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十四章 搜寻希特勒(中)
等对方走近以后,我借助远处建筑物燃烧的火光,看清楚了对方军大衣的肩章,居然是一位中校。中校来到我的面前后,用歉意的口吻说道:“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我是第756团团参谋长伏勒沃中校,欢迎您到这里来我们这里。由于附近可能埋伏有德军的狙击手,请原谅我不能向您敬礼。”
听到对方这么说,我理解地说道:“带我去你们的指挥部吧。”
我在伏勒沃的引导下,来到了不远处的总理府,可能是因为德军在这里进行了顽强的防御,我军不得不动用炮火来摧毁敌人的火力点,以至于墙壁上到处都是被轰开的缺口。偶尔有两堵还没有倒塌的墙壁,墙面上也满是麻点的弹坑。
大门口有新修筑的沙袋工事,后面架着马克西姆重机枪。坐在工事里的战士,见到我们一行人的到来,连忙起身,挺直腰板向我们行注目礼。
一走进大厅,立即就有几个人迎了上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上校。伏勒沃中校连忙凑近我的耳边,向我介绍说:“这位是我们团的团长。”
上校走到我的面前,原地立正挺直腰板向我报告说:“大将同志,我是第756团团长津琴科上校,我代表全团指战员欢迎您的到来!”
在来这里之前,我就一直觉得第756团的番号挺熟悉,但始终没想起在什么地方听到过。此刻听到团长自报家门,我立即便想起,不就是这个团的指战员,将红旗插在国会大厦楼顶吗?
想到这里,我一边和津琴科握手,一边好奇地问:“上校同志,你们团怎么会驻扎在德国的新总理府啊?”
“我军刚占领这里不久,军长担任德国人会实施反击,所以就把我们团留下了。”津琴科满脸遗憾地说:“明天,师里的另外两个团就将参与对国会大厦的进攻,只有我们团留在这里做预备队。”
“上校同志,别担心,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我笑着对沮丧的津琴科说道:“据我所知,坚守在国会大厦里的敌人,都是顽固的纳粹分子,哪怕他们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不会放下武器投降的,所以对那里的进攻将会是异常残酷。我觉得你们团早晚会上去的。”
我的话让津琴科上校高兴了起来,他把身子一侧,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吧,大将同志,我们到办公室去说吧。”
跟着津琴科朝前走时,我不住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大厅里到处都是从顶部脱落的混凝土块,还有被砸变的钢盔、空空的急救箱、染满了鲜血的绷带、空罐头、空的弹夹等等。在靠近墙角的地方,居然还堆放着几堆尸体,应该是被收集起来的德军尸体。
我本来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但很快就发现有点不对劲。在尸堆中,隐约看到了几具光着身子的尸体。现在虽然是三月,可天还是很冷,敌我双方的官兵都穿着军大衣,难道这里的守军居然赤膊上阵?
我调转了方向,朝墙角走去,在离尸堆还有几部的地方停下。这里的光线有点暗,于是我便让人找来一盏汽灯照亮。
在灯光的照耀下,虽然只能看到裸尸的背部,但从那白皙光滑的皮肤,我还是一下就辨别出这是几具女尸。我扭头望着津琴科,用手指着尸体质问道:“上校同志,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些尸体是怎么回事吗?”
“将军同志,”看到我发火了,津琴科慌忙回答说:“不是我们战士干的,我们占领这里之后,就发现在底楼的尸体里,发现了这些尸体。我估计是德国人干的。”
我盯着津琴科看了一阵,见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便点了点头,说道:“上校同志,我相信你,相信你的部下不会干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好了,现在带我去你的办公室吧!”
津琴科的办公室在一楼,应该是我军很轻松占领的地方,里面的办公桌、椅子和文件柜都显得很完整,没有什么战斗过的痕迹。不过地面上却到处是印刷品、手写的材料、卷宗和各种答案之类的,虽然我曾经进到过被我军占领的德军指挥部,但给我的印象是德国人做事很严谨,为了防止留下的文件或材料,会泄露部队的通讯密码、我想到频率和呼叫编码,他们在转移时,都会把重要的东西销毁掉,像这么凌乱的办公室,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在办公桌后坐下后,忽然闻到了一个恶臭味,便皱着眉头问津琴科:“上校同志,这是怎么回事,从哪里传来的臭味?”
“是这样的,将军同志。”听到我的这个问题,津琴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说:“旁边是一个厕所,由于大楼里的水电都已经断了,我们的战士在使用完厕所后,无法进行清理,所以下水道已经被堵住了。再加上没电,通风设备无法使用,所以您才会闻到臭味。”
见津琴科他们都能忍受这样的臭味,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坐在办公桌后,望着津琴科问道:“上校同志,大楼里还有俘虏的德国人吗?我想向他们打听一点事情。”
对于我的这个问题,津琴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他的参谋长。伏勒沃中校连忙上前一步,回答说:“有的,将军同志。我们俘虏了一百多名伤兵,以及几名军医,此刻他们正在地下室的临时医院里。”
“中校同志,去把军衔最高的俘虏带来!”我吩咐伏勒沃中校:“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问他。”
等伏勒沃中校一离开,津琴科便好奇地问:“将军同志,上级说你们到这里有重要的使命,让我们团全力配合你们。您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还有,我们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我考虑到自己带的突击工兵只有两百来人,假如发现了希特勒地堡,要把这些纳粹匪首从地底下掏出来,兵力可能还有点不足,难免会有借助到第756团的时候,便点了点头,对津琴科说:“上校同志,实话对你说吧,我这次来,是为了寻找希特勒的藏身之处。”
“什么,希特勒的藏身之处?”津琴科听我这么说,顿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将军同志,您是说希特勒就藏在附近?”
“没错,我估计希特勒和那帮纳粹匪首的藏身之处,就在总理府的附近。”我望着津琴科说道:“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到希特勒地堡的入口,将他们全部从里面赶出来。”
听说希特勒的藏身之处就在附近,津琴科顿时变得激动起来,他在室内来回地走动着,不断地搓着双手,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希特勒在这里…太好了,希特勒,希特勒…我一定要抓住你,然后把你吊死在路灯上,为我们牺牲的战友报仇……”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片刻之后,我就看伏勒沃中校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军人,白大褂上满是鲜血,应该是他在救治伤员时溅在身上的。
虽然他是我们的敌人,但他也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况且他还成为了我们的俘虏。因此我连忙站起身,冲着他点点头,说道:“你好,军医先生,能听懂俄语吗?”
“是的,将军阁下,我能听懂俄语。”对方将我主动和他打招呼,显得有些意外,连忙用略显生硬的俄语回答说:“我是军医中校罗尔夫,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我自然不会一上来,就直接问希特勒地堡的入口在什么地方,那样还保持着警惕的罗尔夫军医,就有可能告诉我,说他根本不知道。因此我想问那些出现在大厅里的尸体:“军医先生,我进来的时候,看到大厅里有不少女人的尸体,你能告诉我,她们是怎么死的吗?”
“当然知道,她们都是自杀的。”罗尔夫回答说:“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座伟大的城市即将陷落。那些妇女们害怕遭到俄国人的QJ,所以逃出了她们在柏林的住宅,到这里来避难。她们主动地投入防御总理府的士兵怀里,或钻进他们的被窝里。我甚至看到一位将军,在喝醉后在大厅里追逐一名半裸的女通讯兵……
等你们的军队开始进攻总理府的时候,那些妇女觉得末日来临,便让那些士兵开枪将自己打死,或者服用从别的军医那里搞到的剧毒药物。假如你曾经上过二楼或者三楼,你将在一个个房间里,见到更多的服毒自尽的尸体。”
我等罗尔夫说完后,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军医先生,我们进攻柏林,并不是要想消灭德国人民,而是为了将你们从纳粹残暴的统治中解救出来。只有抓住了希特勒和他的帮凶,我们才能顺利地结束这场战争,让所有人过上和平幸福的日子。”
罗尔夫听完我的这番话后,盯着我看了许久,最后点着头说:“将军阁下,也许您说得对,我们是应该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战争了。”
第一千七百十五章 搜寻希特勒(下)
罗尔夫的态度,使我感觉到他并不是一个死忠的纳粹分子,也希望能早日结束战争,也许我能从他这里打开一个突破口。于是我试探地问道:“军医先生,想必你去过希特勒地堡吧,你能告诉我,入口在什么地方吗?”
我的话音一落,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凝固了。津琴科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地向罗尔夫打听地堡的入口,而伏勒沃则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我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在津琴科或伏勒沃的身上,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罗尔夫,看他有什么反应。他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脚面,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似乎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过了良久,他抬起头望着我,试探地问:“将军阁下,不知道是谁告诉您,说希特勒地堡的入口,是在总理府里?”
他的话一出口,津琴科和伏勒沃都用好奇的目光望着我,他们也非常想知道在总理府里,是否有希特勒地堡的入口。毕竟他们占领这里的时间不短了,该搜索的地方都搜索过了,却没有什么发现,如果真的有入口,他们肯定要极力配合来将功赎罪。
我望着罗尔夫,一字一顿地说:“我曾经听人说过在总理府及其花园的地下十五米处,建造有一座专供希特勒藏身的避弹室。据说从总理府内的一座楼梯穿过某处后,就可以直接到达那里。那个楼梯下面有一个由三层防水、防火密封墙隔断狭小空间……”说到这里,我有意停顿了片刻,以观察对方的表情。
见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便明白自己从历史书上看到的资料是没错的,连忙又接着说:“军医先生,假如你能带我们找到入口,我向你保证,只要战争一结束,你就能直接回到自己家中。不光不会受到审判,相反还会得到我们的保护。”我深怕他固执己见,还特意强调说,“既然我们知道了希特勒地堡的入口,就在总理府里,就算你不说,我们只要花点时间,也能找到。不过到时候,你再想得到我们的宽大处理,那就没有可能了。”
罗尔夫在反复地权衡了我所说的话之后,一咬牙说道:“将军阁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吧,其实你知道的东西并不全面。要到达希特勒地堡,需要从总理府的一座楼梯穿过膳食管理处,就能直接到达那里了。不过在你们的重炮轰击之后,那里的入口有没有被倒塌的建筑物压住,我就不太清楚了。”
津琴科和伏勒沃两人听到这里真的有希特勒地堡的入口,双眼都发亮了。两人把目光投向我,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却很清楚,两人在等我向他们下达命令,然后他们就可以带着战士去把希特勒从地底下挖出来。
我虽然知道希特勒地堡的入口在总理府,但里面是什么样,却一无所知,所以我没有急于下达命令,而是虚心地向罗尔夫请教:“军医先生,你能给我介绍一下地堡里的情况吗?”
“能给我纸笔吗?”罗尔夫试探地问道:“我可以向您介绍一下我所知道的地堡。”
我低头看到桌上摆着摆着一叠印刷版,抓起一张看翻过来看了看,见后面是空白的,连忙朝罗尔夫递了过去,同时还从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一支铅笔递过去。
罗尔夫接过了印刷品和铅笔,直接放在桌上,一边快速地画着简图,一边向我们介绍时候:“……三道防火墙中的第一道,隔断了通向餐厅的通道,也就是以希特勒侍卫名字命名的‘卡南贝格通道’;第二道隔断了通向出口的楼梯,该楼梯直接通往外交部花园;第三道隔断了进入地下堡垒的通路。
地下堡垒共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中间有一条通道,两侧各有六个小房间,是卫兵住宿和堆放杂物的地方,为希特勒准备食物的厨房也在这里。
通道的尽头,有一座楼梯盘旋而下,通往地下堡垒的第二层。这一层的面积很大,是希特勒的专用部分,即所谓的‘元首地堡’。元首地堡由十八个房间组成,中间是一条走廊,每间都很狭小简陋,和新总理府的豪华宽敞的房间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
地下堡垒的走廊被一道隔墙分为两部分,外侧是起居室,内侧是办公室、卫生间、警卫室、备用电话机房和发电机房,这部分是最重要的地方。内侧的中间走廊被当做会议室,希特勒每天在这里召开例行的军事会议。
走廊的左手边有一道门,门内有六个房间,是希特勒和他的情妇爱娃·布劳恩的居室……左边还有两道门,里面有一间小地图室,即小会议室,是希特勒召集重要人物开重要会议的地方。另外有一件被称为‘狗洞’的小房间,有梯子通向一座高出地面、尚未完工的钢筋混凝土瞭望塔……”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他说:“军医先生,你知道这个混凝土瞭望塔在什么位置吗?”
没想到罗尔夫摇了摇头,回答说:“将军阁下,虽然我曾经进过几次地堡,但从来没有机会到过‘狗洞’,所以我也不知道那里在什么位置。”
虽然我们无法知道希特勒地堡的另外一个出口在什么地方,但知道了它在总理府里的入口位置,也就知足了。我让人安排罗尔夫回去后,对津琴科和伏勒沃说:“两位指挥员同志,想必你们对希特勒地堡的情况已经非常了解了。”
见到两人一脸兴奋地拼命点头,我又接着说:“我们立即行动,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希特勒地堡的入口,然后用炸药把门炸开。记住,冲进去以后,行动要迅速,免得希特勒和他的帮凶从另外一个出口逃跑了。”
我的话音刚落,津琴科就几乎用吼的声音在吩咐伏勒沃:“参谋长同志,除了三营继续留下担任警戒任务外,一营和二营立即集结起来,赶到希特勒地堡的入口,准备进行堡垒攻坚战,明白吗?”
“明白了!”参谋长伏勒沃响亮地答应一声,然后跑出去召集部队去了。
没等伏勒沃把部队集结起来,等不及的我已经和津琴科带着工兵营,向罗尔夫所标出的地方而去。但等我们兴冲冲地赶到了地方后,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入口所在的位置,被坍塌下来的钢筋混凝土构件所覆盖。
望着高达四五米的废墟,我有些傻眼了,别说我们这帮人没有称手的工具,就算有专门的起重机械,没有一两天的时间,要把这里清理干净也是不可能的。
正当我们一群人站在高高的废墟面前发呆时,伏勒沃中校带着一营赶了过来,他见到大家都站在没动,还好奇地问我:“将军同志,我们怎么还不动手啊?”
我指着面前的废墟,苦笑着对他说:“中校同志,你瞧瞧,这么高的砖石瓦砾,我们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清理干净啊?”
伏勒沃盯着废墟看了一会儿,然后向我建议说:“将军同志,我带人到其它的地方看看,看能否找到其它的入口。”
我虽然知道机会渺茫,但还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同意了他的请求。看着他带着几名战士爬上了废墟,朝另外一面而去时,心里还盼着奇迹的出现。
津琴科走到我的身边,小声地问道:“将军同志,你认为他能找到别的入口吗?”
我苦笑了一下,未置可否地说:“上校,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只能碰碰运气了。”
半个小时以后,伏勒沃回来了,他垂头丧气地向我报告:“将军同志,我们仔细地查找过了,入口已经被坍塌下来的钢筋混凝土盖得严严实实,除非能先把这些东西清理掉,否则我们是无法进入地堡的。”
第一千七百十六章 争分夺秒
眼看着希特勒就藏身在我们脚下十几米的地方,但我们却拿他没辙,我不禁心急如焚。就在这时,随我从崔可夫指挥部过来的一名通讯兵,跑到我的身边向我报告说:“将军同志,您的电话,是方面军司令部来的。”
听说是方面军司令部的电话,我便猜到肯定是朱可夫。如果我们正在进攻希特勒地堡,我一定非常乐意将这个好消息报告他;但现在,我却有一种心虚的感觉。戴上耳机后,我战战兢兢地对着送话器说道:“喂,元帅同志吗?我是奥夏宁娜,请问你有什么指示?”
“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找到什么线索了吗?”朱可夫很随意地问道。
“是的,元帅同志,我们找到了希特勒地堡的所在位置。”我知道此事想瞒是瞒不住的,只能如实地向他汇报说:“不过在新总理府的入口,被炸塌的建筑物废墟盖住了,就算动用起重机械,也需要花几天的时间,才能完成清理工作。”
“什么,你们发现希特勒地堡的入口了?”我的话让朱可夫感到很吃惊:“丽达,你确定你们所发现的地方,就是地面的真正入口吗?”
“错不了,元帅同志。”我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我是从一名被俘的德**医中校那里,获知希特勒地堡入口的准确位置。”
朱可夫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试探地问我:“丽达,假如我给你派足够的起重机械过去,你们大概多长的时间,能将希特勒地堡的入口挖开?”
我看着面前如山的废墟,苦笑着回答说:“元帅同志,差不多是整栋楼的废墟,盖在了地堡的入口,就算您给我们派来了足够的起重机械,我们也要花好几天时间,才能将这里完全挖开……”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空气中忽然传来了炮弹划破空气的尖啸声。“炮击,卧倒,快卧倒!”我的耳边响起了津琴科声嘶力竭的喊声,随后我就感觉有人拉着我朝不远处的楼里猛跑。
一声爆炸过后,废墟的顶部溅起了无数砖石瓦块,将围在四周的战士打得叫苦不迭。大家纷纷拔腿朝安全的地方跑去。在大家奔跑的过程中,又有接二连三的的炮弹朝我们这里落了下来,跑得慢的战士被炸倒了不少。
等我们躲到安全的楼里,我听到耳机里传出朱可夫焦急的声音:“丽达,能听到我说话吗?你那里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听到有炮击的声音?”
“我们正在遭到德军的炮击,”我望着楼外还在不断腾起的火光和硝烟,迅速地判断出对方是在用迫击炮轰击,连忙回答说:“是迫击炮。也许德国人发现了我们,所以派迫击炮小组在附近建筑物的楼上进行炮击。”
我说完之后,便在忐忑不安之中,等待朱可夫的下一步命令,脑子在快速地运转着,考虑假如朱可夫让我们想办法挖开地堡入口的话,我该怎么做?
谁知朱可夫的话,却让我感到很意外:“丽达,既然无法把地堡的入口清理出来,那你就先回崔可夫那里,督促他早点攻占国会大厦。明白吗?”
“是,元帅同志,我服从您的命令。”我原以为朱可夫会让我想方设法清理废墟,或者派部队在附近搜索,看能否找到的地堡别的出口,却没想到他是让我回崔可夫那里去,于是连忙顺水推舟地说:“我这就回崔可夫将军的司令部。”
当我重新回到崔可夫指挥部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见我从门外走进来,崔可夫感到格外惊奇,他一脸惊诧地问我:“丽达,你怎么回来了,找到希特勒的匪巢了吗?”
“找到了。”我走到桌边坐下,有气无力地说:“不过令人遗憾的是,我军在进攻总理府时,用重炮将建筑物的一部分轰塌,落下来的钢筋混凝土构件正好盖住了地堡的入口,就算有起重机械的帮助,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清理干净。”
“虽说入口被堵死了,但肯定还有别的出入口。”崔可夫小心地问道:“你有没有带人到附近去搜索,寻找新的入口呢?”
“没有,朱可夫元帅知道入口被堵住后,就直接命令我回来了。”我环顾四周,发现在指挥部里忙碌的身影里,没有看到普罗宁,便岔开话题问:“军事委员同志去什么地方了,怎么没看到他人呢?”
“丽达,虽然我们还在和德国人交火,但是对于柏林市民的供给和医疗工作,也要开始展开了。”崔可夫向我解释说:“在我们占领的德军仓库和食品基地里,只剩下少数的面粉和鱼罐头,肉、米和奶制品都已经没有。根据下面部队的报告,德国人民在挨饿,有些胆子大的孩子,为了一小块面包、一勺热汤或者一勺粥,甚至冒着战场上的枪林弹雨和炮火,跑到我们的炊事车来要吃的。
为了和德国人民搞好关系,我们的战士将自己饭盒里的食物拿出来,分发给德国孩子们,还把罐头和糖塞在孩子们的手里,让他们带回去给自己的家人吃。从明天起,我们将派出炊事车,为当地的居民提供定额的食品。
除了食物供给外,最麻烦的是医疗工作。由于我军的炮击和美军的轰炸,自来水管和下水道都已损坏,照明使用的是油灯,取暖靠的是煤油炉和铁火炉。卫生间、厨房、走廊甚至卧室里都堆满了垃圾,到处散发着臭味,满目都是污秽和肮脏的境况。
军事委员普罗宁和后勤部长根据我的指示,去寻找足够数量的消毒器材,并动员德国的医护人员和我们一起控制可能发生的瘟疫。他们这几天的工作,就是恢复水塔供水和清理下水道的。对我们来说,战争即将结束,是到着手恢复被破坏的经济的时候了。”
天亮以后,我们对国会大厦的进攻重新开始了。今天除了我们从南面攻击国会大厦外,第79集团军的部队也从北面发起了进攻。
看到我们的部队在坦克的伴随下,借助废墟、弹坑的掩护,快速向国会大厦接近时,我忽然想起最先把红旗插上国会大厦顶楼的,是步兵第150师的指战员,便提醒崔可夫:“崔可夫将军,你不觉得我们的部队缺少点什么吗?”
正举着望远镜朝远处张望的崔可夫,听到我这么说,立即放下了望远镜,转身望着我,诧异地问道:“还缺少什么?”
我用手指着远处的国会大厦圆顶,笑着对他说:“崔可夫将军,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尽快将我们的红旗,插在国会大厦的楼顶上吗?”
我的话提醒了崔可夫,他点了点头,吩咐站在我们后面的弗拉基米罗夫:“参谋长同志,立即给近卫第79师的瓦金将军打电话,让他立即准备好红旗,然后让我们的战士将红旗插在国会大厦的圆顶上。”
根据苏军的传统,在一座城市的重要建筑物顶部插上红旗,就意味着占领了这座城市,率先插上红旗的部队将获得功勋。因此经我这么一提醒,崔可夫和弗拉基米罗夫都积极地行动起来,通知前沿的指挥员给部队准备插在国会大厦上的旗帜。
很快瓦金将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向崔可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旗帜已经准备好了,准备由近卫步兵第79师第220团的旗手尼古拉·马萨洛夫中士,和两名副旗手,将旗帜插在国会大厦的顶楼。”
驶向国会大厦的坦克,成为德军的重点攻击目标。没过多久,伴随步兵冲锋的七八辆坦克,就被部署在大厦前工事里的坦克和反坦克炮,以及楼顶的高射炮所摧毁了。失去了坦克掩护的步兵,无法突破德军密集的火力封锁,只能灰溜溜地退了回来。
看到部队的进攻被击退,崔可夫哼了一声,离开窗口走到了桌前,对坐在那里的波扎尔斯基说:“炮兵司令员同志,用重炮轰掉敌人在大厦前和楼顶的炮兵阵地。”
波扎尔斯基刚离开,崔可夫又吩咐弗拉基米罗夫:“参谋长,想办法再调两个坦克营上来,我就不信德军可以把他们全部打光。”
这两道命令下达后,崔可夫又直接拨通了近卫第79师前线指挥部的电话,直截了当地问:“瓦金将军,刚刚是怎么回事,在进攻的部队里,我为什么没看到红旗啊?”
“司令员同志,请您听我解释。”我站在离崔可夫不远的地方,能清楚地听到电话里传出的声音:“近卫第220团在进攻中,遭到了德军的火力压制,旗手马萨洛夫卧倒的时候,看到旁边的废墟里,有一个被流弹打死的德国妇女躺在那儿,一个小女孩正趴在妈妈身旁哭泣。于是他便让战友掩护自己,匍匐着爬过去。附近一栋楼里的敌人发现了他,用机枪向他进行扫射,但继续勇敢地向前爬着,巧妙地躲避着射来的子弹和埋设的地雷,向正在哭泣的小女孩爬了过去。等到了小女孩的身边,他勇敢地站起身,抱着孩子弯着腰跑回了师指挥部。”
听到旗手救小女孩这件事,我忽然想起在后世的柏林街头,有一座高13米的苏军塑像:一位身材魁伟的苏联士兵左手抱着一个孤苦伶仃的德国小女孩,下垂的右手握着一柄沉重的双锋剑,脚踩法西斯的徽记。
真没想到这个雕塑的原型,居然就在崔可夫的部队里,还是一名旗手,这真是太有趣了。我连忙掏出纸笔,将这件事记录下来,打算等普罗宁回来以后,让他好好地宣传一下这起英雄事迹。
在新的进攻开始前,波扎尔斯基的炮兵部队向国会大厦进行了猛烈的炮击,首先把楼顶的高射炮阵地打哑了。接着,密集的炮火又摧毁了德军布置在大厦前方工事里的反坦克炮和两辆虎式坦克。
炮击结束后,两个坦克营的坦克隆隆驶入了国会大厦前的广场,展开战斗队形,停止离目标四五百米的地方,开始轰击大厦里冒出来的火力点,掩护步兵冲锋。
虽然进攻部队的指战员,在进攻途中,还是不断因为被子弹或弹片击中,倒在了冲锋的路上,可我们的战士离国会大厦的阶梯是越来越近。
见到这种情形,我不禁屏住了呼吸,因为冲在最前面的战士距离大厦不过五六十米,只要再跑快点,最多二十秒就能冲进楼里。谁知那名战士刚冲上阶梯,就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整个身体猛地停顿下来,然后仰面缓缓地倒在了阶梯上。
这位不知道姓名的战士刚刚倒下,又有四五名战士冲了上去,但很快,他们也接二连三的倒在了自己战友的身边。在他们倒下后,更多的战士如潮水般涌了进去,虽然还不断地有战士倒下,但更多的人却冲进了大厦。
“太棒了,简直是太棒了!”弗拉基米罗夫激动地喊道:“司令员同志,您看到了吗?我们的战士冲进了国会大厦,冲进去了。这真是太棒了!”
近卫第8集团军的部队冲进了国会大厦,没过多久,从大厦的另外一侧涌来了一支部队,也紧接着冲了进去。看到这一幕,弗拉基米罗夫不禁有些傻眼,他吃惊地问道:“这支部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他们要做什么?难道他们不知道夺取国会大厦的任务,上级已经交给我们集团军了吗?”
“参谋长,不要激动。”我连忙放下望远镜,扭头对弗拉基米罗夫说:“你别管来的是哪支部队,只需要知道,他们是我们的友军,是来配合我们消灭德国法西斯的。”
听我这么说,弗拉基米罗夫有些不满地小声嘀咕道:“要知道,可是我们的部队先冲进国会大厦,要是他们的旗帜先插上楼顶,这场胜利算是谁的功劳啊?”
第一千七百十七章 希特勒之死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弗拉基米罗夫的这个问题,因为目前所发生的一切,和我所知道的历史早就发生了偏差。别说进攻柏林的时间,比真实上的历史上提前了两个月,就在某些重要地段的攻击顺序,也发生了变化。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远处国会大厦那里腾起的硝烟和火光,心里却在想在自己曾经待在离希特勒只有几十米的地方,居然没办法将他从地底掏出来,真是太遗憾了。
对国会大厦的进攻,在中午的时候暂时告一段落,后勤部门的人员冒着中弹的危险,给在大厦里战斗的指战员们送去了弹药和物资,以便他们能持续地战斗下去。
“司令员同志,司令员同志。”我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欣喜的声音,我扭头一看,原来是炮兵司令员波扎尔斯基跑进来了,从他满脸喜色的样子,我便猜到肯定有什么好消息。
崔可夫放下望远镜,扭头望着他有些惊诧地问:“波扎尔斯基将军,出什么事情,看你好像挺高兴的样子。”
波扎尔斯基朝门口一指,激动地说:“司令员同志,您瞧瞧,谁回来了?”
我们几人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穿着军大衣的将军从门外缓缓地走进来。等看清楚来人以后,崔可夫惊喜地叫道:“魏茵鲁布,原来是你啊!”说完,快步迎上前和对方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两人分开后,崔可夫上下地打量着对方,关切地问:“怎么样,伤势都好了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集团军装甲兵主任笑着回答说:“我的伤势全好了,幸好还能赶上着最后的战斗。”
崔可夫拉着魏茵鲁布来到了窗前,指着远方血与火的战场,对他说道:“你看看,我们的部队正在围攻国会大厦,只要拿下了这里,我们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魏茵鲁布接过崔可夫手里的望远镜,朝远处望了望,问道:“司令员同志,里面的战斗进行得怎么样,我们部队什么时候能占领整个国会大厦啊?”
“根据最新的战报,我们的部队刚刚占领了二楼,德国人抵抗得非常顽强。”听到魏茵鲁布的这个问题,崔可夫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
“我相信我们的指战员一定能拿下国会大厦的。”魏茵鲁布在说完这句话以后,放下望远镜问道:“需要我组织坦克部队,给我们的步兵再多一些支援吗?”
“暂时用不上。”崔可夫指着那些停在广场上,正在不停地炮击着国会大厦的坦克说道:“我们的坦克也就只能在楼外用炮火摧毁德军的火力点,楼里的战斗,还是只能依靠我们的步兵来完成。”
到下午的时候,别尔扎林的第5突击集团军突破了德军的防御,从东南面的勃兰登堡门冲了过来,进入了巴黎广场。
没过多久,我就看到在勃兰登堡门顶部升起了一面鲜艳的红旗。看到这面随风飘扬的旗帜,我不禁有些嫉妒,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攻占国会大厦都差不多一天时间了,还没将旗帜插上大厦的楼顶,而别尔扎林的部队刚冲过来,就已经把他们的旗帜插在了自由女神的铜车马上。
不光我看到了这面旗帜,崔可夫他们也都看到了。见被友军捷足先登,崔可夫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扭头问参谋长:“参谋长,给前沿指挥员打个电话,问问我们的旗帜什么时候能插上国会大厦的顶楼?”弗拉基米罗夫答应一声,便转身到一旁打电话,向正在前沿的指挥员打听大厦里的进攻情况。
不光我们急于知道大厦里进行的战斗,坐在方面军司令部的朱可夫也同样着急。他专门打来电话询问:“崔可夫,你的部队到达什么位置了?”
刚刚从弗拉基米罗夫那里获得了最新情报的崔可夫连忙回答说:“报告元帅同志,我们的部队已经在二楼站稳了脚跟,正在朝三楼发起进攻。”
“什么,刚向三楼发起了进攻。”朱可夫对崔可夫的这个回答显然是不满意的,他连声说:“太慢了,崔可夫同志,你们的动作实在太慢了。战斗进行了差不多一天时间,居然才刚刚向三楼发起进攻。这样打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拿下国会大厦?”
虽然三月的天气依旧很冷,但朱可夫的话却让崔可夫冒出了冷汗。我看到他一边抬手擦汗,一边对着话筒说:“元帅同志,请您放心,我们会加快进攻速度,尽快拿下国会大厦的。”
放下话筒以后,他有些生气地对弗拉基米罗夫说:“参谋长,告诉前面的指挥员,让他们加快进攻速度,他们的动作简直是太慢了。还有,要告诉他们,虽然第5突击集团军投入战斗的时间较晚,但是别人已经成功通过勃兰登堡门,进入了巴黎广场,还把代表胜利的旗帜插在了勃兰登堡门顶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忽然发现勃兰登堡门的顶部被炮火所覆盖,慌忙叫了一声“不好”,举起望远镜朝那个方向望去。等硝烟散去,不光插在门顶的红旗不知所踪,就连那座架着四匹骏马的自由女神铜雕像,也仅仅剩下一个孤零零的铜马。
看到这里,我连忙叫崔可夫:“崔可夫将军,你快看,德军用炮火摧毁了我军插在勃兰登堡门顶上的红旗。”
听我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涌到了窗边,或用望远镜或用炮队镜,观察那曾经升起过我军红旗的勃兰登堡门。等看清楚红旗真的不在了,他们都纷纷叹息不已。
由于德军在国会大厦的顽强防御,使我军的进攻很不顺利。到天黑之时,我军只勉强拿下了三楼。德军趁着我军立足未稳,又发起了反击,假如不是一支新的部队及时赶到,我军也许就被敌人从三楼赶下来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崔可夫他们又来到了观察所,继续观察在国会大厦方向进行的战斗。弗拉基米罗夫有些担心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我们今天能拿下国会大厦吗?”
崔可夫双手举着望远镜,头也不回地说:“我不清楚!”
我知道今天也无法拿下国会大厦,但会发生一件重要的历史事件,所以便保持着沉默,学着崔可夫的样子举起望远镜,望着战况激烈的国会大厦,耐心地等待着时间的过去。
下午两点左右,我看到在国会大厦顶部的大圆顶上,升起了一面红旗,连忙拍拍崔可夫的肩膀,指给他看:“崔可夫将军,你快看,在国会大厦的顶楼,升起了我们的红旗。”
崔可夫连忙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他很快就看到了那面红旗,不过为了确认自己没看错,他盯着看了好半天,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太好了,总算把红旗插到国会大厦的楼顶了。”
他转过身,用手指着弗拉基米罗夫,吩咐道:“参谋长,给朱可夫元帅打电话,向他报告,说我军已经将红旗插在了国会大厦的顶部。”
弗拉基米罗夫站在原地不动,有些谨慎地问:“司令员同志,冲进国会大厦的部队,可不仅仅是我们一支,在没有确定究竟是谁把红旗插在楼顶之前,就向朱可夫元帅报告,这合适吗?”
弗拉基米罗夫的话让崔可夫愣住了,他刚刚光顾着高兴去了,居然忘记在国会大厦里战斗的部队,不仅仅是自己的近卫第8集团军,还有第3突击集团军的部队。想到这里,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后摆了摆头,说道:“那算了,还是等我们搞清楚了以后,再向元帅报告吧。”
没等到我们来得及确认究竟是哪支部队,将代表胜利的红旗插在了国会大厦的顶楼,近卫第35师师长库拉金少将打来电话,向崔可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有一个手持白旗的德军中校蔡费尔德来到近卫第102团前沿,说是来请求停火谈判,他的身上带有德国最高统帅部的授权书,是来商议德国最高统帅部的代表越过战线的时间和地点。他此刻正在我的师指挥部,他要求我们尽快将他送到上级指挥部。”
“我知道了,”崔可夫回答说:“库拉金同志,请你转告那位德军中校,我们同意和他们进行谈判,让他和德国最高统帅部的谈判代表,通过近卫第102团的防区,到司令部来和我们进行谈判吧。”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库拉金连忙回答说:“我会命令部队立即停止射击,让德军的谈判代表通过我师的防区。”
我们一行人回到了崔可夫的指挥部,在这里等待德军谈判代表的到来。我给朱可夫打去了电话,向他汇报了德军即将派代表来谈判的事情。
朱可夫听完后,叮嘱我说:“丽达,你记住,除非德军愿意无条件投降,否则任何形式的停火和谈判都是不能接受的。明白吗?”
我听到朱可夫说这话时,语气格外严厉,连忙响亮地回答道:“明白了,元帅同志。除非德国人宣布无条件投降,否则我们绝对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停火或谈判。”
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等待后,德军的谈判代表终于来到我们的指挥部。来的谈判代表一共有三人,走在最前面是一名身材中等的将军,脸上还有几道疤痕。他的后面跟着一名上校和一名上尉,我推测走在最后面的上尉应该是他们的翻译。
德军将军抬手向我们敬了一个纳粹军礼后,开始用德语叽里哇啦地说了起来。站在我们身边的翻译连忙向我们进行翻译:“他说他是德国陆军总参谋长克莱勃斯将军,是奉国务总理戈培尔的委托,来和我们进行停火谈判的。”
搞清楚对方是德军陆军总参谋长,我连忙伸手朝旁边的一个空位一指,客气地说:“请坐吧,克莱勃斯将军!”
克莱勃斯走到了我所指的那个位置,却没有坐下,继续向我们讲了一番话。我和崔可夫都不约而同地扭头看翻译,想尽快搞清楚克莱勃斯讲的是什么。翻译瞪大了眼睛盯着克莱勃斯,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惊人的消息。
“翻译同志,你在发什么呆?”崔可夫见翻译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不禁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把他所说的话,向我们进行翻译。”
翻译轻轻地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始向我们翻译:“将军阁下,我应该通知各位,3月8日上午10时,阿道夫·希特勒在地下室自杀身亡!”
翻译的话说完后,整个屋子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除了我以外的所有苏军指战员都陷入震惊之中。我扭头看了看崔可夫,将他也正好把目光投向我。从他的目光中,我看出了他心中的疑问:“希特勒死了,这是真的吗?”
我冲他微微颔首,随后吩咐道:“崔可夫将军,请立即将这个消息向朱可夫元帅通报。”
等崔可夫离开会议室,走进隔壁的通讯室后,我转过头,望着克莱勃斯问道:“克莱勃斯将军,您能告诉我,希特勒的尸体在什么地方吗?准确地说,希特勒和他的新婚妻子爱娃·布劳恩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我感觉到站在旁边的翻译想立即将我的话翻译给克莱勃斯听,便抬手制止了他,望着克莱勃斯说:“总参谋长阁下,我知道您以前曾经在苏联当过使馆的武官,能说熟练的俄语,我们的交流就不用再通过翻译了吧?”
克莱勃斯此刻还处于震惊中,他可能做梦都没想到,我居然知道他懂俄语,甚至还知道希特勒是和他的新婚妻子爱娃·布劳恩一起自杀的。因此在张目结舌许久后,终于开口艰难地说道:“元首和他妻子的尸体,已经被我们浇上汽油烧掉了,180公升汽油足以将他们烧得干干净净。”
崔可夫从通讯室里走了出来,冲我点了点头,示意已经把希特勒死亡的事情,向朱可夫进行了汇报。他没有听到我刚刚和克莱勃斯的对话,因此在坐下时又接着问了一句:“希特勒是怎么死的?”
“他是先服用氰化物,然后用手枪对着自己的嘴巴开了一枪。”克莱勃斯说到这里,将目光投向我,继续说道:“爱娃·布劳恩是服用氰化物死的,在她身边的那把手枪没有任何使用过的痕迹。”
第一千七百十八章 陷入僵局的谈判
等克莱勃斯介绍完希特勒的死因之后,我又继续问道:“克莱勃斯将军,我想知道您今天到这里来的目地。”
“我希望双方能停战一天。”克莱勃斯特意强调说:“就像我来的那条路上一样,双方停止一切敌对行动。”
“我想问问,你们停战一天的目地是什么?”崔可夫插嘴问道。
克莱勃斯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双方停止敌对的军事行动,是为组建以邓尼茨为元首的新政府提供方便。这个新政府成立后,将和贵方谈论解决战争的尔后发展问题。”
我等他一说完,立即问道:“新政府会向我们无条件投降吗?”
我的话让克莱勃斯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他迟疑了许久,才犹犹豫豫地说:“其实,要停止双方的敌对状态,不见得非要采取投降的方式,比如说我们可以采取某种形式上的合作,来改善彼此间的关系。”
“克莱勃斯将军,”我听到这里,立即毫不迟疑地打断了他后面的话,语气强硬地说:“只要不是以无条件投降为最终目地的谈判,我们都是不接受。至于你所说的停火,这更加不行,别说一天,就是一个小时都不可能。我们来自几个方向的部队,将继续向国会大厦发起进攻,直到夺取那里为止。”
克莱勃斯听到我这么说,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向我恳求道:“将军阁下,不知道您能否将我的意见转达给朱可夫元帅,或你们的最高统帅?”
“克莱勃斯将军,”崔可夫斩钉截铁地说:“就算我们上报,得到的答复也是一样的。我们只能就德国彻底向反希特勒联盟各国投降的问题进行谈判,这个联盟里有苏联、美国和英国,在这一问题上,我们的意见是完全一致的。”
崔可夫的话,让克莱勃斯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起来,腮上的刀疤变成了粉红色。可以看出他用了最大的毅力使自己从慌张中恢复了常态,他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小心翼翼地说:“我们认为苏联将会考虑这个合法的德国新政府,这对于双方都是合适并有利的。如果你们占领了柏林并把我们全部消灭了,那时候德国人将再没有可能同你们合作和……”
我没等他说完,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克莱勃斯将军,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们到这里来,不是为了消灭所有的德国人,而是要把他们从法西斯手中解放出来。而德国人,正直的德国人已经开始与我们合作了。这样做,可以避免他们再无谓地流血。”
克莱勃斯等我说完后,沉默了片刻,谨慎地接着说:“将军阁下,在全面投降之前,我们请求你们能承认新的德意志政府,同它取得联系,并提供同你们的政府交往机会,这样做对你们只有好处。”
不管克莱勃斯怎么说,我始终坚持一个唯一的原则:即德国人必须立即放下武器,无条件地向我军投降。
见我的态度坚决,克莱勃斯改变了策略,他在斟酌了一番后,为自己的建议辩护起来,他还是坚持要求暂时停战;“我们无法答应你们的条件,要知道,我只是一个谈判代表,因为我没有获得投降谈判的授权。我觉得同新德意志政府进行和谈,对你们还是有利的。我们知道,德国政府已经完蛋啦!”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不可否认,你们的力量是非常强大的,这一点,不光你们自己是这样认为的,我们也同样是这样看的。”
我见克莱勃斯一直在让我们承认他们的新政府一事纠缠,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您应该懂得,将军阁下。我知道您打算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您打算警告我们,假如我们不承认新的德意志政府,你们就将继续战斗下去。准确地说,是进行毫无意的顽抗,但这只能增加无谓的牺牲。我要直接了当地问您,你们的这种抵抗还有什么意义呢?”
克莱勃斯默默地看了我几秒钟,不知说些什么好,然后说道:“将军阁下,为了保卫自己的祖国,我们的官兵将战斗到最后一个人。”
见到了此时此刻,克莱勃斯还觉得自己有和我们谈判的我抑制不住要发笑。我说:“将军,你们还有什么?温克的部队已经被我们打垮了,你们还能拿什么兵力来战斗?”稍稍停顿片刻,我补充说:“只有无条件投降,才是你们的最后出来,我们正等着你们的彻底投降。”
“不!”听到我这么说,克莱勃斯立即叫了起来。然后叹了一口气对我说:“将军阁下,当彻底投降的时候,我们从法律上讲,将不再作为政府存在了。”
接下来的谈判,越来越使人感到厌倦。我的心里很明白,克莱勃斯的任务,就是要说服我们承认其所谓的新政府。但没有戈培尔和鲍尔曼的同意,他不可能和我们进行投降谈判,这是他始终坚持的一点。
我在他的谈话中和一切行动中,发现他对这次失败的谈判,充满了失望。他还是不主动离走,似乎等我继续说些什么。甚至他的心里还希望我们能将他和的部下扣押,这样他们就不用再出现在战场上了。
见克莱勃斯赖在我们这里不走,我的心里非常不舒服,便想法赶对方离开:“克莱勃斯,你们的军队已在投降,而您却还在这里和我们为了是否承认新的德意志政府,而争论不休。”
我的话让克莱勃斯的身体猛地一震,随后他吃惊地问:“在哪里?我们的军队在什么地方向你们投降?”
“到处都有!”我向克莱勃斯强调说:“除了国会大厦以及附近几栋还控制在德军手里的大厦外,其余地方的德军官兵,在和我们发生交火后,纷纷放下武器向我们投降了。”
“克莱勃斯将军,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崔可夫插嘴说:“希姆莱已经命令西线的德军向英美盟军投降,为他们开放了通往柏林的道路。而你们呢,却还在傻乎乎地进行着顽抗。”
克莱勃斯显然很苦恼,他低着头喃喃地说:“没有人授权希姆莱和英美两国军队单独媾和,我担心他向盟军开放道路,是因为根本不知道元首已经自杀。
“但是,希姆莱曾通过无线电台指定了同我们的盟国进行单独谈判的地点,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吗?”
克莱勃斯使劲地甩了甩头说道:“我们和外界的联络,在几天前就中断了。希姆莱的行为,应该是他个人出于其它考虑所采取的局部措施。”他沉默了一下,接着补充说:“假如一旦彻底投降,我们就再也无法选举自己的新政府了。”
本来我想将克莱勃斯打发走的,但崔可夫却悄悄地告诉我,说朱可夫元帅正在和最高统帅部进行联系,我们必须等到答复后,才能放克莱勃斯离开。
崔可夫可能是一时心血来潮,忽然说道:“要是能给你们的地堡里安一条电话线,那么我们就能直接和戈培尔通话了。”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听到崔可夫这么一说,克莱勃斯顿时精神为之一振:“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可以派我的副官和您的通讯兵一起到地堡去,牵上一条电话线,那么您就能和戈培尔博士直接通话了。”
我亲自打电话给朱可夫,将克莱勃斯同意我们在希特勒地堡里安装一条电话线,以便克莱勃斯能直接和戈培尔通话。在得到朱可夫的允许后,集团军参谋长挑选了两名通讯兵,跟着德军上校和翻译去了希特勒地堡。
天色渐渐变暗的时候,军事委员普罗宁少将、第一副司令员杜哈诺夫中将、作战处长托尔科纽克上校、情报处长格拉德基上校、副处长玛杜索夫中校,和翻译克利别尔大尉一起,来到我们谈判的房间。
崔可夫抬手看了看表,笑着对克莱勃斯说:“克莱勃斯将军,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和我们一起共进晚餐?”
听到崔可夫这么说,克莱勃斯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微微躬身,礼貌地回答说:“崔可夫将军,能和你们共进晚餐,是我的荣幸!”
我们一起来到了隔壁的房间,这里是集团军首长就餐的地方。我们坐下后,立即有战士给我们拿来了热茶、面包、肉肠和菜汤。面对摆在面前的食物,克莱勃斯没有拒绝,而是学着我们的样子大口地吃了起来。而我却在无意中,发现他端起茶杯喝茶时,双手在微微发抖。
虽然我们的谈判陷入了僵局,但崔可夫还是不时地离开房间,到外面关照司令部的工作,并通知各部队:首先是炮兵部队做好继续强攻的准备;侦察兵监视着敌人及敌人的预备队和供给情况;各分队补充了弹药和燃料;工兵修建并加固运河上的各个渡口。
集团军所属的各级指挥员已得到明确的通知,虽然谈判进展正常,但各部队依旧应该做好进攻准备,一接到命令就马上开始强攻。
第一千七百十九章 一波三折
朱可夫通知我,让我等待来自莫斯科的最后消息,而代表德军来谈判的克莱勃斯将军,在得到我们确切的答复之前,也不能随便离开指挥部。
在这个漫长而尴尬的夜晚里,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我们和克莱勃斯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他望着崔可夫问:“崔可夫将军,在斯大林格勒战役时,你好像是一位军长吧?”
“不,”见对方搞错了自己的职务,崔可夫的脸上露出了一些不悦的神情:“我那个时候已经是集团军司令员了。是我指挥的第62集团军,挡住了保卢斯第6集团军的疯狂进攻。”
克莱勃斯听后,点了点头,说道:“这点我知道,我看了关于斯大林格勒战役的战报,以及曼斯坦因元帅给元首的报告。我们的部队已经在好几个地方抵达了伏尔加河边,但就是无法将你们彻底消灭或者赶过河去。”
他的话说完后,屋子里是长时间的沉默。
为了打破沉默,我起身给克莱勃斯倒了一杯茶。他向我表示感谢后,开口说道:“奥夏宁娜将军,我第一次听说你,也是在斯大林格勒战役时期。你指挥的一个师坚守在伏尔加河边的马马耶夫岗,将这个制高点变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闸门,使我们的部队无法前进一步。我有时在想,假如我们当初夺取了这个高地,也许斯大林格勒战役的结局会被改写。”
虽然从克莱勃斯的嘴里听到自己曾引以为傲的战绩时,心里有点沾沾自喜,但听到他后面的假设,我便板着脸说道:“克莱勃斯将军,就算你们的军队占领了马马耶夫岗,我们的部队也会将它夺回来的。我们的每一名战士都明白坚守这座以最高统帅本人名字命名的城市,意味着什么,因此他们就算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也会守住这座城市的。”
克莱勃斯等我说完后,盯着我看了许久,最后点了点头,说道:“奥夏宁娜将军,也许你是对的。你就是在斯大林格勒一战中成名的,以至于我们很多将领听到你的名字都是头疼不已,没有人愿意做你的对手。远的不说,在波兹南沦陷前,我们的不少士兵就是因为你的喊话而停止了抵抗,放下武器向你们投降。”
能得到敌人的夸奖,这可能是对一个人最大的肯定。我正准备向克莱勃斯道谢时,却听到摆在桌上的高频电话响了起来,猜到可能是朱可夫打来的电话,连忙起身走过去拿起话筒。
朱可夫在电话里急匆匆地说:“丽达,那个到你们那里谈判的将军,身上是不是带着几份文件啊?”
“是的,元帅同志。”我朝坐在桌边发呆的克莱勃斯看了一眼,肯定地说:“除了一份戈培尔亲自签署的谈判授权书,另外还有两个文件:一个是与我国最高统帅部进行谈判的授权书,是鲍尔曼于1945年3月8号签署的;另一个是希特勒的遗嘱,附有新的德意志政府和德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师部的成员名单,这个文件是由希特勒和见证人签署,所注日期是:1945年3月7号16时正。”
朱可夫听完后,立即吩咐我:“丽达,立即派人将这三份文件送到我的司令部来。”
我放下电话后,对崔可夫说:“崔可夫将军,元帅命令我们立即将克莱勃斯将军所带来的三份文件,送到了他的方面军司令部。”随后我又转头望着克莱勃斯问,“将军阁下,你不会反对吧?”
“奥夏宁娜将军,”克莱勃斯听我这么问,立即客气地说:“这三份文件,你可以随便处置。”
刚派人把文件送走,波扎尔斯基就从外面走进来,他来到崔可夫的身边,俯下身子凑近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崔可夫点了点头,随后对我说:“丽达,除了紧急的事情,你跟我到外面来一趟。”
我们让波扎尔斯基留下陪克莱勃斯后,便一起走到了外面的房间。我好奇地问崔可夫:“崔可夫将军,出了什么事情?”
“近卫第28军军长雷若夫将军打来的电话,”崔可夫可能是担心里屋的克莱勃斯听到,所以有意压低了声音:“说驻扎在蒂尔花园区的德军残余部队,准备向我们投降,让我派代表去谈判。结果我们的代表打着白旗刚到达指定的位置,却遭到了机枪的扫射,负责去联络的别尔谢涅夫少校负了重伤。”
说着话,崔可夫走到了放在电话的桌前,拿起话筒说道:“雷若夫吗?我是崔可夫,你向我报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令员同志,”雷若夫在电话另一头大声地说:“我们的代表在和德军两名代表接头时,遭到了法西斯分子的机枪扫射,少校负了重伤,对方的代表是一死一伤。”
雷若夫的报告让我感到有些纳闷,我原以为敌人骗我们说要投降,然后用机枪扫射我军谈判代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圈套,但此刻听起来似乎另有内情。
崔可夫同样疑惑不解地问:“雷若夫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德国人朝我们的代表开枪,这个我能理解,但为什么同时会朝他们自己的代表开枪呢?”
“司令员同志,”雷若夫继续报告说:“现在全搞清楚了,原来是柏林的守备部队发生了分裂,有一部分官兵准备投降,而另一部分狂妄的纳粹分子,不但自己不投降,而且还用武力来阻止别人投降。所以我们双方的代表,才会在谈判地点,遭到机枪的扫射。”他最后说道,“司令员同志,请您同意我们尽快发动更猛烈的突击,粉碎敌人的最后反抗。也许在我们的强大攻势下,那些准备投降的德军部队也能早点放下武器。”
“我知道了。”虽然崔可夫的心里比谁都着急,但在得到方面军司令部的最后命令前,他却不能轻易命令部队发起进攻:“在没有得到我的命令前,谁也不准向敌人发起进攻,听明白了吗?”
对于崔可夫如此严厉的命令,雷若夫只能无奈地答应道:“是,司令员同志,我服从您的命令,让部队继续维持现状,在得到进攻命令前,不向敌人发起攻击。”
这边电话刚打完,波扎尔斯基便在门口叫我们:“方面军司令部的电话。”
我连忙跑进里屋去接朱可夫打来的电话。接到了最高统帅部指令的朱可夫对我说:“丽达,我要求你尽快搞清楚有关希姆莱的情况、里宾特洛甫在什么地方,以及现在谁担任德军总参谋长、希特勒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我等朱可夫说完后,立即向他汇报从克莱勃斯嘴里了解到的情况:“根据克莱勃斯将军的述说,希特勒和他新婚妻子的尸体,已经在地堡门外的弹坑里,被泼上汽油焚毁了。……”
朱可夫耐心地听我说完后,用怀疑的语气说道:“希特勒自杀的消息,我们也只是听说,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使我们无法辩解这个情报的真假。这样吧,你转告克莱勃斯,让他向柏林还在顽抗的德军公布希特勒的死讯和遗嘱。”
没想到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克莱勃斯却在推三阻四,他固执地说道:“对不起,奥夏宁娜将军,我没有得到这样的授权。我的使命只是希望你们能承认新的德意志政府,并与哦我们展开正式的谈判。”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也许该换个思路,便对克莱勃斯说:“克莱勃斯将军,假如你们希望我们承认新的德意志政府,其最好的出路就是放下武器投降。”
“彻底投降吗?”克莱勃斯试探地问道。
“是的,彻底投降。”我点着头肯定地说:“只有你们彻底投降之后,我们才会同这个新的德意志政府的成员展开对话。”
克莱勃斯听我说完后,否定地摇摇头:“对不起,奥夏宁娜将军,我无权宣布投降。如此一来,我们的政府就会被消灭了……”他可能是有些心神大乱,在说话时居然采用德语和俄语夹杂方式,幸好有翻译及时地将他的话进行了翻译。
我们的谈判陷入僵局,因为不管我们怎么说,克莱勃斯都咬定要首先承认他们的新德意志政府,否则谈判无法继续。只要一提到无条件投降的问题,他就说自己没有得到授权。
如果按照我的性格,谈判陷入这样的僵局,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克莱勃斯回希特勒地堡去,我们重新展开进攻,直到将顽固的法西斯分子彻底消灭为止。
电话铃声响起时,朱可夫告诉我,说最高统帅部已作出了最后的决定,要德军全面投降或者是柏林守军投降。假如他们依然拒绝投降的话,我们将在一个小时后发起新的进攻。
我将最高统帅部的答复,向克莱勃斯说过后,再次耐着性子提出让他们无条件投降一事,但克莱勃斯却尖叫说:“我没有得到这样的授权。虽然明知继续作战,我们会全歼覆没,但是柏林也不会投降。戈培尔没有得到邓尼茨的允许前,是不会同意投降的……”
就在这时,昨天带着通讯兵回地堡去拉电话线的德军翻译回来了。他情绪激动地向克莱勃斯报告说:“将军阁下,我们前往地堡的途中,在阿尔布雷希特王子大街遭到了自己人的射击,正在拉电话线的俄国|军官被打死了。杜弗文格上校独自返回地堡,准备找我们的通讯兵将那边的电话线连上,但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为了不让您着急,我就先回来了。留在那里的俄国人说,假如看到了上校,他们会派人护送上校安全地回到这里。”
“立刻回去,保障上校安全返回,”克莱勃斯命令道,又问翻译:“谁开的枪?”
翻译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地时候:“也许是个狙击兵。俄**官当场就被打死了,这事真的太令人遗憾了……”
我们在地图上寻找阿尔布雷希特王子大街,仔细地察看着。
“就在这儿,‘埃克斯策尔西奥’饭店旁边。”翻译见我们几人在看地图,主动指着上面出事的地点对我们说:“我们的狙击兵就在这儿向我们开枪,在这整个地段上,俄国人一枪未发。”
崔可夫立即拿起笔在地图上给三个街区作了标记,并命令参谋长弗拉基米罗夫给驻扎在那里的部队打电话,了解所发生的事情。
过了没多久,弗拉基米罗夫向我们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已经和驻扎在那里的一个营指挥所联系上了,他们说:德军上校已经安全地回到德国人那边去了,但德军一方的电话还没有完成敷设。”
听说德军上校还没有回来,而且由他负责的德国人一方的电话线还没有铺好,我觉得应该立即将德军翻译派过去,免得因为语言不通发生什么误会。于是我便冲翻译挥了挥手,说道:“行了,翻译先生,你回去等你的上校吧!”
不过翻译听了我的话以后,却站在原地没动窝。他看了一眼克莱勃斯后,小心地问我:“将军阁下,能给一个喇叭筒和一面白旗吗?”
我冲站在一旁的弗拉基米罗夫使了个眼色,他立即从墙边的桌上拿起翻译需要的东西递了过去。翻译接过东西,向我们抬手行了一个纳粹军礼,转身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天亮的时候,杜弗文格上校、德军翻译和我们幸存的通讯兵回到了指挥部。通讯兵抬手敬礼后,满脸悲愤地向我们报告说:“报告将军同志,通往希特勒地堡的电话线已经接通!”
杜弗文格上校也在向克莱勃斯汇报着什么,虽然我听不懂他们说的俄语,但也能猜到肯定和这条历尽千辛万苦才架设好的电话线有关系。
既然和希特勒地堡的电话线已经架好,我便立即给朱可夫打去了电话,向他汇报说:“元帅同志,和希特勒地堡的专线电话已经架设好了,请问您还有什么最新的指示吗?”
第一千七百二十章 克莱勃斯的去留
在得知我们已经和希特勒地堡里的纳粹头目们建立了电话联系后,朱可夫立即提出了一连串让德国投降的条款。
克莱勃斯边听我的转述,边在本子上把我们提出的全部条款记录下来。等忙完这一切后,他用手指着由通讯兵刚拿进来的电话,小心地问道:“我可以用这部电话,和戈培尔博士进行联系,并将贵方提出的全部条款转告给他吗?”
“当然可以,克莱勃斯将军。”听到他这么说,我非常干脆地回答说:“您请便吧,我们也急于知道戈培尔的答复是什么。”说完,我冲站在一旁的通讯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立即接通和希特勒地堡的电话。
克莱勃斯接过通讯兵手里的电话,开始对着话筒开始讲话。虽然他说的是俄语,但我们的翻译克利别尔大尉忠实地为我们进行着翻译:“……他向对方请求,在电台上公布希姆莱的背叛行为……他正在读我们所提出的条款:1、柏林城防军投降;2、所有投降者必须交出武器;3、保证所有投降者的生命安全……”
好不容易等克莱勃斯打完了电话,但从他脸上凝重的表情,我便知道戈培尔并没有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但我还是开口问道:“克莱勃斯将军,不知道戈培尔是如何答复你的?”
克莱勃斯苦笑着说:“戈培尔博士态度强硬地说:他绝对不投降,因为一旦投降,德国人民就会丧失一切,在德意志这个悲剧的时刻,他决心效法元首的榜样。他让我转告你们,我们是绝对不会投降的。”
虽然我早就知道戈培尔是绝对不会投降的,但此刻听到克莱勃斯的转述,心里还是有一丝失落,因为这次谈判失败后,有不少纳粹的重要人物都选择自杀这条路。别的不说,此刻站在我面前的这位克莱勃斯将军,最后就是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成为了法西斯纳粹的殉葬品。
我知道克莱勃斯只要回到希特勒地堡,就将面临自杀的命运,正在考虑是否该劝说他几句,让他放弃自杀的念头,却听到崔可夫在一旁说道:“克莱勃斯将军,既然你们不同意投降,不愿意停止毁灭柏林的行为,也不愿意结束双方包括和平居民在内的无谓牺牲。那么我们之间的谈判,只能以失败告终。”
克莱勃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冲我们点了点头,拿起放在桌上的军帽戴在头上,带着他的副官和翻译离开了房间。
“这帮顽固的纳粹分子。”等克莱勃斯的背影从门口消失后,崔可夫咬牙切齿地说:“居然用假谈判来拖延我们宝贵的时间,我看我们应该立即给部队下令,争取在今天彻底地夺取国会大厦,粉碎柏林城防军的抵抗意志。”
正当崔可夫吩咐弗拉基米罗夫让前方的部队加快进攻速度时,克莱勃斯却出人意料地出现在门口。看到去而复返的克莱勃斯,我有些惊诧地问:“将军阁下,您怎么回来了,难道戈培尔改变主意了?”
“不是的,奥夏宁娜将军。”克莱勃斯一边朝我们走过来,一边歉意地说道:“我忘记拿自己的手套了,是专门回来拿的。”
我朝克莱勃斯刚刚坐过的位置一看,果然有一双白色的手套放在椅子上。克莱勃斯拿起他的手套,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我们说:“你们瞧,果然是忘在这里了。很抱歉我打扰了你们,再见。”说完,他向我们行了一个纳粹军礼,转身慢吞吞地走出了房间。
看着对方的背影,崔可夫小声地嘀咕道:“见鬼,他怎么这样丢三落四的,连自己戴的手套都会忘记。”
而我的心里却是另外一种想法,也许克莱勃斯知道自己回去,就难逃一死,所以在离开这里时,显得有些心绪不宁,否则也不会出现遗忘手套的情况了。
波扎尔斯基见崔可夫命令部队加快进攻速度,有点沉不住气了,不禁着急地问:“司令员同志,给我们的炮兵也分配点任务吧,我们一定会用密集的炮火来粉碎德军的抵抗。”
“我们的部队正在国会大厦里,和敌人进行逐层逐房间的争夺。”对于波扎尔斯基的请求,崔可夫毫不迟疑地予以了否定:“假如这个时候再炮击国会大厦,炮火有可能会误伤到我们自己人。”
正在波扎尔斯基满脸失望时,我忽然听到正朝外面走去的参谋长弗拉基米罗夫吃惊地说道:“克莱勃斯将军,您怎么又回来了?”
我连忙朝门口望去,只见克莱勃斯正一脸尴尬地站在门口。他听到弗拉基米罗夫的问话,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刚刚出…出去的时候,发…发现我的…我的公文包…不见了…所以回来找找!”
克莱勃斯的公文包忘记带了?!我听到他这么说,立即将弯下腰看地上,看他是不是把公文包放在他坐的椅子上。没想到我又听到崔可夫在说:“克莱勃斯将军,什么公文包啊?你来的时候,我根本就没看你带什么公文包。”
“带了,我绝对带了的。”克莱勃斯有些慌乱地回答说:“我给你们的几份文件,就是从公文包里拿出来的。”
“别找了,丽达。”崔可夫可能看到我还弯着腰在帮克莱勃斯找公文包,连忙制止了我,然后冲克莱勃斯说:“克莱勃斯将军,我很清楚地记得,那三份文件,是你从口袋里掏出来,你根本就没带什么公文包。”
我连忙坐直身体,继续听崔可夫和克莱勃斯之间的对话。克莱勃斯一口咬定:“崔可夫将军,您肯定记错了,我不管走到哪里,都带着公文包的。可能是因为昨天熬了夜的缘故,让我的精神无法集中,所以在离开时,我才会把公文包忘记。”
克莱勃斯在说这话时,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慌乱,但却被我捕捉到了。看到他啰里啰嗦地和崔可夫在争辩自己是否携带了公文包,我心里便如明镜一般,他肯定是知道自己回去,可能就难逃一死,所以想留下来。但直接向我们开口提出这样的请求,会有损他军人的荣誉,因此只能找其它理由来搪塞,说不定他还巴不得我们一怒之下将他扣押,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回希特勒地堡去了。
我朝门口看了看,见克莱勃斯的副官杜弗文格上校和翻译都站在门口,便站起身冲两人招了招手,大声地说道:“上校先生,还有那位翻译,请到我这里来一趟。”
我一开口,整个屋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正在和崔可夫争辩的克莱勃斯也听了下来,向我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想搞清楚我叫他的副官做什么。
等杜弗文格上校走到我的面前后,我站起身,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上校先生,请你和翻译回去,克莱勃斯坚决要留下。”
“为什么?”杜弗文格上校听了翻译的话之后,立即双眼圆睁,盯着我恶狠狠地问:“就算是双方的谈判破裂,你也不能扣留我们的将军。”
我等他发完火之后,笑着说道:“谁也没有扣留你们的将军。而是他在经过一个通宵的激烈谈判后,因为情绪太激动,而导致心脏病发作,正在我们的野战医院进行急救。请你回去后,将这个不幸的事件转告给戈培尔博士。”
克莱勃斯的反应也不慢,听我这么说,连忙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用右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见克莱勃斯这么配合,我便继续对杜弗文格说:“上校,你看到了吧?克莱勃斯将军的情况很糟糕,需要立即送医院进行抢救。”
杜弗文格上校看了自己的长官一眼,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对我说:“明白了,将军阁下,我会将总参谋长的病情,向戈培尔博士进行汇报。”说完,他抬手向我们敬了一个礼,然后和翻译一起离开了指挥部。
看到自己的副官和翻译离开,克莱勃斯坐直了身体,冲我点了点头,感觉地说:“谢谢,奥夏宁娜将军,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会永远铭记在心。”
虽然我自作主张把克莱勃斯留下了,但却不能把他留在这个司令部里,于是我起身走到了高频电话前,给朱可夫打了一个电话,向他汇报了自己留下克莱勃斯的事情。
朱可夫听完后大吃一惊,随即埋怨我说:“丽达,你做事真的是太冒失了,你怎么能随便将克莱勃斯留下呢?应该让他回去,把我们谈判的过程,向戈培尔进行详细的汇报,看是否会让对方回心转意,命令部队停止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抵抗。”
“元帅同志,”听到朱可夫还对戈培尔投降抱着幻想,我连忙提醒他说:“我认为不管怎么说,像戈培尔这么顽抗的纳粹头目,是绝对不会主动向我军投降的,因此就算克莱勃斯将军回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相反,他可能还不得不跟着戈培尔他们,为希特勒这个魔鬼殉葬。”
“那他留下又能有什么用处?”朱可夫沉默片刻后问道。
“如果我们在合适的时候,让他向柏林城防军发出号召,让他们停止抵抗,放下武器向我军投降,那样我们就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流血牺牲。”我深怕朱可夫反对,所以便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我相信他一定会配合我们的。”
朱可夫见我已经先斩后奏,知道再怎么责备我,也是于事无补,只能叹了口气后说道:“好吧,我明白了。你立即派人将克莱勃斯送到方面军司令部来。”
第一千七百二十一章 新的谈判代表
送走了克莱勃斯,并在得知杜弗文格上校和翻译顺利地返回了希特勒地堡之后,近卫第8集团军停滞了差不多一天的战斗,又重新开始了。
中午一点的时候,崔可夫接到了近卫第28军指挥部的电话。雷若夫将军在电话里向崔可夫报告:“司令员同志,近卫第79师的电台,接收到了德军用俄语发出了明语喊话。”
崔可夫听到这里,脸上不禁微微露出了惊诧的表情,随后问道:“他们说什么?”
“德国人说,他们是坦克第56军的,他们请求通话,请我们派人在柏林时间下午两点,派代表到波茨坦桥继续谈判,识别标志是一面白旗。他们正在等待我们的答复呢。”
崔可夫扭头望着我,用目光征询我的意见。我只思索了片刻,便果断地对他说道:“崔可夫将军,虽然我们和德军统帅部的谈判,以失败而告终。但在德军中间还是有不少明白了,他们意识到继续战斗下去,已经没有任何希望,所以他们希望能以一种体面的方式,来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流血战争。”
我的话说完后,崔可夫微微颔首,随后冲着话筒说:“雷若夫将军,停火只限于双方谈判代表会见的地段。请你转告德军坦克第56军司令部,在指定时间和指定地点内,对方谈判代表在通行和会面时的生命安全,将得到我军的保护。”
放下电话后,崔可夫冲着弗拉基米罗夫喊道:“参谋长,把作战参谋马图索夫中校和翻译克利别尔大尉叫过来,我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他们。”
功夫不大,两位军官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崔可夫起身走到两人的面前,表情严肃地对马图索夫说:“中校同志,我现在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去完成。”
马图索夫听崔可夫这么说,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忍不住插嘴问道:“是让我指挥部队去占领国会大厦吗?”
“占领国会大厦的任务,有其他指挥员去完成。”崔可夫笑着说道:“我把你们叫到这里来,是有别的事情。”
听说崔可夫交给自己的任务,居然不是指挥部队去占领国会大厦,马图索夫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我连忙走过去对马图索夫说:“中校同志,崔可夫将军交给你的任务也非常艰巨,你将作为集团军司令部的代表,到波茨坦桥去和德军第56坦克军的代表谈判,和他们商议投降事宜。”
“中校同志,我提醒你注意。”崔可夫见马图索夫有些心不在焉,连忙提醒他:“你们这次所进行的谈判,除了要求他们立即放下武器,向我军无条件投降外,不要进行任何别的有条件的谈判。明白吗?”
“明白了。”马图索夫终于意识到崔可夫交给自己的是一个多么重要和光荣的任务,连忙挺直身体响亮地回答:“我一定遵照您的命令,和德军进行谈判时,通知他们必须立即放下武器,向我军无条件投降。”
我知道这样的谈判,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结束的,因此和崔可夫打了个招呼,便到隔壁的房间休息去了。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崔可夫派来的人叫醒了。
我一走进指挥部,崔可夫便向我报告说:“丽达,马图索夫中校从近卫第47师师部打来电话,说他们在波茨坦桥那里见到了德军第56坦克军派来的代表,负责的是今天上午刚离开杜弗文格上校,他是以第56坦克军参谋长的身份来参加这次谈判。”
我从崔可夫脸上的表情,便知道这次谈判要比我们顺利得多,便好奇地问:“谈判的结果怎么样,德国人同意投降吗?”
“是的,德国人已经答应投降了。”崔可夫点着头,兴奋地说:“杜弗文格上校说,他们受军长、炮兵少将魏德林的全权委托,向苏军统帅部宣布魏德林将军已作出的关于坦克第56军各部队停止抵抗和缴械投降的决定。杜弗文格还向马图索夫中校出示了一份文件,是魏德林将军给他的谈判授权书。”
我听完后接着问道:“德国人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开始向我军投降?”
“据杜弗文格上校所说的,他们需要三到四个小时的时间。”崔可夫向我介绍说:“意难忘戈培尔曾经下令向一切企图向我军投降的人开火,所以他们打算等天黑以后,让部队放下武器,并有组织地把各部队的全体人员和装备转交给我军。”
“崔可夫将军,您是怎么答复的?”我等他一说完,便立即开口问道。
“我让马图索夫中校通知杜弗文格上校,说他们的投降已被我军接受。”崔可夫连忙回答说:“我让他返回德军司令部,向魏德林将军报告此事。”
这边刚刚谈妥了第56坦克军的投降事宜,崔可夫便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向他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有一个戈培尔派出的代表团,到达了我们的防区,说要进行投降谈判。”
我听到这里时,心里不禁暗自感慨,真是树倒猢狲散啊,希特勒一死,德国人就开始丧失抵抗的意志,居然就接二连三派出代表和我们讨论投降谈判。
这次来的代表还是三个人,不过穿的都是便装。至于护送他们的那些拿着白旗的士兵,早在进入我军防区之前,就被我们的战士挡在外面了。
其中一名穿着灰色呢子大衣、戴着圆礼帽的中年人走到了我们的面前,用右手摘下帽子放在胸前,向我和崔可夫鞠了躬,恭恭敬敬地用俄语说:“两位将军阁下,请允许本人做一个自我介绍,我是德意志宣传部的政府顾问海纳斯多夫,是奉新人的宣传部长汉斯·弗里契博士的委派,前来和贵军进行投降谈判的。”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走到了我们的面前,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信递给了崔可夫:“将军先生,这是弗里契博士给您的信。”
崔可夫展开信纸阅读时,不光我歪着头在看上面的内容,甚至连弗拉基米罗夫、波扎尔斯基、魏茵鲁布也从崔可夫的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上面的内容。
信是用俄文写的,虽然有些语法上的错误,但我还是能看明白上面所表达的意思:“正如克莱勃斯将军告知您的那样,原帝国总理希特勒已升天国。戈培尔博士也已不在人间。我,作为幸存者之一,请求您将柏林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我的名字尽人皆知,宣传部长弗里契博士。”
戈培尔之死,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否则新任的宣传部长弗里契,也不会在仅仅间隔几个小时之后,就又派出了新的谈判人员。
想到戈培尔那六个天真可爱的孩子,我忍不住问还站在我们面前的海纳斯多夫:“海纳斯多夫先生,我曾经听克莱勃斯将军说,戈培尔的孩子也在希特勒地堡里,她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将军阁下!”海纳斯多夫望着我,态度恭谨地说:“她们都死了,和她们的父母戈培尔夫妇一起,追随德意志的元首而去了。”
“她们是怎么死的?”刚看完信的崔可夫,听到我和海纳斯多夫的谈话,忍不住问道:“是被你们杀死的吗?”
“不不不,崔可夫将军,您想到哪里去了,怎么可能是我们?”海纳斯多夫连忙摆了几下手,有些慌乱地回答说:“我们又不是屠夫、刽子手,怎么可能对天真可爱的孩子下手呢?是戈培尔的夫人,她说孩子们是戈培尔的子女,绝对让她们活着被你们抓住,然后就在孩子们喝的水里,给她们放了剧毒药物……”
“禽兽,简直是禽兽。”崔可夫听到这里,抬腿就踢翻了身边的一把空椅子,恶狠狠骂道:“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我看了一眼怒火冲天的崔可夫,接着又问海纳斯多夫:“孩子们的尸体在什么地方?留在地堡里,还是和戈培尔夫妇的尸体一起,被烧掉了?”
“当然还在地堡里。”海纳斯多夫望着我神情紧张地回答说:“等达成了停战协议后,我们会将孩子们的尸体好好地安葬。”
“司令员同志,”就在这时,副司令员杜哈诺夫从通讯室走出来,走到了崔可夫的身边,向他汇报说:“近卫第47师师长谢姆钦科上校报告,说德军第56坦克军军长炮兵少将魏德林,带着两名将军准备穿过我军的防线,前来司令部进行正式的投降谈判。”
我知道魏德林在不久前被希特勒任命为柏林城防司令,看到崔可夫还在火头上,便越俎代庖地吩咐杜哈诺夫:“杜哈诺夫将军,请您给谢姆钦科上校回电话,让他亲自护送魏德林将军来我们这里。”
就在杜哈诺夫准备离开时,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便叫住他问:“杜哈诺夫将军,魏德林他们投降的事情,有没有向戈培尔进行过汇报?”
“没有。”杜哈诺夫摇着头说:“魏德林将军说,投降一事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没有向戈培尔汇报过。”
第一千七百二十二章 最后的胜利(大结局)
在等待魏德林到来的这段时间里,我给朱可夫打去了电话,把德国新任的宣传部长弗里契派人来谈判,柏林城防司令魏德林宣布投降,以及戈培尔全家自杀的事情,一一向他做了汇报。手机访问 m.
“鲍尔曼在什么地方?”希特勒死了,戈培尔也死了,而新任的德意志首脑邓尼茨还没上任,如今在柏林权利最大的就是党务部长鲍尔曼,朱可夫急于知道这次的谈判,是否得到了鲍尔曼的授权,免得再次出现谈判无疾而终的情况。“弗里契派出的谈判代表团,有没有得到他的授权。”
“元帅同志,”我就算不问谈判代表,也知道鲍尔曼此刻的真实情况,所以我毫不迟疑地回答说:“鲍尔曼已经在家里引爆手榴弹自杀,他和戈培尔的全家都死了。”
朱可夫沉默了片刻,随后开口问道:“你准备让弗里契的代表们做些什么?”
“我打算让弗里契在电台发表讲话,将希特勒和戈培尔的死讯向全体德国人宣布。”我谨慎地说出了自己考虑良久的方案:“在告诉他们,说我军统帅部已经接纳了他们的无条件投降,并将柏林及其全体守备部队置于我们的保护之下。”
“丽达,你的想法倒是不错。”朱可夫对我的方案倒是挺感兴趣的,不过他还是有顾虑:“你怎么保证,弗里契博士通过电台向德国人民发表的讲话,是符合我们的要求呢?”
“元帅同志,这一点您可以放心。”对于朱可夫的担忧,我向他保证说:“我们会派人去监督他们的,以确保弗里契博士所发表的讲话,完全符合我们的要求。”
“很好。”朱可夫见我已经把该考虑都考虑到了,称赞我一句后,接着说道:“现在我谈谈要求德方执行的投降条款……”
我放下电话,走回到谈判代表的面前,对他们说道:“先生们,我现在向你们宣布朱可夫元帅所提出的条款:
第一,苏军统帅部接受柏林的投降,并下令停止军事行动。
第二,现存的一切德国民政当局和军事当局应向所有士兵、军官和居民宣布:一切军用物资、建筑物、公用设施和有重要价值的东西,均应妥善保持现状,不得炸毁和消灭。
第三,请您、海纳斯多夫先生,会同我们的军官一起到汉斯·弗里契博士处,带他到电台发表演说,然后回到这里来。
第四,我再次强调:我们将保证士兵、军官、将军和居民的人身安全,并尽可能对伤员提供医疗救护。
第五,我们要求德国人方面不要进行任何挑衅行动,如射击或其它破坏活动,否则,我军将被迫采取还击措施。”
听完我所公布的条款后,海纳斯多夫和坐在左右的两名助手低声地嘀咕几句后,抬头望着小心翼翼地说:“将军阁下,我请求您派出专门的人手,对我们的宣传部人员进行必要的保护。”
面对如此怕死的海纳斯多夫,我淡淡一笑,随后说道:“我们的部队在进入柏林之前,就曾经向指战员们下达了命令,让他们不准随便伤害已经放下武器,向我军投降的德军官兵,要确保他们的人身安全。”
看到海纳斯多夫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我又补充说:“但是,由于希特勒所组织的‘人民冲锋队’穿的都是便装,我们无法准确地判断出谁是被胁迫的,谁是死硬的纳粹分子,为了确保我军指战员的安全,所以只要看到穿便服的人携带有攻击性武器,我们都会毫不留情地予以击毙。”
我的话把海纳斯多夫吓了一跳,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崭新的勃朗宁手枪,放在了桌上,同时有些慌乱地说:“这是我用来防身的武器,不过既然您说可以派专人保护我们的人身安全,我想这把手枪就用不上了,还是留给您做个纪念吧。”
海纳斯多夫交出武器之后,又扭头问自己的副手:“你们带武器了吗?都交出来,免得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两名副手纷纷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我让参谋将海纳斯多夫放在桌上的手枪收起来后,小声地向崔可夫交代了接下来要进行的步骤。他听完后,拿起面前的一部电话,对着话筒说道:“让上校瓦伊加契夫和他的翻译茹拉夫廖夫准尉到我这里来一趟。”
几分钟以后,穿着崭新军大衣的瓦伊加契夫上校和翻译茹拉夫廖夫准尉两人,出现在我们的指挥部里。崔可夫走到两人的面前,将他们仔细打量一番后,他望着瓦伊加契夫说道:“上校,我现在交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他半侧着身子,朝海纳斯多夫努了努嘴,继续说道,“你们同海纳斯多夫去找汉斯·弗里契博士。弗里契将以德国新政府的名义,命令军队投降及将装备和技术兵器有秩序地移交给我军。让弗里契通过电台发出公告,说明苏军统帅部已经接纳他们的投降,并已将柏林及其全体守备部队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你们要保证弗里契顺利地到达我们的电台,并就我所说的各点对其讲话进行监督。演讲之后,弗里契和他身边的同事应当回到这里,我们将在这时讨论下一步的工作。明白吗?”
瓦伊加契夫望了海纳斯多夫一眼,随后点着头回答说:“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一定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
正当瓦伊加契夫带着海纳斯多夫他们准备离开时,却意外地和刚刚从外面走进来的魏德林一行人相遇了。
中等身材,显得有些苍老的魏德林斜着眼睛看了对方一眼,用德语嘀咕了一句什么。站在我们身后的翻译连忙告诉我们说:“他说,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崔可夫听完翻译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愉悦起来,他扭头对我说道:“看来除少数的顽固分子以外,所以的德国人都觉得应该停止这场没有意义的战争了。”
崔可夫和走过来的魏德林握手后,客气地问道:“魏德林将军,柏林的城防军都是归您指挥吗?”
“是的!”上了年纪的魏德林挺直腰板,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那整个柏林的守军呢?”崔可夫继续问道:“您能给他们下达命令吗?”
魏德林摇了摇头,说道:“我昨晚曾经给所有的部队下达了抵抗到底的命令,但今天又向他们下达了停止抵抗的命令,我不清楚有多少人会听从我的命令。”他说到这里,沉默了片刻,他用手指着桌上的地图,继续说道,“驻扎在这里的党卫军残部,我就无权指挥他们。除非是希姆莱或者总参谋长克莱勃斯将军,给他们下达投降命令。”
“希姆莱不在柏林,我们也无法和他取得联系。”我等魏德林一说完,立即接着说:“不过克莱勃斯将军正在我们这里做客,你们可以发表一个联合声明,督促柏林城内的德军停止抵抗,放下武器向我们投降。”
“什么,克莱勃斯将军在你们这里?”魏德林听我这么说,顿时瞪大了眼睛,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这怎么可能呢?”
“没什么不可能的,魏德林将军。”为了给克莱勃斯留一点尊严,我对魏德林委婉地说:“克莱勃斯将军作为戈培尔的全权代表,到我们这里来进行停火谈判。因为戈培尔拒不同意让部队放下武器投降,所以我们的谈判破裂了。而克莱勃斯将军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身体出现了一些小小的不适,所以便留在我们这里进行修养。”
听说克莱勃斯是留在我们这里治病的,魏德林脸上的表情变得轻松了:“假如克莱勃斯将军能出现的话,我非常乐意和他共同起草一份让守军彻底投降的命令。”
克莱勃斯从朱可夫那里赶过来时,魏德林起草的命令已经完成。为了表示诚意,克莱勃斯专门向我们念了一遍:“1945年3月8号,元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抛下了所有忠于他的人。根据元首的命令:你们忠于元首的德国士兵们,应该继续为柏林而战,尽管已经弹尽粮绝,继续抵抗已经毫无意义,但仍应该继续为坚守柏林而战。现在我宣布停火,因为你们每继续抵抗一小时,都会延长柏林人民和我们伤员的痛苦。经过与苏军统帅部的磋商,我要求你们立即停止抵抗。原柏林卫戍司令炮兵少将魏德林。”
在念完以后,克莱勃斯也拿起笔,在后面署上了自己的名字:德意志陆军总参谋长克莱勃斯上将。签完以后,他将那份语句有些不通顺的命令递给了我,同时说道:“奥夏宁娜将军,只要你们播放了这份投降命令,我相信柏林城内的抵抗就会彻底结束!”
我接过了克莱勃斯手里的投降命令,然后与他和魏德林一一握手,态度诚恳地说:“两位将军,你们今天的所作出的一切,将德意志从覆灭的边缘拯救了出来,我相信历史会记住你们,德国人民会记住你们!”
安排克莱勃斯他们到旁边的空房间去休息后,我给朱可夫打去了电话,汇报了这份投降命令书的事情,然后向他请示:“元帅同志,我们接下来怎么做?让柏林的电台广播这份投降命令吗?”
“光用电台还不够,也许很多正在战斗的德军士兵是无法收听广播的。”朱可夫听后,立即补充说:“我会让方面军政治部抽调广播车,将克莱勃斯和魏德林联合签署的投降书,沿街进行广播的,以确定每个人都能听到。”
我们将投降书的原件送到了方面军司令部后没多久,窗外就传来了广播车所播放的公告,虽然我听不懂德语,但我却很清楚,他们正在不停地循环播放克莱勃斯和魏德林的停战命令,呼吁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德军官兵放下武器投降。
3月10号的清晨,窗外忽然变得安静下来,听不到我早已听惯的爆炸声,甚至连零星的枪声也没听到。集团军副司令员杜哈诺夫从外面走进来,向我和崔可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已经搞清楚,把红旗插在国会大厦顶楼的,是第3突击集团军第79步兵军第150师的三名战士……”
我听到这里,心里不禁暗自感慨历史的纠错力真是太强大了,虽然崔可夫的部队率先冲进了国会大厦,但最后将红旗插上楼顶的战士,依旧还是库兹涅佐夫将军的部下。
我听到普罗宁在低声叹息,为自己的部队没有首先将红旗插上国会大厦顶楼而遗憾,便开口劝说他:“军事委员同志,别叹气了,虽然不是近卫第8集团军的指战员,将红旗插在了楼顶,是终究还是我们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的指战员完成了这足以载入史册的行动。”我在停顿片刻后,又接着说,“和科涅夫元帅的部队相比,我们还算运气好的。根据最高统帅部给他们划定的进攻区域,他们最多只能推进到蒂尔花园区西南面的动物园,就不得不调头去进攻其它的地段。”
站在窗前的崔可夫,在看了一会儿外面的风景后,忽然扭头冲我们说道:“指挥员同志们,胜利了,我们终于打败法西斯侵略者,你们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到街上去看看啊?”
没等我回答,通往方面军司令部的那部高频电话便响了起来。站在附近的一名参谋拿起电话听了片刻,便将话筒朝我递过来,态度恭谨地说:“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您的电话。”
我走过去接过话筒,刚贴近耳边,便听到朱可夫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结束了,丽达,一切都结束了,柏林的守军正在所有的地段向我军投降,我们胜利了!”
也许是太激动,朱可夫的声音忽然中断了,过了好一阵,我才听到他继续说:“现在唯一令人扫兴的事情,就是没有能够活捉希特勒。如果我能活捉那家伙,将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可惜我现在无法兑现几年前一定要活捉希特勒的诺言了。”朱可夫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把话题一转:“我打算亲自到国会大厦,和我们的指战员庆祝胜利。丽达,你把崔可夫他们都叫上,我们一起去欢庆这个伟大的胜利!”
在等待魏德林到来的这段时间里,我给朱可夫打去了电话,把德国新任的宣传部长弗里契派人来谈判,柏林城防司令魏德林宣布投降,以及戈培尔全家自杀的事情,一一向他做了汇报。手机访问 m.
“鲍尔曼在什么地方?”希特勒死了,戈培尔也死了,而新任的德意志首脑邓尼茨还没上任,如今在柏林权利最大的就是党务部长鲍尔曼,朱可夫急于知道这次的谈判,是否得到了鲍尔曼的授权,免得再次出现谈判无疾而终的情况。“弗里契派出的谈判代表团,有没有得到他的授权。”
“元帅同志,”我就算不问谈判代表,也知道鲍尔曼此刻的真实情况,所以我毫不迟疑地回答说:“鲍尔曼已经在家里引爆手榴弹自杀,他和戈培尔的全家都死了。”
朱可夫沉默了片刻,随后开口问道:“你准备让弗里契的代表们做些什么?”
“我打算让弗里契在电台发表讲话,将希特勒和戈培尔的死讯向全体德国人宣布。”我谨慎地说出了自己考虑良久的方案:“在告诉他们,说我军统帅部已经接纳了他们的无条件投降,并将柏林及其全体守备部队置于我们的保护之下。”
“丽达,你的想法倒是不错。”朱可夫对我的方案倒是挺感兴趣的,不过他还是有顾虑:“你怎么保证,弗里契博士通过电台向德国人民发表的讲话,是符合我们的要求呢?”
“元帅同志,这一点您可以放心。”对于朱可夫的担忧,我向他保证说:“我们会派人去监督他们的,以确保弗里契博士所发表的讲话,完全符合我们的要求。”
“很好。”朱可夫见我已经把该考虑都考虑到了,称赞我一句后,接着说道:“现在我谈谈要求德方执行的投降条款……”
我放下电话,走回到谈判代表的面前,对他们说道:“先生们,我现在向你们宣布朱可夫元帅所提出的条款:
第一,苏军统帅部接受柏林的投降,并下令停止军事行动。
第二,现存的一切德国民政当局和军事当局应向所有士兵、军官和居民宣布:一切军用物资、建筑物、公用设施和有重要价值的东西,均应妥善保持现状,不得炸毁和消灭。
第三,请您、海纳斯多夫先生,会同我们的军官一起到汉斯·弗里契博士处,带他到电台发表演说,然后回到这里来。
第四,我再次强调:我们将保证士兵、军官、将军和居民的人身安全,并尽可能对伤员提供医疗救护。
第五,我们要求德国人方面不要进行任何挑衅行动,如射击或其它破坏活动,否则,我军将被迫采取还击措施。”
听完我所公布的条款后,海纳斯多夫和坐在左右的两名助手低声地嘀咕几句后,抬头望着小心翼翼地说:“将军阁下,我请求您派出专门的人手,对我们的宣传部人员进行必要的保护。”
面对如此怕死的海纳斯多夫,我淡淡一笑,随后说道:“我们的部队在进入柏林之前,就曾经向指战员们下达了命令,让他们不准随便伤害已经放下武器,向我军投降的德军官兵,要确保他们的人身安全。”
看到海纳斯多夫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我又补充说:“但是,由于希特勒所组织的‘人民冲锋队’穿的都是便装,我们无法准确地判断出谁是被胁迫的,谁是死硬的纳粹分子,为了确保我军指战员的安全,所以只要看到穿便服的人携带有攻击性武器,我们都会毫不留情地予以击毙。”
我的话把海纳斯多夫吓了一跳,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崭新的勃朗宁手枪,放在了桌上,同时有些慌乱地说:“这是我用来防身的武器,不过既然您说可以派专人保护我们的人身安全,我想这把手枪就用不上了,还是留给您做个纪念吧。”
海纳斯多夫交出武器之后,又扭头问自己的副手:“你们带武器了吗?都交出来,免得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两名副手纷纷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我让参谋将海纳斯多夫放在桌上的手枪收起来后,小声地向崔可夫交代了接下来要进行的步骤。他听完后,拿起面前的一部电话,对着话筒说道:“让上校瓦伊加契夫和他的翻译茹拉夫廖夫准尉到我这里来一趟。”
几分钟以后,穿着崭新军大衣的瓦伊加契夫上校和翻译茹拉夫廖夫准尉两人,出现在我们的指挥部里。崔可夫走到两人的面前,将他们仔细打量一番后,他望着瓦伊加契夫说道:“上校,我现在交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他半侧着身子,朝海纳斯多夫努了努嘴,继续说道,“你们同海纳斯多夫去找汉斯·弗里契博士。弗里契将以德国新政府的名义,命令军队投降及将装备和技术兵器有秩序地移交给我军。让弗里契通过电台发出公告,说明苏军统帅部已经接纳他们的投降,并已将柏林及其全体守备部队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你们要保证弗里契顺利地到达我们的电台,并就我所说的各点对其讲话进行监督。演讲之后,弗里契和他身边的同事应当回到这里,我们将在这时讨论下一步的工作。明白吗?”
瓦伊加契夫望了海纳斯多夫一眼,随后点着头回答说:“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一定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
正当瓦伊加契夫带着海纳斯多夫他们准备离开时,却意外地和刚刚从外面走进来的魏德林一行人相遇了。
中等身材,显得有些苍老的魏德林斜着眼睛看了对方一眼,用德语嘀咕了一句什么。站在我们身后的翻译连忙告诉我们说:“他说,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崔可夫听完翻译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愉悦起来,他扭头对我说道:“看来除少数的顽固分子以外,所以的德国人都觉得应该停止这场没有意义的战争了。”
崔可夫和走过来的魏德林握手后,客气地问道:“魏德林将军,柏林的城防军都是归您指挥吗?”
“是的!”上了年纪的魏德林挺直腰板,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那整个柏林的守军呢?”崔可夫继续问道:“您能给他们下达命令吗?”
魏德林摇了摇头,说道:“我昨晚曾经给所有的部队下达了抵抗到底的命令,但今天又向他们下达了停止抵抗的命令,我不清楚有多少人会听从我的命令。”他说到这里,沉默了片刻,他用手指着桌上的地图,继续说道,“驻扎在这里的党卫军残部,我就无权指挥他们。除非是希姆莱或者总参谋长克莱勃斯将军,给他们下达投降命令。”
“希姆莱不在柏林,我们也无法和他取得联系。”我等魏德林一说完,立即接着说:“不过克莱勃斯将军正在我们这里做客,你们可以发表一个联合声明,督促柏林城内的德军停止抵抗,放下武器向我们投降。”
“什么,克莱勃斯将军在你们这里?”魏德林听我这么说,顿时瞪大了眼睛,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这怎么可能呢?”
“没什么不可能的,魏德林将军。”为了给克莱勃斯留一点尊严,我对魏德林委婉地说:“克莱勃斯将军作为戈培尔的全权代表,到我们这里来进行停火谈判。因为戈培尔拒不同意让部队放下武器投降,所以我们的谈判破裂了。而克莱勃斯将军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身体出现了一些小小的不适,所以便留在我们这里进行修养。”
听说克莱勃斯是留在我们这里治病的,魏德林脸上的表情变得轻松了:“假如克莱勃斯将军能出现的话,我非常乐意和他共同起草一份让守军彻底投降的命令。”
克莱勃斯从朱可夫那里赶过来时,魏德林起草的命令已经完成。为了表示诚意,克莱勃斯专门向我们念了一遍:“1945年3月8号,元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抛下了所有忠于他的人。根据元首的命令:你们忠于元首的德国士兵们,应该继续为柏林而战,尽管已经弹尽粮绝,继续抵抗已经毫无意义,但仍应该继续为坚守柏林而战。现在我宣布停火,因为你们每继续抵抗一小时,都会延长柏林人民和我们伤员的痛苦。经过与苏军统帅部的磋商,我要求你们立即停止抵抗。原柏林卫戍司令炮兵少将魏德林。”
在念完以后,克莱勃斯也拿起笔,在后面署上了自己的名字:德意志陆军总参谋长克莱勃斯上将。签完以后,他将那份语句有些不通顺的命令递给了我,同时说道:“奥夏宁娜将军,只要你们播放了这份投降命令,我相信柏林城内的抵抗就会彻底结束!”
我接过了克莱勃斯手里的投降命令,然后与他和魏德林一一握手,态度诚恳地说:“两位将军,你们今天的所作出的一切,将德意志从覆灭的边缘拯救了出来,我相信历史会记住你们,德国人民会记住你们!”
安排克莱勃斯他们到旁边的空房间去休息后,我给朱可夫打去了电话,汇报了这份投降命令书的事情,然后向他请示:“元帅同志,我们接下来怎么做?让柏林的电台广播这份投降命令吗?”
“光用电台还不够,也许很多正在战斗的德军士兵是无法收听广播的。”朱可夫听后,立即补充说:“我会让方面军政治部抽调广播车,将克莱勃斯和魏德林联合签署的投降书,沿街进行广播的,以确定每个人都能听到。”
我们将投降书的原件送到了方面军司令部后没多久,窗外就传来了广播车所播放的公告,虽然我听不懂德语,但我却很清楚,他们正在不停地循环播放克莱勃斯和魏德林的停战命令,呼吁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德军官兵放下武器投降。
3月10号的清晨,窗外忽然变得安静下来,听不到我早已听惯的爆炸声,甚至连零星的枪声也没听到。集团军副司令员杜哈诺夫从外面走进来,向我和崔可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已经搞清楚,把红旗插在国会大厦顶楼的,是第3突击集团军第79步兵军第150师的三名战士……”
我听到这里,心里不禁暗自感慨历史的纠错力真是太强大了,虽然崔可夫的部队率先冲进了国会大厦,但最后将红旗插上楼顶的战士,依旧还是库兹涅佐夫将军的部下。
我听到普罗宁在低声叹息,为自己的部队没有首先将红旗插上国会大厦顶楼而遗憾,便开口劝说他:“军事委员同志,别叹气了,虽然不是近卫第8集团军的指战员,将红旗插在了楼顶,是终究还是我们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的指战员完成了这足以载入史册的行动。”我在停顿片刻后,又接着说,“和科涅夫元帅的部队相比,我们还算运气好的。根据最高统帅部给他们划定的进攻区域,他们最多只能推进到蒂尔花园区西南面的动物园,就不得不调头去进攻其它的地段。”
站在窗前的崔可夫,在看了一会儿外面的风景后,忽然扭头冲我们说道:“指挥员同志们,胜利了,我们终于打败法西斯侵略者,你们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到街上去看看啊?”
没等我回答,通往方面军司令部的那部高频电话便响了起来。站在附近的一名参谋拿起电话听了片刻,便将话筒朝我递过来,态度恭谨地说:“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您的电话。”
我走过去接过话筒,刚贴近耳边,便听到朱可夫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结束了,丽达,一切都结束了,柏林的守军正在所有的地段向我军投降,我们胜利了!”
也许是太激动,朱可夫的声音忽然中断了,过了好一阵,我才听到他继续说:“现在唯一令人扫兴的事情,就是没有能够活捉希特勒。如果我能活捉那家伙,将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可惜我现在无法兑现几年前一定要活捉希特勒的诺言了。”朱可夫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把话题一转:“我打算亲自到国会大厦,和我们的指战员庆祝胜利。丽达,你把崔可夫他们都叫上,我们一起去欢庆这个伟大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