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宝石矿点
夏多大致估算了一下，只算秘银和五色宝石的话，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看来【隐秘之手】的人是真的没想着从他身上赚钱。
当然，这一切是否是他们提前算计好的，夏多也无从知晓，但他相信，对方一再提及公主，想必不会在这点材料上弄虚作假。
随着【隐秘之手】众人给已经化身炼金法阵的神秘法阵添加材料，这微型湖泊几乎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发生着转变。
如果说之前的微型湖泊、喷泉只是一件粗制滥造的工艺品，但现在，就已经变成大师手作的精美艺术品了。
原本隐隐透着蓝意的灰色石质湖底，此刻已经完全完全转化为了天青色，甚至还多了一些意义不明的银色纹路，充满了神秘意味。
而中间的圆形石台，似乎在一瞬间经历了漫长时光的洗刷，带上了一丝古老的气息，仿佛从古至今就处在这里了。
当然，这一切仅仅是外在的表现，夏多更看重的内在的变化，当【隐秘之手】的众人行动起来时，以泉眼为中心，整个微型湖泊区域的魔网暴动迅速平缓，片刻就变得与迷锁废墟外完全一样了。
甚至，还要更为平静。
而泉眼位置魔法灵光闪烁明亮，魔网在这里汇聚，化作了一个无形的节点，调剂着这只有二十米直径的微型湖泊。
这不仅仅是一个景观意义上的喷泉，更是变成了一个类似元素池的东西。
正想着这东西日后到底该怎么利用，那边【隐秘之手】诸人已经“施工”完毕，来到夏多面前，为首的祭司面露微笑。
艾格伯德适时介绍说：“夏多领主，这是我们【隐秘之手】的魔网调查执事，埃克索斯祭司。”
“埃克索斯祭司，幸会。”
“幸会，夏多领主，日后你肯定不会因为今天的决定而感到后悔的。”埃克索斯说道。
“但愿吧。”
似乎是看出夏多有些心不在焉，埃克索斯指着微型湖泊中间的那个圆台泉眼，说道：“夏多领主，应该注意到了，那里喷涌而出的并不是水，而是水元素！
“只要夏多领主在泉眼中放入小石块，一段时间后，就能够收获到水元素属的宝石，这即便是在魔网被完全修复后，也依然可以产出，只是相比于现在，时间要长一些。”
听到这话，夏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穿越前玩过的某个英雄无敌游戏中的宝石矿点，可以定期收取宝石。
这种违和感，比他知道时之塔元素池可以产出各类宝石的时候更甚。
不过，想到时之塔的那点宝石产能，夏多并不对这里抱有什么希望，再厉害能赶上法师塔专业的元素池吗？
别不是几年才产出一枚宝石，那这——
也真是个永久的赚钱机器啊！
夏多挤出一丝笑容，“埃克索斯祭司说得很有道理，我要谢谢你们啊！”
相比于产量几乎不存在的宝石矿点，他更在乎迷锁废墟范围内的魔网什么时候能够修复完成，或许在废墟中随便捡点秘银都比得上宝石矿点在他有生之年的所有产出了。
现在就看这个“喷泉”的实际作用了。
几人说话间，喷泉的泉涌已经趋于平缓，由此带动着微型湖泊外围的魔网也发生了变化，从近处到远处，元素通道的影响逐渐扩散中。
隐约间，夏多觉得迷锁废墟中间时之塔的身影都似乎清晰了不少。
而不管是【隐秘之手】的众人，还是之前参与过河道清理的韦斯利等人，都已经待不住了，和夏多表示了歉意，随后便去到微型湖泊周围，占住了微型湖泊深入迷锁废墟的那一半。
魔网暴动的平缓，从那里起始，他们必须抓紧时间修复了。
夏多则一个人来到了微型湖泊中，血脉告诉他这整个湖泊中只有不到一半才是真正的水，另外大半都是水元素。
而且时刻处于转化之中。
从泉眼中喷涌而出的、水柱模样的水元素罗伞，近乎均匀地落在了整个湖面，水面之下，暗流涌动，无数水元素被转化成了物质化的水。
从微型湖泊蔓延出去，临水河也因此变成了一条时刻处于流动中的真正河流。
亲身接触到水元素，夏多感到了血脉在欢呼，这与过去总是隔着一层魔网的接触更为亲近。在水元素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拥抱水元素，他就会获得永恒的自在。
元素意志？还是其他什么神秘现象？
夏多将这种现象记在了心里，他可不会贸然将自己转化为元素形态，血脉能力的【化身水流】仅仅是将他化为物质性的水，而非概念意义上的水元素。
谁知道转化为元素形态会不会被元素位面拉过去。
再说了，人当得好好的，夏多可不会有什么“不做人了”的奇葩想法。
形体关系到自我认知，即便有一天夏多得到了本质的提升，他还是会保存着人类的形体，当然做些变化也是有可能的。
最重要的是，一切都要出于他当时的本心选择，而不是被外力强行改变。
随手扔了一枚在湖边捡的小石子在泉眼中，当石子穿过上涌的水柱时，其下落的趋势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这足以说明这普通人也肉眼可见的水柱，并非是正常的、有形的水。
即便夏多知道所谓宝石矿点的产能近乎不存在，但有和没有还是有所区别的，与其放着浪费，倒不如随手处理一下。
做完这些，夏多这才联系了塔灵，询问时之塔的能源消耗情况，当然主要是防护系统的消耗情况。
“代行者夏多，当前整体防护消耗降低1%！”
夏多一听大为欣喜，这元素通道还真是立竿见影，别看数值上只有1%，但对应的具体能源却不是个小数目。
而且，这才是刚开始，后面时之塔需要花费在对抗外界环境的能源也会越来越少，与之相对应的，能源储备也会迅速提高。
“塔灵，汇报当前能源储备。”
“代行者夏多，当前能源储备不足，风元素池8%、水元素池12%、土元素池10%、火元素池7%，正能量池4%、负能量池4%！”
第388章 不速之客
和一个月前相比，时之塔的能源储备并没有太明显的提升，不过夏多知道那是因为一个月前，时之塔恢复正常运转。
像奥术花园、炼金台、法术实验室之类的功能性设施，以及内部防护、警戒、响应等塔灵功能已经全部恢复。
基本上，和仲夏节之前也没什么区别，就这样，能源储备还是在稳步上升，这已经相当不错了。
而现在，等到整体防护的消耗降下去后，那夏多能做的事就太多了，就比如他最想要的就是——开一个连通是时之塔到临水村的传送门。
当然，传送门什么的，还需要请艾伯克帮忙，借助时之塔的传送门（设施）才能将传送门固定下来，类似现在时之塔连通萨维尔领的那个。
现在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等元素通道的影响逐渐扩大，等时之塔的好消息，而在等待的过程中，研究魔法是最好的杀时间的方式。
……
从微型湖泊出发，沿着临水河往西，走在被河工们踩出来的小路上，夏多的速度很慢。看着河面上奔流向西、不断超过他的水波，夏多突然一笑，稍稍加快了脚步。
回到临水村，夏多发现河边停着一艘小型平底船，不是他的“幸运欧文号”，也不是他在萨维尔领见过的任何一艘船。
这艘船整体成红、橙、黄三色，船舷上绘了一幅金色的、带有面孔的燃烧太阳图案，甲板上站着一队身着金甲的武士。
看船头方向，船是从北边来的，或许是前往南方的盆地湖度假的光辉之主祭司，据说南方的盆地湖风景优美，在耐色瑞尔声名远播。
之前夏多就见过有船从临水村经过往南，但像这次停靠下来，确实是第一次。
莱顿很听话，萨维尔领的安布里尔主教也很好说话，但夏多可不认为，其他地方的光辉之主祭司都是这样。
家乡有句话，叫做“各为其主”，光辉之主是祭司们在天上共同的主，但在地上，各地领主才是他们真正的主。
这既是现实的妥协，也是教义的约束。
当然，即便是异地的祭司，夏多也不相信他敢伤害自己，伤害统治者已经触犯到他们的核心教义了。
推崇秩序的光辉之主祭司当然不可能这么做，但利益、立场不站在夏多这边是肯定的。
……
当夏多走到圣坛小广场的时候，他已经不需要找人询问了，他已经看到了站在圣坛旁边和莱顿聊着什么的陌生祭司了。
莱顿对他的态度看似恭敬，但夏多和莱顿相处时间也算挺长了，还是能看出莱顿恭敬下的隐隐敌意，看样子两人的交谈并不顺利。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
“莱顿！”夏多远远地喊了一声。
听到夏多的声音，莱顿立刻就抛下了正在交谈的祭司，小跑着来到夏多面前，行了一礼，小声说道：“大人，那是从北边罗德尼领来的科尔祭司，他想要成为大人的首席顾问。”
首席顾问？他手下有这样的职位吗？仅从字面意思上看，那位科尔祭司是想投靠他，但是问题是他对罗德尼领、对那个科尔祭司一点都不了解。
夏多适时表现出疑惑的表情，莱顿马上就解释起来，“大人，科尔祭司是以私人身份过来的，他其实还是听命于罗德尼领主，如果大人下令，我也可以用私人身份前往其他领地担任顾问。”
听到这解释，夏多立刻意识到神殿体系和领地体系的神职人员还是有着十分显著的区分的，至少领地体系应该是可以“心在曹营心在汉”的。
而神殿体系，则类似于信仰的归属，轻易不会动摇。
但夏多也是熟读过《光辉之主神圣箴言》的，从教义上来看，这么做其实就是在打擦边球，用私人身份来掩饰对教义的曲解。
当然，话又说回来，如果信徒都能完全遵从教义而行的话，那就遍地都是圣徒了。
想到这里，夏多朝圣坛旁的科尔祭司望去，恰好这时科尔祭司也看向了他，微微一礼，神态中带着丝丝傲慢、自矜。
夏多微微一笑，并没有在意，小声和莱顿交代了几句，随后便朝圣坛走去。
“科尔祭司，欢迎来到大夏领，听莱顿说，你想成为我的首席顾问？”
“夏多领主。”科尔祭司再次一礼，“我在北方听说南方有一片勇者开拓之地，领主是一位天赋卓越的天才法师。
“我觉得天才法师不应该被困于世俗事务之中，而是应该专注于魔法领域，因此自荐成为大人的首席顾问，愿替大人操持世俗的开拓事务。”
这话——
夏多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总感觉这话应该是法师对神职人员说的，法师不就应该是世俗的嘛！而神职人员就应该专注于神之领域。
再说了，即便是要当甩手掌柜，他也是希望由他主动下放权限，而不是手下人主动揽权！
夏多没有立刻回答，科尔祭司又继续展示自己的资本，“我曾亲自主持过罗德尼领南部森林的开托，对于森林领地的开拓富有经验，另外，我在北方人脉广泛，能够为大夏领引入充足的劳动力，以及相应的物资，还可以为大夏领开发适合本地的特产。”
咦？
说到这里，夏多其实只对科尔祭司口中“充足的劳动力”感兴趣，其他听听就好了，而为了这“充足的劳动力”，夏多想最后尝试一下：
“科尔祭司，我对你所说的很感兴趣，我也认同你的能力，我愿意为你在大夏领建一座神殿。”
“这——”科尔迟疑了。
看到这一幕，夏多也得到了自己的答案，这个科尔祭司果然不是真心投靠，不然的话，一座神殿当前，他怎么可能会迟疑？
理论上，神殿与神职者的成就无关，只需要身体力行践行教义就能够获得神的认同，降下圣力作为福利。
但限于对教义的理解，极少有神职者能够一路升级成为堪比大奥术师的存在。
而拥有一座神殿，进而扩大秩序影响范围，则是另一种升级方式，特别是光辉之主公正无私，只要秩序得以推行，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也会有圣力赐下。
这有点类似于夏多家乡的“教化一方”。个人同样也可以“教化一方”，但没有神殿来得方便。
所以，即便不为自己升级，为了信仰，神职者也不会拒绝拥有一座神殿。
第389章 【自我救赎】
夏多注视着科尔，他清楚地看到，对方额头上，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原本隐隐流露出的傲慢、自矜，现在已经变成了慌张、犹豫，夏多能感觉到对方内心的挣扎，不过他可没有丝毫同情。
不管对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总归是掺杂着阴影的，难道还让他同情一个潜在的敌人吗？
而就在对方脸色逐渐恢复平静的时候，夏多瞥了一眼莱顿，示意他说话，早就得到指示莱顿立刻召唤出一团神圣光辉，笼罩左右，喝问道：
“圣言圣行、勿失我心！科尔，我代表夏多领主向你质询，你是否对大夏领心怀恶念？”
“我没有！”科尔回答地很快，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说了出来。
但更快地是圣力的反馈，在他说出“我没有”的下一瞬，大片神圣光辉从科尔身体中涌出，消散在周围，将这审讯场景渲染得颇具神圣感。
圣力源于光辉之中的赐予，是自身对于教义身体力行的结果，但同时也是“信”的结果，信仰一旦动摇，圣力也立刻做出反应。
“他说谎了！”莱顿小声说道。
身为神职者在光辉意志的见证下说谎，本身就会导致圣力退散，更别说这回答的背后可能还有违背教义的情况在，莱顿看了一眼夏多，询问是否继续。
夏多当然要继续了，既然对方有心为敌，明显违背了教义，还送上门来，哪有不继续的道理呢！
于是，莱顿又继续问道：“科尔，你是否明知教义所在，却视而不见？”
“我，我——”科尔脸色大变，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但此刻身处神圣光辉之中，又由不得他不回答，科尔脑海中多种想法战作一团，最终咬咬牙，从齿缝中挤出一个答案，“是！”
这话刚一说出口，他就立刻逃离了神圣光辉覆盖的区域，而在他身后留下了一条圣力散逸的轨迹。
刚跑出神圣光辉覆盖的区域，科尔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断念诵着《光辉之主神圣箴言》，丝毫不理会夏多和莱顿还在一旁。
“他怎么了？”夏多好奇地问道。
“他在自我救赎。”
看到这一幕，莱顿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看着一个同为光辉之主的神职者在他眼前堕落，没想到【诚实之域】竟然还有这样的效果。
想到这，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夏多领主，刚刚领主授意他对科尔进行信仰方面的拷问，难道领主大人早就预料到了。
夏多当然不可能提前预料到什么，只不过想借此做个实验，毕竟神职者对于他来说完全是另一个系统，有些实验不好在莱顿身上尝试，但敌人就无所谓了。
而这次，他也大概想到一些关键了，如果不是在大夏领，或许不会有这样好的效果，毕竟光辉之主的教义说要服从统治者，同样也包括他这位当地领主。
当然，这一切的前天都是科尔本人确实有违背教义的地方，而且还要他明知道是自己曲解了，如果曲解了而不自知，夏多倒不确定还能不能奏效。
不过，如果真的曲解了教义，或许依然能够获得圣力，但终究不能臻至神之警戒，换句话说，也就是升到一定等级就卡住升不上去了。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夏多也发现这所谓的教义其实有很大的容错范围，神职者真正应该贴合的应该是圣力，而不是教义。
毕竟教义也是由人所写、所定，而圣力才是神职者和神之间最直接的链接。
仅仅片刻，夏多就洞察了关于圣力、关于神职者的点点隐秘，不过能被他发现，或许这根本就不是个隐秘，这就不免又让他联想到了阴谋论。
不过即便有阴谋也距离他太远了，眼下，这个科尔该怎么处置，还是有点伤脑筋的！
自我救赎？
是神棍自欺欺人的把戏？还是真的确有其事？
只是看着不断念诵神圣箴言的科尔，夏多也发现，从他身上散逸出来的神圣光辉已经不再直接消散了，隐隐还有重新凝聚的迹象。
夏多一时也没有拿定主意，按理说一刀砍了最直接，但砍了这一刀就是彻底撕破连了，他现在连科尔背后的罗德尼领是什么来路都没有弄清楚，自然不可能这么莽撞。
此外，夏多还有一个顾虑，截止到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还占着理，但杀掉一个神职者，或许会被天上那位记上一笔，他暂时还没这打算。
交代莱顿带一队士兵过来看住还在自我救赎的科尔，夏多回到小营帐内，联系了艾伯克，这种事还是要请教一下有经验的长者。
不过，下一刻艾伯克竟然直接传送过来了，“你说的那个科尔在哪儿？”
“就在外面，圣坛旁边。”
夏多一把掀开了门帘，率先走出小营帐，艾伯克也走了出来，小营帐前面就是圣坛广场了，一个祭司模样的人正跪在地上，周围是莱顿，以及一队今天调休的士兵。
“领地建设得不错！”艾伯克四周打量一番，称赞了一句，随后便来到圣坛前。
此时科尔仍然没有起身，不过原本在他周身弥散的神圣光辉已经尽数收敛，夏多听到他已经念到箴言的最后部分了。
“吾主，愿您的秩序行于地上，亦如行于天上，荣耀、神圣，悉归于您！”
艾伯克也静静地看着科尔念完最后一句，没有任何催促，对于光辉之主谁能不心存敬畏呢！
很快，科尔从地上站起，完全无视了正手持长枪对着他的士兵们，他将视线放在了夏多身上，眼神中一片平静。
不一样了！
当科尔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夏多就意识到对方和之前不一样了，神态从容，没有一丝傲慢、自矜，更没有任何慌张、犹豫。
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这就是自我救赎？
这也太夸张了吧！
夏多心里大为震惊，科尔是在全程演戏的可能他完全没有考虑过，以圣力、信仰为代价，让光辉之主作陪，来演戏？
这绝对不可能！
那么这自我救赎就真的可怖可惧了！
一时间，夏多竟然没想到该说什么好，而科尔已经开口了，“夏多领主，我为之前的过错，向您道歉，罗德尼领主对绿珠森林有意，请您原谅！”
说完，就闭口不再言语，只是眼神直直地看着夏多，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第390章 被动
夏多将视线转向了艾伯克，这种诡异的情况，他闻所未闻，准备先听听长者的意见。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艾伯克此刻竟然眉头紧锁，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似的，夏多忍不住传讯询问：“怎么了？这个科尔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这科尔只是在自我救赎的过程中暂时压制了自我，和一种叫做【机械心智】的心灵法术效果相似。不过——”
艾伯克话音一转，说出了他担忧，“罗德尼领主觊觎绿珠森林才是最大的不对。”
“有什么不对？”夏多连忙问道。
“罗德尼领位于耐色核心区域最南方，领地横跨耐色瑞尔河两岸，往来萨维尔领的货船都必须从罗德尼领经过！”
夏多大致脑补了一副地图，从耐色最核心就是塞汶顿，也是最北边，中间是罗德尼领，下面是萨维尔领，萨维尔领东边是和精灵的边境贸易城康尼菲拉。
精灵进口耐色瑞尔的金属矿石、珠宝原石，出口绘画、雕像、首饰等艺术品，以及酒、香料、魔法物品等实用品。
这是康尼菲拉城与精灵的部分。
还有康尼菲拉城与萨维尔领，以及耐色内地之间的贸易。
这部分主要是生活物资、粮食之类的必需品，精灵禁止人类破坏森林，实际上，康尼菲拉城至今不能自给自足，全靠后方补给。
这么大规模的贸易，只有极少数价值惊人的物品才会动用魔法传送，其余都是走水路、陆路，人工运输。
水路从塞汶顿到萨维尔领，陆路就是从萨维尔领往东了。
可以说，萨维尔领和罗德尼领就是这条贸易线上的重要节点，而论重要性，萨维尔领还要重于罗德尼领。
因为，康尼菲拉城的粮食主要是由萨维尔领提供。
但就像是萨维尔领不敢拿粮食搞事一样，罗德尼领也不可能借助地理优势搞事，毕竟边境贸易城市虽然由一位大奥术师主导，但利益并非他一家的。
所有人的利益就是大局，谁敢和大局对着干。
因此，夏多想着这是不是因为萨维尔领靠向了公主而产生的连锁反应，又或者是时之塔离开了萨维尔领，让人蠢蠢欲动。
想到这儿，夏多突然问了一句，“罗德尼领背后是哪一位大奥术师？”
“应该没有，罗德尼领的初代领主出自基兰高塔，但很早之前他就独立出去开拓了罗德尼领，那时的罗德尼领也像萨维尔领一样，远离耐色核心区域，只是后来不断有人开拓，才将罗德尼领与耐色核心区域连成了一片。”
说着说着，艾伯克也有些迟疑起来，如萨维尔领最初再怎么高喊着独立自主，可没有大奥术师坐镇，还不是一有风吹草动就投向了公主殿下。
或许这次罗德尼领的异常行动就是出于某位大奥术师的授意，而且这位大奥术师很可能与公主殿下不是一路。
大奥术师之间的具体关系，艾伯克无从知晓，他也不敢随意揣测，但耐色瑞尔明面上一共就只有十五位大奥术师，一个个数过来，总有一个是指使者。
不过眼下并不是研究这个的时机，于是艾伯克传讯夏多，“这个科尔已经赎罪了，留在领地上也是个麻烦，放他离开。”
已经赎罪了？
夏多想到了科尔之前的自我救赎举动，当然还有直接言明罗德尼领主有意绿珠森林的话，或许这就是艾伯克口中的“已经赎罪了”吧。
那么，到底是放还是不放呢？
首先杀肯定是不能杀的，或许此刻的科尔在天上那位眼中就是纯净无辜的信徒，杀之不详，这种敬畏还是要有的。
但是就这么放掉的话，他又有些不甘。
一时间很多想法出现夏多脑海中，彼此缠绕，最终理性占据上风，他决定听从长者的建议——放掉。
说起来这次更像是商业上的尔虞我诈，只是这次没骗到夏多，甚至他还觉得科尔这么大大咧咧地跑过来就要当首席顾问，实在太过弱智了。
不过既然科尔已经付出代价了，他也没必要抓着不放。
至于罗德尼领主对绿珠森林的觊觎之心，夏多也很无奈，由于不管是大夏领，还是萨维尔领都没有对绿珠森林进行实质上的统治。
默认是萨维尔领的自留地，也只是一种潜规则，现在有人打破潜规则，其实这边很是被动。
见招拆招是少不了的，就看对方下一步怎么做了。
看着到现在依然一脸平静，没有丝毫不耐，甚至还隐隐流露出敬畏之色的科尔，夏多怎么看怎么觉得膈应。
挥了挥手，让莱顿将其驱逐出境。
……
随后，他与艾伯克走到一旁，又谈起了罗德尼领，从艾伯克口中，夏多知道了更多关于罗德尼领的状况。
这一代的罗德尼领主名为奥兹卡尔·罗德尼，据说他年轻时非常喜欢剑术，上代领主还为他专门从精灵国度请来了一位剑术大师，奥兹卡尔甚至还一度为此放弃了魔法。
不过奥兹卡尔并非以剑术闻名，而是以能生出名。
上一代罗德尼领主只有一个孩子，也就是奥兹卡尔，但这一代，奥兹卡尔的子女几乎没人能统计得清楚。
不是因为保密，而是太多了。
夏多刚开始听到这里的时候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位法师，或者说奥术师，不以魔法闻名，而是以能生出名。
这实在是太违和了。
他隐约想起刚穿越那会儿，曾经在老尼尔旅店听到冒险者谈论什么北方的发情公羊，该不会就是说罗德尼领主吧？
靠血脉征服世界？
想到血脉，夏多连忙询问，“罗德尼家族的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血脉？”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凭什么一个一度沉迷剑术的普通人最终却能成为奥术师？
不过他这个问题却没能得到艾伯克的解答，而夏多也觉得自己想太乱了，现在关注的重心应该放在罗德尼领背后的关系上。
到此，夏多也有了结束交谈的意思，“就到这里吧，我准备联系一下妮雅，看看她能不能通过公主殿下那边的关系查到些什么。”
“好，那我先离开了。”
说完，艾伯克便又传送离开了。
看着来去如风的艾伯克，夏多满是羡慕，他当然不会满足于区区【短距传送】，只有真正来去如风的5环【传送术】才是他想要的。
不过，他也快了！
第391章 调整、麻烦
现在的夏多距离高阶法师只有一步之遥，甚至出于对【传送术】的渴望，他将进阶计划稍稍调整了一下。
进阶奥术师需要掌握《奥能原理》、《灵魂学》、《深层魔网》等十四门包含理论、技巧在内的知识，或者说课程。
施法等级的提升贯穿其中，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会自然而然成为高阶法师，直至进阶成为奥术师。
现在夏多做的仅仅是将重心稍稍侧重于升级，掌握了【短距传送】后，不能掌握【长距传送】简直是一种煎熬。
将科尔祭司到来，以及涉及到罗德尼领的情况通知妮雅后，夏多便自行调整了接下去的计划，这对于他进阶奥术师会有少许耽搁，但对于他掌握【长距传送】，却有所提前。
事实上，夏多能这么随意调整计划的底气还在于时之塔，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时之塔中的位面探索法阵。
能够利用投影位面进行加速学习，他其实已经不太在乎主位面的这点时间了。心态变了，对于在主位面的时间安排显得随意了。
但不管是在主位面，还是投影位面，他所用去的时间都会一丝不少的反馈在他的本体之上，因此，刻意浪费时间是不可能的。
……
三天后，临水村小营帐内。
夏多一手按在法术书上，另一只手拿着秘银笔在空中无规则地比划着，如果有一位资深法师在场的话，就会认出这些看似无规则的比划，其实是在复刻魔网之弦的扭曲轨迹。
施法的主体是施法者的意志，与手脚无关，夏多这么做其实只是一种下意识地行为，当然也可以说是一种专注训练。
就在法术书上方，一根根魔网之弦弯曲、纠缠、接合、重叠，周而复始，永无停歇。
良久，夏多揉了揉眉心，将眼前即将成型的法术驱散，想要升级快，一方面是理论先行，但更重要的是多练习。
说到底，只要没有自动施法的器具，施法就还是一个手工活。
夏多之前的进阶计划中也有大量的练习训练，只不过那些练习更多地和进阶奥术师练习在一起，而直通【长距传送】就要稍稍走些“弯路”了。
这一段练习暂时告一段落，夏多准备出去走走，放松一下，他对待施法练习训练的态度类似于体能训练，基本遵循少量多次的原则。
自从知道了施法源于灵魂、源于意志，他就再也没有想过什么极限施法，往往稍有疲惫就要休息一会儿。
在这期间，要么地活动活动手脚，进行体能训练，或者剑术训练；要么出去巡视领地，也算是劳逸结合了。
现在，夏多同样准备休息一会儿了，他抓起放在手旁的【开拓权杖】，将其当成剑器随意挥动着。
所谓剑术，他并不迷信，精灵的剑咏者本质上还是法师，没有法术单纯将剑术练出花儿来也没多少用处。
对于剑术，乃至体能，他只是将其当成魔法的补充，这就好比在地球上体能再强也不过是机枪、导弹的补充一样。
本末倒置、舍本逐末的事夏多做不出来。
活动了几下，夏多正准备走出走走，塔灵突然传来消息——艾伯克找他有事，让他回去一趟。
自从驱逐科尔祭司后，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来夏多一直在等消息，各种意义上的消息，但他没想到妮雅的消息还没到，艾伯克的消息就到了。
夏多隐隐觉得不是什么好事，罗德尼领主觊觎绿珠森林这事，不管是萨维尔领，还是他的大夏领，又或者是时之塔，其实都很被动。
潜规则一旦被打破，或许就不是罗德尼领主一个了，其他人说不定也会动心思。
眼下正值公主领导的开拓浪潮，但哪有什么地方有绿珠森林这么好开拓呢？
这里经过萨维尔领长年累月的清理，其中最严重的威胁——兽人，老巢都被打掉了。
开拓至今，夏多还一次都没见过兽人呢，也不知道那些失去老巢的兽人跑到哪儿去了。
可以说绿珠森林已经算得上是一片熟地了，几乎唾手可得，至少夏多没感觉到有什么难度，所缺的无非是人口而已。
人口对夏多是问题，但对于那些内地领主却不一定是问题，近百年没有外拓，内地的兽人潮又近乎被消弭殆尽，人口肯定是多多的。
一想到内地领主一个传送门，将大量领民送进绿珠森林的场景，夏多就觉得十分烦躁。
收拾好随身物品，又传讯莱顿交代了几句，夏多呼唤塔灵引导传送，回到了时之塔。
……
艾伯克的会客室。
除了艾伯克，这次塞西莉也在，夏多过来招呼都没打，就直接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艾伯克并没有介意夏多的失礼，事实上这会儿他也没心思注意这些，听到夏多询问，他就回答，“刚刚几个商会的负责人通知塞恩镇长，今后将不再出售魔法材料给萨维尔领。”
“等等！”夏多立刻提出异议，“之前难道没有签过契约吗？说不出售就不出售？”
“当然有契约，但只要是契约，就有漏洞，这次就是这样。”说着，艾伯克手一指，将手边小方桌上放着的一叠契约文书送到夏多跟前。
夏多接过契约文书，大致翻了几下，这一叠契约有好几份，都是和内地的大商会签定的，契约上除了耐色文字，为了防止歧义，还有精灵文字的版本。
他着重细看了几分契约，上面的内容主要就是商会提供材料，以及获得时之塔产出的优先收购权。
细节相当详细，甚至详细到规定了每一种材料的产地、品质。
看来看去，夏多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明显的漏洞，这些契约放到地球上也称得上是合同中的典范了。
他不免有些疑惑，“这些契约有什么漏洞？”
“这些契约签订的时间比较早了，当时考虑到现实情况就没有约定固定份额，现在麻烦就来了。”
“固定份额？”夏多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
艾伯克以为夏多不知道这些，便给他解释起来，“这是近些年有些法师塔先提出来的，让单个供应商定期提供固定数量的材料，当然相对应的，法师塔也必须以市价全部收购，这种新型采购形式十分稳定，对双方都有好处。”
其实，夏多听到固定份额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这确实很稳定，但对于收购方也就是法师塔来说，就必须定期固定支出了。
而法师塔实则并不是一个稳定的生产单位，只有规模较大的法师塔（组织）才能维持这样的采购方式。
第392章 转换思路
夏多看过时之塔的契约，这还类似下订单的方式，由时之塔在当期发出订单，商会在下一期提供货物。
如果是有漏洞，那大概就是时之塔没有所谓的“优先权”了。
实际上并不是那些商会不愿意出售给萨维尔领、给时之塔，因为这么做就是违约，他们应该是“没货”了！
他将自己的猜测向艾伯克求证，艾伯克点点头，“有人以高出市价的价格将这些商会的产出全包了，价格又高，还不需要这么远送过来，你们自然会选择就近处理掉，毕竟商会就是要赚钱的。”
夏多沉默不语，他其实也比较倾向于固定份额那种采购方式，多家供应商说不定还能压一压价格，现在这种下订单的方式太不稳定了。
而从这种采购方式的出现，夏多推测或许已经有法师塔在进行变革了，想到这，他问艾伯克，“这些年，魔法物品特别是魔法卷轴的价格是不是在不断下跌？”
“价格下跌？”艾伯克并不清楚夏多的猜测，但不久前他还是时之塔的物资主管，对魔法物品的价格十分敏感。
之前还不觉得，但有人特意提起，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确实是这样，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是这样！
一时间，夏多的思维又发散开去，看样子如今的耐色瑞尔不仅仅是疆域大扩张的时期，还处在生产关系变革的关键时期。
联想到始终未闻风声的【密瑟能核】，或许这个时代就是耐色瑞尔这个“龙傲天”逆袭的开端了。
那么精灵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想太多了！”
夏多甩了甩脑袋，那些事不是现在的他需要考虑的，还是将目光放到眼下。
眼下的时之塔就像是一个即将因为失去原料供应而停产的工厂，但同时时之塔还兼具着消费场所的功能。
那些作为“工人”的法师们一旦失去收入，即便有些积蓄，长此以往，又怎么负担得起时之塔提供的种种服务呢！
法师需要知识以提升自己，而时之塔需要法师以维持一定的影响力，双方互相依存。
某处程度上，利益是一致的。
一旦时之塔不能提供工作机会，或者提供的工作机会不足以让法师们稳定获得知识，而是成了单方面的输出，那这种关系就不在稳固了。
或许到那时，法师们就将离开了。
时之塔没有了法师，单单一座法师塔又能有多少影响力呢！
不说别的，单单奥法联合会那边就会因此缩减时之塔的秘银份额，到时候，时之塔可能连基本的维护都做不了了。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获取原料？
夏多看向了塞西莉，这位只是低阶法师的物资主管，“塞西莉，时之塔还有多少库存原料？还能维持多久？”
“因为时之塔的修复工程，尽管后来放缓了，但消耗掉的不能复原，后来有所补充，但还是也不足，所以——现在的材料只能维持不到一个月！”
“能不能直接去塞汶顿采购、销售？多带点次元袋！”
“当然可以，但你要做好去一趟的收获还抵不上传送法阵维护的消耗！”
“就这还折损？！”
好吧，夏多其实是知道的，但他就是想吐槽，这什么永固法阵竟然还需要维护！不是应该一次建成就永久使用的吗！
“现实”最喜欢做的往往就是“不如意”！
因为采购的原料并不能完全转化成可以出售的魔法物品，所以时之塔的资金并不充裕，还做不到一次采购，一整年甚至几年都不需要出去的豪气。
如果真的都通过传送法阵去塞汶顿出售的话，或许最后真的连传送法阵维护费都赚不回来。
当然，还有一个选择就是由艾伯克这位奥术师“人肉运输”，这很显然也不现实，一次两次或许可行，但次次如此，谁有这么大脸让一位奥术师当“人肉运输机”？
其实，说到底还是时之塔的影响力不够，不然的话，即便组织普通人商会去塞汶顿采购也不成问题。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影响力足够的话，也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了。
夏多轻叹了一声，“对了，妮雅有没有传回什么消息？还有，那些商会有没有说这次的原料被谁买去了？”
他有理由怀疑罗德尼领，刚走一个科尔祭司，后面时之塔的原料又被人截胡，哪有这么巧的，至于说科尔祭司的船才只离开三天，离罗德尼领还远，但要知道这世界还有魔法通讯呢！
“没有。妮雅没有传回消息，那些商会也没有提起购买者的身份。”
艾伯克的回答让夏多有些失望，但也没说什么。
想了想，夏多觉得有必要做点什么，“联系那些商会，看能不能重订契约，换成固定份额的契约，我觉得这些商会在萨维尔镇的负责人还是会倾向于这点的，如果在源头就被截留了，他们的业绩怎么来？我想他们现在应该也很心急吧！”
夏多对于这个世界的商会还是有所了解的，不同于地球上那么完善的公司组织，这里的商会有点类似加盟店。
分会长的财富很大程度上跟分会的业绩挂钩，时之塔的契约当然是跟总会签的，但订单、业绩还是算在分会的。
毕竟相关交接都是由分会来做。
一旦失去了这些订单，收入大跌是必然的，谁会跟自己的钱过不去呢！
而这些分会长之所以能成为一地分会长，在总会肯定是有关系的，如果能通过这些分会长影响到总会，或许这次的麻烦就不再是麻烦。
反而会成为时之塔转型的一个契机。
对于夏多的这些判断，艾伯克也很认同，“塞恩镇长提到过，那些商会负责人言语有些激烈，现在想想应该不是冲着萨维尔领的。”
“既然你也这么觉得，等下就通知戴里克和他们好好谈谈吧，就算对于那些商会的总会，一时的高价收购怎么比得上长期稳定的固定收入呢！”
“嗯，只是时之塔的资金——”提到转换契约，艾伯克又有些迟疑。
但夏多直接拍板，“我觉得如今的时之塔有必要转换一下思路了！”
第393章 解放生产力
接着，夏多将他对于其他法师正在转型的推测说了出来，从过往魔法物品的价格判断，生产力一定的情况下，生产关系越是成熟，价格也会越趋向于成熟。
当然，成熟并不等于低价。
事实上，由于从去年，乃至更久之前开始，魔法物品的价格反而在一路上涨，但夏多只是将其看成是长期历史中的一次小激流。
主要原因嘛，自然是因为公主引导的开拓浪潮了，由此夏多甚至还能得出看开拓运动很早就开始计划了，肯定不是从授予“开拓者”开始的。
但从整体趋势看，魔法物品价格逐渐下降，几乎是不可避免的，这其实也可以用地球上工业时代类比，魔法总是在不断发展的，所谓廉价魔法物品其实并不遥远。
因此，就目前而言，夏多觉得那些正在转型的法师塔正在用低阶占据更多的市场份额，从而获得更多利润。
与此同时，也是吸引更多法师加入，以此来形成正向循环。
而夏多所说的转化思路，其实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分工合作，甚至引入普通人参与其中，将法师们从全工种工作中解放出来！”
虽然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改良，并没有实质性地提高法师们的能力，但这种改良将法师们从繁琐的劳动中解放出来了。
这其实就是解放生产力。
而解放生产力的下一步，就是发展生产力了，这是循序渐进的。
在地球上，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但在耐色瑞尔，魔法法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在夏多的理解中，科学、魔法在概念上是一致的，是一个建立在可检验的解释和对客观事物的形式、组织等进行预测的有序知识系统，是已经系统化和公式化了的知识。
概念上一致，名称以及具体的表现形式是否相同，其实并不重要。
如今的耐色瑞尔并没有形出一套完善的科学方法论，或者说完善的魔法方法论。不过基本的雏形，夏多已经看到了。
那就是《奥术几何学》，具体内容是什么他其实根本不在乎，他真正看中的是耐色法师们在其中形出的共识——
一种较为标准化的关于魔法本质的描述方法。
当然，也有其他解释方法，比如“奥术符文学”之类的，但最终还是“奥术几何学”占据了上风，并且近乎得到了全体法师们的认同。
具体情况如何，夏多也无从知晓，毕竟相关书籍上也只是简单地提了一句——得到了全体法师们的认同。
夏多很难相信这里面的过程会一帆风顺，参考地球上的各种技术标准竞争，耐色瑞尔的魔法技术标准直接影响到自身实力的提升。
关系到权势、地位，乃至于生命。
而一旦有了“奥术几何学”，很多理论也可以就此连接起来，类似于数学在自然科学中的作用，而《深层魔网》等一系列关于魔网本质的书，其实可以看出是魔法世界的物理书。
至于具体的法术，当然就是基于魔网本质，乃至位面本质、宇宙本质，通过奥术几何学创造的某种特定技术了。
这也是为什么夏多认为魔法和科学在概念上一致的原因了。
所谓发展生产力，通俗讲就是技术进步。
当然，理论的进步也包含其内了。
具体到耐色瑞尔当前，其实就是某种特定法术的诞生，目前夏多能够确定的，那就是时之塔法师提拉克正在研究的恒久魔法。
一旦降低了魔法物品的制作门槛，配合相应生产关系的调整，其产生的影响，几乎不亚于工业品的普及。
而想要技术进步，除了高阶法师的前沿开拓，也需要大量基层法师们的不断应用，前者决定技术的深度，后者决定技术的广度。
仔细一想，夏多觉得“人多力量大”这句话还真是放到哪儿都有用，如果现在耐色瑞尔全民都是法师的话，那技术爆炸说不定也是分分钟的事了。
具体到眼前，他只做了两件事，一是让戴里克去和那些商会复杂人商谈，希望重新签订固定份额契约。
二，是鼓励生育，外界如何夏多暂时管不着，但在他现在能影响到的萨维尔领以及大夏领，他必须这么做。
至于时之塔的转型，夏多还是觉得有必要当面跟妮雅深入交流一下，贸然变革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不过相关想法他已经透露给艾伯克、塞西莉，甚至重新商谈供应契约也是在为此铺垫，而他们，并没有强烈反对。
……
离开艾伯克会客室后，夏多来到提拉克的研究室。
门打开的一瞬间，他几乎要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来的不是提拉克的研究室，而是他那个小组织的会场——
门后的一张张他极为熟悉，迪恩、萨米、埃德里奇、德瓦恩、唐纳德，都是组织的成员，此刻都汇聚在这里。
“夏多！”
“夏多法师！”
“夏多大人！”
……
接连几声招呼将夏多的思绪又拉回了现实，这里确实是提拉克的研究室，只不过迪恩等人是怎么过来的？
他们之前跟提拉克可没有一点交集，想到这儿，夏多打过招呼就直接询问道：
“迪恩，萨米，你们怎么在这儿？”
两人相视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提拉克主动站了出来，回答道：“夏多大人，由于我现在的施法等级较低，每天能够进行的实验次数极为有限，因此我向时之塔申请了两个助手，萨米和埃德里奇，迪恩、唐纳德是他们推荐的。”
夏多这才了然，连忙搜索塔灵的记录，果然看到了比较早的萨米、埃德里奇提升权限的记录，以及近期他们的关系转到提拉克研究室的记录。
当然一同转进来的还有若干学徒，不过今天在场的学徒就只有迪恩和唐纳德了。
从提拉克的言语中，夏多听出提拉克是将迪恩、唐纳德也当成助手了，而不是单纯的“法术电池”。
看样子组织的成果还是不错的，迪恩就不说了，夏多早就知道他已经站在了正式法师的门槛上，如果不是想着自行创造一个新法术，估计早就能提升权限了。
倒是唐纳德，让夏多颇为惊讶，最初他只是夏多用来展示组织培训实力的一个活招牌，算是塑成法师学徒的典范，没想到他已经能得到提拉克的认同。
成长得很快！
夏多颇为欣慰地看着自己一手浇灌出来的花朵，心里很是满足，不过他也没有忘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提拉克，最近研究进展怎么样了？相关物资是否到位？还需不需要其他支持？”
第394章 魔镜
一连串问题问下来，让提拉克有些不知所措，之前他可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程度的关注，他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
“大人，支持够多了，研究也很顺利，就是，就是人有些少！”
人有点少？夏多一听就明白了，这是需要“法术电池”了。
单个法师的精力始终优先，如果有其他法师配合他进行协同共鸣施法，那将大大减少自身消耗，就能进行更多次实验了。
当然，人多了，也可以交由其他人进行实验，只要能让实验者充分理解项目主导者的想法，本质上和协同共鸣施法差别并不大。
而因为提拉克与时之塔签订的契约直接买断了新成果，他并不在乎让更多人参与进来，反而人越多研究速度越快，他也能更快地得到他所想要的。
夏多也有些理解提拉克的想法了，不过他并不介意，反而乐见与此，或许时之塔的转型就可以从提拉克的研究室开始。
想了想，他将迪恩拉到一旁，施展了隔音结界，然后询问道：“现在组织有多少预备成员？有多少准成员？”
对于组织的成员，迪恩十分熟悉，听到夏多的询问，立刻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预备成员有七个，准成员25个，此外还有很多学徒也在积极向组织靠拢。”
“很好！”
夏多毫不吝啬地称赞了一声，他没想到组织的预备成员竟然有七个之多，这就等于说预定了七个正式法师。
此外还有25个准成员，算起来也都是有正式法师潜力的人，更别说还有很多积极分子了。
不知不觉间，组织已经壮大到这种地步了，这也让夏多更加确定时之塔只有转型一条路可走，因为已经有其他法师塔开始了。
“塔灵，开辟时之塔人事管理新权限，暂命名为‘学习小组’，将迪恩、萨米、埃德里奇、德瓦恩的关系转到学习小组。另外帮我预约德帕克法师下午4点见面。”
“代行者夏多，新权限已开辟，具体权限请自行设置。”
夏多暂时并没有弄出什么特权来，只是将组织独立了出来，方便操作。
至于名字，组织已经不需要隐藏，因此名字还是需要的，只是现在还是先用“学习小组”套着，正式名字以后再确定。
对于称谓，夏多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只要这个组织是他想要的那个组织就行了。
“迪恩，收到塔灵提示了吗？”
“收到了，可是这个——”
“以后组织就是一个正式的组织了，将预备成员和准成员都添加进去，另外我再交给你一个任务，将提拉克发展成组织成员。”
“提拉克？”
“对！”夏多肯定地说道。
其实将提拉克拉进组织是他一早就有的想法，毕竟低阶法师独立主持一个专题项目，在时之塔诸法师看来有些离经叛道，只不过事不关己，他们才没有明确反对。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提拉克其实是代表着发展、进步的力量，不管他本人的想法如何，他的存在就与组织的理念是一致的。
合作、开放、共享、共赢，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发展、进步吗！
……
撤去隔音结界，夏多听到其他人正在讨论塔灵提示的新权限，提拉克也很好奇地问这问那，似乎对“学习小组”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提拉克，我给你再增加六个人！”
这六个人其实就是组织七个预备成员中，除了唐纳德以外的其他六人。
提拉克一听，大喜过望，他只是随口说了一下，没想到夏多竟然真的给他增加人手了，“夏多大人，我实在太感谢你的支持了！”
“不用谢，还有什么需要，只要和研究相关，我都尽量满足。”夏多非常看重恒久魔法的研究，自然不吝支持。
“不用了，不用了！”提拉克还是知道见好就收的，同时又立下了保证，“我一定会以最快速度拿出成果的！”
“不用急，要稳！”
其实夏多心里是有些急迫的，不过这更多是对于未来、未知的一种担忧，“不说这些了，现在带我去看看你们最近的研究进展。”
“哦，好，大人请跟我来！”
说着，便带着夏多往里面走去。
独自掌握一个新项目后，提拉克的住所、研究室都换了一个地方，现在这个研究室与普通的住所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
通用实验室和法术实验室都是最高规格的！
这是连夏多自己都没有用上的高规格，对于提拉克来说确实有些多余了，但这也说明了夏多对他这个项目的看重。
来到里间，这是一个通用实验室，有多个可移动的标准实验台，目前这里的布局是“冂”形，正中是进行协同共鸣施法的。
此刻实验台上堆满了各式材料，只有最里边、正对着门的那个实验台空出了一片炼金法阵的区域，不过上面也是乱的可以。
提拉克的研究其实对炼金法阵用得并不多。
一般来说，制造魔法物品有两种方式，一个是通过【魔法恒定术】，但这种方式操作门槛较高，至少都需要高阶法师。
而另一种是通过类似魔法卷轴那种，通过秘银、宝石之类的材料，将魔网之弦连接、固定下来，形出特定的效果，这需要大量用到炼金法阵。
提拉克的恒久魔法项目就结合了这两种制造方法，既需要用到魔法材料，又需要达到某种恒定效果。
但相对来说，不需要像连接、固定魔网之弦那样构建精密的能量通道，也没有【魔法恒定术】那样的高门槛。
夏多对这种魔法物品的看法是，猴版、质量不高、稳定性不强，但是能用，最关键的是价格低、更易普及。
与此同时，也更容易更新迭代。
而且，发展前进也极为可观，进一步加入精密的能量通道，在保证稳定性的同时，又具有【魔法恒定术】的多变性。
不过现在谈远景还有些为时过早，还是先看看提拉克的进展再说，想到提拉克立项申请文书上提到的条条规划，夏多不禁有些期待，他们到底做到什么程度了：
“提拉克？”
提拉克立刻会意，三两步跑到最里面，从实验台上拿起一面脸蛋大小的镜子，献宝似地递给夏多，“大人，这就是目前最成功的一件魔法物品！”
这么快就有成品了？
夏多接过镜子一看，从表面看，这就是最普通不过的银镜，通过炼金法阵塑形，镜面上分布着很多看上去不太明显的秘银纹路，
而在魔法视觉下，这些秘银纹路并没有完全连接到魔网之弦。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残次品。
第395章 循环、图表
夏多对着镜面看了看，又检查了它与魔网之弦的所有连接，以他的魔法造诣，一时间竟然没发现这个镜子有什么用！
于是，便问提拉克，“这面镜子上附加了什么效果？”
“魔法效果！”提拉克一脸地肯定说道。
“……”夏多无语，又问，“我是问它具体有什么效果？”
“它现在是一件魔法物品！”
接连两遍，夏多才明白提拉克说的是什么意思，感情这玩儿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只是能够被施法者认成是魔法物品！
看着镜面上的秘银纹路，夏多心里直呼浪费，这秘银一旦和其他物质融在一起，就再也无法分离了，至少耐色瑞尔并没有掌握提炼秘银的技术。
不过明面上，他还是要称赞提拉克几句，毕竟才不到两个月，他们就造出了真正的魔法物品，尽管这件魔法物品并没有什么用。
甚至就连镜子的基本功能——映照，都因为镜面上的秘银纹路而变得模糊不清！
“还有其他的吗？”
“其他都有各种各样的缺陷，无法保持恒久的魔法效果。”
夏多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之后他详细翻看了实验记录，对这个恒久魔法项目的进度有了一个更具体的了解，同时他也发现了这个项目的难处所在。
最初他所以为的能很快得出成果，其实现在看来有些不现实了。
魔法恒定术，或者恒久魔法，不管实际效果上有多少差距，但本质上还是同一种原理，即法术的要素循环。
最初的.asxs.可以归结到【秘法印记】这个0环法术，但【秘法印记】只涉及到魔网表层，而且仅仅只是魔网之弦的操作循环。
而恒久魔法、魔法恒定术，不仅涉及到魔网深层，而且除了魔网之弦的操作循环，还有能量的循环。
魔网之弦的操作循环，关系到魔法是否恒久，而能量的循环，则关系到魔法是否存在，没有稳定的能量，自然不可能有什么魔法效果可以长久存在。
如果仅仅只是达成了魔法之弦的操作循环，那么就只会具有“具有魔法效果”的魔法效果，类似于【秘法印记】。
其上，才会有能量的循环，具体魔法效果出现。
看样子，提拉克就是卡在这一步了，宏观上的理解确实很简单，但具体的操作原理，其实并不明朗。
这其实可以归结为当前耐色魔法体系的不足，对于此，夏多暂时也没有太多办法。
因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大量基层法师不断开拓，拓展现有理论、技术的宽度，进而得出一个类似科技树的魔法树，这才是魔法发展的正确方式。
再次鼓励了提拉克一番，夏多就准备离开了，他还约了时之塔的人事主管德帕克法师谈“学习小组”人事关系独立出来的事。
这是时之塔转型的前奏，夏多必须和相关人等提前通通气，除了德帕克，他还要约谈时之塔的其他主管。
其实，只要掌握了人事、物资就可以了，但夏多不想时之塔发生动荡，因次提前摸摸底、通通气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妮雅的意见，夏多现在只是代理塔主，日常事务他可以自行决定，但涉及到时之塔转型，就算妮雅放开了权限，他也必须提前支会一声。
不过，他有把握说服妮雅。
……
下午四点，德帕克处。
知道夏多要来，德帕克提前空出了时间，而在等待过程中，他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之前塔灵的提示——夏多新建了名为“学习小组”的新权限。
具体权限范围德帕克并不知情，但“学习小组”这个名字，他却是早有耳闻，不过是一帮学徒搞出来的小团体，怎么突然就和时之塔新权限扯上了呢。
“夏多——”德帕克喃喃低语道。
对于这个成长极为迅速的年轻人，他的观感很好，但也正因为成长极为迅速，他对夏多的了解其实并不多，或者说他还没来得及详细了解，夏多就一下子成为和他一样的中阶法师，而且还成了妮雅的丈夫。
正考虑夏多这次的动作有何深意的时候，德帕克突然精神一振，有人触发了门口的魔法警报，他立刻反应过来——夏多到了。
开门后，门口站着的果然是夏多，德帕克主动招呼着，“夏多法师，欢迎欢迎，请进！”
“德帕克法师，下午好。”夏多随口回了一句，便跟着德帕克进入了会客室。
两人相对而坐，德帕克主动问道，“夏多法师这次过来是因为‘学习小组’？”
“是的！”夏多点了点头，德帕克这么主动，他也没必要拐弯抹角，于是直接命令塔灵在两人之间投影出整个耐色瑞尔最近一百多年来的魔法物品价格变化，以折线图的形式表现了出来。
“德帕克法师，请先看看这幅图表，这是耐色瑞尔近百年来的魔法物品变化曲线，我只取了当年的低阶魔法药水和低阶、中阶魔法卷轴的平均价格，这些价格相对稳定，而且比较容易查到。”
从图中可以非常直观地看到最近一百多年来的价格波动，总体是处于下降趋势的，幅度不算大，此外，除了其中一个十分剧烈的波动点，其余价格波动都比较微弱。
夏多指着那个十分剧烈的波动点，解释道：“这是一百二十年前的，历史最高价格，那几年发生了什么事，德帕克法师想必非常情况。”
德帕克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其实随便问一个耐色人，他都会知道一百多年前，耐色人消灭了疆域内最大的几个兽人部落。
从那之后，耐色核心区域几乎再无兽人潮的威胁。
那几年战争频发，魔法物品价格达到了近代的历史最高点，当然那时候不管是萨维尔领，还是时之塔都不存在。
甚至于，大奥术师萨维尔那时候有没有出生都不一定呢！
也就是夏多身为现代人对于数据比较敏感，才能从时之塔图书馆中的各类杂文、传记中总结一二。
接下去，夏多又解释了一个个小波动，都与历史上的各个事件联系在了一起，这里面当然有很多牵强附会的成分在，但夏多主要是为了说明这个图表的可靠性。
对于魔法物品价格的总体下降趋势，则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也是正常思维下能够推测出来的，只是还没有人像夏多这样总结绘制出这么看上去就不明觉厉的统计分析图表。
德帕克确实有些被唬住了，但疑惑也随之而来，“那么夏多法师，魔法物品价格下降和‘学习小组’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第396章 潮流、探知
“并没有直接联系！”
“没有直接联系？”德帕克皱了皱眉，他可不认为夏多会专门浪费时间来消遣他，只是他想不通魔法物品价格到底和‘学习小组’有什么联系。
夏多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摸底、为了通气，而不是猜谜，思考的逻辑链条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后开口道：
“时代变了，德帕克法师！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魔法物品的价格可能会比原材料还要便宜？”
“这不可能！”德帕克当即反驳道。
夏多摇了摇头，其实换成“市场价”和“成本”就好理解多了，“市场价<成本”的情况在地球上早就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
“市场价”是相对稳定的，但对于掌握不同技术的生产实体来说，“成本”就是一个变量了。
越卖越亏，并不是一个笑话，而是一种可能的现实。
而在魔法世界，当前魔法物品的制造因为离不开施法者，所以实际定价时，很大程度上是由法师说了算的，材料占比较少。
成本=法师人工+材料。
而法师的人工成本，很大程度上又和法师在生产上所消耗的时间成正比，那么定性分析的话——
成本=法师时间+材料
改进生产关系，其实就是减少法师的劳动时间，将一些不需要由高级法师完成的工作交由低级法师，甚至是普通人完成。
而一旦生产力发生突变，甚至可能将法师从具体的生产环节抽离，那么成本仅限于材料了。
当然，夏多并没有将未来的魔法物品可能不需要法师亲自制造的猜想说出来，仅仅是说了改进生产关系的好处，以及其他法师塔可能已经在转型的推测。
而“学习小组”就是为时之塔转型提供的一个试点。
夏多不仅要尝试更先进的生产方式，还要尝试更先进的组织方式，为下一步的全面转型奠定基础。
说完，他就看着德帕克，等待对方的反应。
“夏多法师，你说的这些我觉得很有道理，但是有一个问题，这么做必然会导致相关知识大量扩散，这——”
看着德帕克仍然心存疑虑的表情，夏多在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地球上科学技术、生产制造那么繁荣，其实就是允许了相当程度的公共知识存在。
秘法、秘方已经被专利所取代。
只不过，在魔法世界，理论和技术的界限其实并不分明，理论可以直接转化为技术（法术），而技术还是技术（法术）。
某种程度上，知识就等同于实力，而且还是个体的实力，所以耐色法师们大部分是较为保守的。
特别是越往底层，就越是保守，恨不得一丝一毫都不想让别人知道，最好只有自己是法师，其他人都是普通人。
这就好比地球上，先富带动后富实在是有违人性，只有信仰坚定的人才能真正做到，大部分有钱人，他们存在的目的说白了就是为了赚更多的钱，以及阻止其他人成为有钱人。
而在魔法世界，富有远见的人也并非不存在。
奥法联合会的诞生，其实就是掌握力量的施法者所达成的共识与妥协。从中，夏多隐隐看到了类似科学共同体的魔法共同体雏形。
只差取代塞汶顿议会，成为耐色瑞尔的正式法统。
国家和组织的意志不以个体的意志为转移，哪怕强如大奥术师，只要数量超过一个人，就必须求同存异。
外界的环境如何暂且不提，“耐色瑞尔”本身其实是具有强烈的发展**的，只是受限于当前落后的生产关系，无法充分解放生产力，大力发展魔法文明。
夏多现在正在做的事，某种程度上也契合了当前时代发展的潮流，真·时代在召唤！
对于德帕克的担忧，夏多并没有解释太多，底也摸了，气也通了，接下来就让他自己思考吧。
逆潮流而行，必然会被潮流所吞噬。
当然，即便顺着潮流，也可能会遇到暗流，所谓黎明前的黑暗，大体如此。
从德帕克这里离开后，时间也不早了，做完一组专注训练，夏多早早地就休息了，不过睡之前，他让塔灵预约了和时之塔其他主管以及中阶法师们在第二天的会面。
法师们都是大忙人，特别是中阶法师，夏多当然可以直接过去，但如果对方正有要紧事的话，那他很可能就白跑一趟了。
预约，其实就是提醒，提醒他们提前空出时间来。
……
第二天。
妮雅那边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萨维尔领这边，戴里克已经得到夏多的授意，开始与那些原料供应商会在萨维尔的分会长展开磋商，试图重新签订固定份额的供应契约。
而在时之塔，夏多约谈了所有的中阶法师，当然，不同于德帕克那样的“知情人”，对于这些中阶法师，夏多并没有直接谈“学习小组”什么的。
而是像日常交流似的，询问他们对于当前的环境是否满意、时之塔需要哪些改进之类的问题，就像是老板和员工聊天那样。
中阶法师并不是一个封闭的圈子，他们之间会有交流，也会有合作，时之塔转型并不算什么秘密。
但夏多更希望引起广泛的讨论，而不是他全部通知一遍，后面没有任何反馈，等到真正转型的时候，直接跑掉一群人。
而在之后的几天里，夏多并没有返回临水村，就一直待在时之塔，一边等待妮雅的消息，一边利用法术实验室加**术练习的强度。
与此同时，他还时刻关注着提拉克的恒久魔法项目，以及外面戴里克的磋商过程，当然两者暂时都没什么进展就是了。
……
夏多返回时之塔的第五天，也是夏多驱逐科尔祭司的第八天。
这天，夏多正在法术实验室内进行第一次【探知】练习，他对于这种类似预言的法术十分感兴趣，因此仅仅将它排在了【短距传送】之后。
初次练习当然谈不上什么完整施法、一次成功，而是照例和之前练习法术时的方法一样，拆分要素单元，等到所有要素单元都练习熟练后，再进行完整施法。
拆分要素单元，需要施法者对法术原理相当了解，能够辨识出其中的内在逻辑，不然的话，单单拆分其实并没有多少意义。
说到底，要素本质上只是对魔网之弦的操作，种类有限，但不同魔网层次的要素组合单元，却近乎无限。
依据法术原理，拆分出来的要素单元其实就是具体施法步骤的分解。单个的要素根本没必要练习，夏多早就烂熟于心了。
而正在夏多练习时，塔灵突然传来提示，“代行者夏多，主人已经返回时之塔，请你到书房会面。”
第397章 新投影、银光城
这一消息让夏多稍微有些分神，法术瞬间失控，而下一刻法术实验室的平抑效果出现，将即将爆发的混乱魔法消弭于无形。
“妮雅回来了？”
一边思索着妮雅之前为什么没有回复，现在又为什么突然返回，夏多一边将法术书收起，准备去和妮雅见面，而就在这时，塔灵又传来消息：
“代行者夏多，一号事件出现，是否传送？”
所谓“一号事件”是指发现了投影位面，如今距离上次发现投影位面也差不多一个月了，而投影位面存在的时间又极为短暂，夏多几乎不做二想，立刻命令塔灵传送。
至于和妮雅的会面，等到他从投影位面返回也不迟，毕竟投影位面过去再久，主位面过去的时间还是十分短暂的。
下一刻，夏多出现在了时之塔位面探索层的投影大厅，相关流程早已不再陌生，当场景转换的瞬间，他便进入了施法专注状态。
紧接着便是意识的跃迁，而当他“看”到银色虚空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次又赶上了，没有错过这次极为难得的机会。
只是不知道这次会投影成什么生物？
正不断脑补着接下来的场景，夏多突然感觉到手臂上一阵刺痛，然后就听到有人开口训斥，“瑞恩，集中注意力，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三次失误了，再有下次我会建议泰伦大人将你踢出训练营！”
“瑞恩”、“泰伦”这两个词像是黑暗中的灯塔，一下子照亮了夏多迷蒙的记忆，他很快想起，他这次投影的身份——
瑞恩，一个精灵孤儿，父母死于叶尔兰和斯鲁文德的战争之中，尽管战争最终以斯鲁文德成为叶尔兰的属国为终结，但那些因为战争而死去的人却不会因此复生。
而所谓的“泰伦大人”就是目前这个训练营的主管，同样经历过战争的泰伦对训练营里的这些战争孤儿十分优待，因此明明一个训练剑咏者的营地，偏偏被泰伦变成了一个大孤儿院。
当视线逐渐清晰，夏多看到了眼前正一脸怒气的金精灵教官，与此同时，与之相关的记忆也随之响应。
夏多立刻道歉，“抱歉，埃莫雷教官，我下次一定注意，请不要告诉泰伦大人。”
“哼！”
见“瑞恩”态度良好，埃莫雷并没有继续训斥，冷哼一声，就转身往其他精灵那里走去，正巧这时，又有一个精灵出现了失误。
其剑刃上高度凝聚的风元素四散开来，不止伤了他自己，甚至还伤到了其他精灵！
只不过这次，埃莫雷却没有大声呵斥，过去第一时间施法给那个学徒治疗，之后又是细声慢语地详细指导。
看到这一幕，夏多想起了“瑞恩”更多的记忆，哪怕是在精灵内部，也存在着种族歧视者，这个埃莫雷教官就是其中一个。
精灵只是人类对精灵的整体称呼，精灵自称为泰'奎瑟一族，意为“人民”，但在人民内部又分为了艾尔、忒、塞、斯瑞等分支。
其中金精灵就是艾尔-泰'奎瑟一族，因为曾经的金精灵王国艾瑞凡达无比强大，近乎灭亡了所有精灵王国，统一了整个精灵世界。
因此很多金精灵常常自认为继承了艾瑞凡达的昔日荣光，进而瞧不起其他精灵。
刚刚夏多看到的那一幕，埃莫雷对另一个学徒这么和善，其根本就是因为那个学徒是金精灵，而“瑞恩”以及这里更多的学徒都是木精灵。
当然，那位“泰伦大人”也是一个金精灵，但他却没有种族歧视。
夏多也不禁感概一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两次投影成为精灵，让他更加确信所谓“精灵”也不过是另一种“人类”。
智慧生命的通病在什么地方都存在，臆想中的“纯良精灵”根本不存在，有什么样的人类，就会有什么样的精灵！
好不容易混过了上午的训练，一下“课”，夏多没有理会其他小精灵的游玩邀请，撒腿就往家里跑去。
这次投影，他不仅要充分利用这里的时间，还要寻找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带出去，就比如秘银的提炼技术。
上一次投影成为精灵，他还不知道耐色瑞尔根本就没有掌握秘银的提炼技术，加上是在奥法联合会进行投影，还是艾伯克出的“钱”，他也根本就没想过还有下次。
当时，一心就想着充分利用时间，一直到投影位面消解他才离开。
就是不知道这次的投影位面能存在多长时间了！
回到“家中”，夏多发现这次投影精灵的家底远不如上一次，只是一个老旧的树屋，什么别墅、什么庭院、什么家用魔法物品，一个都没！
而且从训练营返回家中的过程中，夏多也发现了这个名为“银光城”的叶尔兰城市，根本比不上之前投影所在的苏坎维萨城。
尽管都是森林城市，但苏坎维萨城已经有了几分现代都市的模样了，各类基础设施齐全，整体材料为石质，而且即便是边境城市，也有相当丰富的夜生活。
但在银光城，夏多看不到繁荣的影子，反而处处透露出衰败，最关键的是——这里没有迷锁，就好像是一个随时都可能被放弃的城市。
唯一看上去比较高大上的建筑就是城中心的那座“银光塔”了。
夏多在瑞恩家里搜索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魔法物品除了手中的剑，以及家里的一面能投影出一对精灵夫妻影像的小镜子，其他就没有了；而书籍，更是一本都没。
简直寒酸到极点！
这也打破了精灵一向富足的印象，至少银光城所处的时代，远不如苏坎维萨城所处的时代富足。
而从得知所处的国度是叶尔兰的时候，夏多就明白他现在所处的年代距离耐色瑞尔很近了。
俗话说，烂船也有三两钉。
现在，夏多就准备好好搜刮一番了，将家里反复搜索几遍，确定没有遗漏后，夏多迅速往城中心跑去。
再次投影成为精灵，这轻盈的身姿还是让他挺怀念的，一步一跃，毫不费力，就像是脚下装上了弹簧似的。
不一会儿，夏多就来到了银光塔附近，看着塔前不断巡逻的士兵，夏多暂时放弃了进入的想法，转而在周边转悠起来。
他在寻找可能存在提炼秘银技术的地方，一般来说，这需要追踪秘银矿，不过在瑞恩的记忆中，没有任何关于秘银矿的信息。
夏多想着或许这种提炼方法在当前时代并不算什么秘密，毕竟各个精灵王国都拥有，一般基础的方法也就没必要保密了。
如果真像他所想的这样，那么只要找到一个有过魔法物品制造经验的人，或许就能找到提炼方法。
第398章 近在眼前
夏多在银光塔周围转了好几圈，最终也只发现了一家正在出售魔法物品的店铺，而且这家店铺里面的魔法物品十分稀少。
只有寥寥数件，魔法灵光十分黯淡，夏多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难道这个城市真的衰败到这种程度？
可一想到手中的训练剑，尽管不如【否决之刃】，但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一柄魔法剑，而且训练营的其他学徒也拥有同样的魔法剑。
连一群战争孤儿都可以配发制式魔法剑，那应该不至于城里连一两个出售精品的店铺都没有吧！
夏多突然发现，他对这个城市相当陌生，在“瑞恩”的记忆中，几乎没有多少关于银光城的记忆，反而另一个城市的名字格外清晰。
“埃曼斯坦西亚！”
仔细搜索记忆后，名字还是那个名字，只是更进一步的记忆却非常模糊，除非能亲自看到那个城市的景象，才能激发更进一步的记忆。
虽然没有清晰的记忆，但还是可以进行模糊比较，阿曼斯特西亚尽管还是不如之前投影的苏坎维萨城，但却远超现在的银光城。
“这才对嘛！”
如果精灵王国都像现在的银光城这样，半死不活的，日后又凭什么能压制耐色瑞尔呢！
当然，现在的银光城也可能并不像夏多所看到的这样衰败，或许还有其他原因，只是在瑞恩的记忆中，夏多没有找到答案。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夏多作为一个人类也很难理解这样的情况。不过夏多并不准备成为一个精灵学家，他只要知道自己的目标就好了。
时间，以及知识。
既然找到了一个出售魔法物品的店铺，夏多准备直接向店主询问关于秘银的来历，反正对方也不可能想到他这张精灵皮下面竟然会藏着一个人类的意识。
而且他现在未成年精灵的身份也可以当成一种伪装、一种优势，夏多先是在店铺里转了几圈，最后停在了一件拥有秘银纹路的腰带旁。
他本意是希望店主主动招呼他，然后他在顺势提问，可转了几圈后，店主依然没有半点反应，只是自顾自地打磨手里的小木雕，就好像夏多根本不存在似的。
“咳——”
夏多轻咳一声，也还是没能吸引对方，于是只能主动开口了，“大叔，这条腰带是你做的吗？”
“嗯。”店主随口应了一声，但目光还是没有离开手里的小木雕。
“这上面的纹路是秘银吗？”夏多又问。
店主打磨的动作这时才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夏多，“小家伙，对那条轻盈腰带感兴趣？送你了！”
“送给我？！”
夏多有些惊讶，这刚出门天上就掉馅饼了？不过他真正想要的并不是这个腰带，而是提炼秘银的方法，他很清楚自己的目标。
于是便说：“大叔，这很贵吧，我不能收，我就想问问这上面的纹路是不是秘银。”
这下轮到店主惊讶了，“收下吧，这条腰带对于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另外，这上面确实是秘银。”
“那太好了！”夏多不禁为精灵的童音感到腻歪，但角色扮演还是要继续下去，他取出提前从随身空间内拿出来的秘银小花，展示给店主看，同时一脸兴奋地说道，“那这也是秘银了？”
店主看了一眼，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是的！确实是秘银。”
于是，夏多又十分开心的模样托着秘银小花左看右看，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大叔，你知道秘银是怎么来的吗？”
“秘银当然是从地下挖出来的。”
夏多两眼发光，这次可就不是假装的了，他兴奋地问道：“大叔，哪里可以挖到秘银？我可以去挖吗？”
“哈哈！”
看到好奇心这么重的年轻后辈，店主也不禁爽朗一笑，他想到自己年轻时同样也是这样，对周遭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小家伙，你这小身板可挖不了几下，而且秘银挖出来还要经过提炼才能成为你现在看到的银光闪闪的模样，银光城地下就有一个秘银矿，想要获得秘银的话，就快点成长起来吧。”
银光城地下？秘银矿？夏多第一次觉得自己距离秘银提炼技术如此之近，如果真能得到，带回主位面的话，那就真的发了！
自己用可能不太现实，毕竟领地没有秘银矿，外购又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但交给公主，或者奥法联合会，肯定能得到巨大的奖励。
当然，夏多更倾向于自己留着，如果交出去，或许第二天就会遇到精灵或者矮人的刺杀，毕竟秘银贸易的利益实在太大了。
而此刻，提炼秘银的方法就近在眼前了，夏多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问道：“大叔，你知道怎么提炼秘银吗？”
尽管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但店主并没有怀疑，就好像外星人问地球人玻璃是怎么制造的，尽管有些奇怪，但不可能怀疑提问的是外星人一样。
“小家伙，这个问题难到我了，提炼秘银有很复杂的工序流程，我只知道要先选矿，然后熔炼，最终还要经过法术加工，具体的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
此刻，夏多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长大了像你一样不还是不知道吗！
再问下去可能就有些扎眼了，好在他现在已经知道提炼方法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什么十分秘密的技术。
又和店主瞎聊了几句，然后夏多就离开了，当然最终他还是带走了那条【轻盈腰带】，因为店主摆出了瑞恩家人为国牺牲做理由，强硬要求他收下。
走出店铺，夏多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沉迷在自己世界的店主，对方已经认出他的身份，看样子战争孤儿得到的优待还真不少。
种族歧视者终究还是少数。
接着夏多又尝试着进入银光塔，但是被巡逻的士兵拦住了，理由是没有得到许可。
这就比较麻烦了！
如果银光城地下真有秘银矿的话，那么夏多敢肯定和银光塔脱不了关系，而且秘银提炼方法很可能也需要进入银光塔寻找。
可偏偏他就是进去！
“许可啊，许可！”
夏多反复念叨着这句话，想到了一个精灵。
第399章 精灵造纸术
训练营。
对于瑞恩的到来，泰伦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这些未成年精灵平常只有上午才过来接受训练，下午则完全是玩耍、娱乐的时间。
他很少见到有精灵会在下午过来找他，这种情况一般都是有所求，“小家伙，找我有什么事？”
“泰伦大人，听说银光塔中有城主大人的图书馆，我想进去看一看。”夏多很直接地说出了来意。
一般情况下，谁能想到瑞恩这个小精灵已经换了一个芯子呢！
“银光塔？”泰伦有些犹豫，倒不是说舍不得出具许可，而是担心瑞恩在里面遇到意外，要知道银光塔可是可地下世界连通在一起的。
那些该死的堕落者袭击秘银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时不时传出消息，有精灵在银光塔被卓尔刺客刺杀。
想了想，他并没有拒绝，只是说，“这样吧，我带你过去。”
泰伦想到了与他一同战斗过的瑞恩父母，他不可能放任瑞恩处于危险之中，既然小家伙想去图书馆，他就亲自保护一回。
只是泰伦的陪同在夏多看来就有些麻烦了，不过总算达成了目的，他也不想再节外生枝。
“谢谢，泰伦大人。”
……
很快，夏多便再次来到了银光塔前，不过这次有了泰伦的陪同，巡逻的士兵就没有再阻拦了。
而进入银光塔后，夏多发现，这里和法师塔还是有所区别的，很少有类似时之塔中的法阵，也没有扩展空间。
这里更类似一个普通高塔，只不过内部设置了微型迷锁，而且效果几近于无，只具有简单的警报作用，而没有类似时之塔的复杂功能。
塔内有两条螺旋阶梯，沿着银光塔的内壁盘旋而上，一边走，泰伦也一边给夏多介绍：
“地下就是秘银矿，一二三层是轮值士兵营地，图书馆在第四层，也是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
“上面还有呢？”
“上面当然是将领以及城主的住所了，将来你也会在这里得到应有的位置的！”
“那泰伦大人，你——”
“我也有，不过因为要负责照顾你们这些小家伙，我平常都住在外面。”
之后，夏多就不再说话了，而是充满期盼地看着身前的阶梯一点点往脚下跑去，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第四层。
当然第四层也不止是图书馆，似乎还有着一个休闲场所，夏多看到了有几个精灵在边喝酒边闲聊，看上去很是悠哉。
而在他进入图书馆后，他发现泰伦并没有跟着进来，而是去找其他精灵喝酒了。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夏多，要是有个人一直在旁边盯着的话，他会感觉很不自在。
银光城的书籍和之前投影的苏坎维萨城的书籍有所不同。
主要是材质方面，苏坎维萨城的书籍是用某种树叶经过魔法处理，整张裁剪出来的，每一页上面可以清晰地看到叶脉纹路。
而银光城的书籍似乎是——普通的纸？
夏多小心地揉捏着书籍内纸张一角，发现确实和地球上普通纸张的手感极为相似，没有羊皮纸或者树叶纸那样独特的手感。
精灵有造纸术？
夏多并不怀疑，毕竟耐色瑞尔都能造纸，没道理精灵发展这么多年却不行，只不过这纸张的效果有些太出众了。
一连翻开好几本书，里面的材质都没有明显的差异，就好像是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工业产品。
看着这图书馆里，规格大致相同的各类书籍，夏多的第一想法就是知识普及。
再就是魔法卷轴，如果这种纸能够制造魔法卷轴，配合印刷术，甚至可以批量制造半成品的魔法卷轴，将法师的工作缩减到最后一步——链接魔网上。
那么魔法卷轴的成本必定会少上一截。
一时间，夏多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刻进行实验，不过好不容易来一回图书馆，肯定要充分利用起来。
下一次再找泰伦陪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图书馆里，书籍数量繁多，种类大多是艺术类，如诗歌、文学、音乐等等，魔法很少。
或者说魔法也被归在了艺术类，只占了总体的一部分，而且很多都和其他艺术混在一起，想要分辨比较麻烦。
就比如这本《麦叶理塔第四理萨时期诗歌结构的十六种变体形式》，看上去像是诗歌类的书籍，但其实里面还包含着相当部分的法术原理。
精灵的诗歌很多都能和魔法扯上关系，当然像这么明显的书名，夏多就不用详细检查了，基本可以确定和提炼秘银无关。
但要是像《地底世界游记》、《岩石之子探秘》又或者《珠宝技艺》之类的书，那就要仔细检查了，说不定哪一页就记载了秘银提炼方法呢！
银光城这里并没有某种专门的技术类书籍，类似地球上《母猪的产后护理》这种直入正题的，他们都喜欢拐好几个弯。
但之前投影的苏坎维萨城就有专门的魔法书籍，尽管夏多不清楚主位面的精灵是否也是这样，但仅从投影位面来看，精灵的衰落不是没有道理的。
除了持续数千年的皇冠战争损失了大量人口，这种近乎自我阉割的做法或许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一直到天色近晚，夏多还是没能找到提炼秘银的方法，不过泰伦已经传讯催促离开，夏多也不得不暂时放弃。
以后再想办法到这里来，好在他原本就准备充分利用在投影位面的时间，将施法等级往上冲一冲。
虽然在这里不能升级，但却可以填满当前的“经验值”，等到返回主位面，一个新鲜出炉的高阶法师就出现了。
只要不出现投影位面突然消解的情况，时间上是相当宽裕的。
……
出了银光塔，夏多和泰伦一同返回训练营，这里不仅是训练的地方，还是吃饭的地方，大多数战争孤儿如果没有亲戚朋友照顾的话，大多会在这里吃饭。
简单地吃了点面包、烤肉，夏多就准备回家了，至于夜生活什么的，就不用想了，银光城没这玩意儿。
而且他也不想浪费时间。
第400章 返回主位面
就这样，夏多在银光城安心住了下来，上午去训练营参加集体训练，下午则自行活动。
其实夏多对于剑咏者训练并没有多少兴趣，只不过为了方便请泰伦带他进入银光塔，他每次训练也都认真进行了。
精灵的剑咏者传承似乎并没有断绝，相关训练和之前投影的苏坎维萨城所处的时代十分相似。
从本质上来说，这其实也是法师的一种，只不过剑咏者借助剑器施法，最擅长贴身近战、刺杀。
自从第一次去过图书馆后，夏多时不时地就找机会进入图书馆查找资料，当然并不限于秘银提炼技术本身，就比如精灵的造纸技术他也挺感兴趣的。
因为经过多次实验，他发现精灵的纸张能够承载0环法术，这在夏多眼中，已经是近似石破天惊的大事。
在主位面，耐色瑞尔的普通纸张价格远超羊皮纸，而且最重要的是无法承载法术。
这很大程度上就对法师无用了。
而且在耐色，一般认为天然的材料才能承载法术，如金属、石头、树叶、树皮、羊皮等等。
普通纸张不属于天然材料，自然就不能承载法术了。
不过夏多始终相信，只要能发现其中的奥秘，肯定能生产出足以承载法术的普通纸张。
甚至他还期盼着哪一天能够通过印刷直接批量生产成品的魔法卷轴。
在银光城，他真正看到了批量生产魔法卷轴的曙光，人造纸和羊皮纸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只要有原料就可以无限生产。
而羊皮纸却需要一头头活生生的动物，动物需要成长，就算长得再快，也不如外面到处都是的森林来的快、来的多！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夏多对于银光城也越来越熟悉，这期间他也曾去过城外，但很可惜，这次的投影位面远不如上一次耐色早期投影位面来得广阔。
大概就只有银光城周边不到五里的范围。
夏多明白，留给他的时间远不如上一次来得充分，结合第一次投影的经验，他推测或许只要一年多时间，这个投影位面就要消散了。
这一发现，也让他有些急迫了。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一年后，这期间，夏多在银光塔遭遇过一次卓尔袭击，不过那个卓尔刺客被他轻松斩杀。
而且也因为他在追击时使用的【短距传送】被泰伦当成了剑咏者的【空间跃迁】，因而，他被允许单独前往图书馆。
这就大大加快了夏多的查询速度，自那以后，他每天下午都会去银光塔的图书馆。
精灵的造纸术，他已经有所了解，那是在一本诗集中找到的，作者的主要目的是抒发对于万物循环转化的感悟，其中有一段简单地描述了造纸的过程。
至于具体的秘银提炼技术，夏多始终没有找到。
不过，关于秘银的诗歌却不少见，其中很多都描述了秘银从地下矿物到变成饰品、武器的过程。
只不过这些过程太过于简单，夏多对于秘银提炼几乎没有任何了解，不像造纸术，夏多多多少少能够从中窥得些许奥秘。
而除了寻找有价值的技术外，对于精灵的历史，夏多也稍稍留意了一下。当然，所谓历史，其实就是史诗，隐藏着诗歌文集之中。
精灵并没有详细的编年史，只有理萨史诗，或者说时代史诗，主要是历史中的大事件。
了解精灵的历史，有助于他了解主位面的精灵，进而在和精灵接触的时候占据主动。
尽管现在的他还没有走到这一步，但未雨绸缪却是必须的，耐色瑞尔几乎被精灵王国包在其中。
甚至于耐色瑞尔现在的疆域在过去，其实也是某个精灵王国。
夹缝中生存，不了解对手肯定是不行的。
……
这天，夏多刚走出银光塔，不远处天空中的虚无瞬间吸引了他的目光，而在银光塔周围走了一圈后，夏多再次确定：
“时间不多了！”
看样子这个投影位面很快就要消解了，望着越来越逼近的虚无，夏多有些烦躁，继续寻找的话，最后或许会被卷入虚无之中。
当然，他推测即便被卷入虚无之后也会出现在星界之中，不一定会死，但他不会拿自己的意识开玩笑。
经历过一次投影位面消解的他，心里十分很清楚，越到最后，投影位面消解的速度就越快。
眼下图书馆还有一小半书籍没有检查，或许里面有详细的秘银提炼方法，或许没有，不过夏多已经不准备继续下去了。
颇为遗憾地最后看了一眼银光塔，夏多生出了返回的心思，下一刻，他的意识便被银线拖拽着飞上了天空。
紧接着，银色虚空出现、意识跃迁开始，很快他的意识就返回了本体之中。
手中猛然一沉，夏多下意识地一抬，一下子将【开拓者权杖】举过了头顶，已经熟悉了一年的精灵身体，突然又恢复成人类，这让他有些不适应。
稍稍活动了下手脚，熟悉感悠然而生，但精神上的疲倦又席卷而来。
依稀记得妮雅还在等他，不过强忍着倦意也根本没多少心思交谈，夏多几乎没做二想，立刻吩咐塔灵将他送回住所。
一进入卧室就往床上一躺，陷入了沉睡之中。
……
与此同时，妮雅书房。
艾伯克、德帕克、塞西莉，甚至塞恩、戴里克都出现在这里，不过除了塞西莉、塞恩父女俩小声说着话，其他人都安静地喝着茶水。
他们正在等待夏多的到来，只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来，最后艾伯克放下茶杯，问妮雅，“夏多那边是什么情况？”
“他那边——我看一下。”很快，妮雅给出答复，“他刚刚去过投影位面，现在正在休息。算了，不等他了，之后我再和他单独谈吧。”
一听到要谈正事，塞西莉、塞恩都不说话了，其他人也都放下了茶杯，看向了妮雅。
“我这次回来，主要是因为是两件事，一个是关于罗德尼领，老师主导开拓运动，所以她不会阻止罗德尼领主对绿珠森林的觊觎，甚至可以说老师是支持这种行为的。”
“什么？！”
第401章 法术专利
书房内的几人都大惊失色，特别是塞恩。
他一辈子就扑在了萨维尔领，眼看着南边狼神山上的兽人被肃清，最大的威胁被去除，绿珠森林几乎成了萨维尔领的后院。
他实在不能接受这些领地再被其他人所抢去！
“妮雅，公主殿下难道完全不顾萨维尔领这些年清理绿珠森林的付出吗？”
其他人也都望着妮雅，希望妮雅刚刚所说的都是开玩笑的，公主殿下会严禁其他人觊觎绿珠森林。
可现实往往不如人意，妮雅也很无奈，但是大奥术师的决定是不容质疑的，即便那位大奥术师是对她十分亲近的老师。
“确实是这样，老师不会阻止罗德尼领主。不过——”
“不过什么？”塞恩立刻问道。
“老师同样不会忘记萨维尔领过去这些年在开拓绿珠森林上面的付出，她虽然不会阻止其他人在绿珠森林的开拓，但任何人想要在这里开拓都必须依据领地大小给萨维尔领支付一定的代价。另外，老师帮时之塔找了一家魔法材料供应商。”
听妮雅把话说完，众人都沉默了，尽管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了，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那么罗德尼领主具体想在哪里开拓？”还是塞恩，打破了沉默。
妮雅很理解塞恩的感受，但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就算是大奥术师也是会身不由己的，好在老师已经尽量给她提供了帮助，于是她将更详细的方案说了出来：
“老师在绿珠森林划分了几个区域，后来者不管是谁都必须在指定区域内开拓，暂时来说只有东部，以及东南部被划成了公共开拓区域，以从萨维尔领到康尼菲拉城的第一个补给点为界。”
所谓补给点，其实就是为商队设立的相对独立的营地，有栅栏、有房屋、有水井，适合商队临时休整，而第一个补给点差不多在现在的萨维尔领东边20里，大概一天的路程。
如果是夏多在这里的话，可能就会认为20里实在是太近了，但在塞恩等人眼中20里却不是一个不能接受的距离。
于是乎众人也似乎默认了这一点，当然事实上他们也无法反对。
接下来，妮雅就说了第二件事，“关于时之塔的转型，原则上我是同意的，不过具体细节还有待商榷。另外说一下，我在塞汶顿确实听说了有些法师塔正在发生变化，具体是什么还不为认知，但我仔细调查了一下，那些法师都签订了固定份额的原料供应合同，或许那就是夏多所说的转型。”
因为夏多现在不在场，妮雅也没有说太多，只是明确了一点，她并不反对时之塔转型，换个角度来说，这其实就是另一种支持了。
……
第二天一早，夏多从沉睡中醒来，翻开行事历，他才想起来——妮雅回来了，而且还找他有事。
经历了一次星界投影，就好像经过了一次时间旅行，明明还是昨天刚发生的事，现在就好像强行在这中间塞了一年时间，之前的时光都仿佛过去了很久。
如果不是自己时常制定计划、标注目标，那这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就几乎无法适应了。
向妮雅发去会面预约，妮雅很快给出答复——现在、书房！
这一次，夏多没再耽搁，不过因为事情终究已经隔了一年时间，他并没有选择传送，而是慢慢步行前往，一边走他一边对照着行事历，确定待会儿要说些什么。
片刻，妮雅书房到了。
熟练地推开门，夏多就看到里面妮雅正坐在窗边看书，此刻窗户上投影的是一大片田野，绿油油的麦子刚刚发芽，像是给大地染上了一格一格的色块。
外面萨维尔领刚刚秋收结束，正在忙秋播，这早春的景象或许只有在法师塔的投影中才能看到。走近后，妮雅也合上了书，看着夏多，说了句，“坐。”
窗前两把椅子相对放着，中间是一个小圆桌，上面放着茶杯，妮雅有一个，连夏多的也准备好了，冒着热气的精灵热饮。
夏多坐下后，先是抿了一口这种风味十分独特的茶水，先清凉、后温热，刚刚从沉睡中醒来还有些昏沉的大脑顿时清醒了不少。
除了颜色夏多有些不适应外，其他一切都十分完美，真不愧是从精灵那边进口的舶来品，那些长耳朵还真是懂得享受。
“妮雅，你找我是有关于罗德尼领的新情况了？是什么？”
“确实有新情况，老师不会阻止罗德尼领的开拓，一切已成定局，他们会在萨维尔领东边开始开拓。”
“怎么会这样？难道罗德尼领背后也有大奥术师吗？”
“不清楚，但老师的决定自有她的道理，另外，老师给时之塔联系了一个魔法材料供应商，入冬之前应该会有第一批材料过来，到时候你代表时之塔去和他们签订契约。”
“时之塔？”夏多立刻抓住了妮雅话中的关键词。
之前时之塔的材料供应契约都是以萨维尔领的名义签订的，现在换成时之塔，是不是妮雅已经认同了他的转型方案了呢？
“是的，以时之塔的名义签订固定份额的供应契约，至于领地上那些商会，能签就签，不能签就算了吧，我会在塞汶顿继续联系愿意来萨维尔领发展的商会。”
其实时之塔早该派人常驻塞汶顿的，仅靠奥法联合会每个月传来的那点消息，其实远远不够，只是时之塔缺人也是事实。
好在现在妮雅在塞汶顿深造，能够让两地及时沟通，获取第一手的信息。当然，换个角度看，妮雅不在时之塔，夏多就成为了时之塔事实上的主人，他也是乐见于此的。
接着两人谈起了时之塔的转型问题，夏多详细解释了分工合作带来的效率提升，以及成本下降，当然涉及到知识的扩散，他也稍微提了一下公共知识的概念。
不过没想到妮雅接下来的话，却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奥法联合会早就有关于法术专利的评定、审查制度，我们时之塔就拥有多项法术专利，只不过这些年来实际收益已经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