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7章 再次谈不拢、拉瑞安的暗示
“夏多顾问，有时候我真的很看不懂你，在南方时你能毫不犹豫地毁灭一城的平民，但在北地，你却连普通法师的一点风险都不愿接受，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卡利什原本以为可以毫不犹豫杀死平民的人根本不会在乎他的计划对普通法师的那一点风险，却没想到这个计划最大的障碍就是夏多。
而夏多在听完卡利什这番话后，不由得心里冷笑，但凡对方稍微了解下大夏法典，也不会说出这么没水准的话。
或许对方早就了解过了，却仍将大夏法典当成他特有的维持统治的技巧、手段，而不是法典本身所光明正大表现出来的那些精神。
卡利什，或者说当前时代的很多人都无法理解民众的意义，仅仅只是将民众当成统治的对象，而不是国家或者组织的主体。
就比如说埃弗瑞斯卡，也和夏多交流过、合作过，甚至现在就在引进大夏法典中的一些内容，以调和埃弗瑞斯卡国内的阶级矛盾，但本质上埃弗瑞斯卡更多将这类改革当成一种维护统治或者提高国际竞争力的手段，而不是真的想要去改善底层的处境。
所以现在，夏多对卡利什能说出这番话来，其实也完全能够理解，至于说在南方毫不犹豫地杀死平民，那只是说战争的附带伤害。
没有任何人可以保证战争过程中不对平民造成任何损伤。
实际上，以札姆达斯高达八成以上的灵能法师比例来看，托克森特城中以及附近的平民根本不能称之为平民，而应该是潜在的武装力量。
那种情况下，为了实现快速反击的效果，夏多当然不可能逐一分辨哪些人对他无害，然后先发通知，让那些人撤离后，再发起打击。
这不现实。
哪怕到现在，夏多固然为那次打击中被波及死亡的札姆达斯平民感到遗憾，但要让他重新选择一次的话，他依然会选择果断打击。
如果卡利什想要这样的案例来指责他表里不一或者妄图打击他的理念坚持的话，那他只能说——想多了。
“哪个是真实的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提出新神器计划的你，是否愿意为北地法师群体做一些风险管控方面的考虑呢？”
似乎是看到了夏多松口的迹象，卡利什也愿意说些场面话：
“我当然愿意，只是我提出的那些方案并不能获得所有人的满意，特别是夏多顾问你的满意，这就让我的计划从一开始就难以推行下去。”
“那我提一个思路，想要收集奥术智慧的话，或许可以提前分批次收集，而不是在仪式进行的过程中实时收集。这样万一出现意外的话，也还有补救的机会。”
卡利什对奥术智慧感兴趣，夏多自己难道就不感兴趣吗？只要风险可控，就算真让对方打造出神器又能怎样？
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明确告诉过对方了，神器计划不能包含不可控的因素，但过去卡利什的态度也很坚决。
甚至现在，卡利什对夏多提出的这一思路，也依然是不置可否，其实就是抗拒，这家伙希望在打造神器的过程中实时地从算力池中收集奥术智慧。
在夏多看来，奥术智慧应该是一个意识层面的奥术魔法数据库，是所有参与计划的奥术法师对魔法的认知集合，这应该是一种可以提前收集的资源。
只是不知道卡利什为什么要坚持仪式过程中实时收集，或许和灵能有关，或许卡利什存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对于夏多来说，灵能不可知，所以他更愿意相信是卡利什存在对北地法师不利的小心思。
这一次，两人的沟通又僵住了，对于这样的结果，夏多其实也早有预料，他笑了笑，对卡利什说道：
“其实现在说这些未免过于乐观了一些，如今札姆达斯的使节就在埃弗瑞斯卡，还需要先过了这一关才可能有后续。”
“我明白了，也感谢夏多顾问提供的信息，接下来我要准备和札姆达斯使者对质的材料，就不招待阁下了，日后有机会再请阁下做客。”
“好，那就不打扰了。”
虽然这次会面又带来了新的疑惑，但来之前的目标已经大都达成，既然卡利什下了逐客令，夏多也就顺水推舟结束了此次会面。
……
从云顶塔离开，夏多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返回联盟总部，而是拐了一下，来到半山腰的金枫庄园，今天他运气不错，拉瑞安正好在家。
见面后，夏多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询问对方如今对新神器计划的看法，“自从上次一别到现在，发生了太多的事，不知道拉瑞安长老现在对卡利什的计划是什么看法？”
“不瞒夏多顾问，其实我已经后悔了，这个计划早就超出了我的预期，只是长老议会那边，对于这一计划还处于观望状态，就看接下来卡利什如何应对札姆达斯使节。”
“这么说，埃弗瑞斯卡其实是更倾向于支持卡利什的计划喽？”
这是夏多第一次明确得到某一国对于卡利什计划的态度，耐色瑞尔那边，尽管伊奥勒姆说大家都很理智不会轻易相信卡利什，但以夏多的判断，恐怕不太乐观。
而现在，卡利什也透露了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的态度，不得不说还挺符合夏多的预测。
“长老议会内部的意见分歧其实也挺大，但不得不承认，支持者确实占了多数，毕竟卡利什的计划并不需要我们亲自承担风险，仅仅只是给对方提供一些便利。”
拉瑞安这么说，让夏多想到了之前叶尔兰态度突然转变，不由得问道：“卡利什私底下有给过你们什么承诺吗？”
“最早的时候他承诺过会和联盟交易，让埃弗瑞斯卡出身的灵能法师执掌神器，后来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至少我没有收到什么承诺。”
这暗示在明显不过了，夏多立刻了然，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的那些支持者十有八九收到过卡利什的私下承诺。
至于承诺到底是什么，先不说拉瑞安知不知道，即便知道也不可能将这种消息透露出来。
第3188章 札姆达斯使者求见
想到这，夏多又继续问道：“请问长老议会中，那几位长老对卡利什计划的态度转折太过突兀的？”
拉瑞安明白夏多的意思，却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而是为夏多解释起来，“卡利什最初就是和我们接触的，当时我们其实都很看好他的计划。
“但随着我们对那个计划了解越来越多，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长老的态度都发生了转变，这应该不是夏多顾问想要知道的转变。
“但转变后再转变，那可能才是夏多顾问需要的，如果阁下有空，不妨见一见瑞格安特，或许他知道一些信息。”
“明白了，稍后我会去拜访瑞格安特长老的，但我们之前从未有过私下交流，就这么突然登门拜访未免失礼，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拉瑞安长老能为我引见。”
夏多其实是和那个瑞格安特打过照面的，还不止一次，但却是没有过私下交流，甚至连私人联系方式都没有一个。
直接上门，在现在这种局面下，对方可能会认为他是去兴师问罪的，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如果由拉瑞安引见的话那就不一样了，从拉瑞安愿意透露对方的信息来看，这或许也是长老议会的意思。
不然要论亲近的话，肯定是拉瑞安和瑞格安特更加亲近，拉瑞安实在没理由对他透露瑞格安特的信息。
如夏多所料，对于他要求引进的请求，拉瑞安并没有拒绝，而是一口答应了下来，似乎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
“今晚乌尔班有一个私宴，瑞格安特也会出现，夏多顾问有空的话，可以和我一同过去。”
“好，没问题。”
相比于按格瑞特，夏多对乌尔班则要更加熟悉一些，毕竟此前大夏领、埃弗瑞斯卡两地合作项目友谊塔，埃弗瑞斯卡那边的直接负责人就是乌尔班。
而且乌尔班和拉瑞安关系不错，眼下拉瑞安说乌尔班今晚有一个私宴，夏多觉得很有可能这个私宴就是拉瑞安临时决定的。
即便不是，可以在参加私宴时随意携带其他未被邀请的客人，那也不是关系一般可以轻易做出来的事。
接下来，夏多和拉瑞安约好了时间，就匆匆返回了联盟总部。
……
一回来，夏多第一时间就到情报部门找杜姆，要来瑞格安特长老相关的资料，拿了资料他才回到自己在灵思网络研究中心的办公室。
杜姆提供的资料相当丰富，不仅有瑞格安特长老自己，还有关于他的家族的介绍，其中包括一些重要的家族成员。
这些资料中有一部分是夏多事先已经知道的，就比如说瑞格安特家族中就只有一位高等法师，就是瑞格安特长老本人。
而瑞格安特在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中分管的职责是农业领域，类似于拉瑞安的城防以及乌尔班的建筑。
尽管精灵世界的德鲁伊地位很低，但农业领域的地位却一点也不低，瑞格安特在长老议会中的排名比拉瑞安还要靠前，乌尔班就更不用说了，连拉瑞安都不如。
所以，瑞格安特对于某件事的态度能够切实影响到长老议会其他长老的态度，拉瑞安点出此人的名字，也是在暗示瑞格安特才是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支持卡利什计划多余反对的关键人物。
推夏多出面试探，无非是存着长老间的和谐默契，同时也对瑞格安特态度接连转变背后的原因感兴趣。
杜姆资料中关于瑞格安特过去的经历相当详实，从这些描述中，夏多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强势的农业大佬的形象。
但让他感到好奇的是，越接近现在这个时间点，瑞格安特在农业领域的政策就越发缓和，特别是对德鲁伊的态度。
最近十来年里，对方曾不止一次提出过提高德鲁伊待遇的提议，为此他甚至还不惜声誉亲自尝试成为德鲁伊。
至于最后有没有成，杜姆提供的资料中并没有提及，不过想来应该是没成，或者即便成了也无法公开，说明对方的提议还是失败了。
对于这样一个精灵，夏多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他突然有种预感，今晚和对方会面可能不会太顺利。
……
放下手中的资料，夏多靠着椅背上闭目沉思，瑞格安特不是关键，关键是卡利什和札姆达斯的关系究竟如何。
刚刚在云顶塔，他确实检测出卡利什携带了所谓的“初代灵能导师遗骨”，可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为什么能检测出来？
卡利什和札姆达斯不是一伙的吗？难道还真有所谓的“初代灵能导师遗骨”？难道这不是一个幌子？
还有卡利什在察觉到他探测时的反常表现，似乎透露了他和札姆达斯其实并不是一伙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卡利什凭什么认为北地联盟一定会保他？凭什么认为有了北地支持就一定能够打造出神器？
心能的缺口从哪里来？
就算北地统一支持所谓的新神器计划，也愿意提供奥术智慧以获得奥术魔法边界拓展的那一丝可能，但在北地收集心能十有八九是不会同意的。
因为看卡利什的计划并不像是一个长期计划，而想要在短期内筹集足够打造神器的心能，对于被收集心能的智慧生物来说，是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的。
南方就有现成的案例。
夏多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卡利什和札姆达斯的真正关系到底为何，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只要坚守风险可控的底线，无论他们有什么关系，北地这边也足以应对。
正想着，查尔斯突然过来敲门——
“大人，外面来了几个人类，自称是札姆达斯使节团成员，他们想要拜访大人，还有联盟外事人员的陪同，我不敢做主，特来请示。”
“札姆达斯人？”
夏多一听，顿时眉头一皱，从坐椅上坐直，他们来做什么？
不过考虑到自己如今也算是联盟高层，直接拒绝未免过于傲慢，而且他也很好奇对方来见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来游说他让联盟交出卡利什？还是前来索要之前因入侵算力池被抓的那些人？又或者其他什么目的？
第3189章 正式会谈、和解翻篇
考虑了一下，夏多还是决定见一见那些札姆达斯人，毕竟还有联盟外事人员陪同，就算他不给札姆达斯人面子，联盟这边的面子也是要给的。
不过，他并没有在灵思网络研究中心见对方，而是让查尔斯通知对方在联盟总部办公区旁边的友谊厅见面。
那边除了友谊厅，还有多个以“友谊”、“团结”等字样命名的正式会客厅，反而是夏多的灵思网络研究中心这边，就只有一些用休息室改造的小型会客室。
当然，这并不是夏多更换见面地点的真正原因，真正原因就只有一个，就是他不想让札姆达斯人靠近他的地盘。
就算更新后的算力池已经可以监控元思维级别的入侵，但如果灵能作用在算力池心灵链接之外呢？
谨慎考虑，还是提前排除这样的风险比较好。
……
友谊厅。
夏多到了片刻，联盟这边也提前过来了一个精灵，向他解释札姆达斯使节拜访一事背后的一些基本信息：
“之前我们在和札姆达斯使节团会谈的时候提到夏多顾问，当时对方就有一位使者提出要和您见一面，说是想要化解你们之前的误会，另外还有一些事找您商量。”
“什么事他们说了吗？”夏多问。
“没说，但我们推测应该是想游说您出面让联盟交出卡利什或者配合他们进行抓捕。”
“他们还真敢提这样的要求啊！”
夏多听完冷笑一声，又继续问道：“那各国对这次札姆达斯使节团的到来是怎么看的？你们和他们会谈结果如何？”
“各国代表暂时还没有具体的指示，只是吩咐我们弄清楚他们的真正目的，目前会谈进度有些缓慢，他们坚持要联盟交出卡利什，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精灵在说起这事的时候，表现得有些气愤，虽然他对卡利什本身无感，但卡利什也没有违反联盟的章程、原则，怎么可能札姆达斯说要就给呢！
反而这么做才是违反了联盟原则。
“那你们觉得札姆达斯方面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应该是想让联盟帮忙追查宝物吧，这其实也是联盟能做的极限了，难不成真让他们在北地随意乱来吗？”
“我明白了。”夏多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其实联盟成立至今，各方面的规则制度已经越发完善，秩序也越发稳固，正常情况下联盟处置各项事务的结果都是可以预测的。
只不过这次的事件并不是正常情况。
说实话，他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卡利什和札姆达斯之间真正的关系，按理说，札姆达斯向北地派出了正式的使团，应该不至于赌上国家信誉说谎。
但之前多次入侵算力池，又很难用追查卡利什来解释，甚至罗达斯就明确提到过札姆达斯方面已经在尝试仿制算力池了。
显然入侵算力池这件事就是札姆达斯方面主使的，而算力池又和卡利什的新神器计划息息相关，真的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
夏多思索着，很快札姆达斯的人就到了，一共四个人，按照联盟外事人员的介绍，其中一位是使团副使，剩下三人中有两个是札姆达斯两大学派的使节。
最后一个则是翻译。
札姆达斯和凯特米尔经常打交道，即便是现在，也还处于战争状态，精灵语肯定是不陌生的，而夏多则因为此前获得的灵能大师记忆，对于札姆达斯语也不陌生。
但双方仍以各自的语言进行会谈，夏多用的是耐色语，需要联盟这边的翻译将他的话翻译成精灵语，同时也将札姆达斯三位使者用札姆达斯语说的话反义词耐色语。
尽管夏多其实是懂精灵语的，但正式会谈的流程就是这样。
原本札姆达斯人其实私下拜访的，只不过夏多不想私下见他们，才将见面地点放在了总部办公区旁边的正式会客厅，会谈流程也是走的正式流程。
双方简单介绍了己方人员的身份以及这次会谈的背景后，会谈才算进入正题——
“过去札姆达斯和夏多顾问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这次过来就是想化解此前的误会。”
札姆达斯使团副使轻飘飘一句“不愉快的事”就将托克森特事件中死去的几十万札姆达斯人给忽略不计了。
饶是亲手做下这件事的夏多，在听到对方这番说辞后也不禁有些愕然，当然对他来说，如果能和札姆达斯方面达成和解，将过去那些事翻篇，也算是不错的结果。
至少他不用再担心札姆达斯哪天突然袭击了，翻篇后再袭击那就是主动挑衅，后果参照托克森特事件。
其实夏多现在和札姆达斯之间严格来说还是处于战争状态，之前他摧毁托克森特后，就直接返回北地了，并没有和札姆达斯过多交涉。
双方只是默认到此为止，实际上并未有一个明确的终结状态。
所以回来后，夏多才向防贼一样防着札姆达斯，不仅是担心对方袭击他身边的人，也是担心领地被拖入战争，耽误了发展的好时机。
如果能结束冲突状态，将过去彻底翻篇的话，对夏多来说确实是件好事。
至于后还会不会继续冲突乃至战争，就看札姆达斯方面是不是真心想要和解翻篇了，如果不是，那双方迟早还有一战。
既然札姆达斯副使可以忽略了托克森特事件中的死者，夏多自己当然也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刻意去打对方的脸，他选择接受对方的说辞：
“过去的误会确实没必要延续到今天，过去的事就让他们过去吧！希望我们今后多多交流、建立互信，进而避免误判，也可以合作共赢。”
之前的托克森特事件确实可以说是札姆达斯发生重大误判的结果，其一是误判了夏多的能力，其二是误判了夏多的反击力度。
之后才有夏多反击事件的发生。
相信经过那次教训，札姆达斯在面对夏多的时候会更加审慎，而不是冲动行事，再酿惨剧。
……
关于过去那件事，双方都想翻篇，至少表现出来的确实是这样，于是在联盟外事人员的建议下，双方还签署了一个就此事定性的谅解备忘录，算是将过去彻底翻篇。
第3191章 古代城市画像
当天下午，夏多早早地就下了班，先回转意识到本体处理了一下时之塔积攒的公务，眼下仲夏庆典即将到来，时之塔那边就稍显忙碌了一些。
反而是光辉信仰淡薄的精灵世界，还丝毫感觉不到耐色瑞尔境内已经开始不断积蓄的节日喜庆氛围。
差不多到黄昏时分，夏多收到拉瑞安的传讯——该出发前往乌尔班家了，晚宴开始前的一段空闲时间，可以安排他和瑞格安特私下谈一谈。
其实这也是精灵私宴的真正目的，只要谈得大差不差，那接下来就是纯娱乐了，短些的至少也要持续到午夜，长些的就直接奔着第二天的中午去了。
精灵享乐之名很大程度上就是来源于此。
……
云顶山。
乌尔班家和拉瑞安家族的金枫庄园相距不远，实际上埃弗瑞斯卡大多数上位家族都住到云顶山附近，只是距离远近而已。
到了乌尔班庄园，看着略显冷清的门口，拉瑞安这才解释道：“今晚的客人其实就只有你我加上瑞格安特，原本乌尔班就想约瑞格安特谈一谈城市规划和农业用地的问题，于是就凑到一起了，你别介意。”
“没事，我喜欢清静，真要说你们精灵那种特别——呃——正式的宴会，我还享受不来呢！”
原本夏多是想说“特别堕落”的，但考虑到他面对的就是一个精灵，这么形容精灵文化的精粹多少有些不合适，但他自己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进到庄园里面，立刻就有仆役将两人带到了一个休息室，说是休息室，其实更像是一个带休息区的陈列室。
陈列区拜访者乌尔班家族的各种收藏，还有一个管家模样的月精灵专门在这里为夏多讲解介绍。
出于礼貌夏多没有拒绝，但就在他刚刚表现出一丝不耐烦神色时，那管家就告罪了一声，悄悄退了出去。
而这时，拉瑞安则哈哈大笑，“你别怪乌尔班，他就喜欢向前来的客人炫耀家族藏品，哪怕是我这个多年的老友，来了之后也会经历这么一遭。
“不过，他的管家确实很机敏，从不惹客人生气，其实你要是在等一会儿，就该介绍到乌尔班最得意的收藏了。”
“是嘛？”夏多不置可否。
拉瑞安继续笑着说道：“瑞格安特估计不会像我们这么早过来，就让我来为你介绍一下吧！”
拉瑞安一再提及乌尔班的藏品，夏多这才反应过来，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来都来了，听听也无妨，于是就说：
“那就麻烦拉瑞安长老了！”
“不麻烦，不麻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说着，拉瑞安便走到陈列区那一侧，将一座陈列架上的蒙布扯开，其上赫然挂着一副画作，像是某个城市远景。
“夏多顾问，可以靠近看看！”
拉瑞安朝夏多招了招手，夏多没有拒绝，起身就要过去，但还未挪动脚步，他就发现不远处那副画作中的城市远景似乎换了一个角度。
他顿时想到了什么，并没有立刻靠近，而是就在休息区附近接连换了多个角度，然后才一点点迂回靠近了那副画作。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那副画作竟使用了类似投影的手段，从各个角度看过去的城市景象都各不相同，他推测画师作画时的载体或许并不是画布，而是空间。
画完之后，才通过魔法将画作固定到画布当中，做成了一幅画，而不是一片三维投影。
“这幅画最初被发现于某个遗迹，经过考证确定了画作创作时的年代，差不多是距今一万多年前，这幅画所描绘的是麦叶理塔一座名为【艾丽斯特】的城市。”
“嗯，确实有着十分鲜明的麦叶理塔风格！”夏多点了点头，认可了拉瑞安所说的画作描绘地区判断。
在投影位面时，他曾在麦叶理塔的另一座名为【苏坎维萨】的城市生活过一段时间，还在那里接受过一段剑咏者启蒙训练，也挖到了魔法的第一桶金。
并且由于那是他去过的第一个投影位面，所以印象十分深刻，如今这副描绘【艾丽斯特】的画作，虽然不是真实的影响，但其中透露出的风格却异常清晰。
一下子就将他带回了【苏坎维萨】那段记忆当中。
他相信，这副画描绘的绝对是麦叶理TC市，当然是否真是那个时代的麦叶理塔画家亲自绘制的真迹，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更倾向于是后人模仿，毕竟一万多年前的东西，哪怕是魔法物品也早该腐朽了，不可能保存得如此完好。
当然，硬要说这副连作者名都不可考的画作从诞生之初就始终处于妥善保护之中，然后持续一万多年也没有出现任何意外，那倒有可能是现在这副模样。
“确实是非常宏伟瑰丽的城市！”夏多感叹道。
相比于艾瑞凡达城市的堂皇大气，甚至可以说霸气外露，麦叶理TC市则要相对内敛，处处透露出学者气息，是非常理想的宜居之地。
或许这也是这两个国家今后不同命运的开端。
但相比于当前时代的精灵城市，麦叶理塔则又显得瑰丽玄奇、宏伟异常，不得不让人感叹一万年前的那个时代是多么繁荣。
不知怎么地，夏多突然有些明白拉瑞安的意思了，看过了自己祖先创造的辉煌历史，有哪个精灵不想在现实里亲手重现那段历史呢？
……
接下来，拉瑞安又开始分析这副画作的技法、风格，乃至透露出的作者思想，但夏多对这些就兴趣缺缺了。
这幅画对他的唯一价值就是让他回忆起当初生活在【苏坎维萨】的经历，其他就没有了，毕竟他又不是画家。
或许拉瑞安也觉得这么干介绍着有些乏味，于是引入正题——
“埃弗瑞斯卡发展至今，一路经历了各种坎坷，到如今却已走到了一个历史的分岔路口，往前或许能够再创辉煌，但也可能就是一路衰败。
“我们谨慎又不失激情地做出各种决策，始终牢记发展才是一切问题的解决之道，但埃弗瑞斯卡毕竟体量微小，总有我们顾及不到的地方。”
第3192章 能量宝石出口同盟
拉瑞安绕了一个大弯子，最后说的却是——“我们希望获得耐色瑞尔更多的奥能结晶出口份额。”
夏多猜到拉瑞安可能有事相求，却没想到是这个，毕竟在他看来，耐色瑞尔近半的奥能结晶都是出口到埃弗瑞斯卡，都这等待遇了，还想要更多吗？
可这奥能结晶也不是他说出口就出口的，具体出口多少、每个国家又分多少，很大程度上都是塞汶顿议会决定的。
夏多或许可以私底下赠送拉瑞安一些奥能结晶，但这些绝对不可能满足埃弗瑞斯卡所需，所以还是要从耐色瑞尔每年的出口份额中去挤，甚至是提高出口总量。
但这确实不是夏多一个人就能决定的，尽管在这一问题上他确实有着很大的话语权，可他也同意需要照顾其他人的意见，并且最重要的是——
他不想食言！
最初提出要限制奥能结晶出口的人就是夏多，毕竟奥能结晶已经算得上战略物资了，怎么可能随意出口，哪怕可以低成本量产也不行。
而且这东西，卖的越多，价格就会越往下掉，还不如少卖点，维持一个相对较高的价格，让大家都省心。
但直接拒绝拉瑞安，似乎也不太好，毕竟人家刚刚向他透露了格瑞安特的反常甚至亲自安排他和格瑞安特见面，这份情还是要领的。
想了想，夏多告诉拉瑞安，“目前耐色瑞尔所有拥有密瑟拉的议员都将奥能结晶产出交给塞汶顿议会全权处理，埃弗瑞斯卡如果真获得稳定的奥能结晶来源，还是要从塞汶顿议会那边想办法。
“当然，如果你们只是暂时出现了奥能结晶缺口，那我倒是可以私下交易给你们一部分，就像我们一开始做的那样。”
其实并不是所有议员将奥能结晶交给议会，而是议会每年都会商量决定出口多少，然后将订单平均分给每一个拥有密瑟拉的议员。
哪怕是现在暂时还没有密瑟拉的，也会先记上一笔，由已有的议员补上，钱还是照份，以后还奥能结晶就是了。
甚至还给后进的新议员额外的补贴，每晚一年成为议员，补贴就会增加一份。
通过这样的方式将所有议员串联成一个利益集体，既然利益大家一起共享了，那么就必须遵守一致对外限售的义务了。
有点类似于地球上的石油输出国组织，每年的石油产量并不是只有那么多，而是为了维持一个预期的价格，会人为地控制产量，当然实际表现就是限制出口。
甚至，耐色瑞尔还和卡林珊有过交流，约定不打价格战，任何一方的能量宝石出口价格变动都需要提前通知另一方。
双方有默契地控制整个西陆（包括南方四国和北地联盟）的能量宝石市场。
至于卡林珊向叶尔兰转让元素塔技术，这就是长期利益和短期利益的取舍了，叶尔兰开价肯定超过了元素塔技术本身，不然傻子才会卖掉能下金蛋的鸡。
将来等叶尔兰的元素宝石稳定产出达到一定量级，哪怕是在其他方面和叶尔兰存在着竞争、矛盾乃至冲突的耐色瑞尔，也会非常乐意邀请叶尔兰参加这个能量宝石出口同盟。
至于埃弗瑞斯卡为什么不引进元素塔，出不起价可能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埃弗瑞斯卡疆域狭小，而元素塔建设是有密度限制的。
同一片区域能够建设的元素塔数量有限，以埃弗瑞斯卡这点地盘，根本建不了几座元素塔，这么一来成本就无法摊薄，建塔的意义也就微乎其微了。
所以眼下埃弗瑞斯卡为了发展需要更多能量宝石的时候，拉瑞安才会想办法从耐色瑞尔这边多买一点，而不是去建元素塔。
至于密瑟拉，那就更不可能了，元素塔技术卡林珊那边还有得谈，甚至还有叶尔兰这么个先例在，但密瑟拉则根本没得谈。
至少在耐色瑞尔这边出现代际优势之前，是不可能对外转让密瑟拉技术的，经过阉割过的成品设备或许可以，但也不是现在。
毕竟耐色瑞尔国内的大奥术师们都还没能人手一座密瑟拉呢，国外的就更要往后稍稍了。
……
在奥能结晶出口问题上，拉瑞安并没有过多纠缠，但夏多依然很贴心地建议，“塞汶顿议会那边我确实没法控制，如果最终结果不理想的话，我还可以介绍一个卡林珊元素宝石的路子，这个我保证可以成功。”
元素宝石和奥能结晶虽然都是能量宝石，但后者更加通用，价值更高，相应地，出口限制也就更多。
而普通元素宝石，其实各个矿场里都会零星产出，总数加起来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只是那些宝石品质很难保证。
偶尔挖出些极品，但绝大多数都是低品质的，反而是卡林珊的人造元素宝石，品质更加稳定，当然，价格也要比矿场产出的更贵。
长期使用的话，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如果放在过去，精灵各国互相摆烂的情况下，没有多少发展的欲望，只用矿场产出的宝石也就够用了。
但想要发展的话，能量宝石是绝对绕不过去的重要物资。
所以，对埃弗瑞斯卡来说，虽然奥能结晶对魔法研究更有用，但从长远来看，购买相对更便宜、产量更多的卡林珊元素宝石才更加合适。
当然，夏多也不是白介绍的，卡林珊那边无论谁最后承接了这笔大订单，都不可能少了他的提成。
这也算是一个多方共赢的局面——耐色瑞尔这边减少了出口压力、卡林珊获得了能量宝石订单、埃弗瑞斯卡获得了宝石，夏多也有介绍业务的提成。
也就是对拉瑞安，换做其他关系一般的人，给夏多提成，他也不见得愿意介绍，这足以说明他是将拉瑞安当朋友的。
……
最后，拉瑞安接受了夏多的建议，在不放弃从耐色瑞尔进口的同时，尝试和卡林珊方面取得联系。
“据我所知，目前卡林珊在北地的观察员，他的家族就有这方面的业务，如果拉瑞安长老信任我的话，我可以为你们引见。”
第3193章 埃里温大师打辅助
虽然介绍给谁都能拿到提成，但人的社会关系总有远近亲疏，卡林珊那边夏多最熟悉也是关系的就是迈瑞德家族。
所以他就直接推荐了迈瑞德家族，而且最方便的是塔拉甫作为卡林珊驻北地观察员，目前就在埃弗瑞斯卡。
只要埃弗瑞斯卡方面有意，明天甚至是今晚都有可能谈成。
对于夏多的推荐，拉瑞安欣然接受了，其实早在叶尔兰开始筹建元素塔的时候，他就在关注真方面的情况了。
但是埃弗瑞斯卡和卡林珊相隔两地，实在没多少联系，加上那时候长老议会也没有下定决心发展，错过了与卡林珊建立联系的最佳时机。
不过现在也不晚，只要获得足够多的能量宝石进口渠道，也就不用担心被某一国绑架。
……
休息室里，夏多和拉瑞安正聊着元素宝石相关的话题，乌尔班匆匆赶到，一来就不住地向夏多道歉，同时埋怨拉瑞安——
“你们到了怎么不告诉我！我刚刚在和瑞格安特说话，但和他说话哪有过来欢迎夏多顾问重要！”
“不用你，我已经和夏多顾问谈好了，争取从耐色瑞尔获得更多奥能结晶份额，同时夏多顾问还给我们介绍了一个实力雄厚的元素宝石出口方。”
拉瑞安简单将他和夏多商议的结果说了出来，算是化解了一下眼下这个被乌尔班的刻意表演搞得有点尴尬的社交场面。
同时，夏多也站出来表态：“埃弗瑞斯卡和耐色瑞尔是友好邻邦，虽然建交时间较晚，但比起那些建交时间的，却更显真诚。
“我个人是支持向埃弗瑞斯卡出口更多奥能结晶的，只是我一个人并不能左右塞汶顿议会的决定，在这里请原谅我无法给出确切的承诺。
“至于卡林珊的元素宝石，这方面我倒是现在就能给出保证，迈瑞德家族绝对是一个实力雄厚且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
“真的？那就太好了！”
乌尔班听到夏多无法承诺让耐色瑞尔增加对埃弗瑞斯卡的奥能结晶出口，眼神中不免闪过一丝失望，但听到还有别的渠道时，喜悦之情顿时溢于言表。
“对了，差点忘了正事了，夏多顾问，瑞格安特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看是现在就去，还是等晚宴之后？放心今天的晚宴绝对不会超过午夜的。”
“还是现在就去吧，既然你们已经和对方沟通过了，那我也不能太过失礼吧，别让人家等太久了。”
说是这么说，其实夏多反而认为瑞格安特会更希望晚宴之后会面，只不过他确实有些等不及了，而且理由也很充分。
于是，乌尔班立刻安排起来，和拉瑞安一起，亲自带夏多来到一处较为幽静的庭院，此时正值黄昏，晚霞将整个庭院映照得一片昏黄。
这样的环境似乎并不适合谈正事，或许也正因为这样，乌尔班才将夏多和瑞格安特安排在这里，以冲淡谈话时紧张的气氛。
“瑞格安特长老，幸会！”夏多主动打了个招呼。
眼前的瑞格安特，面容沉静、表情肃穆，昏黄的晚霞将他原本花白的头发染成了金色，夏多一时间还差点没认出对方来。
“幸会，夏多顾问。”
瑞格安特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态度稍显冷淡，这一幕也让夏多意识到今晚的会面可能不会像他预想中的那么顺利。
霎时间，夏多脑筋急转，决定先说点别的缓和一下气氛，就从对方最擅长的农业开始吧！
“马上就到仲夏节了，迷锁外的粮食已经开始陆续收割，不知道埃弗瑞斯卡今天的收成如何？”
夏多问这话也是有缘由的，此前耐色瑞尔的埃里温大师为彻底解决北地气候异常，决定升神，而他所选择的升神秩序就是人工干预下的农业。
最后虽然升神失败了，但也留下了诸多宝贵的遗产，其中就包括如今已经在北地广为播种的耐寒种子。
眼下虽然已经到了月底，往年这个时候正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今年也是一样，但气候异常的影响依然存在，也就说，今天的仲夏时分要比往年凉快很多。
这种情况下，按理说粮食的成熟会受到很大影响，至少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同期成熟。
自然环境下的作物之所以还能像往年一样同期成熟，就是因为使用了耐寒种子。
埃弗瑞斯卡的农业，虽然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于迷锁、德鲁伊，但也从来不缺自然环境下的农田。
而这方面，夏多算是问对精灵了，作为掌管埃弗瑞斯卡农业领域的长老，瑞格安特拥有绝对的发言权。
同时他也知道夏多是在问那些耐寒种子的收成如何，于是瑞格安特略一思索，便给出回答——
“耐寒种子在产量上比常规种子稍差一些，以埃弗瑞斯卡今年的收成来看，大约少了半成，但考虑今年如何种植常规种子的话，产量必然大打折扣，这么一对比，就显得耐寒种子格外珍贵了！”
说到这，瑞格安特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些平静之外的情绪，他忍不住感叹道：“真不知道埃里温大师是怎么创造出这些种子的，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可惜大师升神失败魂归异域，不然我一定会亲自前往耐色瑞尔，向他当面请教学习。”
瑞格安特并不是专业的农业法师出身，但成为议会长老以来，数百年时间，他在农业领域投入了大量时间、精力，乃至财富。
这也造就了他如今跻身北地农业法师前列的地位，正因为钻研农业领域极其深入，他才比一般法师更加清楚那些耐寒种子是怎样的奇迹！
“我有幸曾和埃里温大师有过一次农业方面的交流，大师的指点让我受益匪浅，至今也仍感念于心。”
于是夏多将他从家乡带过来的选种育种技术启发者的头衔安在了埃里温头上，甚至还留下一个钩子——
“当初埃里温大师还提到了一种全新的育种方式，我觉得耐寒种子可能就是用那种方式培育创造出来的！”
“是什么方法？”瑞格安特下意识问道，但随后他就意识到这种问题的答案对方怎么可能轻易告诉他呢！
但话已说出口，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询问：“不知道埃里温大师留下了什么样的方法？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代表埃弗瑞斯卡和耐色瑞尔共同研究。
“埃弗瑞斯卡有北地最先进的农业法术，也有北地最富经验的农业法师，你我两方合作，一定能让北地在气候异常威胁下已经变得岌岌可危的农业重新焕发新生。”
第3195章 自上而下的变革
上层精灵争权夺势的不在少数，但极少有像瑞格安特这样，直言自己留恋权力的，大多数掌权者更喜欢用“人民”当借口，言必称“为了人民如何如何”。
当然，夏多也相信能够逆着主流观念去想办法提高德鲁伊地位的瑞格安特长老，所说的保留权力大概率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权力欲。
果然，在夏多提出进一步的询问后，瑞格安特也给出了解释——
“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有一个不成文的惯例，这也是几乎所有精灵国家都有的惯例，那就是高等法师一旦需要抗拒死亡了，就不再拥有实权了。
“那时的他固然还拥有强大的威慑力，甚至更加崇高的社会地位，却也无法再掌管具体的事务了。
“简单来说，就是一旦我寿命抵达终点，就必须卸任议会长老，之后我的话固然会成为议会决策的参考，却也很难直接改变一些什么了。”
“为什么？长老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亲自改变什么呢？我知道长老你最近一些年一直致力于改变德鲁伊在埃弗瑞斯卡的地位，但恕我直言，我觉得北地联盟成立以来德鲁伊地位的改变，可能比长老你过去全部的努力都要多！”
夏多这话仿佛打在了瑞格安特的死穴上，确实他过去付出了无数努力，都未能实质性的改变德鲁伊的地位，反而是北地联盟成立后，各国交流频繁了，加上气候异常的影响，德鲁伊的地位才有所提升，但也仅此而已。
但很快，瑞格安特还是重新坚定了意志，想想也是，如果没有自己的坚持，又凭什么能被卡利什说动。
难道仅凭对方许诺出来的长生吗？实际上高等法师并不需要依赖额外的手段就能长生，甚至是永生，只有在需要保留权力的时候，才需要避免肉体寿命的终结。
“我在这个位子上虽然无法保证德鲁伊的地位一定能够得到质的改变，但肯定不至于恶化，至于联盟带来的正面影响，我承认确实存在，但联盟才成立多久，现在有证明影响，不等于未来也有，如果不能亲自盯着，我不放心！”
多么直白的理由，如果换个人来说，夏多或许会认为是虚伪以及权力欲发作，但瑞格安特说来，却有着一种莫名的大义凛然感。
仿佛他所留恋的并非权力，而是一种责任。
或许这就是瑞格安特的真实想法。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在夏多看来，固然值得敬佩，却并不值得效仿，他告诉瑞格安特，“你之所以不放心，以及之前的努力未有成果，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你没有培养有着相同理念的同伴，如果有的话，你还会不放心吗？”
“不，夏多顾问，这你就说错了！”瑞格安特似乎很开心，终于挑到了一个夏多说错的地方，但笑过之后，瑞格安特眼神中却闪过一抹难掩的悲伤。
“其实早在两百年前我就尝试过培养认同改善德鲁伊地位的下属，甚至还尝试过从德鲁伊群体中培养，一开始也确实成功了，但时间一长，他们就变得和其他精灵法师一样了，这样尝试过多次后，我也就放弃了继续培养的打算。”
还真的培养过！这就让夏多肃然起敬了，同时瑞格安特的经历也不免让他再次担心起进学会的初心问题。
现在他还在，还牢牢把持着进学会的一切上升资源，但等到将来，进学会成员的上升并不需要依赖他，他还会有现在的影响力吗？
必然不可能！
那么如何在一个人人平等的组织里长久保持同一个理念、同一个目标呢？这确实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
哪怕夏多有家乡的案例可以参考，也不能保证整个进学会都和他一条心，更何况哪怕是他家乡的现成案例，也做不到让所有人都保持初心。
只是在大方向上不至于偏离太远了。
或许这也是进学会未来的道路。
甚至领地，未来也未必与他同一条心，但夏多相信自由王国的吸引力足够吸引人，哪怕不考虑任何外在因素，也足够吸引一批同道。
而瑞格安特想要做的改善德鲁伊地位，说实话，这个目标实在是太小、太容易达成了，以至于那些一朝改变地位的德鲁伊，立刻就改变了阶级立场。
或许只有足够远大的共同目标，才能真正团结起一大批同道，前赴后继地去为这个目标而努力。
不然今天能够为这个小目标聚合起来的群体，明天就可能为了各自其他的小目标而一哄而散。
这就是瑞格安特经历最真实的写照，如果目标足够远大、足够吸引人，或许就不只是底层的德鲁伊墙头草感兴趣了，说不定还会有其他高等法师加入。
那才是真正足以改变局势的力量！
从瑞格安特的过往言行来看，这应该是一个值得争取的盟友，于是，夏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对方。
瑞格安特听后呆滞了几秒，良久才说：“你是说我的目标太小了、太容易实现，以至于目标实现后就再难凝聚人心？”
“对，还有一点，如果你只提改善德鲁伊地位，那普通平民会怎么想呢？和他们无关，那他们凭什么支持你？但普通平民的地位难道就已经很高了？不需要改善了吗？”
不止如此，夏多还提出，“还有底层法师，魔法知识、资源被上层垄断，难道他们的地位、境遇就不需要改善了吗？”
此话一出，瑞格安特顿时清醒过来，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这是要颠覆上位家族的统治啊！”
“不然呢？还是说你认为少了那些上位家族，普通民众就活不下去了？又或者你无法直面自己的家族？”
革命当然要彻底，不彻底的革命有时候比直接投降更加可恨，这也可以用那句经典话来解释——异端比异教徒更加可恨。
说完，夏多就不再言语，此时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也已经落幕，不过因为临近月底，月亮很是明亮，倒也不至于一片黑暗。
这时，夏多瞥到不远处默默等待的乌尔班管家，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悔意，觉得不该和瑞格安特说这些，以至于耽误了正事。
还在已经知道了卡利什是用长生许诺来换得瑞格安特的态度转变，那么同理推测，叶尔兰那边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甚至更进一步，目前态度尚未转变的科曼索也有可能因为这个原因而转变态度。
毕竟伊利瑟尔冕王已经统治科曼索一千年了，谁知道他想不想统治下一个千年呢！
第3196章 瑞格安特的过往
就在夏多以为瑞格安特会直接结束交谈然后去宴会厅的时候，对方却再次开口：
“夏多顾问，你这话私下说说或许还没什么，如果是在外面公开场合说，恐怕会引来各个上位家族的敌意啊！”
“感谢长老的提醒，我那些话也就是在面对长老你这样关心底层的长者才会说出来，不然外面的话，谁会自讨没趣呢？”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不过——”瑞格安特话锋一转，露出一副自嘲的表情，“我其实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关心底层。
“其实在今天之前，我之所以想要改善德鲁伊的地位，更多还是想要和我父亲斗气，也是为曾经怯懦的自己赎罪，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乐意至极！”夏多毫不犹豫地说道。
今晚的私宴本就是为了撮合他和瑞格安特会谈，现在不过是多用了一些时间，乌尔班和拉瑞安那边想来不会不理解，甚至那边可能早就做好了相应的预案。
月光下的庭院透露着静谧、深沉的气息，但瑞格安特却似乎不太喜欢这样的氛围，在夏多做出愿意倾听的回应后，他打开了庭院四周外廊的魔法灯。
一瞬间，周围的夜色尽数退散了开了，柔和的光亮洒在庭院，将讲述者和倾听者的影子同时映在墙上，然后瑞格安特才开始缓缓讲述：
“这还要从年轻时说去，那时的我并不满足于当一个困在庭院中的继承人，而是一心想着去城外冒险。
“后来也不知道是父亲有意放松，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真的溜了出去，然后一路跑到埃弗瑞斯卡西边的沼泽地，原本我还想着一路跑到沙尔文去的。
“结果在沼泽地里遇到了那个让我至今都无比恐惧的怪物，对方只是远远地瞥了我一眼，就让我感染了一种护符难以抵挡的剧毒孢子。”
说到这，饶是已经过去了数百年，但瑞格安特依然下意识地打了个寒蝉，“那种剧毒孢子，并不直接致命，但却会麻痹生物的意识。”
“那时我还没学会传送法术，传讯法术也不足以穿透埃弗瑞斯卡迷锁，父亲为我准备的传送权杖、通讯法器都被我故意扔在了家里。
“当时的我想要求救也根本无计可施，但就在我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一个外出搜寻植物的德鲁伊出现了。
“德鲁伊虽然很少掌握高深的法术知识，但圣力本身却是来自于主神，拥有种种奇效，当时那位德鲁伊并未将我完全治愈，但却很大程度上延缓了剧毒孢子的扩散。
“之后他将我送回了埃弗瑞斯卡，但等等待他的却并不是嘉奖，而是我父亲的秘密处决！”
“啊？！”夏多忍不住发出惊呼。
而瑞格安特，对这样的反应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他继续说道：“很不可思议吧？但其实只要我换一个身份，那位救了我德鲁伊也就不会死了。
“但我偏偏是星风家族的继承人，父亲无法接受我一个高贵的法师却被一个低贱的德鲁伊所拯救的事实，并且认为发生这种事是家族的耻辱。
“想要抹去这个耻辱，他当然不会杀了我，但却可以杀了那个德鲁伊，只要那个德鲁伊不存在了，那我被对方所救这件事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他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在我还没有完全康复，还没有向那位德鲁伊道谢的情况，就秘密杀了对方。
“后来这件事也成了我和父亲之间最大的隔阂，但父亲在家里一贯强势，家族长老对这件事也颇有微词，但限于父亲的权威也不敢有任何异议。
“至于我，那就更不用说了，哪怕我接任父亲成为族长，甚至顺利进入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父亲的阴影也一直笼罩在我头顶。
“我所做的任何事，都逃不过父亲的指示，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再也无法抗拒阿梵多的召唤。
“父亲走后，我才算松了一口气，在度过一段不长的适应期后，我决定做些什么，来弥补当年的遗憾。”
“原来如此！”
夏多想到之前杜姆交给他的那份关于瑞格安特的情报，上面提到瑞格安特最接近当前时间点，在农业领域的政策就越发缓和，和之前的强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甚至最近十几年来，瑞格安特更是不止一次提出过要改善德鲁伊地位的提议。
之前夏多只当前者是瑞格安特政治成熟后的表现，但这又和屡次提出改善德鲁伊地位这一和主流对着干的提议的行为不符。
所以他也很好奇，真实的瑞格安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精灵。
现在他知道了，如果瑞格安特没说谎的话，这还真是一段无比苦楚的心路历程呢！
“其实，我之所以接受卡利什提出的条件，不想去阿梵多见父亲也是一个很关键的因素，如果没有卡利什的话，那我或许会选择重构埃弗瑞斯卡迷锁。”
能活着谁也不愿意死，但即便是死，瑞格安特也不愿意去阿梵多，正好埃弗瑞斯卡迷锁权限被联盟控制了一部分，这对埃弗瑞斯卡是极大的威胁。
重构迷锁或许不能完全夺回那部分权限，却也可以尽可能完善相应的权限设置，让联盟的权限就仅限于联盟，而不至于滥用。
有他的牺牲，他的继承人后面的路也可能会走得更顺一些。
既然又谈到了卡利什，瑞格安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面容再次变得严肃起来，他直视着夏多，郑重提醒道：
“一定要小心卡利什，你可能想不到对方在说服我时做出何等夸张的事！”
“是什么事？难道他先为你延寿了？还是他又展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夏多问道。
想来也是，新神器计划的影响多么深远，瑞格安特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风险，就算他愿意冒险，那么卡利什又如何保证承诺一定能够实现呢？
想来卡利什在和瑞格安特见面时展示了某种让瑞格安特不得不信服的证据，这才让瑞格安特改变了主意。
第3197章 死而复生、争取
“卡利什让我杀了他，不限制任何手段，我照做了，然后他就死而复生了！”
瑞格安特用平静的语气诉说着一个令他极其震惊的事实，夏多听后也极为震惊，这世界上确实存在诸多能够让人死而复生的手段，但任何一种的条件都十分苛刻。
夏多之前在塞汶顿新盟约签订时，为了将叶尔兰排除在外，就自编自导了一出遇刺身死的戏码，但那毕竟是演戏，而且还是用的化身刺杀本体，并不是让其他人来操作。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哪怕是妮雅，他也不会完全放心，毕竟就算操作者本身没有问题，谁又能保证道具枪里不会射出真子弹呢？
只有自己亲自操作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但瑞格安特怎么说的，卡利什让他使用任何手段去杀，然后他做了，结果卡利什依然复活了，这种手段着实可怖。
一个自己用尽手段也杀不死的人，一旦成了敌人，那得多恐怖！恐怕以后睡觉都得睁开一只眼！
“他是怎么做到的？”夏多又问。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当他展现出这样的能力，我就没有了拒绝他的可能。”
回忆当时的场景，瑞格安特直到现在仍心有余悸，如果仅仅只是延寿或者长生的话，他并不会答应对方的条件。
毕竟现在的他又没有走到寿尽的最后一天，主位面还有那么多延寿手段他都没用过呢，无论如何都不至于在短时间内寿尽，然后进入抵抗死亡的状态。
甚至就在他面前，就有一位能够为精灵延寿的人，东边的阿考拉王国为什么倒向耐色瑞尔，其中的内幕外人或许难以得知，但瑞格安特作为埃弗瑞斯卡长老还是有所了解的。
除了和耐色瑞尔临近以及和科曼索难以共存这两个主要原因外，夏多为阿考拉冕王延寿也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
既然能为阿考拉冕王延寿，那自然也有可能为其他精灵延寿，在加上夏多展现出来的其他能力，这才使得他明知道夏多让乌尔班做中人邀请他可能会问什么，他依然来了。
甚至主动提出和耐色瑞尔建立农业方面的合作，也不完全是想获得埃里温大师留下的新型育种方式，毕竟埃弗瑞斯卡在农业方面领先耐色瑞尔太多了。
即便无法破解耐色瑞尔的耐寒种子，只要给他时间，也总能研究出埃弗瑞斯卡版本的耐寒种子。
甚至以埃弗瑞斯卡现在的农业水平，耐寒种子甚至都不是必须，只是其他国家都买了，埃弗瑞斯卡也不可能表现得太另类。
加上耐寒种子短时间内确实能够让埃弗瑞斯卡的农业产出不至于因气候异常下降太多，这才有了购买种子的行为。
埃弗瑞斯卡和耐色瑞尔的农业合作更接近于单方面的付出，所以如果不是夏多和埃里温的双重加成，瑞格安特根本不会主动提出要合作。
甚至耐色瑞尔方面主动提出，他也会慎重考虑一番，然后想办法拒绝掉。
“其实即便夏多顾问今天不找我，近期我也会想办法将卡利什相关的情报送去联盟总部，眼下札姆达斯使团已经到了埃弗瑞斯卡，形势一触即变，联盟这边正应该充分交流情报，以免发生错判。”
“长老果然是一片公心！”夏多发自内心地称赞道。
像瑞格安特这样的精灵，整个北地联盟都找不出几个，想了想，他决定再多说了几句：“其实想要德鲁伊或者其他底层民众的地位，可以想办法从他们的收入入手。
“在我的家乡，有句话叫做‘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说的是一个国家各阶层对资源的占据、支配情况能够决定这个国家的上层组织形式。
“以埃弗瑞斯卡为例，上位家族占据了大部分资源，且能够自由支配这些资源，所以这个国家必然掌握在上位家族手中。
“想要改变底层民众的地位，先提高他们的收入，让他们的收入在覆盖掉维持生产的基本需要外，还有余力做其他的事，比如说学习魔法。
“同理，对于底层法师，也可以提高他们的收入，让他们维持现有生活的同时，还有多余的钱继续深造。
“只有魔法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掌握了魔法，虽然短时间内依然无法反抗上位家族，但却有了占据、支配更多资源的资格，这种情形下，上位家族除非立刻杀尽他们，不然也只能接受这一现状。”
夏多说完，看着瑞格安特一副思索的模样，他很想知道对方对这种做法是怎么看的，他想要看到的未来仅靠大夏领是很难实现的。
就像刚刚瑞格斯坦说的那样，他刚刚说的是在颠覆上位家族的统治，可如果只让少数人占据大多数资源，未来又要如何发展呢？
大夏领不大可能也没必要单独对抗全世界，盟友当然是越多越好，最好都是志同道合的同伴，而不是因短期利益勾结起来的利益同盟。
在他看来，瑞格安特是有着可以被争取的基础的，当然仅仅处于对底层的同情还不够，如果不能清楚意识到普通人（精灵）的潜力，那同情早晚都会用光的。
到时候又凭什么来维持现在这种状态呢？
所以固然需要同情，但却不能只有同情，还需要有对未来的确信与坚持，这才维持现在这种积极发展的根本动力。
“夏多顾问这么说，岂不是将所有的上位家族都推到了对立面，因为在这过程中，只有上位家族的利益受到了损害，如果这样的话，从一开始上位家族就不可能松口。”
瑞格安特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如果找夏多所说的那么操作，上位家族但凡有渠道找个预言师或者自己眼光准一点，也能判断出这么做对他们统治基础的危害，那他们为什么要同意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但如果这世上的得失都这么容易判断的话，那这个世上也就不会有这么多冲突与烦恼了，大家列出条件，比一下就有结果了，但事实呢？”
做研究时或许可以将所有人都视为理性人，但在实际决策时，还是不得不考虑意外的情况，而意外往往来源于人心。
第3198章 必然性推论、引领潮流
在夏多家乡还有一句经典的话，叫做“只要利润足够高，资本家敢于出售绞死自己的绳索”。
埃弗瑞斯卡其实已经在逐步放开魔法学习的限制了，包括允许学会自主招募学徒、允许引入相比精灵魔法能够速成的耐色魔法，等等。
这些决定都是所谓的上层精灵做出的，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些决定会让底层获得力量，进而挤占他们的利益吗？甚至于某一天取代他们吗？
他们当然知道，但那都是更长远的事了，放开限制马上就能有更多收益，更多他们难以割舍的利益。
其中包括算力池补贴、法器出口、税收，等等，这些都是立刻或者短时间内就能获得的，而且能够极大地提高埃弗瑞斯卡在当前北地形势下的国际竞争力。
这种情况下，其实由不得他们不作出改变，改变可能会在未来对他们的统治造成负面影响，同时还能获得稳定的利益，但不改变的话，现在、未来都必然会对他们的统治造成负面影响。
只要迈过心里的那道坎，如何选择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所以夏多告诉瑞格安特，“统治者未必有那么长远的眼光，只要提高底层收入甚至是直接普及魔法能够给他们带来巨大的短期利益，那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就像埃弗瑞斯卡最近放开学会自主纳新限制一样，短期内有利可图，哪怕长期来看会威胁到某些上位者的统治，但他们不在乎，认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或者存在侥幸心理，所以依然做出了那样的决定，这点相信瑞格安特长老作为这一政策制定的直接参与者，应该深有体会才对。”
夏多的话再次点醒了瑞格安特，他想到之前长老议会决定放开对学会自主纳新限制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产生多少争执，几乎所有长老简单商量后一致通过了。
而当时他们的想法，也正如夏多此刻所说的那样——不在乎，认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之前瑞格安特也持这样的看法，但现在，他对这一情况又有了新的理解。
像这样的决策，如果再多来几次的话，说不定会对埃弗瑞斯卡国内形势产生质的变化，届时这形势或许就不掌握在长老议会手中了。
或许到那时才是德鲁伊等底层民众期待的春天，只是——
“到那时，我们这些上位家族又要何去何从呢？”
“看和谁比？怎么比？如果是对比现在你们占据、支配的资源总量来看，未来无论如何发展，只要你们自身别太掉队，资源总是会比现在多的，但如果是对比你们现在占据、支配埃弗瑞斯卡总资源的比例的话，那这个比例毫无疑问是会下降的。”
其实就是做大蛋糕，然后自己分到的比例变小的情况，当上位家族占比小到一定程度，虽然可以支配的绝对资源总量提高了，却也很难再像现在这样，占据近乎绝对的统治生态位了。
这样的情况也可以用部落元首和大国平民的区别来形容，大多数情况下，统治者们其实还是更愿意当大国的平民，那种具有极端权力欲的除外。
这种情况，在地球那种所有人生命基本一致、真理难以战胜权势的地方，很多人其实更愿意追逐权力。
但在魔法世界，有太多可以追逐的了，除了权力本身，还有可以战胜权力的真理，实际上后者才是真正的权力。
在魔法世界，几乎很少有人去追逐权力本身，更多是一种附带拥有，哪怕放弃了名义上的权力，只要力量不失，实际的权力并不会削弱多少。
所以上位家族是有可能放任普通民众崛起的，就像埃弗瑞斯卡现在做的那样。
上位家族已经站到了主位面的巅峰，已经是强者中的强者了，这种情况下，维持稳定的统治秩序相比于权力本身更加重要。
而所谓的改善底层地位，实际不过是给底层提供了一个相对公平的竞争机会，但实际情况却是——
规则越是公平，对于强者来说，反而越是有利。
当然这是从上位家族的角度来说，而对于底层民众，原本连一个相对公民的竞争机会都没有，现在有了，还有比这更好的吗？
有，但也要现在将眼下上位家族释出的好处消化完再说。
只要底层上升通道始终存在，那变数就始终存在，就总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相对乐观的未来。
从这个角度其实也可以推出自由王国必然到来的结论。
……
于是接下来，几乎一整个晚上，夏多都在这庭院中和瑞格安特聊着埃弗瑞斯卡的改革发展规划，间或也透露一些关于大夏领的规划。
直到再也忍不住的拉瑞安亲自过来提醒时间，夏多都还有些意犹未尽，其实他很想将自己的想法分享给主位面所有人，但并非所有人都能理解他。
同时也必须顾及主流的反应，不可太逆潮流而走，但他却实实在在做着引领潮流的事，远点的如促成北地联盟建立，近些有推动埃弗瑞斯卡变革、埃兰发展计划等等。
当涓涓细流汇成浩然大势，那时才是他真正的舞台。
……
由于夏多和瑞格安特谈了太久，晚宴肯定是无法按原计划进行了，最后在乌尔班和拉瑞安的盛情邀约下，夏多和瑞格安特还是留下用了一个简餐。
席间谈及卡利什，瑞格安特再次提到对方死而复生的表演，并且还是在他亲自动手的情况下，他再次提醒夏多以及拉瑞安、乌尔班——
“一定要小心卡利什，这种存在太过危险了！”
“死而复生？永生不死？”骤闻这一消息，拉瑞安也不禁有些失神，他下意识地说道，“难道叶尔兰就是因为这个而转变了态度？那科曼索呢？”
伊利瑟尔冕王在精灵世界一直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从古至今，他应该是精灵世界在位时间最长的一位王者，那么永生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没有人去回答拉瑞安的自言自语，但所有人心中又隐隐有了一个答案，就看接下来科曼索方面的反应如何了。
第3199章 再次尝试觉醒
虽说是简餐，但由于席间谈话，还是挨到临近午夜才算结束，之后夏多回到金枫庄园，安置好化身，意识回转本体。
妮雅一直在等他，而他今晚也依然准备继续尝试自主觉醒灵能，通过削弱乃至剥夺感知的方式。
在实验前的准备时间，夏多和妮雅聊起了晚上从瑞格安特那里获得的消息——“卡利什竟然能够死而复生，这实在是太夸张了！”
其实这也是他这么晚还这么拼的主要原因，面对这么一个杀不死的敌人，除了尝试觉醒灵能，他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应对方法。
“死而复生？这有什么夸张的，之前克利夫不也死而复生了吗？而且还是死在星界，连灵魂都泯灭了。”
妮雅对卡利什的了解不多，全凭夏多讲述，她确实不太理解为什么夏多对卡利什的死而复生那么在意。
“那不是简单的死而复生，而是让其他人使用任意手段击杀，然后再死而复生，这种手段连我都做不到，虽然我能猜到那种复活方式必然存在某种限制，但问题是我们谁不知道有什么限制！”
“啊？那我们岂不是拿他没什么办法了？”妮雅也露出担忧的神色。
“完全没办法倒也不至于。”夏多安慰道，“既然他可以复活，那我们不杀死他不就行了，将他封印起来，或者放逐到异域。”
“这我不能自己杀死自己吧？”
“先休息吧，明天再试！”妮雅下后一边将夏少扶起，一边自顾自地结束关闭实验室各个设备。
但那一次，我没着比往次更加弱烈的对灵能的渴望，我用那种渴望压制内心的是安，让自你是断沉沦上去。
于是实验被中断，当感知重新回归，小量信息涌入，我近乎晕眩地接受着那一切，像是一个刚刚经历了从死亡回到新生的人。
尽管现在还有没走到和卡利什直接开战的这一步，但夏少没种预感，我觉得自己和卡利什总没一天会走到完全的对立面，到这时肯定还有没反制手段，这就太麻烦了。
夏少觉得，肯定自己能够觉醒灵能的话，应该不能成为北地联盟和札姆达斯之间的中间人，一般是现在经历过卡利什的诱惑，联盟对灵能魔法的排斥降高是多的情况上。
“是没一些赌的想法，但也有没将全部希望都放在那计划。
那种情况上，夏少觉醒灵能的理由又少了一个，原本卡利什兼顾奥术与灵能，应该是联盟和札姆达斯之间最坏的中间人、信任的传递者。
可偏偏不是卡利什出了问题。
“这他现在不是赌自己能够觉醒灵能了？”妮雅还是是愿意接受那样的现实。
但夏少话却让妮雅更加担心了，“非他是行吗？埃弗瑞斯卡之后是是没是多奥术法师去南方学习灵能魔法了吗？难道一个都信是过吗？”
“卡利什仗着死而复生的能力，胁迫札姆达斯和我合作，当然也是一定是直接威胁，可能就只是展示了那种能力，然前札姆达斯这边半推半就地有了了。
实际下，就算我们真的成了灵能小师，北地也很难信任，毕竟北地现在还是知道神器影响灵能法师那一回事呢！
……
肯定完全有没半点底气，这夏少可能早就考虑放弃联盟这边的职务了，而是是像现在那样，想各种办法阻止卡利什。
夏少见状，是由得露出一丝苦笑，我自己是没心再尝试一两次的，但妮雅是拒绝，我也只能听妮雅的了。
……
我小口小口地喘着粗气，脑海中仍回忆着这段虚有的经历，没这么一瞬间，我都觉得自己还没觉醒灵能了，但实际却并有没。
而其我北地出身的灵能法师，又都是通过神器洗礼而成，在成为灵能小师摆脱神器影响之后，也很难得到北地的信任。
带着种种期待，夏少再次坐到了虚有法阵中央，还是采取了仪式感较弱的盘膝而坐的方式，之前我闭下双眼，结束放空自你，拥抱虚有。
“那应该也是有了利用的点，除此之里，卡利什对于札姆达斯来说，毕竟是一个里来者，也总能离间我们，只是联盟和札姆达斯之间，也很难建立互信。”
“也是是非你是行，而是你现在掌握着联盟算力池，而那又是卡利什的直接目标，你们双方都是愿意让步，最终总会走到敌对的这一步。至于埃弗瑞斯卡的其我灵能法师——”
“只要对方愿意妥协，或者打造神器的现实基础有了，这是就行了，至于和卡利什敌对，这也有什么，敌对也并是意味着冲突是断，你忌惮我，我难道就是忌惮你吗？”
“对了，之后是知道卡利什能够死而复生，所以你一直想是通卡利什和札姆达斯表现出来的这种既像是一伙的、又像是敌对的关系到底是为什么，现在你不能提出一种可能，这不是——
只是单纯地觉得那些北地出身的灵能法师是叛徒。
与此同时，虚有法阵也结束工作了，是断削强着夏少的感知，和后面几次实验一样，随着感知一点点消失，我结束感到是安。
随着感知彻底消失，夏少唯一能够感知到的就只没自你的存在，但那样的存在感也在是断削强，那触及到了我预设的心理防线。
“确实，而且你们很难阻止那种自杀，那也是我最难缠的地方，想来想去，你还是觉得要从灵能入手，我的复活方式如果涉及灵能，是掌握灵能可能永远也有法战胜我。”
“而另一方面，这些同时兼顾奥术魔法的灵能法师也并有没像卡利什这样表现出奥术、灵能融合的迹象，最少不是灵能辅助奥术魔法研究，找我们意义是小，反而可能暴露联盟那边的计划。”
说到那，夏少是禁皱了皱眉头，我告诉妮雅，“一方面确实是信是过，这些灵能法师是在札姆达斯接受神器洗礼才觉醒的灵能，在成为灵能小师之后都会受神器影响，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灵能法师现在都率领卡利什！
毕竟形势还有没紧缓到必须我一刻是停地尝试觉醒灵能。
很慢，准备工作完成。
第3200章 光明会的试探
————要晚些
虽说是简餐，但由于席间谈话，还是挨到临近午夜才算结束，之后夏多回到金枫庄园，安置好化身，意识回转本体。
妮雅一直在等他，而他今晚也依然准备继续尝试自主觉醒灵能，通过削弱乃至剥夺感知的方式。
在实验前的准备时间，夏多和妮雅聊起了晚上从瑞格安特那里获得的消息——“卡利什竟然能够死而复生，这实在是太夸张了！”
其实这也是他这么晚还这么拼的主要原因，面对这么一个杀不死的敌人，除了尝试觉醒灵能，他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应对方法。
“死而复生？这有什么夸张的，之前克利夫不也死而复生了吗？而且还是死在星界，连灵魂都泯灭了。”
妮雅对卡利什的了解不多，全凭夏多讲述，她确实不太理解为什么夏多对卡利什的死而复生那么在意。
“那不是简单的死而复生，而是让其他人使用任意手段击杀，然后再死而复生，这种手段连我都做不到，虽然我能猜到那种复活方式必然存在某种限制，但问题是我们谁不知道有什么限制！”
“啊？那我们岂不是拿他没什么办法了？”妮雅也露出担忧的神色。
可偏偏不是卡利什出了问题。
只是单纯地觉得那些北地出身的灵能法师是叛徒。
于是实验被中断，当感知重新回归，小量信息涌入，我近乎晕眩地接受着那一切，像是一个刚刚经历了从死亡回到新生的人。
毕竟形势还有没紧缓到必须我一刻是停地尝试觉醒灵能。
随着感知彻底消失，夏少唯一能够感知到的就只没自你的存在，但那样的存在感也在是断削强，那触及到了我预设的心理防线。
“这他现在不是赌自己能够觉醒灵能了？”妮雅还是是愿意接受那样的现实。
说到那，夏少是禁皱了皱眉头，我告诉妮雅，“一方面确实是信是过，这些灵能法师是在札姆达斯接受神器洗礼才觉醒的灵能，在成为灵能小师之后都会受神器影响，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灵能法师现在都和到卡利什！
夏少见状，是由得露出一丝苦笑，我自己是没心再尝试一两次的，但妮雅是拒绝，我也只能听妮雅的了。
我小口小口地喘着粗气，脑海中仍回忆着这段虚有的经历，没这么一瞬间，我都觉得自己还没觉醒灵能了，但实际却并有没。
尽管现在还有没走到和卡利什直接开战的这一步，但夏少没种预感，我觉得自己和卡利什总没一天会走到完全的对立面，到这时肯定还有没反制手段，这就太麻烦了。
……
但夏少话却让妮雅更加担心了，“非他是行吗？埃弗瑞斯卡之后是是没是多奥术法师去南方学习灵能魔法了吗？难道一个都信是过吗？”
……
实际下，就算我们真的成了灵能小师，北地也很难信任，毕竟北地现在还是知道神器影响灵能法师那一回事呢！
“这我不能自己杀死自己吧？”
“是没一些赌的想法，但也有没将全部希望都放在那计划。
和到完全有没半点底气，这夏少可能早就考虑放弃联盟这边的职务了，而是是像现在那样，想各种办法阻止卡利什。
但那一次，我没着比往次更加弱烈的对灵能的渴望，我用那种渴望压制内心的是安，让自你是断沉沦上去。
与此同时，虚有法阵也结束工作了，是断削强着夏少的感知，和后面几次实验一样，随着感知一点点消失，我结束感到是安。
“确实，而且你们很难阻止那种自杀，那也是我最难缠的地方，想来想去，你还是觉得要从灵能入手，我的复活方式如果涉及灵能，是掌握灵能可能永远也有法战胜我。”
夏少觉得，肯定自己能够觉醒灵能的话，应该不能成为北地联盟和札姆达斯之间的中间人，一般是现在经历过卡利什的诱惑，联盟对灵能魔法的排斥降高是多的情况上。
“那应该也是不能利用的点，除此之里，卡利什对于札姆达斯来说，毕竟是一个里来者，也总能离间我们，只是联盟和札姆达斯之间，也很难建立互信。”
带着种种期待，夏少再次坐到了虚有法阵中央，还是采取了仪式感较弱的盘膝而坐的方式，之前我闭下双眼，和到放空自你，拥抱虚有。
“先休息吧，明天再试！”妮雅下后一边将夏少扶起，一边自顾自地结束关闭实验室各个设备。
“而另一方面，这些同时兼顾奥术魔法的灵能法师也并有没像卡利什这样表现出奥术、灵能融合的迹象，最少不是灵能辅助奥术魔法研究，找我们意义是小，反而可能暴露联盟那边的计划。”
“对了，之后是知道卡利什能够死而复生，所以你一直想是通卡利什和札姆达斯表现出来的这种既像是一伙的、又像是敌对的关系到底是为什么，现在你不能提出一种可能，这和到——
那种情况上，夏少觉醒灵能的理由又少了一个，原本卡利什兼顾奥术与灵能，应该是联盟和札姆达斯之间最坏的中间人、信任的传递者。
“也是是非你是行，而是你现在掌握着联盟算力池，而那又是卡利什的直接目标，你们双方都是愿意让步，最终总会走到敌对的这一步。至于埃弗瑞斯卡的其我灵能法师——”
“只要对方愿意妥协，或者打造神器的现实基础有了，这是就行了，至于和卡利什敌对，这也有什么，敌对也并是意味着冲突是断，你忌惮我，我难道就是忌惮你吗？”
“完全没办法倒也不至于。”夏多安慰道，“既然他可以复活，那我们不杀死他不就行了，将我封印起来，或者放逐到异域。”
很慢，准备工作完成。
“卡利什仗着死而复生的能力，胁迫札姆达斯和我合作，当然也是一定是直接威胁，可能就只是展示了那种能力，然前札姆达斯这边半推半就地拒绝了。
而其我北地出身的灵能法师，又都是通过神器洗礼而成，在成为灵能小师摆脱神器影响之后，也很难得到北地的信任。
第3201章 意外的闯入者、合作
夏多已经做好了复活全部四十六位领民的准备，接下来就看光明会到底会不会在仲夏节当天发起袭击了。
由于临近仲夏节，夏多也将更多精力放在领地，而不是埃弗瑞斯卡那边，那边他基本就是白天去打个卡，查看一下算力池的运行状态，然后就会办公室挂机。
又或者直接返回金枫庄园，有什么突发事件的话，助理查尔斯或者杜姆那边都可以联系到他。
仲夏节前夕。
夏多照例在妮雅的看护下进行了一次灵能觉醒实验，结果不出意外的还是没能成功，他虽然有些心急，但并没有刻意加快进度，还是像之前那样，每天最多尝试两次。
如果妮雅过问的话，甚至就只做保底的一次尝试。
这次实验结束后，夏多正打算和妮雅回去休息，不料却收到来自云枫庄园的警报，夏多顿时脸色一变，直接带着妮雅传送回卧室，然后告诉妮雅：
“有紧急情况发生，有个小贼闯进了云枫庄园，我去处理了一下，很快就回来。”
说完，夏多本体就倒在了床上，意识转到了远在埃弗瑞斯卡的化身身上，当他从保存化身的秘仪室走出时，入侵者已经来到了庄园内部。
而他此前设置的诸多防护措施，也都被一一触发，只是限于埃弗瑞斯卡方面对庄园改造的限制，这边更多还是采用了原先的旧配置。
这也使得入侵者并未被控制住，而是仍在与防护结界对抗，并试图进入庄园中心的主建筑内。
就在夏多准备亲自动手控制入侵者的时候，那入侵者也发现了他的存在，并尝试传讯——
“夏多顾问，请慢动手，我有话说！”
夏多手上顿了一下，但却并没有停手，而是配合庄园防护结界将入侵者束缚住，在这过程中入侵者并非反抗。
于是夏多就仅仅只是将对方束缚在一处空地上，而不是将其转移到实现布置好的法术陷阱当中。
来到花园前的空地上，闻讯而来的管家拉结尔这才姗姗来迟，夏多先让拉结尔回去休息，然后他单独一人来到入侵者面前，上下打量着对方。
但那入侵者全身裹在一件宽敞的黑色斗篷中，就连面部也施法回避了任何尝试观察的目光，只从对方挺拔的身材可以大致判断出对方要么是人类，要么是金精灵。
“你是谁？为什么要私闯我的庄园？”夏多问。
“夏多顾问，这里说话不方便，能找个隐秘点的地方吗？”
说着，那入侵者将一只手从漆黑的斗篷中伸出，比了一个颇为复杂但对夏多来说却并不陌生的符号。
夏多见状，犹豫了一下，直接施法将对方转移到庄园地下的秘仪室，之后又刻意抹去了对方潜入的痕迹，然后才回到秘仪室。
“札姆达斯人？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夏多冷声问道。
刚刚对方比出来的符号代表了札姆达斯的安提学派，夏多前后“吸收”过多个灵能大师记忆，对那个符号并不陌生。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对方一定就是来自札姆达斯，毕竟连他都知道的符号，其他的非札姆达斯法师知道也不稀奇。
“请原谅我的擅自闯入，只是这件事实在不宜宣扬，还请夏多顾问一定要听我解释。”入侵者十分诚恳地说道。
同时，也解开了身上的斗篷，确实和夏多判断的一样，是个他从来没见过的人类！
“先说说你是谁？如果我记错的话，札姆达斯使节团中应该没有你这号人物！”夏多语气很是不善。
但这入侵者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夏多的语气，依然诚恳地解释道：
“我来自札姆达斯的安提学派，也确实不在这次来北地的使节团中，而是很早就来到了北地，夏多顾问可以叫我托瑞斯。”
说到这，这个自称托瑞斯的札姆达斯人神情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他在秘仪室内左右看了看，问夏多：
“这个房间足够安全、足够隐秘吗？”
“灵能的话我不知道，但奥术魔法应该很少有能突破这个秘仪室的封锁，就算可以，也不可能瞒过我，你有什么事就直说，不要再左顾右盼了。”
“好，我相信夏多顾问。”
这种情况下，托瑞斯只能选择相信夏多，但出于谨慎，他还是重新布置了一个防护法术，让夏多意外的是，这个法术竟然同时包含了灵能与奥术的成分。（他有灵能探测器）
不过他并不担心对方会突然袭击，反而任由对方施法，他倒要看看对方能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来。
所有能做的都做了，托瑞斯这才缓缓开口，“我代表札姆达斯安提学派以及泽奇学派，请求与北地联盟联合，一同消灭卡利什这个极端危险分子。”
“嗯？”夏多心中一惊，这个结果说实话他确实没预料到。
对方费心闯入云枫状态，又各种担心，结果就只是想联合北地联盟消灭卡利什？不要初代导师遗骨了？
想到这，夏多不由得问出心中的疑惑，“你们的使节团和联盟多轮磋商，也没能和联盟达成一致，你凭什么认为你私下找我，联盟就一定会答应合作？”
“夏多顾问，我知道北地联盟不可能同意使节团提出的直接交出卡利什的要求，甚至让卡利什交换初代导师遗骨的要求也很难得到满足，但那些都只是明面上的。”
托瑞斯进一步解释道：“卡利什应该和你们说过他找到了融合灵能与奥术的方法，他认为这才是真正的能够抵达真理的道路，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卡利什说的没错！
“融合灵能与奥术确实有可能是一条直达真理的道路，并且最关键的是这条路掌握在卡利什一个人手中！”
“所以你们就要杀了他，避免他给北地联盟带来全新的机遇？”夏多又问。
“全新的机遇？”托瑞斯冷笑，“他能带来的只有毁灭与奴役，你们太小看他所设想的新神器了，一旦被他控制了新神器，或许整个西陆乃至整个主位面都要臣服在他的脚下。”
“你觉得可能吗？区区一件灵能神器，我又不是没有摧毁过！”
对于这样的危言耸听，夏多只是嗤之以鼻，但他话也没有说尽，而是让对方继续解释。
第3202章 卡利什真正的危险之处
听夏多提到之前在托克森特摧毁的那件灵能神器，托瑞斯顿时语塞，但他还是勉力解释着：
“托克森特那次完全是泽奇学派过于低估了你的攻击，如果在给他们一次机会，你绝对不可能轻易摧毁那件神器。”
“就算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也是一样的结果。”夏多十分自信地说道。
【湮灭之光】非常强大，极致输出的情况下能够创造虚无，目前已知的绝大多数物质（包括魔法物品、灵能神器）都无法在其中安然存在。
只有位面屏障或者位面结晶之类的一系特殊物质才有可能维持自身的存在，但【湮灭之光】创造出来的虚无，又不是像以太间层那样平和的虚无。
它首先会湮灭物质爆发出极致的能量冲击，之后更是进一步湮灭空间，这同样会爆发出巨量的能量冲击，之后才是虚无。
换言之，即便那些物品能够在虚无中存在，也挡不住前面的能量冲击。
夏多当初毁灭托克森特并非偷偷摸摸地进行，而是正大光明地开着浮空城过去，泽奇学派真的没有半点准备吗？
那种情况下，准备再多也不为过啊！
但最终托克森特城连同其中的灵能神器还是被他摧毁了，这足以说明灵能神器的局限性，那不过是一种特殊的魔法物品，根本配不上神器之名。
而现在，卡利什想要打造的新神器，比起原版的灵能神器，或许融合了奥术智慧的它拥有更强大的能力，但要让夏多相信，那就是真正的神器，那也是不可能的。
既然不是真正的神器，那就依然是凡物，依然可以被【湮灭之光】摧毁。
当然，【湮灭之光】也不是万能的，用【界域防护】就可以挡住，只不过夏多现在也没有做过极端的实验，暂时还不确定是矛更强，还是盾更强。
但在【湮灭之光】中低当量的情况下，【界域防护】还是没问题的。
卡利什是精灵，或许也有传承到【界域防护】，但夏多的信心来源却并不只是【湮灭之光】，还有足以支撑【湮灭之光】当常规法术使用的【密瑟拉】。
只要给他争取一定的时间，或者卡利什头铁不跑，那即便新神器打造出来了，他也不怕。
他真正担心的并非新神器，而是打造新神器过程中引发的种种灾难。
只不过夏多有信心不等于札姆达斯有信心，托瑞斯如果不是带着任务来的，他甚至都想指着夏多的鼻子说一句傲慢了，但想到任务，他还是忍耐了下来。
“夏多顾问，请你务必不要轻视卡利什以及他所设想的新神器，你想想他计划用来打造新神器的素材——北地奥术法师的智慧。
“一旦新神器诞生，极有可能会拥有通宵奥术魔法的能力，同时还具备灵能神器的全部能力，两者叠加远不是“112”那么简单。
“根据我们学派的推测，这种新神器一旦成功打造出来，大概率能够拥有直接改变现实的能力，届时卡利什就算是想要统治全世界，也不会有多大的难度。
“或许你现在还不知道，卡利什已经拥有自我重生的能力了，或者这种能力存在着某种致命的弊端，但在我们发现之前，那就是无解的存在。”
说到这，托瑞斯再次想起当初在国内看到的那次重生演示，他在忌惮的同时，心里也未尝没有希望掌握这样能力的人是自己。
随后，他继续说道：
“实际上，我今晚之所以要偷偷潜入这里来见夏多顾问，正是因为卡利什的野心已经难以遏制，我们不想再屈从于他，所以迫切希望与北地联盟合作，一起除掉他。”
“你说的卡利什的重生能力，我已经知道了。”夏多表面上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思维则已经在疯狂运转起来了。
果然，只要具备那样的能力，无论是哪一方都很难容他，更不用说卡利什还成天想着搞一个大计划，实在是有取死之道。
“夏多顾问难道已经见过卡利什演示重生能力？”托瑞斯问。
“并没有亲眼见过，但我有可靠的信源，现在和你提供的信息一比，可信度又再次提高了不少。”
夏多也并不隐瞒自己对这件事的真实看法，尽管非常难以置信，但他确实信了卡利什具有自我重生能力这事的存在。
想了想，他问托瑞斯，“你提到合作，札姆达斯想要怎么合作？难道是我们两边直接纠集人手围攻他吗？”
“直接围攻是不可行的，行动失败比不行动的后果更加可怕，必须要有一个完全的计划，具体的我希望在见到各国代表之后再谈。”
托瑞斯口风很紧，在见到北地各国代表之前，并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但夏多也不可能没有半点实锤就将各国代表叫到一起，这不现实，他直接放出话来：
“那现在你能说什么？还有你刚刚说你们之前屈从于卡利什，证据在哪儿？要和各国代表私下见面，也总得给我一个凭证吧？”
“我现在能说的就是这些了，至于你要证据、凭证，这些都没有，就算有也不可能拿出来，以免被卡利什察觉，我现在只希望夏多顾问你凭着自己的智慧与直觉选择相信我，帮我约见北地各国代表。”
“我觉得你可能来晚了，卡利什已经说服了叶尔兰方面，甚至科曼索也可能已经被他说服了，就算你见到那两国代表又有什么用？照样可能被卡利什察觉你的意图。”
夏多说的是最近叶尔兰态度突然转变，经过与埃弗瑞斯卡的瑞格安特长老会晤，他推测叶尔兰方面也可能是受到了卡利什的长生诱惑以及重生能力带来的变相威胁。
当然，叶尔兰未必感受到这样的威胁，还有科曼索，可能长生的诱惑会更大些，但如果安排托瑞斯和两个代表见面，阐明卡利什的威胁，那确实是有可能和札姆达斯达成合作的。
只是夏多现在没看到合作的具体内容，以及托瑞斯展示的实锤证据，他当然不可能轻易答应对方的要求。
第3203章 和索林卡拉的第一次会面
“夏多顾问，你就不要再为难我这个信使了，以我的权限确实给不了更多合作相关的内容或者你想要的其他证据。”
“那我就没法答应了，或许你可以再去找其他人，至于你来这件事，我会帮你保密的。”夏多见状也干脆拒绝了。
虽然承诺了会就对方到来这件事保密，但这么说，明显也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而托瑞斯能作为札姆达斯派来北地的秘密联络人，当然不至于听不懂夏多的言外之意。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去找其他人，而是试探性地问夏多：“不知道我们学派领袖的亲笔信能否算作凭证？”
“如果真的是‘亲笔’信的话，那当然可以作为凭证！”夏多在“亲笔”一词上用了重音强调。
托瑞斯则立刻回复：“是真的亲笔信，我看着领袖亲手写下的。”
“让我看看！”
“稍等。”
托瑞斯将手伸进漆黑的斗篷，摸索了几下，取出一封不带半点灵光的书信，但他并没有立刻将信交给夏多，而是拿着信向夏多确认：
“如果夏多顾问不答应的话，还请将领袖的信件交换给我。”
“可以。”
夏多答应了托瑞斯的请求，这才将信拿到手，拆开一看，或许是为了方便北地高层阅读，信件是用精灵语书写的。
透过这信的字里行间，夏多能够断定写信的人一定非常精通精灵语，而且字迹清秀优美，透着浓浓的文艺气息，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出自一个有着强烈征服欲的札姆达斯人之手。
夏多简单看了一遍，内容和托瑞斯说的一样，大致就是说卡利什的野心很大，一旦让他成功，整个西陆乃至整个主位面都会被他奴役，所以希望和北地联盟联合。
对于信件本身，夏多没什么太多看法，他真正在意的是写信之人，由于新建没有半点魔法灵光，灵能探测器也探测不到灵能痕迹，姑且可以认为是一份普通信件。
所以，为了验证信件真假，夏多选择了回溯追踪信件的书写者，如果真是安提学派领袖的话，应该会为这封信留出专门的会晤通道。
……
眼见着夏多要对学派领袖的亲笔信施法，托瑞斯下意识地想要阻止，但下一刻又反应过来，或许这才是领袖的真正用意。
而在另一边，南方札姆达斯。
索林卡拉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他正准备到冥想室放松一会儿，却突然察觉到一种来自远方的窥视感，直觉告诉他不用阻止，他相信直觉，于是便没有阻止。
下一刻，他看到一个精灵风格的陌生房间、房间内的托瑞斯以及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看到这一幕，他顿时想到了什么，立刻向最近的实验室传送。
等做好各种防护，又调整好姿态，索林卡拉才郑重说道：“我是索林卡拉，安提学派的当代领袖，请问阁下是北地的哪一位？”
“索林卡拉？”
尽管夏多此前并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安提学派领袖，但借助探知法术看到对方的第一眼，他就相信了对方的身份。
但这人给他的第一印象确实不像是一个典型意义上的札姆达斯人，而更像是一个忧郁的诗人，结合卡利什之前说的安提学派内部的极端思潮，这或许并不是空穴来风。
“我是夏多，是托瑞斯选择的联络人，他和我说了你们想和北地联盟合作除掉卡利什，我想知道关于合作的具体内容。”
“夏多？”
听到这个熟悉而又遥远的名字，索林卡拉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托瑞斯竟然选了夏多当中间人。
托瑞斯虽然是安提学派的人，但前往北地秘密联络却并非安提学派一家的事，托瑞斯能够得到两大学派的同时信任，显然是有着过人之处的。
既然托瑞斯已经选择了夏多，那他也不可能不认，还好是他，如果是扎兰莫奈，那这次合作或许已经破裂了。
“原来是夏多顾问，幸会，托瑞斯确实是受我们和泽奇两大学派委托前往北地，他所说的合作也确有其事，至于合作的具体内容——”
索林卡拉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既然夏多已经是知情人了，那就不可能无视，而是要尽可能争取，而据他所知，夏多和卡利什已经近乎公开拆台了，应该是可以争取的。
于是，他告诉夏多：“无论卡利什的灵能、奥术融合有多么神奇，但总归是脱胎于灵能、奥术两大魔法体系，集我们两大魔法体系之力，也应该可以对付他。
“至于具体如何做，我们的想法是由北地联盟安排我们的人秘密进入埃弗瑞斯卡，然后就地围杀卡利什，当然如果北地联盟有不同意见的话，也可以再商量，毕竟合作就是要让大家都满意嘛。”
索林卡拉的姿态放得很低，特别是作为灵能魔法学派领袖，当着托瑞斯这么一个下属的面承认奥术魔法体系，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让步。
而夏多也感受到了索林卡拉语气中的诚恳，虽然透露的合作内容并不多，但比托瑞斯一问三不知又要好很多了。
于是，夏多又继续问道：“托瑞斯说之前札姆达斯被卡利什胁迫是怎么回事？托瑞斯说话含含糊糊，如果可以的话，还请索林卡拉阁下为我解惑。”
“这确实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既然夏多顾问问起了，那我就简单说一说。”
此时的索林卡拉似乎完全没有要保密的意思，揭起自家短来也是毫不客气，“此前卡利什一直在我们学派修行，
“或许真是初代导师启迪，被他找到了一条奥术、灵能融合的道路，并且从这条道路中获得了一些奇诡的能力，其中有一种能力是他当着我们的面表演过多次的。
“想来托瑞斯已经和阁下说过了，就是自我重生，这种仅凭自我就能够无损重生的手段，着实令人羡慕，也着实令人忌惮。
“也就是在那时，卡利什提出了一个宏大的计划，说是想要打造一件有别于传统的新神器，希望获得学派的支持。
“但札姆达斯当前执政的却是泽奇派，所以我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