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事真多
丁靖粱回到家,兴奋的说了见了知府儿子的事,还吃了片西瓜。
戴氏那个激动,心里琢磨要给侄媳陶氏送点什么,以后给侄媳的伙食要精心。
丁老太爷胡子都抖动,扶着椅子把手的手更是抖动的厉害。
丁大老爷道:“知府公子爱吃西瓜?那我去找找,买几个你送过去。”
丁靖粱道:“知府家不缺西瓜,叶公子说他家多的是。”
丁老太太眼睛成一条缝,给儿媳交代道:“以后别让靖粱做事,让他去豆家帮忙,你多给些散银。”
戴氏回答是。
“靖粱,你少说话多干活,有点眼力价,眼里有活手里有活,走到哪别人也喜欢,少往小媳妇大闺女身上瞄,讨人烦。”
丁靖粱脸红道:“祖父,我啥时瞄人家了?”
丁老太爷呵呵道:“我就多嘱咐你一声,半大小子正好奇的年龄。”
丁大老爷头一次满意的看着小儿子,幸好生了个老来子,能和知府公子凑一块玩的年龄。
幸好侄子娶了陶家女,不然哪能和知府公子联系上。
丁老太爷对长子说道:“正要给你说个事,让靖粱和豆先生读两年书,不指望能去科举,多认识些字。”
丁大老爷明白,认字是次要,认识人是关键。
“听爹的,让他去,不好好读书我凑他。”
丁靖粱急了,道:“我想去学算账。”
丁大老爷喝道:“学什么算账?一两年能学出什么?”
学算账首先给人家当个几年伙计,给算账先生洗脚水都得倒,人家满意教你一点,不满意几年时间浪费了,你啥也学不到。
所有的手艺技术行业都是如此,当年陶福运低三下四给人当了几年伙计,手脚勤快有颜色,又偷着学,才敢自己摸索着做买卖。陶姨姥给他娶的陆氏是跟家里人学的算账,夫妻俩合力一步步把陶家带起来。
丁靖粱顶撞父亲道:“我能学出来,只要爹同意。”
他对着丁老太爷躬身,道:“祖父,付表弟说他爹会算账,还说陶家婶子算账最好。祖父,让我跟着付大叔学算账吧,我一定好好学。”
丁大老爷眼睛亮了,看向父亲。
丁老太爷一拍扶手道:“学,我豁出这张老脸求付家一回。我给你说,要是人家没时间,你别再墨迹,去读两年书,要是付家同意,你要是偷懒不好好学,我就送你去作坊做陶罐。”
丁靖粱大喜,跪下磕头,道:“祖父放心,我一定好好学。”
说这事只有大房一家在,丁老太爷就没叫二房,之后又单独把三房丁靖祥找来,千交待万交待要和陶家好好相处。
丁靖祥自然欣喜,之后对陶氏更加体贴。
豆家的冷水面越来越多人点,里面食材付昔时分为两种,一种是水果,一种是卤好的豆腐片。凉菜好几种,烧素鸡最好卖,成了豆家的招牌。
有些女眷不方便出门在店里吃,让家人买回去。渐渐的其他区域的人慕名而来。
豆包氏天天眉开眼笑,干活有劲,给客人介绍把从儿媳那听来的添枝加叶说得天上有地下只有豆家有。
韩炳好几天没来,她悄悄问陶哲孝,得知韩炳去了趟外地办事,她以为是找莲花,盼着韩炳能把女儿带回来。
韩炳去帮朋友办事,顺便去看了豆莲花住的地方,但没当面见人,回来后给陶福运说了。
陶福运带着韩炳见了包姥姥,包姥姥听了是上气不接下气,气道:“不管她,好好的路她不走,大闺女不老老实实嫁人,非得跟着男人跑,她愿意给人家生个私生,让她回来她就回来?她还怨家里人挡着她富贵了哪。”
陶福运道:“表姐那……”
“给她说没找到,不知跑哪去了。你表姐要是能管住她,还等到现在?就算她回来,也要闹得家宅不宁。不信你们等着看,如果她回来,首先得想法把豆渣媳妇赶出去,豆家好是她一个人的。豆家有祸她绝对跑的远远的,有钱她得想法归自己。”
韩炳低头不说话,他不知说什么,给三哥和包姥姥只是如实说了打听到豆莲花的情况。
豆莲花跟着姓巴的去了凤阳府附近一个县城,怀了身孕,姓巴的媳妇死活不认。豆莲花逼着姓巴的休妻,闹得挺凶。
韩炳听到豆莲花大骂姓巴的是骗子,说答应娶她为妻,说賺的钱都给她,现在賺点钱还要给家里,吃住花她的银子。
豆莲花又哭又闹,姓巴的大嗓门和她吵,说她是泼妇。韩炳怕豆莲花吃亏,等了好一会,姓巴的倒也没动手。
过了一阵,俩人亲亲热热出门了,韩炳见豆莲花挺着肚子,像四五个月身子。
他没见豆莲花,直接回来了,这事得豆家解决。
陶福运对这个外甥女无语,只能听包姥姥的。
三人正说话,豆包氏来了,身后跟着何泽普。
包姥姥问道:“家里出啥事了?”
“没事,我正好出公差,来看看。”
豆包氏欢喜道:“老三怀了身子,我留着有大铁他们小衣,这一胎指定生个小子。”
豆老三前两个都是闺女,豆家就她还没生儿子,豆包氏有点急,怕三闺女随了她连生五个都是闺女。
何泽普给陶福运行了礼,见韩炳一愣,这不是带走堂弟媳的那个男人吗?
去年堂弟要卖亲闺女和杨氏闺女,何泽普气得仰倒,再气也得凑银子帮堂弟还赌债,他不能看着堂弟卖侄女,哪怕知道还有下回。
可杨氏拒绝,说帮得了一次,帮不了下次,说要卖把她娘四个一起卖。这时有个人走过来说他买,四个一起买走。
就是这人,脸上有刀疤,所以好认。
何泽普阻拦,那人很凶恶,给了银子让堂弟写了放妻书,三个孩子让杨氏带走,不是卖身契。
那人走之前给放贷的人说,谁要是再给堂弟借贷,他剁了他的手。
这以后,堂弟四处借不到钱,有一天喝醉了掉河里,后事是何泽普办的。没过俩月二叔也没了,何家二房算是家破人忙。
陶福运见何泽普吃惊模样,想起韩炳媳妇以前是他堂弟媳妇。
包姥姥对豆包氏说道:“你先回去,我问孙女婿一些事。”
豆包氏见韩炳和表弟在,当着亲娘面不敢问莲花的事,听亲娘让她回去,赶紧走了。
“长生他爹,这是你韩大叔,和你表舅像亲兄弟一样,我们来凤阳府幸亏你韩大叔帮忙。”
何泽普拱手道:“韩大叔。”
他看到包姥姥给他使眼色,没问杨氏,等表舅他们走后,包姥姥给他说了杨氏已经嫁给韩炳,三个孩子姓韩,娟子目前来了凤阳府和她住在一起。
“这事你回去也别给家里人说了,就当不知道。让我说娟子幸亏有杨氏这个后娘,能可怜她带在身边。大炳不是坏人,你姨母看着他长大,杨氏跟了他后半生也有个着落。你也别想何家血脉流落在外面,难道接回去你养着?你堂弟放人走那会你们大房没说话,这会也别说话。”
何泽普刚才是有接回何家侄子侄女的想法,听了包姥姥的话,没出声。
包姥姥又问了问石河镇其他外孙女情况,何泽普一一回答,最后说道:“莲花给长生娘来了信,说她有了身子,让我们帮着给姓巴的联系收粮的事。说姓巴的会休妻娶她,以后在石河镇开铺子定点收粮。”
包姥姥刚听了韩炳说的事,这会又听莲花还让娘家人帮野男人,都不知道是气还是不气。
“别管她的事,想要收粮去哪不是收?不就是想让你帮着弄点低价粮?我看她就是用这个借口糊弄姓巴的跟她回石河镇。你要是想管出了事自己担着。”
何泽普当然不想管,这个可不是好管的事,有啥连累他,最近还想升为吃朝廷饭哪。
“回去给长生娘说,就说我说的,不让你管。”
看孙女婿表情就知道家里那个脑子不算清醒的豆老大想让孙女婿帮忙,这样莲花就能回石河镇了。
包姥姥也能听出来孙女婿不想管这事,让谁也不会连累自己去管算不上岳家妹夫的事,只有孙女脑子不过家,想当然,真以为衙门是你家开的?
何泽普爽快答应了,他给包姥姥说而不是给岳母说就是知道包姥姥会反对,岳母巴不得让他帮忙,连不连累他这会不会考虑,岳母是个简单的人,层面上都想不到,还别说内里厉害关系。
257 宴请客
何泽普第二天就走了,说公务在身不能耽误,豆包氏给闺女家带了些东西,做好的油豆皮装了一竹筐。
送女婿回来给付昔时说豆渣跟着豆老大长大,全靠这个长姐照顾。
付昔时无所谓给亲戚送礼物,但听不得胖婆婆的解释,说道:“娘之前说过豆渣多亏二姐照顾长大,还说过多亏三姐四姐照顾长大,给谁送东西就说一遍,谁都照顾了,就娘没管是吧?”
豆包氏噎住,道:“我不照顾他能长大?照顾出一个白眼狼。”
说完走了。
付昔时给豆渣说道:“你娘现在嘚瑟呀,敢撂挑子走人了。”
豆渣道:“别理她,一会就回来了。”
豆包氏不是撂挑子走人,她是去找表弟问问莲花的事。
陶福运给她说只打听到外甥女跟姓巴的走了,去哪不知道。
豆包氏恨恨骂两句,骂姓巴的不是东西,只好回去。
豆家住宅,丁大老爷来了,诚恳的递上请帖,宴请豆全柱父子去东山楼。
豆全柱拿着请帖无语,搞得这么正式,有啥重要事?
“请问,府上有喜事?”
丁老太爷说道:“是咱四家聚聚,来了凤阳府,还没一起吃个饭,我爹说,就当我们尽地主之谊,以后互相关照。”
如今可不敢说来这有啥我丁家帮忙的话了,以后得靠人家帮忙。
豆全柱明白四家包括付家,他也是个简单的人,以为丁家好客。
“多谢了,回去替我多谢你爹,说我到时一定会去。”
丁大老爷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告辞,又去了付家,见了付二栋同样的说辞。
付二栋没豆全柱那么简单,知道是因为原河丁家才如此注重。
回头给付温氏说了下,付温氏笑笑没多说。
陶家是陶家女婿丁靖祥亲自去说的,宴请岳父和大小舅子。陶哲忠来了还没回去,跟着父亲忙乎自家铺子。
宴请那天,豆全柱父子去了,付二栋带着付原海兄弟,因为请帖上邀请了他俩,陶福运父子三人去了,丁家老太爷和丁大老爷父子和丁靖祥已经先到。
见了面亲亲热热,丁老太爷一直让陶福运、豆全柱和付二栋点菜,他三人推脱,豆全柱说道:“我们不熟,还是伯父来点。”
丁老太爷让儿子安排,点了一桌东山楼最贵的菜。
丁靖粱热情的倒水端茶,丁大老爷含笑道:“世侄,来了别客气,想吃啥吃啥,以后有啥让我家靖粱做的,只管吩咐。”
丁老太爷对付原河赞不绝口,说豆先生教的好,豆全柱说道:“哪里哪里,这孩子是自己学得好,我教不了他什么。”
付原河站起来给豆全柱倒了杯酒,说道:“伯父,先生,我早就该敬你一杯酒,感谢先生教导,我能考中,是先生的功劳。”
豆全柱心道,是我盯着的功劳,不然你随便考考不知是否能考上。
“惭愧惭愧,伯父所学有限,希望你去了书院好好用功,别的都别考虑,用心读书。”
付原河恭敬回答是。
丁老太爷父子羡慕的看着付原河,这要是自己孙子(儿子)就好了。
付原河又给陶福运敬了酒,说感谢伯父照应付家,最后给付二栋敬了酒,真心实意道:“多谢爹,有爹娘有大姐二姐哥哥,我很快活,以后我会护着这个家。”
只有付二栋和陶福运明白他说的啥意思,丁家人只以为付家小儿懂事知礼。
太难得了。
丁老太爷频频点头,越发喜爱这个小儿。瞧人家,书读得好,温雅有礼,会说话。
陶哲孝看了小表弟好几眼,觉得他今天说话和往常不一样,这个小表弟一会这样一会那样,自家爹爹,在这里谢什么谢。
吃的差不多,丁老太爷给付二栋提出让孙子拜他为师学算账,付二栋看了眼丁靖粱,他一脸的期盼,这主意就不是长辈安排,是他自己想法。
付原河也看了眼丁靖粱,没想到他那天随意说父亲会算账,这小子留了心回家给长辈说了。
“爹,是我说的爹会算账。”付原河解释了一句。
付二栋给丁家人说道:“我也是懂个皮毛,再多也不会。”
谦虚是美德,丁老太爷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话,说道:“世侄要是不嫌弃,让靖粱跟着你学点,他以前就想学算账,我没让他学。现在交给世侄我放心,好歹学个一二,将来也能在自家铺子做事。”
付二栋说道:“伯父不嫌弃,那就让侄子跟着我,也别说拜师不拜师的话,我没那个收徒的本事。”
丁靖粱大喜,起身给付二栋行礼,算是定下此事。
陶福运知道丁家如此恭敬是因为付原河,而付原河又借着这个机会把几家长辈谢了,最后说的那句话,绝了。
真不知这小儿怎么长的。
付原河最后说道:“感谢太爷和伯父,我付家是普普通通过日子的人家,靠手艺吃饭,我也是个普普通通没准以后靠读书混饭吃的人,蒙太爷伯父看得起,我娘总说靠大家帮忙,让我感谢大家,我也多谢表姐夫,以后有了小外甥,那我就是打断骨头连着脚筋的舅舅,我两个表哥可是连着手筋的舅舅。”
说完还不好意思一笑,道:“我这个脚筋抢了手筋的话,两位表哥别生气,我是见了太爷高兴。”
丁老太爷眼眯了下,说道:“说得好,舅父为大,陶家舅舅付家舅舅豆家舅舅都是舅舅,是我丁家有福。来来来,一起喝了这杯酒,今儿我倚老卖老,多喝几杯,是高兴。”
带头仰脖喝了酒。
陶福运看着自己大儿子,还得历练几年,小儿子平时废话那个多,场面话一句不会说,豆渣更别提,付家亲儿子和他爹一个性子,话少。
就这个收养的,之前还是在庙里呆了近十年,瞧人家,没长辈交代,就能看出丁家所图,话里点了丁家,又说了关键,有陶家闺女才有你我几家坐一起,以后想因我而结交,那就对陶家闺女好点,不然连着脚筋的舅舅会出面。
付原河坐下后不再多话,小辈听不出来,长辈知道他啥意思就行。不是因为我考了头名,你丁家哪里会请我付家。
一顿饭吃得皆大欢喜,是丁家人欢喜,回到家丁老太爷给丁老太太感叹,说瞧人家孩子,再看自己儿孙,笨如牛呆如鹅。
丁老太太好奇,不知付家小儿如何能让丈夫感叹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又把孙子靖粱找来,左嘱咐又嘱咐,在付家谨言慎行。
“能生出这样儿子,那当爹的也不是一般人。”
陶哲孝回家后笑了半天脚筋手筋的话,问道:“你怎么想起在饭桌上说这话来着?”
付原河道:“我看桌上有道菜是焖猪蹄,想起大姐说猪蹄分猪手和猪脚,我就想那你就是猪手,我是猪脚。”
陶哲孝笑倒,陶福运在门口听到笑着摇头,付家小儿糊弄话自己傻儿子也信。
258 不瞌睡
六月了,付原河去毓华书院读书,陶哲孝和丁靖粱要送他,付原河不让,说如果送他,他就不去了。
只好随他。
付温氏给他整理衣领,柔声道:“好好听先生话,午饭多吃点,以后想吃啥让你爹送过去。”
付原河道:“不用送,有啥吃啥,叶公子说了,他和我一块吃。”
陶哲孝道:“那你就沾光了。”
知府公子肯定有小灶。
付原河背着书箱和家人挥挥手走了,到了书院门口,见叶田卓他们三人站着。
“你才来呀,我等了半天了。”
“没到时辰你来那么早干嘛?”
几人进了书院,边走边说话。
“还不是我爹,催着我早点来。”
“来早了耽误睡觉,时辰到了我才起来。”
叶田卓呵呵笑道:“你怎么这么爱睡觉?我就睡不着。”
“聪明人都不瞌睡,我笨。”
“那是,我娘夸我聪明。”
付原河想着大姐说她婆婆一家除了豆老爹豆祖母都不瞌睡,说笨蛋不睡觉聪明人要睡足了。
叶田卓见他露出微笑,道:“你要笨天下没笨人了,笨人能考头名?”
付原河道:“瞎猫碰见死耗子,撞大运了。”
“那也让我遇见个死耗子,撞撞大运,让我爹高兴一回。”
柳智诚心道,你是知府儿子就是撞大运了,不然一个庶子我才懒得理你。
付温氏在儿子走后,去了铺子,女儿和陶桂花韩娟在收拾铺子,拖地抹灰。
陶桂芳很少来铺子前面,都是在后院做点心。包姥姥去了豆家帮忙看三胞胎。
她进了后院,准备端出今早做好的点心。
刚走出来看见包姥姥和豆陈氏带着三胞胎来了。
“外祖母,早上好。”三人一起叫人。
如今三胞胎可以清楚的称呼熟悉的亲人,祖母外祖母曾祖母曾外祖母等。
“大铁二铁焱华来了,吃了没?刚做好的松糕吃不?”
包姥姥道:“就是想来吃肉松糕,大铁说要吃外祖母做的肉糕,前阵子不让他们吃肉,可把他们馋的。早上做的饭不吃,等着来吃肉糕。”
付昔时罚他们十天不能吃肉,才解禁两天,三胞胎早上起来就嚷嚷着吃肉糕。
付温氏让付昔云端来几个小碟,先给三胞胎一人一碟,又给包姥姥和豆陈氏。
“早饭吃过了,不用给我们。”
“尝一尝,看看有什么改进的。”
包姥姥拿了一块尝了,道:“我吃哪个都好。”
店里有两个小圆桌,几人围着坐着,三胞胎吃着肉松糕,喝着绿豆汤。
大铁道:“要冰的。”
包姥姥道:“不能吃冰的,会闹肚子,你娘知道了又该罚你们不能吃肉。”
又对付温氏说道:“天热,见豆渣娘吃井水里放凉的,闹着要。”
付温氏道:“干娘得给姐姐说,年纪大了吃冰的不好,湿寒重,对肠胃也不好。”
“她呀,说了也不听,总说火气大,吃凉的舒服,现在天天吃冷水面,可算得她意了。”
焱华听着大人说话,突然问道:“小舅舅哪?”
付温氏回答他:“小舅舅去书院了,要读书。”
包姥姥接着说道:“以后不能缠着小舅舅陪你们玩,小舅舅将来要考状元,没空玩。”
焱华道:“我也要考状元。”
大铁二铁跟着一起说考状元,包姥姥笑眯眯,道:“好,考状元得读书,明天跟着你祖父开始读书。”
大铁拍拍胸脯,道:“我会读书,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在家,大铁称霸王。”
包姥姥笑得哈哈,道:“这是他娘在家教的,还有什么数鸭子。”
三胞胎起来现在中间,大铁道:“我会跳,曾外祖唱。”
包姥姥拍着手唱道:“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真呀真多呀,数不清到底多少鸭,数不清到底多少鸭。赶鸭老爷爷胡子白花花,唱呀唱着家乡戏,还会说笑话,小孩,小孩,快快上学校,别考个鸭蛋抱回家,别考个鸭蛋。”
三胞胎并排,一起唱,有的唱不清,但动作做的整齐到位。学着鸭子游水,撅着屁股,两手一摆一摆,脚一蹬一蹬。唱到老爷爷还做捋胡状,最后一句比划一个大圈。
付温氏和豆陈氏都抿嘴笑,包姥姥唱完了笑个不停,道:“听大铁娘总唱我也学会了。”
“干娘唱的好。”
三胞胎站着,道:“外祖母,为何不鼓掌?”
付温氏鼓掌道:“给我们大铁二铁焱华鼓掌。”
三胞胎这才高兴的拍手鼓掌。
天热,包姥姥特意给他们三穿的是付温氏做的衣服,上面短衫下面裤,细棉布的麻布色,耐脏也不显眼。
鞋子是豆陈氏做的,包姥姥女红不算好,细致活她也不做。
三胞胎坐下继续吃,豆陈氏只要看着曾孙就是一脸柔和,说道:“现在他们中午不睡,以前还瞌睡,现在不瞌睡了。”
付温氏想起女儿为了怼她婆婆说的笨蛋不瞌睡聪明人要睡足的话,这回女儿被自己的话打脸了吧。
包姥姥说道:“每回我醒来他们坐地上玩,还好没有跑出去,现在我把门顶紧了才睡,人家年纪大不瞌睡,我反而越来越瞌睡,中午不睡头晕。”
付温氏担心道:“去看看大夫,有啥抓药吃别耽搁了。”
“豆渣三舅带我去看了,说是年轻受累,现在享福心里轻松所以犯困。也是,我们年轻时哪个没受过罪?原河娘,你也多注意,别太劳累,原海原河还没娶媳妇,你得注重身子。”
虽然包姥姥住在付家,这一阵子一早去豆家,吃了晚饭才回,和付温氏没时间说家常话。
付温氏道:“现在帮手的人多,娟子人不大手脚勤快,桂芳从早忙到晚,真要谢谢她,不然我和小云真忙不过来。”
她要给陶桂芳开工钱,可她怎么都不要,说头一年学手艺不拿钱,别家是头三年不给工钱还不一定教。
付温氏只好同意,但打算以后桂芳要是找了人出嫁,她给添妆,把这一年工钱补给她。
“好啦,吃饱了咱们回去。”
包姥姥起身,一手拉一个,豆陈氏拉着焱华,付温氏送她们出门,说道:“不去他娘那里看看?”
“不去了,去了小昔又该说他们家里饭不吃来这吃肉糕。现在小昔管的紧,不让随便吃零食,说零食吃多了不好好吃饭。让我说能吃是福,小昔既然这么说就听她的。原河娘,别给小昔说我们偷着来了。”
付温氏道:“不说,以后我让小云送过去。”
“不用,店里忙,我们也不天天来,偶尔来一回让大铁他们解解馋就行。”
大铁哥仨给外祖母挥手,付温氏看着俩个老太太牵着他们走远,刚好付原海进来,她让儿子去送一下。
三胞胎经过上次,又被罚了十天不能吃肉,牢牢记住不和陌生人走,出门也不乱跑,紧紧牵着长辈的手。
所以包姥姥才敢带他们出来。
丁靖粱跟着付二栋学算账,而付二栋并没专门学过算学这一块,他以前在通判府当个小管事,是个没啥油水的管事,但他话不多,谁让他跑腿干活他都去,采买订货明面上可以见光的琐碎事,迎客往来人手不够也让他顶上,人前人后落了个老实人印象。
府上的奶奶们有着背着夫家办点啥事也派他去办,付二栋从来不给别人露口风,主子们也信任他。
内宅付温氏更是只管干活不说是非,暗地里投了府上大奶奶。
夫妻俩一直为了赎身做准备,没想到提前了,发现不对,赶紧让大女儿生病,两口子分别给主子哭诉,大夫去看了,付温氏又给大夫一大笔银子,主家听说病会过人,又处于通判事发阶段。介于付家人老实,不像是逃离,也就放了他们一家。
付温氏攒的钱没剩下多少,以至于后来逃难确实受罪了一路。
而付二栋在通判府上学会了做假账,了解了上上下下各个环节的内里名堂,应对主家贪污银子,苛刻别的下人。
为何有的奴大欺主,奴才比主家还富裕,主家就是个名声好听的空壳子。
了解和明白并不代表付二栋会那么做,他如今也没那个平台让他做,只是他把他了解的方方面面,早已教给了大儿子付原海。如今丁靖粱跟着他,他又开始教给丁靖粱。
别看这些没头绪的听着杂乱无章,明白人一教就懂,不明白人会觉得你在敷衍。
丁靖粱不太懂,回去给祖父父亲说了学了什么,丁老太爷父子眼睛亮了,他们懂,知道这是一门学问,虽然他们没在贵人府里呆过,但活了这么大岁数,能在凤阳府守住家业,也是给不是贵人的算不上高门,只是比他们身份高点的人低头哈腰走过来的,哪里不明白其中轻重。
丁老太爷道:“你叔说啥你听着,现在你不懂,遇到事你就明白了,这些事没点经验说不出来,能给你说,那付家真是实在人。这些可比算学有用,你能学人家一半,将来顶起你一房没问题。记住,以后要恭恭敬敬,比把人看低了。”
丁靖粱回答是。
259 太早了
付昔时每天一大早做豆腐,儿子们还没起来,中午不回家,晚上回去才能和儿子们说说话玩一会。
以前三胞胎天天来铺子里,现在不过来,所以三胞胎不午睡了她不知道,等知道了,一时不知说什么。
这点随了胖婆婆,没瞌睡。
“不瞌睡好,以后有大把时间读书,考不中秀才打屁股。”
大铁道:“考状元。”
焱华赶紧拽他,付昔时觉得有事瞒着她,说道:“老实交代,等娘知道了罚你们不能吃肉。”
二铁赶紧举手交代道:“去外祖那吃肉糕。”
“今天早饭不好吃吗?”
付昔时早上忙,要把做好的豆酱分坛装好,也是定制的有豆家标志的小坛子,打算卖豆酱。所以让胖婆婆做的早饭。
三胞胎摇头道:“不爱吃面糊糊,要吃绿豆汤。”
豆包氏对白面糊糊情有独钟,以前她做早饭一定是白面糊糊,付昔时也不爱吃,但豆渣反而习惯了,豆包氏做的别的他说难吃,白面糊糊喜欢喝。
付昔时从小吃各种早餐长大,不习惯寡而无味的白面糊糊,豆渣说他家能吃白面糊糊那都是好日子了,好些人家谁舍得天天早上用白面做糊糊,顶多是就着一碗水吃干粮,老人和孩子才能喝点米粥,那也是清汤寡水似的能看到米粒。
三胞胎自从会吃饭,也是吃各种早饭,所以不爱吃没味的白面糊糊。
“好了,明天娘给你们做,不要总去外祖母那,外祖母忙,你们去了店里没地方了。”
一下去五个,确实占地方。
焱华快快点头,娘没说罚他们不能吃肉,太好了。
豆渣也奇怪,媳妇没罚儿子,晚上睡下了问了,付昔时说道:“罚多了就是老油条了,根本不怕,反正知道亲娘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关键事情当然要罚。”
“媳妇懂的真多。”
付昔时哪里是懂得多,她又没学过幼儿教育,是前世从亲弟弟那得来的经验。亲妈护着亲爸有时会教训,大了后不成样亲妈就罚他,不给零花钱,不给买手机品牌衣服,可惜没用,总说罚,可弟弟要不嬉皮笑脸缠着,要不翻脸闹离家出走,亲妈还不是依着他。
天热睡觉黏糊糊,豆渣还蠢蠢欲动,付昔时踢他一脚。
干一天活累死了,还要损坏床单?
“睡觉,再动我打你去院子里睡。”
豆渣只好松手。
豆全柱无法听孙子每天唱不是老虎不在家就是数鸭子,开始教孙子背弟子规。
付昔时说上午不热读一个时辰,下午太阳落山读半个时辰,大铁他们还小,没必要一天的背书,不等长大就要厌学。
没等豆全柱说话,豆渣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我小时候爹就是天天让我背书,搞得我一见书本就烦。”
豆全柱气道:“你那会都五六岁了,不是你成天说头疼肚子疼,你娘护着你,我早在你三岁就要教你读书。你看看你,别说做文章,字都认不全。”
在媳妇跟前被亲爹揭老底豆渣难为情,看看付昔时,又说道:“我就不是读书的料,爹看,我做拉面做的好吧,学以致用,背书本不见得会做拉面。”
“那你的意思别让大铁他们读书跟着你做拉面?”
豆渣急了,道:“谁说了?我不会读书我儿子会就行,我得做拉面賺钱,不然咱家吃什么?”
豆包氏从屋里伸头出来道:“小点声,大铁他们还睡着哪。”
豆全柱不理儿子,对儿媳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没说成天让大铁他们背书,他们还小,先学一点。”
付昔时说道:“我看爹盯着原河,恨不得让他不睡觉光读书,我怕再让大铁几个这样,别书没读出来,身子搞垮了。”
豆全柱无语,你兄弟多大了,大铁多大,我就这么没分寸?
耐心解释道:“原河是聪明不用功,我自然要盯紧了,不然他随便学学,太可惜了。大铁他们不用如此,慢慢来。”
付昔时伸出大拇指夸了豆老爹一句:“爹想的周到,是我瞎操心。”
付昔时起身去做早饭,答应儿子了,得把小米粥熬好,不然胖婆婆又得给他们做白面糊糊。
豆全柱对儿子说道:“你不是说学以致用吗?我听说凤阳府八月有个厨艺大赛,那你去试试,没准得个头名哪。”
付昔时转过去,兴奋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知府府里传出来的消息。”
豆全柱有点得意,儿子儿媳开饭铺子都不知这个消息,他宅在家反而知道。
付昔时对豆渣说道:“豆渣,你去,是骡子是马出来溜溜,就做拉面。离八月还有一个多月,你天天练习,等练到能做十四扣绝对得第一。”
哈哈!
付昔时想到看过的做拉面搭配的动作,那才是凤阳府豆家一绝哪。
不是古代一个妇人不好在台上抻面,她自己上。
最重要的她不能啥都自己上,累死累活,一回头,窝没了,跟前世的亲妈似的,辛苦一辈子,男人要拿着你辛苦成果和别人分享。
豆渣有点杵,他和他娘一样,属于窝里横属性,让他出头害怕。
付昔时道:“不然我去。”
豆渣哪里同意,支支吾吾道:“咱不参加也可以,现在生意越来越好,慕名来的人多了,忙不过来。”
付昔时心里想,看看,知道你会这样说。
真想喷他一脸。
“你不是见豆掌门吗?给拉面做一代掌门,以后提起拉面只能想到豆家,要是能得名次,哪怕是最后一名,咱家生意,那就得换大铺子,招几个人工,收几个学徒,那才对得起掌门这个名字哪。”
豆全柱一旁煽风点火,道:“对,爹给你起这名,就是想无论干什么干出一点成绩,你就是咱豆家大功臣。”
豆渣怀疑的看看父亲,再看看媳妇,犹豫忐忑道:“我能行?”
付昔时和豆全柱异口同声道:“能行!”
“好,那我就去。”
付昔时真想拍他一板砖,参加个比赛,看把他吓的,跟哄孩子似的哄着他去。
看看豆老爹,豆老爹也在看她。
要是有个闺女是这样,儿子就不会吊儿郎当长到大了。豆渣一说不学,媳妇闺女一起说不学就不学,躺着休息去。
豆全柱一力顶不住几个女将,儿子只好放手。
付昔时偷着给豆老爹伸下大拇指,豆全柱学着,也伸了一下。她心里笑死。
心情愉快,干活得劲,付昔时在店里见了客人来比以前还热情招呼,搞得客人问今天豆家有喜事?
付昔时道:“下个月我儿子们两岁了,所以高兴。”
客人跟着祝福,心里奇怪,还有一个月过生,这会高兴有点太早了吧。
260 都哄着
三胞胎七月十八的生日,去年过生日乱糟糟时期,今年新地方新气象,付昔时准备给儿子们好好过个生日。
好好过无非是几家人凑一起吃个饭,给三胞胎做个大松糕。这个让娘家点心铺子做。
不过这是一个多月后的事,目前付昔时抓紧时间让豆渣练习拉面,刚好在店铺里当表演了。
能不能得奖先不说,争取这两个月让客户观看动感拉面。
当然不能像拉面哥那样动感,是让面条在手中飞舞,抻细后在胳膊的抖动下又如海涛惊浪,抻至最后一扣,将面的一端放在地上,另外一端拉过头顶,不停抖动,如瀑布般“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感觉呈现在食客面前。
当然,付昔时还没这本事,她电视上看过,争取让豆渣练到如此境界,接近也好。
至于豆全柱怎么知道八月要厨艺比赛的消息,他是去毓华书院转转,没进去,门口来回走了几圈。
想起找了知府才同意让付原河参加考试,那就去谢谢人家吧。
然后去了衙门,刚巧遇见知府,叶知府平易近人,认得他,让他进去坐坐。
豆全柱说了感谢,又极力夸赞了付原河,叶知府对付家小儿好奇,问了问,得知因为命格送去庙里当了几年和尚,尤感不易。
俩人随意聊起来,叶知府知道了豆家情况,说他准备八月在凤阳府举行厨艺大赛,还说以后会不定时有各种大赛,比如花魁赛,咳咳,是种花的花,绣品赛,冬天再来个雪雕赛。
豆全柱觉得这个知府有点怪,叶知府说道:“行行出状元,百姓生活离不开各行各业,能读的起书的人太少。过日子有个目标,行里能开花。这样日子就有奔头。”
细想,说得好呀,豆全柱读了书,没中秀才,养家靠老妻卖了一辈子豆腐,如今靠儿子儿媳卖拉面。陶家靠卖陶罐,付家靠卖点心。
这三个行当,没一个是读书读的好才能做的好,其他行业几乎也是,无非是认字的会记账。
豆全柱给知府鼓掌,跟三胞胎孙子学的,下意识就鼓掌称赞。
“说的好,凤阳府有叶知府,百姓有福了。”
叶知府谦虚道:“哪里哪里,我也是跟南边学的,南边一年好多比赛,端午龙舟赛,重阳菊花赛,十五围棋赛,三月蹴鞠赛等。我想选一些民众都能参与的项目,众民同乐嘛。”
叶知府心里想第一个厨艺赛我是有私心,想知道凤阳府都有什么好吃的,祭祭五脏庙很重要的事嘛。
豆全柱没想到自家也是做“祭品”的,是叶知府说:“你家也可以去参赛,这次是在凤阳府开铺子的都可以参加,进行三轮淘汰,选十家最后比赛,定夺名次。”
豆全柱一想,对呀,让儿子豆渣去历练历练,淘汰就淘汰,总要走出去见识见识,比一辈子窝在厨房好。
于是回家当着儿媳面说了,心想儿子不去儿媳打也能打的他去。
还好,没打,哄两句答应去了。
几天后衙门出了公告,今年是个丰收年(和去年天灾相比),表示庆祝,特在八月十八举行厨艺大赛,选出十名,会发美食称号。
这是付昔时听了弟弟付原河给她说的自己总结的,因为公告上长篇大论听不懂。
付原河过来说,也是想让大姐家去参赛,他说道:“参加也没啥损失,万一撞大运得奖了哪?不得奖也没损失,反而会让更多的人知道大姐的铺子。所以去参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付昔时虽然定下用拉面去参加,还是想问问兄弟的意见。
“原河,你说我们拿什么去参赛?”
付原河道:“用拉面呀?难道大姐想用别的?”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你说说为何用拉面不用别的?我做的豆腐豆腐皮那可是独一家。”
“大姐,豆腐为代表,多少有点难登大雅之堂,还有,铺子是拉面馆,不是豆腐作坊。这次比赛要现场做菜,有时间规定,豆腐恐怕不行,谁有功夫看从磨豆腐开始?大姐不是推出拉面套餐吗?一碗拉面配四个小菜,那就用豆腐做,烧素鸡、卤豆腐,再加两个,这样才是拉面馆特色。”
付昔时佩服,和她想的一样。
“原河和我想一块去了,我让你姐夫参赛,我们的拉面不仅仅是味道,还有技术,还有表演。这个得看你姐夫练的水平了。”
付原河看向豆渣,豆渣有点不好意思,又期盼的看向他,怕这个小舅子说出不好听的话。
“姐夫能行,比赛那天我去给姐夫捧场。”
豆渣笑了,有了信心,不知道都哄着他去哪。
豆渣不在时,付原河给付昔时说道:“虽然大姐的手艺更好,但得让姐夫去,外甥们又不是没爹,当爹的给儿子拼一把应该的。”
付昔时……
“那你以前怎么想着给人当上门女婿,啥也不干只想躺着。”
“所以我才说找个有钱的人家当女婿,养得起我。姐夫想躺着不干活等吃,应该给知府当上门女婿,别娶大姐呀。”
给知府当上门女婿???
豆渣有那个艳福吗?
付昔时问道:“知府家有没出嫁的小姐?”
“没,叶公子说他有两个姐姐都出嫁了,一个在祖宅,一个在外省。”
“那你怎么说让你姐夫给知府家当女婿?”
付原河道:“我不是比喻吗?凤阳府就知府官最大,给他家当女婿不用干活。”
付昔时呵呵笑道:“你都说了人家官最大,找女婿能找你姐夫这样的?肯定得从官家里找,就是上门女婿,多的是人家愿意,轮也轮不到你姐夫。”
不可能的事姐弟俩说笑起来,一会豆渣进来了,他们收声。
付原河最近在适应书院读书生活,豆伯父说得对,书院里的先生是比他强,强多了,可以说是博览群书,教学时说到哪能扯出一大堆,不用看书本的。
有个先生长得黑脸,严肃,学子都怕他。不说话站那都吓人。
可付原河喜欢,先生姓周,周先生没有废话,教完课就走,教课也是讲过一遍管你听懂没听懂,不懂就问,不问他当你听懂了。
有个性。
叶田卓上学纯属应付,能打瞌睡他就打瞌睡,不能打瞌睡就用一副啥也听不懂的眼神望着先生。
好在先生都知道这个是混读,没人管他。
柳智诚倒是规规矩矩上课,那个许亮和叶田卓一样,天天来混读。
叶田卓提了几次想把三胞胎带回家,付原河说如果再提这话朋友没得做。
不管他是啥理由,付原河也不想让外甥们像猴子一样被人观赏。
261 不能要
付昔时开始训练豆渣拉面,六扣八扣,到了晚上,豆渣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
“刚开始是这样,十天之后就好了。有的胳膊上绑沙袋训练哪。”
吓得豆渣生怕媳妇做俩沙袋给他绑胳膊上。
十天后,付昔时真做两个小沙袋,拿着给豆渣说道:“儿子们的将来就看你的了哦,要是能得奖,以后银子賺的堆起来,不愁给儿子们请好先生念书。”
好吧,豆渣乖乖让媳妇给他绑上,胳膊才不疼了,绑了沙袋又开始疼,媳妇还来了句,和读书比如何?
好吧,自己读书更不行,还是拉面吧。
到了三胞胎生日,豆渣已经练的可以熟练十四扣,很轻松的抻面如丝,就是付昔时期望的动感动作不够美丽,有点笨拙。
除了练习拉面,付昔时教豆渣做烧素鸡、卤豆腐、辣千张、拌豆皮。就这四个小菜,但个个味不同,酸甜口、酸辣口、咸香口、鲜味口。
她特质的味鲜也就是味精磨成细粉调成汁装小瓶里,不能让行家看出是什么做的。
三胞胎生日那天,丁家也来了,送的是三个平安金锁,陶家陆氏送了三套亲手做的衣服和三个红包,付温氏做了个大松糕,又给了三个红包。
豆包氏很舍得的给了孙子一人一两银子,又帮他们收着,说留着上学读书用。
付昔时只想翻白眼,豆渣为亲娘做法难为情。
豆全柱准备了一套笔墨,豆陈氏给的是贴身小衣。
付昔时让豆渣去定制了一个木勺一个木铲和一个双截棍,以前的小了,换大点的。
所以人见付昔时拿出礼物,无语。
没见过亲爹娘给儿子过生准备这个的。
不过三胞胎很高兴,谁给的礼物都接过来,招牌动作九十度鞠躬。
丁老太爷一看他们鞠躬下意识伸手,怕他们一头栽下去,偏偏没栽,动作整齐的又起身站直了。
谁也没想到叶田卓来了,身边两个跟屁虫。
他一进门笑呵呵道:“我来给外甥们送生辰礼,大家别客气,就当我是付同窗兄哥,我现在叫他二弟。”
付原河头疼,最近这个家伙不叫他付同窗了,叫二弟,谁是他二弟?他才二哪。
豆家人经常见他,没那么客气,豆渣请他坐下,丁老太爷一猜就知道是知府家的公子,激动呀,站起来不敢坐下。
叶田卓看他站着,忙站起来道:“太爷坐,您站着我哪里敢坐?大铁都会说尊老爱幼,您老别让我为难。”
丁老太爷哎哎的坐下,规规矩矩,坐的笔直。
叶田卓也送的是三个平安锁,足金带玉,一看价格不菲,许亮拿出三个小儿金手镯,柳智诚的是三个金脚链。
丁老太爷一见知道这个知府公子和付家小儿是真熟悉,给三胞胎这么大的礼物是冲着付原河,没听都喊他二弟了?
让孙子丁靖粱跟着付二栋学东西太对了,不然一辈子别说和知府公子一个桌吃饭,就是背影都不会看到。
叶田卓他们来了,多少影响了气氛,说话的人少了。
今天是男女分开坐,摆了四桌,男两桌在院里,女的在屋里。
豆包氏开始吹嘘知府公子经常来吃她做的冷水面,就是西瓜都拿来好几个。
付昔时一直留意院子里,见三胞胎拿着木勺木铲木棍表演起来,叶田卓拍巴掌叫好。肯定是这家伙起哄。
三胞胎表演完了很得意,大铁说道:“娘舞得好看。”
二铁:“娘最厉害。”
焱华:“不能说。”
叶田卓笑了,冲着屋里喊道:“大嫂,豆大嫂,你儿子说你舞得好看,二弟也说过大嫂厉害。大嫂舞一个我看看,我还没见过女子舞棍哪。”
付原河问道:“我啥时候说过这话了?”
“你不是说你大姐要是拿棍子打我我得拄拐杖。我没记错吧?”
付原河……
这话你倒是记得清楚,该是挨打的命。
其他人憋笑,许亮兴致勃勃跟着起哄,柳智诚有点尴尬。
付昔时拿出双截棍走出去,道:“舞就舞,下回你要偷偷带走我儿子,我就用棍子打你。”
三胞胎拍巴掌,付昔时在门口随便舞了几下,院子太小,舞不开。
叶田卓眼睛亮了,说道:“哎呀,我喜欢。大嫂教教我呗,以后看谁欺负我,绝对把他打趴下。”
没人敢问还有谁欺负知府公子,付原河敢问,叶田卓回答道:“还没有,我不是预防着嘛,我爹说人家是看我爹身份上,如果遇到三品官家的,肯定欺负我呀。”
众人……
真是个傻小子。
有这个废话篓子,生日宴在奇怪的气氛中结束了,废话篓子带人走了,几家也散了,丁老太爷很高兴,搀着他的丁靖祥觉得祖父走路都飘,没见祖父喝多呀。
丁靖粱搀着丁老太太,祖母有点喝多,包姥姥和她喝了好几杯,不咋喝酒的丁老太太硬是喝了。
付昔时收拾饭桌,给付原河说道:“这个捣乱的家伙,在书院他也这么多废话吗?”
付原河说道:“先生从不提问他,他不会也能扯一大堆出来。”
付昔时咯咯的笑,今天她也喝了不少,头一回放开喝酒,但也没敢太放开。
脸红扑扑,眉眼含情。
豆渣心道,知道的是儿子们的生辰宴来了小毛孩,不知道的还以为媳妇遇见旧情人了哪。
今天店里歇业,来凤阳府忙了几个月,也该歇一天,抠门的豆包氏本来说在店里摆酒,付昔时不干,在店里摆酒没法让人好好吃饭。
儿子一年就过一个生日,少做一天生意又如何?
豆全柱拍板在家里摆酒,豆包氏才不吱声了。
她也喝了酒,从不午睡的她,回屋呼噜打得震天响。
付温氏扶着走路不稳的包姥姥回家,今天包姥姥特别高兴,酒喝的有点多。付温氏也没少喝,但面不改色很清醒,丁老太太看了她好几眼,回家给丈夫说付家夫妻都是藏而不露的人,说话也是滴水不漏,她拐着弯问了付家以前,人家圆滑的把话岔过去。
丁老太爷说难怪能有个那样儿子。
付昔时和豆渣带着三胞胎回屋,她喝了酒也想睡,让豆渣看着三胞胎。
然后白日做梦,梦见堂哥付老大在拉面,对着她笑,说:妹妹,你看我靠这水平能娶到媳妇不?
付昔时撇嘴道:你拿着rnb比啥都好使,一帮美女扑过来。
付老大把面一甩,道:我就不信了,我相貌堂堂,玉树临风,三好青年,还遇不到一个心里美的女人?
付昔时拍拍自己,道:我就是心里美的,只可惜是你亲妹妹,这样吧,以后你找媳妇让我把关,我不同意的你不能要。
付老大笑道:行。
付昔时一下醒了,躺着不动。
不知那个世界的堂哥有没有结婚,谁给他把关。
262 对着吵
豆包氏醒了之后过来问付昔时送的礼物,她要看看。
付昔时当然不会拿出来给她看,看过之后她说帮忙收起来,那再和她打架抢回来?
“我收起来了,等将来给大铁他们的儿子。”
豆包氏……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晚了一步。
“你要弄丢了哪?还是我收起来,放心,我放起来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付昔时说道:“别人拿不走娘可以送出去呀?我儿子的我收着,豆渣的娘收着我肯定不问你要。”
付昔时:哼!想从我手里拿走,门都没有。
豆包氏还想说,屋里的豆全柱叫她,她瞪了儿媳一眼进屋了。
付昔时踹了豆渣一脚,道:“你怎么不说话?装好人是吧?你出头说啥你娘不计较,你看我说了你娘瞪眼睛。”
豆渣躲开第二脚,道:“你不给娘就是了,我娘就算拿着也不会给别人,只会给大铁哥仨,我娘那抠门样,恨不得抠别人的给孙子哪。”
付昔时道:“你娘会抠别人的,可你姐她们你娘舍得。”
“放心,我娘不值钱的会舍得给我姐,值钱的绝对舍不得,她还巴不得我姐把婆家的搬回来哪。”
“心术不正,我给你说,我宁愿自己努力去賺,也不指望要别人的,你要是有你娘那思想,最好将来把儿子送人家当上门女婿,顺带把你养了。”
说完吃吃笑,豆渣睁着眼睛不说话,非常怀疑小舅子想去给人当上门女婿是听了小昔胡扯的话。
很有可能,小舅子那会才多大,刚从庙里出来,懂什么是上门女婿。
付昔时不和他废话了,出屋去找儿子,得给儿子洗洗脑,不然以后有啥让祖母帮他们收着,谁知道以后收给谁了。
豆陈氏在院里看着三胞胎投篮,他们说过了生就是三岁了(虚岁),觉得自己长大了,把投篮让父亲再钉高一点,努力投篮。
三胞胎见母亲走过来,把沙包递过去,付昔时接过投向更高处,那是她的投篮。
巴掌声。
豆渣跟着出来,付昔时把沙包给他,豆渣一个跃起投进去。
又是巴掌声。
付昔时坐下,给儿子们上课。
“大铁二铁焱华,你们说谁对你们最好?”
三人一同说:“娘。”
“对了,你们要记住,只有娘是全心全意为了你们着想,娘会为了你们打坏蛋。因为你们是娘生的。”
三胞胎一.asxs.头,焱华看了看一脸委屈的父亲,没说话。
豆渣赶紧说道:“爹和娘一样,心里只有你们。”
大铁说道:“爹有祖母。”
付昔时都想拍巴掌了,儿子说的好呀。
二铁道:“爹给祖母银子。”
付昔时转头对着豆渣怒视,好你个豆渣,敢背着我藏私房钱,藏了不说还给你娘。
豆渣急忙解释:“那是我让娘抓药吃的。”
付昔时更气,前一阵子胖婆婆不舒服,付昔时带着她看了大夫,说冷的吃多了,抓了药以后不让她吃冷水面。
她不是个恶人,哪怕胖婆婆不干活,身体不舒服她也得给她看病。可豆渣这么背着她,搞得她像恶待婆婆的儿媳。
“我没给娘抓药?没给银子让她看病?你就是光明正大给了我能烧死你?偷偷摸摸给证明我是个恶媳妇?”
豆包氏走出来道:“给我了又咋啦?我不相信你没给你娘家。哪家像咱家?婆婆不当家,男人不当家,媳妇把着银子。”
付昔时那个火大呀,先对三胞胎说道:“你们回屋,把耳朵堵上。”
三胞胎一看这架势,赶紧跑回屋。
付昔时站起来道:“你哪只眼看见我给我娘家了?我就是给那也是我賺的我不该孝敬亲生爹娘?你咋知道让豆渣几个姐从婆家往娘家拿东西?你闺女是人别人闺女就不是人?是婆家的狗?你好使的眼咋没看见我娘家给咱家东西?你吃的点心哪来的?那都是可以卖钱的银子!对,哪家像咱家靠儿媳手艺养家?人家靠儿媳的把儿媳供着,哪家会靠儿媳还打骂儿媳?人家男人当家那是靠男人养家糊口!我要是嫁那样男人我躺在床上生儿子,就凭这,谁家还不把我供起来?”
豆全柱慌忙出屋来拽豆包氏,豆包氏把他一扒拉,豆渣是紧着拉付昔时,付昔时把他一推,婆媳俩互瞪。
“那好,以后你在家,让豆渣在店里。”豆包氏说道。
付昔时仰头啊哈一声,道:“你以为豆渣学出来了可以独当一面了,过河拆桥是吧?你们娘儿俩就合计这个?我给你说,”又转头对着豆渣说,“你敢这样,信不信我一把火把铺子烧了?翅膀还没硬就想踹了我?是不是下一步再娶个二房?还是休妻另娶你豆家用得着的?大铁有你们这样的长辈真恶心!”
豆包氏顺嘴道:“休了就休了,大铁有你这样的娘才倒霉,有啥不给亲儿子给娘家兄弟。”
对于最近儿媳给那个会读书的付家小儿买了好多东西豆包氏心里有气,那可是豆家的银子,给娘家她倒是舍得。
豆包氏说话不过脑子嘴又硬,哪管说出来让人抓把柄,反正嘴上要强过你。加上今天喝了酒,虽然睡了一觉酒醒的差不多,可后劲在,酒壮怂人胆。
付昔时本来就吃软不吃硬,同样喝了不少酒,同样后劲在,酒壮熊二胆。
“休!赶紧休!你们娘儿俩算是露出真面目了,按耐不住了是吧?要换个更能给你豆家賺钱的媳妇了是吧?休……,不对,是和离,快点的,我马上给大铁哥仨找后爹,绝对比你儿子强百倍,不用我赚银子还能送大铁他们读书。”
豆渣急的团团转,去拽媳妇,被她踹。豆全柱挡在豆包氏跟前,道:“你回屋去。”
豆包氏好不容易和儿媳翻脸吵一回,哪能不痛快到底?
又扒拉开丈夫,垮前一步,叉腰道:“别以为你兄弟进书院了你娘家翻身了你就得意,再得意你也是泼出去的水,改嫁谁要你?想带走大铁他们门都没有!”
付昔时同样叉腰,道:“我兄弟进书院那是本事,有本事让你儿子进书院,让你闺女跟着沾光改嫁个好男人!”
人吵架不会说好听话,更何况这婆媳俩,没骂人已经不错。
豆包氏道:“有本事也不是你亲兄弟,等将来……”
付昔时怒喝:“你再说一遍?”
豆全柱一把捂着豆包氏的嘴,拖着她往屋里走,豆渣抱着付昔时,道:“我娘喝多了,别听她的。”
有关付原河身世,在陶家铺包姥姥代表付家和豆家说了,以后绝不能说出是收养的,就是付家亲儿子。
为的是不让外人瞎议论,那会付原河还只是个可怜小和尚,为了他着想。包姥姥给豆全柱说付家夫妻是难得的好人,咱知道的以后就守口如瓶。
因为付家是外来户,又换了地方,在陶家铺对外就说的是付原河是付家次子。来凤阳府一样这么说。
这会豆包氏图了嘴快,为了打击儿媳,不管不顾说出来,付昔时急眼。
这要是让豆家说出去,娘家和兄弟怎么相处?
特别是要看着兄弟会有个好前景。
付昔时又踹了豆渣一脚,恨恨道:“你娘见不得我娘家好是吧?”
这时正屋里传来啪的一声。
263 喝多了
正屋里传来巴掌声,把正要和豆渣吵的付昔时吓一跳。
豆老爹重整雄威敢打媳妇了?
豆渣也以为是,赶紧冲进去,付昔时不怕事大的跟着进去。
就见胖婆婆自己给了自己一下。
豆渣急忙拉着付昔时出去。
“咋回事?你娘怎么自己打自己?”
豆渣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付昔时觉得偷听不是件好事,但,可以让豆渣去偷听,反正是他亲爹娘。
她回屋,三胞胎端正的坐在小板凳上,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付昔时咳咳两声,坐下说道:“娘和你祖母在争论,争论谁最能干。”
三胞胎流出不信的眼神,二铁小心翼翼道:“娘和祖母吵架。”
付昔时……
小孩子不好骗了。
好吧,不骗了,实话实说。
“祖母喝多了,娘也喝多了,你们闻闻。”
付昔时张开嘴哈一口气,三胞胎捏鼻子。
“喝多了脑子不当家,所以以后你们长大了不能喝酒,会分不清人。”
焱华道:“娘把祖母看成大灰狼了吗?”
“是呀,娘以为大灰狼要吃你们,所以刚才让你们赶紧回屋。”
二铁问道:“祖母把娘看成什么?”
“小灰狼。”
大铁皱着眉头,道:“以后娘不喝酒。”
付昔时举手道:“以后不在你们面前喝酒,娘保证。”
三胞胎哪里知道亲娘耍字眼,很高兴。
豆渣这会进屋,付昔时让儿子们去投篮,赶紧问偷听了什么。
说了后知道豆老爹拿住胖婆婆的死穴了,那就是让她回石河镇,不回?那豆全柱带着她回,不在这给儿子添乱。
所以胖婆婆给了自己俩巴掌,说以后再也不胡说付家小儿的事了。
豆老大关键时候还是能拿住胖婆婆的嘛。
付昔时挺佩服豆祖母,谁再吵她也不急,现在更是一心扑在三胞胎身上。豆祖母不像胖婆婆粗神经,在付昔时强烈说过几回不会做烂好人的话后,她也不会说太圣母的话。
刚才她和胖婆婆吵架,看到豆祖母去厨房了,人家不会吵架,也劝不住,干脆眼不见为净,反正谁也不会受委屈。
想一想也挺好,比不会劝架火上浇油强。
豆陈氏去厨房熬了绿豆汤,端了一碗先给付昔时,对豆渣说:“你给大铁他们端。”
又对付昔时说道:“绿豆汤醒酒。”
付昔时……
刚给儿子说了喝多了,真应景。
“天太热,火气有点旺,嘿嘿。”付昔时厚脸皮一笑,接过绿豆汤喝了。
豆渣端着个托盘,里面一个大碗三个小碗,三胞胎跟着后面进来。
三胞胎的生辰过得热闹,婆媳俩热闹的吵了一架。
付昔时以为胖婆婆会罢工,第二天她跟没事似的去铺子里了,就是昂着头不和付昔时说话。
哼!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谁怕谁!付昔时也昂着头。
豆渣看着亲娘和媳妇像两只公鸡一样,就差“咯咯咯”打鸣了。
叶田卓派人又送来一个西瓜,付昔时直接抱走,给豆渣说道:“送给我娘家,不能白担了个啥都贴补娘家的名声。”
豆包氏看着儿媳抱着西瓜走了,气呼呼。
“连儿子都不顾,你说有像她这样当娘的?”
豆渣停下手里的活,道:“娘,能不能消停点,让我过几年清静日子。为了比赛,我胳膊像石头一样,每天累的都不想起床。娘要是还没事找事,我带媳妇儿子回石河镇,娘自个在这威风吧。”
豆包氏气道:“我为了谁?我不想你们好好过?我一辈子啥时这么憋屈了?娶个儿媳还是娶个祖宗?不是看在大铁他们份上我能忍着?一说话就怼我,我不就是痛快痛快嘴?非得怼我抓把柄!别忘了我是婆婆,惹急了我告她忤逆不孝!”
豆渣气了,梗着脖子道:“你去告她还是告我?让大铁他们有不孝的爹娘娘就舒服了?从来就是啥都要娘顺心顺意,不如娘的意,不管好歹就要骂人。娘是土匪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五姐就是跟娘学的,什么都得如她意,不如她意别人就是王八蛋。娘不是要去找五姐吗?你去找,找到了和五姐一起过,看你俩谁能顺着谁!”
豆包氏呼呼只喘气,被儿媳怼,又被儿子吼,气的解了围裙扔下。
不干了,老娘回家。
豆渣在她身后喊了一句,更生气。
“娘要回家别对我儿子发火,不然我马上带儿子走。”
一气之下去陶家发牢骚去了。
进门坐下,看见桌上半个西瓜,眼里有火。
陆氏说道:“刚大铁他舅送过来的,表姐,我切几块你尝尝。”
“不吃。”
陆氏吓一跳,表姐为何生气,没说啥呀,西瓜本来要留着丈夫儿子回来再吃的,表姐既然来了,给她切几块,怎么就发火了?
豆包氏气鼓鼓把昨儿和儿媳吵架的事说了,又说西瓜是付氏从婆家拿去给付家的,一点没留,连大铁他们都不给。
陆氏听着,不插话。
姨母说过,这个表姐脑子糊涂,好日子不过隔一阵就要闹腾事,不是付氏脾气厉害,换了哪个儿媳都得被她欺负死。
“你说说,我不是怕他们年轻胡乱花钱,帮他们收着,那个付氏跟防贼似的防着我,最恨的是我亲儿子,不说向着亲娘只向着那小野狼,我是养了个白眼狼。人家家婆婆说句不好,儿子揍媳妇,轮到我是儿子和儿媳一起和我吵,气死我了。”
以前在石河镇有啥豆包氏给大女儿一说,母女俩一起骂付氏,好解气。这个表弟妹有点呆,不说话。不信她对儿媳很满意,谁家婆婆不挑儿媳的错?
“弟妹,你大儿媳如何?在你跟前乖乖的吧?”
陆氏道:“我从不骂她,我婆婆说了,媳妇给你生孙子,一辈子在你家干活,老了还是媳妇伺候,媳妇比亲闺女在你身边时间还长,得对人家像亲闺女一样。我婆婆对我就像亲闺女,祝福孩子爹要体贴媳妇,不能亏了媳妇。我能嫁到陶家我娘都说我有福。”
豆包氏道:“我如今对大铁娘比对亲闺女还好,要是我亲闺女敢怼我,一巴掌上去了,问问哪个闺女没挨过我打?就这样那个付氏还不知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是看在大铁哥几个份上,我能憋下这口气?打不死她!”
陆氏……
好赖话听不懂?你就嘴硬,图了嘴痛快,吃亏还不改。
没法和糊涂人说话,陆氏听了豆包氏狠狠发了一顿牢骚,西瓜都不吃,说最近吃凉的吃多了,肠胃不舒服,大夫不让再吃寒凉东西。
发泄完的豆包氏走了,陆氏发笑。
豆家真够热闹的,三胞胎生辰还能吵一架。
264 自由身
付昔时把西瓜送到娘家,让弟弟付原海给陶家送一半,再去豆宅把三胞胎他们带来。
于是包姥姥和豆陈氏、三胞胎在付家点心铺子吃西瓜,不多一人一块,付家还有几口人哪。
包姥姥不知闺女和外孙媳妇吵架,付昔时也没说,又不是多大的事。她能预感以后的日子她和胖婆婆隔段时间就得干一架。
胖婆婆憋不了多久得发泄一回,不然她要得脑溢血。
如今付昔时想开了,单过在古代是不可能的事,但让她憋着她也会得脑溢血,只要胖婆婆不找事她不会找事,胖婆婆想对着她发泄,她不会受着。
自己也想发泄发泄心里痛快哪,干嘛要忍着?
豆包氏从陶家出来回到豆宅,孙子说去外祖家吃西瓜了,一想,丈夫儿子肯定没吃到。
气呀,儿媳绝对是故意。
又罢工了。
包姥姥一看闺女模样,不用问,知道老毛病又犯了。现在她也不骂闺女了,骂了没用。
闺女不去干活,她去。
包姥姥让亲家看好孩子,把女婿叫上,说别的不会,刷碗总会吧。
豆全柱要跟着岳母去,豆包氏急忙跑出来让丈夫回屋,她去。
母女俩往铺子里走,包姥姥没骂闺女,只是说:“你想把你儿子家拆散了,把你亲娘气死,你就折腾吧。日子越过越好,你就越闹越厉害,我真佩服你婆婆和女婿,就这样也不揍你。”
看着豆包氏委屈憋气的脸,包姥姥苦笑道:“骂了你一辈子,你也五十了,也没改。算我多说,以后有儿媳收拾你活该。”
豆包氏半天没出声,突然说道:“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玩意,是不是她给娘告状?不是个东西,和婆婆吵架还颠倒是非去告状!”
包姥姥一抬手,见在大街上,放下手,低声骂道:“大铁娘一句话都没说,我生的你,你翘尾巴我就知你拉什么屎,还用得着别人告状?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上辈子做了孽!”
说完不理,疾步走。
到了铺子,才松了脸,微笑着进去。
付昔时和豆渣正在忙,陶哲孝带着丁靖粱过来帮忙,一个收拾桌子一个给客人端面。
包姥姥去了后面洗了手进厨房,付昔时一抬头,道:“外祖母怎么来了?”
“我来拿饭回去。”
看到大盆里一堆碗,包姥姥坐小板凳上开始洗碗。
豆渣看到亲娘后面进来,不满道:“娘上哪去了?刚忙不过来,幸好七表弟他们过来帮忙。”
豆包氏不敢说话,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去收拾桌子。
大家都忙事,没工夫说别的。
包姥姥很少来铺子帮忙,之前在付家帮忙,后来去豆宅帮着看三胞胎。豆家毕竟是女婿的家,付家虽说是干儿子,那也是儿子。
今天来,看外孙豆渣夫妻忙忙乎乎,那可是以前从没想到过的。
以前她想着,得帮着外孙找个能干泼辣的媳妇,或者像她闺女这样粗俗,这样才能把豆家顶起来。
可像她闺女这样粗俗的,豆渣肯定不会像他爹那样老实,那外孙媳妇就要受委屈了。
没想到自己闺女给外孙子买了个媳妇,不到能干泼辣,长得不赖,外孙子喜欢不说,外孙媳妇能把他拿住,拿住不说,还一下生了三个小子,又带着外孙子学好了。
搁在三年前,包姥姥是怎么滴也不会能想到有这好事,所以她一开始就力挺外孙媳妇。
要说一个小辈和长辈对着吵,是小辈无礼,她应该训斥外孙媳妇站在自己闺女那头。可豆家不是特殊吗?
再说,外孙媳妇又不是见人跟人吵,对其他人和蔼尊重,对她这个老人家更是。
陶三的事外孙媳妇知道了,包姥姥从她眼里看到的是同情是怜悯,没有一点瞧不起。
外孙媳妇说:以前的事是以前,我只认现在的外祖母。别怕,有我哪,外祖母跟我们过,我永远不会提以前,只看现在和以后。
她说到做到,之后从没提过,给娘家,甚至给豆渣也没说过,一样把她当外祖母。
这样的孩子怎么不让她护着?
包姥姥让陶哲孝给豆宅送的饭,她一直在铺子里帮忙。过了饭时,没什么客人了,她让付昔时送她回豆宅。
付昔时知道外祖母有话给她说,估计外祖母知道她和胖婆婆吵架的事。当时吵只图解气,可是见了外祖母,有点不好意思。
不管咋说胖婆婆是长辈,又是外祖母亲闺女。
一出门,付昔时赶紧说道:“外祖母,今天我又没忍住,和大铁祖母吵一架,对不住。”
包姥姥笑了笑说道:“你和你婆婆这点像,憋不住气。不过你比你婆婆强,明理,知道好歹。”
付昔时不好意思一笑,说:“我婆婆也辛苦,干活从不怕累,为家里操心,对大铁他们一心一意,可以说满心眼里都是大铁几个。”
“你看,我说你明事理吧,你看在这方面,平时不计较你婆婆。可她为何不像你一样想?想想媳妇为了这个家辛苦,给我生了三个孙子,如今賺钱靠媳妇,就是媳妇有点啥我也能不计较。可她偏偏不会这样想,她会想啥我知道,我不用说你也明白。她怎么不能学学她婆婆?豆渣祖母看在这个家靠她,所以一直容着她。我气了一辈子,她也没听我一句话。”
付昔时道:“外祖母,你也别气,也别管了,以后我尽量让着婆婆。”
包姥姥听着,外孙媳妇也说尽量,以后这婆媳俩少不了还得吵。但愿三胞胎大了,能把她们两个拿住吧。
“不说这事了,我也不是说你婆婆才让你送我。”
付昔时不知道外祖母要说啥事,难道是娘家的事?
“外祖母活到这个岁数,不说看尽天下事吧,起码看了很多人家的悲欢离合。我自己的经历更是……按理说我可以啥也不干,不说你爹娘说过会养我老,就是你公婆也不会扔下我不管,如今还有你三表舅。我就给你一个人说,将来我走了,你给豆渣说,说那是他亲舅。豆渣没个亲伯父叔父亲姑亲姨,等爹娘都没了,连个至亲长辈都没。知道了最起码有个亲舅,有啥亲舅给他做主。”
付昔时点头应了,别说古代重血缘,就是现代,亲妈生弟弟,给她说不是为了重男轻女,是再生一个,哪怕还是女儿,等将来爸妈走了,你姐俩互相有个照应,至亲血脉是最亲的。
“你也不容易,世间无常事,十几年河东十几年河西的事谁也不能预料,你就记住,无论将来怎样,让子孙别卖自己骨肉,再苦再难咬牙撑着也不能当别人家奴仆。虽然当老百姓也苦,没黑没夜天不亮就起来,为了三餐,为了养活家人,没一天歇着,可好歹是自由身。那年你娘不得已也是把你聘给豆渣,拿了聘礼,不是卖。就这个,你娘觉得对不住你,说以后好好弥补,不让你受苦。”
对于这个付昔时早就不计较,看得出当年亲娘是不得已,也是为了她着想,为了装病,原身算是娇养长大,没干活过,又被水红洗脑,有点爱慕虚荣。估计亲娘一是确实情况迫不得已,二是把她嫁了,免得在路上被人发现,再给人当妾,还不如嫁给豆家当媳妇哪。
付昔时道:“我知道,我也没记恨我娘,我爹娘对我的好我心里知道。外祖母,我也幸亏我娘没真卖了我,我是自由身。这样最起码我心里坦然,我有很多毛病,有很多不足,可我不是豆家买来的奴婢,我为我自己为家人为我儿子努力,我生的儿子是良民,不是奴婢之子。以后,我要立个家规,谁敢把子孙卖了,就别姓豆。以后豆家成大族,我肯定会让子孙立族规,不能纳妾,不能有外室,谁要是纳妾,不给他分家产,自己賺钱养活小老婆和庶子去吧。”
包姥姥看着她,笑了笑,心想,老百姓哪有资格纳妾,就是养外室也没几家,谁家原配任由自己女儿受委屈?有的也是娘家不成样或者原配不成样,就像桂琴的婆家那个妯娌。
送了包姥姥回付家,付昔时见陶桂花和妹妹守着店,这两个小姐妹在陶家铺就挺合得来,不知俩人在一起说什么话,那个桂花实在是锯嘴的葫芦,能不出声就不出声。
付昔时和她们打了招呼,又和包姥姥说要回去准备下午的凉菜,回了拉面馆。
265 看缘份
豆包氏吵了一架后,消停了,每天来店里干活,见了客人热情介绍。
她最喜欢给客人介绍面菜,可以白呼,遇到老客户更是满脸笑。
胖婆婆不找事付昔时自然随她去,干活方面胖婆婆是一把好手,就是只会死出力,技巧活干不好。
转眼到了八月,家家准备过团圆节,陶福运带着一家人回陶家铺,丁靖祥和丁靖粱帮陶家看铺子,丁家也是卖陶罐的,熟悉价格行道。
付家点心提前有人订,付家人忙的不可开交,付原河每天回家帮忙干活,随便带了三个帮忙的,叶田卓和许亮、柳智诚学会了和面和烧火。
而豆家紧张比赛的事。
比赛分三场,七月底报名,八月十八是初赛,二十是第二场,二十五参加决赛,二十八公布结果。
付原河提前拿来一份名单,说是叶田卓给他的。付昔时接过来一看,是所有报名参赛的名单。
“呵,叶公子够哥们,这个都给你拿来了。”
付原河道:“我可没问他要,是他自己给的,说偷着从他爹那拿了一份,让柳智诚抄了一遍给我。”
付昔时边看边说道:“虽然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但看看别人家准备什么也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好些看不懂,让原河给她念。参赛的都是些大酒楼,一家一个拿手菜。名字都好听,什么火踵神仙鸭、鲍鱼烩珍珠菜、东坡焖肉、西湖醋鱼等。
只有豆家是小吃,名字是:千丝万缕银丝面。
豆渣很忐忑,看了别人的菜名,更加紧张。
付原河看了一眼姐夫说道:“你就当给大铁他们做,外甥说好吃就行。到时我和我大姐带着大铁他们去,叶公子说了,给我们安排最前面的坐。”
付昔时道:“原河说的对,你就当给儿子做,儿子说好就好。我们这次得不得名次不重要,重要的是参赛,让凤阳府的人都知道豆家拉面馆和咱家的豆腐。那以后不愁生意不好,比赛后,咱雇俩人,不能总靠别人来帮忙。”
最近豆渣很紧张,心里又鼓着劲,晚上回家了也要揉团面练习,然后一家人坐在院里,他开始面对着家里人拉面。
付昔时就是想消除他的紧张感,比赛看到台下的家人,会放松一点。
付昔时突发奇想,拿了一小块面,玩起来。学着现代去餐厅吃饭见过的拉面小哥的捞面表演,加上她的双截棍动作,两手拿着面,一米多长的面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面不沾身,如游龙,如飞鱼,去彩虹,又如长袖舞。
三胞胎使劲拍巴掌,豆包氏撇嘴,心里想哪天店里没人她也练练。
豆渣的水平已经可以十四扣,豆包氏心痒痒,也想在孙子面前露一手,站起来走过去,让儿子让开,她来。
付昔时没想到胖婆婆水平不错呀,能拉到十扣了。豆包氏有劲,就是个不高胳膊不够长,豆渣过来接过面的一头,合力再来两扣,然后母子俩把面抻开。
哇!
千丝万缕!
付昔时拍巴掌,大叫一声好!
豆包氏得意的笑,小野狼为她叫好。
“渣哥,好样的!”
豆包氏……
“爹最棒!”
豆包氏……
明明是我拉的面,你们爹就帮了个忙。
豆全柱也拍巴掌,道:“豆渣娘拉的好。”
豆包氏这才笑了,道:“小意思啦。”
这句跟儿媳学的,儿媳跟叶公子学的。
“渣哥,比赛那天就这样,你绝对没问题。”
豆渣眼睛亮晶晶,点点头。
八月十五,家家户户吃团圆饭,豆家就早上卖了豆腐,然后歇业。
自家晚上摆了一桌,在院子里吃了一顿。付昔时做菜,最近豆渣辛苦,她没让他帮忙,陪儿子们玩,豆包氏给她当下手,婆媳俩做了一桌菜。
豆包氏的胖婆婆的特点,吵完了过去了,该干啥干啥,你要是记着只有自己生气。
所以付昔时对她也是如此,婆媳俩该说该笑,下回再吵谁也不让谁。
豆全柱看着家里人,心情好呀,儿子儿媳还年轻,再生两个,哪怕不是孙子,三胞胎长大了成亲,子生孙,孙生子,子子孙孙,豆家二房起来了,对得住早早过世的父亲了。
等九月九重阳,带着三胞胎回去祭祖,得让孙子们知道跟在哪。
等他张口说了,豆渣首先不愿意,道:“我不放心,才过来半年,来回折腾,再说回一趟得关门好几天,等大铁他们大点再回去。”
豆全柱道:“我和你娘带着回,你祖母年纪大了,就在这,你们忙铺子里的事。”
豆渣还是不放心,付昔时拽了下他,他没再出声。
付昔时是想这个祭祖大铁他们是男孙肯定要回去,没法说留下。离重阳还一个月哪,到时再说。
付家提前送来了月饼,豆渣也送过去了节礼,给丁家也送了一份,因为丁家更提前送来节礼。
书院只放一天假,付原河在点心铺子帮忙,付家没歇业,卖点心和卖小吃不同,节日那天还是有人来买点心。
付原河在头一天就给书院先生送了点心,一人一份,那个黑脸周先生接过点心道:“你家的点心不错,我家里人经常去买。”
付原河拿出一块木牌,递过去说道:“先生,以后拿着木牌去,可以打九折。”
周先生接过来看,一面刻着付家点心四个字,另一面刻着恭喜发财。
付原河道:“这可是送出的第一块,别人都没有。”
“哦?”周先生好奇,问道,“为何第一块给我?”
付原河道:“送也送真爱吃的,我见先生吃过我家点心。”
周先生的黑脸露出一丝笑容,他挺喜欢这个学子,听课从不问他问题,他以为他听不懂又不好意思问,就主动问了他,这个学子说他听懂了。
那就随便问了几个问题,没想到他全答上来。
惊讶,又想也正常,毕竟是考头名的嘛。
周先生也知道学子怕他,在他跟前老老实实,就这个学子好像不怕,见了面笑着问好,散学遇见了笑着挥手再见。
有次还端着饭来他那吃饭,说不想和那个叶同窗一起吃饭。
有意思,学堂里哪个不巴着叶知府的公子,就见叶公子跟在付学子身后。
“要是谁拿着这个照着刻一个,有何区别?”
付原河道:“有记号,我家人能认出来。”
周先生也不问,等付学子走了后,开始研究记号是什么。
可惜,没找出来。
做优惠卡是付昔时给娘家出的主意,说别做多,多了不值钱,就做十个,给有代表性和喜欢付家点心的人,不看地位,只看缘份。
付原河想到黑脸周先生。
256 有变化
豆渣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每天媳妇鼓励,儿子们对他说:爹爹是最棒的,让他心情澎湃。
可惜。
可惜呀!
计划不如变化快。
八月十五一家人吃了团圆饭,十六铺子继续开业,客人不多,三人倒也忙得过来。
有位熟客点了砂锅,现在天凉,吃汤面砂锅的人多了,食材准备好,做起来不算麻烦。
付昔时也琢磨准备几个简单的热菜,搭配着卖。
砂锅做好了,豆渣用托盘端过去,现在吃砂锅送一小碟泡菜,带辣味的泡菜。
先放泡菜,再放砂锅,那客人想把泡菜挪跟前,正好要碰到还没放下的砂锅,豆渣怕烫着客人,往后退,手没拿稳,砂锅歪了。
锅里的热汤一下烫着豆渣的手,豆渣忍痛把砂锅放下,然后大叫跳起来。
付昔时听到声音冲出去,一看那样知道是烫着了,赶紧拉着豆渣往后院跑,井边有桶水,把豆渣烫伤的手放进水桶里。
豆包氏急着跟进来,看儿子手被烫着,又冲出去。
那个客人尴尬的站着,刚才店主怕烫着他才往后退,才把自己烫着了。
“对不住,是我的不是,怎么样?要不要去看大夫?”
豆包氏没看到是咋回事,听客人这么说,怒道:“怎么样?我儿子的手都要废了!你不知道砂锅有多汤吗?后天我儿子要比赛,伤了手怎么办?”
客人难堪,说道:“那去医馆,我负责药钱。”
“药钱才几个钱?我家为参赛花了多少钱?去不了损失多少?你陪的起吗?”
这时付昔时扶着豆渣出来,豆渣道:“娘,客人又不是故意,是我不小心。”
那客人一看店家的手烫的不轻,赶紧道:“先去医馆,附近有一个,我带你们去。”
付昔时让婆婆看着店,她和豆渣跟着客人去了医馆。
处理了伤口,又拿了些涂抹的药,那客人跟着回来,满脸的不好意思。
算是有良心的人,要是遇见不讲理的,是你自己烫着,我还受惊吓了哪。
客人放下一块散银,算是赔偿,刚才药钱也是他付的,连声说抱歉,饭也没吃就走了。
看着烫伤的手,豆渣发愁,后天就是比赛了,手伤成这样,那是没法参加。
付昔时道:“你别发愁,我去参赛。”
豆渣道:“那怎么行?抛头露面像什么话?”
付昔时瞪眼道:“又不是去卖唱,正儿八经去比赛算什么抛头露面?”
豆渣对着豆包氏道:“娘去,娘也会拉面。”
豆包氏一缩头,道:“我哪行?那么多人,我不敢。”
付昔时撇撇嘴,就知道你是这样的。
“看吧,还得我去吧,要是报了名不参赛,得罚银子不说,多丢人!人家以为我们临阵脱逃,该说小地方来的就是窝囊,上台都不敢,怂货。”
叶知府祖籍西北,最爱说怂样怂货这个词,叶田卓学会了,也常常带在嘴边,强调有点怪,付昔时总喜欢学他强调说话。
一听还要罚银子,豆包氏急了,自己又不敢去,那就让儿媳去。
“大铁娘去,反正你比豆渣水平强,没准能得第一。”
豆渣看看亲娘,看看媳妇,亲娘上台有点丑,媳妇上台太招人眼,怎么办?
“那你得戴口罩去。”
付昔时一本正经道:“我穿个长袍去,从头捂到脚的,就露俩眼睛。”
豆渣一噎,媳妇自己做了那么一件,俩人在屋里,媳妇穿着逗他玩。
“瞧你那样,我天天在铺子里谁不认识我?还戴口罩去,让我在台上当猴子让人看呀,要不要脖子上再拴个绳,你台下牵着?”
豆包氏见不让她,不怕了,说:“我带大铁他们在台下坐着,给你加油。”
豆渣烫了手不能干活,付昔时让他回家,和胖婆婆在铺子里忙,过了一阵,包姥姥过来了,说以后她来铺子里,让豆渣在家。
晚上回家,一家人看着豆渣的手,心情都不好,三胞胎安静许多。
要是三年前豆渣早就躺在床上哼哼了,可面对儿子们,再疼他也忍着,笑着说没事。
白天回来,三胞胎看见他手包着,听说是烫着了,三个小人给他吹,说吹吹就不疼了,边吹边掉眼泪。
可把豆渣难受的,强忍着眼泪说一点都不疼。
焱华哽咽道:“爹爹骗人,烫着了可疼了。”
他有次被烫了一下食指,记住那滋味。
“现在不疼了,你们吹了就不疼了,爹没骗人。”
然后三个鼓着劲吹。
晚上一家人坐着,付昔时说她去参赛,豆全柱没话说,他又不会,只有儿媳去。他不是腐朽之人,要是那种人就是又接受媳妇养家又瞧不起妇人抛头露面的无耻心理了。
他不说话就代表默认,毕竟是一家之主,有啥事他得点头。
三胞胎说话了,大铁说道:“祖母和娘去。”
他站起来两手做拉面动作,二铁也站起来,学那天亲娘舞面动作,焱华拿出他的棍子,在旁边甩棍。
所有人明白,三胞胎的意思是让祖母和亲娘就像那天一样,一起去。
豆包氏急忙摆手道:“我不行,让你娘去。”
付昔时眼睛亮了,胖婆婆拉面水平也可以,她在旁边表演,最后就像豆渣那天那样,和胖婆婆合力最后两扣,把千丝万缕银丝面展现在大家面前。
“这个主意好,娘,你就像那天一样拉面,我在旁边,这才是绝活哪。”
豆包氏急得摆手,道:“不行不行。”
二铁道:“祖母是胆小鬼。”
二铁和祖母最熟,他第一个开口,大铁焱华道:“羞羞羞,胆小鬼。”
豆包氏红着脸道:“祖母不是胆小,是怕做不好给咱家丢人了。”
付昔时道:“去都没去,怎么知道做不好?就像平时一样就行。其他我来做,娘要是去了,以后可有话给别人说了,谁要是说娘做的不好,喷他一脸口水。”
三胞胎一起道:“对对对,祖母去。”
豆包氏一辈子敢在街上和人家撒泼打滚,以前酒楼都没进去过。在自家咋白呼都没问题,让她突然上台,吓都吓死了。
三胞胎道:“我长大了就敢去。”
豆包氏看看儿子儿媳,看看丈夫,豆全柱道:“去也没啥,我要是会我去。”
豆包氏这才点头道:“好,那我去。就是万一没做好别怨我。”
付昔时道:“娘要是害怕把眼睛蒙上,我就说这是我豆家绝活,闭眼都能拉面。”
豆渣扑哧笑了,豆包氏瞪他一眼。
“不用,到时我就盯着大铁他们,不看别人。”
三胞胎一起鼓掌。
就这么定了。
付昔时想做统一服装,当然不是她做,第二天十七了,一早布料店开门她去买布,绿色花布,让店家做五套,她和胖婆婆一人一套,头上同花布头帕,再给三胞胎一人一套,头上两揪揪裹上花布。
一家人闪亮登场,首先亮瞎所有人眼。
267 花害虫
衣服定的是加急,十七晚上交货。
付昔时抱着一堆衣服回家,家里人吃惊。
豆渣接过包袱问道:“这是干嘛?”
“我定的衣服,明天比赛穿。”
打开一看,花花绿绿,豆包氏道:“又不是没衣服穿,花那钱哪。”
付昔时道:“不一样,衣服也是招牌,以后咱店里就穿统一的服装。”
豆渣吓,忙说道:“你不会让我也穿成这样?”
付昔时笑道:“你想穿我还不愿意哪,大铁他们的爹应该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穿净色,显得文质彬彬。”
豆渣咧嘴笑了,豆包氏看一眼儿媳,心想,脸皮真厚。
付昔时抱着衣服带着儿子们回东屋,先给他们换上,头上用花布条裹俩小揪揪。然后自己换好,带着儿子们出去。
正屋里,豆包氏已经换好了,胖胖的她整个一个花菜疙瘩,眼睛直瞅豆老爹,眼里有丝含情脉脉。
付昔时:油灯让我花了眼。
豆渣见五个花朵,大小胖瘦不一,不,三个小的一模一样,场面……
豆全柱……
付昔时:“好看吧?”
豆陈氏道:“好看。”
三胞胎这会还没小小子和小姑娘穿什么衣服之分,看着祖母亲娘和他们穿一样,笑嘻嘻。
焱华隔着二铁捣捣大铁,大铁不知让他干啥,询问的眼神,焱华小声道:“害虫。”
大铁去拿他的木勺,顺便给两个弟弟把木铲木棍拿来,三人扛在肩上。
“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正义的大铁正义的大铁。”
付昔时快笑死,真像三个花害虫。
第二天,初赛,豆家歇业,大门写了公告,参赛去了,想看热闹的去东山楼。
这次比赛东山楼友情提供场地,店里一层场地大,又有二楼三楼。
东山楼的杜东家以为官家打着比赛的名义到时让各家捐款,反正和衙门扯上除了要银子还能有啥好事?
但尽量在付出的同时得到些好处是每个商人的想法,所以东山楼提供场所,也就三天不营业,当给自家酒楼宣传了。
可叶知府来看了下,说在店里比赛老百姓看不到,还是在大门口好。
杜东家……
难道这个知府还想从老百姓身上刮层油?
只能听从安排。
可是,叶知府安排人在大门口搭建台子,没折腾他们,杜东家不懂了。
付家一大早的来了,陶桂芳留下看铺子,其他人全来了,看家豆家五个花朵,全体无语。
付原河道:“大姐,你们要去卖艺?”
因为看见三个外甥手里拿着家伙。
付昔时道:“对呀,做饭也是门艺术,今天是展现艺术,也可以说是卖艺。”
付原河……
好吧,勉强算是。
陶家人还没回来,丁靖祥和堂弟来了,说他祖父祖母已经去东山楼。付昔时让男士们拿着家伙事,锅碗瓢盆和食材,一大帮人去了东山楼。
到了那,喝!人真多。
叶田卓早就等着哪,看见他们过来,上前道:“等了半天了,快,我带你们进去。”
台子前面有几排座椅,能进去的不是贵就是富,四周有衙役守着,其他人在外边站着。
叶田卓说不算三胞胎只能带进去三个,豆全柱付二栋和付原河进去了。
叶田卓把他们领到前排坐下,周围人都看一模一样的三胞胎,不知是知府家的啥亲戚,因为看见知府公子领进来的。
付昔时和豆包氏则去了酒楼,要在里面准备。
时辰到了,叶知府上台说了开场白,没有文绉绉,说民以食为天,举办这个厨艺大赛,为了凤阳府百姓的生活发展,之后是重阳节的菊花展,以后还有围棋赛等。
最令人意外的是,叶知府说之前通告的三场比赛改为一场,参赛店铺的菜,叶知府和十位评判人员前几天从各家买回去品尝过,这次参赛的是入选的店铺。
这个知府做事真让人意想不到,杜东家心想,他都不知道,买通衙门里的人都没给他露过口风。
付原河看了眼叶田卓,他也一脸茫然,看来是不知道。
那么今天参赛的就是十家了,付原河之前还想,那么多参赛的人全部现场做菜,那得什么时候结束?
叶知府肯定也想到这个问题,提前解决了。
说完话,叶知府又介绍了十位评判人员,上台十个老人家,看着穿着富贵,不知什么身份。
叶田卓小声说道:“这十位太爷有个共同的爱好,就是吃,我爹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出来的,请他们当评判。”
付原河微微一笑,这就是大姐说过的吃货,美食家。
然后就是十位参赛的店铺上台,东山楼的伙计跟着拿各家的食材和厨具。
每家上台介绍,杜东家是第一位,东山楼的东坡焖肉,参赛者是他儿子。
豆家是最后一个上台,豆包氏一看台下,头晕,手脚不知往哪放,跟着儿媳走。
付昔时走到正中,一抱拳,说道:“参赛者:豆家拉面馆,参赛项目:千丝万缕银丝面。”
废话少说,直接上干货。
豆包氏下意识学着三胞胎九十度鞠躬,太胖,一头要栽过去,付昔时伸出左手一把拉着她,稳稳站着。
豆包氏赶紧站稳,一脸通红,眼都不敢抬。
众人哈哈笑,不知哪个店,有啥关系能入选前十名。
然后各家在一张台面上准备,时间是半个时辰,因为有些菜要焖要炖,来的店铺也不会拿个小炒来参赛,一般都是店里招牌菜。
豆家拉面也得提前醒面,婆媳俩分工,豆包氏和面,她低头干活,不看别人,只看儿媳,儿媳让她干啥就干啥。
面对这么多人吓死她了。
付昔时能理解这种情况,她语气尽量柔和,一步步交代婆婆,因为胖婆婆吓得不会做事了。
带来了四个砂锅不说,还带来了提前定制的四个炉子,刚好放砂锅用来炖或者焖食物。
付昔时准备小菜,酸甜口的烧素鸡、咸香口的卤豆腐、酸辣口的辣千张、鲜味口的拌豆皮。
辣是用陶姨姥爱吃的蒟酱,她让三表舅帮她找了好多备用。
素鸡是千张卷成圆棍形,捆紧煮熟,带来的就是煮熟过的素鸡,现场切片过油,加调料炒制后,再放锅里焖一会,而锅里的汤汁是付昔时调制过的。
卤豆腐里的砂锅里是半个肘子,辣千张其实可以直接凉拌,付昔时想和其他配套,也用砂锅焖,反正豆家的千张就是焖一个时辰也不会断开。
拌豆皮是用油豆皮做,这个不能炖或者焖,太薄。砂锅里是一整只不大的鸡,先炖着,时间差不多,油豆皮里面一过,捞出来放凉再切丝凉拌。
几乎所有人都在看豆家,别家做菜没啥特殊,这个豆家,一上来带着四个炉子和砂锅,不是做银丝面吗?
268 得第一
丁家的人在外围,丁老太爷夫妻站着,累了也不回家。
有些豆家的街坊给周围人介绍,说台上的是婆媳俩,有人问豆家没男人吗?
那人说道:“有呀,刚看见豆家当家的进去了,人家是读书人,他儿子在那,手裹着,估计受伤了,不然怎么让家里妇人上去。看到刚进去的三个一模一样的小儿了吗?那是豆家三胞胎,亲娘在台上,是我们附近有名的豆腐西施。他家的豆腐做的那个好吃,不然怎么会选中?”
也有眼尖的看到有人带着他们进到前面入座,问道:“怕不是有门路吧?不然怎么会进去?你看哪个老百姓能和知府做一块。”
那人道:“豆腐西施有个兄弟,知道五月那场考试不?人家兄弟考的头名!同窗就是知府家的公子,我经常见知府公子去他家吃饭,还送西瓜哪。”
听的人啧啧道:“我的乖乖,今天豆家不会也得头名吧?”
说话的人洋洋得意,怎么说都是街坊,豆家能得头名也有光,道:“要说比赛豆腐,豆家准得第一,银丝面嘛,不知道别家如何,我们哪里吃过几家?”
时辰差不多,说有人仰脖看,看豆家开始拉面。
付昔时把小菜都准备好了,四个豆家特色同款小碟,大碗准备好,煮面的锅烧着水。
“娘,该你了,你只看面,别看其他。”
豆包氏点点头,她不敢看别处,之前说的看台下的孙子们,上了台,哪里敢看。
豆包氏开始抻面,付昔时拿了一块面,抻开,抖动,开始舞面。
别说外人没见过,就是付家人都没见过。
付原河惊讶,不知道大姐还准备了这一招。
付昔时在台上像花蝴蝶飞舞转圈,手里的面围着身子转圈。
又两手抖动,面如飞蛇突信般。
三胞胎站起来拍巴掌,叶知府第一个叫了声好,跟着拍巴掌,所有人这才敢使劲鼓掌。
付昔时见胖婆婆抻到第八扣,把手里的面收起放下,然后合力和胖婆婆抻面。
俩人一左一右,付昔时低声道:“娘,我不说停,你不要收手。”
豆包氏今天是儿媳说啥她听啥,点头。
又抻了四扣,付昔时道:“娘,你站着别动。”
付昔时往旁边用力一拉,举起胳膊,抖动两下,大声道:“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豆家千丝万缕银丝面!”
台下人惊呆,豆家的银丝面,真的细如银丝,没有断,豆家婆媳一高一低,手里的面,如瀑布般。
围看的众人哗然,难怪豆家能进入十名,就这手艺,凤阳府没见过。
付昔时念完了词,从婆婆手里接过面放锅里煮,一会功夫捞起放入调好汤汁的大碗里。
汤是清汤,加入她做的味鲜,很普通的清汤,里面几根绿油油的青菜。
然后一个托盘,上面一大碗银丝面,旁边四个小菜,端到评判人员跟前。
十家店铺的菜都已经摆好好了,所有人看着豆家的那份,其他店里的菜,这些爱吃的人早就吃腻,豆家的新鲜呀,那抻面跟表演似的,比表演还好看哪。
太新奇了。
杜东家派人拿了十一个小碗,付昔时把面分为十一份,给叶知府和十位评判人员。
他们站着拿着筷子品尝各家菜,又端着豆家的拉面,喝口汤,清淡、味鲜。
在大鱼大肉跟前,这个汤好,在吃豆家小菜,舒服。
爱吃甜的有,爱吃辣的有,更妙的是全是豆腐类做的。
有个人问道:“你家哪买来的豆腐?”
好菜也得有好食材。
付昔时回答道:“我家自己做的豆腐,品种十几种,这四样是豆腐和千张、油豆皮,其余的还没开始做,小店才开半年多,忙不过来。”
有个人问了地址,听了回答后说道:“那里我知道,有家点心铺子做的点心不错。”
付昔时笑道:“是付家点心铺子吧?那是我娘家开的。”
另一人道:“一家子好厨艺,难得。”
豆包氏跟在儿媳后面,见她和这些大人说话自然,羡慕。
所有人等着评判人员品尝完了决定名次,他们手里有个木牌,可以把木牌放在哪个菜旁边,表示选中哪个菜。
叶知府不参与投票,来的人哪个不会察言观色,每个人把木牌放在豆家托盘里。
叶知府哭笑不得,他可没给什么暗示,这场比赛他也没非得想让豆家得第一,可是这会他做不了主。
参赛的人对此结果没啥反对,本来就是凑热闹,没哪家有什么你争我夺,个个都和杜东家想法一样,等着比赛后捐银子。第一名肯定捐的最多,没人想挣这个第一。
豆家得了第一让他们意外,不是意外豆家厨艺怎么能得第一,而是豆家这样的条件得了第一能拿出捐款吗?以前的知府那次不是狮子大开口,让每个店半年甚至一年的盈利捐出去。
这次有啥名堂?新知府搞什么花样?
前来当评判的十个人哪个不是人老为精,也以为叶知府和以前的知府大人一样,虽然叶知府口口声声说只是厨艺比赛,只评厨艺好坏。来了后,觉得这个豆家好像和叶知府熟悉,见豆家确实做菜做面不错,可以在面食类称得上第一,那就投给他家。你叶知府想搞什么名堂先拿豆家开刀。
他们哪个家里都给之前知府贡献过,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个估计也差不多。
十个人使劲称赞豆家,台下的人品尝不到菜,但能看到豆家的拉面表演,豆家又是普通人家,店铺也是个小铺子,所以围观的百姓见第一是豆家,使劲拍巴掌叫好。
三胞胎不知道为何,跟着叫好,大铁激动的说:“那是我娘,是我祖母。”
二铁:“娘最棒!”
焱华:“豆家拉面馆。”
他们三人被叶田卓、许亮和柳智诚扛在肩上,三个花花公子,太惹人眼了。
豆全柱付二栋和付原河在旁边护着,三人都是一脸的微笑。
叶田卓歪着脖子对付原河说道:“你大姐好塞雷,一块面都能耍的那么漂亮,教教我,回头我耍给我娘看。”
付原河道:“你问我大姐好了,只要我大姐同意,我没意见。”
台上的名次定下来,叶知府说明天会送每家一块匾,写上这次比赛的名次,明年继续进行比赛,只要他在凤阳府就任,每年一次,不需任何费用,匾衙门提供。
当他说送匾时,除了豆家,所有人心提起来,不知道叶知府会暗示什么,按照以往知府的尿性,匾会按名次收费的。
但,心只放下一半,也许大众广庭之下叶知府不好暗示,等明天收到匾后再听有啥暗示吧。
东山楼的二楼有间包厢,叶田卓的亲娘在里面观看比赛,她是好奇,儿子总说豆家如何,那个付同窗如何,还有豆家三胞胎如何,所以悄悄来了。
带着的下人中有叶夫人身边的任妈妈,叶姨娘要是出门总会让她跟着,以示尊敬夫人。
叶姨娘现在窗边,任妈妈跟在她身侧也往下看,刚才看到豆家婆媳的拉面,任妈妈也觉得新奇。
“那三个一模一样的是不是田卓说的豆家三胞胎?长得真好,穿得……咯咯。”叶姨娘笑起来。
任妈妈伸脖看,也笑道:“是好看,乍一看以为是小姑娘。”
眼神扫过手扶着小儿后背的一个中年男人,任妈妈吃一惊,不动声色后退一步。
269 找上门
付昔时和豆包氏从台上下来,三胞胎跑快快冲过去。
“娘!”
扑过去抱大腿。
豆包氏一直紧张,下来时差点跌倒,丈夫伸手扶着她,见到丈夫的微笑,她心里放松下来。
叶田卓道:“大嫂,真厉害,教教我呗。”
“行呀,不怕辛苦我就教你。”
往外走,豆渣和付家人丁家人站一起,所有人恭喜。
这会豆包氏放开了,满脸的得意,学着叶田卓的语调说道:“小意思啦。”
昂着头,像只花母鸡。
杜东家走过来,给豆全柱拱手道:“鄙人东山楼东家,今天东山楼请客,请各位赏光。”
豆全柱道:“客气客气,让您破费哪好意思?”
推让邀请两回,一大帮人进了东山楼,杜东家安排了个大包间,两张桌。
吃饭时杜东家亲自来给豆全柱敬了酒,恭维话说一堆。
付昔时头一次在酒楼里吃饭,她边吃边和豆渣说说菜,又和大家说笑。
叶田卓非得跟着他们一起,挨着付原河坐下,让三胞胎把他叫舅父。
三胞胎很痛快的叫了,每人给他夹块肉,大铁说:“吃,太瘦了。”
付原河扑哧笑,叶田卓长得瘦,幸亏不像他爹四方脸,长得秀气。
丁老太爷和豆全柱坐一起,喝了两杯酒,脸发红,说道:“亲家侄子,恭喜呀,这下凤阳府你豆家可出名了,以后生意兴隆。”
三胞胎听了这句,一起说:“恭喜发财。”
丁老太爷哈哈笑,道:“对,恭喜发财。”
付温氏看着女儿看着外孙子,笑。
没想到,日子能过得这么好,点心铺子生意也是越来越好,这样下去,能在凤阳府买个属于自家的住宅了。
她和丈夫一直盼望的日子,全家赎身成平民,有自己的屋子,给子女攒家业,等儿女成亲,守着孙辈过。
她不知道有个人一直在外面等着,等他们所有人吃完饭走出酒楼,在他们身后看了半天才走。
豆家回到店铺,门外好多街坊,见了全都道喜,也有慕名而来要吃银丝面的客人。
豆全柱说今天店铺不营业,明天光临。
然后一家人回到住宅,兴奋呀。
付昔时回到屋子换了衣服,出来见胖婆婆还穿着,哎呦,舍不得换下了。
“娘,我再给你做一身,以后就穿这个,谁见了都知道今天在台上的是娘。”
豆包氏道:“我也这么想,再说我穿这个比穿别的好看,我问你祖母了,说好看。”
哈哈!
谁当你面说不好看?
不过难得胖婆婆对自己这么舍得,付昔时说:“那就再多做一套,好换洗。”
豆包氏急忙说:“两身够了,多做浪费。”
这点,付昔时和婆婆比是败家娘们,她是现代人,賺了要存也要花,胖婆婆一是古人,二是抠缩性子,这次给自己做两套已经很肉疼了。
付昔时道:“我花钱做,娘别心疼。”
豆包氏心想,你花钱不也是花留给大铁他们的?
“花那钱干嘛?不用。”
得,那就省钱了。
三胞胎兴奋的满院子跑,以为得第一跟小舅舅一样去读书,边跑边喊:“去书院去书院。”
不知道他们为何说去书院,豆渣问道:“你们要去书院读书?”
三胞胎停下来道:“是娘和祖母去书院,等我们长大了也去。”
这下明白了,一阵大笑。
三胞胎也不知笑啥,跟着笑。
付家,也是一家人欢喜,开了铺子营业。
这时,来了个中年妇人,说要见当家的,付二栋莫名其妙站起来,道:“我就是,请问有何事?”
“有件事我想单独问下付掌柜。”
付二栋跟着她去了外边,那妇人说道:“二十年前你们住在淮阳服王家庄吧?”
付二栋警惕问道:“你是谁?”
那妇人道:“我是伺候叶知府夫人的任妈妈,你家儿子和我家公子认识,有个事我想问下,请付掌柜跟我来趟。”
付二栋不知道他是问付家的事还是儿子原河的事,怕是自家以前在通判府的事,没准这个任妈妈见过自己。
可是自己打探的消息里叶知府没有在凤阳府周边任过职。
付二栋说道:“你稍等,我给家人说下。”
他拐回铺子给付温氏说出去一下,一会回来。
付温氏担心的点点头,付原河在爹娘脸上来回瞅,叫母亲望过来,装着看外面。
付二栋带着任妈妈去了附近一茶馆,俩人坐下后,任妈妈说道:“付掌柜在二十年前腊月二十王家庄附近捡了个女婴,是那豆家媳妇吧?”
她见付二栋惊讶并愣了下,继续说道:“我见你抱那女婴走了,我以为你去埋……这些年我牢牢记着你的模样,今天见到你我一下认出来。”
付二栋说道:“腊月二十我媳妇给我生了个闺女,王家庄人都知道。”
“我三月去过王家庄,找到那天接生的稳婆,说当年你家生的很难活下来。”
付二栋一字一句道:“很难活也活下来了,孩子娘日夜守着,没黑没夜的,半年没下床,那是我亲闺女。”
任妈妈哭了,道:“我们以为孩子没气了,我们夫人哭死了,还要抱着另一个,让我去把孩子埋了,我经过一个土庙,听到乱哄哄的声音,吓得把孩子放在庙里跑回去跟着我们夫人往南边去。马车路过土庙,我看见你从庙里抱着孩子出来,你还往马车这边看。我这二十年一直记着你模样。”
她边哭边说了经过。
二十年前,还是前朝,兵荒马乱,叶知府在郁州府任职,又被调往扬州府,叶夫人怀有身孕随后慢慢走,谁知道路过淮阳府王家庄夫人早产,任妈妈在马车里给叶夫人接生,生了龙凤胎,当时女婴不哭,摸着没气,叶夫人抱着儿子,让任妈妈去把孩子找个地埋了,后来她听到喊杀声,吓得把孩子放庙里跑回去护着夫人赶紧走。
叶夫人自那以后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过了几年,叶夫人非说孩子活着,一直念叨,这次叶知府在凤阳府任职,任妈妈亲自去了王家庄打听,又去安庆府打听,说付家是有两个闺女,大女儿从小身体不好。
任妈妈认出付二栋后,一直打量豆家媳妇和他们夫妻,一点不像,而豆家媳妇长得像叶夫人的一个姨母,所以任妈妈更加认定豆家媳妇就是当年夫人生的女娃。
付二栋听着任妈妈的诉说,脑海里浮现当年媳妇生产后的情景。
难产,付温氏看了下孩子昏睡过去。可孩子还是没气了,他趁着妻子睡着,抱着孩子出去找个地埋了。回来时路过土庙,听到有微弱婴儿的哭声,走进去看到个女婴,还有气,付二栋抱回家,付温氏还没醒,他给孩子换了衣服,一直把孩子抱在心口窝,等媳妇醒了把孩子递过去。
他第一胎是个儿子,可惜没养大,如果媳妇知道闺女连一个时辰都没活到,不知会哭成什么样,所以付二栋一直没说。
女儿长大后不像他们夫妻,付二栋说像祖母,像他记忆里的亲娘。
他自己也一直把小昔当成亲闺女,早就忘了那天的事。,从没想到会有人找上门来。
孩子娘知道了怎么办?知道亲闺女没了怎么想?
270 想见见
付二栋夫妻一直是以前通判府上的下人,二十年前通判大人在淮阳府任职,后来调往安庆府当的通判。
任妈妈能说出这些,说明她亲自去找过。
“我去安庆府打听后,以为你们受牵连不定卖到哪去,回来没给夫人说实话,说当年的孩子是真的没了。可我知道,你们家的闺女就是我们夫人生的,那三胞胎是夫人外孙,夫人生的后背有个胎记,我记得清清的。我们夫人这几年身体越来越不好,精神也混乱,总说孩子在叫她,说孩子活着。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们夫人,让她走也走的安稳。”
付二栋还是说道:“你认错了人,那是我亲闺女。”
任妈妈擦了眼泪说道:“我会回去给大人说,叶家的血脉在眼跟前,不能不认。还有,付掌柜想想,跟着你们,不,现在是跟着豆家,开个面馆,那可是官家千金,是叶公子的亲姐姐,怎么能一辈子过那种日子?还有三个小儿,明明是知府外孙,是官家后人,难道以后也当个掌柜?”
付二栋沉默。
“你放心,我家大人会补偿你,我家大人是个心善的人。”
“我为了补偿吗?”
任妈妈站起来跪下,磕头道:“我知道付掌柜是个好人,把孩子养这么大,养的这么好。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夫人,哭孩子哭得眼都快看不见。我一直以为夫人说胡话,看到你,我才知道夫人没说胡话,是知道孩子活着。我伺候夫人一辈子,不能让夫人见不到亲闺女一眼就走。付掌柜,你行行好,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才先来找你。”
付二栋明白她的话,她要是直接告诉叶知府,那么叶知府直接把人认回去,他又能如何?
她敢来认人,说明知道自家主子不会因为女儿在市井嫌丢人会不认,证明叶知府不是个眼里只有名利之人。
付二栋知道自己再不承认也没用,叶知府想去淮阳府安庆府调查,什么都清楚。
“我头一个是儿子,几个月出痘没了,这是第二胎,孩子娘不知道,当亲生的养大。你给我三天时间,我总要给孩子娘说清楚。”
付二栋回到铺子,看到付温氏询问的眼神,说道:“晚上再说。”
付温氏见丈夫从来没有过的神色,跟担心,以为是在通判府里做事让人知道。
到了晚上,回到家,付温氏说道:“要是有什么不好,咱带着原海和小云走,把原河给豆家,豆先生人好,能照顾他。”
付二栋摇摇头,看着妻子,实在是张不了口,说我们的亲闺女没了,大铁他们娘是我捡来的?
孩子娘该怎么办?
张不了口也得说,人家找上门来了。
媳妇听了后惊愕的神情,付二栋拉着她的手说道:“对不住。”
付温氏眼泪出来,“我一直怀疑,但不敢问,怕知道了难过。”
付二栋摸着她的手,眼泪出来。
当年亲闺女没了,他想会不会还能缓过来,贴在心口窝抱着,可是一刻钟了还是冰冷。
捡回那个孩子,他一直贴在心口窝,看着睡着的媳妇,看着怀里的孩子,他心里说,这就是他们的闺女。
付温氏痛哭,哭她的亲闺女。
“原江,我的儿子,小昔……我的闺女。”
小昔,她的闺女没了,这个小昔是别人的亲闺女。也是亲娘哭了二十年的亲闺女。
小昔是她贴在心窝里护着养大的,看着她从哭都没力气到睁眼睛对着你笑;听着她第一次对着你喊娘,让你心都化了。
直到现在,今天看着她在台上像蝴蝶一样好看,这会说这个闺女不是她生的。
付温氏哭的喘不上气,又不敢大声。
付二栋搂过她,默默擦泪。
第二天,任妈妈又来了,付温氏出去见了她。
任妈妈说道:“我家夫人听下人说了比赛的事,知道你家有三胞胎,想见见,说让孩子娘带着来。掌柜的,我还没说这事,这是天意。之前我听我家小公子说过你家,也知道三胞胎,但没给夫人说过,怕夫人想起自己当初生的一儿一女。家里人知道夫人想念没了的小姐才哭得身子不好。小公子说过想把三胞胎带来让夫人见见,他是孩子不懂,我没让他接来。掌柜的,夫人说让你们明天去府里,我不会先说,怕夫人听了受不了,夫人主动提出来,刚好先见见。”
付温氏点点头。
昨晚她哭了半夜,能想到叶夫人为了没了的闺女哭伤了身子。当年要是知道自己闺女没了,她这二十年能好过?啥事想起啥时都会哭,现在想想大儿子原江都会哭得无法入睡。
那是人家的亲闺女。
付温氏回去给丈夫说了,让小云把大女儿找来。
付昔时来了后,妹妹眼里有些担忧,说母亲在后面。
她去了后面见亲娘神色不好,眼睛有点肿,吓一跳。
“娘,出啥事了?”
付温氏勉强一笑,道:“没事,昨晚梦到你哥。”
付昔时不问了,知道大哥是亲娘心里的痛。
付温氏把叶府派人来想见见大铁哥仨的事说了,付昔时说道:“叶公子以前说过,他嫡母身子不好,当初带大铁几个买东西就是想套近乎,好让我们带三胞胎去叶府。这点上叶公子有孝心,可我就不知道他干嘛非得带三胞胎去见夫人?见了病就好了?”
付温氏看着天真烂漫的闺女,以后就不是她闺女了,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千金。
“叶夫人当年生了龙凤胎,只剩了一个,那以后伤了身子,又把眼睛哭坏了,叶公子想让嫡母见见大铁他们,心情好点。”
付昔时替叶夫人难过,又说道:“叶公子他是不是傻?见了双胎三胞胎叶夫人岂不是更难过?”
付温氏道:“所以后来他没再提这事,估计他娘说了他。这次是叶夫人问了昨天比赛的事知道了,想见见你们。”
付昔时说道:“叶夫人责怪可怜的,叶公子和原河也熟,那我就带大铁他们去见见。”
她是想,和知府家套近乎,对娘家和自己好处,特别是对原河。人再有本事,没个后台,往上走太艰难,要是有个梯子,哪怕是根绳,也能借力。
付温氏复杂的看着爽快答应的付昔时,忍着要流出的眼泪。
付昔时回家给豆渣说了,豆渣也知道叶公子说过的话,知道他嫡母身子不好,他也是心软之人,只说了一句:“明天我送你们过去。”
晚上回家,豆包氏听了很激动,想跟着一起去,又怕,想想还是不去,别在贵人家出个啥错连累家里人。
慌得找孙子明天穿啥去知府家。
付昔时道:“娘慌啥?明天才去,就穿平时穿的衣服,叶夫人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是平民,绸缎咱也没资格穿。”
豆包氏不听她的,把孙子的衣服拿出来挨个看,得挑没毛病的没补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