着泪。
付昔时乐道:“恭喜恭喜,这可真是个大喜事。我刚从将军府回来,我大嫂也有喜了。今年不仅是双喜临门,今年是多喜临门。
陆氏噙泪含笑道:“太好了,差不多成亲的都要当娘了,大铁娘说的对,是多喜临门。桂菊和桂兰差不多都是下个月生,你大嫂和桂花年底也差不多到日子。今年是喜事连连的一年,添子添孙好运头。”
豆陈氏在旁边说着吉祥话,一脸的微笑。
付昔时让于妈妈去准备礼物,一会去陶家贺喜。
豆陈氏派了人去叫豆包氏,可是她说头疼不出门,豆陈氏不好意思的对三舅母说道:“豆渣他娘自从年前得病之后时不时的就头疼。”
陆氏说道:“表姐不舒服就让她在家歇着,别招呼她去了。”
她觉得很奇怪,自从表姐病了之后,她来过几趟,除了过年来给豆家拜年的时候,见了表姐,之后再也没见过。
那次拜年表姐从来不看向他们,耷拉着眼睛,看也是偷着瞄一眼。
陆氏回去问了丈夫,表姐这是病糊涂了还是怎么了。丈夫说表姐是作不了精了,心情不舒畅,还说别理她。
陆氏觉得丈夫对这个表大姑子和以前不同。以前多少有点尊敬,而现在好几次话里都很随便。
她不是个八卦的人,有啥顶多给丈夫说一两句。丈夫让她甭理表姐,其实那意思也是让她不要多管。
豆陈氏本来想跟着一起去,但是想到五姨姥,就说她留在家里看孩子,让五姨姥跟着付昔时去了陶家。
豆家啥时候也不会把孩子们留给下人照顾,总会有家里人在。大多数是豆陈氏和五姨姥一起看着,豆包氏最近很少出屋。
到了陶家,看到外祖母和养母都在,外祖母比上次看到精神了许多,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夹袄,头上戴着金首饰,亮闪闪的。
手腕上还带着金镯子,一抬手就碰的响。
屋里全是恭喜恭喜的声音,付昔时也说了她大嫂今天得了喜信,然后又是一片恭喜的声音。
每个人都是笑脸。
虽然陶桂花在崔家,可是不妨碍陶家人的欢喜,特别是陆氏,她是陶桂花的亲娘,自陶桂花嫁了之后一直挂着心,盼着女儿能够早点有身孕,能够一举得男也好在婆家站住脚。
这是所有当亲娘的在女儿出嫁后的期盼。只有生了儿子之后,才能放下一部分心。
五姨姥也很高兴,她作为陶家的亲戚,陶家有喜事她当然高兴。早就提前在家做好了亲手做的小儿贴身衣物,陶家嫁出去的和娶进来的每人一份。
陶姨姥是谢了又谢,就等付昔时过来好把礼物一起送到崔家。
付昔时可以单独去送礼,但是她知道,她也可以属于陶家的亲戚,陶家肯定是拿不出大手笔的礼物,她的礼物添上,陶家送过去也能好看点,毕竟崔家不是普通人家,不管人家在乎不在乎,理情在这放着哪。
姨祖母和三舅母走了之后,付昔时跟着养母外祖母回付家,陶桂兰大着肚子,看那肚子,感觉就快要生。
付昔时迎上去说道:“快别出来了,我又不是外人。”
陶桂兰说道:“我活动活动身子,阿婆说这会了要多走动。”
谭阿婆现在住在付家,等着给陶桂兰接生。
几人进屋坐着说话。
付昔时说道:“我给弟妹准备了一点细棉布,是才得的,留着给孩子做贴身衣服。”
陶桂兰道了谢,在后面三个陶家闺女中间,她嫁的算是最差的,但和以前在陶家铺比,那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她很满足。
婆婆好,相公好,好吃的好穿的就没缺过她的,而且婆家人口又少,娘家和婆家就像一家人似的。住在家里的包姥姥也是她亲姨祖母,对她只有体贴。
这个大姑子又是娘家表嫂,那就更别说了,啥好东西都往家里拿。
付昔时问一问陶桂兰的身体,又问兄弟原海在忙乎什么。
付温氏说道:“他准备着出远门的东西,正想找你说,想着月底去辽东。”
付昔时说道:“着啥急?等桂兰生了再走。”
陶桂兰说道:“不用等我,等我生了再等我坐月子,男人做事别考虑这些,桂菊一个人留在广东府生孩子,妹夫也没说陪着她,做事要紧。”
付温氏没说话,包姥姥也没发表意见,毕竟不是她的亲儿孙。
付昔时说道:“那不一样,田卓是没办法,咱这又不差这么一两个月。就是等半年再去,大不了就是晚挣点钱,媳妇生孩子当爹的哪能不陪着?”
陶桂兰说道:“有娘和姨祖母,我祖母说了,到时候也会来帮忙。原海一个大男人留在这儿也做不了什么。”
“谁说做不了什么?他得亲自抱刚出生的孩子吧,当媳妇的生孩子,男人不在跟前,心里多不得劲。”
陶桂兰却骄傲的说道:“他爹是为了这个家,为了爹娘,为了我们母子,我心里不会不得劲,我会给孩子说,说他爹为了我们才辛苦做事。”
付昔时也就不再往下说了,个人想法不同,她不能把她的思想强加给别人。
看到养母和外祖母的神情好像都是赞同陶桂兰的说法,那就更不在这方面继续说下去。
付昔时笑眯眯对包姥姥说道:“外祖母就应该这么穿着打扮,多喜庆呀,一瞅就是财主他娘,有钱的老太太。要是回石河镇,别人一准不认识,以为是哪个诰命夫人哪。”
包姥姥摸摸头上的金簪子,不好意思地笑了。
“是你娘买的,非得让我插上。我说我都老了戴这像啥?”
付温氏说道:“老了才要戴哪,您老带戴上我们当而晚辈的心里才高兴。”
转头对付昔时说道:“衣服是你大舅母做的,脚上的鞋是你二舅母做的,你瞅那两个金镯子是你三舅母给的,两个舅母还给了金耳环,你外祖母舍不得带。我说晚辈给的不戴是不是嫌弃?这你外祖母才戴上了。”
包姥姥慢慢收起笑,用手摸着镯子。
付昔时笑道:“我娘说的是,外祖母以后天天换着花样戴,等我们老铁长大了给外祖母买好东西。”
包姥姥又展开微笑说道:“好,我等着我们老铁给我好东西。”
陶福运自从知道姨母是亲娘,总会找着理由让媳妇给亲娘送东西,好在陶家大嫂二嫂在陶姨姥的交代下也时常给宝姥姥送东西,外人看来也没啥。
而包姥姥接到这些东西,以前从来不戴出来,今年是付温氏劝说她不要辜负晚辈的心意。
付温氏不知道里面的事,以为包姥姥舍不得,想留给晚辈,那将来给的最多的肯定是豆渣他们夫妻。
她不是要占别人便宜的人,养女亲手养大就当是自个的亲生女儿一样,现在养女条件好了,就算是条件不好的时候,付温氏也不希望养女那头多债占,毕竟给包姥姥的都是陶家的人,要留给晚辈也得留给陶家的晚辈。
包姥姥带戴出来,人家也知道她手上有什么,之后分给谁,谁心里也有数,别以为啥好东西都给了豆渣夫妻。
付温氏并不知道包姥姥不愿意拿出来,是因为陶福运的关系。
在她看来陶福运和他两个哥哥一样,对这个姨母好,是因为陶姨姥从小的教导。
走的时候付温氏送养女到门口,付昔时感觉养母有话对她说。
出去后付温氏说道:“原海他舅想跟着袁原海一起去辽东。”
只说了这么一句,那意思就是她也同意。
付昔时都快忘了养母家还有一个舅舅,那个舅舅几乎不出屋,之前一直在休养,说是腿不好。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以前来养母家还提出给舅舅请安,每次都让养母找理由拒绝了。
“行呀,要是舅舅的身体没问题,跟着出门散散心也行。”
付昔时对这个舅舅一点不了解,只能这么说。
然后又悄悄的小声说道:“娘,我也想给你说个事,你千万别给别人说。我想着过了三月,戴老铁去一趟辽东。你干脆让袁原海再等等,到时候跟着我一起去。”
付温氏吓一跳。问了一句:“出啥事了?”
付昔时说道:“没出事,就是我哥找了一个神人给老铁算了一卦。说是老铁要在东北方向认个干爹干娘,我想了想,那就带他去辽东认一个。”
付温氏说道:“东北方向也不一定非去辽东啊呀,应天府的东北方向找一个。”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但是那个神人说不行。我想了也是,干亲多重要呀,哪能随随便便乱找。这个事我给谁都没说,只有我哥知道,娘千万不要给别人说。”
付温氏点点头答应了,她以为老铁的八字有什么问题,这种玄又玄的事情,只能信其有不能信其无。
付昔时给养母说了,是因为想让袁原海再等一段时间,不然怎么给养母解释让弟弟等着。
她一看养母那么轻易的接受她带老铁去,那么以后给家里人说这个理由估计大家也会同意。
这就像是在现代,再心疼孩子的父母,等护士给孩子打针,孩子要躲要跑嗷嗷大哭的时候,那当爸妈的只有摁住。再心疼也没对着护士说,我们家孩子不打针了,顶多说你动作快点。
为了老铁好,长辈再舍不得老铁路上辛苦也会同意她带去。
668 好运头
叶田卓听了原河的,先不动声色,接下来看姓钱的会如何。
这事给谁也没说,但是他感觉表嫂知道点啥,看到他眼神里有询问。
叶田卓装的若无其事,也不提大姐大事,只说一些其他的。
付昔时第二天去了将军府,一进去看到母亲喜气洋洋的笑容,再看罗志豪咧着嘴笑,马上明白了。
“恭喜娘,恭喜大哥。”
建丰长公主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付昔时说道。:“我一进院呀,整个院子里都飘荡着喜字,红彤彤一片,肯定是大嫂有喜了。”
建丰长公主了,道:“昨晚你大嫂吃了饭吐了,我想着估计有了。我说找大夫来看看,你大嫂还说不用,等第二天再说。这个事哪能耽误?大夫一来看,果然是,瞧把你哥乐的!”
罗志豪是收不住的笑,说道娘:“比我还乐哪,都等不到天亮把我那屋里堆满了东西。”
付昔时不好意思的说道:“瞧我空着手,等一会我再回去一趟。”
建丰长公主没有说阻止的话,当小姑子的是应该亲自来给大嫂送礼。
她问道:“老铁哪?”
付昔时说道:“我没带她来,今天想来看看哥种的东西,怕她来了捣乱。现在好动的很,看到什么都要拔。”
建丰长公主刚想说让他们拔去的话,想到儿子吩咐照看菜园子里的人,谁要是不精心别怪他不客气。知道这些是很重要的事,不是普通庄稼。
她咽下要说的话,只乐呵的说儿媳的孕事。
说了恭喜的话,罗志豪带着付昔时去了梅花园。
一进去,看见罗太夫人蹲在地里,罗志豪急忙过去,拉起她,着急道:“哎呦喂!祖母,你咋上这来了?我不是说过不让你动手吗?”
罗太夫人拍拍手上的土,道:“没事,我种了一辈子庄稼,会伺候地,别人干活我瞅不上。”
罗志豪看到一旁宫里派来的两个大臣,尴尬的站在旁边。虽然他交代了他们不能让别人碰,可是对罗太夫人他们拿她没辙。
“我说老祖宗,这可不是一般的庄稼,这要是出点差错可就要我命了。”
罗太夫人还是满不在乎的说道:“别的我不行,种庄稼可难不倒我,当年你爹不在家,家里的地都是我和你娘种。干活不比那些男人差。”
罗志豪搀扶着祖母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说道:“祖母,现在可有个比种庄稼还重要的事。今天一早过去,没见祖母在院里。”
罗太夫人问道:“啥事儿啊?”她还不知道孙媳怀孕的事。
罗志豪呲着牙乐,啥时候想起啥时候说起那都是合不拢嘴。
“祖母你要当曾祖母啦!”
罗太夫人一下从椅子上蹦下来,激动道:“真的?”
罗志豪一摊手说道:“这个事我还能说假?”
罗太夫人拍手笑道:“我说今天一大早听到喜鹊叫,干着活我的心都扑通跳一下,扑通跳一下。我还想着难道我老的连庄稼活都干不动了?原来是给我报喜哪。都怨我没有一早过你那看看去,你咋不早点给我说?不行,我得去看看孙媳。”
罗志豪笑呵呵问道:“祖母,是庄稼重要还是曾孙重要?”
罗太夫人拍了一下孙子说道:“瞧你这话说的,当然是曾孙重要。”
“那好,以后这里祖母就不要过来了哦。”
罗太夫人道:“我可没空过来,我得守着我的曾孙去。”
这会才看到付昔时,罗太夫人笑眯眯道:“大铁娘来了,你要当姑母啦!:
付昔时福下身,道:“恭喜祖母要抱曾孙。”
罗太夫人合不拢嘴道:“托大铁娘的福,你也要当姑母了,让志豪媳妇多摸摸你,最好一下给我俩曾孙。三个更好。”
罗志豪赶紧说道:“我不着急,一个一个来。”
“你不着急,我可急死了,你说说别人像你这么大都生三四个。我这些年盼的脖子都长了。不跟你说了,我得走,看曾孙去。”
罗志豪让付昔时在这里等着他,他得陪祖母过去。
哎哟喂,这庄稼地不放心,媳妇那他也不放心。这老太太要是按照她的习惯胡整一通,那媳妇可得遭罪了。
付昔时蹲下看地里的苗子。
她会做菜,但是不会种菜。见到的菜也都是在菜市场。
现代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有几个下过地?长出来果实才知道是什么。看菜苗还真分不清楚哪个是哪个。
过了一会儿,罗志豪过来。也蹲下来给她说,那一块是辣椒,那一块是番茄。那边是红薯,也叫番薯。
“咱舅给我派了两个专家,但是这里的专家也没见过这几样。让他们小心培育,再记录下来。”
付昔时问道:“长成需要多久?”
罗志豪道:“每个时间不一定,我也没种过菜,大概知道一两个月吧。”
付昔时还是遗憾,不能带一点去辽东。她站起来坐到椅子上,正好跟付老大说说怎么找借口去辽东的事。
罗志豪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过了三月三吧,那会天气正好。这次我不准备带豆渣,这家伙晕船,坐马车太受罪,这次去我想能坐船就坐船。”
“那行,人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到时候过了三月三再安排。”
付昔时又回到正院,给母亲她不敢吐露要带老铁去辽东的事,免得母亲着急。
建丰长公主很想见老铁,但不好要求女儿抱外孙女过来,最近她也不过去。
现在儿媳有了身孕,还是她千盼万盼的嫡长孙或者是嫡长孙女。
她还是歉意地给女儿说道:“小昔,最近我就不过去了,你嫂子这里需要长辈照顾,你哥他祖母做事我不大放心,我得多盯着点。”
付昔时说道:“娘,我家里都好着哪,长辈也多,娘别操心我那块,留在家里照顾大嫂吧。”
她不好说大嫂没有亲娘,娘家的亲戚又少,有个亲姑母也过世了,全靠婆家照顾。
建丰长公主收拾出来早已准备好的东西,让女儿带回去。有好些是过年别人送的礼。给老铁都给了一堆金银首饰。
付昔时说道:“娘也别都给老铁呀,以后留着给侄女们。”
长公主说:“都有,都有,给老铁的是给老铁的,你也别多话,我当外祖母给你,和你没关系。”
付昔时嘻嘻笑道:“那我就替老铁谢谢娘了。”
亲娘就像付老大最早说的,说咱娘有钱,因为咱舅有钱,不花白不花。
建丰长公主的好东西不少,皇上皇后给,宫里的嫔妃们巴结他她,也会让人送来。还有公主、皇子妃孝敬当姑母的。再就是那些诰命夫人们,像江夫人孟夫人,年年不少给长公主东西。
间接的,付昔时现在过年过节也收不少礼,但是相对送出去的也多。
所以她觉得赚再多也不够用啊。
如果只是靠她自己赚的,说实在的真不够用。亲娘和大哥还时不时的补贴她。
付昔时对菜园子里的三样农作物充满了希望,番薯这一块估计不会让她动,得归朝廷安排。那辣椒和番茄,她可以拿下一部分地区吧。
再等一年。
心情太美好了。
现在感觉生活很充实,对未来很有期盼。做事不仅仅是赚到金钱的快乐,看到她能让很多人过的日子比以前好,那种心理满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付昔时能够想象将来她在辽东买的那些地里,人们都在忙碌的干活,辛勤的汗水留下来,可是掩不住的脸上的笑容,这才是劳作辛苦又满足的劳苦大众。
这时候她能够充分地理解付老大当初说的话,他说,我自己赚上金银哪怕够我子孙享用三代,有什么用?有什么乐趣?老天爷让我来这没有网络没有电灯的朝代,不止是让我个人发个财,穿金戴银,建个军功封个将军,我不满足这一点个人的荣耀,不做一些事,不为老百姓做一些事,心里空虚。而且觉得不甘心。
付昔时现在也觉得,如果让她只是自己当个富有的女财主,她也不甘心。
去年去辽东一趟,如果按算赚钱来说,她并没赚多少,但是是她来这里的这么几年中,最快乐最充实的一年,比她当初做豆腐豆皮卖了钱和豆渣躲在屋里数铜钱还要快乐。虽然没有那时候的那种兴奋感,但是这种快乐的满足感充满了内心。
我想偷偷的望一望他,假装欣赏欣赏一幅画。
哼着歌心情美好的付昔时回到家,看到三舅母来了,听到一个好消息那心情更加好了。
喜事连连,今年真的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三舅母陆氏说陶桂花怀孕了,她说着说着眼里带着泪。
付昔时乐道:“恭喜恭喜,这可真是个大喜事。我刚从将军府回来,我大嫂也有喜了。今年不仅是双喜临门,今年是多喜临门。
陆氏噙泪含笑道:“太好了,差不多成亲的都要当娘了,大铁娘说的对,是多喜临门。桂菊和桂兰差不多都是下个月生,你大嫂和桂花年底也差不多到日子。今年是喜事连连的一年,添子添孙好运头。”
豆陈氏在旁边说着吉祥话,一脸的微笑。
付昔时让于妈妈去准备礼物,一会去陶家贺喜。
豆陈氏派了人去叫豆包氏,可是她说头疼不出门,豆陈氏不好意思的对三舅母说道:“豆渣他娘自从年前得病之后时不时的就头疼。”
陆氏说道:“表姐不舒服就让她在家歇着,别招呼她去了。”
她觉得很奇怪,自从表姐病了之后,她来过几趟,除了过年来给豆家拜年的时候,见了表姐,之后再也没见过。
那次拜年表姐从来不看向他们,耷拉着眼睛,看也是偷着瞄一眼。
陆氏回去问了丈夫,表姐这是病糊涂了还是怎么了。丈夫说表姐是作不了精了,心情不舒畅,还说别理她。
陆氏觉得丈夫对这个表大姑子和以前不同。以前多少有点尊敬,而现在好几次话里都很随便。
她不是个八卦的人,有啥顶多给丈夫说一两句。丈夫让她甭理表姐,其实那意思也是让她不要多管。
豆陈氏本来想跟着一起去,但是想到五姨姥,就说她留在家里看孩子,让五姨姥跟着付昔时去了陶家。
豆家啥时候也不会把孩子们留给下人照顾,总会有家里人在。大多数是豆陈氏和五姨姥一起看着,豆包氏最近很少出屋。
到了陶家,看到外祖母和养母都在,外祖母比上次看到精神了许多,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夹袄,头上戴着金首饰,亮闪闪的。
手腕上还带着金镯子,一抬手就碰的响。
屋里全是恭喜恭喜的声音,付昔时也说了她大嫂今天得了喜信,然后又是一片恭喜的声音。
每个人都是笑脸。
虽然陶桂花在崔家,可是不妨碍陶家人的欢喜,特别是陆氏,她是陶桂花的亲娘,自陶桂花嫁了之后一直挂着心,盼着女儿能够早点有身孕,能够一举得男也好在婆家站住脚。
这是所有当亲娘的在女儿出嫁后的期盼。只有生了儿子之后,才能放下一部分心。
五姨姥也很高兴,她作为陶家的亲戚,陶家有喜事她当然高兴。早就提前在家做好了亲手做的小儿贴身衣物,陶家嫁出去的和娶进来的每人一份。
陶姨姥是谢了又谢,就等付昔时过来好把礼物一起送到崔家。
付昔时可以单独去送礼,但是她知道,她也可以属于陶家的亲戚,陶家肯定是拿不出大手笔的礼物,她的礼物添上,陶家送过去也能好看点,毕竟崔家不是普通人家,不管人家在乎不在乎,理情在这放着哪。
姨祖母和三舅母走了之后,付昔时跟着养母外祖母回付家,陶桂兰大着肚子,看那肚子,感觉就快要生。
付昔时迎上去说道:“快别出来了,我又不是外人。”
陶桂兰说道:“我活动活动身子,阿婆说这会了要多走动。”
谭阿婆现在住在付家,等着给陶桂兰接生。
几人进屋坐着说话。
付昔时说道:“我给弟妹准备了一点细棉布,是才得的,留着给孩子做贴身衣服。”
陶桂兰道了谢,在后面三个陶家闺女中间,她嫁的算是最差的,但和以前在陶家铺比,那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她很满足。
婆婆好,相公好,好吃的好穿的就没缺过她的,而且婆家人口又少,娘家和婆家就像一家人似的。住在家里的包姥姥也是她亲姨祖母,对她只有体贴。
这个大姑子又是娘家表嫂,那就更别说了,啥好东西都往家里拿。
付昔时问一问陶桂兰的身体,又问兄弟原海在忙乎什么。
付温氏说道:“他准备着出远门的东西,正想找你说,想着月底去辽东。”
付昔时说道:“着啥急?等桂兰生了再走。”
陶桂兰说道:“不用等我,等我生了再等我坐月子,男人做事别考虑这些,桂菊一个人留在广东府生孩子,妹夫也没说陪着她,做事要紧。”
付温氏没说话,包姥姥也没发表意见,毕竟不是她的亲儿孙。
付昔时说道:“那不一样,田卓是没办法,咱这又不差这么一两个月。就是等半年再去,大不了就是晚挣点钱,媳妇生孩子当爹的哪能不陪着?”
陶桂兰说道:“有娘和姨祖母,我祖母说了,到时候也会来帮忙。原海一个大男人留在这儿也做不了什么。”
“谁说做不了什么?他得亲自抱刚出生的孩子吧,当媳妇的生孩子,男人不在跟前,心里多不得劲。”
陶桂兰却骄傲的说道:“他爹是为了这个家,为了爹娘,为了我们母子,我心里不会不得劲,我会给孩子说,说他爹为了我们才辛苦做事。”
付昔时也就不再往下说了,个人想法不同,她不能把她的思想强加给别人。
看到养母和外祖母的神情好像都是赞同陶桂兰的说法,那就更不在这方面继续说下去。
付昔时笑眯眯对包姥姥说道:“外祖母就应该这么穿着打扮,多喜庆呀,一瞅就是财主他娘,有钱的老太太。要是回石河镇,别人一准不认识,以为是哪个诰命夫人哪。”
包姥姥摸摸头上的金簪子,不好意思地笑了。
“是你娘买的,非得让我插上。我说我都老了戴这像啥?”
付温氏说道:“老了才要戴哪,您老带戴上我们当而晚辈的心里才高兴。”
转头对付昔时说道:“衣服是你大舅母做的,脚上的鞋是你二舅母做的,你瞅那两个金镯子是你三舅母给的,两个舅母还给了金耳环,你外祖母舍不得带。我说晚辈给的不戴是不是嫌弃?这你外祖母才戴上了。”
包姥姥慢慢收起笑,用手摸着镯子。
付昔时笑道:“我娘说的是,外祖母以后天天换着花样戴,等我们老铁长大了给外祖母买好东西。”
包姥姥又展开微笑说道:“好,我等着我们老铁给我好东西。”
陶福运自从知道姨母是亲娘,总会找着理由让媳妇给亲娘送东西,好在陶家大嫂二嫂在陶姨姥的交代下也时常给宝姥姥送东西,外人看来也没啥。
而包姥姥接到这些东西,以前从来不戴出来,今年是付温氏劝说她不要辜负晚辈的心意。
付温氏不知道里面的事,以为包姥姥舍不得,想留给晚辈,那将来给的最多的肯定是豆渣他们夫妻。
她不是要占别人便宜的人,养女亲手养大就当是自个的亲生女儿一样,现在养女条件好了,就算是条件不好的时候,付温氏也不希望养女那头多债占,毕竟给包姥姥的都是陶家的人,要留给晚辈也得留给陶家的晚辈。
包姥姥带戴出来,人家也知道她手上有什么,之后分给谁,谁心里也有数,别以为啥好东西都给了豆渣夫妻。
付温氏并不知道包姥姥不愿意拿出来,是因为陶福运的关系。
在她看来陶福运和他两个哥哥一样,对这个姨母好,是因为陶姨姥从小的教导。
走的时候付温氏送养女到门口,付昔时感觉养母有话对她说。
出去后付温氏说道:“原海他舅想跟着袁原海一起去辽东。”
只说了这么一句,那意思就是她也同意。
付昔时都快忘了养母家还有一个舅舅,那个舅舅几乎不出屋,之前一直在休养,说是腿不好。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以前来养母家还提出给舅舅请安,每次都让养母找理由拒绝了。
“行呀,要是舅舅的身体没问题,跟着出门散散心也行。”
付昔时对这个舅舅一点不了解,只能这么说。
然后又悄悄的小声说道:“娘,我也想给你说个事,你千万别给别人说。我想着过了三月,戴老铁去一趟辽东。你干脆让袁原海再等等,到时候跟着我一起去。”
付温氏吓一跳。问了一句:“出啥事了?”
付昔时说道:“没出事,就是我哥找了一个神人给老铁算了一卦。说是老铁要在东北方向认个干爹干娘,我想了想,那就带他去辽东认一个。”
付温氏说道:“东北方向也不一定非去辽东啊呀,应天府的东北方向找一个。”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但是那个神人说不行。我想了也是,干亲多重要呀,哪能随随便便乱找。这个事我给谁都没说,只有我哥知道,娘千万不要给别人说。”
付温氏点点头答应了,她以为老铁的八字有什么问题,这种玄又玄的事情,只能信其有不能信其无。
付昔时给养母说了,是因为想让袁原海再等一段时间,不然怎么给养母解释让弟弟等着。
她一看养母那么轻易的接受她带老铁去,那么以后给家里人说这个理由估计大家也会同意。
这就像是在现代,再心疼孩子的父母,等护士给孩子打针,孩子要躲要跑嗷嗷大哭的时候,那当爸妈的只有摁住。再心疼也没对着护士说,我们家孩子不打针了,顶多说你动作快点。
为了老铁好,长辈再舍不得老铁路上辛苦也会同意她带去。
669 缺女人
付昔时回到家又准备些礼物去了将军府,她得亲自去送礼。有的时候人与人的关系不能嘴巴说我们很亲,要行动上表示出来。
哪怕是亲哥哥,还别说是嫂子了。她这么做是给哥长脸,给母亲长脸,给娘家长脸。
建丰长公主见女儿又亲自来一趟,很满意女儿的做法。
她也希望儿媳能和女儿相处的好,将来等她不在了,女儿回娘家有哥嫂。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互相的,女儿做得好,儿媳也会领情。
儿媳嫁进来除了在外面做事之外,长公主其都很很满意。不是儿子强烈要求,她不赞成儿媳在外面做事。倒不是觉得女子不要抛头露面,而是认为女人嫁了人,首先要怀孕生子,特别是儿子成亲晚。
因为儿子再三的请求,长公主不想让儿子媳妇为难,这才同意,心里是盼着儿媳早点怀孕。家里不愁吃不愁穿,也不缺钱花,没必要亲自去学堂里
做事。
现在好了,儿媳就是想出去也去不了,安心在家养胎吧。
付昔时拿着礼物去了大哥的院子,见整个院子静悄悄,正屋门口有两个嬷嬷守着,看到她们只是福身一礼掀开门帘,都没有说话。
进去后里屋的门口又站了两个嬷嬷,建丰长公主做了一个睡觉的手势,其中一个嬷嬷小声回道:“回禀殿下,大奶奶还没睡。”
长公主这才小声说道:“林雁,大铁娘来看你了。”
俩人进了里屋,见曲林雁靠在炕头,看她们进来放下手中的书。
建丰长公主说道:“少看点书,对眼睛不好。”
付昔时叫了声:“大嫂。”
曲林雁微笑道:“妹妹来了。”
长公主坐在炕边给她掖掖被角说道:“你妹子给你带了好些东西放在外屋桌上,怎么跟前没留人?”
曲林雁回答到:“我自个想在屋里静一会。”
说完又对付昔时说道:“谢谢妹子。”
“谢啥呀,我当妹妹应该的。”
付昔时见看付老大不在屋里问道:“我哥哪?”
长公主说道:“去岳父那报喜信去了,你哥岳父派人送了一堆东西过来,你哥没回来,估计留你哥有事吧。”
付昔时吃吃笑道:“肯定是翁婿俩喝酒庆祝哪。”
曲林雁低头笑了一下,大年初二回娘家,父亲把丈夫一顿灌酒,后来找人抬上马车。父亲洋洋得意,却不知道马车动了后,志豪睁开眼睛,对着她挤挤眼。
丈夫故意装醉,只是让父亲高兴。
罗志豪在曲家确实和老丈人在喝酒,俩人都很高兴。
曲梁彬说道:“初二那天当着林雁我不好说你,这都成亲多久了还没让我抱外孙,我家林雁可一点毛病没有,你说你没事就往外跑,你让林雁一个人生孩子去呀?”
罗志豪陪笑道:“是我的错,我爹娘也训斥我了,我娘说不给她生个孙子,不让我出门。”
“我也想说这话来的,来来,罚酒三杯,让我晚抱外孙了,必须得罚你酒。”
罗志豪痛快的喝了三杯说道:“我认罚。”
曲梁彬端起酒壶要给他倒酒,罗志豪赶紧站起来接过酒壶,自己把杯满上。
曲梁彬说道:“我曲家子嗣单薄,你和林雁可得多生几个。”
罗志豪说道:“这个没问题,只要林雁愿意,我们能生几个生几个。”
曲梁彬突然脸又垮了下来,把酒杯一顿说道:“你说的轻巧,又不是你生孩子,生孩子多辛苦?生四个就好,两男两女。”
罗志豪继续陪笑道:“好,听爹的,就生四个。”
曲梁彬很满意女婿的态度,端起酒杯轻轻抿一口,突然问了一句:“西苑开始动工了吧?”
罗志豪装糊涂,问:“啥?谁的宅院?”
曲梁彬轻笑道:“你这小子,给岳父还瞒着?”
罗志豪嘿嘿道:“不是瞒着岳父,上头没说话我敢说什么?”
曲梁彬又冒出一句:“你让叶家那小子去南方就是去找种子去了?”
关于这个罗志豪不再隐瞒,他正色说道:“我只是让叶田卓他们去一趟,看看有什么海外来的新鲜东西。有一回外出听一个去过海外的人说,那边和咱这一点不一样,吃的穿的都不同。我想着先让田卓去趟南边,有机会出趟海。给他说了,要是遇见没见过的农作物一定带回来。一点底都没有。就是对我舅我都没有说。”
曲梁彬不动声色问道:“你舅怎么说?”
“我舅说,就知道我有事,但是没想到是种子的事。我舅还以为我相信那些藏宝图的话,让他们去寻宝哪。”
曲梁彬压低声音问道:“藏宝图到底是真是假?”
罗志豪哼哼骂道:“不知道哪个王八蛋传出来的谣言?那回我不是跑了一趟杭州府吗?就是为这去的。”
曲梁彬说道:“你手上有图?”
“我要有图我早就交给我舅了,我是去抓那造谣的人。可惜没抓到,查到是一个孩子说出来的,那孩子又得病了。是真没了,这个我还能查得清楚。”
曲梁彬自言自语道:“难道前朝还有人留下来?”
罗志豪说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前朝活着的只有二皇子,二皇子已经没了,其他的早就被……”
他没说下去,只是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曲梁彬知道他啥意思,其他的早就被他舅给灭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当初能留着二皇子一命也是给那些老臣看,不然会啰嗦个没完。
曲梁彬是赞成皇上的做法,给仇人留一条活路,那就是给对方递把刀。
皇上等于是把人家的祖坟都给刨了,那是生死大仇,不可能像那些老臣说的什么积德行善,留人一线。
罗志豪喝了一杯酒,满不在乎的说道:“不管他是谁,敢冒头我就灭了他。我不是为了我舅,我是为了天下的百姓。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再有什么乱子百姓怎么活?”
曲梁彬赞赏的点点头,举杯和他碰了一下说道:“好女婿,来喝一杯。”
罗志豪笑了,岳父的意思同意他的观点。
曲梁彬喝了酒,说道:“臣对君可不像女子从一而终。身为君要心怀天下,心中装着百姓,我曲某才肯臣服,才肯为这样的君鞠躬尽瘁。我不怕你把这话学给你舅听,当着你舅的面我也敢说。”
罗志豪挤眉弄眼,压低声音说道:“你女婿不傻,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清楚。”
曲梁彬上下打量他一眼说道:“你不傻吗?我咋觉得你是个傻小子。”
罗志豪嘿嘿道:“我要是傻小子,岳父肯把闺女嫁给我呀。”
曲梁彬指着他说道:“**我是被你坑了,才把闺女嫁给你。别人嫁闺女是舒口气,我嫁闺女提心吊胆。”
罗志豪知道岳父是故意说这话在敲打他,又倒了三杯酒,一口气喝了说道:“岳父放心,我肯定和林雁白头到老,将来岳父走不动的时候,我背着岳父走,我背不动啊,还有我儿子背。”
翁婿俩你一杯我三杯的喝了一个多时辰,边喝边聊天。
借着酒劲罗志豪问了一句:“我说岳父这么多年一个人孤零零的,没说找个红颜知己陪着呀?”
曲梁彬一瞪眼,斥道:“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罗志豪嘿嘿嘿嘿的,“我不是操心岳父吗?岳父这会也是正当壮年,林雁嫁了我,有我照顾。小舅子到时候也娶了媳妇,儿女都有家,岳父孤零零的一个。要不这样,岳父我住到我家去。我当亲爹一样的孝敬,再给岳父找两个屋里人陪着,怎么样?”
曲梁彬叹口气说道:“心孤独不是谁能陪都能陪的。”说完知道自己说过了,夹了口菜慢慢吃了。
罗志豪一听这话觉得岳父有故事,而且还是进行时。
“岳父,要是有能够陪岳父心的人,我和林燕不会反对。”
曲梁彬摇摇头没说话继续吃菜。
罗志豪不再说了,觉得岳父和原河亲爹,这表兄弟都是痴情的人,无论古代还是现代,这种人太少了,后悔刚才问岳父那话了。
今天有点太高兴,又喝了点酒,胡言乱语起来。
曲梁彬沉默了一会,然后笑道:“最近冯小国舅怎么没露面?”
罗志豪说道:“忙着排戏哪,他堂弟不是捎过来一个戏本子吗?他找了个戏班子在排戏。”
曲梁彬笑着摇头道:“不过也行,这也算干点正事。总比以前那养戏子找小官的名声强。”
罗志豪道:“他那是装,他说过:我从不欺负可怜人。那些被他接到府里的人好吃好喝,呆一阵子拿了银子,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说起来也算是救了他们。我是挺喜欢冯大叔。”
说完试探的问了一句:“我看冯大叔经常来看岳父,他有什么企图?”
曲梁彬恨恨说道:“他企图大着哪,要不是你舅……”
说到这又不说了。
罗志豪说道:“其实我看也挺好,冯大叔在外面不着调,和家里人在一起正经的很。我问过我妹子了,说见过他家的两个闺女,像他夫人,规规矩矩的。”
曲梁彬说道:“他再胡闹,也不敢乱塞一个人到我家来。我虽说是因为你舅……,但我总不会让我儿女不好过。”
罗志豪知道是因为他皇上舅的意思,岳父不得不认了这个亲家。不过冯家并不是那么糟糕,不然以岳父这种性子,宁可官不做也不会害了唯一的儿子。
曲梁彬说道:“你舅这是在等啥哪?好些人家都蠢蠢欲动了。太子妃谋不上,太子良娣什么的还是有些指望。”
罗志豪只喝酒不说话,关于这个皇上舅舅没说过,他也不知道东宫会进哪些人家的闺女。
皇上舅舅对他也并不是什么都说,同样如此,他对皇上舅舅也没有什么都说。就好比叶田卓他们去岭南干啥他一样没说。
罗志豪不知道岳父让他留下来想要说什么,说了这么一大堆,不知道要传递什么信息。
撤了桌上的饭菜,上了热茶,曲梁彬问道:“孩子名字起了吗?”
罗志豪回答:“还没,我爹今天一早都待在书房里,不认字但也站在书架前背着手,我说我爹是看书柜高矮哪。”
说完自个笑,眼神却留意岳父的神情。
曲梁彬笑了,说道:“年前和你爹一起喝酒,你爹说将来你生的儿子他给起名字,要是闺女我给起。”
罗志豪说道:“那就拜托岳父给我闺女起个好名字。”
曲梁彬随意说道:“你爹说当初他有个好兄弟,两人还定下亲事,那人要是有个闺俩人就接结儿女亲家,后来那人生了个儿子。”
罗志豪咦了一声说道:“我咋没听我爹说过。”
“好兄弟没了你爹伤心,以前的事不提也罢。”
罗志豪不吱声,那他爹为何给岳父提起这事?还是岳父套话套出来的?
岳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套父亲话,里面有事。
曲梁彬没有接着说,又交代女婿好好照顾女儿,像个絮叨的妇人,说了一堆的孕期注意事项,最后还说了句分房睡也行。
罗志豪哭笑不得,岳父角色转变自如啊,这会化身为老嬷嬷了。
他毫不示弱,一二三四说了几十条。女人怀孕应该注意的,应该补养的,说的头头是道。
前世他亲妈怀他弟的时候,那他可陪着他亲妈去听了专门的课程。
第一次去,老师和学员都好奇,知道是母子,所有人对他非常非常的热情,夸他是个好儿子。
曲梁彬很满意女婿,自己都做不到这点,不是做不到,是没想到妇人怀孕还有这么多的注意事项,还需要补充这么多的食物?
就是啥叫钙?啥叫矿物质?
罗志豪越说越兴奋,“大铁几个是三胞胎,老铁是四胞胎,身体没问题吧?那就是我妹子懂,知道该补什么,娘吃了补孩子,缺钙骨头软,缺钾有心疾,缺碘大脖子。”
曲梁彬听得稀里糊涂,这方面他不懂,以为是太医给女婿说的啥。
回头问问家里的老大夫。
“那你说,睡眠不好缺啥?”
罗志豪想也没想说道:“缺女人呗!”
曲梁彬瞪眼,一巴掌拍过去,罗志豪笑着躲开。
670 亲不待
罗志豪一开始对岳父是恭恭敬敬,哪敢这样开玩笑?
接触久了,他发现岳父其实也有点奇葩。不知为何,总觉得和他舅舅有点像。
不知是从小如此还是做了官后像舅舅靠拢。
而且觉得岳父和舅舅之间有种微妙的联系。
在一次陪媳妇回娘家时,岳父想灌醉他,他借酒意胡说八道一番,还高唱了一首,岳父没有露出不耐表情。
罗志豪松口气。
一直在岳父跟前装,装斯文,装沉稳,挺费劲的。这下好了,以后做回自我。
是啥样就是啥样,反正你不能收回出嫁的闺女。
那次,岳父说了一句:之前以为女婿是小老头。
罗志豪哈哈大笑,岳父也忍着哪,看不下去了。
从岳家回来,母亲非让他洗澡换衣服,牙都刷了三遍,硬是让他呆两时辰,酒气散了才准回他院子。
他去书房找父亲聊天,问问父亲最早的好兄弟是咋回事。
罗将军还在苦想未来孙子的名字,罗家乡下人,没有家谱辈分排行的字,都是随意起名。
他叫罗大勇,等儿子和长公主回来,儿子自己起了个罗志豪,说是胸有壮志、豪气冲天的意思,接下来的儿子跟着是志字。
有孙子了,他得好好起个名。
罗志豪进去看见父亲闭着眼睛仰头坐在椅子上。
“爹,想好了没有?”
罗将军睁开眼说道:“着啥急?还有好几个月,我慢慢想。”
“慢慢想吧,我先问爹一件事,刚从我岳父那听来的,爹以前有个好兄弟?还想定娃娃亲?”
罗将军坐直身子,想了想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一起打仗的有个好兄弟,叫焦麻子,本名都不记得,一脸的麻子。我们那会说了,如果她生闺女就订个娃娃亲。后来他生了个儿子,这事就没提了。再后来,他那个儿子也没活下来。等都到了应天府之后,他说回家乡一趟。他家在西南,回去后没回来,说是得病没了。我那个难受啊,当初我俩最好。他总给我说,顾杠头一点都不傻,就是顾侯爷,他说他自己才是个杠头,只有我从来不和他计较。”
罗志豪听了也觉得挺可惜,这就要过好日子了,人没了,后代都没留下来。没想到自己差点还有个娃娃亲。这要是焦麻子生个闺女,闺女活下来那他就得有个童养媳了。冲着父亲仗义的劲,肯定会把对方的闺女接回家里,那不就有了童养媳嘛。
“那爹怎么想起来给我岳父说这个事了?”
罗志豪想他爹不是个碎嘴的人,没必要给亲家说以前定娃娃亲的事。所以他那会听岳父说才想肯定是岳父套他父亲的话。
罗将军说道:“谁知道咋说起来的,聊着天聊着天就说到这了。”
罗志豪想他岳父这个人精子想要套话,还能让他爹感觉出来?
问了也白问,父亲是个直心肠的人不会多想。
“爹,你说外面有传藏宝图的传言,你们跟着我舅打仗,就没有一点儿蛛丝马迹?”
“我觉得是有人乱人心,见不得百姓过好日子。对你舅不服气,要是有藏宝图就你舅那样不老早派人把它找出来了?刚建朝的时候多缺钱,潜逃的二皇子那能有多少钱?之前全靠一些余孽供养着。如果前朝留有金银财宝二皇子不拿出来用?”
罗志豪笑道:“爹挺明白的嘛。”
罗将军说道:“我才不想那些事,这话是你舅说的。”
罗志豪一想也是,父亲是一个别人说啥他听啥的人,不关他的事从来不去想,也不会为自身考虑。如果不是后来他和亲娘回来,父亲连将军府都养不起。
从父亲那问不出啥来,父子俩坐着聊聊天,罗将军嘱咐儿子最近少出门多陪陪媳妇,女子怀孕辛苦,当丈夫要守在在家里。
他是想到当初他没有尽到当丈夫当父亲的责任,儿子出生他不在家,等见到儿子的时候都已经七岁了。
想一想儿子比他强,七岁的时候都鬼灵鬼灵的,随了他舅。
他舅皇上这会正在书房,对面坐着冯卓力。
皇上用手指慢慢的敲下桌子,说道:“西南也该收网了,焦麻子我准备让他去辽东的金州卫。那也该换人了,焦麻子混了这么多年的水上土匪,心狠手辣,能收拾住那帮人。”
冯卓力说了一句:“他唯一的闺女还没成亲。”
皇上说道:“难道他还想着和罗家结亲?那他也不想想,过了这么多年,志豪都多大了?难道不成亲?他要敢提这茬,肯定是打主意。不会是真想嫁闺女,他能让他闺女去抢别人的丈夫?”
冯卓力说道:“我看不一定,那闺女可是土匪窝里长大的。”
“再是土匪窝里长大的,跟着他爹一起过来就得守这里的规矩,焦麻子会给闺女说清楚。”
皇上说到这又笑了,说道:“听说你最近在拍戏。”
冯卓力也笑道:“不是没事干吗?哎呀,我那个堂弟写的话本子不错。”
皇上好奇问道:“真是你堂弟写的?”
冯卓力点点头道:“我一看就看出来了,我这个堂弟从小喜欢看戏看话本子。小的时候还学着写过,被我大伯揍了一顿。”
皇上说道:“你大伯也真是的。揍他干什么?读书不见的只会读四书五经,能把戏本子写好了也是一种本事。”
“我也给我伯父这么说,可是我伯父冲我瞪眼,毕竟不是亲弟弟,之后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皇上点点头说道:“当父亲的总是想望子成龙,想着孩子走正道。在他们眼里,唱戏的写戏的都属于下九流,让我来说能把悲欢离合写好了,写的让人哭了,让人笑了,那也是一种本事。总比有些人心术不正、干啥啥不行,好事不想着去干,净干一些没**子的事人强。”
说到这里皇上的眼神闪过一丝厌恶,冯卓力低头不看。
他知道皇上说的是谁,这个话他没法接,装着听不到。
沉默了一会儿,皇上说道:“你先出去吧。”
冯卓力行完里礼紧着出去,出去后擦了擦汗。那会真怕皇上把二皇子交给他,不然干嘛当他面提那话?那可真是烫手山芋,接了烫手又不敢扔。
本来想去看一下姐姐,赶紧出宫吧,下回来再说。
皇上有点心烦,把桌上的书本合起来放好,站起来走到窗边。
难怪都说最难割舍的是骨肉之情、血脉之情,对大女儿当初的不幸,皇上是心疼又内疚。女儿之后的性子怪异,他体谅理解也包容。大儿子明面上的胡闹,他知道为了什么,所以也不曾管。
这一儿一女,伤害的也是他们自己,受苦的也是他们自己,并没有给别人带来麻烦。他当父亲的只有多体谅多包容。
太子是他要重点培养的是他的接班人,从出生就已经定下来。自小学习培养都是按照帝王之路走,太子也争气。
女儿美珍因为小时候受的那次苦罪落下了病,当父亲的只有心疼和照顾。
其他儿女,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小算盘,可但无伤大雅,也没啥可指责的。
哪有不自私的人?
偏偏那个老二,你说他傻吧,敲打他,他也知道,老实一阵子,他就又浑身痒痒了。
你要说他恶毒吧,他还没有那恶心恶胆,只想当完美的圣人,却又心术不正,想得到别人的称赞认可,却总做那没**子的事。
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他亲娘有着小心思,显得比别的妇人聪明一点,但好歹有自知之明。
他外祖父薛秀才,算是一个聪明的人,守着自己的小算盘,有着野心,可会看时事,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二闺女耍点小聪明也就罢了,好歹是妇人,可这个老二儿子,真像世豪说过的一句话,那是假聪明真傻。
自己以为自己多聪明似的,净办傻事。
还不如他媳妇哪。
当初选择长平侯府梁家女,是因为皇后说过一句话,说长平府的这个闺女心正。
皇上就想着心正好啊,多少的可以影响自己的傻儿子。
可是现在看来,自己的傻儿子,准备在傻的路上勇往直前。
可是二皇子却不认为自己傻,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办了一件好事情。
自从上次父皇让他抄一些书给学堂,二皇子老老实实的在家抄书。
后面皇子妃生了个闺女,他也表示的很欢喜,也确实欢喜,无论是男是女是他第一个孩子还是嫡出,只是稍微有点遗憾,要是儿子就好了,那就是父皇地嫡长孙。
在家里抄书的时候,他就在琢磨,父皇最近看中谁,好像是岑家的岑逸堃。
父皇看重学识,可我也好学呀,那我就拜岑逸堃为师。
听说岑逸堃只有一个独生儿子,他本人还是个鳏夫。
二皇子就琢磨着,自己妹子家哪个能嫁到岑家当未来的当家主母,那可是对他对妹子都好。
徐家是大学士府也配得上。
去找了妹子之后,妹子说最近孩子身体不好,走不开,让他先去试探一下父皇。
去了之后,父皇表扬他的善心,夸奖了他几句,让他没事在家好好读书,多陪陪妻儿。
父皇的语气真和善,二皇子心里暖洋洋,看来他打的主意正投父亲所号。
而皇上是对这个儿子越来越不耐烦了,大的坏事没见他敢做,尽干些歪心思的事,如今连媒婆的勾当都要做了。
还不如他妹妹,他妹妹还知道拿孩子的借口躲开,他傻傻的以为自己办了件好事。
这要是别人的孩子,皇上得看笑话,轮到自己,是恨的牙痒痒。
小时候多可爱呀,会读书,童声清脆的背书,眼睛亮亮的等着夸奖。
说实在的,皇上对这个儿子那会是真疼爱。怎么越长越歪了哪?
头疼呀!
不知怎么处理他,又下不了狠心,一是自己亲儿子,二是这个儿子没办啥坏事。
背后针对老大,让老大胡闹躲过去了,想谋志豪酒坊,志豪直接上交,其他就是些他自以为别人看不出来的小心思。
真想处置他,没把柄,就像这次,他“好心”为父皇解忧为岑家着想,一片“善心”,顶多让他别管闲事,还能按倒揍一顿?
皇上这时有了哪个老臣说的话的心情,说看了自己儿子那个堵心呀,没法退换。
站在窗边,看到美珍进来,皇上脸上出现笑容。
女儿是真心善,不是为了在他面前表现。
美珍公主进了书房,眼睛微红,“父皇,我看了五女拜寿,为何有这样的父母,对自己女儿嫌贫爱富,后面看他们遭罪,我心里真痛快,活该他们当初那样做,就不该管他们。”
皇上坐回方椅,说道:“如果是你,你能做到不管吗?”
美珍公主歪头想了想,说道:“做不到,不管咋说是养大自己的父母。大铁二舅说,别人怎么做是别人的事,不能拿别人的做法照着学,得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做事。”
皇上哦了一声,问道:“怎么说到这了?”
“是大铁他们说的,表嫂早就知道这个戏了,然后大铁他们就给二舅说了。父皇,表姐婆婆对她不好,可是表姐也得孝敬长,大铁他二舅就给大铁他们说的这段话。”
皇上问道:“你表姐她婆婆对她不好?”
外甥女的家务事他哪里会知道。
美珍公主说道:“表姐说她婆婆没脑子人傻,光想摆婆婆的谱,现在吃斋念佛哪。”
皇上点下头,说道:“吃斋念佛好啊,回头你给你表姐送过去一个佛像。”
美珍公主赶紧福身一礼说道:“我替表姐多谢父皇。”
笑嘻嘻的,那以后表姐的婆婆就奉旨念佛了。
皇上心里感叹,女儿这才是真心善。
“和你母后一起看的戏?”
美珍回答道:“是,母后掉眼泪了,母后说能在父母跟前尽孝,才是有福。”
皇上心里又感慨了,是呀,他和皇后都是父母早亡。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美珍公主一下站起来说道:“坏了,我得赶紧派人去大铁那收回我刚写的信,我给原河写了不该说的话。”
急匆匆的给皇上行礼就跑了。
皇上却笑了,翻看女儿写的信。
女儿写了一句:有这样势利眼的爹娘真倒霉。
女儿急匆匆跑了,是觉得不该给从小爹娘不在身边的原河说这话。
皇上放下信,想刚才冯卓力。他当着冯卓力说那句话,是想把儿子交给他,冯卓力的折腾劲,没准让儿子懂点人事。
不然他才不会在外面人表现出对儿子的厌恶。
但,冯卓力……
说了后觉得不妥,冯卓力不够胆量,接不起这个烫手山芋。
皇上还是想给儿子一次机会,得找个人带带,没准就能正常了。
671 捡孩子
皇上去院里看种的菜苗,想起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抱怨他偏向外甥。
虽然儿子没明说,他猜得出来儿子的想法,抱怨他对外甥比对自己的儿子好。
哈!
外甥还知道想法建功立业,想法为百姓做点实事,可自己的儿子哪?
成天琢磨怎么讨好父皇,那也是他父皇有权,怎么没见他讨好他母妃?
外甥还知道对他亲娘孝顺,知道对抚养他长大的养父孝顺,知道对付太夫人孝顺,对没有血缘关系的付家的弟妹们爱护照顾。
一直寻找丢失的妹妹,找回来想法弥补。
可自己的儿子哪?心里只有他自己。
幸好还有别的儿子。
要是只有这一个儿子,把这江山交给他,可真是不甘心呀!
看到菜苗,又想起叶府尹的小儿子,平时瞅着像不正经,穿的跟花蝴蝶似的,站没站样,说话油腔滑调。
可人家做了几件大事,特别是把这个菜苗找回来。
如果真能像,外甥说的那样,番薯不挑土地,产量高,能储存,有这个功劳,给叶家小子一个爵位不亏。
要是自己儿子办了这事,给他一个亲王又如何?自己巴不得有这么优秀能干的儿子,将来也是太子的臂膀。
只可惜这个二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皇上想倒的叶田卓,最近可是心情复杂又苦恼。
看着大姐夫在家里像个好丈夫好父亲,看着大姐温柔的笑容,看着外甥对亲爹的亲昵,他真愿意是自己猜错,那个宅子是别人的,大姐夫是好心帮朋友照顾。
每天大姐夫都有借口出去一趟,有的时候出去几个时辰,有的时候一个多时辰回来。
不是去见同乡,就是去见好友。
大姐只说过一次,有空带他们来家里,大姐夫微笑说以后吧。
大姐没再说啥,只是交代大姐夫早点回来,有时回来晚了还给大姐夫准备宵夜。
叶田卓知道大姐以为大姐夫是怕在岳父家招待他的客人不方便,才说以后的话。
大姐还让他帮着找宅子,说找个四进的,叶田卓故意说应天府的宅子不便宜,钱不够他帮点。
大姐说身上带着有,说钱家太爷给了买宅子的钱,她的嫁妆银子也带来了。
叶田卓心疼大姐,所以每次看到大姐夫,心里就一句接一句的骂,面上却要保持微笑。
太憋屈了。
这种感觉太憋屈了。
都等着会试揭榜,叶田卓也想看看大姐夫如果考中,他会如何是否像原河说的那样提出外放。
大姐也在等着揭榜,然后好买宅子。
父亲也等着揭榜,看女婿的名次好安排适合的职务。
叶田卓等着大姐夫的把戏,他等着揭穿。
他派人盯着大姐夫的小宅子,想着在揭榜之前,大姐夫不会有啥动静,所以每天该出去就出去。
小将军给他暗示过,这次的功劳不小,会是叶家的一个高迈步,叶田卓很兴奋,知道走向仕途,以后免不了的官场上的人际来往。
所以他也要开始结交一些人。
首先回到詹士府,目前他的职位还挂在詹士府,属于太子的冼马。
到了那对汪詹事恭恭敬敬,现在汪詹事看到他不再是横鼻子竖眼,还能和蔼的叫声世侄。
叶田卓能说会道,嘴巴又甜又有眼色,会照顾人,端茶递水,谁进屋他都起身迎接。
只要不是看他不顺的人,一般都会接纳他。
没走之前他在詹士府都混熟了,那会没有他正经事务,他整天装着上茅厕到处溜达,但是没有一个人抱怨他,都以为这个是以关系混上来的。
偏偏叶田卓从不趾高气昂,对谁都笑眯眯,看到年长者搀扶看到同辈的喊大哥。
出去溜达一圈买一些东西回来给大请大家吃。
一般这样的人,谁也讨厌不起来。
叶田卓去岭南溜达了一大圈,第一天回詹士府,让随从挑了满满两担子东西,每人一份。全是南方带回来的礼物。
中午又请大家去酒楼里吃一顿,挨个敬酒感谢大家以往对他的照顾。
说起来也是混得如鱼得水。
多多少少别人都知道他从南方带了好东西来给皇上。
具体是是什么,有的人猜测是跟最近谣传的藏宝图有关系。
能进宫在书房里见到皇上的,知道皇上院里种了一片菜地。心明的人知道叶田卓从南方带回来了什么种子。南方能有什么种子,或许是稻种。
能在皇上面前挂上钩的小年轻,谁也不会得罪,所以所有人见了他笑眯眯。
叶田卓发现,自从他回来后,好多不认识的人见了他打招呼,开始还回头看看,是不是认错人,听对方称呼他叶冼马,哦,没认错人。
没有洋洋得意,只是觉得自己长大了,别人不再把他当不懂事的少年,不再把他当做叶府尹的儿子。
他是叶冼马。
叶田卓还像以前一样,每天来詹士府报到,半中间溜走,看他出去,还有人开玩笑道:“又内急呀?”
叶田卓一本正经捂着肚子道:“最近上火,便秘。”
问的人哈哈大笑,说道:“那你赶紧去,要不要去医馆抓点败火的药?”
叶田卓笑眯眯道:“一会就去,多谢您嘞。”
然后叶天这就悠悠哒哒地出了詹士府。
应天府他早就已经逛熟了,觉得没意思,那就去陶家转悠一圈。
陶家对他自然是热情相迎,陶留贵看到他眼睛就眯成一条缝,孙女婿孙女婿的招呼着。
二房孙氏还在陶家,儿媳谭喜桃已经出了月子,她舍不得离开孙女,又盼着闺女陶桂菊回来,所以就留在应天府。
她看到女婿更是眉开眼笑,还把椅子弹弹根本没有的灰尘,招呼女婿坐下。
这个女婿多咱来都是抱着一堆东西,全是吃的,婆婆说,不管值钱不值钱,人家有那心。
叶田卓把东西放桌上,招呼着:“祖父祖母岳母,都是今天才出锅的,大家一起吃,给六嫂拿过去一些。”
谁也不落下,多好的女婿,陶家人越看越爱。
中午顺便在陶家吃了饭,陶哲旭哥俩没回来,跟着小将军办事去了。
吃了饭,叶田卓悠悠哒哒的又回了詹士府,在那闲谝一阵子,然后回家。
回到家见父亲没有回来,他去见了亲娘,抱了抱妹妹,习惯的去大姐院里看一下。
进去听到婴儿哭声,叶田卓吓一跳,心里马上咯噔一下觉得不好。
赶紧推门进去,见大姐抱着一个襁褓边走边哄。
叶田卓冷着脸问道:“谁家的孩子?”
大姐抬起头,说道:“今天和你姐夫带着雨晴去庙里,看到这个孩子,被遗弃在庙里,我瞅着可怜和你姐夫商量了,不行我们抱回来养。你看看长得多好,还是个男娃。怎么有这么狠心的爹娘?好好的孩子给扔了。”
叶田卓走过去看了看,孩子大概两个多月。
钱叶氏接着说道:“襁褓里留了张纸条,说是正月初五出生,孩子命苦,希望好心人能够善待他。”
叶田卓心里冷笑,他的好姐夫,原来打了这个主意。
钱叶氏见兄弟不说话,解释道:“是我的主意,今天上香,我就祈求菩萨再给我一个孩子。出了庙就看到这个孩子。这是菩萨的意思,不管是不是我亲生,既然抱回来,我就当亲生的一样养大。我想了,小名就叫赐福,外祖父说过,福气是上天赐予的,要珍惜。”
叶田卓嗯了一声,问道:“姐夫哪?”
“你姐夫说去买点婴儿用品,田卓,我看最近你对你姐夫有点意见。你姐夫是个好人,就是不爱说话。今天这件事情是我的主意,你姐夫能同意我们抚养我很感激,以后你……”
叶田卓很不耐烦的打断大姐的话:“是不是好人这会儿不好说,不过大姐说的我知道了,我有点事儿先出去一下。”
钱叶氏见兄弟头一回这么说话,她顿了一下,确实不应该住在娘家又抱来捡来的孩子。可是,看到了总不能不管,又是在她许愿之后。
回头给父亲好好解释一下了。
叶田卓强忍怒气,刚走到门口,遇到父亲散衙回来。
叶府尹问道:“这又干嘛去?:
“爹,我有事出去一趟。”
叶田卓匆匆说了一句,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来说道:“爹,今天你哪也别去,回头我有事说。”
叶府尹嗯了一声,往院里走去,想想不对,又回头看看。
摇摇头,笑着进了院。
以前的傻小子长大了,知道有办事不废话了。
不知道他今天着急出去,又有啥事?难道是皇上的菜苗子出了问题?
叶府尹赶紧走回他的院里,那里也种了一点儿子带回来的菜苗。
他不懂种地,在府里找了一个会种地的,两个人天天守着。走过去蹲下看,长得挺好的,没出啥问题呀。
过了一会儿,大女儿过来,俩人进了屋。
听了大女儿说的事,叶府尹说道:“你们夫妻决定好就行。不过我就是要说一句,既然抱回来就得好好抚养,别让孩子受苦。”
钱叶氏福身一礼,说道:“多谢爹。”
“谢什么谢,我最敬佩付家附夫妻,就是收养小将军妹子和原河的那对夫妻。虽然是下人出身,可对收养的两个孩子和亲生的一样。在凤阳府的时候。我错认闺女,小将军的妹子又返回付家,人家夫妻俩没有一点抱怨,反而像失去的宝贝又回来,只有欣喜,欣喜孩子又回家了。有钱有能力的抱养孩子,还没啥,没准觉得自己是行了善心。可是人家夫妻没钱没能力,没地位,但对孩子一心一意,亲生的父母不过也如此。”
钱叶氏说道:“我们会好好抚养孩子,就算以后我再生,也当多一个儿女。”
叶府尹点点头说道:“这么想就对了。”
他从书架上一本书里拿出一张银票递过去,“爹身上的钱不多,这些你拿去用。”
钱叶氏摇摇头道:“不用爹的,女儿身上有,来的时候我公爹给了银子。现在住家里也没花啥钱,女儿不缺银子。”
“你不缺是你的,爹给的是爹的,拿着吧。”
钱叶氏接过来,她想着,将来哥嫂过来多备点礼还给哥嫂。
叶家祖上并不富裕,父亲做官,俸禄也不多,之所以叶家不缺钱,那是田卓的亲娘操持产业,她名下好几个铺子。而且许家还给股份。
所以小弟花钱大手大脚,那也是他亲娘给的,不是花父亲的钱。
住在娘家,敢抱孩子回来,钱叶氏知道父亲不会反对,不过她总是出嫁女,对父亲接纳他一家还是很感激。
出了父亲院子,她又去了叶姨娘那里。
看得出来她没来的时候,父亲一般都是住在叶姨娘院里,等他们来了之后,父亲单独住在前院。
钱叶氏也希望丈夫能够中了会员,然后留在应天府任职,他们赶紧买个自己的宅子搬出去,也好让父亲轻松过日子。不然当着这个这个嫡长女的面,父亲也不好频频去叶姨娘那,叶姨娘也很少去前院。
叶田卓出了叶家之后直接去了姓钱的小宅子,叫了一个随从跟着他。
到了那,随从轻松把门打开,叶田卓蹑手蹑脚进去,有人看到他们,吃惊的刚想张口,随从举手砍向那人脖子。
叶田卓听到屋里有哭声,悄悄蹲在窗下。随从着拖着晕倒的那人躲起来。
屋里有女子压低声音的哭,还有男子安慰的声音。
是姓钱的声音。
“你放心,我太太是个心善的人,她会好好对待孩子。孩子跟着我们没有名份,长大了也不好见人。:
女子边哭边说道:“我舍不得,我们抛下孩子,以后再也见不到。”
姓钱的温柔的声音:“不会的,等以后孩子长大了会知道。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留在叶家,将来跟着向阳哥俩读书,可以去岑家读书,比跟着我们好。”
叶田卓听不下去了,他猛的站起来,一把推开窗户。
屋里搂着的两个人吓一跳,钱宜民刚想训斥,一看是叶田卓站在窗户边,大惊失色,急忙松开手,站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