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职权、领地各部主管
其实增加修复人数才是最好的办法，但问题是并不是每一个奥术师都对神恩有需求。
而修复魔网需要耗费大量时间，连夏多自己都忍不了，又怎么说服其他人过来的。
或者说，愿意过来的，不用人劝，他们自己就会过来，而且还是付费修复，不是夏多付费，而是他们付费。
用奥能结晶支付！
想要说服其他原本不愿意过来的人过来修复魔网，至少也要付出高于奥能结晶的代价吧！
夏多扪心自问，如果有其他人出奥能结晶雇他去修复魔网，他愿意去吗？
答案是，除非数量高到击破他的心理底线，不然他怎么可能浪费大量时间待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呢！
而夏多的心理底线，在知道了奥能结晶可以扩大随身空间，而随身空间又可以从投影位面具现物品，他的底线可是极低的。
当然他的极低，是相对于随身空间来说的，没有100枚奥能结晶打底，他宁可不去。
100枚奥能结晶，对于大奥术师而言，当然算不了什么。
之前夏多和那位巴迪加尔大奥术师在【湮灭位面】给融雪竞赛的耐色选手培训时，5天时间，巴迪加尔就结余了8枚奥能结晶。
虽然有些闲，结余可能有点多，但100枚再多，也多不了几个月时间。
时之塔总共的奥能结晶储备都还没有100枚呢。
当然，现实情况是，没有人会傻到花100枚奥能结晶请奥术师去修复魔网。
……
回到临水村，夏多吩咐莱顿，让他通知后勤部的主管凯德，从明天开始，每天按时给时之塔北面的奥术师送食物，标准参照领主食谱。
“是，大人！”
莱顿正要离开，夏多拦住了他，“这种事就不要亲自去了，让书记员过去说一下就行了。”
这原本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表现了夏多对莱顿的关心、爱护，但莱顿却突然严肃起来，“大人，命令怎么可以随意转达呢！
“箴言说，令必出于上！如今我是大人正式任命的政务官，才能够转达大人的命令，但书记员只是我的辅助人员，没有这种职权，让他去传达命令是对领地秩序的破坏。”
夏多一愣，确实，如果随便找个人就能转达命令的话，这多少有些儿戏。
在他的家乡，古代传递命令的人都有节、令、符、信之类的物品表明身份，到了现代，也会有各种证件、文书之类的证明材料。
“我明白了，这件事确实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既然这样，那就提前召集各部主管过来开会！”
“是，大人！”
这一次，莱顿离开，夏多并没有阻止。
……
出于实际考虑，夏多在大夏领设置的政务官和萨维尔领的政务官还是有所区别的。
在萨维尔领，塞恩镇长只能算是政务官中的一个，其他还有商业主管、军事主管，甚至是神殿，都不归他管，真就是一个处理杂事的镇长。
而大夏领就不一样了，莱顿几乎可以统管大夏领的一切，甚至包括指挥领地卫队，如果不是有夏多这个领主存在，莱顿几乎就是没有领主名号的领主了。
这有点像地球上的二元君主制，莱顿就是夏多的内阁首相，也算是他的大管家。
因此，不管是出于对莱顿的尊重、信任，还是为了避免过度参与领地事务，浪费时间。
总之，自从他任命了政务官后，都尽量是有事先找莱顿，而不是直接去找相关人员。
夏多觉得这样或许会更稳妥些，反正他也能随时调整、随时叫停。
……
时间恰是午后，阳光从西侧窗户射入别墅一层的会议室，投在凯德的侧脸上，将他原本有些枯黄的头发染成了金黄。
看着对面一脸镇定的贾科，第一次来这里的凯德有些坐立不安，他偷偷朝门口瞥了一眼，虽然明知道对面距离他至少有三步远，但他还是将头往前凑了凑，小声说道：
“你知道领主大人突然召集我们是为什么吗？”
“啊？你说什么？”
贾科一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凯德，这一幕倒是让凯德心里的不安情绪减少了不少，“我说，你知不知道领主大人为什么突然召集我们？”
“不知道。”
说完，贾科就不再说话了，继续盯着门口位置，嘴里念念有词。
……
很快，折返时之塔打造了两个小玩意儿的夏多已经重新回到了临水村，当他来到会议室的时候，众人全部起身：
“领主大人！”*8
八个声音不甚整齐，夏多摆了摆手，“都坐！”
但一直到他在上位坐下，众人这才入座，这间会议室不算小，而且是第一次使用，里面的陈设并不多，只有一端夏多的座位，以及两侧的的其他座位。
连一张桌子都没有，显得有些空旷。
夏多看了一眼会议室内的众人，除了开拓部的主管杰夫、领民安置部的主管贾科、后勤部的主管凯德外；
还有夏多的农业顾问、新自然理念的推广者、前德鲁伊亚特伍德；
夏多的探索顾问、资深冒险者贾巴斯；
领地卫队的四名队长：吉布、乔奇、西蒙、梅里；
以及夏多的追随者、集训场负责人、高阶游荡者艾瓦！
当然，莱顿肯定也是在的。
这十一人，算是如今大夏领最上层的骨架了，一旦这些人没了，大夏领顷刻间就要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了。
在开始会议之前，夏多指着自己座椅右前方的一处空地，对莱顿说道：“莱顿，你把椅子搬到这边来坐。”
莱顿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夏多继续说道：“找你们来主要有三件事——
“第一，了解领地最近的情况，同时也让你们了解一下目前领地各方面的状况；第二，宣布一条新制度；第三，任命一个新职位。
“三件事一件件来，杰夫，先从你开始，说说开拓部的情况，莱顿，你记录。”
说完，夏多将身子朝椅背靠了靠，示意两人可以开始了。
杰夫起身先对夏多行礼，又对众人行了一礼，这才开始介绍：“大人，目前开拓部——”
第747章 领地概况
“目前开拓部共辖大小工作小组172个，总人数2600多人，根据实际开拓需要，分为伐木、切割、搬运、焚烧、平整，五个部分，均有轮换。”
说到这里，杰夫顿了顿，似乎是在让会议室内的众人有个接受的时间，而事实上，这个数据也确实让会议室内的其他人议论纷纷。
就算是夏多，也对目前开拓部的人数感到惊讶，不知不觉间，开拓部的人数已经是他最初开拓时领地总人数的几十倍。
而开拓部的人数仅仅只是目前领地人数的一半多。
“杰夫，你继续说。”
“是，大人！”杰夫微微躬身，继续说道：
“目前开拓部的开拓方向主要集中在临水河、沃夫堡河交汇处的东南方向，也就是现在临水村的东南方向，向东最远已经超过了时之塔，距离沃夫堡河两里左右，向南也差不多，距离临水河两里左右。”
听到这个，夏多微微点头，相比于只能从地面观察的开拓部领民，他已经多次从天上俯瞰领地，目前他的领地差不多就是两河交汇东南方向上的四分之一圆。
半径如杰夫所说，差不多两里左右。
而杰夫的介绍仍在继续，“目前开拓部每天能够将开拓前线向前推进一米左右，等到最近加入的新领民对开拓工作熟悉后，还会更快。”
这话也就只能听听了，夏多并没有当真，最近一次新领民加入确实还没过去几天，但那一批是汉斯他们几个商会运送的，总共才500人左右。
去掉老弱、未成年，以及部分女性，能够加入开拓部、参与第一线开拓的也就一半人吧，这一半人能对十倍数量的开拓部起到多大的影响呢！
或许优化开拓部的管理，协调好各工种间的配合才是最大的影响。
不过，在这方面夏多并不擅长，倒是杰夫的副手克拉克较为擅长，如果仅按才能来算的话，克拉克比杰夫更有资格成为开拓部主管。
只不过克拉克原本奴隶的身份，让夏多很难将他骤然擢升，当然，他主要考虑的是莱顿的感受。
不同文化、不同信仰之间，总会存在偏见。
如夏多，从小就会背“百里奚举于市”，从奴隶到大夫并不是不能接受，只要确实有才能就行。
而莱顿，却很难接受一个奴隶不通过任何方式，直接成为正常领民，就这还是夏多影响的结果。
按照莱顿最初的想法，奴隶是没必要赦免的，这会侵害到领主的利益。
但这显然不符合夏多的理念，当然也不符合他的利益，只是莱顿暂时还不能理解为什么自由会比奴役带来更多的利益。
……
杰夫说完后，领民安置部的主管贾科也站了出来，开始介绍本部：
“大人，领民安置部只有54人，主要负责领地内全体领民的身份登记、住房安置、部门分配，以及信息更新、档案保存。”
仅仅几句话就介绍完了，他所说的也是会议室内众人平时能够看到的，虽然比杰夫说得少，却更让人能够理解。
之后起身的就是后勤部的凯德了，在贾科重新入座后，凯德紧张得一下子就蹦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
“大人，各位，后、后勤部共有800多人，主要分为食堂、仓库、工坊、建设、机动等。”
后面凯德愣是没别憋出几句话，几乎是楞在当场了，不过夏多也没有为难他，而是让他坐下。
凯德原本只是一个普通领民，因为做事踏实，加上是领地第一个分到房屋的人，夏多才任命他成为木屋制造工坊的主管，后来升任后勤主管，也一直兢兢业业。
夏多自然不会因为一次汇报表现不佳就否定了他之前的功绩，他示意莱顿给众人介绍。
后勤部，顾名思义自然是负责后勤的，夏多对这一块甚至比对开拓部都要关心，每次回到领地，他向莱顿询问的第一件事大都是后勤方面的。
如今的后勤部共有800多人，当然这里面一半以上都是未成年人，也就是16岁以下的，甚至还有不少婴幼儿。
最初跟随夏多来开拓的全是青壮，后来从北边运来的领民里面才有未成年人，兰加斯人以及塞汶顿议会召集的耐色人都是拖家带口来到南境，成为大夏领民的。
之所以要将未成年人放在后勤处，主要是夏多希望在开拓时期将所有领民都纳入到直接管理之中，哪怕仅仅只是名义上的。
莱顿的介绍就比凯德自己的一句话详实多了，甚至还包含了过去领地上的几项大工程，如组织夜校识字班、铺设砖石路、建设居民新区等等，都是由后勤部负责的。
……
莱顿代替凯德介绍完毕后，前德鲁伊亚特伍德站了出来，只是他似乎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场合，表现得扭扭捏捏。
“领主大人，目前我都是待在后勤部，带了几个学徒，目前除了那件事外，我正在做的就是为接下来的秋播育苗。”
育苗是夏多让他做的，至于他说的“那件事”，说的是新自然理念的推广，不过放在这里说有些不太合适，毕竟亚特伍德现在唯一的正式职务就是夏多的农业顾问。
之后贾巴斯的介绍倒是很有意思，就像是在讲述一个个冒险故事，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如果不是夏多及时打断，估计他能一直讲到天黑。
目前贾巴斯负责的是领地上的遗迹勘探，最近甚至还接到夏多的命令，准备顺着之前那个遗迹向东南方延伸出去的步道，挖掘一个新遗迹。
此前遗迹中发掘出的鳞甲生物雕像，是目前唯一一种能够替代奥能结晶使随身空间扩大的东西，夏多还想要更多！
及时打断贾巴斯后，就轮到领地卫队系统的四个队长了，目前领地卫队并没有独立出来，莱顿也可以指挥，因此，夏多并没有任命军事方面单独的统领。
目前领地卫队的直接战斗人员，包括艾瓦训练的斥候在内，共有500人左右，比例上略高于十分之一人口。
主要负责日常巡逻、警戒、守卫，外出探查、绘制地图、清理野兽，等等。
让夏多比较欣喜的是，目前领地卫队中已经有20多人学会了使用魔法物品，未来全面普及也并不是一句空话。
等到艾瓦将训练场的情况简单介绍完毕，领地目前的整体概况已经较为完整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第748章 例会、令箭、土元素
夏多放任他们议论了一小会儿，这才抬了抬手，让他们安静下来：“看样子大家都很能接受这样的会议嘛，那么我宣布，今后这样的会议每周都要召集一次，成为定例！
“除了汇报各部的一周近况，有什么建议、意见、难决之事都可以拿到会上讨论，莱顿——”
莱顿停笔，抬头，“大人？”
“从下一次开始，领地会议就由你来主持，带两个书记员，做好会议记录，以备查看。”
虽说每个月拿出三天时间来主持一下领地会议，对夏多来说十分轻松，但他的目的可不止于此，他这是要垂拱而治。
他已经决定，从下一次会议开始，他就不准备亲自过来了，查看会议记录即可。
就算他过来了，也不会多说什么，任由莱顿等人发挥，他只会在莱顿等人出现明显失误的时候，才会提出来。
与木匠皇帝对应的，不就是奥术师领主嘛！
……
宣布完新制度后，夏多从随身空间内取出来会议室之前特意返回时之塔制作的两枚令箭。
其实就是两个带箭头的金属小旗，一个纯金、一个纯银，不是魔法物品，但带有夏多的印记。
他让这两枚令箭从众人面前缓缓飞过，最后停在莱顿面前，“我会让莱顿任命一个传令官，专门负责传达命令，这两枚令箭就是身份的证明，来自我的命令用金、莱顿的命令用银。”
暂时来说，一个传令官、两枚令箭就够用了，等以后领地事务多了，再增加也不迟。
夏多示意莱顿取下令箭，又继续说道：“令箭的使用、交接、存放，都必须留下记录，谨慎使用，知道吗？”
“是，大人”
莱顿接过两枚小小的令箭，眼神激动，这两枚令箭在他眼里，就是权柄、就是秩序、就是法度。
一时间，他仿佛看到了一道道法条、命令，将大夏领编织成一个有序的整体，到处都充满了秩序的伟力。
“今天就到这里吧！”
夏多看了看窗户，阳光已经逐渐昏黄，临近放工，各部门肯定会十分忙碌，他也不准多留他们了，反正要说的差不多都说完了。
“都散了吧，凯德、莱顿留一下。”
听到夏多的话，其他人很快散去，凯德心中却有些发慌，莱顿留下他可以理解，但自己——
难道领主大人就要惩罚我了吗？
看着凯德惴惴不安的样子，夏多心中一笑，“凯德，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大人，请吩咐！”凯德顿时松了一口气。
“时之塔北边有几个石质建筑，从明天开始，你安排人每天给那边送餐，标准就参照我的餐谱，就以十人份来算吧，让库克亲自做，告诉他多练习、多开发新菜。”
“是，领主大人！”
凯德对时之塔北边那几个突然出现的石质建筑并不不陌生，甚至他还曾亲眼看到过那边偶尔出来活动的人影，他知道那些人是法师，但他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和那些人产生关联。
他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叮嘱一下库克，免得招来麻烦。
“嗯，回去吧。”
夏多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凯德说，“对了，这会议室里还缺一张长桌，下次会议前补上。”
“是。”
……
凯德离开后，夏多让莱顿也离开了，之所以要留他到最后，倒也不是专门想说什么，而是在其他人面前展现对他的亲厚。
这样或许可以使得莱顿的权威更重一些、也更依赖他一些。
尽管在耐色瑞尔可能不流行这么做，但夏多还是按照自己习惯做了，也算是一种潜移默化地文化建设吧！
……
会议室就在夏多别墅的一楼，等到莱顿也离开，他回到楼上的书房，好些天没回来，书桌上已经积攒了一层薄灰。
夏多心思一动，血脉力量随之响应，一个巴掌大的小卷风出现在他面前，遵循着他的意志，开始在书房内来回移动。
从最开始的“小透明”，变成了后来一片浑浊的“黑旋风”，挤开窗户，飞到窗外的树下，忽然解体。
这并不是什么风元素，就只是一个单纯的风卷，由夏多全程控制。
其实，在最初获得【风之掌控】的时候，他就曾尝试过召唤风元素，但实际情况并没有像召唤【纯水之球】那么容易。
想要召唤元素，必须要能够联通元素位面，并且和元素精魄产生联系。
联通元素位面不难，难的是与元素精魄产生联系，【纯水之球】傻乎乎的，几乎没有自我意识，根本不会动弹，找到了就能产生联系。
但风元素，天生灵动，几乎从不在某个具体位置停留，除非运气好，正好碰上了，才有可能产生联系。
夏多多次尝试过在高空制造强风卷以联通风元素位面，但没有一次能够碰到风元素，所谓召唤也就无从谈起了。
不过，他也并不在乎是否拥有水元素或者风元素，水元素、风元素能做的，他也能做，只是亲自动手稍稍有些麻烦而已。
夏多真正在乎的其实是土元素，之前见过【隐秘之手】的奥术师召唤土元素清理地下的树根，他就彻底看上土元素了。
只是【隐秘之手】的奥术师并不愿意透露召唤方法，如果他也能召唤土元素的话，领地开拓最麻烦的平整土地就十分轻松了。
只可惜，之前对石化魔法的研究，虽然加深了夏多对土元素领域的了解，但那依然不足以让他联通土元素位面。
还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最想要的永远都得不到！
当然，夏多也相信他不可能永远都无法联通土元素位面、无法召唤土元素，但真到了那时候，或许就用不着土元素了。
这就好比，长大了，买得起童年最想要的玩具了，却不想要了。
……
将书房打扫干净后，夏多给自己泡了一杯博努茶，他悠闲地坐在书桌后，并没有拿出任何笔记，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回忆他想要的全部资料。
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去得很快，眼看着通讯法器已经完成量产化，甚至已经开始量产。
在正式出售前，夏多觉得有必要再做一件事，而这也是他正是他之前在短期计划书中写下的——
原理！
第749章 《原理》
虚无中，一点光亮乍现，随后又各有星点，其内有文字或者画面快速闪现，星点彼此连接。
在其上，各个星点散发出的光芒汇聚成一颗大星，在某种特定规则的作用下，大星不断吞吐着光芒，其内一个个文字快速出现，并向后蔓延。
偶尔文字也会回滚，或删、或改，最终形成了一篇篇逻辑严密、风格严谨又简洁明了的文章。
这一切都出现在夏多的意识之中，有了记忆追溯的能力，他可以将需要用到的资料一次性全部调出，随后批量处理。
单纯的信息查询、文字整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必喝水难多少。
“要是在地球上就有这样的能力，那该多好啊！”夏多感叹道。
随后，他从随身空间中取出十几瓶普通墨水，以及一大摞散装的空白羊皮纸，整齐地摆放在书桌上。
——【转录术】！
魔法的力量卷起墨水瓶中的墨水，化作一片肉眼可见的辉光，照射找空白羊皮纸上。
于是，一页字迹工整、宛若印刷的书页就出现了。
法术还在继续，夏多取下第一页，紧接着辉光又照射在第二页上，与前页完全不同的文字，瞬间显现。
就这样，夏多不断地取下印刷好的书页，偶尔补充一下【转录术】，不一会儿一叠厚厚的文稿就出现在他手中。
稍作装订，夏多提笔在封面上亲手写下——
《原理——关于耐色瑞尔奥术魔法体系的一点思考》
……
在夏多刚刚进入时之塔的那会儿，他曾经无数次想要寻找关于魔法理论的书籍，但结果都不太理想。
由于魔法的特殊性，几乎任何理论都可以写作“法术”，而魔法书更多也是以“法术书”的形式而存在的。
当然了，这些“法术书”某种意义上，还可以称为“游记”、“传记”，很少有专门的、非常简洁明了的法术书。
即便是像《奥术几何学》这样更侧重理论方面的书籍，也是以师生问答的形式写出来的。
这已经算是比较直接的了，大部分对话、问答都是围绕着【奥术几何学】展开的，但依然存在无关信息。
别的不说，至少对话这种口语化的表述，就带有很多个人情绪在里面，更何况师生问答，学生需要向老师表达尊敬，敬语是少不了的。
通过阅读这套《奥术几何学》，夏多甚至能够推测出伊奥勒姆，以及他包括萨维尔、布罗德在内的众多学生的性格。
当然，由于《奥术几何学》是萨维尔整理出来的，其中自然也带着萨维尔的感官色彩，甚至是思考倾向。
作为一部专业的著述无疑是差了那么一些的。
……
所谓的“耐色瑞尔奥术魔法体系”，其实是以一个个具体的法术抽象出来的概念。
这些法术或许有共同性或者共同的根基，但并没有这样一部专门阐述耐色魔法体系的书。
当然，也可能已经有了，只是夏多没发现。
但这并不妨碍他自己写一本！
这个想法从他刚开始学习魔法的时候就诞生了，之后生根发芽，一直持续到现在。
如果算上投影位面的时间的话，也差不多有七八年了。
一直到自己成为奥术师，夏多才将这件事纳入考虑之中，也才有时间来做这件事。
原计划，他是准备在通讯法器出售之前，完成这本书，之后送去塞汶顿，扬名也好、表功也好、收集信仰也好，又或者仅仅只是方便产品售卖也好，总归就是这么计划的。
计划中整理过程会花去大量时间，但他没想到的是，血脉觉醒带来的记忆追溯能力，让他几乎化身人形智脑，原本最耗时间的整理过程，反而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
当然，这是好事，能够让他的时间更加充裕，或是继续完善、或是提前预热，余地就很多了。
看着眼前已经确确实实出现的《原理》书，夏多心中颇为感慨，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
他真的在很短时间内就完成了这样一本书。
虽然不确定其他人是否也能做到这样，但夏多知道，自己不一样了！
如果说——过去他因为自己带了一个世界的记忆而说自己是天才，可能还有那么些不自信的话。
那么现在，不说其他，仅凭记忆追溯能力，就已经担得上天才之名了。
翻开《原理》书，尽管意识中早已演绎完整，记忆也十分深刻，但夏多还是饶有兴趣地翻看着。
虽然名字取得很大，叫“原理”，但实则并不涉及多少原理相关的内容，更多的只是对目前耐色魔法体系的梳理、整合。
变成一个具体而直观、且有实践指导意义的魔法普及教材。
全书共分三大卷——
第一卷，介绍什么是魔法、魔法的分类、以及如何施法；
第二卷，就是奥术几何学；
第三卷，是夏多学习魔法至今的一些思考、总结以及猜想。
其中一二卷，即便经过了夏多的梳理整合，用极为简洁精炼的文字写出来，也占据了全书的大半还多。
第三卷虽然用字最少，但却是他最为用心的一部分，毕竟前两卷都有现成资料参考，他做所的无非是整合而已。
而第三卷却需要自己思考，使其既能展现夏多特色，又需要避免引发争端，同时又能引起广泛的讨论。
其中夏多比较在意的是，他通过过去七八年关于魔法的种种实践，总结出魔网之弦的等效变化原理。
时之塔实现升降级程序所用到的冗余结构型多级并存法阵，就是利用了这方面的原理。
只不过，过去只有实践，并没有谁将这套理论完整地总结出来，或许有，但他们选择了藏着掖着。
这套理论也是【升环试炼】的指导理论，理论上，一个法师只要掌握了这套理论，以及1一个0环法术，就可以一路顺畅地成为**师。
当然了，想要掌握这套理论，在无法接触到魔网更深层之前是极为困难的，即便是夏多，也不算完全掌握了这套理论。
但根据现有理论，他确实可以逐步推导出至少8环的法术，也就是**师的最低要求。
第750章 人形图书馆
这本《原理》书中的内容，对于现在的夏多而言，可谓十分粗浅，但翻完一遍后，他的脑海中却依然浮现出点点灵感，并被他一一捕获。
正所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就算是这本已经被他定义为“适合初学者的魔法普及教材”，也依然能对夏多产生作用。
于是，夏多又一次翻开《原理》，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翻看的速度更慢，第二遍翻完，同样让他有所收获。
而且，经过脑海中直接追溯记忆和现实中翻看具体书籍的比较，夏多发现灵感与速度无关，而是与时间相关。
这也很符合他对思考最朴素的认知，同样的内容，思考的时间越长，灵感自然也会越多。
追溯记忆提高的是他的记忆力，而不是思考速度。
人思考速度本身就极快，但受记忆的影响也很大，记忆力的提升，对思考也能起到正面作用。
毕竟就不用在浪费时间去回忆了嘛，也免去了偶尔思考断档的可能。
夏多心中欢喜，和莱顿说了一声，便重新返回了时之塔。
刚刚他只是尝试性地在为写书做准备，只是没想到记忆追溯能力的效果那么好，直接就将书写出来了。
但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能力竟然这么强，夏多觉得他还能做得更好，毕竟时之塔图书馆里的书，他还没有全部看完呢！
……
夏多的两次去而复返，引发了妮雅的好奇，她知道之前夏多是去了大夏领，但后面是什么情况，她就不知道了。
询问塔灵知道了夏多现在正在图书馆中，妮雅当即选择了传送。
塔主百无禁忌，自然可以随意传送，就算是在图书馆也不例外，而她的到来也引起了夏多的注意。
正好翻完一本书，想要将它放回书架上的时候，夏多身上常驻的【延迟传送】突然检测到附近的传送信号。
夏多心里先是一惊，但随即便意识到自己是在时之塔图书馆，能在这里传送的人，除了他大概就只有妮雅了吧。
意志一动，他制止了法术的自动反应，没有选择延迟妮雅的传送，紧接着传送波动陡然剧烈起来，白光一闪，一个俏生生地人影出现在书架旁。
“夏多，你不是回领地去了吗？”
“嗯，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又回来了！”夏多从书架上取下新书，一边快速翻看，一边和妮雅说着话。
而妮雅，看着夏多不断翻书的动作，眼神中的好奇之色就更重了，“你在找什么资料吗？可以先让塔灵做一个初步筛选，然后再找，会很方便的。”
夏多手上一顿，想了想，合上书转身看向妮雅，“我不是在找什么资料，而是在看书。上次血脉觉醒，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的记忆力竟然也得到了提升，正好多看点书，万一哪天能用得到呢！”
“你翻这么快，真的能记得住吗？”妮雅的眼神有怪。
“当然能！”夏多自信地说道，“不信你来提问，看我能不能记住。”
说着，他将手里的书朝妮雅送去。
不过妮雅并没有接，而是直接说：“我相信你。”
如此，夏多便继续翻书，而妮雅看着看着，神情逐渐有了些变化，在夏多再次翻完两本后，她忍不住说道：
“老师会一种快速阅读的法术，她告诉我等我通过她的考验就教我！”
“……”
夏多回头看了妮雅一眼，顿时就笑了，妮雅现在这模样像极了他小时候看到其他小朋友买了新玩具时的模样——
羡慕，但又强装不在意，还特意强调，我家里也会给我买的！
“你笑什么？难道你不相信老师？”
“不，我没有。”
事实上，夏多在听到妮雅说公主有快速阅读的法术时，他就立刻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公主的情景——
他将《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交给公主后，公主对其施法，随后就知道里面的内容了。
这效率，甚至比他一页页翻书都要来得快。
过去他也曾羡慕过，不过自从有了记忆追溯能力，他就一点也不羡慕了。
因为他的能力是被动的，或许会消耗精力，但肯定要比施法来得少，至少他现在翻了十多本书，几乎没有什么疲惫的感觉。
而且在改变灵魂状态，获得记忆追溯能力后的这几天里，他还从来没有因为去回忆、去思考而感到疲倦过。
一切自然而然，就好像他天生就拥有类似过目不忘的能力一样。
这可比什么快速阅读法术强多了。
将妮雅安抚走，夏多又再次加快了翻书速度，一边翻，他还一边幻象。
如果能将那种快速阅读法术和他的记忆追溯能力结合起来，摸一下，就全记住了，同时还不用消耗多少精力，那该多好啊！
……
在持续不断的翻书中，十几个小时很快过去了，时间来到了第二天清晨。
夏多将最后一本书放上书架，然后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一夜没睡，终于将图书馆里的书全部翻完了。
从今天开始，他就可以号称是“移动图书馆”了。
可惜的是，时之塔的藏书还是有点少，他已经决定过段时间往塞汶顿走一趟了，除了宣传新书、通讯法器，更重要的是就是——
去一趟吉尔斯高塔以及奥法联合会的图书馆。
虽然有些书他看没有权限或者是要付费，但他相信这绝对会是一次大收获！
……
回到住所，考虑到之前忙碌了一晚，夏多给自己来了一发【深度睡眠】，临近中午他才悠然醒来。
醒来后，他稍稍活动了下身体，便一边就着果酒啃馒头，一边出门朝升降梯走去。
与此同时，在夏多的脑海中，无数文字、画面急速闪现，他正在不断追溯昨晚通宵的成果，并加以思考、整合。
到了公共层，短短几分钟时间内，夏多已经对时之塔图书馆有了一个较为全面的了解，对接下来如何修改、完善《原理》，也有了一些全新的想法。
……
教务处。
何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办公桌前排了一排的六个教学者，心里直呼麻烦，关于法术练习室的新制度才推出没几天，就有人想要减少班上的人数了。
他们在想什么，何塞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无非是觉得只剩下一节练习课，他们自己可掌控的时间变少了，于是不满意了，并试图改变什么。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时之塔对你们太好了？”
“何塞法师，我们都觉得自己的能力不足，无法照顾到班上现有的全部学生，减少人数，这是很合理的请求。”
第751章 “月考”、“升学率”
当夏多来到教务处外面的时候，正好听到何塞和几个学徒的对话，心中不悦的同时，也立刻向塔灵查询了这几个学徒的情况。
知道他们带的都是超过50人的班，但他们带的却是正在启蒙的1级学徒，根本不用花费多少心思。
再说了，带多少人同样是之前他们自己选的，而且他们还因此拿了超过其他人的工资，现在想要后悔，着实有些不应该。
不过图书馆法术练习室新规定下来后，他们这些带新学徒的教学者则几乎失去了法术练习室的使用机会。
毕竟新学徒的练习课并不需要用到法术练习室，他们是以专注训练为主，在哪儿都可以。
至于自费使用，和之前随意使用比起来，这种落差确实有点大，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财力维持像之前那样的使用强度。
这么一想，夏多心中的不悦稍稍减弱了一些，他能理解这些人的感受，但时之塔的决定却不可能单独为这几人做出改变。
只能在其他方面稍作补偿了！
这样想着，夏多走进了办公室。
“何塞法师！”
“夏多大人！”
何塞起身迎接，而那排成一排的几个学徒，行了一礼后，就立刻缩到角落里，低着头不敢说话。
夏多瞥了他们一眼，就装作没看见，对何塞说道：“未来可能还会继续招收新学徒，你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对有教学能力的人要不吝嘉奖，鼓励他们朝着专业教师的方向发展，时之塔不会忘记他们的付出。”
“是。”
“另外，从这个月就开始吧，定期组织学徒考试，成立一个命题小组专门负责出试题，你来当这个组长，今后教师的业绩、工资，直接和学徒成绩挂钩。教的人数越多、成绩越好，业绩就越好、工资也越高！”
这个是地球上的成熟经验，夏多来过来就直接用了，至于说这么做会不会培养只会考试的做题家，他并不担心。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魔法本身就是一种实践，如果时之塔学徒都能成为做题家，那么按部就班成为**师，一点都不是空话。
他反而要担心这些学徒不能成为做题家呢！
听到夏多的新举措，何塞眼神中说不出的兴奋，最近他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提高教师的积极性，以及如何更高效地教出学徒。
夏多的办法，顿时让他产生了无数新想法，刚想说出来，可话到嘴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懊恼地直摇头。
夏多见了不由得眉头一挑，“嗯？你对这个方案有不同的看法？”
“不，我没有，我很赞同！”何塞大声说道。
声音大到差点把他自己都吓一跳，何塞脸上有些窘迫，随后放低了声音，又说：“夏多大人，我觉得这个方案非常好。”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呢！”
夏多倒不会真的认为何塞会反对他，之前何塞表现出来对魔法普及事业的向外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对了，对优秀教师的嘉奖，我说一样，其他你来决定，列个清单交给我。”
“是。”
何塞好奇地问道，“大人，你说的嘉奖是什么？”
“让优秀教师中，还是学徒的，批准参加初阶法师学习班；已经成为初阶法师的，批准参加中级法师进修班；已经是中阶法师的，我保他成为高阶法师。”
“啊？！”
不只是何塞，就连墙角那几个还是学徒的教师也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何塞更是长大了嘴巴，眼神中满满地都是期待，“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能够成为高阶法师？”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我现在说的只是一个大致方向，具体的细节可能还会有所改动。”
夏多并没有说大话，真要是有中阶法师级别的优秀教师，他哪怕是亲自教、花费大量资源去堆，也要弄出一个高级法师来，作为标杆，立在那里。
只不过，现在教务处只有一个中阶法师，也就是何塞，而且还已经脱离的教学岗位。
至于说负责低阶法师学习班的中阶法师，只能算是兼职吧，他们的主要工作还是“车间主任”或者“课题组长”！
另外，教不同年级的教师也不太好放在一起比较，只有等时之塔有了大量低阶法师，需要进行对这些人进行学院化培养的时候，才会专门的中阶法师级别的教师。
当然了，真到了那个时候，夏多相信那些教师成为高阶法师根本不成问题，甚至奥术师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人，我现在还能重新带班吗？”何塞期待地问道。
“当然可以！”
夏多怎么可能拒绝一个主动要求进入教学岗位的人呢！不过——
“不过，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在教务处这边，只要这批学徒中出现哪怕一个中阶法师，我同样保你成为高阶法师！”
“真的？！”何塞的惊喜已经溢于言表了。
没有哪个法师不想进步，即便像他这样已经对进步不报太大希望的，心里面其实还是对进步有着热情渴望的。
此时听到夏多的这种保证，只要出现一个中阶学徒，他就能成为高阶法师，这让何塞几乎要高兴得昏过去。
按照目前时之塔的学徒培养规模，哪怕他什么都不管，哪怕回到过去那种放养状态，过个十几年，怎么也要出七八个中阶法师啊！
更何况，现在并不是过去，而他也不是什么也不管，这批学徒出一个中阶法师的速度只会比过去更快！
这等于说，他已经提前锁定了高阶法师。
看着一脸乐开花的何塞，夏多心里微微摇头，其实只要将目前时之塔的教材以及之后的教材研究透彻，成为高阶法师根本不成问题。
只是因为转型时间还短，他们的思维还没有完全调整过来，等以后，他们或许就不会再将成为高阶法师当做一生的最高追求了。
不过，夏多也没有再多解释什么，该明白的以后都会明白，只要上了他的船，就肯定能跑到对岸！
第752章 位面探索、突发状况
离开教务处后，夏多又顺道去看了下021以及022工作间通讯法器产线的情况。
不久前他刚刚吩咐过，从那时起不要对通讯法器进行预封装，给新加入的初级魔法技工留足预封装前的核心构件，用来练习链接魔网。
这次过来，情况也让他十分满意，除了那些半成品中的半成品保存颇为费事外，一切都按照他计划中的执行着。
回到时之塔第六层，夏多又接连视察了霍斯特研究室、提拉克研究室，以及正在学习2环法术《简化版魔网背景通讯》的准·初级魔法技工们，并寄予了高度重视以及殷切期望。
在这之后，他才回到自己的住所，修改、完善《原理》书，并等待明水商会鉴定师的到来。
……
一周（十天）后，正时之塔位面探索层尝试主动搜索次位面的夏多突然收到妮雅的传讯，他十分干脆地就放下了这边的工作。
位面探索并非一朝一夕，也不是他这个只学习了几天位面学者课程的新手能够完全掌控的。
这几天他尝试着搜索了无数次，但他发现搜索次位面就好比在地球上买彩票，或许玄学运气可能比任何理性计算都要重要。
相比于新手上路热情满满，早就深受打击的艾伯克仅仅只保留了每天固定搜索一次的安排。
如果一次找不到，就直接放弃。
妮雅带回来的关于位面学者的书籍，夏多已经全部看过了，尽在记忆方面，他可以说绝对超过艾伯克不少，两人也就是展开过交流。
他们一致的意见是——这些书早就过时了，或者说有作用，但短时间内根本看不出来。
必须有大量样本才能得出统计学意义上的有效，但很可惜，时之塔能进行位面探索的只有四个人，其中妮雅忙着她老师布置的课业，而德帕克又刚刚晋升，根本顾不上这边。
再者，单纯依靠位面探索阵列进行被动搜索，并需要消耗多少能量，但是，一旦由位面学者主持进行主动搜索，那耗能也是肉眼能看得到的。
就这几天，夏多就已经发现作为位面探索阵列核心的位面结晶已经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消减。
这可能和他刚开始的高强度搜索有关，但很显然，就算没有他的那些行为，位面结晶也不大可能是永恒的。
换句话说，一旦这枚位面结晶消耗完，又找不到替代品的话，那已经运行了一年多的位面探索阵列又将歇菜了。
此外，还有一个更严重的后果，位面探索阵列同时还充当着萨维尔返回主位面的指引道标，一旦探索阵列歇菜，会不会影响萨维尔的回归，那就不好说了！
夏多可不敢在这种事上去赌，当然，即便他愿意赌，妮雅也肯定不愿意。
因而，在对位面领域进行研究的同时，还必须兼顾到位面结晶的状态。
好在，位面结晶不是普通的元素宝石，它具有极其强大的能量，即便夏多前几天玩命地用，也才只消耗了它极少部分的能量。
不过，从这点看，吉尔斯高塔绝对拥有不少位面学者，而且可以推断，吉尔斯高塔也肯定拥有较为稳定的位面结晶来源。
亲身尝试过位面探索的人才知道搜索到新位面的难度，就算时之塔的技术相比于过去更先进了。
但原理依然绕不过去，无非是捕捉新位面在以太位面或者元素位面中的“回音”，来确定其相对准确的位置。
技术先进更多是体现在捕捉信号的能力，以及对信号分析的数据积累上，原理这东西，一旦点出来也就那么回事。
真就是茫茫大海找一根针的工作量！
就算技术再先进，难度并不会降低太多，这是夏多可以想象得到的。
吉尔斯高塔之所以有那么多位面，甚至还找到了与主位面存在不同时间流速的位面，夏多相信，他们靠的更多还是人海战略。
当然，不一定是真的人多，但从吉尔斯高塔整体来看，高频搜索是绝对逃不掉的。
……
从位面探索层一离开，夏多立刻就明白了艾伯克的感觉，那种怅然若失、不甘失败，以及因长期无结果导致的消沉、抗拒情绪，交杂在一起，十分复杂。
新灵魂状态下，夏多将自身种种情绪看得一清二楚，但是——
相比于艾伯克，他心中相对正面的情绪占据了上风，一股不服输的意志涌了上来，他还从来没有什么事只尝试了几天就说放弃的呢！
当然，也不能说艾伯克就是放弃了，只是他选择了更理性的时间管理方式。
夏多之所不和艾伯克作同样的选择，是因为，相比于独自一人摸索的艾伯克，他有一个世界的底蕴做支撑。
在地球上，大数据、统计分析，几乎连小孩子都能随口说几句，更何况他一个写代码、写小说的呢！
不一定要完全照搬地球上的案例，但其中的思想却可以借鉴到这里，为次位面信号建立数据模型，从而改进搜索方案，增加搜索效率。
他相信，吉尔斯高塔在长久实践中肯定也能摸索到这样的方法。
只不过，他这种主动用方法论来指导实践的行为会更高效，或许能够实现弯道超车也说不定呢！
当然，如果有更多人一起，那就更好了！
……
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期望，夏多来到了妮雅书房，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妮雅找他的原因并非是他之前猜测的明水商会的鉴定师到了，也不是北边的船队来了，而是——
“老师说，布劳恩阁下和那位妥协了，现在已经离开了那位学生的领地。老师让我告诉你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离开时之塔。”
“维德？！”夏多惊讶地说出了那个名字。
他从罗德尼领回来，至今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就一直没有听到关于布劳恩与维德对峙的消息。
如果不是妮雅突然提起的话，他感觉自己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想到一位可能已经盯上他的敌对大奥术师现在腾出手来了，饶是夏多一贯镇定，此刻也不禁有些慌张，他连忙问妮雅：
“那七塔呢？七塔有什么动作？”
现在再去计较公主将他搅和进这种层次的事件中已经不太现实，当然，他也没法计较，现在更重要的是弄清楚七塔的目的，已经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第753章 效用递减、量化数据
“老师并没有明确说七塔会怎么做，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有所行动的，那位似乎真的触怒七塔了。”
“这样啊！”
夏多沉默了，冷静下来的他已经想到，就算七塔真的什么也不做，那位维德大奥术师也不大可能对他出手，相比于他，或许罗德尼领主更能吸引对方。
想到这里，夏多又问：“最近有没有罗德尼领的消息？”
“有，之前老师曾提到过，奥兹卡尔·罗德尼已经前往了基兰高塔，准备长住，他的儿子修伊·罗德尼成为了新的罗德尼领主，并且也住在基兰高塔。”
看他们这种不解决维德就不回去的架势，夏多心里大概有数了，对妮雅说，“帮我留意罗德尼领主的动向，不一定要找你老师，格瑞塔**师应该也知道的。”
“嗯。”
妮雅点了点头，然后又认真地注视着夏多，“那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再离开时之塔了，以免出现意外。”
“我明白。”
接着两人就不再将话题放在这些扫兴的事情上，而是说起了最近时之塔法术练习室的改造工程。
“不久前我和艾伯克叔叔带着人先改造了一间，能耗确实降低了，但我们在实际测试的时候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哦？是什么问题？”夏多顿时来了兴趣。
不仅仅是法术练习室关系到新学徒的培养，关系到时之塔的能源储备，他自己，对这方面也是非常感兴趣的。
“就是场域干涉相长在低环层次效果很明显，但越到高环，效果就越不明显了，我们改造出的那个法术实验室，在消弭5环以上的法术时，能耗已经和改造前相差无几了，当然反应速度还是比改造前快。”
妮雅皱着眉头，认真思索的样子，让夏多不禁有些心动，不过他很快就收敛情绪，问妮雅：
“你之前有没有做过奥能施法的消耗测试？”
“做过，但我的奥能上限只能让我施展一个5环法术。”妮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说的不是极限测试，而是不同环阶法术真实能耗的测试！”
“那倒没有！”妮雅摇了摇头，又问“这和场域干涉相长效果递减有什么关系吗？”
夏多微微一笑，“当然有关系，如果你做过相关测试就知道。”
随后，他将自己关于不同环阶法术的真实能耗测试结果告诉了妮雅，而妮雅也很快发现了端倪，她兴奋地握紧了双手，连续低声说道：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5环以下，不同环阶的真实能耗，低环的双倍要明显高于高环，就比如2个2环法术的能耗要明显高于1个3环法术。
而在5环以上? 就不太明显了? 可能高也可能低，大致是在2倍左右，也即2个5环法术的能耗与1个6环法术的能耗已经拉不开明显差距了。
这是魔网不同层次，在能级上的明显差距。
虽然法术本身的消耗和平抑法术的消耗之间并没有较强的因果性，但那么明显的相关性却也无法忽视。
这是正常法师都比较能够接受的，但很显然? 包括妮雅在内的很多耐色法师? 都没有进行过实际的法术能耗测试。
因此也就很容易对场域干涉相长后期效果递减产生迷茫了。
但从地球过来的夏多就不一样了? 他总是习惯于将某些具体的要素数据化? 从而得出更直观的规律。
另外? 也是因为实际通过魔网施法并不能进行法术能耗测试? 只有通过奥能这样的自由能源完全独立施法才有可能做这样的测试。
一般来说，就只有奥术师才有可能。
或许除了夏多? 也有其他奥术师做了? 但没有出现在妮雅的视野中? 就等同于没有。
对于夏多而言，他更愿意相信，只有自己关注了这方面的标准化，或者说数据化、系统化、体系化。
“练习室改造还是要继续下去，即便后续效果递减了，但相比改造前反应速度的提升，却也是真实不虚的。”
“嗯，艾伯克叔叔已经在做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场域干涉的问题，看样子是研究方向搞错了。”妮雅不无懊恼地说道。
但随后，她又重新展露微笑，看着夏多，心里满是欢喜。
“对了，我能向老师求证更高环的能耗结果吗？”妮雅小心地问夏多。
“当然可以。我现在只能验证到5环、6环，如果有后续更进一步的数据，那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提前的收获。”
夏多并没有拒绝，事实上他也很像知道他对后面更高环阶的法术消耗的预测是否准确呢！
“对了，妮雅，其实你还可以对时之塔的能源收集、消耗，进行数据化的处理，这样或许能让今后时之塔的能耗管理更加轻松、直观。”
“嗯。”
看到妮雅重重地点头，夏多满意地笑了，这些事其实他自己就有权限这么做，现在只不过是问妮雅要个态度。
之前时之塔在能源储备上确实有百分比的标注，但具体的能量多少，却没有一个量化指标。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量化管理的意识。
整个时之塔只有塔灵才知道各系统的具体能耗，但即便知道，也是一个笼统的概念，可以不同数据进行比较，但对数据本身，却没有量化概念。
塔主不去主动关心的话，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各系统到底消耗了多少能量，即便主动询问，也还是很大可能一脸茫然。
至于未来该如何进行开源节流、如何进行精细化管理、如何实现能源最优配置等等，也都十分地被动。
如果搞出一套时之塔管理系统来，那不仅当前能享受到便利，未来或许能够拥有更广阔的应用前景呢！
……
从妮雅书房离开，夏多并没有返回位面探索层，之前接连不断地搜索，而且还没有任何结果，已经让他在心理上对位面探索产生了一些倦怠。
眼下并不适合以这种状态再次回到那里，稍作休整才是他最应该做的。
当然，休整不等于休息，即便是休息，也不等于完全不碰魔法。
第754章 限期完成、北地船队到来
霍斯特研究室
夏多心系时之塔各种魔法物品的量产化，返回自己住所的途中，他正好顺路来这里看看霍斯特他们这段时间以来关于量产方案的研究进度。
“只完成了【警戒护符】的量产方案？”
夏多面无表情地看着研究室内的众人，人数和他上次过来相比，多了不少，但成果却和人数没多大关系。
他问霍斯特：“这【警戒护符】该不会是用了提拉克研究室恒久魔法技术的那种吧？”
“呃——”
霍斯特一咬牙，点了点头，“是的。”
“……”
夏多当即无语，感情这边都十多天了连一个量产方案都没有搞出来！人多有什么用呢！
所谓的【警戒护符】量产方案，其实应该算是提拉克研究室的成果，当初从研究开始，夏多的指示就是奔着量产去的。
而提拉克他们也做得很好，各个工序方面都有十分详细的记录，甚至已经了一个初步的量产方案雏形。
如果不是夏多临时下达指令，让他们对新型通讯法器进行恒久魔法版本的研究，他们估计早就完成了【警戒护符】的量产化。
现在这方案竟然变成霍斯特研究室的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有了这种默契。
当然，夏多也乐见于此的，毕竟他们同属时之塔，如果能尽可能地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重复研究，那当然是好的。
可问题是，这都十多天了，难道霍斯特就一点成果都没有吗？
在夏多逐渐转向严厉的眼神注视下，霍斯特硬着头皮说道：“除了这个，还有魔法卷轴的量产化，我们已经全部完成了。”
“停！”
夏多连忙打断了霍斯特，魔法卷轴难道还需要一整个研究室去研究如何量产吗？他那个魔法卷轴印刷机难道是假的吗？
“迪恩，你来说，说说你这段时间在霍斯特研究室遇到了什么问题！”
“大概有两个问题，一个是除了我们这些从提拉克研究室过来的人，其他人都十分抗拒讨论，有什么想法都不愿意交流，所谓共同研究，几乎只有我们几个人在讨论。”
迪恩眼中明显也是带着情绪的，他继续说道，“还要就是物资处那边，量产方案的研究还是需要消耗材料的，虽然物资处并没有拒绝，但反复提交申请也很浪费时间。”
“还有吗？”
“暂时就这些。”
“那好！”
夏多将目光转向其他人，从这些个或中阶或低阶的法师身上一一扫过，随后说：“不愿意参加量产方案研究的现在可以离开了！”
结果没有一个人离开，对此夏多并不感到意外? 就算真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表现出来，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他继续说道：“我会再从提拉克研究室调人过来，塞西莉那边我也会跟她说? 让她给你们提前准备相关材料，但是霍斯特? 三天内，我需要看到真正的第一个量产方案出来！”
“这——”霍斯特有些犹豫。
夏多心中不悦? 又问：“就问一句，能不能做到？”
“能！”
夏多意外地看了一眼迪恩，刚刚说话的就是他? 至于霍斯特? 在迪恩开口后? 也立刻答应了下来。
“建议你们成立一个紧急攻关小组，集中优势力量尽快完成方案！”
说完? 夏多也不等霍斯特回答，就直接离开了。
……
两天后，夏多收到消息? 从塞汶顿过来的船队已经抵达萨维尔领了，随船过来的，除了有明水商会的鉴定师，还有夏多那1000多号新领民。
出于暂避维德大奥术师的考虑，夏多并没有出面交接? 而让塞恩镇长安排人上船检查? 随后一同返回大夏领交接。
至于那位鉴定师，夏多给明水商会的赛托斯管事发出了邀请，请他带鉴定师来时之塔商谈具体的交易细节。
而他这边也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不管是通讯法器样品，还是作为谈判人员的戴里克、艾伯克，都处于随时可用状态。
……
妮雅书房。
夏多和妮雅坐在窗前，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窗外是萨维尔港口萧条的场景。
由于卓尔战争导致了耐色瑞尔和科曼索在康尼菲拉的边境贸易暂时中止了，萨维尔领作为最接近康尼菲拉城的中转点，如今也是一片萧索。
但不管是夏多还是妮雅，都对卓尔战争没有什么干涉能力，他们真正想看的也并不是那一片萧条的场景，而是港口的那七八艘船。
那上面就有夏多的1000多号领民，据贝莱拉所言，在这支船队后面，还有一些单只的船也前往了南境。
不过贝莱拉在塞汶顿的影响有限，强行去联系的话，势必会消耗大量人情、金钱，加上不同归属的船多了也不太容易掌控，这一路要好几个月，风险不小。
夏多便没有再让贝莱拉去联系了，目前他在妮雅书房窗口投影中看到的这七八艘船就是唯一一批计划外运输的领民了。
至于计划内，贝莱拉自己的船队11月初会有一批大概700人会送过来，而她最早联系的、有过契约的雇佣船队大概在11月中会有一批大概1000多人。
最后就是汉斯等萨维尔本地商会组织的船队了，大概在11月下会有一批500人左右的新领民运回来。
之后，各个船队依然可以用，但今年已经来不及了，现在他能用的这些船在今年都回不了塞汶顿。
塞汶顿那边确实可以提前召集新领民，只需要提前一个月通知塞汶顿议会就可以了。
可问题是，一旦召集满了，就必须立刻运走，那边是不提供暂养服务的，所以才要量力而行，只能召集能运走的数量。
如果那边提供暂养服务的话，那事情就简单多了，他完全可以一次性让那边召集几十、几百万人。
之后无论是分好几年慢慢运回来，还是想要人的时候去运，都十分方便。
但现实根本不可能让他这么操作。
根据现有的情况，夏多推测，到今年年底，他的领民数量将会达到7、8000左右，之后就不大可能出现像今年这样的快速增长了。
……
一直看着那七八艘船缓缓驶离萨维尔港口，朝着南方驶去，夏多收回目光，端起和妮雅之间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这才说道：
“明水商会的人要来了，他们这次过来的鉴定师很可能是一位高阶法师。”
第755章 重视、重拾冥想
“你怎么知道的？刚刚船上没有高阶法师下来吧！”妮雅皱了皱眉，显得有些疑惑。
高阶法师和低阶法师，甚至是和普通人相比，如果只看其本身的话，其实是很难看出区别的。
但从气度、服装、饰品等角度，还是可以看出端倪的。
刚刚船上确实有法师下来，但妮雅很肯定，那些人里面绝对没有高阶法师，或许只是那些塞汶顿商会派来和精灵对话的人。
她将自己的看法、判断告诉了夏多，夏多笑着说：“你只注意了法师，却没有注意普通人，刚刚我可是看到了明水商会的赛托斯，他对着一处空气行礼，然后将那团空气接走了，如果不是高级法师，一般法师会时刻保持着回避探知的法术吗？”
“嗯？”
妮雅努力回想着刚刚从投影中看到的下船场景，却回忆不出多少细节，只能暗自喟叹刚才没有将实时投影信息及时保存下来了。
想要再去窥视，却又显得时之塔无礼了，妮雅只能作罢，说：“如果真是高阶法师的话，那明水商会对时之塔还挺重视的呢！”
“应该的吧，再怎么说你也是公主殿下的学生啊！”
夏多对此倒是挺看得开，虽说来的是高阶法师，让时之塔在讨价还价上可能没有多少空间，但面对明水商会这样的大商会，就算来的是一个普通人，时之塔也不可能将条件开得太离谱。
另外，高阶法师并不是大白菜，随处一长就能冒出来，而且还是鉴定师，其人必定会在明水商会拥有一定的话语权，或许会让谈判更加顺畅也说不定。
当然，不管时之塔这边怎么想，那边的人来都来了，总不能让他们原路返回吧！
时之塔现在可就指望着用量产通讯法器回一波血呢！
就在夏多和妮雅两人闲聊的工夫，时之塔常驻东区的外务法师传来消息，说是已经接到明水商会的正式拜访通知。
时间就定在下午。
时间还是有点紧的，没几个小时了，于是夏多赶紧通知了戴里克、艾伯克两人。
戴里克倒是无所谓，随时叫过来都可以，但艾伯克就不行了，必须提前通知，不然要是赶上他临时有事要忙，那就必须夏多自己亲自出面了。
只是夏多做不到专业商人那样锱铢必较。
而其他人? 如妮雅，对商业并不擅长；德帕克或许擅长，但他现在正忙着适应高阶法师的新状态呢，早就打过招呼了，走不开。
能够代表时之塔出现的就只有艾伯克最适合了，至于说让中阶或者低级法师出面? 夏多从来都没想过。
……
用过午餐? 夏多和妮雅再次回到书房，准备旁观艾伯克、戴里克与明水商会的商谈。
虽然不一定能看到那位明水商会的高级法师，但通过旁人的反应却也能够侧面了解。
而如果完全不考虑礼节的话? 强行突破对方的回避探知法术也是行得通的? 毕竟外来法师进入时之塔内部又怎能和时之塔相抗衡呢！
此时距离商谈还有一会儿，妮雅拿出一本书出来看，而夏多则给两人都泡了一杯茶? 然后便开始闭目养神。
当然? 这只是表象? 其实夏多也是在“看书”。
记忆追溯确实很好用，但用多了? 夏多发现这里面还是有个极短暂的过程的? 也就是说，这些记忆看似被他“过目不忘”地完全记住了，但其实还没有完全属于他。
类似一个外接的数据库，每当夏多想要查找某些资料的时候，第一步总是要先搜索相关记录，载入到当前意识，随后才能对其进行处理。
可想而知，随着他接收的记忆越来越多，搜索、载入过程也会越来越耗时，如此就必须要能够对记忆进行直接处理。
类似于，将记忆直接纳入意识这个处理系统的管理之中。
这方面夏多目前正从两个方面同时展开，一方面，他几乎一有空闲时间，就会去追溯记忆，将原本类似外接数据库的记忆转化为“内存记忆”。
而另一方面，外接数据库终究只是一个比喻，那些记忆终究还是储存在他的大脑中或者灵魂中，意识肯定是可以直接进行处理的。
于是他又重新捡起了在进阶奥术师后就被他丢下的【冥想训练】。
从【投影位面·奥术帝国】获得的《帝国冥想法·第三版》，在过去夏多进阶奥术师的过程中起到了重要推动作用。
虽然不是没有冥想法就无法进阶，但省去的时间却是不容忽视的。
所谓冥想，其实一个“弱施法状态”，用来规整、秩序化施法者的潜意识，达到提升专注的效果。
同时它还具有一个其他专注训练很难达到的效果，那就是提高专注程度的下限。
夏多推测【冥想】的最终成就是统合潜意识和表意识，相当于意识升级，或许到那时他的意识就能够覆盖全部记忆了，而不是用的时候还有一个追溯过程。
而且，有了记忆追溯的经验，夏多甚至推测，一旦有人能够统合潜意识和表意识，那么他也将具备类似追溯记忆的能力。
而这种能力，甚至比追溯记忆更强，那才是真正的过目不忘！
夏多现在的记忆追溯只是相当于一个低配版，由全新的灵魂状态带来的一种提前体验的能力，后续当然还是要继续升级的。
两方面同时进行倒也不费多少工夫，时时追溯记忆并不需要什么特殊状态，不过是将平常休息、发呆、或者喝茶、走路的间隙用来回忆了，几乎完美契合，将空闲时间利用到了极点。
而【冥想】，他也只在睡醒之后，才进行一次，而且就一次，对日常的影响微乎其微，几乎感觉不到。
……
现在夏多回忆的是他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的经历，毕竟他现在还无法完全掌控所有记忆，或许有某些关键信息被他忽视了。
最近这段时间，他除了修改、完善《原理》书，学习位面学者的相关知识、进行位面探索外，做得最多的就是追溯过往记忆了。
通过反复追溯，也确实让他找到了不少过去被忽视的信息，就比如，地球记忆中街上混在背景音中的某个路人交谈，浏览网页时某个一闪即逝页面，或者图书馆中随手一翻的书页内容。
或许当时根本就没有听到、看到，甚至是没有意识到，那么在夏多之后的记忆中，也就几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根本没这概念，那想要追溯肯定也无从追溯起。
只有重新追溯过去，才能发现那些被忽视的信息。
唯一比较可惜的是，地球上的记忆并不能完全追溯，比如某些网页追溯过去，也是模糊的，但也有些是能够看清的。
就好像他在地球上得记忆从穿越的那一刻就凝固了似的，或许只有等到真正统合潜、表意识后，才会有所突破吧。
第756章 高利润、差异化
“快看！人来了！”
妮雅的声音打断了夏多正在进行的记忆追溯训练，不过他也丝毫不恼，毕竟这所谓的记忆追溯训练随时可以开始，也随时可以结束。
甚至于，下一次追溯时，还能从之前中断的地方重新开始，有种断点续传的感觉。
夏多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看向了身旁正显示着时之塔传送间实时投影的窗口，上面显示着有四个人从传送间离开的场景。
艾伯克、戴里克，以及明水商会的两个人，一个是十几天前夏多刚刚见过的赛托斯，另一个则是面相成熟、但头发花白的中年人。
穿着华丽精致的法袍，两手空空，藏在袖子中，但从袖口隐隐透出的魔法灵光来看，其人手上戒指或者手镯类的魔法饰品不再少数。
在夏多看向投影画面的时候，那人甚至还抬头看向了夏多，并微微致意。
夏多心中一惊，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即便是他也无法通过时之塔间接施展的探知法术反向窥探到观察者，他这种感觉多少有点做贼心虚了。
他知道对方只是发现了探知法术创造的感知场域，知道有探知法术而已，对方可能连探知法术后面是否有真人都无法确定，毕竟法师塔内存在监控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看样子明水商会还真的挺有诚意的！”夏多笑着说道。
这位明水商会的鉴定师并没有带着屏蔽进入时之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下船时被窥视了，现在就干脆放弃了。
“或许吧，不过诚意不是更应该看他们的报价吗？”
看着妮雅的认真脸，夏多不禁失笑，他不过是开个玩笑，妮雅还当真了，不过诚意不诚意确实如妮雅所说，还是要看明水商会的报价，报价越高自然是越有诚意。
“他们一定不知道，以时之塔的生产成本，只要他们报价在单件300金币以上，其实就已经算是有诚意了。上次我见赛托斯的时候，他亲口说过明水商会的报价至少都有单件500金币，现在就看能不能有更多诚意了！”
换句话说，时之塔的通讯法器每一件至少都有200金币的利润空间，而这还只是明水商会预付款。
出售后还会有回款，至于具体多少，夏多和妮雅、艾伯克等人商量后的售价是1200金币/一件。
这个价格比塞汶顿那边吉尔斯高塔的售价要低300，但吉尔斯高塔的通讯法器没有加密，相当于附赠了一个2环法术。
看上去也差不多，但目前奥法联合会正在力推【魔网背景通讯】，获取通讯法术并不困难。
相比而言，节省300金币或许更为直观，也更能打动购买者。
如果抛开给明水商会的代理分成，那么时之塔每出售一件通讯法器的利润至少都在900金币以上。
另外，时之塔也同样有2环【简化版魔网背景通讯】的学习卷轴出售，作为魔法技工训练材料，成本其实只要算个原材料，大概不到50金币的样子。
但售价是100金币，比正常的2环卷轴要便宜? 这些学习卷轴可以搭配通讯法器购买? 这样更是直接省去了通过其他渠道获取法术的麻烦。
即便一份学习卷轴来不及将全部法术细节抄录下来? 两份也绝对够了? 而两份的价格算上通讯法器? 也还是比吉尔斯高塔的便宜100金币。
倒不是夏多不想继续降级? 而是担心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为什么要将通讯法器加密? 一方面是为了隐藏【恒久魔法】技术? 同时方便后续推出升级版本。
另外一方面，则是夏多有意识地要让时之塔通讯法器与其他通讯法器形成差异。
这样既能增加利润来源? 还可以隐藏成本。
地球上卖手机的做这种事的夏多见过太多了? 随便换个壳子就叫新型纳米工艺，随便改下摄像头排列? 就叫大师级浴霸设计? 或者就是各种“重新定义了什么什么”。
真的是变着花样抢钱。
在这方面，夏多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如果以地球上的那些手机友商做参照，那夏多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大善人！
除了人为地降低了少许通讯法器的使用寿命? 他没有再搞任何花样。
当然，如果将来学习到了友商精髓? 那还是可以搞一搞新花样的，毕竟韭菜就长在手边上、而镰刀又是现成的，哪有不割的道理。
而且这还可以加强竞争、促进技术升级，多好啊！
……
很快，时之塔就新型通讯法器的代理契约细节与明水商会展开了第一次正式商议，或者说，谈判。
谈判的进一步当然是确定双方的意向、实力，具体到这次代理谈判，实际上就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对时之塔生产的通讯法器进行检验。
如果是明水商会委托时之塔生产，或者时之塔将通讯法器直接出售给明水商会的话，那检验可能会十分严格。
但现在，这种代理销售的模式，明水商会还要压款，风险大部分是在时之塔方面，检验基本上也就是走个流程。
确认这确实是通讯法器，以免砸了明水商会的招牌，至于是卖1000金币，还是1万金币，都由时之塔决定，反正后果也由时之塔承担。
真正的重头戏还是在预付款和代理费的谈判上。
……
也不见妮雅有什么操作，窗口上的实时投影将会客室内的声音也传递了出来——
“戴里克主管，代理销售是明水商会最近几年才拓展出来的新业务，收10%的代理费是综合考虑到多方面因素，不是只针对时之塔一家的，未来你我双方如果还有合作机会的话，或许会能够有所降低，但现在——”
赛托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戴里克打断了，“但现在却是新型通讯法器即将风靡的时候，而我们时之塔的通讯法器在各方面都拥有较强的竞争能力，如果连我们得通讯法器都卖不出去，那其他通讯法器根本不会有销量。”
在今天之前，戴里克就被夏多告知了一些关于通讯法器的内幕，并且一直在为今天的谈判做准备。
因而，即便他不知道通讯法器的具体细节，却也不妨碍他通过已知的信息去为时之塔争取最大的利益。
而赛托斯也不是好对付的，明水商会是耐色瑞尔少有的能够将商路覆盖大半耐色疆域，乃至精灵、矮人国度的大商会。
这种底气自然就是他敢直接要价10%的原因，这还是算上了时之塔和公主的关系，才给了一个优惠价，要是换了其他法师塔，多要个10%也不在话下。
第757章 谈判暂停、形势有变
时之塔公共层会客室中，时之塔和明水商会的代理谈判还在继续着，而夏多和妮雅也依然在书房里通过“监控”关注着谈判的整个过程。
双方各有底牌，争论你来我往，一直到傍晚时分也没有就代理费问题达成最终的协议。
倒是在非核心的预付款问题上，双方没有过多纠缠，很快达成一致，在之前赛托斯透露的报价基础上又增加了100金币，达到了600金币每件。
看到最后，夏多已经将大多数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意识之中，不断追溯着过去的记忆，而妮雅也是低头看书，似乎完全不关心那边谈判的情况。
谈判毫无意外地停滞了，桑托斯提出下次再谈，而那位从塞汶顿过来的明水商会鉴定师、高阶法师珀洛坎则提出拜见妮雅。
“嗯？”
夏多和妮雅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旁边的窗口，投影中今天的谈判已经结束了，桑托斯正和戴里克俗套地说着套话，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而那位珀洛坎法师在对艾伯克说出拜见请求后，又看向了感知场域的方向，似乎是在等待“监控”之人的答复。
看着投影中的情况，妮雅皱了皱眉，“难道他想通过我找老师？不应该啊，明水商会应该能直接联系到老师吧！”
“这里无端猜测怎么知道对方的目的，见一面不就知道了！”夏多提议道。
其实按照他的想法，进入一个法师塔拜见主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只不过妮雅的身份有些特殊，反而让她多有顾虑。
“那好吧！”
妮雅应了一声，便传讯艾伯克，告诉他自己同意接见珀洛坎，之后又对夏多说道，“要不你也一起过来吧，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就不去了，他说了什么，你回来告诉我就行了，霍斯特那边刚刚传来消息，说是刚刚出了一个量产方案，我去那边看看。”
两天前，夏多前往霍斯特研究室查看进度，那边混乱的管理，让他相当不满，最后只给了霍斯特三天时间出一个新的量产方案。
没想到现在只用了两天，新方案就出来了，如果不是要在这里看谈判，夏多收到消息就要过去看看了。
现在谈判中止，正好过去，至于珀洛坎，妮雅一个人完全能够应付。
投影中，赛托斯、戴里克已经离去? 而艾伯克则带着珀洛坎前往新的会客室? 也已经离开。
妮雅没有过多耽搁? 去书房旁边的卧室换了一套衣服? 拿上了一柄权杖? 才传送离开。
看着妮雅离开? 夏多关掉“监控”? 也离开了书房。
……
会客室。
这一间有别于刚刚那间为谈判而准备的会客室? 风格更加严谨、庄重，辅以深色装饰? 显得十分正式。
这是妮雅第一次使用这间会客室? 之所以选它，其实是为了增加一些底气? 她对明水商会的态度还是十分审慎的。
妮雅到来后? 珀洛坎首先行礼，“明水商会珀洛坎见过萨维尔领主！我谨代表会长向您致以诚挚的问候！”
明水商会会长？
妮雅脑海中闪过一个高傲的、拥有一头亮金色头发的年轻女子形象，她曾经在七塔的一次宴席上见过对方一面，但并没有说过话? 更没有什么交情，对方怎么会专门派人问候呢？
一时间? 妮雅心里充满了疑惑，但又不好直接开口询问，明面上她还是淡定地点头致意，“同样替我问候珍娜阁下。”
“是。”
珀洛坎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便直入主题，“萨维尔领主，会长预测未来北地各国形势或将发生变化，商会决定将商路拓展到科曼索——”
珀洛坎的话还没说完，妮雅就立刻反应过来，尽管她还不清楚未来到底有什么变化，但那位颇具传奇色彩的珍娜会长显然是看中了萨维尔领的地理优势，同时有所求。
心中稍稍有底的妮雅继续听了下去，后面果然如她所想，明水商会有所求，他们想要在萨维尔领租用一块土地建设仓库，作为对科曼索贸易时，康尼菲拉城总库的配套使用。
目前卓尔战争一点结束的迹象都没有，弑王星还高高地悬挂着西北天空，而明水商会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让妮雅不禁为之一惊，心里不断猜测着对方是否掌握了某些隐秘消息来源，提前知晓了某些关键信息。
而萨维尔领又能从中获得什么呢？
“原则上我不反对任何不违背萨维尔法律法规的商会进入萨维尔领，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明水商会，我个人非常欢迎明水商会来萨维尔领开展商业活动。”
“既然如此，我会尽快向会长汇报，我想不久后将会有专门负责此事的人员来到萨维尔领，商谈仓库选址、租用、建设方面的细节，还请萨维尔领主给予方便。”
“我会的，希望今后能与明水商会有更多的合作！”
……
一连串或直接、或暗示的对话过后，妮雅和珀洛坎基本达成合作意向，而在另一边，夏多也从霍斯特研究室得到了一份关于【飞弹魔杖】的量产方案。
晚餐过后，两人在书房内再次碰面，互相告知了之前离开书房后的收获。
夏多听妮雅讲述着自己猜测的明水商会对未来的判断，他也不禁有些惊讶，同时也很认同妮雅的判断。
正所谓“秋风未动蝉先觉”，他可不相信像明水商会这样的大商会会突然想要进入科曼索市场，肯定是有了什么确切的消息。
或许卓尔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
或许那所谓的“北地联盟”会比他想象的来得更快！
一时间，夏多竟有些迷茫，当然，更多地还是燃起了无尽斗志，他相信只要自己稳稳地走在进步的道路上，未来北地的传奇中，必定有他的一席之位。
“霍斯特拿出了【飞弹魔杖】的量产方案，不逼一逼他们，还真不知道他们的潜力，接下去时之塔就要开始逐步升级全部产品了。”
夏多满怀期待地说道。
使用量产方案，能够将时之塔各类商品级魔法物品的生产成本降低两成，而产量也会随之提高。
换言之，未来时之塔在魔法物品方面的收入将会大大提高。
不过，由于新体制转型，时之塔成员过去在获取知识方面的消费将会大大降低，时之塔在这块的收入也会大大降低。
综合下来，只能算勉强维持住了收支平衡。
第758章 理想坚持、房屋告急
但过去的收支平衡，和现在的收支平衡，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过去的收支平衡是旧体制发展到相对成熟阶段的最终成就，即便再有发展，也就那样了，想象空间极为有限。
而现在的收支平衡，却是新体制转型后的初步阶段，未来发展大有可为。
如果不是时之塔现在确实没什么太多底蕴，加上外部环境的限制，其实时之塔是完全可以一直亏损下去，最终亏成最强的。
这就是道路的选择。
选择了正确的道路，即便刚开始会有荆棘坎坷，可一旦越过关键的拐点，就将迎来全面的胜利。
夏多虽然无法保证事事都如他所料，但就目前而言，他对自己的选择还是充满信心的。
当然，即便没有信心，他也会选择他所认为的正确的道路，毕竟谁没有理想、没有坚持呢！
如今的夏多早已不是刚刚穿越过来时只为活下去而活下去，事实上，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那他已经实现了。
血脉觉醒后的他，拥有比正常人还悠久的寿命，而且他十分确定自己能成为资深奥术师，学会延寿魔法也不算什么。
或者也可以等伊奥勒姆的长生术出来，寿命根本不是问题。
但人活着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活着，夏多有了更多追求，浅一些的，如更好地活着、享乐等等，再上一些，即便是成为大奥术师、甚至是成为神一般的存在，也并非不可想象。
总归都是个人层面。
但就目前而言，夏多能够得到长生就已经非常满足了，他并不奢望所谓的永生或者永恒，毕竟现在的他也很难想象真正的永恒是什么样子。
他更乐意给这个世界、给这段历史、给未来的时间，留下一些痕迹。
他的选择是按照他的心意创造出一个文明，并以此改造这个世界。
而这也是他现在的理想与坚持。
不同于小时候想要成为科学家的理想，虽然纯粹，但也显得空洞，现在的他能够以更理性、更现实的信念去追逐理想，这是他的进步。
也是人性使然。
当然，夏多也并不认为自己的理想就一定高于“成为科学家”、“成为明星”、“当官发财”之类的。
理想本身没有高低，只看当时所处的环境，以及能否真正践行。
从这个角度看，夏多目前来说还算是比较合格的理想追逐者，他正在一步步地实践着自己的理想，坚持着自己的坚持。
……
书房中。
夏多、妮雅在窗口相对而坐，此刻窗口投影的是外界星空群星闪耀的画面，两人交谈过后，妮雅安静地看书? 而夏多则望着群星出神。
之所以选择创造文明作为理想，某种程度上也是他意识到个体即便再强大也很难超越现实，只有借助集合群体的智慧、力量，才能走得更远、看得更多。
最后看了一眼群星——当然也包括那颗在西北天空不停闪烁的弑王星? 夏多闭上双眼，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追溯记忆上。
偶尔看得腻烦了，他也会抽出部分注意力? 在脑海中演绎魔法的精义，进行理论层面的整理、统合。
……
第二天，谈判继续。
珀洛坎依然同赛托斯一同出席? 夏多刚开始还有些意外? 但随后他便意识到? 或许珀洛坎是为了守护赛托斯。
魔法的存在让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很难守住秘密，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商业机密、谈判底线什么的。
当然? 魔法也不是万能的? 普通人的意志有时候也能够超越魔法。
再者，魔法也不是毫无痕迹的? 但凡用过必定会留下痕迹，只是能不能检测出来的问题。
这么一想? 夏多觉得让艾伯克出面陪着戴里克也算是做对了? 毕竟透过感知场域? 他并没有绝对的把握一定能够发现珀洛坎的施法行为。
尽管珀洛坎施法影响戴里克的可能极低? 同时戴里克也肯定拥有心灵护符，但多一层保护就更保险了。
“夏多，你说昨天珀洛坎说明水商会想要租用萨维尔领的土地建仓库，今天赛托斯会不会在代理费上稍微让步？”妮雅突然说道。
“这——或许会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夏多心里却不认为赛托斯会轻易让步，毕竟未来租用土地不一定和他有关，但现在的谈判却能让他捞到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业绩。
怎么做，应该不难判断。
除非是珀洛坎带着上面的命令给他指示，但想来明水商会上层也不大可能放弃到嘴的利益吧。
毕竟相比于租用土地的少许支出，魔法物品的代理费才是大头。
……
和昨天差不多，夏多还是将少许注意力放在谈判上，更多注意力放在追溯记忆上，期间莱顿给他传讯，北地船队抵达了临水村码头。
这一批新加入的领民共计1194人，已经全部登记在册，只是有一个问题，实现准备得木屋还差一些。
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夏多当即中断了记忆追溯，他可一直没忘记，下个月也就是11月，还会有三批新领民抵达，至少有两千人。
如果现在房子都不够的话，那下个月估计就更不够了。
而眼下已经入秋，气温越来越低，没有房子怎么过冬呢！
想到这里，夏多几乎要坐不住了，想要回领地亲自盯着木屋制造工坊的工作进度。
如今拥有追溯记忆的能力后，很多不需要进行实操的研究，都可以在脑海中进行了。
如搜索资料、汇总提炼信息、计算推导过程、提出种种假设，等等。
相比于过去，时间充裕了何止一倍、两倍！
可之前公主通过妮雅传递的警告又让他有些迟疑，想了想，夏多还是决定不离开时之塔，但他给莱顿传讯，责令他亲自坐镇木屋制造工坊，监督生产。
同时木屋制造工坊也要增加人手，这次新加入的领民优先分配给后勤部，务必在入冬前让每一个领民都能拥有自己的房子。
当然，夏多这边也不是什么事都不用做了，时之塔奥术花园这边还需要继续增产，从而为大夏领提供足够的粮食储备。
幸好不久前时之塔刚刚招募了一批全职仆役，不然现在人手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第759章 凡人之命，凡人自己争
“妮雅，我去奥术花园一趟，检查一下前段时间增产的数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法术练习室改造完毕，又需要启动增产了。”
夏多起身说道。
妮雅一抬头，似乎还没有从书本中回过神来，但还是下意识地问道：“是新领民？粮食不够了？”
“现在还够，但下个月还有两千多新领民，这就不太够了，明、后年，大夏领那边才有可能实现粮食自给自足，这期间还是要靠时之塔的支援。”
夏多一点也不回避大夏领目前对时之塔的依赖，这是事实，妮雅和他都知道，同时他也相信妮雅能够理解人口的重要性。
未来如果真的普及全民魔法教育的话，那人口就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大夏领、萨维尔领其实可以看做一个整体，毕竟两人已经结成了最紧密的利益同盟，在各方面的利益都是一致的。
夏多可以毫无顾忌地利用时之塔、萨维尔领已有的资源发展壮大自身以及大夏领，而相应的，他也同样会为时之塔、萨维尔领谋划未来。
这点，夏多虽然没有明确地和妮雅说出来，但两人已经拥有了这样的共识。
“你在这里继续看他们谈判吧，我去去就来！”
说着，夏多就要离开，而这时，妮雅将手中的书一合，也站了起来，“等等，我也过去，正好看看亚伯和帕梅拉。”
“嗯，好。”
夏多没有拒绝妮雅跟过来，他知道妮雅虽然有时候挺小孩子气的，但在正事上还从来没有迷糊过，说是看亚伯、帕梅拉，或许只是不太好意思说担心他吧！
……
就在时之塔这边关于新型通讯法器的代理谈判正在火热进行的时候，远在北方耐色瑞尔核心区域，尤斯纳尔领边缘的智慧高塔中，一些事正无可避免地发生着。
十数米高的宽敞穹顶大厅中，一颗巨大的亮白光球正稳稳地悬浮在大厅正中四五米的高度。
在这个高度，大厅周围环壁上延伸出一圈环形步道，有数个小门通往大厅之外的空间。
此时，大奥术师维德就站在步道上，双目紧闭，意志与不远处与他齐高的亮白光球紧密链接着，亮球之下，则是人来人往的繁忙场景。
不知过去了多久，维德突然睁开双眼? 难以抑制地从喉咙中挤出一声疲惫的闷哼。
在他身后，一位灰白头发、原本如雕像一般站立的中年法师立刻上前扶住了他? 关心地问道：
“老师，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实在不适合再将心灵意志深入星界，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
维德粗鲁地推开扶他的中年法师，一个眼神就制止住了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 随后又将目光投向光球之下。
刚刚还人来人往的繁忙场景，片刻就走得一个不剩? 看到这一幕? 维德心里微微叹息? 对还赖在他身旁的学生说道：
“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体状态? 但时间真的不多了? 除了我? 还有谁能够持续高效地搜索到投影位面？是你? 还是拉姆斯？”
“老师，我——”中年法师有些语塞。
“好了? 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
维德摆了摆手，沿着环壁步道? 朝一扇小门走去，边走还便问学生：
“我问你? 新学徒招募得怎么样了？”
“领地内的全部适龄孩童已经全部接到智慧高塔中了，可是老师?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尤斯纳尔有些迟疑。
“你在犹豫什么？”
维德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自己的学生，“不管是你、我，还是拉姆斯他们，都已经老了，不培养更多的接班人，我们的事业要如何持续下去！就算我们都还年轻，可只有我们这些人，相对于我们伟大的事业，那也远远不够的！”
“可是，那些知识都是用我们的生命换来的，凭什么要无偿交给那些没有为此付出过一丝一毫的人，而且老师，我听说克利夫的【延命术】最近有了突破，或许可以——”
后面的话尤斯纳尔还没能说出口，就已经被一个浩大的意志强行闯入了心灵，老师年轻时的形象出现在他意识中。
对比老师强大的意志，他的心灵弱小得仿佛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尤斯纳尔，你记住，凡人的命当由凡人自己去争，如果将希望寄托在所谓的神身上，那我们之前的付出又有什么意义呢！
“另外，有播种才有收获，不要让眼前的些许付出占据了你全部的心灵！”
说完这些话，维德的意志投影倏忽不见，当尤斯纳尔重新掌控自身时，就听到一声依然停留在空气中的“一切唯奥术至高！”
而老师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尤斯纳尔低头重复了一遍老师刚刚的话，没有再去寻找老师，他知道老师现在正需要休息。
想了想，他来到了穹顶大厅外面的休息室，此时这里已经有了不少人，或是独自思索、或是互相讨论，而更多地则是拿着笔记在上面飞快地写着什么。
尤斯纳尔的到来，并没有打扰到众人，事实上，只要在这间休息室内，就算是大奥术师维德亲自过来，众人也完全不需要在意对方，而维德也不会打扰他们。
这是智慧高塔对知识的尊重，对开拓者、对牺牲者的尊重。
不过，这一次尤斯纳尔却有些违背了这一原则，不久前老师被七塔联合施压，期间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些小摩擦，导致老师的身体状况愈发恶劣了。
这让尤斯纳尔十分担忧，进入休息室后，他先是在正在记录的人身后站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他想要的内容后，他走到休息室中间，由轻到重地咳嗽了几声，随后说：
“很抱歉打扰各位，但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想问，有人发现了延寿法术吗？”
原本休息室内得众人纷纷皱眉，但他们也知道延寿法术的重要性，就算尤斯纳尔不关心，他们自己也会努力寻找，毕竟——
他们可都是投影位面的开拓者啊！
投影位面存在于星界之中，而进行星界投影会如实地消耗主位面本体的寿命，尽管对于个人来说，在投影位面和在主位面并没有什么区别，个人感知中能活多久并不会改变。
只是投影在投影位面中的时候，他们并不能自由掌控投影目标，但又都需要完成开拓任务，存在时间浪费是在所难免的。
尽管他们因此见到了更广阔的世界，但也同样因此燃起了对生的渴望。
第760章 决心、古木延生
“我没有发现！”
“我也没有发现！”
“刚刚我投影成卓尔了，还没等我适应投影身体的状态，就被误以为受到了敌对势力的精神控制，然后直接就被杀了，到现在我还感觉脖子凉凉的，还真是凶残的种族啊！”
“我投影成一个农夫，还没来得及取回魔法力量，就死于一次兽人偷袭了。”
“我这次运气不错，直接投影成一个法师学徒，但时代较为靠前，还是精灵魔法体系的时代，我正在传播奥术魔法体系的知识，投影位面就消解了。”
“你的投影身体是叫卢伦卡吗？我投影成一个农夫，还在乡间就听到卢伦卡大师的名声了，只是我才投影过去半天，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投影位面就消解了。”
“是我，就是可惜那个位面消解得太快了，如果能多持续一段时间就好了。”
“唉！”
……
眼看着休息室内就要演变成投影经历分享会，尤斯纳尔赶紧打断了他们，“我说，你们到底有没有找到延寿法术啊？！”
众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下来，只有一个面相看上去还很年轻的投影位面开拓者，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我在投影位面无意中翻到一本用精灵语写的法术书，上面有一个法术很可能与延寿有关，但我只记得部分细节了。”
“真的？！”
而且还是精灵法术，尤斯纳尔顿时眼睛一亮，目前智慧高塔收集了不少延寿法术，但都是人类法师基于耐色魔法体系创造的，除了少数走极端的，其他原理大都类似。
但如果是精灵法术，老师或许能以此创造出全新的延寿法术，想到这里，尤斯纳尔连忙说道：
“没关系，有部分细节就好，我相信老师肯定能补完的，你快点回忆、快点写，我要拿给老师看。”
说完，他就目光湛湛地盯着对方，似乎要看着对方写完似的。
……
不一会儿，尤斯纳尔就带着疑似精灵延寿法术的部分抄录资料找去找维德了，这时候他也顾不上打扰到老师休息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老师分享这个好消息。
如果真能补完并以此创造出一个全新的延寿法术的话，那不仅仅是老师，就连他自己也会受益匪浅。
路上，尤斯纳尔也大致看了一遍那个年轻人抄录下来的内容，以他的魔法造诣，不难看出这个仅有部分细节的未知法术，确实是精灵法术，也确实和人体有关。
至于能否延寿? 他并不十分确定? 但至少他可以肯定一点? 那就是这个法术能够对目前老师越发糟糕的身体状况起到缓和作用。
当尤斯纳尔走进维德书房的时候? 他还是楞了愣神? 老师并没有休息? 而是施法调整着什么? 这让他对自己打扰到老师休息的担忧少了一些。
但同时? 也让他对自己手中这份资料寄予了更多的期望，只希望这份资料能对老师有用。
“老师? 有个开拓者记下了一份资料? 可能和延寿法术有关。”
“哦？拿来给我看看。”
尤斯纳尔并没有使用法术，而是亲自走上前? 将那几张被他捏得有些皱巴巴的木浆纸抹平后递给了老师?
维德随手接过纸张，初看并不以为意，他知道学生在关心他，但智慧高塔已经有太多延寿法术了? 如今那些法术早就对他无效了。
除非尝试那些走极端的，但那又不是他真正希望的? 如果能接受自己成为非人，那又为什么不能接受克利夫的【延命术】呢！
维德相信，相比于那些极端延寿法术，克利夫的【延命术】或许还更符合他的心意呢！
但正如他之前和尤斯纳尔所说的，凡人之命当由凡人自己去争，这是他的信念，不容退却。
看完第一页，维德脸色稍稍有些变化，收起了那一丝随意，等看完全部内容，他脸色的表情已经完全消失：
“不错，确实和延寿法术有关，而且还不止延寿法术。”
听了老师的判断，尤斯纳尔顿时心中一喜，但随后便听到老师不带半点情绪的声音——
“应该还有其他内容吧，去把那个开拓者叫过来！我有话问他！”
尤斯纳尔心里顿时又是一惊，这样的话，在他的记忆中还出现过几次，他不敢迟疑，连忙答应了下来。
正要离去，又听到老师发话：“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吧！”
尤斯纳尔心中一沉，“知道！”
随后，缓缓退出维德的书房。
……
返回穹顶大厅附属休息室的路上，尤斯纳尔心里有些发堵，此时他只能寄希望于那位开拓者是故意隐瞒了部分信息，而不是没记住。
如果是前者的话，对于那位开拓者而言，什么都不会发生，但如果是后者的话，那结果就不是尤斯纳尔希望看到的了。
他知道自己的老师虽然大多数时候很友善、很随和，但绝对不缺冷酷、果断，甚至是血腥、杀戮的决心，特别是涉及到理想、信念的时候。
延寿自然是包括在内的。
尤斯纳尔知道自己永远也做不到老师那样，但在追求同一个理想的路上，他也并不认为老师做得不对，有些事注定是要有人牺牲的。
……
尤斯纳尔用老师嘉奖的名义将那位还很年轻的开拓者带走了，只是当他看到其他位面开拓者眼中流出的羡慕眼神时，他的内心还是忍不住为之一颤。
到了老师的书房，尤斯纳尔让年轻人进去了，他自己并没有进去，直到片刻之后老师叫他，他才走了进去。
进入书房后，尤斯纳尔下意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此时书房中并无一丝一毫刚刚那个年轻人的痕迹，这让他心中不禁一黯，又一个牺牲者么！
但他很快调整情绪，当然他的这番掩饰，在一个精通心灵法术的大奥术师面前还是不够看的，不过维德并没有揭穿他，而是语气沉重地说道：
“很遗憾，他的意识没有撑过我的记忆检索，我们的事业又多了一个牺牲者，但我相信，他的牺牲没有白费。”
“是的，他的牺牲并没有白费！”尤斯纳尔低声重复了一句。
“我们的事业必定会实现！一切唯奥术至高！”
“一切唯奥术至高！”
很快书房内沉默了下来，稍后，维德从书桌上拿起一本厚厚的笔记，交到尤斯纳尔的手上，叮嘱道：
“原生精灵法术【古木延生】，送去图书馆吧，3级权限以上可以随意阅读，但建议非奥术师不要私下研究，稍后我会将其调整为奥术魔法版本。”
“是。”
尤斯纳尔点了点头，随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