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开始
“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你射出这一箭，天使将与你不死不休。”
凯莎的话音没有什么情绪起伏，没有怒意，也没有警告之意，更没有惧意，她仅仅只是在陈述一件事而已。
杨翼飞以相同的语调道：“如果这一记天刃审判打在巨峡市，天使除了恶魔，将会多一个死敌，而且……是比恶魔更可怕的死敌。”
“我杀不了你，但我可以让你体会一把光杆司令的感觉。”
杨翼飞的话让一直冷眼旁观的莫甘娜心下大感痛快，这个盟友太特么给力了。
自凯莎推翻华烨，正义秩序代替天宫秩序，几万年来她还从来没见过任何已知宇宙的生灵能够威胁得了凯莎的。
凯莎凝视了杨翼飞片刻，点点头，道：“是我们多事了，地球不需要天使的庇护，告辞。”
说完这句话，周围空间开始剧烈波动，凯莎的座驾与护卫天使们身形渐渐变淡，很快就消失无踪。
下面的杜卡奥长舒了一口气，华夏俗话有云，请神容易送神难，更不用说这不请自来的神了。
而杨翼飞逼退凯莎的情形，也让杜卡奥意识到，地球已不再是那个脆弱不堪，任何高等文明都能来咬一口的美味蛋糕。
银河之力虽然尚未成长起来，但他们拥有了另一个足以庇护地球的神，属于他们自己的神。
盘古弓箭拉开的弓弦缓缓放松，重新化作一道金光自杨翼飞头顶没入，他不动声色的看向莫甘娜的投影，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莫甘娜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就此消失在半空。
杨翼飞起身，身后的王座消失不见，落回甲板，众人纷纷迎了上来。
蕾娜好奇的问道：“老杨，你那张弓，真的是后羿射爆九颗太阳那张？”
杨翼飞咧嘴一笑，道：“当然不是，这张弓的确能射爆恒星，但跟后羿没有半毛钱关系，我扯虎皮做大旗唬她的，不然她不知道厉害，难道我还真能射出这一箭不成？”
“……”
众人无语半晌，不过又为杨翼飞的机智点了个赞。
虽说在高端战力上，地球如今确实不差天使什么，但杨翼飞终究只有几万人，跟天使的百万大军比不了。
如果天使族当真全面攻打地球，他们是顶不住的，萝格文明会不会被灭绝不知道，但地球生物绝对完犊子。
……
凯莎虽然离开了地球，但她并未返回天使星云。
不管怎么说，莫甘娜还在地球，她们绝不会就这么离开，莫甘娜总不能一辈子窝在地球。
更何况，凯莎也想看看，杨翼飞会怎么对待莫甘娜。
不过她将杨翼飞的情况传回了天使星云，托鹤熙调查杨翼飞的来历。
面对天使的虎视眈眈，莫甘娜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在跟卡尔和杨翼飞分别秘密沟通过后，莫甘娜定下了调虎离山，分而击之的计策。
凯莎身边威胁最大的，毫无疑问就是神圣双翼。
右翼炙心在卡尔那，自然交给卡尔解决，而左翼彦，莫甘娜决定将她吸引到费雷泽去解决。
便如此，堕天使战队恶魔军士长阿托，带着号令之剑去了费雷泽，将北方蛮国屠了个干净，仅剩蛮王史奈夫与他一名亲卫存活。
凯莎命彦前往费雷泽狙杀阿托，但提出让她带着银河之力一起去。
银河之力是凯莎为彦匹配的男人，也是彦的未来。
最重要的是，银河之力本身便是费雷泽北方蛮国信奉的神祗之一，被蛮国人民称为“划破恐惧的银河之力”。
所以支援费雷泽既是葛小伦的义务，也是凯莎给彦与银河之力培养感情的机会。
是以彦一个人降临了巨峡号。
……
巨峡号甲板，杜卡奥与杨翼飞带着雄兵连战士迎上彦。
“我想上次我们会面时，已经把事情说得很清楚，不知道阁下这次前来，还有什么指教？”
彦看着杜卡奥，沉声道：“费雷泽文明出事了，有大恶魔屠戮了费雷泽整整一国，而这个大恶魔，是从地球出去的。”
杜卡奥脸色微变，他已经明白彦来找他们的意思，毕竟雄兵连的超级基因是他带来地球的，自然知道那些超级基因背后的意义。
如果费雷泽真的被恶魔入侵，那么银河之力的责任是撇不开的。
蕾娜双臂环胸，她听出彦的语气中对他们带着不满，好像费雷泽被屠，最大的错误就是他们不许天使在地球执行天刃审判造成的一样。
心下不由也有一些不爽，她并不认为这是他们或杨翼飞的错，他们只是在保护自己的人民，费雷泽被屠只能怪自己太弱小，凭什么算到地球人头上？
“你们不是一直盯着地球么？就这也能让恶魔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溜出去？瞧你这意思，这还是我们的错？”
葛小伦皱眉看向蕾娜，道：“娜姐，这谁啊？”
蕾娜不屑的撇撇嘴，道：“一个自以为是的老妖精。”
彦没有理会蕾娜的话，她饶有深意的看着葛小伦，道：“天使彦，凯莎女王的左翼护卫，生于七千年前，参加过三次天使与恶魔的战争，战败过一次，全身重伤，阵亡了308名朝夕相处的战友。”
“当然，这对你来说或许有些一知半解。”
说到这，彦看向了蕾娜，眼中露出一抹嘲讽之意，接着道：“但我永远不会在战场上说出‘哈哈哈哈，我就是神’这类愚蠢透顶的话。”
蕾娜脸色一变，怒视着彦道：“你什么意思啊你？”
彦斜睨着蕾娜，淡淡道：“意思很简单，你们虽然拥有力量，但你们根本算不上真正的战士，因为你们没有荣耀，甚至没有过牺牲。”
“以为胜了饕餮一场，自己就是所谓的超级英雄了？你们还差得远，小女孩。”
听了彦的话，蕾娜深觉难堪，但她无言以对，其他战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最近他们似乎的确有些膨胀，有点飘了。
杨翼飞见此淡淡道：“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些话不该由你来说，要教育他们，自有他们的教官来教育。”
“你的确是宇宙间身经百战的战士，你既然征战无数，就该知道，傲慢与偏见，只会害死自己。”
彦凝视着杨翼飞，道：“你就是他们的教官吧？难怪他们会是这样的。”
“天使不要求任何人俯首称臣，我们强大但从不强权，你们的战士，连宇宙的门都还没打开，却一个个对我们充满了敌意。”
杨翼飞身侧的杜卡奥沉声道：“你们觉得自己很友好吗？”
彦怒道：“是你们先举枪对着天上。”
杜卡奥沉喝道：“我们是军人，你们在入侵我们的领地。”
彦挥手道：“行啦！都不站在一个宇宙观标准上，有什么好辩解的？我的来意你很清楚，你就说准不准吧！”
杜卡奥一滞，哼了一声，这才转头看向葛小伦，道：“小伦，你跟她去一趟吧！”
葛小伦满脸错愕的问道：“为什么是我去？我……我什么都不懂啊！”
杜卡奥拍拍他肩膀，瞥了瞥彦，道：“放心，有什么不懂的她会教你，你继承了银河之力的基因，这是你的责任。”
葛小伦看了看杨翼飞，道：“那我这是出国……哦不，出地球……不，出太阳系啦？”
彦看着葛小伦那张有些懵逼的脸，暗叹一声，道：“我们最好尽快动身，但愿你这个银河之力真能划破恐惧。”
“否则正义战胜邪恶，天使审判恶魔这些美好的故事，就要被逆转了。”
……
在葛小伦跟随彦前往费雷泽时，莫甘娜得卡尔相助，将她的战斗天体“恶魔双翼”通过大时钟传送到了赤乌恒星系。
“这是什么？好大。”
恶魔一号上，一头直立行走的鳄鱼，仰望着正与恶魔一号对接的恶魔双翼惊叹道。
它手中提着一双泛着赤色的奇形利刃，有些像缩短后加宽的日月刀，身高在两米五以上，莫甘娜站在它身边，完美的诠释了美女与野兽的画面。
鳄神索顿，除了阿托外，另一个真正被莫甘娜当作心腹的家伙，它的耿直和单纯，让莫甘娜与它在一起时比任何时候都要放松。
但这蠢鳄鱼也时常让她气得几乎胸都要爆炸，便如此时……
“这是我的恶魔舰队群，这下，凯莎和她那群小妞门不远万里来到地球孤军作战，基本上，死定了。”
索顿挠挠头，问道：“诶姐，话说，凯莎我见着也不丑啊！干嘛这么大仇？”
莫甘娜顿时满脑袋黑线，没好气的道：“战争是由长相决定的吗？”
索顿理所当然的道：“那可不？我哥嫌我丑，我嫌我哥丑，俺俩始终处不到一块，见面就开打，各种仇。”
莫甘娜眉毛一挑，问道：“那你说，我和凯莎谁更美？”
索顿几乎想都没想，就脱口道：“凯莎更美。”
莫甘娜大怒，一巴掌就对着索顿那长长的鳄鱼嘴扇去，“去你妹的……”
“哎呀……说实话也要挨揍，这什么世道……”
“去你妹的……”
“唔……”
……
距离赤乌恒星系数万光年的eot星域。
杨翼飞与莫甘娜并肩而立，看着面前那个无比耀眼的大火球。
莫甘娜指着那颗大火球，道：“那就是翡翠星，寿命只剩下不到一万年，你需要做的就是，在凯莎被送到这里来的时候，引爆它。”
“超新星爆炸在一瞬间释放出的能量，相当于其一生释放能量的总和，足以将凯莎炸成最细碎的原子。”
“然后卡尔会通过大时钟打开通往回力棒星云的虫洞，你将凯莎的神圣原子送到回力棒星云冻住就万事大吉了。”
杨翼飞点点头，道：“我这里没有任何问题，那么封印凯莎之后呢？你们有什么打算？”
莫甘娜道：“当然是在地球站稳脚跟，然后集结大军，攻打天使之城，到时候你可得帮我接下鹤熙。”
杨翼飞苦笑着摇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凯莎会没有任何准备吗？更何况，别忘了那群天渣。”
“我敢肯定，凯莎一旦陨落，那帮天渣绝对会卷土重来，凯莎能压得华烨抬不起头来，你可未必能做到。”
莫甘娜闻言脸色几经变幻，迟疑的道：“华烨如今……应该找不到天使之城在哪吧！”
杨翼飞道：“华烨是找不到，可若是有老天使给他带路呢？”
莫甘娜眼中寒芒一闪，道：“谁？你是不是探知了什么消息？”
杨翼飞沉声道：“前左翼护卫，若宁。”
莫甘娜恍然，道：“原来是她，难怪这几千年的战争，都不见她的踪影，原来她跟天渣勾搭在了一起。”
她想了想，忽然扭头看向杨翼飞，道：“我相信，无论是鹤熙还是天渣，你应该都能搞定吧？”
杨翼飞略一沉吟，道：“事实上，我从未将鹤熙和天渣放在眼里，其实你一直没弄清，我们真正的大敌从来不是他们，而是卡尔。”
“这个死变态没有任何政治目的，他只是想要搅弄风云，挑动战争，制造死亡，以此研究终极恐惧。”
“等到凯莎陨落，你压制住天使后，华烨必然是他又一颗制造冲突的棋子，甚至包括三角体在内。”
莫甘娜微微垂首，叹道：“我不是不明白，对这个宇宙来说，卡尔才是最危险的存在，他已经领先了我们整整一个时代，但我们现在还需要借助他的力量。”
“卡尔是幻体，这是一种比神圣原子更加难以理解的东西，他根本不会死，甚至他的身体都是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我们又要如何干掉他？”
杨翼飞沉默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莫甘娜，因为他没接触过幻体，并不了解具体情况。
思忖了片刻后，他开口道：“且行且看吧！对付卡尔的事，以后再说，现阶段的话，我们只能见招拆招。”
“目前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他抛出什么棋子，我们就灭掉，直到他无子可落，这样至少能让宇宙消停一段时间。”
“只要我们自己随时保持进步，拥有着应对一切挑战的实力，就不怕他搞什么花样。”
莫甘娜缓缓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那你在这等等吧！一天之内，卡尔会将凯莎送来这里。”
杨翼飞颔首道：“记得让卡尔帮你抹除跟我有关的暗信息，以免引起凯莎的警觉，当然了，我也会隐藏身份，将自己伪装成蕾娜。”
莫甘娜笑道：“放心，我很了解凯莎，她看到的，只会是我原本计划的内容。”
第二十四章 为什么你没有早几万年出现
杨翼飞没有等多久，不到半天时间，随着一阵剧烈的空间波动，凯莎的身影出现在翡翠星的日冕层。
没有丝毫废话，杨翼飞直接启动了超新星，翡翠星当即爆炸，瞬间将凯莎炸成一堆神圣原子。
卡尔立刻接力，以大时钟打开了通往回力棒星云这个“宇宙冰盒子”的大虫洞，当然，是回力棒星云的外围。
想要将神圣原子送进去，需要依靠杨翼飞，因为在整个已知宇宙中，除了他恐怕没有人能在这里活动，包括卡尔自己在内。
杨翼飞以许多小型虚空壁垒组成的独立空间，各自包裹一团神圣原子，让它们处于不同的时空中，哪怕看似近在咫尺，也无法互相聚合。
随后再从容将之送入回力棒星云中心，发动寒冰法则，将这无限接近于绝对零度的温度，彻底推到了绝对零度的状态，随后收回虚空壁垒。
凯莎的神圣原子，便如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视屏幕中的景象般，彻底静止下来。
回力棒星云的特殊性，可以让绝对零度无限期的保持下去。
在绝对零度中，原子、分子、电子等所有物质全部停止运动，速度为零。
虽说绝对零度冻不住时间，但在物质不运动的情况下，时间的流动便没有任何意义。
以物质的角度来说，时间即使是流动的，物质也不会察觉到，那么这个已经流动的那段时间便等于不存在，不被物质所感知的时间是没有意义的。
就像一个人，被瞬间冰冻，百年后解冻，那人醒来，这百年的光阴流逝对他来说就是不存在的，他的状态与记忆依旧停留在百年前。
所以，绝对零度虽然没有冻住时间，但它却让时间失去了意义，因为它让物质本身的时间处于绝对静止状态。
……
地球上空，看着那些无力坠落的天使，莫甘娜心情复杂，她知道，自己的计划获得了全面成功。
但跟她预料的一样，她并没有任何欣喜之意。
她捂着腹间被银翼刺出的伤口，踉踉跄跄飞到之前凯莎的王座所在。
她看着王座，喃喃道：“我们的时代终结了，姐姐，在斗争中……我们只能去走极端，极端成就了我们的现在，却丢失了我们的未来。”
“卡尔已经遥遥的把我们甩到了后头，你是真正的神，无论任何时候都不动摇自己的信念。”
“而我……只能随波逐流，这就是我们这代神的极限了。”
“你当初将超神学院赶出天使之城的那一刻，我就认定，你一定是错误的。”
她话音刚落，身后便出现了空间波动，温润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受伤了？”
莫甘娜没有回头，苦笑一声，道：“面对神圣领域和银翼，没有人能保证自己毫发无损，事情办妥了？”
“办妥了，凯莎的神圣原子，已经进入绝对静止状态，整个已知宇宙，除了我没有人能把她解救出来，卡尔也不行。”
对莫甘娜前一句话，杨翼飞不置可否，因为他就有把握自己不会伤在凯莎手上。
凯莎的神圣领域笼罩半径是1.34公里，只要不靠近这个范围，再以瞬移闪避银翼，凯莎根本不可能伤到他。
毕竟他的瞬移跟莫甘娜的虫洞跳跃不一样，凯莎是解算不了的，自然也无从锁定他，摸清他会从哪冒出来。
那时他再遥遥射箭，玩风筝战术，各种魔法箭技施展出来，凯莎估计能被打抑郁。
而要解救凯莎，必须将寒冰法则领悟到极致才行，超神宇宙终究是科技侧宇宙，不是神秘侧宇宙。
他们研究宇宙法则，通过一些科技手段也能掌握一些基础和浅层次的法则，但即便是大时钟，也绝不可能掌握最深层次的法则。
这是属于个体跟宇宙之间的沟通，在科技侧世界，是不可能实现的。
用刘闯式语句来形容就是：这特娘的是玄学，不是科学。
卡尔是幻体，不依赖物质，所以绝对零度冻不住他的身体，因为他压根就没有身体，也不需要身体。
但他终究还有思维，而思维运转是依靠电波。
电波是由同相且互相垂直的电场与磁场在空间中衍生发射的震荡粒子波，是以波动的形式传播的电磁场，具有波粒二象性。
原子、电子、质子、中子等等，这些都是粒子，也就是说，电波也是会被绝对零度冻结的。
一旦电波被冻结，那么思维便会陷入停滞，同样等于是自身的时间被冻住了。
所以卡尔绝对不敢靠近绝对零度，甚至连回力棒星云他都不敢进入，因为在那里，他的思维同样会迟缓到极点。
甚至可能他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外面已经是千万年过去。
在冰封凯莎的神圣原子时，杨翼飞就已经想到这一点，这让他心里终于有了底。
如此一来，他也算是有对付卡尔的手段了，并不是拿他毫无办法，他杀不死卡尔，却可以如封印凯莎一样封印他。
在神秘侧世界，这套理论或许并不适用，因为其已经超出了“物质”的概念。
但科技侧世界，只要个体还脱不开物理法则与物质、能量守恒定律，杨翼飞的神秘侧能力便能力压科技侧。
……
杨翼飞抬掌对向莫甘娜，一股浓郁的乳白色柔和光芒自杨翼飞掌心喷出，将她笼罩在内，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莫甘娜虽然是恶魔女王，但那也不过是一个名头而已，她到底还是天使之躯，属于神河体生命，并非黑暗生物或不死生物。
是以光明法则对她没有伤害，起到的效果跟用在人类身上一样，是恢复伤势。
片刻之后，莫甘娜伤势尽愈，她活动了一下身体，对杨翼飞说了声谢谢。
莫甘娜坐到凯莎留下的座椅上，看向杨翼飞，有些失神的道：“老杨，我发现对你了解得越多，就越发的不了解你，越觉得你深不可测。”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杨翼飞展颜一笑，道：“一个技能树点歪了的修行之人，你可以把我当作地球中那种修真者”
“我以一种你们难以理解的方式去探索这个宇宙，去探究宇宙最深层次的本源。”
他缓缓踱着步子，走到莫甘娜身后，双手放到她肩膀上，轻轻揉捏，给她按摩，口中接着道：“如果说天使、恶魔、烈阳、冥河这些高等文明的领导者被称为神，那么像我这样的，可以称为仙。”
“我的超级基因，是通过我一点点修炼，不断深入领悟宇宙法则，慢慢从普通基因进化起来的，跟你们研究的神体有着本质的区别。”
“我一直称呼自己的身躯为神体，其实是不正确的，准确的叫法应该是仙体才对。”
杨翼飞的按摩令莫甘娜十分舒适，她两眼微眯，浑身放松下来，声音慵懒的问道：“有什么区别吗？究竟是仙体强还是神体强？”
杨翼飞想了想，道：“在强度上区别不是很大，最大的区别在于，当你们升级到某一代神体后，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持在这个状态。”
“在这个阶段内，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直到你们研究出下一代更优化的神体，才能继续升级。”
“而仙体的话，只要我不懈怠，那么它无时无刻不在进化，虽然那速度很慢，但却从不会停滞。”
莫甘娜道：“自我进化型超级基因？”
杨翼飞颔首道：“没错，自我进化型超级基因，用数据来表述的话，你现在是第四代神体，你想要让神体升级，要么得到神圣原子技术，升级为神圣之躯，要么研究出第五代神体。”
“或者说，神圣之躯本身就已经等同于第五代神体。”
“仙体却不一样，我现在的身躯等于是第四代仙体1.0版本……哦不，现在已经是1.1了，随着我修为的提升，我还会变成第四代1.2，第四代1.3。”
“所以，在同等级别中，我哪怕暂时与你们持平，但早晚会超越你们，因为你们永远只是第四代1.0版本，而我可能会进化到第四代9.9版本。”
“如果第五代神体在第五代仙体之前问世，我也可以利用第五代神体技术直接升级到第五代仙体。”
“我是自我进化型超级基因没错，但我并不是非得让基因自我进化，有外力可以借助，也是没问题的，这也是我想要神圣原子技术的原因。”
莫甘娜睁开眼睛，若有所思的道：“这样听起来，似乎仙体的性价比比神体要强得多啊！”
“既可以自我进化，也可以外力升级，在同级别中永远保持着领先。”
杨翼飞微笑道：“的确如此，怎么？有兴趣？”
莫甘娜道：“当然有兴趣，你愿意教我吗？”
杨翼飞毫不迟疑的道：“不愿意。”
莫甘娜脸色一僵，霍然起身，回身看着他瞪眼道：“为什么？”
杨翼飞认真的看着她道：“如果是凉冰，我绝不会敝帚自珍，但你是莫甘娜，我不敢传授给你。”
“正义秩序不靠谱，堕落主义更不靠谱，一个太过冰冷，一个太过混乱，我希望这个宇宙，是一个正常的宇宙。”
莫甘娜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我曾在读取地球时，看到过这样一段话……”
“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连呼吸都必须小心翼翼……”
“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潜行的猎人，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生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开枪消灭。”
“在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狱，就是永恒的威胁，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这就是宇宙文明的图景。”
莫甘娜说到这稍稍顿了顿，她凝视着杨翼飞，道：“这只是一本科幻小说的宇宙观，但这本小说的作者，对宇宙文明的本质却看得十分透彻。”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强者为尊，永远是这个宇宙不变的真理。”
杨翼飞叹息着摇摇头，道：“你怕是忘了，天使的正义秩序，早已打破了这个真理。”
“其实凯莎的正义秩序并没有错，只是其太过极端，所站位置太高了，任何事情走了极端，就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莫甘娜凝视着杨翼飞，道：“真的打破了吗？难道正义秩序不是一个最强的文明，以自己的强大威压宇宙，然后强行让所有文明都遵循自己定下的规则，这难道不也是一种强者为尊？”
杨翼飞微微一怔，沉默了下来，他忽然想到一幕画面。
那是天使彦问凯莎，她们庇护弱小的文明，审判侵略别人的文明有什么意义？
凯莎的回答是：没什么意义，说白了，就是我们天使不高兴。
多么直白。
天使不喜欢别人恃强凌弱，从这里论，可以说她们是善良的。
但她们强行介入别人的纠纷，惩罚其他文明，不也是一种恃强凌弱吗？
如果她们不够强，还能成为高高在上的诸神之王，宇宙意志吗？
所以说到底，还是强者为尊。
黑暗森林的宇宙观，并没有错。
杨翼飞摆摆手，道：“算了，我说不过你，或许你是对的，但我还是那句话，我支持你追求自由，你可以研究你想研究的，我不会像凯莎那样干涉你，但我不喜欢堕落和极端自由主义。”
“既然是强者为尊，天使族可以成为诸神之王，宇宙意志，我人族同样可以，天使是过去，而我人族是未来，未来的宇宙秩序，将由人族来制定。”
莫甘娜两手一摊，道：“那么人族不过是第二个天使族罢了，这么说，到时候你同样要消灭所谓的邪恶，也就是我？”
杨翼飞怔怔的看着莫甘娜，片刻之后，他突然一巴掌将隔在他们之间的座椅扇飞。
在莫甘娜吓了一跳的反应中，上前一把将她抱住，拥入怀中。
这一刻莫甘娜是有些懵逼的，她没想到杨翼飞会有这样的举动。
杨翼飞的声音缓慢而坚定，“我不会这样做，就算全宇宙都跟你为敌，我也不会，甚至谁若与你为敌，我一定会帮你干他。”
“我不会成为第二个凯莎，我会慢慢感化你，让你回到正常的轨迹中来，重新变成凉冰。”
“你并不是什么极端邪恶的魔鬼，你不过是一个跟姐姐意见不合，走了极端的叛逆女孩而已。”
莫甘娜浑身一僵，哪怕在被杨翼飞抱住时，她也没这么大反应，可这番话却击中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为什么……你没有早几万年出现。
第二十五章 反转
天使与恶魔交战的地点，就是在巨峡市上空的大气层中间层中，离地面大约85公里。
在神圣凯莎被炸碎的瞬间，由于暗通讯的联系，她们的精神遭受了强烈冲击，纷纷坠落。
于是乎，巨峡市各处有美丽的天使妹子从天而降。
弱一点的彻底陷入昏迷，直接狠狠砸落下地，有的还砸在了别人车上，让车主遭受了无妄之灾。
也不知道被天使砸坏的车，保险公司赔不赔。
强一点的在落地前强打精神，勉强挥动翅膀，让自己轻轻落地，没有坠落得那么难看，但也随之昏迷了过去。
监测到这一切的巨峡号立刻做出反应，杜卡奥派出直升机，将那些坠落的天使救了回去，并让语琴对她们进行治疗。
虽然双方的接触不算愉快，但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理。
只不过杜卡奥等人此时有点惊讶，他们知道天使没有离开地球，也知道天使和恶魔必有一战。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一战的结果，竟然是天使惨败，恶魔大胜。
杜卡奥想找杨翼飞沟通一下这个情况，却被弗拉维告知，杨翼飞去天上暗暗关注战况去了，不在家。
虽然没见到杨翼飞，但听说他一直关注着这件事，杜卡奥心里顿时有底，放心了不少。
凯莎是已知宇宙最强的战斗神，孙悟空在她面前压根就啥也不是，但连她在杨翼飞面前都要退让，更别说莫甘娜了。
天使惹不起杨翼飞，难道恶魔就惹得起吗？无论如何，华夏大概率是安全的，至于华夏之外……自求多福吧！
……
天上，战斗已经结束，但众恶魔遥遥围在杨翼飞和莫甘娜所在那块平台，却暂时不敢靠近。
面面相觑的同时，他们也在小声的议论着。
“诶阿泰，那位抱着女王的是谁啊？”
“一个神，一个很牛逼的神，凯莎就是他干掉的。”
“哦，原来他就是女王找的那个帮手，看这情况，女王这是要被拿下了？”
所有议论纷纷的恶魔中，唯独有一个最庞大的身影愣愣的浮在半空，看着那道身影，脸色变幻不定。
两丈有余的身高，狰狞的形貌，弯曲的羊角，猩红的皮肤，这是最标准的大恶魔形象。
在神河语中，他的名字被翻译成大伯伦，而在萝格语中，则是叫迪亚·波罗。
没错，这家伙正是千年前，被杨翼飞一颗波能粒子炸弹，机缘巧合下炸开一个通往地球的虫门，因此保住了一条性命的暗黑破坏神。
哪怕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他仍然忘不了那张脸，那家伙，葬送了他两个兄弟，还差点干掉他。
那湮灭一切的波能粒子涡流，是他意识最深处的噩梦。
想不到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他都来到距离那个世界几亿光年外的世界了，还是没能摆脱他。
他不仅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看情况还把他跟随的老大给泡到了手，他该以一种怎样的心态去面对他？
大伯伦此刻心情复杂万分。
杨翼飞抱了莫甘娜一会儿，她轻轻将他推开，半转过身子，道：“先回恶魔一号吧！凯莎是解决了，彦还没解决呢！”
“彦是凯莎的继承人，这家伙要是回了天使之城，咱们又得打一场星云级战争了。”
杨翼飞摸摸下巴，道：“有葛小伦在，想杀彦估计不太可能，你最好让阿托小心点。”
“葛小伦在我这学了一身的魔法，剑技也十分不弱，综合战力甚至还在当前状态的彦之上。”
“就算他单挑干不过阿托，但加上彦的话，阿托胜率实在太低，可别把自己给玩没了。”
“……”莫甘娜无语的瞪着杨翼飞，她现在很想爆粗口。
杨翼飞满脸无辜的摊手道：“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葛小伦跟她去的，谁知道凯莎哪根筋没搭对，非让彦拉上葛小伦。”
莫甘娜也知道这事怨不得杨翼飞，可杨翼飞不肯教她魔法，这就让她十分郁闷。
惹急了老娘就睡了你，看你还好不好意思藏着掖着。
……
费雷泽星，北部蛮国境内。
葛小伦带着蛮王史奈夫与他仅剩的一个亲卫在地上步行，彦飞在天上探查周边情况。
突然，葛小伦发现原本飞得好好的彦无力的坠落了下来，顿时大吃一惊，急忙快步冲上前，一把将她接住，打横抱在怀里。
“怎么回事？你怎么了？”
彦的实力终究比其他护卫天使要强，没有当场昏过去，她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之色，颤声道：“凯莎……凯莎女王……断线了，如果这个时候阿托来偷袭我们，恐怕……我……”
这一刻的彦，难得的露出了几分软弱之态。
便在她话音刚落之时，一道沉闷的声音自天空传来：“女王仍对我没信心，让我在你最虚弱的时候找你们……”
“也就是你们家老大……被干掉的那一刻，当然，作为战术这是对的。”
当蛮王看到那道庞大的身影，不由脸色大变，惊叫道：“是他，就是他，上古剑魔。”
原本还有些惊慌失措的彦，在阿托出现的瞬间，便立刻平静下来。
她的软弱只会在葛小伦面前显露出来，除了葛小伦，没有任何人能看到她软弱的一面。
她挣扎着从葛小伦怀抱中跳下地，镇定自若的道：“是吗？凯莎女王只不过是断线而已，当然，也许我会接替她的位置，我们可不是群龙无首的乌合之众。”
阿托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的道：“算了，不想跟你们这群傲慢的蠢货玩文字游戏了，上来受死吧！”
“哼。”彦冷哼一声，冲天而起，飞到与阿托平齐的位置，葛小伦见状心神一动，一双黑色羽翼在身后张开，同样飞了上去。
由于上次在巨峡号，是杨翼飞出面与凯莎交涉，葛小伦幸运的没有被凯莎禁掉天使基因，这双翅膀自然可以自如使用。
他一手持剑，一手在剑身之上抹过，熊熊烈焰立刻在剑身上升腾而起。
彦诧异的看了看葛小伦手中着火的大剑，莫名心安了几分。
而阿托却是忌惮的看了看葛小伦，沉声道：“银河之力葛小伦，你的行为，是代表地球向恶魔宣战吗？”
这话让葛小伦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代表地球，也不知道向恶魔宣战意味着什么，会造成什么后果，是以他不敢贸然回答。
他下意识的看向彦，彦也转头看了他一眼，道：“别忘了，你不仅是地球华夏雄兵连的战士，也是费雷泽北部蛮国信仰的神。”
“你的信徒被恶魔屠戮，难道你能就这么看着吗？”
听了彦的话，葛小伦恍然大悟，看向阿托道：“没错，我不代表地球，也代表不了，他们信仰我，叫我‘划破恐惧的银河之力’，那么我就有义务为他们出头。”
“我代表我自己向你宣战，这跟地球和恶魔没关系。”
阿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再针对这个问题多费唇舌。
葛小伦的表现让彦心下稍安，面对阿托也有了几分底气。
她刚刚因凯莎女王的陨落导致精神受到冲击，此时根本发挥不出全部实力，如果单挑阿托，败多胜少。
可有了葛小伦帮手，胜利的天平就要向他们倾斜了。
有了底气的彦从容看着阿托，道：“你不是制造了很多小妖怪吗？怎么不把它们拉出来？”
阿托缓声道：“那些家伙就留给这个星球的其他部族去消化吧！”
“既如此，那你就领死吧！”
彦轻喝出这句话后，身子往上一纵，陡然升高数十米，手中烈焰之剑上瞬间被闪电缠绕。
“滋滋滋……”
下一刻，彦手中的烈焰之剑犹如化作了一把加特林，只不过不是哒哒哒哒冒蓝火的那种，而是滋滋滋冒闪电。
无数密集的电蛇或直线，或呈弧线向着阿托攒射而去，阿托顿时遭到集火，在无穷电火中颤抖不休。
但彦和葛小伦都清楚的看到，阿托虽然被电蛇打得火光四溅，直冒黑烟，但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葛小伦双目微凝，心下暗暗思忖，是防御力超强，还是闪电抗性极高？
在他思忖时，彦已经用实际行动去验证。
眼见闪电对他无用，彦身形一闪，趁着阿托被闪电打得进入僵直状态时，挺直长剑对着阿托冲去，不偏不倚，一剑刺在他腹间。
彦瞳孔微缩，竟然刺不进去。
阿托反手一剑向着彦劈了过去，彦只得暂时先退开，遥遥一道由雷霆组成的剑芒劈出，打在阿托身上，他依旧毫发无损。
便在此时，阿托发现自己跟恶魔一号的暗通讯已经接通，立刻开口道：“女王号，请监控战场，身体防御表现良好，女王可以放心了。”
说完看向彦，狞笑道：“你看看，如果我带那些小妖怪来，岂不是被你一招就收掉了？”
彦脸色难看的对葛小伦道：“该死，雷霆能量冲击已经伤不了他。”
葛小伦也看明白了，阿托并不是对闪电的抗性特别高，而是他的身躯进化了，整体防御力变得超强。
无论物理防御还是能量防御，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面对这样的对手，没别的好办法，花里胡哨的技能没什么用，只能以最强的输出进行强攻。
当下大喝道：“雷霆能量冲击伤不了他，来试试这个如何？”
双翅一振，葛小伦高举带着强烈火焰伤害的虚空大剑，向着阿托冲了上去。
他拥有翅膀不过几个月而已，使用翅膀飞行的速度和灵活性，自然远远比不上已经飞了几千年的彦和阿托。
但他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瞬移。
面对葛小伦那拙劣的飞行技巧，阿托轻松闪避开来，在空中一个回旋，瞬间转到了他身后，一剑对着他后背劈下。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葛小伦在出击时，精神力散开，他的动作葛小伦“看”得清清楚楚，且瞬移魔法的符文一开始就已经在精神海刻画完成。
在阿托闪到他身后，一剑劈过来的时候，他立刻输出法力，启动了瞬移，消失在阿托剑下，出现在他身后。
“咔”
“呃……”
阿托化作一颗炮弹，斜斜向着地面扎去，背后的甲胄已然破开，背上被虚空大剑劈出一道又长又宽的缺口。
但并没有血液涌出，因为葛小伦大剑上附带的火元素侵入其体内，导致他伤口一片焦黑，伤口附近的软组织几乎碳化。
“轰”
“卧槽，这是什么鬼？”阿托狠狠砸落在地，他立马翻身爬起，调动暗能量，将侵入体内的火元素逼出体外，惊怒交加的道。
他脑海中响起了莫甘娜紧张的声音，“阿托，葛小伦身怀老杨的魔法，他懂得瞬间移动，这是比微虫洞跳跃更高级的时空应用。”
“他手中的剑是虚空武，你斗不过他们的，先撤回来，咱们从长计议。”
阿托神色变幻不定的询问道：“瞬间移动的发动有什么条件吗？还是说他可以瞬间发动，且没有任何限制？”
这次响起的是杨翼飞的声音，“以葛小伦对瞬移的掌握，他每次发动需要两秒的准备时间，如果是单挑，你未必没有机会赢他。”
“但他身边还有一个天使彦，她只需要对你稍作牵制，那么葛小伦就可以从容的对你进行偷袭，如果两人配合再稍微默契一点，甚至可能一套连招将你一波带走。”
“听你女王的，先撤回来吧！以后再找机会解决她。”
阿托仰头看着在天上停顿了两秒后，再度向着自己飞扑而下的葛小伦，目光疾速闪烁，沉声道：“我想再试试，我不相信，我一个八千多年的老战士，会干不过一个二十几岁的新丁。”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彦的动向。
也许是她看到葛小伦一招建功，为他的实力所惊叹，又或许是她想看看葛小伦能做到什么程度，竟没有跟过来。
阿托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道：“而且他们似乎，缺乏了一点默契呢！”
说完这句话，他强忍背后剧痛，扬手对着葛小伦掷出了自己手中的号令之剑。
这一掷去势极快极猛，葛小伦在空中转圜不灵活，也就干脆不闪不避，直接发动了瞬移。
便在他消失的那一刻，阿托左脚猛然在地面一蹬，双腿微曲，身形下沉，向后一个肘击。
“嘭”
“唔”
终究是活了八千多年，从一个恶魔小兵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直到成为莫甘娜左膀右臂的老恶魔战士，在战斗经验上，确实要丰富了不少。
由于身高问题，阿托这一肘直接砸在了葛小伦脸上。
在葛小伦不可抑止的身体后仰时，他迅速转身，一把抓住虚空大剑的剑柄，生生将大剑夺了过来。
身子一个回旋，狠狠一剑斩在葛小伦胸膛上，火花四溅中，葛小伦飞了出去。
这次他是真的遭受了重创，哪怕是暗合金装甲，也扛不住他虚空大剑一剑。
天上的彦脸色剧变，该死，同样的招数用来对付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战士，那不是找死吗？
她心下懊恼不已，早知道葛小伦是个半吊子，她刚才就该跟他并肩子上的。
其实葛小伦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不济，如果是脚踏实地的在地面战斗，他绝不至于如此轻易败给阿托。
毕竟他曾经历过教官们大量的实战训练，因为他的不败体，教官们也不怕打坏了他，完全是往死里揍，什么狠招绝招都朝他身上使，因此其实他与高手对决时的战斗经验并不弱。
这次吃亏就吃亏在，阿托会飞，他们是进行空战，这恰恰是葛小伦最大的短板。
毕竟那翅膀也不是生来就有，他也才刚学会飞不久，完全就是个雏儿。
所以在空战中，他只能借助瞬移魔法，但在这方面的训练，他却极为匮乏。
因为做不到瞬发，那么在激烈的快节奏近身搏杀中，瞬移魔法就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葛小伦在这几个月的飞行作战训练中，假想敌也是驾驶飞艇的饕餮战士和各种太空战舰。
而唯一一次跟空中单兵作战，还是上次打雄鹿，但雄鹿的战力跟阿托如何能比？
他那机械翅膀，自然不可能有恶魔天生的翅膀来得灵活，是以葛小伦并未感受到什么压力。
可一遇到阿托这样的空战专家，他的缺点就彻底暴露出来了。
第二十六章 一切都有了可能
“漂亮……”
在阿托夺得虚空大剑，撂翻葛小伦时，暗通讯中同时响起了杨翼飞和莫甘娜的喝彩。
阿托嘴角一咧，道：“女王，请求破解葛小伦武器权限。”
说完举起虚空大剑，注入暗能量，向着旁边一座山峰挥去，口中道：“试试。”
“唰”
隔着数十米距离，一剑挥出，没有任何外在表现，但数十米外那座山峰却已经斜斜断裂开来。
暗能量是驱动宇宙运动的一种能量，它不会吸收、反射、辐射光，所以人类无法用肉眼看到，也无法使用任何技术进行观测。
故而以暗能量转化而来的攻击性能量，如剑气、刀气之类的攻击，都是没有颜色，没有形态，没有任何外在体现的。
便如徐克版《笑傲江湖》中岳不群使用的那种剑气一样，无形有质。
而像蕾娜所使用的恒星能量，艾席拉等魔剑士使用的元素能量，则往往有着属于自己的色彩和形态。
不过其实也没差啦！无论是无形有质，还是有形有质，超级战士都是能够感知到的，从而进行闪避或格挡。
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不过表现形式不一样，杀伤力有大有小而已，无论看不看得见都没关系，因为精神力都可以感知到。
“卧槽……”
便在阿托随手一道暗能量剑气将那座山峰斩断，山峰垮塌，尘烟四起时，彦借着烟尘的掩护，瞬间杀到了阿托面前。
此时虚空大剑的权限尚未打开，他无法完全发挥其威力，加上他身受重伤，这种状态未必能稳胜，只得调头就飞，先拖延时间。
于半空跟彦纠缠了片刻后，脑海中再度响起了莫甘娜的声音：“阿托，葛小伦武器的权限已经打开，只能维持一分钟，你抓紧时间。”
“一分钟，够啦！”阿托心下大定，原本飞逃的身形顿住，转过身来。
看准彦的来势，在她到达面前，斩下烈焰之剑时，一记上撩，强了十倍不止的暗能量爆发而出。
“唰”
“呃……”
彦几乎没有丝毫抵抗之力，烈焰之剑被磕飞，这一击将她给震懵了。
阿托动作不停，上撩结束后，立刻又是反手一记横削，彦的天使战甲与她神体的防御没能起到任何作用。
她那纤细的腰肢几乎被斩断一半，腹间出现一道巨大的伤口，若非神体对自身躯体的完美掌控，正常情况她此时肠子都该流出来了。
“彦……”
葛小伦挣扎着爬起来，跪伏在地，抬起手掌对向坠落的彦，掌心喷出一串串的圣光弹，他想要治疗她。
虽然天堂之拳效果更好，但天堂之拳的魔法符文他需要五六秒才能刻画完成，而圣光弹他却能瞬发。
天堂之拳的治疗效果本身也来自爆发后四溢的圣光弹，所以他还不如直接以圣光弹治疗。
况且天堂之拳爆发后是不分敌我的，只要不是黑暗生物或不死生物，所受到的都是治疗效果，而非杀伤效果。
阿托虽是恶魔，但他同样不属于黑暗生物，他体内存在的同样是暗能量，而非黑暗元素，所以光明元素不会对他产生杀伤。
一串串圣光弹打在彦身上，她腹部的伤口果然在缓缓复原。
阿托见状大惊，伸手接住落下的烈焰之剑后，猛然向着葛小伦落去，烈焰之剑自其背心插了下去。
“噗”
“啊……”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虽然过程有了些许波折，但最后葛小伦依然被烈焰之剑插在了地上。
“烈焰之剑还真是无坚不摧啊！”阿托感叹了一句，趁着虚空大剑权限打开的最后时间，他再度对着彦挥出了一道暗能量剑气。
刚才被葛小伦稍稍恢复的伤势，顿时进一步加重，虽然时间已到，阿托无法再发挥出这么强的威力，但此时他也不需要了。
“彦办妥了吗？她才是boss。”
听到莫甘娜的问话，阿托脸色突然变得狰狞万分。
不再理会已经奄奄一息的葛小伦，他起身走到彦身边，将虚空大剑扔到一旁，躬身一把捏住彦那娇小的身躯，将她提了起来。
“彦，你也不行了吗？你屠杀我一千多个战友，你杀我兄弟，你废我全团，你毁灭我的家园……”
彦那美丽的脸庞因剧痛而扭曲，但阿托从她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恐惧和绝望。
她反而狞笑道：“对，其中有一个叫雷怒的恶魔，被我一剑劈成两半。”
“还有一个谁来着？和你最亲近的那个，被我踩在脚下，还在喊：阿托……阿托……救我，呵呵呵……哈哈哈哈……”
“呃啊……”
暴怒的阿托狠狠将彦掼在地上，一脚踏了上去，彦顿时又一口鲜血喷出。
“现在是谁被谁踩在脚下？”
面对阿托咬牙切齿的喝问，彦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有意义吗？昨天我踩他，今天你踩我，明天又有别人来踩你。”
阿托的脚高高抬起，又重重跺下，恶狠狠的道：“当然有意义，因为天使已经完啦！”
彦已经没有力气再大吼大叫，但她脸上依旧带着嘲讽的笑容，“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吗？你不过是一个纯粹的战士，而我将永生，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阿托愤怒的一脚一脚的踩踏下去，一点点剥夺着彦的生机，口中怒吼道：“不要跟我扯什么永生，我没见过永生的战士，你也不会是。”
彦偏过头，不再理会他，因为就在刚刚，她发现之前突然断线的炙心，如今又能联络上了。
“炙心，还好吗？”
炙心的回馈很快到来，“彦，你怎么了？”
“即将谢幕而已。”
“谢幕。”阿托听到彦的话音，知道她在用暗通讯与同伴联络，竟似对自己的处境毫不在意，不由更加愤怒，对着她一顿狂踩，一脚重过一脚。
“彦……”
“不要担心我，呃啊……不要担心，早晚的事情……对了，地球有一个战士叫赵信，他是所有星系的男神中，最勇敢的战士。”
“他不像小伦一样有坚不可摧的身体，却赴汤蹈火冲在最前面，他很逗，他应该得到爱的庇护，你可以试着阅读他的信息。”
炙心沉默了两秒，回应道：“我读到凯莎女王的留言，她许诺将我赐给赵信。”
彦此时已进入弥留状态，她的声音小到阿托都听不清，只有以暗通讯相连的炙心能听到的程度，“你愿意跟我一起宣读誓言吗？”
“嗯。”
“我愿意成为赵信的守护天使，爱他所爱，思他所思，为他承担伤痛，度过苦难，无论贫寒或富贵，无论卑贱或高贵，无论身处乱世，还是神所不顾，我将为他拔剑而战，为他收起翅膀，不离不弃，直至永远。”
这是天使族的守护誓言，天使口中的“永远”，是真正的永远，代表了永恒。
“去吧炙心，全宇宙只有他配得上你，他注定属于你，如果今天不属于，一万年后，他只有你，去吧！”
“那……彦……你呢？”炙心话音中带着哭腔。
彦扭过头，看向那边被插在地上，已经无力再挣扎，即将陷入昏迷的葛小伦，脸上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意，道：“我吗……我即将谢幕，现在，只能胡乱选一个了，胡乱选一个……”
说完这句话，彦缓缓闭上了眼睛，心跳停止，呼吸停止，脉搏停止……
彦陷入了黑暗中，但似乎只有一瞬，下一刻，她重新睁开了双眼。
然而出现在她眼前的，却不是葛小伦或者阿托，而是一个黑暗的虚空。
这是她的暗位面。
“你好，天使彦，首次见面。”
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传入彦的耳中，她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这不是她系统智能的声音，“你是？”
那声音道：“我是你暗位面的次生物引擎，你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生命已经消失。”
彦黯然道：“好的，我明白了。”
次生物引擎智能接着道：“那么我将在你体内启动，这会破坏并重新定义你的心脏，你将不再是一名普通的天使，我需要问你三个问题。”
次生物引擎启动，彦就正式成为一名虚空级战士了，她将拥有定义物质，改写概念的能力。
“请问，神圣凯莎为什么只在你和炙心体内植入次生物引擎？”
彦略一沉吟，便开口答道：“因为我和炙心是女王的护卫，还要对未来新的女王负责，如果提前战死，艾妮·熙德可能就成长不到那个位置。”
“那么第二个问题，你怎么看待你的复活？”
彦猛然握紧双拳，沉声道：“这是耻辱，是违背天使和女王秩序的逆天之事，生命有生有死，方可行正义信念。”
“第三个问题，即便现在启动，你的身体仍然会很虚弱，但强敌当前，你要冒这个险吗？”
彦没有犹豫，“是的，但请先集中能量送葛小伦回地球。”
“可是，凯莎女王已经陨落，你现在必须承担起重组天使军团的任务，要这么冒失的使用次生物能力吗？”
彦淡淡道：“虽然我已经等了七千年，不代表我还能再多等一分钟，我现在就要送他回去，请送他回去。”
……
阿托终于挪开了踏在彦身上的脚，他回身看了看葛小伦，随后转回来，对着彦举起右拳，敲在左胸，这是对一个战士的尊重。
“你们是纯粹的战士，你们为爱而战，不像趴在边上的这个地球人，莫名其妙被骗到这地方，像个傻瓜一样被插在地上。”
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出，阿托在暗通讯中道：“女王，我不知道要怎样分辨彦是否真的被摧毁，生命迹象已经没有了，但是我感受不到那种尸体的绝望。”
说完这句话，他回身走到已经昏迷的葛小伦身侧，握住插在他背上的烈焰之剑，将之拔了出来。
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烈焰之剑拔出的瞬间，葛小伦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能量将他震开，被他丢在一旁的虚空大剑凭空消失，随后葛小伦身形冲天而起。
阿托不及多想，握着烈焰之剑就追了上去，只飞了短短一段距离，半空就出现了一个虫洞，葛小伦和阿托一前一后冲进了虫洞。
彦这也算是歪打正着，送走葛小伦，也引走了阿托。
她为葛小伦打开那道虫洞，几乎让她的能量消耗殆尽，她复活过来后处于极度虚弱状态，若非阿托被葛小伦引走，她恐怕分分钟就得再死一次。
……
当阿托发现，他穿出虫洞后，竟然已经回到地球的大气层内，顿时不敢再追击，身形停在了半空。
莫甘娜跟杨翼飞的合作协议，恶魔不得在华夏境内搞事，杨翼飞也不会主动对华夏之外的恶魔出手。
葛小伦在费雷泽，是作为费雷泽土著的信仰，代表自己与阿托为敌，所以阿托可以毫无顾忌的削他，杨翼飞也不会说什么。
但回到了地球，葛小伦就是雄兵连战士，是杨翼飞带出来的学生，此时阿托自然不能再对他出手。
片刻之后，莫甘娜为阿托打开了返回恶魔一号的虫洞。
阿托回到恶魔一号后，杨翼飞同样以圣光元素给他恢复了伤势。
也算是爱屋及乌吧！杨翼飞对莫甘娜手下的阿托和鳄神索顿，倒也并无什么恶感。
他们不过是跟天使和地球人的立场不同罢了，各为其主，真要说有多邪恶，倒也未必。
阿托的忠心和索顿的憨厚耿直，都是杨翼飞十分瞧得上的。
至于黑风和大伯伦，他的观感就要差得多。
黑风本是天狼星文明的叛徒，无论形象、性格、还是能力，都让杨翼飞没有好感。
大伯伦更不用说，作为暗黑破坏神，若非他如今已经投靠莫甘娜，见到他的第一眼，杨翼飞就会直接给他一记终极裁定。
不过在见面时，他也警告了大伯伦一句，最好不要出现在他手下和老婆们面前，否则哪怕是莫甘娜都保不住他。
大伯伦自然知道萝格星人有多恨自己，心里还是很有逼数的，是以对杨翼飞的警告，他是真放到了心里。
这一战恶魔虽算不上元气大伤，却也在凯莎的神圣领域下折损了大量人手。
凭这点残兵想要攻打梅洛天庭，显然是痴人说梦。
是以莫甘娜下一步计划，就是在地球建立根据地，然后以地球除华夏人以外的人口为根基，转化恶魔战士，积蓄实力。
等到时机成熟，她便会与杨翼飞联手，反攻梅洛天庭，夺取凯莎的知识宝库。
以前她非要干掉凯莎，不过是为了摆脱她无休止的追杀而已，从未想过反攻梅洛天庭。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毕竟鹤熙也不是吃素的，几万年来她屡战屡败，无论是底蕴还是势力跟梅洛天庭都没有可比性。
可有了杨翼飞的帮手，这一切就都有了可能。
杨翼飞是比卡尔更可靠的盟友，莫甘娜很清楚，卡尔跟她并不是一条心，他有自己的盘算和目标。
无论从感情上还是能获得的帮助上，杨翼飞的支持力度都要比卡尔大得多。
切书申明
这本书已崩得稀碎，大飞实在是写不下去了，没奈何，只能切掉。
今年这个年过得，一言难尽啊！初六父亲脑梗中风住院，我每天在医院陪床，这段时间都是在病房里码字的。
大鹏一个人又要带孩子，又要每天煮饭送饭，非常辛苦，她自己的新书都没时间整了。
因为太多糟心事，这段时间我脑子几乎就是一片浆糊，写出来的剧情跟一开始设想的也全然不同，自己都没闹明白，怎么就写成现在这样了。
实在对不住各位追到现在的读者大大，虽然人数也不多了，总共就四十几位，是的，到现在还在坚持订阅的大大只剩四十几位而已，这本书早已只能混全勤，每月就几百块稿酬，根本维持不了生活。
大鹏的书也完本了，新书还没开写，估计得吃很长一段时间老本。
这本书这样要死不活的吊着，越来越水，强行写下去，既是浪费自己的时间，也是对读者大大们的不尊重，所以还是果断切了的好。
目前父亲有所好转，只是半边身体无力，左手左腿使不上劲，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偏瘫，也不知道通过锻炼能不能恢复正常行走的能力。
这段时间我得多扶着父亲走走，锻炼锻炼，所以更没时间码字了，正好也可以趁机在脑子里构思一下新书大纲。
大纲之前跟大鹏一起整了好几个，只不过责编似乎都不太满意，先好好琢磨琢磨，再看怎么分配，谁写哪个大纲吧！
多的就不说了，总之实在对不住大家，这是大飞第一次太监，大飞心里也很难受，以前想着哪怕成绩再烂，也不能太监的，可很多时候人真的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叩首，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