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1章 公主的礼物、狂野之诗
命令塔灵将这间炼金实验室封闭后，夏多便暂时离开了这里，然后继续到迷锁废墟修复魔网。
两天后，塞汶顿传来消息，斯库姆成为耐色瑞尔近几十年来的第一位大奥术师，并接替公主成为吉尔斯高塔新一任的掌控者。
这消息是塞汶顿议会通过奥法联合会的公开渠道传递过来的，私底下，夏多还收到了更多、更详细的堪称内幕的消息——
七塔相熟的一些高阶法师告诉他，不久前耐色宫突然出现一道从天而降的光柱，随后，卡欧斯便宣布退出与斯库姆的竞争。
而在拜伦大师、格瑞塔、奥隆、布伦德斯等人的传讯中，则明确提到了公主在耐色宫降下化身，随后七塔一致支持斯库姆上位。
至于卡欧斯的退出，就完全是后事了。
此外，格瑞塔还提到，今后耐色宫将被改为开拓与守护之神的神殿，而由于公主并无子嗣，在她升神后，耐色家族的领地、产业将全部交由七塔托管。
不过，公主将一个位于狭海的小岛送给了妮雅，如果妮雅愿意接受的话，可以去塞汶顿议会办理相关登记。
收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夏多正和妮雅在临水村用餐，两人恰好还谈起了对塞汶顿近况的猜想，却不想真正的消息来得这么巧。
“看了公主殿下对你还挺关心的呢！都成神了，还不忘给你留下一份礼物！”
这礼物在夏多看来，并不完全只是一个小岛那么简单，更是一层光环、一份关照，意为有人罩着。
同样的，公主能够降下化身也让他十分震惊，虽然还不知道那化身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但这也意味着诸神对于凡间的干预可能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困难。
可能仅仅只是取决于祂们的心情。
当然也有可能是公主是由凡人升神，才会这样留恋凡尘，可即便只是这样，未来如果再多几位凡人升神，那这世界可就太“热闹”了！
午餐后，妮雅告诉夏多，“我准备去一趟塞汶顿，去见见老师，可能这就是我们能见到的最后一面了！”
“好。”
这次夏多没有反对，一切尘埃落定，卡欧斯已经出局，再反对也没有意义，同时他自己也想去一趟塞汶顿呢！
于是便说：“我和你一起去，上次走得匆忙，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做，这次正好一起解决了！”
一听这话，妮雅脸上的表情顿时轻松不少，显然她还是有些担心夏多再次阻止她的。
回到时之塔后，两人简单整理了一番，便踏上前往奥法联合会的传送法阵。
……
塞汶顿，奥法广场。
夏多从奥法联合会总部出来便和妮雅分开了，妮雅要去旧城区耐色宫见公主，而他则准备先在塞汶顿转一转。
如今公主已经成神，身份与之前大不相同，如果夏多提前收到邀请或者召见的话，那他也会跟着去。
但现在没有，那他就没必要凑过去了。
目前公主降下化身一事，虽然有异象外显，但终究还是没有公开，他这么去见也未必是件好事。
还不如专心做自己的事。
来到港口区，夏多随意找了个小酒馆，从外面听着，里面看上去还挺热闹的，只是等他半只脚刚迈进去，里面几乎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夏多起初还不明白为什么，但当他看到几个施法者模样的人面带敬畏地看向他头顶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艾恩石搞得鬼！
当然，不是说艾恩石不好，而是——艾恩石即便是在塞汶顿也只有**师或以上等级的人才有资格获得。
虽说艾恩石的制造方法并不算什么秘密，但制造门槛乃至使用门槛，就放在那里。
即便是一般高阶法师得到了某个艾恩石，能够使用了，也不大愿意这么张扬地顶在头上。
一般头上有艾恩石的，不是某个有恃无恐的强二代，就是强者本人，这样的人出现在港口的小酒馆，都意味着麻烦。
想明白这些，夏多也并没有在退出去，来都来了，怎么也要打听些有用的东西。
于是，他顶着满屋子人紧张、敬畏、窥探的目光，来到柜台前，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询问，柜台后的调酒师便抢先开口：
“尊敬的夏多领主，欢迎来到酒鬼之家。”
“哦？你认得我？”夏多好奇地问道。
这时，他也听到了身后有人小声提及他的名字，似乎是在向同伴吹嘘什么，而柜台后的调酒师则恭敬回答道：
“一个月前，我曾在新年庆典时远远地见过大人您一面，没想到今天您竟然出现在这里。”
“只是闲逛，恰好走到了这里。”
夏多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解释，而是开门见山：“我问你，最近塞汶顿有没有善于创作的吟游诗人停留？”
“善于创作的吟游诗人？”
调酒师微微低头，似在沉吟，夏多也没有催促，而是耐心等待着，下一刻，调酒师猛然抬头，肯定地说道：
“有，大人，有一位自称‘狂野之诗’的吟游诗人，很擅长创作，目前塞汶顿各个酒馆中传唱最多的《基兰史诗》就是他创作的，而且他最近恰好就在塞汶顿！”
“基兰史诗？”夏多很确定自己是头一回听到这个名字，于是又问：“是关于基兰高塔历史的故事？”
“不是，大人，这其实是关于基兰高塔历任大奥术师的传奇故事。”
说到这里，调酒师脸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声音也压低了许多，意有所指地说道：
“大人，‘狂野之诗’那家伙虽然很擅长创作，但比起其他吟游诗人，他的故事充满了粉红气息。”
夏多顿时了然，所谓“狂野之诗”原来是个写小黄文的，不过他不在乎，只要对方确有创作才能，他总能引导对方走向正道。
接着，他又问起了其他人，调酒师也给出几个颇有名气的、而且正在塞汶顿的人选。
最后夏多又问起了木岩，一位来自卡拉图的“同族”，他可是有些日子没有听说过对方的消息了。
调酒师不愧是酒馆里混的，即便只是港口区的一个小酒馆，消息也是十分地灵通：
“大人，您说的是那位曾经在科曼索宫廷表演过的木岩大师吗？”
“是的，就是他，你知道他的消息吗？”
第1042章 木岩的消息、赛德的邀请
“大人，关于木岩大师，最近一次的消息是他刚刚离开矮人王国丹佐，据说他下一步准备前往伊尔法朗。”
“嗯。”
夏多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木岩的名声在耐色瑞尔其实并不显著，更多地只是流传在吟游诗人之中，而他最出名的经历则是一次在科曼索宫廷的表演，据说折服了精灵。
夏多此前多次打听过木岩的身份、行踪，在奥法联合会那边，基本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但更具体的，法师们并不关心。
反而是在酒馆中，经常能听到关于木岩的消息，不得不说，世事奇妙。
不过，夏多多次打听木岩也并非是想去找对方，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位在初期给过他巨大帮助的“同族”的安全。
虽然只是相处过很短时间，但他却也能够看出木岩是一个随性的人、浪漫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备好美酒、好茶，等待对方自己造访，要比刻意寻找更能体现出诚意。
了解了木岩的一些近况后，夏多从次元袋中取出几张奥法联合会签发的金币兑换凭证，一一摊开摆放了柜台上，对调酒师说：
“既然你认识我，那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希望你不要拒绝。”
“大人，您请吩咐。”
“我的领地需要几位善于创作的吟游诗人，就你刚刚说的那几位，你帮我邀请他们，这些金币，有一半是给他们的预付工资，一半算是你的跑腿费。”
紧接着，夏多便在调酒师手背上留下了自己的魔法印记，并说：“我看你身上也有魔法灵光，知道怎么触动这个印记吧？”
“知道，大人！”
“那就好，等人联系好了，通知我！”
说完，夏多便离开了这个名为“酒鬼之家”的小酒馆。
……
来到外面不甚宽敞的街道上，夏多继续朝西边走去，他确实是临时起意去到那间酒馆的，即便不是那一家，也会是其他家。
又或者请明水商会的人帮忙，但他可没有那么傻，凭白给人赚人情。
不过现在看来，也是时候派人来塞汶顿常驻了，不然下次再有什么事，身边连个跑腿的人都没有，那也太惨了，也不符合他现在的身份。
都是资深奥术师了，就为了几个吟游诗人还是亲自到一个小酒馆中，这要是传出去了——
被人公开嘲笑倒不至于，但私底下吐槽两句，倒也非常有可能。
不过，就连大奥术师都有人编小黄文，他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反正嘴长在别人身上，多传点，反而能给他增加云气呢！
……
酒鬼之家再往西，穿过一片居民区，就到了真正的港口区了，除了少量酒馆，更多的则是仓库。
再继续往西，就到了耐色瑞尔河了。
不过塞汶顿这边，耐色瑞尔河向北汇入狭海，这里其实已经和狭海不分彼此了，河道也十分宽阔。
也不知道是人为扩张过的，还是天然就是这样。
到了这里，对于施法就已经几乎不做任何限制了，也就是说，他可以在这里传送回南境，也可以从南境传送到这里。
但这里的魔网环境受到大量法师塔的干扰，直接传送出错的概率要比其他地方大很多。
传送门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更稳妥的做法是稍稍离远一些，反正这点距离相对于传送能够节省的距离，实在不值一提。
不过这次，夏多并没有在这里尝试传送的想法，他只是想逛逛在这里随意逛逛而已。
在今天之前，他来过塞汶顿很多次，专门的游览观光也有过一次，不过在成为资深奥术师之后，这还是第一次。
这与之前历次的心态截然不同。
那时的他来塞汶顿，是一种很没有安全感的审慎心态，而现在，更多的则是平静，以及期待。
这座城终于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不过，他真正的舞台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南境，亦或是整个耐色瑞尔，对此，他无比期待。
……
在耐色河边上，夏多腾空而起，向北边飞去，血脉能力【风之掌控】下，迎面而来的寒风顿时化作无形。
冬季的狭海是相对平静的，虽然耐色河南段早已结冰，但在入海口附近却不会，反而因为往南方的航道冻结后，海运变得更加频繁。
就只是到来片刻，夏多就看到不止一艘船满载着货物沿着海岸向西方驶去。
下一站或许是就是哲尼斯，然后通过低地通道前往矮人王国丹佐的贸易城市阿斯科尔。
又或者是全程海运，从塞汶顿港口直达阿斯科尔港口。
到底如何，夏多也只是在脑海中胡乱猜测了几下，便没有多想，向北飞了大概半小时，风浪已经大了起来，凛冽的狂风呼呼作响。
夏多放开【风之掌控】所同化的部分空域，同时关闭了深红庇护法袍上微弱的元素平衡能力，任由冰冷的北方吹打在身上。
饶是他经过多次血脉觉醒，身体健壮非同凡人，这一瞬间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过这种感觉很爽，一直处于魔法的包围中，都快让他忘记天然冷热环境的感觉了。
吹了一会儿冷风，夏多没有在继续向北飞行，而是扑通一下落入水中，然后化身水流，肆意流淌。
这一刻，一种堪比在天空自由飞行的畅快感再次涌上心头。
果然，心态不同，感觉也有所不同。
……
在海中潇洒一阵后，夏多又回到了塞汶顿，继续在城内闲逛起来。
不过这时，他却收到了明水商会赛德顾问的邀请，邀请他前往明水商会在旧城区的总部做客。
对于此刻已经知道一位资深奥术师分量的夏多来说，赛德的邀请他很难拒绝，而且邀请他前往明水商会做客，而不是某个私人场所。
很有可能是出于明水商会珍娜会长的授意，想谈些公事。
而能拥有一位资深奥术师做手下，同时又拜伦大师有着良好的私交关系，那位珍娜会长显然也不简单。
或许就是一位大奥术师也说不定。
这样的邀请，就更不能拒绝了。
想到这里，夏多身上的闲散、慵懒气息顿时一扫而空，随后直奔旧城区的明水商会总部驻地而去。
第1043章 珍娜大奥术师
耐色宫东侧。
与吉尔斯高塔、耐色宫所在区域银白色精灵风格建筑不同的是，这里的建筑色调大多以金蓝两色为主。
这一区域主要是一些商会驻地、法师会所，以及塞汶顿以外的法师塔组织或者小团体在塞汶顿的办事处。
如果夏多将来要派人常驻塞汶顿的话，首选就是这里，除了这里，当然也可以常年租用奥法联合会总部的客房，或者随便某个小酒馆，甚至是民房。
但那样就太不体面了。
从踏入这片“cbd”区域的时候，夏多就开始盘算这里的地价几何了，一直到来到明水商会总部门口，他也没能算出这片区域到底值多少钱。
其实有钱也买不到，这里的土地绝大多数都是有主的，或者说旧城区全部都属于七塔集团内部的各个领主所有。
或许有零星落在外人手中，也基本不大可能出售。
至于新城区，包括新城区扩建的部分，则属于塞汶顿议会所有，理论上夏多也能分到一份呢！
但实际上，在新城区领主最多也只有一些与土地有关的租赁方面的优惠，至于其他，那就和普通施法者，甚至是平民没多大区别了。
当然，以夏多现在资深奥术师的身份，只要肯点头，有的是人愿意满足他的愿望，但很显然，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总会付出些有形的、无形的东西。
……
“夏多领主，明水商会欢迎阁下的造访！”
“赛德顾问，我也很荣幸收到阁下的邀请。”
明水商会总部门口，夏多和赛德互相客套了几句，便一同来到了商会驻地内部。
“夏多领主，上次从南境返回我就一直想什么时候能再见到阁下，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坦白讲，这次邀请你的人其实是我们会长，抱歉之前没提前告知。”
“嗯。”
夏多点点头表示理解，其实从收到赛德邀请的时候他就猜到这次邀请可能并不是出于赛德个人的意愿。
之前赛德在南境麦赫特湖进入迷锁调查鱼人潮情况，后来遭遇险情，几欲身，是夏多将他救回了萨维尔领，并请安布里尔主教将他救活。
而赛德真正所获得的可不仅仅只是活命那么简单，安布里尔主教施展的【复原洗礼】将赛德的状态恢复到最巅峰时刻，几乎是白送了他几十年寿命。
如果是赛德个人邀请，根本不会将地点放在明水商会总部，而是会选一个对双方都更为平等的地方。
或者，赛德会主动到萨维尔领拜访，而不仅仅只是邀请。
到现在，如果夏多还不明白明水商会的珍娜会长就是一位隐藏身份的大奥术师，那他就太傻了。
眼下赛德的表现俨然就是真正的下属，而非类似客卿性质的顾问。
能够让一位资深奥术师心甘情愿当下属，在耐色瑞尔，基本上除了大奥术师以外，就没有其他可能了。
“赛德顾问，不知道你们会长找我有什么事？”
“应该是比较重要的合作，具体等见到会长就知道了，这里我也很难给出准确的答案。”赛德面带歉意地说道。
对此，夏多也没有继续追问，反正等下就知道了，那位珍娜会长和拜伦大师比较熟，理论上也算是自己人，应该不会动什么歪心思。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夏多还是给妮雅去了一个信息，告诉她自己在明水商会做客。
他这番传讯是当着赛德的面进行的，赛德也并未阻拦，只是默默带来，见此，夏多心中也差不多有数了。
或许真就是什么重要合作。
既然那位珍娜会长、珍娜大奥术师已经近乎表明身份了，夏多心里也就不断揣测着，到底什么重要合作值得一位大奥术师与他亲自商谈。
或者说，对于一位大奥术师而言，还有什么是她得不到、而自己又恰好有的呢？
夏多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他就不需要想了，因为他已经见到了珍娜会长本人——
依旧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个面容姣好、身材高挑的年轻女性形象，一头亮金色长发蓬松地披在肩后。
四目相对，珍娜微微一笑，挥手让赛德退了出去，之后才对夏多说道：
“夏多领主，没想到再见面你竟然成为资深奥术师了，这样也好，这样我对我们的合作就更加放心了！”
“合作？珍娜会长想谈什么合作？”
珍娜并没有直接回答夏多的问题，反而神秘一笑，反问道：“夏多领主，你觉得我们应该有什么合作？”
“魔法物品的原料供应？代售？还是对科曼索市场的共同开拓？”夏多随后说了这几个。
但珍娜都摇了摇头，“我想谈的可不是这些无聊的小生意，而是真正的大事业！”
说到这里，珍娜突然话锋一转，问夏多：“你对前段时间的新年庆典有什么看法？”
夏多被这问题问得云里雾里，怎么就转到新年庆典去了，但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了，原来珍娜会长想要合作的内容真的和升神有关。
就在刚刚进入这间会客室之前，他心里就有过很多猜测，其中也有和升神有关的猜测，但临到他踏入这间会客室，他自己就排除了这种可能。
实在是升神涉及深远，怎么可能轻易找他合作！
但话又说回来，能让大奥术师也心动，甚至是有些迫切的合作，除了升神，夏多暂时也想不到更多了。
果然，公主升神后的影响渐渐出现了，这才只是一个原本隐藏着的珍娜会长，其他大奥术师或许也开始行动了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夏多心里就有些发堵，这种“升神竞赛”一旦开始，很大概率就没有结束之日了。
今后耐色瑞尔或许永无宁日，难道这也是精灵的算计？
“夏多领主，我问你对新年庆典有什么看法！”珍娜重复了一句。
“抱歉，珍娜会长，想法比较多，一时间愣住了。”
“哦？不妨说说。”
“最直接的想法就是，可能从今往后人人都会以公主殿下为目标，耐色瑞尔恐怕就要纷争不断了！”
“你这么想？”
珍娜脸上现出惊讶的表情，“看来你是猜到我找你想谈什么合作了，不过有一点你却是想差了！”
“是什么？”
“并不是每一位大奥术师都是以升神为目标。”珍娜淡淡说道，眼神中陡然生出了一股傲气。
第1044章 邀盟、新钱币
“不是？可珍娜会长你刚刚不是说——”
“确实，我找你谈的合作确实和升神有关，但升神并非我的目标也是实话，备选方案懂吗！”
“……”
夏多顿时无语，就你们这人人都来一个备选方案，那不还是“升神竞赛”吗！
想了想，他平静地望向珍娜，说：“那珍娜会长，你需要我怎么做？而我又能得到什么？”
珍娜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从随身的次元袋中取出一大本厚厚的、装订好的羊皮纸书册，右手虚引，一股无形之力自动将其送到夏多面前：“你先看看这个！”
夏多心中不解，但还是接过书册，封面无字，翻开第一页，只是大致扫了一眼，他就啪地一声将其合上。
心脏砰砰直跳，带着丝丝紧张、激动、热切的情绪，夏多直直地注视着珍娜的眼睛：
“珍娜会长，这，这是——”
“是的，这就是公主的升神仪式，当然我拿到的仅仅只是最初精灵提供的那个版本，公主后来在那之上做出了一些调整、改进，这部分我还没拿到。”
珍娜肯定的回答，让夏多心跳猛然加快了几分，穿越到一个真实的魔法世界，要说夏多不想成神，那纯粹就是虚伪，但之前也只能想想，而现在——
升神仪式的资料就拿在自己手上，甚至于这资料都已经有了一个成功案例，这一刻，夏多真想把资料塞进随身空间，然后立马跑路。
好在即便是升神的诱惑也没能将他的理智掩埋，他强忍着不去看手上沉甸甸的厚实书册，又问：
“珍娜会长，想让我做什么？报酬就是升神仪式相关的资料吗？”
“夏多领主，还记得我刚刚说的吗？合作，我想谈的是真正的合作，双赢的合作，而不是用这些资料雇佣一个没有归属感的下属。”
这样啊！
想起刚刚在手上这本厚实书册上看到的部分内容，夏多大概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了——
领地、领民！
特别是后者！
刚刚他在书册上就看到了信仰雕像相关的部分内容，涉及到信仰之力，毫无疑问，这就和他手下近万的领民息息相关了。
不过，公主升神好像也并未树立偶像，让民众膜拜，那珍娜会长到底想怎么做呢？
合作？到底怎么合作呢？
这一刻，夏多的好奇心被拉升到极点，他很想翻开手中书册寻找答案，不过刚刚有机会他没翻，现在合作还没谈好，提前拿报酬多少有些不合适。
接着，珍娜便说出了所谓的合作内容：
“你手上的那本书册就算是我给合作者的礼物，至于合作内容，其实很简单，我希望在你我成功升神之前，我们在处理升神相关事项时，态度保持一致。”
“啊？就这么简单？”
夏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事实就摆在面前，珍娜在寻找升神竞赛的盟友，而且就这么巧，找上自己了！
“珍娜会长，你这么确定我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盟友吗？”
珍娜目光湛湛，并不避让夏多的目光，十分坦然地说道：“现在当然不行，但我看好你的未来！”
“为什么？”夏多还是很难相信。
双方并未打过多少交道，算上这次，两人也不过才见过两面，是因为他救了赛德吗？
或许有这种考量，但夏多绝不认为这会是主要原因。
这个问题如果不问明白，别说是成为盟友了，他恐怕连睡觉都睡不安稳，被一个大奥术师这么注意到，能睡好才怪了！
似乎是看出了夏多心中的疑虑，珍娜微微一笑，解释道：“我曾很长一段时间跟随拜伦大师学习魔法，也算是大师的学生，和希雅公主自幼相识，你的情况，自然是他们告诉我的！
“再者，即便没有他们告诉我，你这般年纪就成为资深奥术师，行事风格也很合我的心意，足以成为我们未来的盟友。”
“我们？”
夏多注意到珍娜话语中的细节，连忙问：“我们中还有谁？”
“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拜伦大师，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们中也并非所有人都有升神计划，也并非都需要你做些什么，就目前而言，你可以将这次合作理解为只有我们两人的结盟。”
说完这些，珍娜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等待着夏多做出决定。
……
其实，夏多根本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且不说当面拒绝一位大奥术师要承担多大的风险，单单盟友中有拜伦大师，就让他很难拒绝。
拜伦大师是公主的老师，同时又是伊奥勒姆的挚交好友，而公主又是妮雅的老师，伊奥勒姆也是妮雅曾祖的老师。
或者说，珍娜没说的那些盟友中可能就包括了伊奥勒姆，甚至包括公主——这位如今的新神。
这让他怎么拒绝。
几乎没做多少考虑，夏多当即答道：“既然珍娜会长如此看重夏多，夏多又怎会拒绝！祝愿未来合作愉快！”
这一刻，夏多很有一种当仁不让的气势，如果真能拉拢一批大奥术师，或许未来的魔法文明建设也能让他省力不少。
“珍娜会长，现在可以说说具体要我做什么了吧！”
“夏多领主，你还真是心急。”
珍娜笑了笑，示意夏多先将手上的书册收起来，然后才说：“其实初期要你做的只有一件事，而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就如同眨眼睛那样容易！”
“哦？是什么事？”
“我只需要你在自己的领地中推行明水商会的新钱币，萨维尔领那边希雅公主应该会和你妻子提这事，如果没有的话，也需要你来妥善处理。”
说着，珍娜便从次元袋中取出三枚钱币，一如之前的升神书册那样，以无形之力送到夏多面前。
夏多伸手从身前的虚空中摘下三枚钱币，捏在指间仔细打量着——
这三枚钱币分别是金、银、铜币，与当前耐色瑞尔使用的三种钱币大小几乎相同，但成色似乎更好。
另外，还有一个最大的不同之处，那便是新钱币的正面是一位神秘女士的侧脸，背面则是明水商会的徽记。
夏多看了看手上的钱币，又抬头看了看珍娜会长，很显然，新钱币正面的那位只有侧脸的神秘女士就是珍娜会长本人了。
还真是新奇的物件呢！
第1045章 货币统一趋势、资源储备计划
对于珍娜会长的要求，夏多并没有拒绝，不过是钱币而已，本质都是金银铜，用什么不是用。 目前，耐色瑞尔并没有统一发行的钱币，有条件的领地基本上都会自行铸币，甚至一些有钱的商会为了突显气派或者便于计算，也会自行铸币。 除了金币较为统一，差不多一磅黄金铸造50枚金币，此外银币、铜币的铸造都很随意，各地也常常不同，只是由当地领主人为规定了它们和金币的兑换比例。 但因为内地各地时有交流，有聪明的商人会利用不同领地间不同的钱币兑换比例来赚钱，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导致了各地的银币、铜币规格也正在趋于统一。 至于萨维尔领，虽然领地内有一条银矿，但产量并不高。 再加上冶炼铸造的成本不低，过去的几代领主都没有选择自行铸币，而是用本地产出去换取别人铸造好的成品钱币。 夏多推测珍娜会长这么做可能和升神仪式有关，具体如何，等他回去看一下刚刚得到的升神仪式资料就能知道了。 “我知道了！只要明水商会这边准备好，南境那边我可以随时推行新钱币。” 事实上，南境现在本身就流通着很多不同种类的金属钱币，甚至是不同规格的也不少。 夏多要做的就只是收集旧钱币，然后到明水商会兑换成新钱币流通出去即可，根本费不了什么事。 说完推行新钱币的事，珍娜的心情似乎很好，竟主动提起了之前都不愿意提的无聊小生意： “夏多领主，听珀洛坎说，时之塔有意增加今后的魔法材料采购数量？” “是的，时之塔交由明水商会代售的通讯法器，售卖情况十分不错，我正准备扩大产出呢！” 夏多大大方方地说出了今后的计划，但他这番话实际上只说了一半。 时之塔的通讯法器确实要扩大产出，这点因为还需要明水商会代售，根本瞒不过，同时其他魔法物品也会同步增加产能。 他没说的那一半才是关键。 如果将一个法师塔组织当成一个公司、一个国家，那么这个公司、这个国家又怎么可能没有现金流、资源储备呢！ 不管怎么说，萨维尔领自身乃至整个南境，并不产出多少魔法材料（包括金银在内，还有宝石秘银什么的），一旦被人掐住脖子，恐怕时之塔的维护都会成问题。 之前时之塔就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当时是罗德尼领从中作梗，截胡了时之塔预定的原料。 后来妮雅去寻求公主的帮助，公主推荐了明水商会，情况这才有所好转。 但这样的经历，夏多一直记在心里，他实在不想在被人卡脖子了，从长远看，肯定是要拥有自己的资源产出源头的。 而从短期看，拥有一定量的储备也是明智之举。 不过这些话夏多却不愿对珍娜会长讲，毕竟双方所处位置不同，一个经商，一个经验领地、法师塔，对同一件事可能会有不同的看法。 而且资源储备这种事也根本没必要到处嚷嚷，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就可以了。 即便是盟友，也还没有亲近到可以完全交底的程度，夏多相信珍娜会长推行新钱币肯定不止找他了，肯定还找了其他人。 对于夏多说的扩大通讯法器产出，珍娜并没有怀疑，因为时之塔的通讯法器真的很好卖。 尽管她不清楚时之塔在每一件通讯法器上的利润具体有多少，但明水商会代售会固定抽取定价的十分之一作为报酬，时之塔生产越多，明水商会赚得也越多。 反正卖不掉也可以退回时之塔，这方面的风险并不需要明水商会承担。 但出于对未来盟友的照顾，她还是提醒夏多，“并不是每一个施法者都出得起1000金币，也不是每一个出得起1000金币的人都会去购买通讯法器。” “也不是每一个购买通讯法器的人都会去购买时之塔制造的。” 夏多接了这么一句，他明白珍娜的意思，无非是生产太多卖不掉，但实际上，时之塔生产一枚通讯法器的成本，还不到300金币。 在耐色瑞尔，一个普通人，只要能学个手艺，年收入基本都能超过300金币。 对于施法者而言，只要愿意干活，一个低阶法师，最慢也只要两三个月就能赚到这些钱。 即使现在时之塔通讯法器的售价是1000金币，但这样的价格依然供不应求，可见市场还有很大挖掘潜力的。 当然，夏多对于通讯法器的具体产量也是有自己的规划的，只是还是那句话，这些考量没必要和珍娜说太清楚。 至于对方善意的提醒，夏多也十分诚恳地表示了感谢，毕竟一位大奥术师的提醒，即便是错误的，也要先听着，做不做那就是另外的事了。 “关于时之塔增加魔法材料采购数量这件事，原则上我并不反对，但在商言商，具体的细节还需要进一步详谈，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 怎么可能不理解呢，之前珍娜会长不还说这种小生意很无聊嘛，难道两个都已经在考虑升神问题的奥术师，还要梗着脖子去一点点讨价还价吗？ 当然是由专业的人去做这些专业的事了。 …… 说完了合作上的事，两人这次的会面也终于接近了尾声，按照正常的会面流程，两人应该再寒暄几句，说些勉励或者恭维的话，最后再愉快地结束这场会面。 当然也有可能不欢而散。 而这一次，却出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正在为夏多讲解一下各法师塔组织之间关系的珍娜，突然脸色一变，从坐椅上站了起来。 夏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大奥术师站着，他总不能还坐着吧，于是便也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原本已经离开的赛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会客室门口。 珍娜一招手，赛德走了进来，他先是对珍娜微微一礼，随后又对夏多挤出一丝歉意的微笑，之后才继续看向已经难掩焦虑神色的珍娜，等待对方下一步的指示。
第1046章 又有新神？资助艺术
不过，珍娜却没有第一时间给赛德下达什么指示，而是对夏多说道： “夏多领主，看样子我们这次的会面不得不到此为止了，临时出了点事，必须由我亲自处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继续交流。” 夏多见珍娜不像说谎的样子，心里猜测着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一位大奥术师都如此焦虑，嘴上则迅速回道： “没问题，珍娜会长，您有事就去忙吧，期待下次的交流。” 珍娜点了点头，这才吩咐赛德：“我走后你替我继续招待夏多领主。” “是。” 之后，珍娜没有直接开口说话，而是使用法术传讯交代了一些情况，对此赛德连连点头。 而另一边，夏多虽然没有窥探明水商会秘密的意思，但珍娜或许是真的很着急，又或许是低估了他在传讯法术上的研究，传讯时并未选择复杂的加密方式。 在精灵法术中，有一种名为“风讯”的技巧，在专门窃取、破解传讯内容方面很有一套。 好巧不巧地，夏多就正好掌握了这一技巧，还正好就窃取到了珍娜的部分讯息，并且还破解成功了。 这部分内容，总共就只有一句话——“天界又有新神出现”！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夏多心中大为震惊，现在距离公主升神才过去了多久，怎么又有新神出现了！ 不过，这消息是从珍娜这边偷听到的，可信度很高。 但也因为他只偷听到只言片语，很难对当前情况作出判断，或许那新神出现又陨落了，又或许那新神确实存在，但并不是从主位面诞生的。 情况到底如何，夏多心里就感觉装进了一只调皮的小猫，直挠挠。 有心向珍娜询问，却又不好解释他是怎么知道“又有新神出现”这一消息的，正犹豫着，周围魔网短暂而又急剧地一个震荡。 等夏多回过神来，珍娜会长已然消失不见，会客室内就只剩下了他和赛德两个人。 “夏多领主，会长让我留下招待你，我带你参观一下总部的环境吧，这里原本是一个叶尔兰精灵的私人庄园，后来被会长买下才成为了商会总部，景致还是很不错的。” 夏多看得出赛德想努力保持镇定，却始终难掩震惊，或许赛德自己都还没有察觉，但在夏多眼中，几乎和白纸上滴下墨水一样明显。 甚至于在带他参观总部的时候，赛德也时常走神，不过这倒是给夏多机会了，刚才当着珍娜的面不好问什么，也很难解释他怎么知道新神之事的。 但现在，赛德很明显是心事重重的样子，那他作为朋友关心一下、试探一下，就再正常不过了。 在赛德有一次走神后，夏多主动提醒对方，“赛德顾问，不知道刚刚珍娜会长和你说了什么，你刚刚一直在走神，如果方便的话，能和我说说吗？” “啊！夏多领主，抱歉，实在是那消息太过惊人，让我很难控制不去想它，至于是什么消息——” 赛德脸色变了几变了，最终也还是没有说出口，“抱歉，夏多领主，会长并未允许我向其他人透露。” “……” 夏多顿时无语，他看得出赛德非常有倾诉的**，但几次话到嘴巴，都咽了回去，看得他都急死了。 这也让他对“新神”这一消息更加感兴趣了。 就连和公主关系亲近的珍娜都才刚刚开始筹划升神仪式，其他人几乎不大可能有什么超前的操作，但也不排除做得隐秘。 眼看着公主成功了，他也开始尝试，然后也成功了。 当然，这仅仅只是夏多的推测，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新神和耐色瑞尔有关，也有可能是精灵。 甚至是从其他位面诞生的。 “升神仪式！” 一想到这个，夏多瞬间就没了继续参观的念头，他想要返回时之塔好好研究一下那本升神仪式书册。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离开，现在离开的话，或许会让赛德以为自己是不满他没有透露消息而走，原本处于萌芽状态下的友谊或许就要因此受挫了。 功利也好、礼仪也罢。 夏多最终还是坚持参观完了明水商会总部，这里的精致确实不错，但很可惜明水商会为了将这里当做总部，对这里进行了改造。 而且他看得出主导改造的人有意将这里营造出一种有别于精灵，但更甚于精灵的独特风格。 但以夏多从地球上携带过来的审美观念，以及在投影位面多次化身精灵的经验来看。 明水商会的改造并没能脱离精灵风格的樊笼，反而让这里失色不少，几乎完全丧失了精灵建筑风格的神韵。 精灵自身好坏暂且不谈，凭心而论，精灵在艺术上的造诣毫无疑问是相当高的，同时他们的建筑风格也都是非常符合夏多心意的。 明水商会总部这里—— 可惜了！ 这是夏多参观结束后最直观的感受，但同时，他心中也对精灵的无形影响感到担忧，为此他不禁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 资助耐色瑞尔本土的艺术家！ 无论其艺术的表现形式是什么，只要敢于质疑精灵、勇于创新，他都要支持。 当然，在这一过程中，掺进去一点自己的私货也是应有之义。 甚至可以说，夏多就是要用自己的私货去影响、启迪耐色瑞尔的本土艺术家，不仅仅要打破精灵的精神禁锢，还要创造出一个符合自己心意的文明环境。 …… 从明水商会离开后，夏多也没有再继续在塞汶顿城中闲逛，又或者去海里浪，而是来到了奥法联合会。 作为5级成员，他已经有资格在这里拥有一个专属的私人实验室了，当然仅仅是使用权限，里面的设备、设施，他不能带走。 进到实验室后，夏多简单看了一圈，发现这里的环境还不如时之塔，当即也就没兴趣了。 不过他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做什么实验，而是为了转移升神仪式资料书册。 即便他现在用的次元袋是时之塔出品，而且制造者就是前代塔主埃普斯·萨维尔本人。 但次元袋本质上是连接到以太位面的一小片法术限定区域，如果有人在以太位面旅行，恰好发现了这片区域。 又或者遇到专业的法术窃贼，那不久悲剧了吗！ 还是放在随身空间更安全。 之所以选在奥法联合会的实验室转移，也是因为在塞汶顿就只有这里可以随意施法。 其他地方，要不太显眼，要不就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限制。 别看夏多获得升神仪式资料看似十分容易，但如果换做一般法师，或许连升神仪式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呢！ 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夏多在实验室中布下了重重防护，特别是针对探知法术的，他几乎想自己知道包括精灵魔法在的全部法术施展了个遍。 之后，才迅速将资料书册从次元袋中取出，然后放进随身空间内。 在随身空间内，夏多想要查看就不需要拿出来了，可以直接控制着资料书册在里面翻页。
第1047章 升神仪式原始方案
资料书册转移完成后，夏多才到实验室一侧的休息区坐下，给自己泡上一杯博努茶，然后将部分意识投射到随身空间内，用这样的方式查看书册内容。 书册中并无任何升神原理的论述，只有具体的操作步骤，甚至有些步骤还语焉不详。 夏多从中找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如在萨维尔领发现过几次的公主雕像，之前他有过猜测这或许和信仰有关。 事实是，确实和信仰有关。 在升神仪式资料书册中，那种小雕像被称为“信仰雕像”，除了若干个被投放出去的小雕像外，还需要一个等身的大雕像。 配合特定的祭坛，用信仰之力侵染大雕像，或者说用大雕像来承载信仰，这一过程被称为“圣化”。 当然，并不是有了信仰之力就能升神，事实上，差得远呢！ 甚至可以说信仰之力都不是升神的必须，升神真正依靠的是被信仰之力引导汇聚而来的原力。 书册中并没有详细描述原力的性质，甚至于就只有这么一个简单的单词。 按照书册中所说，升神仪式的关键便在于原力与秩序之力冲撞，从而诞生出一种名为【神火】的力量。 只要神火诞生，那就算升神成功了。 至于秩序之力，则是升神仪式的主导者，通过自身建立的某种秩序，从而诞生出的一种力量。 过去，夏多并不认为【秩序之力】真实存在，尽管莱特时常将这个词挂在嘴边，而且《光辉之主神圣箴言》中也有很多关于秩序之力的句子。 如“不疑上位者的决断，方能使秩序之力增长”、“秩序恒长，光辉恒在”之类的。 但夏多一直将秩序之力当成一种形而上只在概念中存在的力量，类似于国家的力量。 虽然一个国家确实能够做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但并没有某一种具体的、名为【国家之力】的力量真实存在。 他过去一直这么以为，直到经历了公主的升神仪式，在仪式中他被裹挟进与开拓有关的秩序循环中，直到那一刻他才真正确定了，这种力量真实不虚。 只是可能普通人，甚至普通法师、奥术师，都很难直接接触到这种力量。 不过珍娜给他的这本升神仪式资料书册中就有关于如何引导秩序之力，甚至是构建秩序循环的方法。 而且他发现，【秩序之力】本质上真的很适合领主使用，领地就是一个包容各种小秩序的大秩序体系，领主天然的就是这种【秩序之力】的掌控者。 只可惜，【秩序之力】明明是真实不虚的，可偏偏就无法干涉现实，反而深受现实的影响，现实秩序的任何变化都会毫无二致地反应在【秩序之力】的性质中。 夏多翻遍整本资料书册，也没能找到将【秩序之力】转化为可以干涉现实的力量的方法。 或者说，只有通过升神才能间接地完成对现实的干预。 关于这点，夏多暂时持怀疑态度，毕竟精灵不可能将什么底细一股脑全部交给人类，留一手才是正常做法。 而且公主没有完全按照精灵给出的升神计划行事，似乎也说明了这点，精灵有所隐瞒，或者精灵提供的方法有隐患。 根据书册中给出的升神方案，公主应该在耐色瑞尔建立五等贵族爵位制度，人为地划分出阶级。 而公主找这种方案最终成就的就是“贵族之神”。 刚刚与珍娜会长会面时，她说公主在实际升神过程中对精灵给出的原始版本仪式进行了调整、改进，或许也正源于此。 其实，最开始公主大量授予“开拓者”头衔，就是在为建立五等贵族爵位制度做铺垫，但不知为什么，后来没有继续做下去。 或许是察觉了精灵给出方案中的隐患，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夏多现在当然知道公主最终成就的是“开拓与守护之神”，而不是书册中提到的“贵族之神”。 而且他推测，公主升神仪式调整的未必就只有“神名”（秩序），可能还会有其他方面的调整，或者是改进。 夏多才刚拿到升神资料没多久，暂时也参不透其中的奥秘，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神与大奥术师之间并非平滑过渡，而是近乎飞升，风险必定不小。 升神仪式中的原力与秩序之力冲撞，实在是太过玄乎，书册中根本没有给出什么量化标准，一切全部仪式主导者自行控制。 公主能成功，其他人就算是完全复刻公主走过的升神之路，也未必能同样成功。 相比于寻求跳跃式地飞升，夏多更愿意一点一点沿着魔法道路攀登，这样或许会慢一些，但却更稳，也更安全。 未来未必不能成为与神并列的存在。 而且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魔法道路几乎不存在变数，一是一、二是二，（相对）真理对于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只要技术，那这种技术完全可以推广到所有人。 理论上，“人人成神”的场景是有可能真实出现的。 …… 奥法联合会总部，私人实验室中。 夏多将抵在眉心的食指关节移开，长时间的思索杯子里的博努茶都冷掉了，他端起杯子小啜了一口，立时就皱了皱眉。 “果然博努茶还是要趁热喝啊！” 冷茶在舒缓精神方面的功效并没有比热茶降低多少，但在口感上就差了不止一筹了，不仅香气大减，也没有了热茶冷热交替的特殊口感。 随意拨弄了几下身前的魔网之弦，从元素位面引来一道火元素涡流，在茶杯中转了一圈后，杯口上方便再次升腾起一抹雾气。 夏多将杯子送到嘴边，又呷了一口，不由得眼睛一亮，“这次对了！” 不过二次加热的茶水终究还是比新泡的差了些，夏多几口将杯子里的博努茶全部干掉，便没有再继续泡了。 细细思索升神仪式的步骤，他发现这东西或许还真是精灵用来祸害耐色瑞尔的。 仪式成功几率高低暂且不谈，关键是过程，其中有太多考验人性的东西了。 别的不说，只夏多这个看了一会儿资料的人，现在就能想出一个快速完成仪式的方法。
第1048章 混乱神猜测、升神竞赛
既然有秩序之力，那么很可能也会有混乱之力，原力与秩序之力冲撞能够诞生出神火，那么和混乱之力碰撞呢？ 会不会也有神火诞生，或者其他类似的存在。 而信仰之力，也未必只有正面的，恐惧、憎恨算不算呢？ 常言道，创造总比破坏难，秩序需要用大量时间精力去建立，但搞破坏不就是随手的事吗！特别是掌握强大力量的升神者而言。 夏多设想了这样一种升神路线—— 不断地制造杀戮，散播恐惧，最终成就可能是“混乱恐惧之神”或者“混乱杀戮之神”。 这些夏多能想到，其他拿到升神仪式资料的人也可能想到，只要出现一个想走捷径并将之付诸实践的，那必定会引发极大的混乱。（未必是真想走捷径，有可能只是形势所迫，如敌人传来消息升神仪式进展顺利） 而混乱可能又会提高这种升神者的成功几率。 到时候劣币驱逐良币，升神竞赛变成各种秀下限，那就悲剧了，秩序彻底崩塌，混乱主宰一切。 即便不会出现这种极端的情况，那么各个升神竞赛参与者在建立秩序的过程中，会不会有冲突呢？ 夏多可还是记得地球上那款游戏背景中是有“神职”一说的，比如公主的“开拓与守护”，就算是“神职”的一种。 一般而言，一个神职只会对应一位神，如果有多位神的，那毫无疑问就命中注定要你死我活了。 在真实的魔法世界，夏多还不清楚是否会有“神职”存在，但一种秩序之力，很显然只能有一个掌控者。 当然，包容、分化也是有可能的，但已成神的会愿意自己的权柄被后来者分化吗？ 即便双方都未成神，如果道路相同，甚至就只是相似，难道不会有铲除竞争者的想法吗？ 这完全就和魔法道路不同了，魔法道路是大家共同进步，即使是那些保守主义者，也同样享受着这样的福利。 法师或者说奥术师之间，或许在某些方面存在竞争，甚至是仇恨，但那更多是利益之争，在魔法道路这种宏大主题上，大家并不是竞争关系。 可升神仪式的出现，却会让所有有资格进行仪式的人变成潜在的竞争者。 升神竞赛，还真是一点没说错！ 当然，形势也可能会向着好的那一面发展，就比如所有大奥术师都提前商量好，谁建立什么秩序、成什么神，先分好了，之后各自发展，互不干扰。 夏多觉得如今的耐色瑞尔是很有可能做到这点的，毕竟过去的耐色瑞尔还算秩序，大奥术师们也相对理性、相对克制。 并没有在国内搞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 夏多所知道最严重的也莫过于去年，布劳恩大奥术师去维德大奥术师的法师塔外面堵他的门，但现在，事情不也解决了吗？ 至少布劳恩现在已经不在堵门了。 但这样好的一面也还是蕴藏着凶险，就比如未来新的大奥术师，万一没有合适的新秩序给他建立了，那是否要挑战旧秩序呢？ 还有，如果成功升神的那些先行者，如果变得保守起来，不希望作为神力根基的秩序动荡而抗拒变革，是否会让耐色瑞尔维持现状一直到天荒地老呢？ 甚至不惜打压魔法的发展，也要维持自身的高高在上呢? 那种“诸神治世、镇压一切变数”的凝固时代，在夏多看来，或许还不如一开始就多几个混乱之神呢！ …… 实验室中，夏多思来想去，最终也还是觉得升神仪式的出现对于当前耐色瑞尔来说，是弊大于利的。 对于他想要创造、发展的魔法文明来说，也是弊大于利的。 当然，这一切都还只是他个人基于升神仪式资料做出的一些推测，未来到底会如何发展，就只能用时间去验证。 而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神对于凡间的干涉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 又或者再具体些——公主在耐色宫的那个化身到底具有多强的力量、能否随意出手、她的本体能否进入主位面，等等。 不过这些都很难直接向公主询问，至少这些问题并不是夏多这种关系的人可以随意过问的。 就算是妮雅，也不适合问这些问题。 或许拜伦大师可以，作为公主凡人时期十分敬重的老师，拜伦大师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向公主询问那些问题的人了。 但可惜，夏多和拜伦大师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可以拜托他去做这种事的程度。 “唉——” 夏多长叹一声，随后便解除了自己刚刚在实验室内布置的种种防护法术，没有了近乎完全隔绝的防护措施，他立刻收到了一条讯息。 在通讯法器上。 如果是一般传讯法术，如果目标处于隔绝状态，那么传讯必定失败，但【魔网背景通讯】不同。 它利用的是魔网背景波动传讯，本质上就是一种全域广播，如果没有目标，或者目标处于隔绝状态的话，它就会一直存在。 只有当目标出现，这种特殊的魔网背景波动才会立刻“坍缩”，被目标接收，之后即便是想要窃听，都很难实现了。 或许未来相关技术达到一定程度，可以通过检测魔网背景波动中回音残留，来回溯传讯内容，但现在，根本做不到。 再加上通讯法器传讯加密，即便未来能够检测到回音残留，也未必可以破解传讯内容。 但直接传讯就不同了，直接施法是需要施法者自己加密，有些人如果图省事不加密，那就真有可能被窃听了。 特别是【魔网背景通讯】这种近乎全域广播的传讯方式，如果不加密，被窃听的可能比一般传讯术还大。 当然，主位面魔网背景通讯出现还没多久，应该还不会有多少人掌握窃听技术，即便是夏多也不掌握。 他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并没有找到这种法术的窃听技术，后来也没有深入研究。 倒是妮雅，已经将研究方向定在通讯领域的她，未来有可能发明这样的技术。 …… 给夏多传讯的是罗迪特，公主升神仪式之前，他还邀请夏多去探索哲尼斯那边的发现时代遗迹，但被夏多拒绝了。 之后罗迪特又退而求其次，只求夏多的【心灵链接】在探索过程中做辅助，甚至都不需要夏多前往哲尼斯就近配合探索，他会带人前往南境链接完了，再前往遗迹。 这次传讯就是罗迪特想要拜访时之塔的提前通知，并请求时之塔传送法阵的通行密钥。 “他是知道我来了塞汶顿，还是不知道呢？”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夏多约罗迪特在奥法联合见面，之后便离开了这间已经专属于他的私人实验室。
第1049章
“夏多领主，我现在就在奥法联合会，您在哪个区域，我过去找你！” 这是罗迪特的回复。 很快啊，几乎是在夏多刚走出实验室，罗迪特的回复就到了，他也没想到罗迪特此刻就在奥法联合会，他原本还打算先去图书馆转一圈的呢！ 不久前他刚刚成为奥法联合会5级成员，在图书馆内的阅读权限也随之提升了不少。 奥法联合会虽然是个松散的组织，但该有的底子还是有的，只是一般人很少有这样的权限。 而如今的他，恰好就有着超出一般人的权限。 不过，既然罗迪特也在奥法联合会，夏多就不打算晾着人家了，同为施法者，都知道时间的宝贵，于是便回了一个私人实验室旁边的会客室地址过去。 …… 会客室中。 双方落座后，夏多还想着去图书馆的事，也就没有绕什么弯子，直接询问道：“罗迪特法师这次是准备好要去哲尼斯那边的遗迹探险了？” 听得夏多这样的询问，罗迪特先是一愣，但紧接着脸上便现出惊喜的神色，之前夏多说过新年庆典后给他答复，但如今距离庆典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他原以为夏多是通过这种方式表达拒绝，他这次拜访的真正目的并非邀请夏多参与遗迹探索计划，但没想到这次见面对方却主动提及此事，这不就意味着—— “夏多领主，您这是答应参与我的探索计划了？” 夏多点了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是的，我答应了，如果那个遗迹还在的话。” 其实庆典之前他就想答应的，反正也只是提供一下【心灵链接】，并不需要他本体亲身参与。 哪怕遗迹探索不利，或者遗迹完全没有价值，也少不了他的好处，这种事何乐而不为呢！ 这次他主动询问，一定程度上还是担心这一个月过去了，或许对方已经将遗迹探索完了，用不到他了。 不过，这样的情况并未出现，不然罗迪特也不会这么惊喜了，事实上，这一个塞汶顿并不平静，罗迪特原本约好的探索同伴都提议暂缓探索。 这一缓就缓了足足一个月。 得到了夏多明确的答复，罗迪特心情大好，一时间都忘记自己这次拜访的真正目的了，忙不地地开始解释起来： “夏多领主，最近一个月因为塞汶顿这边的情况，我们推迟了探索计划，但遗迹那边我一直留了人看着，绝对没有被其他探索者发现。” “嗯。” 夏多点点头表示了解，随后又问：“那罗迪特法师这次联系我，是确定要开始探索了吗？” “是的！不过——” 罗迪特猛然想起这次拜访的真正目的了，心中顿时一阵懊恼，于是他连忙开始补救，“抱歉，夏多领主，一说到遗迹探索我就有些过于兴奋了，忘记还有正事要说。” “正事？难道遗迹探索不是正事吗？”夏多打趣道。 咳—— 借着假咳，罗迪特调整情绪，正色道：“尊敬的大夏领主、资深奥术师夏多阁下，以我的父亲——柯林斯领主、雷霆法师迈恩·柯林斯的名义，向您问好！” “柯林斯领主？雷霆法师？” 听到这两个关键词，夏多头脑中关于“柯林斯”以及“雷霆法师”的记忆瞬间被激活。 雷霆法师迈恩·柯林斯，实际上并不是说迈恩·柯林斯擅长雷霆法术。 所谓雷霆法师，其实是源于耐色瑞尔消灭境内最大兽人部落的那次战争，雷霆是指战争中战斗最为激烈的雷霆峰战役。 那场战役中的杰出者，后来被称为“雷霆法师”，算是一种荣誉性的称号。 而柯林斯领，在夏多可要追溯的记忆中，算是一个比较强大的领地，如今的领主，也就是罗迪特的父亲迈恩，是一位资深奥术师。 不过，夏多所获得的信息是旧的有延迟的，并不是当前最新状态，或许迈恩此刻已经成为大奥术师了也说不定呢！ “也替我向你父亲问好，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想亲自拜访他。”夏多十分正式地说道。 听罢，罗迪特面露喜色，到目前为止，他这次的拜访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想来这次回去后父亲不会再说他没用了吧！ “父亲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柯林斯领随时欢迎夏多阁下的造访。” 夏多点点头，之后两人又聊起了遗迹探索计划的一些细节。 在罗迪特的计划中，实际进入遗迹的探索者一共有五人，夏多留在外面通过【心灵链接】提供信息分析、临场指挥等作用。 至于遗迹，罗迪特目前只能肯定确实是发现时代的先行者所留，之前他组织过普通人探索，但普通人能力有限，无法探明全部的遗迹范围。 这其实还挺让夏多感到意外的，罗迪特说的无法探明遗迹范围，而不是无法探明遗迹的全部细节。 对此，罗迪特的说法是—— “发现时代，所有人都能接触到耐色卷轴，谁也不知道那些先行者到底在研究什么，我们这次要探索的遗迹，从外面看只是一座隐于迷雾之中的残破法师塔，但内部环境却相当复杂，面积也极大。” “这个遗迹的情况你和柯林斯领主提过吗？”夏多问道。 他怀疑这个遗迹可能是半位面实验失败的产物，但即便不是，之前他在普兰街买到的那个形似水晶质地却像金属的透明框体，也很值得研究。 难道柯林斯领主就不感兴趣吗？ 夏多可是记得罗迪特曾经说过，他父亲专门培养了不少遗迹猎人，以期能够复现耐色卷轴故事。 “我父亲对耐色法师留下的遗迹不感兴趣，他说过去那些先行者能够做到的，他现在能做得更好。” 罗迪特的语气中满是无奈，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让父亲参与，但父亲不愿意他也无可奈何。 其实他知道即便父亲有机会阅读耐色卷轴，也未必能达到发现时代先行者的高度。 “原来是这样！” 夏多顿时了然。
第1050章
他倒是不担心罗迪特骗他，反正他也不需要亲身进入遗迹，不过罗迪特父亲的想法还真是古怪，既然想搞个大发现，又偏偏不愿意探索耐色法师留下的遗迹。 谁知道古代耐色法师有没有留下好东西呢？ 说不定还有类似耐色卷轴的东西被藏着没公布呢！ 在了解完遗迹的一些基本情况后，夏多也没有再追问更多，而是谈起了具体的探索时间： “罗迪特法师，你准备将探索行动安排在什么时候，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越快越好。” 尽管不需要他亲自进入遗迹，但探索的过程也是要消耗时间的，特别是这个遗迹内部十分复杂、面积又大的情况下。 要说探索个十天半个月，一点都不奇怪。 但夏多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可能将时间完全放在遗迹探索上，因而他希望能够尽快进行。 如果感觉太耗时间、收益和付出不匹配的话，那他就要及早抽身了。 “夏多领主，请放心，快的话三天后就可以开始了，最慢这个月的月底之前也会开始！”罗迪特回答道。 “那就好！” 既然已经约好了大致的时间，夏多也就准备结束这次会面了，“我准备去一趟图书馆，罗迪特法师还有其他事吗？” 罗迪特顿时会意，立刻起身说道：“那就不打扰夏多领主了，到时候南境再见！” “嗯。” …… 罗迪特走后，夏多便继续前往图书馆，5级成员的权限能够让他多“扫描”一部分藏书，不过即便是5级成员，看书也并不免费。 好在夏多做的是一锤子买卖，这次看过，下次来就不需要再看一次了。 临近黄昏。 夏多走出奥法联合会，穿过奥法广场，从塞汶顿议会旁边进入旧城区，两人是午餐后来到塞汶顿的。 到了之后妮雅就去了耐色宫，但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没出来，夏多不免有些担心，于是便也准备拜访一下公主化身。 不过就在他走到耐色宫前的广场上的时候，妮雅的消息到了—— “我离开耐色宫了，有事和你说，你在哪儿？” 夏多立刻看向耐色宫的方向，果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正门缓步走出，正是妮雅。 耐色宫前不禁飞行、传送，不过那都是过去，如今公主已经成神，耐色宫又被改为神殿，多少还是需要注意些的。 夏多一边给妮雅传讯，一边快步朝她走去。 …… 旧城区，某个不知名小道上。 夏多和妮雅并肩而行，无形的隔音结界将两人的身形笼罩在内，夏多不放心还又多施加了一层回避探知，这才问了妮雅： “你要和我说什么？对了，你见到公主殿下了吗？她和你说了什么，和你要说的内容有关吗？” “……” 妮雅手臂轻轻碰了碰夏多，有些嗔怪地说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啊！先说我见到老师了！” 妮雅歪着头，像是在仔细回忆与老师见面的场景，然后说：“老师看上去和过去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威严感，每次我直视她的时候都感觉有些心慌！” 夏多微微点头，看样子神之化身和升神时的本体还不太一样，似乎可以直视，当然也可能是公主已经能够自行控制那种不可直视的特性。 “那公主殿下说了什么呢？” “老师主要说了三件事，一个是之前我们已经知道的，未来耐色家族的领地、产业全都由七塔托管，不过老师将其中一个岛送给了我。” “还有呢？” “还有就是和明水商会有关，老师让我协助明水商会推行一种新钱币，说是未来耐色瑞尔都要用这种新钱币。” 说着，妮雅还从次元袋中取出了金银铜三枚钱币给夏多看，夏多都不需要看就知道这肯定和珍娜会长当时展示的钱币一样。 不过，他还是从妮雅手中接过了这三枚钱币，然后将六枚还了回去。 “你也有？！”妮雅惊讶地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夏多，“是那位珍娜会长给你的？” “嗯。” 夏多点点头，“考虑到时之塔要增加魔法材料采购量，我就同意了，反正萨维尔领也没有自行铸币，用谁的不是用呢！” 妮雅没有继续深究，而是继续说和老师见面的情况，“除了送岛和推行新钱币，老师就一直在询问我最近关于魔网背景波动的研究，并且给了我很多指点，我有种十分强烈的预感，或许今天见面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再也见不到老师了。” “见不到就见不到吧，公主殿下如今已经成神，和我们终究存在一定的界限，如果你想今后经常见到老师，那就努力成为与她并列的存在吧！” 这样严肃的话题，让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夏多主动伸手握了一下妮雅的手，试图缓解一下气氛： “对了，你刚刚不是传讯说有事和我说的吗？是什么事？” 感觉到手掌上的温度，妮雅的脸上也瞬间升温了，不过两人终究还是在外面，路上还有其他行人，妮雅还不太适应这样的牵手动作。 她反过来握了握夏多的手，然后迅速将自己的手掌抽离，同时还加快了一些脚步，但她始终没有超过夏多半步。 等到夏多加快速度，再次与她并肩，她才小声回答了夏多的问题：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是老师送我的那个守望岛，老师让我尽快完成交接，不然等她化身返回天界的话，再交接可能会说不清。” “嗯？” 一听这话，夏多敏锐地察觉到公主似乎是在提醒自己的化身停留凡间的时间不会太久，或许近期就要离开了。 这难道就是成神后的限制吗？ 一时间，夏多心里想到了很多，甚至连妮雅接下来说的话都没有注意听，一直到两人来到了塞汶顿西边的港口，他才如梦初醒。 原来刚刚妮雅说明天就要前往守望岛，现在是来租船的！ “为什么要坐船？你刚刚不是说守望岛在哈勃港附近吗？我们传送到哈勃港，然后再去守望岛不行吗？” “难得出来一趟，我想看看大海，这次就乘船过去吧！”
第1051章 出海旅行、购船
听到妮雅这样的回答，夏多不禁有些沉默。 也是啊，妮雅自小就被埃普斯领主养在法师塔中，即便能够通过魔法看到远方的场景，甚至是无穷无尽的奇特幻象，但对于外面真实的世界，要说妮雅不向往，那夏多第一个就不信。 就连他自己不也刚去过一次海中么！ 还有之前遭遇麦赫特湖鱼人事件的那次，他明明可以从塞汶顿直接传送回时之塔，但他还是选择了乘船返回。 这或许有侦查沿途地图的因素，但更多的恐怕还是他想看看南境以外的风景。 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妮雅这个本地人对当前世界的了解，可能还不如夏多这个外来者多。 这不禁让他对妮雅乃至其他无数耐色人生出了一丝同情。 想到这，夏多也再次萌生了驾驶浮空城进行世界旅行的想法，不过现在，就让他陪妮雅在狭海这块先转转吧！ 心中有了主意，夏多再看妮雅时的眼神中已经不再有任何疑惑，反而带着些许鼓励，不过对于现在就租船，他还是有几个问题的： “你知道到哪儿租船？怎么租船？租什么船？费用多少吗？” “啊——” 被一连串现实问题砸到脑袋上，妮雅顿时有些傻眼了，她只想过要乘船前往守望岛，但具体的租船问题她就没想太多了。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港口了么？那找几艘船问一问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说着，妮雅很快便理清了思路，“对，我们找几艘船问问，看他们能不能到得了守望岛，守望岛就在哈勃港附近，我想应该有很多船能够到那边的吧！” 妮雅的方法在夏多看来，算是新手的常规手段，尽管在租船出海方面，他也是个新手，不过他却有更好的办法。 刚刚之所以要问妮雅，也只是为了最终确定妮雅的心意。 现在他已经知道妮雅的心意十分坚定，便也不卖关子了，对妮雅说道：“我们这样直接一艘船一艘船地去问，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认识一个港口老手，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就叫他过来。” 虽然塞汶顿这边的船绝大多数都是由普通人负责操纵，但这些船只背后几乎不可能没有施法者的存在。 如果他们就这么直接找上门去，难免会被当成找麻烦的，还不如找个中间人，这样不仅能够减少不必要的误会，效率应该也会更高一些。 对此，妮雅倒也没有坚持一定要自己亲自去租船，不过她对于夏多在塞汶顿港口还有熟人，还是比较惊讶的： “你认识的那个人是谁？可靠吗？” “应该可靠吧，我先叫他过来！” 夏多想找的人是下午他去过的那个小酒馆的调酒师，当然，那个调酒师还有另一个身份——“酒鬼之家”的老板。 不然的话，区区一个小酒馆哪里请得起一位技术看起来还很不错的调酒师呢，随便搞点散装酒不也能卖嘛！ 除了调酒师，夏多其实也可以明水商会，甚至是七塔的人帮忙，不过他认识的人身份都不低，如果目的是交流魔法的话，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但这种小事，就没必要麻烦那些人了。 酒鬼之家那个调酒师，或许背后也有什么强大施法者背景，但对方当时认出自己来了，并且执礼甚恭，还接受了自己的任务。 那夏多自然不介意再多用他一会儿！ 由于事先留了魔法印记在那个调酒师身上，同时酒鬼之家也是开在港口区，因而，在夏多发出召唤后，不到两分钟时间，那调酒师便出现在夏多的视野中。 然后一路小跑，来到夏多面前，对夏多和妮雅恭敬一礼，“埃文斯见过夏多领主，萨维尔领主。” 呵，连妮雅的身份都知道了，夏多略带深意地看了一眼正低头恭敬行礼的埃文斯，心中猜测埃文斯背后到底谁。 不过他对塞汶顿的了解大部分还停留在宏观的、宽泛的形势上，对于具体的势力分布，乃至其中的细节，就不甚了了了。 不过夏多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他和妮雅的身份都不是什么秘密，特别是他自己，公主升神仪式上不知道多少人见过他了。 总不至于还要一个个地找上门去，对那些人使用“遗忘咒”吧！ 夏多对于自己成为公众人物并不排斥，相反在成为资深奥术师后，他很乐见于此，毕竟能给他提供更多的云气让他继续觉醒血脉，有什么好排斥的呢！ 至于眼前这个埃文斯，夏多也没有太多想法，就只是说： “无须多礼，我问你，你知道最近有哪艘船会从塞汶顿出发，途经哈勃港或者守望岛？” “大人，途径哈勃港以及守望岛的船一般都是前往哲尼斯或者阿斯科尔的，这种能够进行远洋航行的船只，需要考虑到季风、暗流等情况，通常都有固定的航线日期，今天最后一批远洋船离开后，至少还要有十多天才会有下一批。” 埃文斯的话让夏多想到了下午他在海上飞行时看到的那些船只，他原以为是每天都有的，没想到还是分批次的。 埃文斯果然是港口的老鸟，但这样的结果让无法让他满意，他看了一眼同样皱眉的妮雅，又继续问道： “那一般的船只呢，难道就没有只前往哈勃港或者守望岛的？” “有，但很少，一般只有守望岛上的渔场雇工休假时，才会从哈勃港返回，然后接上另一批轮班的雇工去那边。” 埃文斯再次给出了一个不太好的结果，看样子明天是不大可能乘船出海了，夏多看了一眼妮雅，妮雅皱着眉，但眼神中仍透露着坚持。 夏多不忍妮雅失望，于是又问：“塞汶顿港口这边，目前有没有闲置的、足以前往哈勃港的船只在售？” 妮雅听出夏多话中的意思，忙要开口，但夏多却拉住了她，不过一艘船而已，多卖掉几个通讯法器就赚回来了。 事实上，即便没有今天这事，夏多也准备购置几艘船，这主要是为了给南境引入人口用的。 从耐色核心区域到南境航程太过漫长，多准备几只船，也能够更好地分担风险，同时也能够最大限度地将人运回来。 而这一次，埃文斯没有再给出什么不好的回答： “大人，最近正有这样一艘船在售！”
第1052章 准备出发
眼看夏多就要和埃文斯商量购船事宜了，妮雅连忙传讯与夏多私聊：“要不我们还是传送过去吧，就这样买一艘船总感觉不太理智！” “别担心，这艘船可不仅仅是明天出海用的，未来我会用它往来北境为南境引入新领民。” 夏多给了妮雅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便对埃文斯说道：“我想购买那艘船！如果一切交由你去处理，明天能够出海吗？” 他知道自己这种要求多少有些为难人，但如果埃文斯能够做到的话，那他也不介意送给对方一个小惊喜。 在说完自己的要求后，夏多就这么一脸平静地看着对方。 与此同时，埃文斯的脸色也开始变得挣扎起来了，他深知一艘船对于一位资深奥术师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更别说如果一位资深奥术师愿意的话，他可以随时传送到想去的目的地。 埃文斯不清楚夏多这么做到底是在试探他，还是在考验他，但他却知道自己不得不答应，只是想要明天就出海，那—— “大人，我无法确保明天一定能够出海，但我愿意一试。” “可以。” 看着在自己面前谨小慎微的埃文斯，夏多最终还是同意让他一试，不过他猜测对方应该是有一定把握的，不然也不可能冒着得罪一位资深奥术师的风险揽下这种活。 之后，夏多从随身空间内取出大概一万金币的兑换凭证，交给了埃文斯，同时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不要让我失望！” 听到这话，埃文斯原本正要接过金币兑换凭证的手顿时就僵住了，夏多见状顿感好笑。 不过他也能够理解小人物的不容易，而且眼前之人还不是自己的下属，于是便说： “拿着，我知道要在一晚上完成收购并且招募到合适的船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并不是一个苛刻的人，你只要尽力去做，即便稍晚一些我也能够接受。” 夏多这样说，埃文斯才接过了那些金币兑换凭证，清点了一遍后，他对夏多保证道： “大人，如果是明天一早出海的，那很不容易，但我保证，在中午之前，一定能够将一切准备妥当。” “很好，那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明天见！” 说完，夏多便带着妮雅朝港口区外面走去。 …… “如果明天船还没准备好，我们就直接传送过去吧！” 路上，妮雅再次提到了传送，不过夏多看得出她有点心口不一，于是趁着夜幕降临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将自己的想法坚定地传达给了她。 尽管夜晚的塞汶顿街道上行人稀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当街拉手这种在夏多看来十分正常的行为，在妮雅看来还是让她十分害羞。 其实这也是妮雅没去过精灵诸国，夏多有过多次在投影位面化身精灵的经验，他可是知道精灵社会在某些方面已经极为接近地球上的现代社会了。 别说是当街拉手，就算是男男女女，都一点也不稀奇。 耐色瑞尔也有相当前卫的人，不过妮雅在这方面还是相当保守的，而这有时也成了妮雅最撩拨夏多的地方。 手上捏着妮雅柔软的小手，时不时还说些只有两人才懂的暧昧话，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了吉尔斯高塔门口。 不过到了这里，夏多反而停住了脚步，他拉着妮雅，“要不今晚先回时之塔，明早再过来？” “可是那样要多花2000金币呢！”妮雅下意识地想要拒绝。 但夏多却说：“没关系，奥法联合会5级成员有优惠，不用这么多的。” 妮雅所缺的也仅仅只是一个借口，在夏多的引导下，妮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到了时之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卧室。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的法袍已经悄然离她而去。 …… 第二天上午。 妮雅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熟悉的、有如晨星的眼眸，眼眸中还透露出笑意，妮雅顿时羞不可耐，将头埋在了早已清醒过来的夏多的臂弯之中。 但没有任何阻隔的身体接触，又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现在可是白天，而不是晚上，妮雅嘤咛一声，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感觉到紧贴自己胸膛的妮雅脸颊上传来的明显高于人体温度的热感，夏多顿时觉得好笑，都老夫老妻了，妮雅还这么害羞。 他微微支起身子，在妮雅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便铆足意志，抽出还环着妮雅身子的左臂，在妮雅耳边轻轻说道： “我先准备早餐，一会儿还要前往塞汶顿，别睡太久了。” “嗯。” …… 用完早餐，妮雅脸上的红晕才渐渐散去，再度恢复成了平常那个清冷的萨维尔法师。 借助传送法阵，两人从南境直接传送到奥法联合会，施法者之便捷大抵如此，如果不是妮雅想要看看沿途的海景，或许此刻他们两人已经从守望岛返回了。 到了港口，夏多传讯埃文斯询问船只准备情况，片刻，埃文斯便带着七八个船工打扮的人一路小跑来到夏多跟前： “大人，埃文斯不负所托，最后的船员已经找齐了，‘远方号’随时可以！” 说着，埃文斯交还了部分金币兑换凭证，又让那七八个船工向夏多行礼，夏多摆了摆手，他并不在乎这些。 至于剩下的金币兑换凭证，他大概看了一下，大概还剩下2000金币左右，看样子一艘船加上全部船工，花了差不多有8000金币。 对于那种能够在海上航行的船，夏多自己也有个大概的预算，毕竟他之前也买过一艘船。 看着埃文斯几乎黑了一圈的眼睛，夏多知道对方应该是一晚上都没休息过，于是说： “辛苦你了，不过现在还是要请你带我们去看看船，等我们出海了，你再休息吧！” “大人，我不用休息，我们现在就去船那里，大人请跟我来！” 埃文斯无论是话语、眼神中都透露出一股异常的亢奋，带着夏多、妮雅，以及那七八个船工，朝着一艘大船半跑半跳着过去了。
第1053章 狭海地形、海运衰退
夏多、妮雅跟着埃文斯来到港口栈桥，站在“远方号”边上，看着这艘比“幸运欧文号”还要稍长一截的大船，夏多暗自点了点头。
这艘船并不属于远洋船只，船身大小以及运载量也不及真正的远洋船只，但在近海航行却也一点问题都没有。
哈勃港虽然远离塞汶顿，但依然属于近海航行的范围，这就要从狭海的一个特殊地理环境说起了。
狭海的总体形状像是一个胃，西北方向最狭窄的部分就是连接胃的食管，矮人王国丹佐在地面的贸易城市阿斯科尔就在食管的尽头。
而在东方，一条自极北大冰川延伸而来的海峡山脉将狭海的主体，分为了东西两半。
哲尼斯就位于西狭海南岸，而塞汶顿则位于东狭海南岸。
至于哈勃港，其实就是海峡山脉在狭海中的断截处，当然，这仅仅只是从海面来看，在海底，海峡山脉依然是一个整体。
而守望岛，则是哈勃港外面距离最近的一个海岛，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海峡山脉某个高出海面的山峰。
从塞汶顿到哈勃港最快的航行方式，当然是在考虑风向、暗流的情况下，尽可能地走直线了。
不过这样做会不可避免地会深入远洋，风险系数较高。
以“远方号”这么一个不适宜远洋的船只以及刚刚招募的新船员，选择这样的方式航行并不稳妥。
真正稳妥的方式是沿着海岸线先向西行驶，到达海峡山脉后，在沿着海峡山脉继续向北，直至抵达哈勃港。
这样航行的话就基本处于近海范围了。
昨晚夏多和妮雅也商量过航线的问题，尽管他们两人并不担心海上的风险，但船以及船上的其他船员却需要担心。
因而，即便是憧憬着一次海上冒险的妮雅，也十分赞同更稳妥的近海航线。
……
上船后，埃文斯为夏多夫妻俩介绍了船长比尔——一位资历深厚的老航海家，据说还曾在海上带领船员战胜过一只海怪。
“大人，埃文斯说得太夸张了，我那次仅仅只是从海怪的袭击中幸存了下来，根本谈不上战胜。”比尔十分谦逊地说道。
不过夏多却从他谦逊话语中听出了满满的自豪，这也确实值得自豪，毕竟在海上遭遇海怪即便是施法者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跑路几乎是唯一的选择，而想要在茫茫大海跑路成功，一般的施法者也几乎不可能成功。
而在埃文斯继续介绍这艘船的过往时，夏多注意到比尔这位老船长却流露出落寞的神色。
听完埃文斯的叙述，他也大概了解比尔落寞的由来了。
主要来说其实就一点，去年耐色瑞尔和丹佐王国对连接哲尼斯和阿斯科尔的地底通道进行了清理、整顿，消灭了大部分威胁商队往来的地底生物。
同时还大幅度调低了过路费，这就导致远洋海运变得有些鸡肋了。
除了时间短以外，并没有别的更明显的优势了。
耐色瑞尔和丹佐王国的贸易大都集中在原矿、金属、武器、粮食、酒等方面，其中耐色瑞尔主要出口原矿、粮食、酒，进口金属以及武器。
其中金属主要是秘银。
矿石、金属之类的没什么保质期，但即便是粮食和酒，其保质期都足以覆盖整个陆路运输时间。
如果将来再出现什么高速交通工具，那海运就将彻底没落了。
这艘“远方号”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被原主人放弃的，而比尔船长最近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失业。
对于这样的结果，夏多也很难做出评价，在地球上虽然存在航空运输，但海运依旧繁荣，原因不外乎运输量大、运费便宜，以及安全。
而在这个魔法世界，在没能有效应对海怪之前，海运多少有点撞运气的成分，当然陆路也未必安全，也是会有大量野怪袭击商队。
但相对而言，还是陆路更安全一些。
即便是未来出现了类似地球上的那种环境、技术，海运也未必还能再次兴起，要知道这个世界是存在魔法的。
在地球上想要进行空间传送当然不大可能，但在这里，夏多刚刚才使用传送法阵从南境过来呢！
一旦传送成本大幅度降低，那不管是海运还是陆运，都要歇菜。
作为资深奥术师，夏多很清楚这其中的难点在哪里，基本就只有一个难点，那就是廉价资源。
秘银、黄金、无色宝石、奥法结晶这些，只要再便宜一些，就很容易出现传送法阵商用的情况。
而这，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是非常容易实现的！
一时间夏多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发达与落后同在的社会，但这却让他越发坚定了发展魔法文明的想法。
唯有魔法，才是第一生产力；唯有文明，才能将这种伟力发挥到极致。
……
前，埃文斯下船了，拿着夏多送给他的时之塔版本的通讯法器下船了。
甲板上，夏多对埃文斯挥了一下手，便带着妮雅站到船头，随着前方的海面在他脚下不断分开，“远方号”也逐渐驶离了塞汶顿港口。
“夏多，你看！那是海豚吗？”
顺着妮雅手指的方向，夏多转头看去，果然看到五六只海豚正从海面跃起，滑过一段曲线后，又砸向水面，溅起一蓬水花。
之后，又再次跃起，接连几次后，才不见了身影。
在耐色瑞尔，也有出海遇到海豚会逢好运的说法，不过这却是妮雅第一次见到海豚，在向夏多反复确认过多次后，妮雅也变得异常兴奋。
“看，它们又来了！”
夏多回头一看，不止是又来了，而且还一直跟着“远方号”游了好一段距离，最近的时候，那五六只海豚离“远方号”就只有十多米远。
而在那些海豚放弃跟船之后，妮雅还施法搜寻它们的身影，但很可惜，一般的探知法术在水域中或许泥土中并不好使。
看着远方海面海豚消失的地方，妮雅突然说道：“我决定了，我要创造出一种能够探知到水下信息的探知法术！”
“嗯，很好的想法！”
夏多鼓励道。
第1054章 晕船的妮雅、终点处的意外
其实这样的法术他自己就有一个，来自幽暗地域【地脉探测器】中的【次声探测】。
能够探测出土层结构以及其中的物体，在水中也是同样可以使用的。
不过这种法术更像是增强了施法者自身的感官，而不能直接锁定目标，类似于【探知术】那样进行隔空探知。
在这方面，夏多自己也没什么研究，毕竟不管是人类，还是精灵、卓尔，本质上都生活在空气这种背景介质中，对于以水为背景介质的法术，都研究甚少。
……
海上不比陆地，在度过了一开始的兴奋劲儿后，整个旅程都开始变得乏味起来，另外，夏多也是刚发现妮雅还有一点轻微晕船。
因而，从离开塞汶顿港口算起，实际航行还不到两个小时后，妮雅就变得有些精神不振了。
“去船舱休息一会儿吧！”
“不，我要继续看海！”
看着妮雅抿唇强撑的样子，夏多都有些不忍心告诉她这次航程会持续至少一天半时间。
想了想，他扶着妮雅的肩，小声说道：“我有些累了，陪我到船舱坐会儿吧！”
听到夏多这么说，妮雅已经惨白的脸上顿时泛起一丝血色，她这回倒是没再继续坚持了，被夏多扶着走到了一间被提前整理好的休息室内。
休息室内。
夏多将妮雅斜靠着放在简易床上，然后给她泡了一杯博努原叶，奥瑞普斯送的这种顶级茶叶就剩下最后一点了。
在奥术花园那株博努茶树长成之前，原叶茶喝一点就少一点，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夏多都没有泡这种茶。
不过，魔法世界也没有哪个法师研究出抗晕船的法术，更别提什么晕船药了，夏多能想到的缓解晕船症状的法子也就只有博努原叶泡的茶了。
对待自己妻子，夏多自然不会小气，别说是一点博努原叶，哪怕是博努茶树，只要妮雅需要，他也愿意砍了。
所幸，不愧是能够缓解施法疲劳的博努茶，原叶茶的效果更是出众，妮雅只是喝了几口，脸色就变得正常多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而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喝的这种完全清澈见底、只有一片树叶落在杯底的特殊茶水，眼中满是惊讶：“这是博努原叶？真的超出想象！”
妮雅突然有些后悔，当初夏多说分些原叶给她，但她却以那是奥瑞普斯族长送给夏多的礼物而拒绝了。
而现在，她也注意到还放在床边不远处桌上的镂空秘银小罐，那是存放博努原叶的容器，里面就只剩下最底下一层寥寥几片叶子了。
这就更不好再开口了，不过这也让她对奥术花园中的那棵博努茶树更加期待起来。
只希望懂事的帕梅拉能够看住顽皮的亚伯，别让它把那棵宝贝茶树给祸害了。
当然，妮雅知道夏多对那棵茶树十分重视，甚至安排了塔灵日夜不断地监控、防护，仅凭亚伯、帕梅拉这两匹不通魔法的飞马，是很难伤害到茶树的。
但一想到亚伯顽皮、跳脱的性格，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夏多，你说奥术花园的那棵茶树要多久才能长成啊？”
“自然生产的情况下，差不多要十年左右才可以采摘茶叶！”
“啊？！要那么久吗？”妮雅不禁咋舌。
“对于精灵来说，这个时间算很短了，不过我有办法加快它的生长，快的话，两三年你就能喝到自家产的博努原叶茶了。”
精灵魔法中有很多催生的法术，夏多在【统治之剑】中就得到过不少，不过精灵这个种族，在很多事情上总是不厌其“繁”，不同植物都有不同的催生法术。
而他所获得的恰恰就没有博努茶树对应的催生法术。
当然，一般催生法术也是可以用的，但夏多只拥有那么一颗茶树，又或者说为了追究精益求精，他还是决定等亚特伍德感知到自然圣力后，再让他慢慢研究。
而两三年就是夏多预期的最晚时间了，虽然做不到像精灵那样的“立等可取”，但这时间也在他的忍受范围内。
妮雅听到这样的时间，表现得十分期待，显然这时间也在她的忍受范围内。
……
在妮雅的晕船状态完全消失后，夏多又和她闲聊了一会儿，才各自拿出自己的研究资料，开始各自研究起来。
临近中午，比尔船长让人送了一些食物过来，不过却被夏多拒绝了，之后夏多亲自到海里抓了两条鲑鱼，给妮雅做了一锅鱼汤。
用过午餐，妮雅也没有再要看什么海景，而是回到房间继续研究她的魔网背景波动，至于水下探知法术，估计已经被她忘记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比尔让人前来汇报，此时的“远方号”距离哈勃港，大概还有两三个小时的航程。
这最后的航程妮雅就不愿再待在船舱内了，于是便叫上夏多一同来到甲板上。
与此同时，一个专门负责为夏多、妮雅解答海上问题的船员，则指着远处一个模糊的山头介绍说：
“大人，那里是鱼头峰，样子像鲸鱼的头，过了鱼头峰不远就是哈勃峡湾了，哈勃港就位于哈勃峡湾最里面，那是一个天然的避风港。
“当然，大人这次要去的守望岛就在哈勃峡湾入口处，按照计划，‘远方号’会先送您和夫人前往守望岛，然后再去哈勃港补给，最后再到守望岛接您和夫人返回塞汶顿。”
夏多点了点头，其实他和妮雅已经决定返回的时候直接传送回去，关于近海航行妮雅觉得自己已经体验够了，不想再浪费时间重复一遍了。
……
就在夏多以为这趟旅程会毫无波澜地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意外突然降临。
就在“远方号”路过鱼头峰不久后，夏多突然感觉到危险，在追溯潜意识信息后，他发现前方海域出现异常起伏。
于是夏多立刻传讯比尔船长，命令“远方号”暂时减速，然后又施法将一片感知场域投射到前方海域上空。
随着感知的延伸，夏多“看”到下方海面上浪花不断翻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搅动一样。
再仔细观察，他才发现水下竟是两个庞然大物，正率领着各自的附庸不断厮杀着！
一方是一头像鲸鱼一样的鱼类，但体型较之鲸鱼要大很多，几乎是“远方号”的两倍还要多。
而另一方则是一头巨型章鱼。
第1055章 海兽战斗、观念冲突
在夏多的感知中，那头巨型大章鱼显然占据了战斗的上风，不仅其自身的多根触手已经将大鲸鱼牢牢绑住，并深深地插入到大鲸鱼体内。
而且其统领的附庸——一大群几乎填满这片海域的鱼人，也已经将大鲸鱼召唤而来的水元素近乎清剿殆尽！
当然，大鲸鱼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终结的，它背负着缠绕它身体的大章鱼，不断地从海面跃起，又重重地砸下，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大章鱼从身体上甩开。
每砸一次，都会溅起数十米高的浪花，在这样激烈的冲撞中，无数鱼人被碾压成泥，将这片海域渲染得有如血肉泥潭。
不过，大鲸鱼终究已经处于下风了，再多的挣扎也不过是为大章鱼增添一些乐趣。
不少鱼人甚至已经爬上了大鲸鱼的身体，并且挥动着手中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的短矛，开始攻击大鲸鱼。
尽管这样的攻击对于大鲸鱼庞大的体型来说几乎不足一提，但蚂蚁多了也是能咬死象的，更别说还是受大章鱼控制的、并且极有可能拥有智慧的鱼人呢！
看到这里，夏多知道这条大鲸鱼的命运可能就要到此为止了，而他也并不打算插手两头巨兽的争斗，只要这条大章鱼不来惹他就行。
目前，“远方号”已经开始减速，并且还调整了航行，并没有继续向北航行，而是直接拐弯向西，试图贴近海峡山脉再向北行驶，以规避原本航线上的海***战区域。
比尔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船长，这种海上突发事件对于他来说，虽然很少遇到，却也不足以让他乱了阵脚。
海上行船遭遇海兽袭击，基本上都是无妄之灾，这要么发生在夜间，要么就是白天的时候，瞭望手偷懒了。
正常情况下，只要及时避开，海兽也并不会追着、赶着要去袭击人类，毕竟相对于海兽庞大的身躯而言，人类身上的肉实在是太少了，并不是海兽的最佳食物。
而同样的，这些海兽也并不是人类的最佳捕猎对象，有海洋这样的天然地利、以及庞大的身躯，就注定了这些海兽，即便是施法者出手，也很难取得有效成果。
吃力而不讨好。
因而，除了极少数人会因为某些原因追踪并狩猎巨型海兽，一般人可能连碰一下的想法都不会有。
夏多现在就是这样的人，他一边维持着探知场域，继续观察那边海域中仍在激烈进行、但结果可能早已注定的一场战斗。
一边又催促着比尔船长，让他在不惊动那边海兽的情况下，尽可能地提高船速，越早远离这片海域越好。
“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海洋的真正主宰者终究不是人类啊！”
在地球上，即便人类踏上了征服星辰大海的道路。但对于自身所处星球上的海洋，依然知之甚少，更别提什么征服了。
而在这个魔法世界，人类对于海洋的了解就更少了，即便是在精灵国度，海洋也意味着未知、意味着神秘、意味着危险。
“夏多，情况怎么样？”
“不用担心，那边的战斗还没有停息，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远离！”
“但愿吧！”
妮雅喃喃说了这么一句，身体下意识地朝夏多靠了靠。
望着远方越发深邃的海面，妮雅心中莫名生出了一丝危机感，她想要用夏多的话安慰自己，却发现这丝危机感怎么也挥之不去，始终缠绕心头。
想了想，她抓了一下夏多的手臂，轻声劝说：“夏多，我觉得有必要做好放弃这艘船的准备。”
“放弃这艘船？”夏多回头看向妮雅，见她眼神清澈，一点都不像是说出放弃之言的样子。
不知为何，夏多心中闪过一丝惊悸，这惊悸来得太过强烈，以至于他从刚才发现海中异常就一直维持到现在的探知场域也因此崩溃了。
追溯潜意识，他发现自己这惊悸一半来自于某个毫无缘由的危机感，一半却是来自于妮雅。
终究是耐色本地施法者，或许自小接受过庇护子民的教育，但这艘“远方号”上的近60名船员却并不是她的子民，仅仅只是临时雇用来的。
因而妮雅很轻易就做出了放弃船只的决定。
这与夏多的一贯观念产生了强烈的冲突，哪怕是临时手下，那也是手下，哪怕是到了最后关头，只要有可能，还是要尽量给予庇护的。
甚至于面对一个陌生人，在不危及自身的情况下，他也会尽可能地给予善意。
有时候，夏多也说不清楚这是源自地球家乡的道德残余，还是穿越初期刻意扮演的无害人设导致的。
不过就目前而言，他并不排斥这种——姑且算是道德的东西吧。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或许这就是家乡人早已深入血脉的一种传统特性。
对于妮雅的选择，夏多知道这主要是由当前大环境所决定的，能够庇护子民其实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道德了。
其实，耐色瑞尔有很多领主都做不到这点，他们忘记了领主这一身份最早的含义。
“妮雅，不到最后时刻，我是不会放弃这艘船的，即便要放弃这艘船，我也会船员们逃生的机会。”
“夏多，你——”妮雅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忙要劝阻，却被夏多打断了。
“不用紧张，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会以我们自身的安危为第一考虑，在海上移动传送固然风险不小，但那总比被海兽吞了要好吧，你说是吗？”
听到夏多想的仅仅只是将船员传送走，而不是去和海兽战斗，妮雅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夏多要为了这些穿越去和海兽战斗，那她宁愿先杀了这些船员。
“我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不希望你去冒险。”
“放心吧，我不会冒险的。”
夏多才没兴趣和海兽厮杀呢，杀了那大章鱼，难道要吃烧烤吗？但如果他想吃烧烤的话，海里那么多鲜嫩的小章鱼可以抓，又何必费尽心力抓那种巨章呢！
更别说，想抓还不一定抓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