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 有任务
去了岑家,看到一老者,山长说是他曾祖。
岑溪农知道曾祖已是弥留之际,只要是不让他原谅杀父杀母那样的仇恨,他什么都可以答应。
曾祖说对不住他,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岑溪农知道曾祖不是害他之人。曾祖让他回家,他答应。
接下来是丧事,他看到一个人,感觉那人和老和尚相像,于是,他明白了。
丧事过后,父亲给他说了缘由,说他在周岁那天,五月初五那天被个道士偷走。
岑溪农明白为何他活下来,老和尚还是看在他是岑家人的份上。
分家那天,曾叔祖父提出对他身世的疑义,他直接问了谁叫秋福,看曾叔祖父变脸,证实了他的猜测。
后来给祖父父亲说了老和尚的事,祖父气的拍桌子站起,父亲紧紧握着拳头。
他说道:“过去的事不提,谁作孽佛祖会降罪与他,但,以后谁要是和他当亲人,那我就不是谁的亲人,我还是付原河。”
他很冷静,不想背负岑家的恩怨活着,也别勉强他如何做。
说完行礼出去。
他也不为难谁,不管对方是祖父还是父亲,在他心里,他宁愿给付家当儿子。
等叶田卓来看他时,就见到一个突然蜕变的付同学。眼神里有着一丝犀利,神情不再是那种淡淡的世外高人的随性。
看见他进来,有了熟悉的一笑,叶田卓感觉这才是付同学。
拿出美珍公主给的雪莲,还有付家婶子做的点心,和几件衣服。
叶田卓看到岑溪农脸上露出柔和,看看屋里没人,小声说道:“美珍公主会不会看上你了?你真要当驸马?”
岑溪农说道:“有何不可?将来的事谁说的准?”
叶田卓好奇说道:“难道你也喜欢公主?”
岑溪农摇摇头道:“我把她当小妹妹,我希望她能过得好。”
叶田卓撇撇嘴道:“你瞎操心,一个公主能过得不好?听说美珍公主最得宠,她将来的驸马不好当,准得受气。”
岑溪农不想多说,转了话题:“我娘如何?铺子生意怎么样?”
“都好都好,你娘让我给你带话,说她不方便来,让你好好吃饭,啥也不如身体重要。”
叶田卓从怀里拿出个油纸包的鸡腿,递过去说:“这是你哥给你的,还交代我看着你吃了。”
岑溪农心里一软,但没接,说道:“我不吃,你拿回去吧。”
叶田卓也没劝他,又把鸡腿放回去。
岑溪农拿块点心吃了,眼泪差点流出来。
娘把肉松包在点心里,塞的满满的。
付昔时在家里让厨房做了肉松点心,让三胞胎给二舅送去。
“你们以后的任务天天给二舅送点心,必须看着二舅吃完才行,谁要是想吃,就给他吃那种点心,这个只能让二舅吃,明白吗?”
大铁点点头说道:“明白,二舅的不给别人吃。”
二铁道:“二舅不爱吃没味道的点心。”
焱华:“是娘爱吃的,二舅也爱吃。”
付昔时做了两样,万一有岑家孩子在,让他们吃没味的白点心。
付昔时是想,古人守孝一点荤的不吃,原河刚病了一场,身子哪里熬得住。她每天送去一些肉松饼,让三胞胎盯着他吃完,好歹补补。
岑家一家人守孝,不可能送肉菜过去,送去原河那个性子也不会吃,干脆让三胞胎看着他吃。
她又悄悄给焱华说:“二舅不吃你就哭,二舅最舍不得你们哭,肯定会吃。”
三个儿子,焱华最有心眼,交给他绝对能完成任务。
三胞胎满怀信心的去了岑家,穿了一身素,豆渣送过去。
豆渣对岑家有些敬畏,付昔时说:“你是去看小舅子怕啥?你要是怕我亲自去。”
豆渣只好亲自去了。
敲开岑家门,说了来意,前来看望岑溪农,三胞胎一旁说道:“是我二舅,亲亲的二舅。”
他们只知道二舅改姓了,改姓了也是二舅呀。亲娘和爹吵架还说给儿子们改姓,姓付。
姓啥也是爹娘的孩子,错不了。
大舅一会姓付,一会姓罗,也是他们大舅呀。
门房回去禀报,一会岑溪农出来,先给豆渣见礼:“大姐夫。”
然后摸摸三胞胎的头。
三胞胎一起鞠躬,道:“节哀顺变。”
亲娘教的,说去了岑家见人先鞠躬然后说这个词,不能笑,不能蹦跳,那是不礼貌。
岑溪农带着他们去了祖父院子,三胞胎又是鞠躬说词,岑季鸿妻子岑曲氏泪涟涟。
看到小儿就想起苦命的嫡长孙。
豆渣递上一盒点心,是白皮白心无色无味,守孝人家,吃不得别的。
然后又去见了岑逸堃,同样一份点心。
岑家人虽然好奇豆家为何送点心,但各地风俗不同,也就收下。
到了岑溪农院子,三胞胎打开肉松饼,道:“二舅,快吃,一定要吃完。”
岑溪农不用想,就知道是肉松饼,昨儿才吃过,他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三胞胎眼睛盯着他,生怕他少吃一口。等他把一盒全吃了,三人一起舒口气。
大铁说道:“完成任务了。”
二铁道:“娘不用担心了。”
焱华:“不用我哭了。”
岑溪农明白他们说的意思,对豆渣说道:“大姐夫,回去给大姐说,我很好,不用担心。”
豆渣看看屋里没其他人,小声说道:“你大姐怕你没肉吃,说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大姐说有心就行,不在什么形式。”
悄悄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是一鸡腿。
“这是我做的,你大姐不知道,你赶紧吃了吧。”
岑溪农心里一股热流趟过,他把鸡腿包起,又还给豆渣,道:“不用,你拿回去,谢谢姐夫。”
豆渣只好把鸡腿放好,三胞胎互相看看,不说话。娘说过在岑家不能乱说话,二舅的曾祖父过世,人家难过。
任务完成,豆渣带三胞胎回家。
第二天再去,门房认得了,领他们进去,这回直接去的岑溪农院子。
打开点心之前,大铁捂着二舅眼睛,说玩个游戏,二铁往二舅嘴里塞了一个圆圆的像汤圆一样的点心,焱华用用手轻轻捂着二舅的嘴,说道:“不准吐哦,吐了不是好孩子。”
岑溪农闭着眼吃了。
大铁觉得手上湿了,二舅没吃完不能松手。
昨天他们去厨房让厨娘做一种看起来是面吃起来有肉的食物,祖母进来,说那就做肉丸子,用面裹上锅里一蒸,谁也看不出是肉丸子。
对哦,二舅爱吃丸子。
今天就带过来了。
这以后,三胞胎肉丸子鱼丸子天天带过来,岑季鸿很好奇,尝了尝给他送的点心,啥味也没有。以为孙子就爱吃这一口。
心里又难过,肯定是跟着老和尚在庙里吃这个吃习惯了。
435 上火了
原河离开付家,是那么突然。
付二栋夫妻知道原河是岑家子,那个惊讶。岑家他们知道,对于他们来说,那是遥不可及的人家。
他们夫妻猜想过原河的亲生父母家会是什么样的,是读书人家?是官家?
怎么也没想到是岑家。
岑家丧事付二栋带着原海去了,回来给付温氏说原河跟在他父亲身边,看那位置,是孝子贤孙的地位。
包姥姥直抹眼泪,好好的孩子流落在坏人手里,遭了多少罪。
付温氏更是难过,又心疼养子,病还没好就要守灵,不知原河能不能撑住。
那也没办法,只有等丧事结束了让叶田卓去送点吃的。
陶家也知道了,陶姨姥过来安慰付温氏,说孩子有个好去处,大家都放心。
当着人面付温氏啥也不说,夜里躺在炕上哭。
跟摘了心似的疼。
豆家,付昔时在胖婆婆面前炫耀,谁让她看不起养母家,总认为原河读书会花很多银子,养母家负担不起就得朝豆家伸手。
这回要替养母扬眉吐气一番。
豆包氏听了眼睛放光,道:“岑家这么厉害?”
“那当然,岑家人走出去只要说姓岑,知府大人都得恭敬接待,天下读书人对岑家是仰望,就是这样。”
付昔时仰着脖子看天,谭阿婆在她身后扶着,急道:“我说豆奶奶你可悠着点。”
自从崔嬷嬷到了豆家,谭阿婆听了一些规矩,有外人在不叫付昔时大铁娘,改口豆奶奶。
付昔时要笑倒,豆奶奶,维维豆奶,欢乐开怀!
难怪怀这一胎她每天笑个不停,太欢乐了!
豆包氏啧啧道:“怪不得原河会读书,随了跟了。”
付昔时得意道:“那是。”
“以前在石河镇我去庙里还给过原河一枚铜钱哪,那会我就觉得他不凡,将来会有出息。”
付昔时看着胖婆婆开始表功,指不定是瞎说,她哪里舍得。
这时五姨姥接话说道:“前几天外甥女不是说大铁外祖母养着个花钱篓子,还说原河走了运找到个白吃白住的地,将来娶媳妇背不住让豆家接济的话吗?还说去庙里一看那小和尚不像好人,没准爹娘是土匪。”
豆包氏被人揭老底,尴尬。
付昔时气鼓鼓,道:“娘吃饱了撑的吗?原河在陶家铺得了五十两银子给了我娘你怎么不说?原河在凤阳府考第一上学不用钱你怎么不说?跟着田卓外祖父去晋州没花我娘家钱你怎么不说?原河对大铁他们像亲外甥一样你怎么不说?再说,原河就算花钱也是花我娘家钱,花豆家的了?娘咋就见不得我娘家人好?”
当着五姨被儿媳一顿数落,豆包氏没面子,狡辩道:“我不相信你没给原河花钱,我知道的有好几回,还有不知道私底下给的哪?”
五姨姥啪的打了一下豆包氏胳膊,训斥道:“当姐的给兄弟花钱又咋啦?你还说豆渣几个姐心疼兄弟,嫁了人也给豆渣钱花,怎么到了别人就不行了?再说了,豆渣姐是拿婆家给娘家,豆渣媳妇拿自个的给兄弟,碍你啥事?有本事你给儿子儿媳把家业置办齐了,再说儿媳拿谁的给娘家兄弟。”
付昔时不气了,看胖婆婆那脸涨红,心里那个乐。
豆包氏堵心哟,把五姨当自己娘家人,乐呵没两天,啥都给她说,当着儿媳把她卖了,生气。
她呼的站起来,拉着脸走了,五姨姥跟着她。
付昔时扶着肚子咯咯的笑。
该!让她张嘴就胡说!就得有人随时揭你老底。
豆包氏看五姨跟着她回去,气的回自己屋,五姨不好跟进去。
她把手里拿着的一个鞋底一摔,嘟囔道:“是岑家人就了不起?人家岑家人能认你付家?给人当过奴仆的下人。别到时看不上认回来的儿子,再轰出来,你们就傻眼了。”
豆全柱听完了才知道媳妇说的啥意思,忽的站起来,瞪眼道:“你再说一句?”
豆包氏吓一跳,这才想起丈夫对读书人的尊重,以前在石河镇她要说顾举人家啥,丈夫都得瞪眼。
这会不仅瞪眼,还拍桌子站起来,额头青筋都看见。
豆包氏给了自己嘴巴一下,道:“让你胡说,下回再胡说把你缝起来。”
连打三下,豆全柱这才慢慢坐下。
“你也这么大岁数了,嘴巴再不把门,害的是子孙。我要是带你回祖宅,人家得说咱儿子不孝,把你留在在,别说儿子,就是我都提心吊胆,怕哪天满门抄斩。”
豆包氏哭丧着脸说:“他爹,我不是诚心,我就……,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豆全柱叹口气,摇摇头,心想,狗改不了吃屎。
豆包氏看丈夫不吱声了,悄悄走出去。看到五姨院里坐着,她哼一声,扭头去了后院,看下人干活去。
还没站一会,五姨来了,大嗓门一喊所有人看过来。
“外甥女,该学规矩了。”
豆包氏怒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长辈,张嘴闭嘴外甥女。
坚决不叫她五姨,都让我闭嘴,我就闭嘴不说话。
没过两天,付昔时觉得哪里不对,好像胖婆婆两天没来了,问了谭阿婆。
“啊!”付昔时惊讶道,“两天没说话了?”
谭阿婆点点头。
付昔时笑道:“给谁耍脾气哪?我看她能坚持几天。”
好好笑,胖婆婆像叛逆期的中二,还赌气上了。
“阿婆,咱俩猜猜,看我婆婆能憋几天。我才三天。”
谭阿婆伸出五指,道:“五天。”
付昔时道:“猜对了我给阿婆一两银子,真要能坚持五天,那五姨的功劳可就大了。”
又是一阵笑。
接下来的日子付昔时每天都得问于妈妈好几遍,胖婆婆说话没有。
没想到胖婆婆真的五天没说话,付昔时吃惊坏了,五姨姥咋把胖婆婆收拾住的?
第六天,于妈妈来说,要请房大夫过来,因为老太太病了。应该是上火,满嘴泡,喉咙疼,蹲马桶困难,今早一开口,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手比划。
付昔时又惊住了。
难怪胖婆婆以前总说不让她说话她会憋死。
问题是大家没不让她说话,是不让她乱说话,可胖婆婆要是能不乱说话,就不是豆包氏了。
付昔时非得让谭阿婆扶她去看看,美名当儿媳的慰问婆婆,其实想看看憋了五天的胖婆婆是啥样。
去了后,看见胖婆婆坐在院里,领口解开,还拿着个蒲扇一个劲的扇风。
进去时正听到一个粗粗的暗哑的声音,不看人,压根不知道会是谁说话。
“你别管我,我热,心里冒火,你看我这嘴,全是泡。”
豆包氏吸溜吸溜的张开嘴让五姨姥看,又疼的张不开。
付昔时看到了一个嘴唇发白,嘴角有疮,眼睛都肿了,三角眼变肉泡眼的胖婆婆。
436 懂得少
房大夫来了后,说是上火,开了药。房大夫看诊会问些情况,比如最近吃啥了,通常人大冬天上火是饮食不当。
五姨姥说道:“五天没说话憋的,自个生气,今天一大早憋不住了,张嘴哇啦哇啦一顿说,越说嗓子越哑,就成这样了。”
房大夫忍着笑,说道:“这几天少说话,嗓子好了再说。”
豆包氏一顿呜哇,谁也听不懂她说啥,五姨姥解释道:“我外甥女说宁肯不吃饭也得说话,不说话活的不痛快。”
豆包氏拉着她瞪眼,肉泡像水泡过的发红的死鱼眼。
豆全柱感谢了房大夫,送他出门,豆陈氏让于妈妈去抓药。
付昔时在房大夫来之前已经回去,呵呵笑了半天。
一会五姨姥过来,说豆包氏已经喝了药,付昔时让她坐下,不知她要说什么。
对于五姨姥的过去付昔时已经知道,还唏嘘半天,夫家靠不住,娘家也靠不住,幸亏遇上三舅母她娘,能有个容身之处。
不然一个和离的孤身妇人能去哪里?
“五姨姥您坐,最近辛苦您了,不然我婆婆还没怕过谁,家里算能清静一阵。”
五姨姥坐下,接过谭阿婆递的茶,说道:“你婆婆不是怕我,是因为我是长辈,她会顾忌。”
付昔时点头道:“对对,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才不会忍着哪,早就骂开了。”
五姨姥笑了一下,低头喝口茶。
“大铁娘,我想给你说下,我搬到豆渣祖母屋里住,半夜起来给豆渣祖母倒杯水啥的。”
付昔时心想,难怪姨祖母一直夸五姨姥,人家有心了,来了不闲着,白天跟着胖婆婆,晚上还要伺候豆祖母。
“五姨姥,那样太辛苦了,我让于妈妈安排个丫鬟住过去,我婆婆没让,说她伺候。要不换个妈妈去住,你歇着,不用忙乎。”
五姨姥说道:“没事,自家人照顾起来方便,又是家乡人,晚上能一起说说话。我身体还行,你不同担心。”
付昔时只好答应:“那行,让于妈妈安排个丫鬟帮着你点,家里下人多,五姨姥来这别客气。”
“行,过了正月我搬过去住。”
等五姨姥走后,付昔时问谭阿婆:“刚五姨姥好像有话要说,阿婆,我哪说错了?”
生大铁他们那会,和谭阿婆住了几个月,现在又是阿婆每天陪着她,早就把她当家人。最近又是天天和阿婆说话,睡觉也是阿婆陪着,付昔时有啥也给阿婆说。
谭阿婆看着她欲言又止,付昔时好奇,家里又有啥事不让她知道?
“阿婆,我把你当和我姨祖母一样的,有啥别瞒着我,我知道了也能帮着出出主意。”
谭阿婆说道:“没出事,家家都好着哪。就是大铁娘你……,我也把你当自个亲孙女似的,我说了你别生气,可是见你最近总这样也不好。”
付昔时好奇道:“是我?我咋啦?哪里做错了?”
她说这话不是质问,是确实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人无完人,谁也不能保证自个从不做错事。更何况她知道自个,马虎性子直爽嘴,不定哪句话得罪人而自己不知道。
想到这,付昔时突然觉得这不是胖婆婆吗?
我就是胖婆婆那样的?
没她那么过份但也是一个款型?
付昔时伸出手做个暂停动作,道:“阿婆,等等,让我想想,刚五姨姥说的啥?我说我婆婆没怕过谁,五姨姥说不是怕她,是顾忌她是长辈。我还说对,要不是这个,婆婆早就骂开了。”
说完看着谭阿婆,道:“我明白了,五姨姥是说给我听的,婆婆这么蛮横不讲理的人,还知道顾忌五姨姥是长辈,硬憋着自己满嘴起大泡。是吧,阿婆?”
谭阿婆说道:“大铁娘最近说起豆渣娘是有点……”
她没说完,付昔时接下她的话道:“有点过份?我没说啥呀,也没在外面人跟前说,再说家里人谁不知道我婆婆啥样,我说不说都一样。”
谭阿婆说道:“不一样,既然说不说别人都知,干嘛你要说?大铁娘,既然你能把我当长辈,我也说说。不管咋说豆渣娘是你婆婆,是豆渣亲娘,是大铁他们亲祖母,是包姥姥亲闺女,谁都知道她啥样,包姥姥为了她操心一辈子,怕她乱说话惹人气,想法找来五姨姥治她。所有的都为了你,你时不时嘲笑她,首先让包姥姥难过,豆渣也难受,那是他亲娘,抛不开的。豆渣是你男人,是大铁他们亲爹,有句话说,不看憎面看佛面。你婆婆说原河说你养母你生气,反过来,豆渣和外祖母一样心里不好受。有些话她们不好说,今天你问了,我多句嘴,有时候你让你婆婆,是给你自己留面子。”
付昔时左右转头,道:“我嘲笑她了?”
她回想最近,确实是。和谭阿婆说起胖婆婆就笑,嘲笑,和五姨姥说起也是如此,和自己大哥说更是。
幸亏没对外祖母笑过,不过也不一定,最近得意忘形过头,仗着身份变了,住的宅子是自个陪嫁,对豆渣话里话外的也带着嘲弄的说他娘。
反省自己。
总说胖婆婆看不起养母家,自己同样看不起胖婆婆,但胖婆婆连带的是豆家、陶家,让其他人听了怎么想?
谭阿婆说的对,她说不说家里每个人都知道胖婆婆是啥样,她还一副嘲弄的口气,时间久了别人会想你婆婆是不好,你又怎样?
半斤八两。
重要的是你的生活里不止是胖婆婆一人,最重要的是你在乎的人,和你亲生的儿女。
付昔时诚恳的对谭阿婆说道:“谢谢阿婆,以后有啥阿婆直接给我说。我年轻,懂得少,以前的事不记得,醒来就嫁给豆渣,这几年咋过来的阿婆也知道。我娘也教我,可她不在我身边,我犯傻我娘也不知道,阿婆给五姨姥说,有啥直接给我说,我能听懂。”
最后一句又差点说出我又不是我婆婆能听懂人话。
汗!
看来没人提醒,自己跟着胖婆婆勇往直前,努力做同款型的人。
谭阿婆笑道:“我就说大铁娘是个明白人,说那些话也是被豆渣娘气的。”
付昔时心里说,你和谁说哪?看来自己不注意中说了很多过份的话,只图自个嘴痛快,别人听了咋想?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看来自己境界还是不高,格局更不大。
付昔时穿之前是个菜市场长大的中二少女,来了后纠缠在豆家人中间,别人是极品,她也不是淑女。
以前没过过大家庭生活,来往的都是同款中二青少年,有付老大好歹没走太歪。
穿来后猛地面对这些,仗着猛打猛冲站住脚,治住胖婆婆,可个人成长没有多少,眼界格局只盯着这一亩三分地。
胖婆婆已经这样,能把自己憋到满嘴泡,很难改变。可自己才二十出头,不能跟着胖婆婆往一个路子上走,老了让儿媳嫌弃。
拍拍自己头,我需要蜕变,需要思想超越,而不是困在极品事上。
437 长大了
到了二月,豆包氏完全好了,给五姨姥说可真遭罪,说不出话,吃不下饭,以后再也不折腾自己了。
虽然不喜欢五姨总训她,但还是忍不住有啥都给五姨说。开始盼着她能跟着谭家人回去,她生病亲娘来看她,一问,谭家人走了,五姨要一直留在豆家。
没办法,不敢说啥,因为亲娘说是她让五姨留下来。
包姥姥语重心长的给女儿说了个明白,她说:你五姨在谭家庄呆的好好的,是我求她来,你是我生的,你啥德性我最明白。让你不乱说话,你给我说你能做到吗?几十年了我打着骂着你也不改,如今这么大岁数更改不了。我给你五姨说了,要是心疼我这个老姐姐,就把大娥看好了,胡说话该打就打,打了才是向着我。谁要对你好点你能上天!如今不比在石河镇,在外面说错啥那可是杀头的罪。你一人咋样我哭一阵,要是连累几家人,我撞死也对不住人家。
豆包氏不吱声,现在她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了,不是在乡下,大不了和人对骂撕打,在应天府不一样,出门不知道遇见的是几品官的家人。崔嬷嬷说了好多人家,因为老太太说错话连累子孙做不了官。
乱说话是痛快,可是儿孙前程更重要。崔嬷嬷说有个新封的老诰命想让儿子休掉糟糠之妻,皇上直接把她丈夫脱了裤子打板子,说妻子犯错丈夫替打。
豆包氏害怕,如果丈夫被脱了裤子打一顿,绝对不活了。
听娘一席话,知道这个五姨是走不了了,亲娘还说了,你五姨在豆家好过给豆渣他爹纳个二房给你当妹妹吧。
豆包氏想起在凤阳府那个付家收养的岑家子送的美娇娘,还是五姨在家好,是长辈,顶多挨她两下打,不会勾引丈夫。
想通了就坦然接受了,接受了就想是自己娘家人,总比别人亲近。
憋不住的话给五姨说,不会让外人知道。
于是乎,俩人之间其乐融融。
过了正月五姨姥搬到豆陈氏屋子住,豆包氏夫妻搬去东屋,再是长辈,丈夫一个大男人不好和他们夫妻同住正屋。
这些付昔时都不管,自从那天谭阿婆说了她之后,她也不再每天总盯着胖婆婆在干啥。
祖母付太夫人过来,给她说要给付昔云添嫁妆,付昔云成亲日子定了,三月二十八,她可是过了十八才成亲,不是亲娘催着她想等大姐生了后成亲。
三月成亲的还有陶桂芳和房大夫,房大夫如今容光焕发,年轻了好几岁,每天都会来豆家给付昔时把脉。
付昔时让豆渣给房大夫准备一份礼,给大表姐的添妆交给养母去办。
陶姨姥对陶桂芳的婚事很注重,一是觉得头一次的婚姻委屈了孙女,二是再嫁的是应天府的人,各方面条件比陶家好,二嫁还能嫁个如此条件的,嫁妆上不能让婆家小瞧。
所以陶桂芳这次的嫁妆是她这一辈的头一份,比当初陶桂琴的多好几倍。
陶桂芳是二房陶福双的闺女,二月初孙氏带着小闺女陶桂菊和大房的陶桂兰来了,孙氏激动呀,大女儿终于有着落了,小儿子出息了,听说跟着罗小将军做事,直嘱咐儿子多干活勤快点。
来了第二天一早陶姨姥带着她们过来看望付昔时,看着笑眯眯的豆渣媳妇,陶家姐妹惊奇又害怕,还没见过哪个孕妇这么大肚子。
孙氏掩饰担忧扶着付昔时坐下:“你别动,坐着就好,是自家人不用见外。”
付昔时坐着也是靠着靠枕半躺着,厅里放了个床榻,她每天醒着大多数时间在床榻上度过。
陶桂兰姐妹如今是大姑娘了,一个快十七一个快十六,比以前好看。
陶家没成亲的姐妹三,不爱说话的陶桂花长得最好,陶桂兰陶桂菊那会爱拳脚,陶桂菊是陶桂芳亲妹妹,但没大姐长得好,小眼睛塌鼻子像她爹。
如今俩人都是亭亭玉立,因为练武身姿格外挺拔。
陶桂花见得多,好久没见她俩,付昔时觉得为啥说女大十八变,不管长得如何,也会变成天鹅。
三胞胎已经忘记她们,行了礼后乖乖在母亲床榻旁站着。
陶桂菊笑眯眯道:“不认识表姨了?”
付昔时说道:“一会就想起了,小孩子记不住太远的事。”
豆包氏自上次憋气不说话,头一次进儿媳院子,和孙氏笑呵呵说话,直接问陶桂兰姐俩定亲没。
孙氏说道:“还没,娘说不着急定。”
豆包氏说道:“姨母说的对,幸亏没定……”
还没说哪,就被五姨姥拽了下。
五姨姥说道:“闺女多陪娘两年,嫁了人回娘家少,堂姐也是心疼外甥媳妇。”
孙氏也是头一回见五姨姥,见五姨打断豆渣娘的话,愣了下,又发笑。
豆家在陶家铺住那段时间,已经知道豆渣娘是什么性子,说话太不注意,也就不在意她能说出什么话。
没想到五姨姥比她会说话,难怪会在豆家。
豆包氏知道自个又说错话,不吱声。
陶姨姥说道:“五妹说的对,我舍不得多留家里几年,豆渣媳妇说女子过了十八嫁人最好。”
付昔时说道:“是,女人十八身体才完全长好了,就像西瓜,长熟了才能摘。我和豆渣说,我俩都是生瓜蛋子,凑一块不知咋过日子,幸亏有外祖母、姨祖母帮着。可是让老人操多少心?”
说了会话陶姨姥带她们出去,陶桂菊对表嫂的肚子发出惊讶,她和陶桂花相反,话多。
“你个闺女家别说这些,心里保佑你表嫂平安顺利,菩萨会听到。”
陶桂菊哦了一声,孙氏继续说道:“你这么多话以后嫁了人可怎么办?到时夫家把你退回来娘可不要。”
“以前三婶对堂妹说:你成天不说话将来嫁了人婆家把你退回来可怎么办?嘻嘻!”
说完笑嘻嘻,孙氏追着她打一下。
陶桂兰后面扶着陶姨姥,对面一人走过来。
“房大夫,去豆家呀?”
房大夫恭敬行礼,他知道未来岳家来人,一看孙氏她们,猜到是未来岳母,低头脸红。
孙氏看他背着药箱,猜到是未来女婿,仔细打量。
438 口水钱
陶姨姥介绍道:“这是小六他娘。”
房大夫急忙行礼道:“小婿见过岳母。”
陶家小六他见过,是他未来小舅子。
孙氏见这女婿老成,事先知道年龄,不然以为快有四十了。不过老成点好,闺女是二嫁,还带着前家的,人家不嫌弃可见人不错。
陶桂菊说道:“大姐夫,我是小六妹子,这是我堂姐。”
她和陶桂兰一起给房大夫行礼,房大夫拱手道:“姨妹。”
陶桂菊见他窘迫到脸红,吃吃的笑,孙氏用手肘捣了她一下。
陶姨姥说道:“你去吧,我们刚从豆家出来。”
等房大夫走远了,陶桂菊说道:“这个姐夫好,娘这下放心吧。”
孙氏伸手拧了她一下,道:“有你我就放不了心。”
又对陶姨姥说道:“娘,你看她,从小管不了,直肠子有啥都说。”
孙氏怕女儿跟豆渣娘似的,那就讨人嫌了。
陶姨姥说道:“桂菊知道分寸。”
陶桂菊得意的看向亲娘,又听祖母说道:“等豆渣媳妇生了,让桂兰桂菊她俩来豆家跟两个嬷嬷学学规矩。人家请都请不来的嬷嬷,你们可是沾了你表嫂的光了。”
孙氏欢喜,陶桂菊无所谓,除了让她读那些听不懂的书,其他学啥都行。
第二天,房大夫带着爹娘去了陶家,俩亲家正式见面,之前下定和定婚期都是陶姨姥出面的。
房家看的出陶家是这个老太太做主,再看陶福双夫妻,老老实实的一对夫妻,几个孩子也没刁钻奸猾之人,也放心儿子有这样一个岳家。
两家皆满意,孙氏开始准备嫁妆,因为是二婚,不会像头婚那样去夫家量屋子尺寸买家具,房家说了,新房重新收拾,家具啥的再漆一遍,老百姓过日子不可能扔了全部换新。
陶桂兰说要给堂姐添妆,说她娘给了银子让她来应天府买新款式首饰,陶家铺的肯定不如应天府的。
陶桂花也要给堂姐添妆,三人约好好一起去买,正好也要给付昔云添妆。
杨氏带着孩子来陶家,听说后,让韩娟韩秀姐俩跟着陶家姐妹一起去,陆氏说她们对应天府不熟,让小七陪着一起去。
陶哲孝想买东西得让叶田卓一起,这家伙懂行,听说他亲舅在南边也有首饰铺子。
于是乎,叶田卓来陶家,见到这么多年轻女子,其中的一位不大,那长相让他睁大眼睛。
陶哲孝一看坏了,忘记这个家伙是色眯眯的,听说第一次见表嫂出言不逊被表嫂打一顿。
陶桂菊一看他那样,赶紧把韩秀挡着,怒视。
陶哲孝推着他往外走,道:“今天你别去了,等下回我再去找你。”
叶田卓拦着他,道:“别呀,买东西一定得找我,不然你们得多付两倍银子。首饰更是,有些金包铜,样子做的漂亮,买回去一掉色,多寒碜人。”
他说话一股子南方调调,学着北方人的词:寒碜,怪腔怪调。
陶桂菊扑哧一声,道:“哥,让他去,谁要是敢胡来,我的双截棍可不是好玩的。对了,我带上双截棍,要是遇见无赖,我打他个落花流水,也让叶公子看看我陶家女子不是好惹的。”
叶田卓高兴说道:“带上带上,要是打架我给你们助威。”
陶哲孝看他手舞足蹈,哪里像个官家子弟,每回穿得闪闪亮,不是红就是蓝,去年去了晋州,回来后像黑猴子,现在还没缓过来。
算啦,这么熟了,知道他人不坏,就是看见长得好的女子两眼放光。
“有我在还带什么棍子,再说应天府不是别处,没人敢当街打架,抓起来罚银子。”
叶田卓殷勤的带路,最近外祖父身体好些,不用他时刻照顾,原河又不在,他一个人不是拉着付原海就是拉着陶哲孝去逛街。
他爱逛街的步伐,很快就熟悉了应天府的各个地方。
付昔时曾说过,谁当他媳妇会省心,啥都不用管,他全部买的好好,绝对比媳妇买的便宜还值得。
前世她有个同学的爸爸就是如此,同学吐槽,她和她妈的衣服都是他爸爸买,自从有了某宝,她爸爸最大的兴趣就是逛某宝,家里能在某宝买的全在某宝买,零食过几天快递送一箱过来。
付昔时好奇她爸爸职业,同学更吐槽了,说她爸爸自己说职业选错了,不该穿制服,应该去学管理,在大商场当经理,天天逛街。
把付昔时笑的趴桌上,在这里一看到叶田卓,就想起那同学。
叶田卓不仅爱逛街,心还细,会问渴不渴要不要先去茶楼喝点茶,他请客。
没人响应他,他又会问要不要先逛逛其他,看看面料店脂粉店,还说看上什么他付账,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谁也不想占他便宜,陶桂兰陶桂菊姐俩护着韩秀,一边一个把韩秀夹中间,离叶田卓最远。
叶田卓一边走一边介绍,哪个店卖的东西太贵,是达官贵人家的妇人们去买,哪个店特色是什么,还有哪几个店以加工翻新为主。
他知道陶家情况,没带去那些贵的吓人的店,来到一家中档一些的店铺,很普通的店名:张记银楼。
“这家还不错,我给我娘和妹子买了几个首饰在他家买的,有几款是新样式。”
陶家姐妹看了他一眼,能给亲娘和妹子买首饰,人还不错。”
陶桂菊顺口问道:“你妹子快出嫁了?”
叶田卓说道:“我妹子刚半岁,我先买着,攒着当陪嫁。”
这话一说,几个人对他印象改观,这人不错。
陶哲孝能把他叫来,肯定是很熟的人家,除了陶桂花别人不知他家里干啥的,看他模样和说话,以为是做生意的。
进了店,叶田卓熟门熟路的叫着掌柜,道:“今儿来帮衬你,可得拿些好货上来,价格也得实惠,赏钱少不了你。”
掌柜看到他,想笑笑不起来,行家,可是你是行家干嘛非得来我这里买东西,挑三拣四,又会砍价,压根赚不了一成银子。
价格上他使劲砍,买了东西又给赏钱,说辛苦了。
合着我就赚个辛苦口水钱?
439 打架了
有个妇人上前自我介绍,是铺子里专门招待女眷的。
叶田卓陪着她们一起看,不用那女伙计说话,他说的头头是道。
女伙计尴尬的看向掌柜,掌柜摆摆手,女伙计退后,只跟着他们。
陶哲孝对这些没兴趣,坐着四处看,突然听到轻微的笑声,他立马身子紧绷,注意力在耳朵上。
“瞧那人,穿的像花蝴蝶,说话跟你一个强调,傻了吧唧跟着姑娘身后献殷勤。啥眼光嘛,那几个就长那样,看着像乡下来的,哪来的傻货,也就这眼光了。”
陶哲孝怒了,这个是黑店,里面有人躲着偷看女眷。
还没等他站起来,里面那人又说道:“等等,哦……难怪,有个长得不错,小美人。”
陶哲孝站起来走过去拉了拉叶田卓说道:“我们去别处看看。”
叶田卓正介绍的高兴,说道:“别呀,还没看完哪,有几个不错。”
陶桂花一看七表哥脸色,拉了拉堂姐,陶桂兰说道:“那就不看了,走吧。”
叶田卓说道:“好吧,我再带你们去别处。”
女伙计上来陪笑道:“客官有啥不满意好好说,我们店还有几款没摆,是师傅昨天才做出来的。”
叶田卓觉得可惜,可是陶家小七要走那就走。
还没出去,就见有个声音说:“怎么?看不上眼?”
几人回头,见挨着收银台有个门帘,俩人从门帘那出来。
十六七岁,一个胖乎乎,个不高,人模狗样一脸坏笑,头上发冠插着个白玉发簪,一个瘦高,眼眶深。
叶田卓这才反应过来陶哲孝为何让他们走,他指着掌柜的说道:“你……你让人……”
没法当着陶家姐妹们说偷看小娘子的话。
陶桂菊见那个胖子盯着韩秀看,把韩秀往身后一拉,挡住,伸手给了那人一巴掌,骂道:“登徒子。”
叶田卓伸手给了瘦子一巴掌,一连串的南方话说出来,谁也听不懂。
掌柜的看里面人出来,还没说话,两边打起来了,吓得赶紧挡在中间。
“这是我小东家,不能打。”
陶哲孝拉过叶田卓,叶田卓气呼呼还是说一连串南边话,被他打的瘦子冲上来对着叶田卓要打,被陶哲孝一手挡开一拳捶到胸口,踉跄后退。
胖子冷笑道:“干啥?打架?爷今天好好陪你打一架。”
他瞅着陶哲孝说,却不知有个手更快的,人家打了才说话。
陶桂菊一巴掌拍到他头顶,“打什么打!小屁孩不在家好好读书,出来打架!我让你不学好!我拍你拍你拍你!”
啪啪啪的连拍他头几下。
陶桂菊在家总被亲娘这么拍,早就想找个人试试了。
这人个不高,陶桂菊拍起来不用跳脚,只见他眼泪流出来。
哼!还说打架,拍你几下就哭,小屁孩!
那人哪是哭,是被拍的,每次被亲爹拍都吓出眼泪了。
听了陶桂菊的话那个气哟!我堂堂男子汉被你骂成小屁孩,还被拍的当众流眼泪!
不能忍!
女人不能打,那就打那个花蝴蝶。
叶田卓正笑哪,被那个家伙一拳打到鼻子,哗啦,鼻血出来了。
陶哲孝正拉着莽撞堂妹,有哥在还用得着你上手,没注意,叶田卓就让人打出鼻血了。
还没出手,陶桂兰一脚踢向胖子,胖子圆不隆冬的跌跌撞撞后退。
娘的!今天遇见女土匪了。
掌柜的惊呼,女伙计惊呆,从来没见过客人在店里打架,不知所措。
陶桂花挡着韩娟韩秀,韩秀眼泪汪汪,头一回出门就惹事,怨自己长成这样。
被叶田卓打的南方人瘦子扶着被打出眼泪的胖子,说着和叶田卓一样腔调的话:“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叶田卓喝了一声,道:“我管他是谁,偷看小娘子还想打人。”
又对瘦子说道:“真是冤家路窄呀,来到这还遇见你个龟孙子,带你姐夫来了吗?这是应天府,就算在岭南我也不怕你个王八蛋。”
陶家人这才明白刚才他干嘛直接对那瘦子打过去,原来是旧仇。
陶桂菊说了句:“晦气!”拉着堂姐她们往外走。陶哲孝狠狠等那两人一眼,转身要走。
胖子气急败坏道:“找衙役来,不能让他们走,抓他们去大牢!敢在应天府打人,想走没那么容易!”
瘦子急忙拉着他,在他耳边小声说一句,胖子一把把他推开,道:“知府算啥,我爹还是……”
掌柜的给他作揖,快哭了:“求求公子,饶了我吧,老爷知道了在下没法交代。”
东家让二公子来店里学点东西,要是知道在这打架,让他怎么交代?
胖子挣扎着想出去,瘦子紧紧拉着他。
叶田卓这人打他骂他都行,就是不能说他爹娘,听胖子说了一半的话,回过身怒道:“知府正四品,朝廷封的,堂堂正正,你爹就算是正一品也不能说知府算啥!你给我说你爹几品?让我开开眼!”
胖子:“我……”
我爹没品,不是,我爹没官呀,可我姑母是宫里正二品,可是不敢说呀,要是说了亲爹得打死我。
叶田卓见他说不上来,轻蔑一笑,道:“你爹就是正一品,你也是笨蛋,不过仗着亲爹胡作非为不学好。”
又对掌柜的说道:“你要是再让人躲在后面偷看,我就……我就找皇上封你的店。”
本来想说找美珍公主告状,然后封你的店。
不能把公主说出来。
那胖子还想说啥,被掌柜的一把捂着嘴,怕小东家再说出皇上算啥,那可是杀头的罪。
陶哲孝带着人出去,所有人没了逛街买首饰的心情。叶田卓带着他们去了一茶楼,先歇歇,然后去别处逛。
张记首饰店里的胖子气的只跺脚,长这么大除了亲爹还没被人这么拍过,气死他了。
等他回家,看着亲爹那脸,吓得就想跑,被亲爹一把抓住后脖领,一下一下拍他的头。
冯卓力听了管家汇报,在家等着儿子回来,然后一顿打,边打边骂。
“你长本事了?偷看小娘子被小娘子打!打你活该!咋不打死你!你就这出息?我让你去学本事你去学色狼?”
那个一同回来的瘦子现在旁边不敢拦,只听冯高奎哎呦哎呦的惨叫。
440 罚银子
冯卓力揍了儿子一顿,又气又难过,就是揍,他手也没太用力。
冯高奎是他长子,三岁那年得病,病好了后反应慢了不说,越长越胖。开始读书时,人家小孩教几遍会背,他教几十遍都记不住,记住了第二天就忘记。
其他都正常。
妻子周氏心疼他,就是冯卓力自己也放弃了让儿子成才的希望,能平平安安就好。
去年冯卓力担心儿子身体会不会有毛病,万一有毛病给儿子说亲,那就是害人家闺女了。所以给儿子一通房丫头,谁想到儿子不仅没毛病,一下开窍了,夜夜笙歌。
气的冯卓力把儿子院里的人全换成妈妈。
张记银楼是冯卓力的产业,交给管事的打理,去年南边来了人,石家两个子弟跟着,小的叫石进杰比冯高奎大一岁,冯卓力想着让儿子跟着懂点买卖也行。
谁知道今儿出去闹了这么一出。
冯高奎被打的哎呦哎呦哼唧,石进杰吓得不敢出声。
冯卓力问道:“和谁打起来的?”
石进杰支吾道:“凤阳府知府的庶子,以前他家在岭南,我们认识。”
冯卓力哦了一声。
叶知府他知道,前两年调入凤阳府,之前是广州府的知府。石进杰的一个姐姐嫁给广州府柳同知的小儿子。
那个庶子的亲外祖家就是岭南许家。
叶知府的岳父是关中樊耿岳,前阵岑家家主丧事,樊耿岳一直在,如今还没走,住在收养长公主长女的付家。
“不打不相识,再说是你们错了,准备礼物你俩去给人家道歉。”
石进杰老实回答:“我不知他住哪?”
冯高奎嘟囔道:“他们把我打了为何我要去道歉?”
冯卓力一瞪眼,冯高奎赶紧说道:“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态度要诚恳,头别昂的高,那不是去道歉,那是去挨揍!要是去了还被人家揍,回来我把你俩人剥光了吊树上。”
反正儿子院里都是妇人,不怕看。
石进杰两腿加紧赶紧说道:“不会再打了,他们要打我绝不还手。”
冯高奎哭丧着脸说道:“我爹说了,挨揍也得吊起来。”
石进杰捣捣他,冯高奎闭嘴。
等儿子出去,冯卓力进了屋,妻子周氏牵着小女儿冯安惠担忧的看着他。
丈夫最烦他教训儿子别人护着,所以周氏没敢出去。
冯卓力说道:“没事,年轻人谁没打过架?我十几岁也没少打,这几年心疼罚银子,才不打了。”
奇葩皇帝对打架斗殴有规定,还按照家世罚,同样是街边斗殴,你家是三品,罚银一百两,对方四品,罚银八十俩。
老百姓打架,罚银五两。
曾有两家纨绔子弟,吵急眼了,一个派人回家拿了三十两,另一个拿出二十两,罚银的数量。
然后痛痛快快打一架。
然后两家长辈被罚十倍。
之后大街上经常见双方跳脚对骂而不动手的年轻人。
打架打不起呀。
有打架的,都是新来的不知此地规定。
比如陶桂菊她们姐妹,还有叶田卓。
虽然叶田卓来了一阵,没人给他说呀。
几个人坐在茶楼包间,陶哲孝给他们说了这个规定。
“祖母和姨祖母有一回把人打了罚了十两,表嫂不知道,你们别说出去,今天是在店里,要是在外面我们得罚多少银子?”
陶桂菊算了算,他们一共七个人。
她吐了吐舌头,道:“得罚三十五两呀,真贵!”
叶田卓说道:“不止,我爹四品,我得罚八十两。”
然后又说:“我说应天府治安这么好,逛街就没看见打架的。皇子脚下啥都贵,打架都打不起。”
所有人都哈哈笑,陶桂菊说道:“怨不得刚才七哥没动手,要是以前早就第一个扑上去了。”
陶哲孝说道:“打架我不怕,我怕罚银子,没给家里赚钱还给我交打架的钱,还有就是,我不能给小将军丢人。你们也是,以后出门别给表嫂丢人。”
陶桂菊点头说好。
叶田卓一直偷着看韩秀,刚才大伙都笑她没笑,这会低着头。
他给韩秀倒茶,道:“妹子,以后别怕,有我……有陶家表哥表姐哪。”
他不知韩秀是谁,以为是陶家亲戚。
韩秀抬起头,眼泪在眼里,“对不住,都是因为我……”
没说完哭开了。
叶田卓心疼了,递上他的帕子,道:“你别哭呀,和你没关系,是他们不好。”
陶桂菊拿开他的手,把自己手帕递过去。韩秀自己拿出手帕擦擦泪,道:“以后我不出门了。”
叶田卓道:“别呀,以后我陪你出门,我保证,再也不打架,我护着你。”
韩秀因为长相,她娘一直不让她出门,在陶家铺有陶家人护着,偶尔有见过她的人也不会动歪念头,就是没陶家,韩炳也不是好惹的。
如今快及笄,越发长得柔情似水,含情含露一双眼,眉不画而弯,椭圆脸,葱管鼻,小嘴红嘟嘟。
脸上挂着泪,犹见犹怜。
见了不少长得好看的,女人跟花一样,牡丹有牡丹的美,玫瑰有玫瑰的美,这个妹妹就像月季,含苞欲放的月季花。
陶桂菊白了一眼叶田卓,又哄着韩秀说道:“没事,以后我陪你出来,我拿着棍子,反正这里的人不敢打架。”
叶田卓说道:“你要嫁人,哪有时间陪她?”
“你管不着!”陶桂菊又问陶哲孝,“在家打架不罚银子吧?”
陶哲孝忍着笑,道:“不罚。”
陶桂菊瞪着叶田卓道:“我看你想挨揍!等回去我在家里揍你。对了,你住哪?”
陶哲孝说道:“他住付婶子家。”
“那不能在付婶子家揍他,又不能在咱家揍,我娘得揍我。嘿!想揍他还没地?”
所有人哈哈笑,韩秀也破涕为笑。
喝了茶叶田卓又带她们去了张记银楼,说有几个不错,还有新款,说岭南石家金饰有名,因为刚才打架,店家肯定不会要贵了,划算。
掌柜的一看他们又来了,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叶田卓首先去掀门帘,问道:“里面没人吧?”
掌柜的紧张道:“没,绝对没有。”
“谅你也不敢再藏人了,你别怕,我才知道打架要罚银子,不是来打架的。还是过来买首饰,你可得给我优惠,不然我还打架,让你罚银子。”
叶田卓是开玩笑,掌柜的当真,刚他说了他爹是知府,他家罚的起我一个给人当掌柜的罚不起呀。
再说我也打不过。
接下来挑了一堆首饰,掌柜的很实在的报了个价格,叶田卓说道:“你真实在,不用我费口舌了。”
一副很遗憾的表情。
掌柜的……
感情你好这一口?
掌柜的从柜台里面拿出一个玉坠,水润光滑,是个葫芦型。
“这个是羊脂玉,别看小,货色好,你是行家,不用我说。怎么样?”
掌柜的伸出手比划个价格,叶田卓眼睛发亮,回个手势,道:“货好是好,价格太高,这个数怎么样?”
俩人一顿比划,又一顿说,最终以一半的价格拿下。
掌柜心想,本来就可以这个价格给你,非得让我费口舌,怪人一个。
叶田卓很满意,又要了个红绳,串起来,当着人面递给韩秀,道:“妹子,当哥的给你,哥家里有钱,你别在意,是哥的一点心意。”
韩秀哪里敢要,躲到陶桂菊身后。
陶桂菊接过来说道:“既然你有钱那就送给我。”
叶田卓说道:“别呀,你挑一个我送,每人都挑,全送。”
转身让其他人挑,谁也不会白要他的,陶桂菊拿着的也不还他,准备回家了给七哥,让七哥还给他。
她心想,哪有这样的人,哪个小娘子会接他的东西?这不成私相授受了吗?
呆货一个。
叶田卓想的是,我背地里给是私相授受,当着人面给是礼物,可惜让那个女土匪捣乱了。
谁要娶了这个女土匪可真倒霉。
441 爱美心
买好东西先送韩娟姐妹回家,然后是送陶家姐妹。
陶哲孝拉着叶田卓回到自己房间,很严肃的说道:“叶公子,韩妹妹是我爹好友闺女,我祖母对韩大叔像亲儿子一样,你不能调笑。”
叶田卓道:“我可没调笑,我当她是妹子一样。”
“那好,你不能有非分之想,我们家的女子,是不会给人当妾的。你要是乱来,别当我们认识,我会不客气的。”
叶田卓知道刚才唐突了,有点失礼,赶紧道歉:“是我不对,以后不会如此。”
陶哲孝说道:“叶公子,你和我们不一样,我是说家世不一样。就是我和我六哥的亲事也不能随意,得经过家里长辈同意。我祖母就说过,如果我们敢私定终身,宁肯不要我们,也不会同意人进门。你想想你,你爹是知府,你娶媳妇,不是普通人家的闺女。所以我说,以后你别见了谁长得好看就献殷勤,好人家的闺女不会搭理你,搭理你的你家里让进门吗?当妾都不会同意。”
叶田卓说道:“我知道呀,我爹说过,要是我在外面勾搭谁把我腿打断,我娘把我送给我舅家当儿子。我可不愿意,堂堂四品馆的爹不要,我傻呀?”
陶哲孝奇怪问道:“那你每次见了好看的就像登徒子,你想干啥?”
“我就……我喜欢好看的,那是因为我有一颗爱美之心。长得好的男人我也看呀,你看,那马也有长得好的,狗也有好看难看,老太太也有好看的不好看的,不能说我看哪个老太太好看就想那啥吧。”
陶哲孝苦笑不得,道:“真不知道小表弟怎么和你呆一处的。”
叶田卓一副怀念表情,道:“唉!所以我喜欢原河,我说啥他都不笑话我,说我有颗真善美的心,至纯至真。”
“我也没笑话你呀,我祖母一早说过,叶公子跟别的官家子弟不一样,拿我们老百姓当人看,心肠软尊老爱幼。”
陶哲孝没说的是,祖母还说陶家高攀不上,不然当陶家女婿多好。
叶田卓立马严肃正经道:“你祖母说的太对了,我就是这么好的人,谁能嫁给我多有福。”
陶哲孝笑了,说道:“当朋友我全心全意愿意,如果让我妹子嫁给你我可不愿意,成天沾花惹草,见一个爱一个,我得带我妹子回家。”
“你就这么看我?得,朋友没得做。”
叶田卓故意赌气要走,陶哲孝搂着他坐下,说道:“算我说错话,不该拿我妹子比喻,你可别说出去,不然我爹得揍我。”
说了会话,叶田卓回到付家,先去看看外祖父,见外祖父在打拳,他退出去。
樊耿岳停下,叫住他:“田卓。”
叶田卓拐回来,道:“外祖父。”
“过几天我们回凤阳府,你收拾好你的东西,这两天跟我去拜访几户人家。”
“是,”叶田卓想了想又说道,“外祖父,我明天去看看原河,得给他说一声。”
“好。”
叶田卓去了前院,付家人都不在,只有温至俊在前院。
他性子自来熟,没住几天和谁都熟悉。
第二天,樊耿岳和叶田卓一起去了岑家,叶田卓见了岑家长辈后去了岑溪农院子。
说了过几天要和外祖父回凤阳府。
“我还没玩够哪,等我送外祖父回去后,我再来。”
岑溪农说道:“你只是为了玩呀,你十七了吧,你爹该给你下定了。”
说到这,叶田卓露出苦恼,说道:“我真不知我该娶谁,陶哲孝说我见一个爱一个,谁家也不会把闺女嫁给我。我对美好的所有东西都是见一个爱一个,不是喜新厌旧。对媳妇,我知道不能见一个爱一个,不能全娶回来,那不坑人家嘛,别说岳父家不愿意,我爹就得打断我的腿。”
岑溪农说道:“好看也只是皮囊,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外在为空,表象为空,内在为本,首先本是你自己,除了你,其他的再好,也是昙花一现。或许属于你,但也会属于别人,而你自己,始终是你。”
叶田卓听得晕头晕脑,道:“别给我整佛经,我听不懂。我就想问你,如果你是我,你会如何?”
岑溪农一本正经道:“我不是你,无法回答。”
叶田卓挠挠头,又问道:“那就说你吧,你将来想娶谁?”
“无论娶谁,我都会一辈子相守。”
叶田卓眨眨眼道:“我也会一辈子相守,可是我还是会看长得好的人。”
岑溪农问道:“那你看的好看的人会想娶回来吗?”
“不会呀,我就是看了心情好,会想:长得多好看呀。”
岑溪农说道:“那你就得找一个心胸宽广的女子,事先给她说好,夸人家长得好,只是图了眼睛舒服,没别的意思。要是媳妇成天为了这个想不开,日子很难过,你也不舒心。”
叶田卓点点头道:“你说的对,我得给我爹说,不能给我娶个小心眼的媳妇,大好河山大好美人,我还没看够哪,不能成天给媳妇陪小心,家宅不宁。”
一下豁然开朗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开开心心的和外祖父回了付家。
而这天,冯高奎和石进杰来付家了,一问,叶田卓不在,回家给父亲说去了人不在家。
冯卓力说明天接着去。
冯高奎抽头丧气回了屋,道:“我还想着能逃过,我爹偏心,每回盯着我不放,这要是我妹子,错了也是别人错,轮到我,啥都是我不对。”
石进杰在冯家住了一阵子,知道点情况,冯家叔父重女轻男,对儿子严厉,对闺女偏疼。
他安慰冯高奎:“我娘也是偏疼我妹子,说女儿家能在娘家呆几年,以后在婆家受苦,现在肯定要对女儿好。”
冯高奎点头道:“是,我娘也这么说。不过我不是吃我妹子的醋,我妹子向着我,要是我爹揍我狠了,我大叫,我妹子就会来救我,有好东西我两个妹子都会给我。我是气我爹,总说我不成器。”
石进杰心里吐槽,是不成器,啥也不会,算账一点教不会,不是有这么个爹,他得饿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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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作者谢其零一起嗨皮豆腐西施付昔时的故事。
442 请家来
第二天冯高奎俩人又去了,这回叶田卓在家。
一看他俩进来,哦呵了一声,道:“咋滴?找上门来打架?怕罚银子?”
石进杰拱手道:“兄弟,我们是赔礼道歉来的,可不是打架。”
冯高奎勉为其难的跟着拱手道:“对不起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叶田卓只好让他们进屋。
石进杰把带来的礼盒放下,说道:“昨儿对不住,不是诚心,我和冯公子在里屋办个事,刚好你们进来。”
是冯高奎太胖,把裤子撑开了,让下人回去拿了一条,俩人在里面换裤子。
叶田卓琢磨的眼神:“你俩不在家办事躲这里?寻找……”
没等他说完,冯高奎急了,道:“别瞎想啊,我是裤子破了,在里面换个裤子。”
叶田卓更加想歪了,联想到他爹的名声,挤眉弄眼道:“动作太大了吧,都把裤子整破了。”
冯石俩人一起冲他瞪眼,石进杰道:“再胡说我打你啊。”
他用岭南话说,叶田卓也用家乡话回他:“我可不和你打,我打架可比你贵,八十两哪。”
说完哈哈笑,应天府太好了,打个架都能显示身份,你石进杰有啥身份?
冯高奎听不懂,知道没说好话,他说道:“我们赔礼道歉了,不和你啰嗦,走。”
站起来要走,叶田卓和他们又没深仇大恨,以前在岭南和石家认识,只不过石进杰仗着有个姐夫是柳家人,回回在外吹嘘,让他听到讽刺了几句,那个石进杰恼羞成怒,说他不过一个庶子,俩人打起来了。
那以后见面就得吵一回,吵了好几年,没想到在应天府遇见。
叶田卓送他们出去,边走边说:“过几天我陪我外祖父回凤阳府,你们别来找我了。”
石进杰道:“许家来人了?”
他以为是叶田卓的亲外祖父,叶田卓说道:“是梵家,我外祖父是关中樊山长。”
洋洋得意。
石进杰撇撇嘴,嫡母的娘家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没想到旁边的冯高奎激动了,他停下拉着叶田卓的手道:“樊山长真是你外祖父?”
叶田卓甩开他的手,道:“我能说谎?”
冯高奎喜眉乐眼道:“对对,哪有胡说外祖父是谁的,你外祖父在不在?我给他老人家平安。”
说完又看看院子,怀疑,樊山长怎么会住这里。
这时看到一白发老者从外面进来,叶田卓上前道:“外祖父,回来了。”
就见冯高奎普通给樊山长跪下,磕头。
“冯高奎拜见樊山长。”
叶田卓莫名其妙,这家伙想干啥?不会要拜师吧?瞅着他傻乎乎的,还想拜我外祖父为师?
想得美!
他急忙过去连拖带拉把冯高奎拽起来,道:“好了好了,请过安了你可以走了。”
谁知冯高奎稳住下盘死活不走,扭过头对樊山长说道:“山长,我爹很想认识山长,我请山长去我家吃饭。”
叶田卓死命拽他走,道:“我外祖父不会收学生了,你请客也没用,我看你另请高明吧。”
“不是我,我笨,不耽误山长,是我弟弟,我弟弟比我聪明,我爹说要是能有山长这样的老师就满足。山长,你去我家看看,我弟弟可聪明了。”
冯高奎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弟弟冯高学十岁,冯高奎亲娘是周翰林家的,冯高学自小送到周家学堂读书。
可是冯高奎前阵子在门外听父亲给母亲说,他最敬佩关中樊山长,要是儿子能跟着梵家读书就好了。
现在看见樊山长,冯高奎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石进杰看冯高奎这么激动,知道面前这个老者不是一般人,他也跪下道:“岭南人氏石进杰给山长磕头。”
樊耿岳不知这两个年轻人是谁,只见田卓使劲拽一个胖小子,那个胖小子拼命挣脱。
“田卓,谁家的?”
叶田卓放开冯高奎,气喘吁吁。
他对着冯高奎问道:“你谁家的?我都忘了问了。”
又转身对樊山长躬身道:“我不认识他们,昨天带陶家姐妹去买首饰,这两人躲着偷看,我和陶家妹妹把他打了。今天他们来赔礼,正要走哪。”
冯高奎这会急了,跪下道:“这是误会,我们没偷看,是我裤子破了去里屋换裤子,没想到店里来了客人。我爹说是我们错,让我们来赔礼,昨儿就来过。我们可是诚心诚意道歉。”
一顿解释,樊耿岳明白是咋回事,笑下道:“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你们玩,我还有事。”
他想走,可是冯高奎跪着走上来抱着他的腿,仰起脸,一脸渴求道:“山长,去我家看看我弟弟吧,我弟弟可聪明了,真的!我没说谎。要是我说谎让我爹揍我。”
叶田卓上去掰他胳膊,“你爹是谁呀?干嘛非得让我外祖父去看你弟弟?我外祖父要回家了,没空。”
樊耿岳看着冯高奎,听他说话和看他模样,知道是那种孩子,他见过,有的孩子是天生,有的是生病造成。
心一软,道:“好,我去看看。”
冯高奎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听樊山长说好,立马站起来,在前面带路,又对催促石进杰:“快,你先跑回我家给我爹说一声。”
几人一出门,看见个马车,赶车的是罗志豪。
他下了车,问道:“山长,你们这是去哪?我送你们过去。”
冯高奎赶紧说道:“小将军,我姓冯,我家在西大街靠东,门口有个拴马桩。”
他一说,罗志豪明白了,是冯小国舅家。
他没见过冯卓力的儿子,听说过他家老大脑袋不灵光。
但看樊山长跟着一起,以为说好的,掀开车帘让他们上去。
等到了冯家,刚巧冯卓力出来,冯高奎下了马车直奔亲爹,兴奋道:“爹,我把樊山长请咱家来了!”
冯卓力一惊,有点不信,知道儿子去赔礼,没准会遇见樊山长,可呆头呆脑的儿子能把樊山长请来,不可思议。
听说好多人家请樊山长老人家,他都推了,说要休养身体。
有的人家知道他住哪,还派人守着。
抬头看到一个老者下了马车,白眉白发,两眼炯炯有神。旁边是罗小将军,也是一脸好奇。
冯卓力疾步上前,躬身行礼道:“在下冯卓力,拜见山长。”
樊山长嗯了一声,自己也糊涂,到现在也不知这个冯卓力是何许人。
罢了罢了,来了就进去吧,看在那个为兄弟着急的眼泪都要出来的胖小子份上。
冯卓力又请罗志豪,罗志豪道:“我是专程送人,就不进去了,以后再聊。”
他也不知道樊山长为何来冯家,回头问问叶田卓。
443 想清楚
樊耿岳就这样心一软稀里糊涂来到冯家,一进去就觉得冯家不是普通人家,华贵。
被请为上座,家主对他恭恭敬敬。
看这家主,三十五六,油头粉面,像个老纨绔,心里有丝不喜,可惜这个至诚的孩子了。
冯高奎一旁站着,喜气洋洋。
冯卓力躬身行礼道:“久闻山长大名,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冯高奎说道:“爹,让弟弟前来拜见山长。”
冯卓力呵斥道:“山长面前你闭嘴。”
冯高奎委屈后退一步。
樊耿岳不悦道:“怎么跟孩子说话哪?不是这孩子我还不来你家。”
冯卓力赶紧说道:“我怕他乱说话得罪山长。”
又对冯高奎道歉道:“是爹不好,说错你啦。你去把高学叫来。”
樊耿岳意外看他一眼。
冯卓力继续说道:“山长,犬子高学在周家读过几年书,周翰林是拙荆堂伯祖父。在下小时候在辽东跟着一位吴先生读过两年书,吴先生说山长是他师长,在下对山长闻名已久。”
他说的吴先生樊耿岳知道,中了举后去了辽东,说效仿山长,之后一辈子在辽东那个苦寒之地教书。
听冯卓力提起他,樊耿岳对他改了观,能让自己的学生教两年的人不是心术不正之人。
只可惜吴学生前几年过世,家人给关中捎了信,里面有吴学生的亲笔信,说对不住老师,不能再跟着老师读书。
几十年中,吴学生一直以书信形式和他来往,大都请教学问。
冯卓力说道:“前年在下奔赴辽东,见了吴先生最后一面,吴先生交代在下要为国为民。在下汗颜,一生无所成就,对不住吴先生的谆谆教导。”
说话间,冯高奎拉着弟弟跑进来,“快,给山长磕头。”
冯高学走上前跪下磕头,道:“冯高学见过山长。”
樊耿岳温和道:“起来吧。”
冯高学起来后规规矩矩站在哥哥身旁。
樊耿岳问冯高学:“你读书为何?”
冯高学看了下父亲,冯卓力轻声道:“怎么想的怎么说。”
冯高学回答:“增长知识,让自己强大。”
樊耿岳又问:“然后哪?”
“国强民安。”
“谁给你说的?”
冯高学:“是我哥哥。”
所有人意外,冯高奎脸一下红了,道:“是听我爹说的,我给弟弟说,我笨,不会读书,记不住,国强民安学了好几个月才记住,以后冯家靠弟弟,让弟弟好好读书。”
樊耿岳点点头道:“好孩子。”
冯高奎一下跪倒,磕头道:“山长,我弟弟比我聪明,教一遍就记住了,你就收我弟弟当学生吧。”
冯卓力跟着跪下,冯高学一看也跪下了。
樊耿岳说道:“我不再收弟子,想学可以去关中就读。”
又对冯高学说道:“关中不比应天府,每天吃面,冬天菜有一盘菜算不错,在樊家读书的,不论多大,人人砍柴下地。”
冯高学回答:“我不怕辛苦。”
冯高奎点头道:“对,我爹说了,自己辛苦点,儿孙以后少辛苦,我爹说他吃的苦少,所以我和弟弟得多辛苦。”
冯卓力瞪他一眼,平时胡说的话儿子倒是记得清楚。
叶田卓扭头憋笑。
樊耿岳说道:“过几天我回关中,先去凤阳府,想清楚了,跟着去吧。”
冯卓力急忙点头道:“想清楚了,现在就想清楚了。”
又让儿子给山长磕头,一脸的欢喜。
叶田卓和外祖父回到付家,罗志豪他来给付家送点东西,好奇樊山长为何去了冯家,一直等着。
见他们回来,主动说了冯卓力是谁,外面戏称他为小国舅。
罗志豪说道:“冯小国舅其实不是外面传闻那样,仗着名声不好让人不注意冯家,他可是他大伯在应天府的眼线。”
樊耿岳点下头,在冯家开始对冯卓力印象不好,后来他提到吴学生,又仔细观察,知道不是个糊涂人。
大家族各种事太多,虽然樊耿岳以教书为生,但不是一味埋在书本里的腐朽。
对于樊耿岳收下冯卓力小儿子,罗志豪挺意外。但也没多问。
叶田卓在一旁说了怎么去的冯家,罗志豪听了因为打架结识,笑了。
“不打不相识,那个小胖子有点呆,但他爹管得严,在外倒也没啥坏名声,要说名声,他爹全包了,应天府哪个不知?田卓以后出门别惹事,不定遇见谁,有的人外面不显,私底下坏着哪,再勾着你去吃喝嫖赌,全完了。”
叶田卓道:“我才不上当哪,吃喝赌,还不定谁玩过谁。”
当着樊家外祖父他不好说,他亲舅怕他被人诱惑,早就带着他啥都玩过,怎么出老千怎么作假,没意思,不如四处逛有意思。
罗志豪呵呵笑道:“知道就好,应天府有种人,专门哄着你们这个岁数的人往外路上走,先给点甜头,回头就教着从家里偷东西来赌,不然找个美娇娘玩仙人跳。田卓,这方面你可小心点。”
谁都知道他好美色,所以罗志豪叮嘱他一声。
叶田卓应了,偷看外祖父一眼。
知道是咋回事,罗志豪又去了豆家,隔几天他去趟,看看妹子。
他没给家里人说,冬天时听说辽西有个放羊的,给自家母羊破腹接生,后来母羊还活了。
罗志豪赶紧去了辽西,找到那人,看着他给好几头母羊破腹后,急忙带着他回了应天府,现在在马庄给马破腹或者是羊。
他不敢找孕妇来,还没那么丧心病狂,是想妹子万一有个啥,只能让那人上。
关于麻醉药,找了太医,还有曲家带来的大夫一同在研制。
来到豆家,三胞胎先是扑上来。
“大舅大舅,带我们去看大黑它们。”
大黑二黑小黑一直在马庄,过年前后两个月没去了,大铁他们早就惦记。
罗志豪哄着说道:“现在马庄有事,所有人不能进去,等树开花了,大舅带你们去。”
三胞胎乖乖放开手,拉着大舅进屋。
现在天暖和了,付昔时把门窗打开,坐门里看着三胞胎院里玩,见付老大来了,要起身,谭阿婆费劲扶起她。
罗志豪上前扶着另一边,道:“最近感觉如何?我给了崔嬷嬷腰牌,要是有啥,赶紧派人去叫我,最近我哪都不去,就在家守着。”
付昔时道:“挺好的,没啥不好的反应。娘也找了人过来,娘说下个月搬我这来住,我说不用,又不是第一胎,有啥会通知大家。”
现在所有人开始紧张,养母每天来一趟,外祖母已经住过来了,姨祖母也说下个月搬进来住。
罗志豪说道:“要不我也搬过来住好了。”
付昔时道:“别介,你们这样搞得我好紧张,你回去给娘说,别搬过来住。”
她是想让养母守着,长公主虽然是亲娘,但不如在养母她跟前自在。
444 体面眼
三胞胎见大舅和母亲说话,三个乖乖坐下。
罗志豪看着他们对付昔时说道:“你看他们,像不像你弟小时候,你妈带你弟去我家,他就这样乖坐着,也不说话,就听着大人讲话。”
他说的是前世。
付昔时说道:“可千万别这么说。要是像我弟我就发愁死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干啥啥不行,主要是他懒得干,天天捧着手机玩游戏。”
“那是你妈惯的,你放心大铁他们有我哪,只要你不惯着他们就行。”
付昔时乐道:“我是不会惯着的。可是家里有一个惯孩子的,就是他们爹。我看他对孩子婆婆妈妈,可有耐心,反正比我有耐心。”
俩人闲聊了一会,付昔时问他和曲家的事如何了,罗志豪说道:“因为岑家的丧事得推后,虽然曲林雁不用守孝,但也不能亲戚丧事一个月没过就谈亲事。”
这个没办法,只有等了。
罗志豪又说了今天的事,说起叶田卓和冯家子不打不相识,给付昔时说起应天府打架的规定。
他笑个不停,道:“咱舅奇葩吧?不过也是因为我,我小时候和人打架,总有人带着被我打的鼻青脸肿的子孙给舅舅告状,咱舅看我那会财迷银子,就说打架罚银子,不能光罚我呀,咱舅就说按品级罚,嘿!我从哪算都是罚的最多的,别人没话说了。不过后来也打架少了,这个规定也就保持下来。”
付昔时听了也笑的捧着肚子,说道:“幸亏我来了时间不长,不然我赚的还不够罚的哪。第一次见天卓,就揍了他,没想到后面相处的跟自己兄弟一样。”
说到这,想起原河,自从他回到岑家还没见过他,大铁他们天天去,去送吃的,说二舅全吃了。
付昔时放心,就怕他死心眼,来个宁死不吃,岑家不就是有这股犟劲嘛。
原河好像随和的多,很少在哪方面犯犟。
“哥,你有空去看看原河,你帮我捎给他一些银子,不是说大户人家得给下人赏钱吗?他才回去,不要手头没银子让人看不起。哪个电视剧里说:一颗富贵心,两只体面眼来着?”
罗志豪道:“你还看了红楼?”
付昔时道:“不知道,是我妈看时我扫了一眼听到这句,我妈当时说哪里都一样,现代还不是个个势利眼。”
罗志豪没接她的银子,说道:“我这有,我给他,你的自己留着,将来用钱的地方多着哪。现在外面知道你了,都等着以后你出门看看哪。咱娘说到时满月大请客,清清白白生的闺女不怕别人知道,谁要说啥大耳刮子上去,咱娘还说罚银她出,没做错事不能委委屈屈窝窝囊囊,咱行得正就得挺直腰板做人。”
付昔时给亲娘鼓掌,宁愿有个彪悍的娘也不愿有个委曲求全的包子娘。
养母是温着来,也不是受人欺负不还手的包子,付昔时决定这样很好,不然包子性子的娘让人憋气。
罗志豪给妹子说这些,就是让她底气足点,等将来出门去哪,会遇见不同人,有些人虽然不说啥,但那眼神露出不屑和嘲讽,更让人受不了。
他和妹妹前世因为家里是菜场的,在同一阶层还没啥,你家卖菜我家卖豆腐,但和别的人,其他同学的父母是企业事业单位,那看他们的眼神,像刺一样扎在心上。
还好他们兄妹都没因此纠结,付老大还给堂妹说:他们不就是.asxs.比我们高吗?如果和我们一样,不见得出门强哪去。能在逆境中飞起才是真本事。
付昔时性子大大咧咧,不会为此在意,咋样都是活一生,痛痛快快的活着,讨厌别别扭扭,谁都好看你?奇葩舅舅还拿岑家没办法哪。
兄妹俩说说话,也不背着三胞胎,他们安静的听着,也不知听懂没有。
等罗志豪走了,大铁说道:“娘,我们不打架,不罚银子。”
二铁道:“好不容易存的银子,不能罚。”
焱华点头:“存银子给妹妹。”
付昔时挨个亲一口,问道:“存了多少了?”
大铁二铁看向焱华,焱华道:“不能说。”
“哟!”付昔时笑道,“给娘都不说?”
三胞胎一.asxs.头。
付昔时叹口气道:“儿大不由娘,还没长大哪,就背着娘有了小金库了,真伤心。”
说到这索性装哭。
呜呜……
大铁赶紧说道:“三弟,都给娘,咱们再存。”
二铁道:“对,我问祖母要,祖母说她的银子都给我。”
焱华慌忙要出去,付昔时放下捂着脸的手,道:“别去拿了,娘不要你们的,试试你们舍不舍得给娘。”
三胞胎无语的看着亲娘,白吓一跳。
付昔时拿出仨铜板,一人给一个,道:“奖励你们的,再接再厉,以后多存点,弟弟妹妹就要靠你们养活了。”
说完吃吃笑,大铁挺直胸膛,很有气势的说:“娘放心,交给我们了。”
二铁焱华跟着一.asxs.头。
孩子小时候说的童言童语最可爱,付昔时想起弟弟小时候说长大了賺钱给爸妈买大房子住,让她妈一直的怀念。
可惜弟弟长大了使劲花爸妈的钱,哪里记得小时候说的豪言壮语。
晚上豆渣回来了,付昔时给他说了三胞胎的豪言壮语,豆渣美的乐呵。
“我儿子孝顺,知道心疼爹娘。”
付昔时道:“那你退休吧,让儿子们养活。”
经常的瞎白乎,豆渣明白退休是啥意思,他摇头道:“那哪成?我还得给儿子们赚钱哪。”
又很兴奋的说道:“我给你说,有个人今天来订了几桌,全按最贵的订,酒要的是秋露白,订的后天的。姓冯,掌柜的说他有个外甥女是公主。”
付昔时知道是那个冯小国舅,肯定是来帮衬自家生意来的。
难怪付老大说别看外面谣传什么话,真正傻的没几个,有的人心眼不多,显得傻了点。
冯卓力早就知道六六顺大酒楼是罗小将军整的,打听了下,说是给他妹子的产业。去过两次,菜品不错。
今天他高兴,想着要给付家送礼,太明显,干脆订了付家好些点心,又在六六顺订了几桌。
花钱无所谓,要花的让别人知道。
445 当马夫
过了几天樊耿岳带着叶田卓回凤阳府,冯卓力把儿子送来,樊耿岳见有两个小厮跟着,说道:“在我们学堂没有下人跟着的规定。”
冯卓力道:“都听山长的。”
樊耿岳看了看冯高学,又问了一句:“你们可得想清楚,求学也是求苦,没人帮你,洗衣收拾都得自己来,要是去了吃不得苦,我会派人送他回来。”
没等冯卓力说话,冯高学很坚决的说道:“山长,我不怕,我会照顾自己。”
冯高奎一直在抹眼泪,叶田卓直撇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十八里相送哪。
冯高学走过来给兄长说道:“大哥,以后听爹娘的话,照顾好妹妹,我走了家里交给大哥,别让爹生气。”
冯高奎哽咽回答好,把手里的银票塞给弟弟,道:“早知道我少花点,只有这些,以后攒了给你捎过去。”
“不用,爹给我了,你留着自己花。”
冯卓力道:“给你你就那些,他也是当哥的心意。”
冯高学只好收起来。
最后,樊耿岳给付二栋道了谢,感谢最近的打搅。
全上了车,樊耿岳也不让人送出城,坐着罗志豪安排的马车走了。
叶田卓走之前又去看了岑溪农,说他过阵子再来。付家、陶家,还有豆家都给他准备了一些继续,让他带回去给叶知府。
付昔时还给叶玉莲准备了一些,首饰装了一木盒,不知她成亲没,就当给她添妆。
姐,现在也财大气粗哦!
是在付家门口道别,冯卓力带着儿子和石进杰跟着付二栋进去,很是热情的称兄道弟,让长子给付二栋行礼。
“我比你小,以后叫你一声哥,二哥,我这人最爱交友,以后有事找我,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付二栋说了谢谢。
他很纳闷,最近外面叫他二哥的人多了,从哪排的二哥?难道是因为他的名字里有个二?
确实如此,别人以为他在家行二,以示亲近,称呼他二哥。
付家的买卖走上正轨,每天做的几乎买完,天天有订货的。付二栋知道,绝不是自家点心的缘故,这是外面知道是咋回事了,过来帮衬。
就是眼前这人,前几天他家管家来定了点心,有几样是每天送上府,另外定了一堆,留下名单让铺子送上门,这是为付家点心做宣传。
付二栋感谢了冯卓力,冯卓力道:“这有啥,买谁家的也是买,不过你家点心是做的不错,我两个闺女都爱吃。”
冯高奎在一旁说道:“是好吃,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那个肉松包,我现在每天早上当早点吃。”
冯卓力瞪他一眼,吓得他缩头不说话。
回到家,冯卓力想拍他,收住手,道:“以后你也少吃点,胖了不好找媳妇,你娘正要给你说亲,你说谁愿意嫁给你?”
冯高奎低头,看看自己肚子,他也想瘦呀,可惜不吃东西饿。
冯卓力想了想,去找罗志豪,说给他俩马夫,不要工钱。
罗志豪一听是谁,不乐意,倒贴工钱也不要呀,谁要俩少爷当马夫,再让马给踢了,算谁的呀。
冯卓力搂着他肩膀道:“罗兄弟,这样,我有个小庄子,挨着你的那个庄子,你要是让我儿子瘦个二十斤,我那庄子送给你。”
罗志豪发愣,又笑,道:“你儿子的二十斤可真值钱,你那庄子要是卖,可得这个数。”
他伸出手比划一下,冯卓力道:“要是别人,我可不舍得,这不是为了儿子吗?我这长子……,虽然没啥本事,将来也就是指望他传宗接代。但我儿子心里装着弟弟妹妹,知道自己没本事,有啥都让着他弟弟,孩子这样,我心里难受。”
说着说着眼里暗了下来,神情落寞。
谁家都是注重嫡长,可他的长子偏偏……
罗志豪有了触动,说道:“行,你要舍得就送过来,到时别心疼,我训练手下那可是不留情面。”
冯卓力笑道:“只要留口气在就行,你按照你的规矩来。”
就这样,冯高学和石进杰被打包送到马庄去了,开始了减肥之路。
岑溪农那,李四娃忐忑的坐在他对面,无法置信。
李四娃已经改名叫李四居,他是接了韩家的信来的应天府,来了后,付原海给他说了原河的事。
论起来李四居和原河是最早的渊源,原河在石河镇庙里没两年就认识了李四居,李四娃经常偷着给原河送肉吃,在豆家干活,付昔时给他的肉夹馍也给原河送一个过去。
后来老和尚想抢三胞胎,也是原河让四娃给豆家送的信,这才和豆家付家有了最初的渊源。
李四居和韩娟早就定了亲,韩炳知道杨氏舍不得闺女远嫁,李家男娃多,一个在远地也能同意。他先让李四居过来跟着他干一年,以后也好给韩娟一个陪嫁让他们小两口自己攒家业。
来到这李四居才知道为何韩家说搬去应天府,他还以为是未来岳父自己的本事,他还给张成志说,去看看付家啥意思,总不能拖着亲事没个话。
可是后来张家一家人也走了,李家和张家是亲事,姑母走了也没说一声,李家也纳闷哪。
面前豆家一家人也走了,说是去凤阳府,李家有点着急,李四居的婚事到底算不算数?怎么都神神秘秘的走了,啥话也没交代。
年后收到韩炳的信,李四居收拾包裹就来了,来前家里人说到了赶紧回个信,不放心呀,怎么跟多年前有种信老祖的一种教一样,一家子一家子失踪的。
到了后,才知道咋回事。
又来到岑家,看到以前的小和尚,曾经的付原河,现在的岑溪农,李四居觉得自己反应不够用,懵!
岑溪农微微一笑,道:“等将来我要是好了,绝对不会忘记你。”
这是他还在庙里时给李四居说的话。
李四居眼里湿润,道:“等我将来成亲有自己的家,天天给你拿吃的。”
这是当时他的回答。
俩人相对微笑。
岑溪农说道:“你先跟着我大哥,以后帮我,我们是兄弟,你帮我我放心。”
李四居点点头说好。
岑溪农拿出一张地契,递给付原海:“大哥,这是给爹娘的,我说过,以后有我,让爹娘不用太辛苦,有你我当儿子的,该歇着了。现在我不方便出门,家里靠大哥多辛苦。”
付原河没接,岑溪农递到他手上,道:“这是我给爹娘的,你拿回去。”
付原海看地契上写的是父亲的名字。
“给爹娘说,我永远是爹娘的儿子,我在这里很好。”
李四居说道:“你娘让我给你说,吃饱饭,别的别想。”
岑溪农明白养母的意思,别想岑家人说什么。
家大业大,人多是非多,当面没什么,私底下暗涌不断。
446 都好着
李四居和韩娟比韩娟小几个月,俩人一起长大,从同情她怜惜她到要护着她。当初在陶家铺还是原河提醒他如果喜欢就去提亲。
韩娟是杨氏带来的前头原配的闺女,算起来她原本是豆家的亲戚,是豆渣大姐男人的堂侄女。
只能说造化弄人,遇见杨氏这个好后娘,怕她亲爹把她卖了,才带着她离开,又遇见韩炳后带着三个孩子改嫁,孩子跟着姓韩,对外说是一个爹娘亲生的。
韩娟及笄了,韩秀比她小一岁,韩娟定了李四居,杨氏发愁自己亲闺女。平民女儿长得好不是件好事,她不会让闺女给人当妾,自己吃的苦不会再让闺女再吃一遍。
可是嫁给平民百姓,婆家能护着她吗?
她一直拘着韩秀在家,几乎没出过门,胆小拘谨,眼看着要及笄,要找婆家,杨氏发愁。
韩炳安慰她,说招个上门女婿,在眼皮底下看着,杨氏只能如此打算。
两个儿子还小,成亲的日子还早,杨氏目前只操心两个闺女的亲事。
韩炳如今跟着陶福运做事,原本想让李四居跟着他跑买卖,谁知李四居见了岑溪农回来说的话,韩炳激动了。
岑溪农以后是岑家家主,将来成家的产业肯定是要找人打理,原河的安排,就是要培养李四居。
女婿前途一片光明呀,对自己另外的儿女也是依靠。
古代没有说兄弟姐妹之间,你好了是你的,和别人没关系。要你好了多帮其他人,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这样才能抱团更加好。
这不是单打独斗的世界,厉害的不是哪一个人,是一个家族。
为何皇上要娶荀皇后,看中的就是荀家名望。
李四居一直喜欢做买卖,那也是因为做买**种田赚钱,李家人口多,男娃又多,娶媳妇都困难。
如今大好前程落在他头上,跟做梦似的,自此踏踏实实跟着付二栋开始学大户人家的规矩,最主要的是贵人家的产业分类如何打理。
又给家里去了封信,只说未来岳父给他找了个干活的事,今年有可能不回去。
李家接到信,没有放心,更担心了,怎么去了就不回来,咋回事?
让李四居的堂哥李大全去何家问问。
李大全就是娶了和豆渣相亲的陶氏,这几年一直在陶家铺做事,去年回石河镇开了铺子,在李家年轻人当中算是见过世面的。
去了何家,把情况说了,又问豆渣一家人如何。
何泽普也对岳家的事纳闷,年前岳父说去凤阳府,也没音讯。
李大全来问他,何泽普本能的觉得岳家在应天府,但到底咋回事,不知。
何泽普给李大全说豆家在凤阳府,说张家没准也在那,不是要和付家女成亲了嘛。
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相信,付家张家办婚事,李家和他何家是姻亲,怎么会不通知?
“我这几天正好要去凤阳府,等我去问问。”
李大全说道:“何大哥,我和你一块去,我祖母惦记姑母和疙瘩表弟,我去看看好让祖母放心。”
何泽普又不能说不让他去,过了两天俩人去了凤阳府。
去了以前的铺子和住宅,没人,这下何泽普也有点着急,岳父明明说来凤阳府的。
他去了叶府,知府不在家,知府的小儿子在,接待了他们。
叶田卓打量他们,问道:“你是大铁他们大姑丈?”
何泽普点点头道:“是在下。”
“豆大嫂说大铁大姑丈还不错,没那么糊涂,就是管不住媳妇。”
何泽普尴尬,心里想豆渣媳妇给人家知府公子胡说什么哪。
叶田卓又问李大全:“你是四娃堂哥?四娃去应天府了?我刚从应天府回来,咋没见着?”
虽然叶田卓不认识李四居,可和原河在一起,没少听他说起四娃。
李大全老实回答:“才去没几天,给家里来了信。”
叶田卓说道:“那就得了呗,他要是去应天府肯定好着哪,以后可就有好日子过了,不用担心。”
何泽普问道:“请问叶公子,我岳家是否也在应天府?”
叶田卓道:“在呀,怎么你们不知道?坏了!干嘛我说出去。我说你们两个,既然不让你们知道,你们就装不知道,反正都好着哪。”
何泽普有点不高兴,但更多的是觉得奇怪,全跑去应天府干啥?
在外谋生哪有这么容易?在凤阳府还有叶知府照应,去天子脚下两眼一抹黑,没那么容易。
刚想到这,何泽普心里一颤,难道有比叶知府还厉害的靠山?
李大全不会想那么多,又躬身问道:“麻烦再问下叶公子,我表弟张疙瘩和我姑母是不是也在应天府?”
叶田卓在付家住过一阵,知道付家次女定亲的那家人都在,上回去买添妆有她一份。
“你是说疙瘩呀,在付婶子家住着,你们知道就行,别四处说去。不让别人知道那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不能由我说出来。”
知道人好好的,叶公子还在付家住过,说经常去看大铁他们,何泽普放心了。
就像叶公子说的,其中肯定是有啥事,现在不说,早晚也得说。
李大全回去给家里人说了,李家人只能等张婶子来信,唯一的儿子成亲不会不给娘家人说一声。
他刚回第二天,张成志一家三口回来了,张婶子去了娘家,娘家人见她大变样,面色好精神好,穿得也好。
她亲娘李老太太着急问道:“你们去应天府干嘛?疙瘩的婚事咋办?”
张婶子道:“娘别急,我回来就是给疙瘩成亲。定了日子,下个月二十八,先回来收拾收拾屋子,还有镇上的老亲得请请。”
李老太太道:“看见四娃了吗?他回不回来?”
“等成亲前回来,他说跟着小云一起。娘,你可等着享福吧,以后咱李家可要仗着四娃了。”
李老太太迷糊,为何要靠四娃,四娃亲娘是张婶子的二嫂,两眼放光,急道:“妹子,你快说,四娃干啥去了?他来信说跟着他岳父做事,他岳父做啥事?”
张婶子抿嘴一笑,道:“他没法说明,让我回来当面说清楚,知道他小时候一起玩的小和尚不?”
李老太太点头道:“知道,自己舍不得吃得给小和尚吃一口,我说怪可怜的,有时家里做了肉,让他送去点。不是后来跟着豆渣岳家去了吗?”
张婶子叹气道:“要不说好人有好报,咱四娃对人家好,人家没忘了。小和尚找到亲爹,人家可是应天府的大官,以后四娃跟着人家做事,能不发达吗?”
李老太太和李二嫂又惊又喜,李老太太拍了下大腿,道:“哎呀!我就看小和尚不是个普通的,四娃做的好!”
“娘,以后别小和尚小和尚的叫,人家叫原河。还有,回来给娘说也是让娘放心,对外可别多说,四娃还要多学怎么做事,别家里人给他拖后腿。”
李老太太激动的说:“不说不说,自个家人知道就行。”
李大全娶了陶氏开了铺子,李家就觉得日子有了奔头,四娃能跟着贵人做事,那不得了。
李二嫂殷勤的给小姑子倒茶,难怪没让大嫂进来,小姑子还是偏向她。
李老太太又问道:“付家在应天府干啥?”
四娃都有了好前程,收养小和尚的付家岂不是更要发达了?
447 想不到
张婶子见亲娘问到付家,先是赞叹。
“我说付家才是好人有好报,娘不知道吧?豆渣媳妇不是付家亲生,刚生下来就捡回来养着,当亲生的一样。后来对原河也是如此,现在就是有了好日子那也是应该,老话说积德积善才有福报。”
李老太太大吃一惊,道:“那会把豆渣媳妇卖给豆家是为何?”
“那是付家以前的东家犯了事,付家提早脱身出来,逃难路上见豆渣祖母人好,想着把闺女嫁到豆家,万一以后出啥事能逃脱一个是一个。人家哪里是卖闺女?是为了孩子打算。”
李二嫂担心道:“以后要是知道了,付家怎么办?”
张婶子一笑,道:“知道了也没什么,付家又没做坏事。现在付家可不怕,豆渣媳妇的亲爹娘在应天府,没人敢惹,她亲爹是翰林,干啥的我也不懂,豆渣说是专管天下读书人。还有,她大哥那才厉害,能进宫见皇上。”
具体的张婶子不好多说,就这说出来都会吓人一跳。
李老太太啧啧,李二嫂羡慕的看着小姑子,直接和付家结了亲,张家外甥是付家女婿,实打实的亲家。
“小和尚……原河亲爹家和豆渣媳妇亲爹家哪个官大?”李二嫂问道。
张婶子掩不住的兴奋,道:“当然是豆渣媳妇亲爹娘家,她娘是……,反正和咱一个天一个地。”
她拿出两张银票,一张给了亲娘,一张给了二嫂,道:“这是四娃让我捎回来的,他说是原河给他的,给家里留着。我说如今吃住在人家付家,哪能一点银子不留着?四娃孝顺,说他留了一点省着花,家里用银子的地方多。”
李二嫂也不知道是多少,小心翼翼的拿着看。
李老太太看着女儿穿的戴的,伸手摸摸,道:“这都是付家给的?”
张婶子抬起胳膊,露出一个玉镯,道:“是豆渣媳妇给的,小云的陪嫁比顾举人嫁闺女的陪嫁还要多,凤阳府叶知府的公子也给了一份。小云她娘说了,只要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就行。可我想着怎么也不能啥也不出,又不是当上门女婿。娘,我想问家里借点,总得拿出聘礼。”
李老太太道:“行,家里存了点都给你,这个也拿去,多少咱们尽力,不能让人家觉得咱光占便宜一点不出。”
把刚接过来的银票又塞给闺女,李二嫂舍不得但也塞给二嫂,自己儿子在应天府靠付家照应,以后也得靠小姑子多照顾。
张婶子没推脱,接过来说道:“算我借的,以后有了马上还。”
李老太太问道:“那以后你和你婆婆住哪?我可给你说,虽然你只有疙瘩一个儿子,可别为了留着儿子在身边不让儿子媳妇出去。你看大全,去了陶家铺几年才学得人模人样,如今回来来个铺子,他几个舅兄帮着点,慢慢有了起色。人不能眼光窄,得为儿孙着想。疙瘩实诚,跟着岳家才有出路,可别只顾抱孙子耽误了儿子。”
张婶子道:“这次回来成亲,我想着亲戚都在石河镇,总不能不请客,所以我们提前回来收拾下。新婚过了一个月,我们都走,屋子让娘家帮我看着,以后过年回来祭祖。”
李二嫂一听,更加对小姑子殷勤,儿子在应天府,小姑子是亲姑母,有个头疼脑热得亲姑母照应。
李大嫂在院里看着几个木箱,刚小姑子把妯娌叫进去,说要说四娃的事,又让她看着东西,还说一会有好东西给大嫂。
她守着木箱坐着,猜小姑子走了什么运,刚进来都没认出来,以为谁走错门了。
李家三个媳妇,大嫂二嫂和小姑子关系不错,弟媳妇爱计较,总怕补贴守寡的二姑姐。
过了好一阵,张婶子推开门,和李二嫂把东西搬进去,妯娌王氏抱着孩子进来,看到她们,眼睛一亮,又发现大姑子变了样,穿戴那个富贵,忙笑着道:“二姐啥时回来了?娘一直念叨哪。”
张婶子淡淡一笑,道:“昨儿回来的,刚好有东西要分,弟妹进来吧。”
进了屋,打开箱子,好多面料。
是付昔时给的,家里库房太多面料,长公主给,祖母付太夫人给,付老大跟不要钱似的拉来一车,全在库房里堆着。
张婶子回乡,付昔时送她几大箱让她送人。
面料给亲娘分去,自家各房一份,还有大姐,张婶子是二闺女,李老太太还得留着些以后送人。
李二嫂是儿媳有了好前程不在乎其他,刚小姑子给了她一个银簪子,更不在乎分她多少面料。
王氏紧盯着面料说道:“六娃七娃的衣服小了,半大小子长得快,娘多给几尺媳妇好给他们做新衣服。”
李老太太说道:“每家一样多,给他们做你就不用做了。”
看不上小儿媳啥都盯着多要,仗着生了四个男娃想占大头。李家啥都缺,就是男娃不缺。
张婶子不在娘家看弟媳叽歪,让大嫂送她出去,在门口偷着给了大嫂一个银簪,说刚也给了二嫂,别让弟媳知道。
李大嫂紧紧握着银簪子,心想,平时没白疼小姑子,知道给嫂子好东西。
张婶子给娘家说的那些,是付温氏让她说的。别人不说,豆渣的几个大姐家总要知道,不然神神秘秘的人不见了,当闺女的不着急呀。
还别说,豆渣几个姐还真不着急,以为爹娘在凤阳府哪。
何泽普回去也没说啥,只说岳父他们好着哪。
古代出门一趟不容易,大部分人家一辈子不出远门,妇人连城都不出。
豆大姐想起了念叨一回,爹也不捎个信回来。
几个豆过年串了门,她们都不知弟媳又怀孕了。
张婶子去了娘家后,又去了豆大姐家,有豆老爹给大闺女的信。
何泽普打开信,上面说他们在应天府,一切都好,豆渣媳妇怀了双胎,不能惊动,所以没回石河镇。
豆大姐听到这欢喜道:“我说娘走时憋着话要说又没说,这可是好事。”
何泽普继续念信,信上说去应天府是因为豆渣媳妇找到亲爹娘了,接了豆渣一家还有付家和你们外祖母去的应天府。说很多事不方便信里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总之,一切都好,豆渣娘有个谭家五姨赔着,天天好吃好喝。让女儿女婿不用担心。
何泽普这才心落下来,瞒着媳妇也不是,自己回家琢磨,真没想到是因为豆渣媳妇才搬去应天府。
他还想着会不会是付家遇到什么贵人了。
豆大姐好奇问道:“大铁娘亲爹干啥的?能把这些人接过去,都住哪?”
上回弄错了,以为是叶知府,这回会不会弄错?
信上没说,何泽普也看向张婶子。
“大铁亲外祖父是翰林,大铁大舅给的宅子,还给了个酒楼。”
豆大姐夫妻惊呆,豆大姐惊呆给了宅子和酒楼,何泽普则惊呆是翰林。
乡下人不知翰林是干啥的,他读书人知道,翰林最低也得进士以上,而自己,秀才都没考上,还是后面捐了一个,那说出去和正儿八百考的比不上。
豆大姐惊得站起来,问道:“豆渣开酒楼了?”
何泽普拽了拽她,说道:“不是说大铁大舅给的吗?”
豆大姐乐呵呵道:“一样一样,给了就是豆渣的。”
张婶子捎完了话走了。
豆大姐赶紧打开张婶子带来的礼盒,打开一看,好几个首饰,她挨个拿着看,爱不释手。
何泽普说道:“这是豆渣媳妇给你们姐妹的,让你分,你别只挑自己喜欢的,让你妹子们过来一起挑。”
豆大姐道:“我知道,我自己先戴戴试试,他爹,你说我戴哪个好看?”
何泽普没回答她,去书房琢磨应天府都有哪些翰林,可惜以前没留意过,就算留意,他也不会知道应天府朝廷官员的事。
难怪两次去见叶知府他都客客气气。
448 胖成球
石河镇张家欢天喜地筹备婚礼,应天府陶家也在准备陶桂芳的陪嫁。
付昔时让养母帮她给了一份添妆,婚礼她是参加不了,到时让豆渣带着三胞胎去房家贺喜。房大夫一直给她看诊,每天来一趟,风雨无阻。后面给诊金死活不要。
二月中旬了,天气暖和。三胞胎惦记去马庄看他们的小马,罗志豪带着他们去了。
一进马庄,听到一人哭嚎声。
“我不要给马洗澡,我不想学骑马……”
罗志豪一听就知道是冯家那个胖子,来这二十年了,真遇到让他头疼的人。
换了其他人,啥也不说,揍也揍着他也得干活训练。
可这个冯高奎,一是冯小国舅嫡长子,二是他不是很正常,对他狠了,万一有个好歹对不住冯卓力。
冯高奎是你说啥他都答应,做起来开始耍赖,训他,他就认错,回头该耍赖耍赖。
还能在地上打滚,可是让罗志豪知道什么是滚刀肉了。
难怪他爹舍得一个庄子,罗志豪后悔那会答应的太快,接了个烫手山芋,捧着嫌烫,扔了没面子。
今天带三胞胎来也是给他做个榜样,看看人家不到四岁,多听话。
大铁哥仨好奇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胖哥哥,旁边一个瘦哥哥使劲拽他,周围的人看热闹一样嘻嘻哈哈笑。
冯高奎听周围没声音,睁开眼歪头一看,三个一模一样的小孩蹲在他身边。
“哎呀!”
他一骨碌爬起来,人太胖,爬的姿势很难看,大铁捂嘴笑。
“你们是谁?咋长的一样?”
“我叫豆肖正。”
“我叫豆肖杰。”
“我叫豆肖焱。”
冯高奎听了哈哈笑:“豆小姐?”
二铁道:“人杰地灵的杰!”
冯高奎抬头对石进杰说道:“和你的名字一样。”
罗志豪走过来说:“你又闹什么?这是我外甥,我看你还不如我外甥哪,我外甥从不在地上打滚。”
冯高奎道:“我又不是你外甥,干嘛和他们比。”
罗志豪……
真有脸说!你多大?三胞胎多大?
大铁问道:“你的马也在这吗?”
二铁:“你为何打滚呀?”
焱华:“他刚说了不想学骑马。”
冯高奎很有意思的挨个回答:“我没有马。”
“他们总让我给马洗澡,我不想干。”
“你说的对,我不喜欢骑马。”
大铁接着说道:“让我大舅给你马。”
二铁:“给马洗澡马才会喜欢你。”
焱华:“骑马多好玩呀,我想学,大舅说等我长得那么高,就可以学了。”
他举手老高,比划着。
冯高奎又挨个回答,来回几次,就把他整懵了,记不住谁说的啥,转头看石进杰,他也一脸迷糊。
罗志豪哈哈乐,别说他了,正常人都会懵。
三胞胎见冯高奎不回答了,没趣。
“大舅,去看大黑。”
他们带的有糖,每次来都会给马喂糖。冯高奎跟着他们,见三胞胎拿出糖块,馋。
“我说三个豆,能不能给我吃块糖。”
大铁刚想给,罗志豪说道:“不能给他吃糖,他要减肥。”
三胞胎经常听娘说减肥,知道啥意思,把糖收回来。
冯高奎幽怨的看了眼罗志豪,让他一阵膈应。你那小眼神好像我抢了你心上人。
大铁来了兴趣,道:“减肥要闭上嘴迈开腿。”
二铁:“少吃多运动。”
焱华:“天天去踢球,每天瘦两斤。”
都是亲娘说过的话。
冯高奎赌气道:“我就不闭嘴我就不迈腿。”
“我喜欢吃肉。”
“我不想踢球,我天天胖两斤。”
三胞胎一起回答:“那你就胖成球!”
一起刮脸羞他:“羞羞羞!”
冯高奎叉腰,:“胖成球就胖成球,我愿意!”
叉腰挺肚子站那,真像个球。
石进杰哈哈笑,冯高奎扭头瞪他。
罗志豪在想,我要是把他养的胖二十斤,冯小国舅会不会揍我?
想到这扑哧笑了,三胞胎不知大舅为何笑,跟着笑。
冯高奎感觉伤自尊了,气哼哼转身走,石进杰赶紧跟着。
他也憋屈,原以为来应天府好好玩玩,谁知道被打发马庄干活,成天脏兮兮臭烘烘,还得看着冯公子怕他出事。
亲娘呀,我想回家,回家吃干炒牛河。
罗志豪走过去搂着冯高奎肩膀,就是他太矮,还得弯着腰。
“冯公子,小老弟,是你自己说的胖成球,没啥可生气的。胖又咋啦?又没吃别人家大米,别人想胖成球还做不到哪?这是个人特色。你看我外甥特色就是长一样,再也找不到第四个和他们长一样的了,如果能找到,绝对是他们弟弟。我看你弟弟除了不胖,和你也长得挺像,你要是瘦点,你爹也认不出来你俩谁是谁。”
这么一说,冯高奎不生气了,高兴道:“我娘也说我们哥俩长得像,小将军,我也想瘦呀,可是瘦不下来,一顿不吃饿的慌。干活又累,干半天活我得躺三天,一点不想动弹。我也不想训练,腿疼。”
罗志豪心想,能减肥的你全否决,能长胖的你全照做,你能是现在这样,可见你爹付出了多少努力,不然你得胖成两个球的体积。
你爹坑我!
想想我一个马上杀敌的将军,竟然被个胖球为难住了。
只能说术有专攻,减肥不是我所长。
罗志豪说道:“这样吧,不是教你踢球了吗?一会和我外甥踢球,踢完球咱吃烤肉。”
一会我整一堆考蔬菜给你,烤肉只有牙签肉。
冯高奎一听有烤肉,很乐意,小孩子跑不快,可以一起玩。
他和石进杰一方,三胞胎一方,罗志豪当裁判。
开始踢球。
这次冯高奎坚持下来了,因为对方是三个小儿,他耍赖有点没面子。再就是罗志豪一旁使劲表扬他。
“对,就是这样踢!”
“冯公子太棒了!踢的好!”
“好一个神脚!厉害!”
“胖球,过他,好的,进去了,胖球,哎~~点球!点球!点球!胖球立功了,胖球立功了!”
”球进了!比赛结束!胖球队获得了胜利,赢得了三胞胎队,勇猛前进的胖球呈现了不一般的速度踢进了最后一个球,完成了有史以来最伟大都一刻!让我们为胖球欢呼吧!”
本来跟玩似的踢球,硬是让他喊出世界杯的气势。
冯高奎头一次坚持到最后,满身是汗,满脸激动,小将军说的太好了!
石进杰看着拍巴掌的三胞胎,再看看得意的冯高奎,两个十六七的再踢不过三四岁的还有脸吗?
中午吃饭时,肉太小了,无所谓,烤蔬菜也挺好吃。
喝了一大碗汤,好饱。
罗志豪觉得效果不错,天天带三胞胎去马庄踢球,合理饮食加上运动,还不信胖球不瘦两斤?
一周后,胖球成功的胖了五斤。
付昔时听罗志豪沮丧的给他说了结果后,捧着肚子哈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