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7章 理想主义者
接下来的两天里，夏多持续关注着米拉的状态。
或许是由于人格重组的缘故，在经过短暂的不适宜后，新的米拉很快就熟悉了这具和之前有些不一样的新身体。
阿索斯庄园内的草地上，米拉一边跑一边笑，一边还回头对着自己母亲做鬼脸，乍一看像是最初的那个米拉又回来了。
但亲自检查过米拉意识状态的夏多，却知道如今这个米拉不能说和之前的毫无关系，但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全新的生命。
她继承了原米拉在情感上的认同，同时又具备了第二人格梅拉敏感、成熟的特质，这对米拉的母亲来说，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但对夏多来说，米拉太过年幼，哪怕现在已经熟悉了这具改造后的新身体，也很难为他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两天时间，原本夏多以为米拉能够做到自由切换奥能形态，结果就只做到让身体上的一些奥能特征隐藏或者显现。
当然，除了眼睛。
不知道是小孩子喜好玩闹的心理，别的什么原因，无论夏多怎么教、怎么安抚，米拉怎么都没办法让眼睛不发光。
甚至这两天人格重组后，恢复活泼的她甚至还在晚上吓唬自己的母亲克丽丝。
克丽丝对此也只能摇头苦笑，她虽然能察觉到米拉和之前不太一样，但相比于第二人格梅拉，她还是更喜欢现在的米拉。
至于和最初的那点不同，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她也不能指望女儿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实际上，现在的米拉虽然看上去有些顽皮，但比之前还是要懂事多了。
夏多远远地望着那对母女，心中对于她们接下来的安排已然有了决断，恰在这时，尹斯特姆斯带着学生狄西普来到夏多面前：
“阿索斯法师，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夏多听出对方话中有话，不由得问道：“你呢？你的想法是什么？”
“……”
尹斯特姆斯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便像是下定了决心，对夏多说道：“我准备将自己转化为奥能精灵！”
“什么？！”
夏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以来，尹斯特姆斯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认同或者否定奥能精灵在未来的作用，但夏多看得出来，对方始终对此心存疑虑。
毕竟这不同于精灵内部的混血，人为干预下的新血脉到底有没有隐患，不走到最后一步，谁也无法断言，甚至包括夏多这个创始者也不例外。
尹斯特姆斯作为高等法师自然清楚其中的隐患，又怎么可能拿自己冒险呢！
但他现在的选择，又没有太出乎夏多的意料，某种意义上来说，尹斯特姆斯也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之前研究混血就是希望以此来消弭精灵内部的种族隔阂。
现如今，奥能精灵的未来虽然没法准备预测，但也没有表现出太过严重的弊端，算是有了一个较高的起点。
并且，夏多最初邀请尹斯特姆斯加入奥能侵染转化项目时，是将这个项目当成血脉测序计划前奏来做的。
也就是说，奥能精灵后续还可以继续升级，即便有隐患，也可以通过血脉测序计划解决，这就确保了上限与前景。
那么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既然过去尹斯特姆斯愿意研究混血，现在又为什么不愿意继续研究奥能精灵呢？
而想要研究奥能精灵，最高效的方式莫过于在自己身上进行实验，即便存在一定风险，以高等法师的能力也足以承受。
这一刻，夏多忍不住对尹斯特姆斯另眼相看，过去对方甚至拿平民来做实验，现在却直接身体力行，这多少算是一种进步。
想到这，夏多决定给予对方一定的支持，当然在此之前，他要再次确认对方的心意，于是便问：
“你真的想好了吗？别看米拉现在看上去还挺好，但指不定哪天形体就无法保持，崩解为奥能了。”
“我想好了！”
尹斯特姆斯十分洒脱地笑了笑，然后看着夏多的眼睛，认真说道：“我觉得你之前说的很对，卑劣的手段永远也无法得到高尚的目的！
“尽管我所认为的高尚，在其他精灵看来可能十分卑劣，但我始终有着自己的信念与坚持，我相信历史会给我一个公正的评价！”
这番话让夏多再次感到惊讶，不过能说出相信历史给自己一个公正评价，尹斯特姆斯或许是真的有所领悟。
“既然这样，我肯定是要支持你的！”
说着，夏多便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奥能起源资料，实际上就是耐色魔法体系，其核心是如何创造奥火，以及奥火的应用。
这部分资料原本他还没想好是给米拉，还是尹斯特姆斯，但现在看来，或许给尹斯特姆斯更为合适。
反正是在投影位面，也不用担心泄密，想要做社会实验，以后这种事只会更多，而不会更少。
……
拿到资料后，尹斯特姆斯第一时间打开查看了起来，但看着看着，他就觉得有些不对了，不是资料不全，而是太齐全了。
这俨然就是一个十分严密的新魔法体系。
不知怎么地，尹斯特姆斯突然产生了一个有些突兀却在他心里始终挥之不去的想法，或许眼前的阿索斯法师即将离去。
“阿索斯法师，你——”尹斯特姆斯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而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在夏多眼里，就全是惊喜感动却又不知如何表达的表现了，夏多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左右不过是一个投影位面人物，以后大概率不会再有交集，他所做的不过是他想做，至于别的，又何必萦于心间。
……
尹斯特姆斯走后，夏多又留在草地上继续观察了一会儿还在玩闹的米拉，之后才返回书房，开始整理近期的一些研究笔记。
眼下，他在投影位面的各个目标算是基本完成了，只等埃弗瑞斯卡迷锁建成，然后前往乌维伦做个交易，就可以返回主位面了。
差不多到黄昏时，夏多收到尹斯特姆斯的传讯，他成功转化为奥能精灵。
第1918章 真正的奥能形态
收到消息，夏多立刻赶往实验室。
不同于米拉那个懵懂无知的幼童，尹斯特姆斯作为高等法师，以其对血脉、对魔法的理解，绝对能在短时间内挖掘出奥能精灵相当一部分潜力。
2号实验室。
夏多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正持续散发着强烈魔法灵光的奥能态精灵，透过他的身体，夏多甚至能够隐约看到实验室另一边的景象。
“尹斯特姆斯，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好，哈哈！”
此刻尹斯特姆斯的声音像是从天际传来，空灵、冷冽，甚至还带着丝丝回音，像是开了混响特效。
夏多心里顿时产生了无数疑问，一时间竟不知从何问起，于是便顺从心里的第一反应，问道：
“你现在是用什么说话的？奥能态的身体也有声带吗？”
“呃——”
尹斯特姆斯显然没有预料到夏多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足足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解释说：
“我现在其实更像是一个魔法物品，我说话并不是通过声带，而是身体奥能化后产生的一种特殊能力，类似于传讯术，但其实我还能这样——”
话说到一半，尹斯特姆斯突然闭口，而夏多却同步收到了一个心灵通讯请求，同意后，一段信息传入了意识之中：
“心灵传讯，也是奥能精灵的一种本能。”
竟然还有心灵传讯？！
不知怎么地，夏多突然有些后悔没有找几个法师志愿者了，米拉实在是太拉了！
不等夏多细想，尹斯特姆斯又再次演示一项新能力，只见他奥能态的身体表面一阵波动，下一刻，便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却到了实验室的另一边。
“别告诉我这也是奥能精灵的一种本能？”
夏多现在明显有些不愿接受这样的现实，但现实却不会因为他不愿意接受而改变，尹斯特姆斯那空灵、冷冽带着丝丝回响的声音再次传来：
“很遗憾，这就是我现在的一种本能！”
尹斯特姆斯此刻的心情似乎很不错，甚至还开起了玩笑，“你看，我能这样传送，还能这样传送！”
他接连演示了两种传送方式，都和之前有所区别，最开始的那种更像是奥能直接跃迁，而后面这两种则多了一丝规整的法术框架的感觉。
显然尹斯特姆斯已经发掘出奥能精灵独特的施法方式。
和夏多此前预测的只能对奥能简单应用完全不同，甚至已经有了一丝奥术师的影子。
总不至于刚拿到资料现在就有成果了吧！
实际上，尹斯特姆斯的成果还远不止这些，紧接着，他又当着夏多的面，施展了一个简单的转化法术。
下一刻，原本是幽蓝色奥能形态的他瞬间就变成了一团几乎完全透明的气体。
如果不是其与实验室环境内的空气存在密度差，使得现在的风元素形态边缘出现了一圈模湖的轮廓，乍一看，还是很难发现其存在痕迹的。
夏多注意到对方使用的法术，和他之前预测的原理大致一样，于是又问：“不能自行转化为其他元素形态吗？”
“不行，奥能虽然可以转化为其他元素，但其本身却是一种十分稳定的能量形态，暂时来说只能通过法术辅助变形，未来如果研究再深入些或许能找到自行转化的方法。”
说完，尹斯特姆斯再次恢复成奥能形态，变过去需要法术辅助，但变回来却不需要，“变成元素形态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内层位面的召唤，我感觉如果长时间不变回来的话，或许会被同化为元素生物。
“我现在的样子虽然看上去很像是元素生物，但本质上我还是一个正常的精灵，你看——”
夏多顺着尹斯特姆斯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对方胸口瞬间裂开一条两三指宽的缝隙，透过缝隙，夏多可以看到胸腔内部不停跳动的奥能态心脏。
对此，尹斯特姆斯解释道：“虽然我现在是奥能形态，但在我自己的感觉中，我还是和血肉形态差不多，依然能感觉到心跳、体温，只不过——”
说到这儿，尹斯特姆斯停顿了一下，然后直接将手从胸前的缝隙中挤了进去，将里面那颗同样是幽蓝色并且还在持续跳动的半透明心脏掏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夏多心里既惊讶，又有点果然如此的念头，下一刻尹斯特姆斯被掏出来的那颗心脏像是融化了一样，从掌心坍塌融入了身体，而原本少了一团肉的胸腔内，又长出了一颗完好无损的心脏。
“我现在的身体没有明显的弱点，哪怕头被砍了、心脏被摘了，最多也就是损失一些奥能储备，只要不超过一定限度，就还能恢复原样。”
“你试过了？”夏多不禁问道。
“哪有那么快，不过，就像是血肉形态手被砍会疼一样，奥能形态下的我对各种伤害也有着一些本能的预感。”
“那你现在能维持现在这样的形态多长时间？”夏多继续问。
“只要我想，就可以一直维持，至少从刚刚转化仪式完成到现在，我还没有感觉到任何极限。”
“能吃东西吗？”
“这个我试过了，但很可惜，不行。”尹斯特姆斯颇为遗憾地说道，“如果能吃东西的话，或许我会一直保持这样的形态。”
这样啊！
夏多若有所思，奥能形态不能吃东西，而席林的圣者形态化身却可以吃东西，后者本质上也是一种特殊的能量形态，如果后者可以吃东西的话，前者应该也可以。
只是暂时来说还没有开发出来。
想了想，夏多又问：“奥能形态对施法有增益吗？”
“我希望有，但实际并没有。”
尹斯特姆斯再次表示了遗憾，现在的奥能形态看上去花样挺多，但对于高等法师来说，如果不能对施法有所增益，本质上还是一种削弱。
“当然，如果我能成为你那资料上所说的奥术师的话，或许会有一些变化。”
“那在现在这样的状态下，你还能解放力量进入圣者形态吗？”夏多又问。
如果能在奥能形态下直接进入圣者形态，那奥能形态有没有施法增益其实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如果不能的话，那对高等法师来说，奥能形态恐怕还真是有些鸡肋得过分。
对此，尹斯特姆斯的回答是——
“这我还没有尝试过，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大。”
第1919章 时效性维护
随后，尹斯特姆斯便当着夏多的面演示起来，随着源自灵魂意志的力量解放，尹斯特姆的奥能形态像是遇到了能量衰变一样。
伴随着些许奥能的散逸，他的本体迅速转化为另一种形态，也即光质精灵模样的圣者形态。
几乎是在形态转换的同时，夏多感觉到周围魔网对尹斯特姆斯的雀跃、响应，都不需要有什么额外的动作，尹斯特姆斯就自动获得了一个增益施法的领域。
但还不等夏多询问更多的细节，尹斯特姆斯身上的光质迅速收敛，重复成最初的那个血肉形态的精灵，此刻的他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同时还不忘给夏多解释：
“从奥能形态进入圣者形态，会极大的减少圣者形态存在的时间，并且极为消耗精力，转换过程还需要继续完善，现在实在是太粗糙了！”
接着说话的机会，尹斯特姆斯稍微理顺了呼吸，继续说道：“我认为就目前来看，奥能形态可以作为常规施法形态，它没有明显的弱点，且机动性更强，对比本体的血肉状态，优势十分明显。
“接下来，如果阿索斯法师没有其他计划的话，我准备先完善奥能形态到圣者形态的转换过程，如此奥能精灵才能被更多高等法师所接受。”
“你自己决定吧！”
夏多并不准备继续留在这个投影位面，接下来尹斯特姆斯无论想做什么都与他无关，不过对方身体的具体检测报告他还是不会错过的。
估计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
……
接下来，夏多将关注的目标放在了埃弗瑞斯卡的新迷锁建设上，随着旧迷锁的完全拆除，以及针对魔网环境的梳理重置工作完成，新迷锁建设也正式启动了。
不同于在野蔓山谷那边的测试版本，针对具体地理环境的正式版本会代入具体的地理形势数据，建设本身其实也可以看成是最后的终极测试。
这天上午，夏多早早地就来到了差不多正位于城市中央的独立广场，只不过相比于之前的独立宣言发布庆典，今天显然没有什么观礼者。
有的只是全副武装的士兵、施法者，将广场连同其所在的城区一同纳入了重重戒严当中，并且由于迷锁涉及全城范围，其余城区也安排了巡逻队时刻警惕着。
此时的广场中央，比过去多了一座法典与剑的凋塑，除了造型有夏多参与外，其他都是长老议会决定。
而这座凋塑就是未来新迷锁与物质世界唯一的链接了，夏多原以为长老议会会将节点安置在一处较为隐秘的地方，但没想到却直接放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对此，长老议会的理由是——与其放在隐秘处被有心人惦记着，不如放在大众眼皮子底下，由大众一同监视、守护。
至于节点安全，夏多倒是没太多担心，这唯一节点本身就可以看做是迷锁存在的根基，固然涉及到大量隐秘，甚至直接关联了某些重要权限。
但其本身却是极为“坚固”的，另外就是长老议会虽然将迷锁节点放在公共场所，却也不可能什么防护工作都不做。
基本上只要不是那种灭国级别的危机，节点本身是不虞有损的。
唯一要担心的只有时间，漫长的时间会消磨掉很多原本看上去十分坚固的东西，迷锁也不例外，这就需要相应的后勤人员时时维护了。
就在这时，塞吉斯凑到夏多身边，小声问道：“还有多久可以开始？”
夏多查看了一下【魔法时刻】，又回忆了一下正式版迷锁的环境参数，略一计算，给出了一个比较准确的答桉：
“差不多再过一小时就可以开始了。”
由于正式版迷锁很多参数都需要因地制宜，实际上在时间的选择是也很有讲究，只有在恰当的时候完成迷锁，才能让迷锁最大限度的契合当前环境。
其实，今后迷锁维护的很多工作，除了迷锁本身外，其实很大程度上就在于维护这样的时效性。
另外就是城市建设、土地开发，乃至房屋改造，某种程度上都会对迷锁的时效性造成影响，只是大小差异。
夏多严重怀疑，精灵社会的阶级固化，是否也有这方面的因素，是为了不让迷锁失效，所以才选择尽可能与过去一成不变！
节点数越少的迷锁，对这方面的要求就越高，这也是夏多没有为浮空城设计单节点迷锁的原因，除了想将【密瑟拉】纳入迷锁体系，更重要的还是未来浮空城的改造可能会比较频繁。
毕竟他可不是什么故步自封的人！
……
至于今天，如果仪式的施法团队错过了一小时后的“吉时”，那就只能根据环境参数重新选取新的建造时间。
基本上，只要埃弗瑞斯卡的环境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最合适的窗口期差不多就是四天左右一次，一次持续四小时左右。
不过，作为迷锁的设计者，塞吉斯不应该对这种基本情况一无所知才对。
就在夏多想着塞吉斯今天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的时候，塞吉斯又问了一声：“你紧张吗？我有点紧张！”
“嗯？”
夏多勐地回头看上一旁的塞吉斯，对此此刻正微皱着眉头，似乎真有几分紧张的模样，“你收到什么消息了吗？魔裔还是其他什么？”
“没有，可就是没有才让人担心啊！”
夏多闻言，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眉头舒展开了，嘴角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阿索斯，你想到了什么？”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可能过于敏感了，今天除了仪式的参与者，我们这边还有四位高等法师，如果有必要我还可以叫尹斯特姆斯过来帮忙。真有过来捣乱的，我们也能够应对，退一步来讲，即便这次仪式被搞砸了，还有下次，而那些捣乱者一旦留下线索，可不一定能组织起下次行动。”
夏多对此表示十分乐观，当然，他之所以乐观，除了和塞吉斯说的这些理由外，还有一点也极为重要——
第1920章 博学者之国
他可能是找到了长老议会没能发现捣乱者情报的真正原因，不是魔裔消停了，也不是各国没想法，而是北地现在都被龙狂秘卷交易牵扯了大量精力。
埃弗瑞斯卡独立已成定局，除非真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然谁会在这种时候上门捣乱。
至于魔裔，他们恐怕也对龙狂秘卷垂涎欲滴呢！
抛开恶魔血脉不谈，他们和精灵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精灵想要的，他们也想要；精灵有的野心，他们也同样具有。
无论是融合派，还是独立派，又或者激进派，都不例外。
……
一小时的时间并不长，在夏多和塞吉斯的闲聊中，很快就过去了。
随着开始的指令下达，八位高等法师，十二位资深法师，以及168位精英法师，之前综合测试的原班人马再次开始了协作。
一时间，独立广场上空风起云涌，并且还有着向更远处扩散的趋势，声势比之前测试时更为壮观。
在时刻关注仪式施法过程的同时，夏多还将感知场域投射到城内的各处角落，其余为参与仪式的三位高等法师也是这么做的。
只不过他们更多是监视是否存在突发状况，而夏多则更多是在观察迷锁建设过程中对这一片区域内魔网的改造过程。
视角略高于微观，但又低于宏观，称得上是迷锁建设过程中的精华所在。
当然，更精华的还在于宏观层面对魔网的改变，那甚至将一大片魔网化作了独立之地，只不过这些夏多早就清楚了。
但对于迷锁从宏观到微观的传递过程的数据收集，却是怎么也不够的！
夏多此前推测，穷尽塑能法术的塑能方程法术，可能就是从微观层面传递到宏观层面的另一种形式的迷锁。
两相结合，或许才是迷锁的最高境界。
……
随着仪式不断进行，夏多对于宏观魔网到微观魔网之弦的影响传递的数据，也是收集得如痴如醉。
但法术终有完成之时，差不多两小时候，埃弗瑞斯卡城市上方的异象还是逐渐消退，这意味着法术进行到最后的收尾工作。
也即“节点设置”。
一直到这时候都没有跳出什么魔裔精灵，或者什么恐怖分子，而施法者团队在对节点的处理上，也保持了之前的综合测试时的严谨作风。
一直到节点落成，也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也是到这时，夏多才收回了投射出去的感知，向施法团队表示了祝贺！
接下来，埃弗瑞斯卡需要考虑的就是什么时候举行一个盛大的独立庆典了，只是眼下北地形势如此，热闹程度恐怕会有所折扣。
但这些对于夏多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准备离开了。
……
没有向任何人告别，也没有通知任何人，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只有获得了夏多赠予奥术师资料的尹斯特姆斯有所察觉，遥遥地发来祝福，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就这样，夏多悄悄地来，最终也悄悄地走了。
他重新创造化身，改变形象，以之前出现在精灵廷的法师来尔的身份出现在乌维伦最大的城市塔萨里斯城。
当然，也是乌维伦的首都。
之前在埃弗瑞斯卡的时候，夏多听到了很多关于乌维伦的传说，但传说之所以为传送，是因为其中有很多夸张成分。
但来到塔萨里斯城，他才发现很多传说描述得并不夸张，甚至还略有谦虚。
就比如说，乌维伦有博学者之国的美誉，正常情况下，这应该是一个夸张之词，但夏多来到塔萨里斯城后，发现城内最多的建筑就是各种图书馆。
有公共的、私人的、半公开会员制的，又或者以馆藏书籍类别区分，魔法大类的、小类的，美食的、艺术的。
基本上，只要能想到的书籍内容，几乎都能找到对应的图书馆，当然能否找到满意的书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除了图书馆，夏多还在塔萨里斯城发现了一种在主位面精灵世界已经完全绝迹了的商店——传承室。
店内配备智慧宝石，以及传承仪式，借由迷锁与城内的各个图书馆相连，使用者只要躺到一张躺椅上，就可以在传承仪式的辅助下，在短时间内吸收大量知识。
很多秘传在这里都是明码标价的，唯一遗憾的是传承室只对乌维伦国民开放，外国精灵有钱都不好使。
夏多尝试询问过一个店主，对方却向他诉苦，说是传承室看上去收入颇丰，但在跟图书馆、作者分成后，勉强也只能混个温饱。
偏偏上面还不允许接待外国精灵，这就让他们的收入少了，只能与国内的同行争夺本就十分有限的国内市场。
但当夏多反问对方，既然生活都如此艰难了，为什么不转行的时候，对方又立刻闭口不谈了。
对此，经历过地球上商品社会的夏多早就习以为常，商家的嘴骗人的鬼，真信了那就是纯纯的韭菜苗子。
眼见夏多兴致退去准备离开，那店主又悄咪咪地来了句，“如果客人真想体验传承仪式的话，我知道一处对外国精灵开放的地下传承室，但只能传承塔萨里斯城的几种报刊杂志，客人有兴趣吗？”
“地下传承室？”
夏多仔细咂摸着这个词，精灵语语义丰富，但描述也足够精确，并不存在多少歧义，这也是主位面很多耐色法师认为精灵语繁复的主要原因。
这店主说的“地下”，并非“黑户”那个性质，而是真的建在地下！而从对方所说的只能传承有限的几种报刊杂志来看，那地下传承室应该也是被纳入管控的。
否则完全可以来点更劲爆的内容。
夏多推测乌维伦方面之所以要将对外国客人开放的传承室弄得这般隐秘，除了维持本国国民的优越性外，恐怕也是像借此大赚一笔。
这种事单靠一纸禁令是很难禁绝的，开个可控的口子，正好骗些冤大头。
夏多才不会上当，不过，他对传承室本身还是很感兴趣的，如果能在时之塔也搞这么一套设施，或许能大幅度减少学徒成长的时间。
夏多注意到传承室这边，除了智慧宝石、传承仪式外，还有一些辅助记忆的东西。
如能够用来加深记忆或者唤醒模湖记忆的记忆香水，保持头脑清醒、意识敏锐的提神香料，乃至由音乐大师专门创造的灵感乐章。
当然，连用来割韭菜的地下传承室都弄出来了，实际上这些附带服务在地上的传承室中就可以直接购买。
除了那灵感乐章可以带回主位面继续使用外，香水、香料什么的，即便具现回去，用完也就没了。
只有找到配方以及原材料种子，才算是真正地拥有了它们！
第1921章 会见英特瓦
想到这里，夏多意识到自己此行需要交易的东西又多了几样，有鉴于此，他接下来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联系乌维伦方面的话事人，而是在这塔萨里斯城里逛了起来，试图发现更多能够带回主位面的古代法器或者失传技艺。
只不过他这次过来终究还是顶着一副“来尔法师”的形象，在逛了小半天后，夏多实在受不了被人鬼鬼祟祟盯着的感觉，在一处花园旁，点破了监视者的行迹：
“带我去见英特瓦冕王吧！”
“啊——”
监视者被夏多突如起来的传讯搞得有点惊慌失措，但随后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连忙上前行礼：
“尊敬的来尔法师，我奉冕王之名迎接阁下，适才见阁下在城内游览兴致颇高，这才没有上前打扰。”
“好了，我知道了！”夏多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的解释，再次提出，“带我去见冕王吧！”
“阁下请跟我来！”
监视者见夏多态度坚决，也不再说什么，随即呼唤同伴，转眼就凑齐了一套仪仗，领着夏多从城内最高的一座塔楼状建筑走去。
一边走，通行的另一位使者，则开始为夏多介绍那座传说中保存在精灵世界全部知识的藏书楼。
官方的介绍与传说中的小道消息自然有所不同，在这位冕王使者口中，藏书楼中虽然没有包含精灵世界的全部知识，却毫无例外地拥有乌维伦的全部知识。
只是夏多注意到，在这位冕王使者介绍英特瓦的藏书楼时，通行的好几位由监视者转来的使者都露出了一脸复杂的表情。
这不禁让夏多对曾经在埃弗瑞斯卡听说过某个传言有了一丝理解，传言中英特瓦冕王对知识极度渴望，总是使用各种手段甚至是巧取豪夺，也要获得国度内的新知识。
如果不是藏书楼同样也对外开放，或许英特瓦冕王的统治早就被推翻了，但即便如此，其在国内也有着大量反对者。
想到这，夏多不禁问道：“不知道我能否在藏书楼内查询一些资料？”
“很抱歉，来尔阁下，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您，这需要由冕王乃至长老议会来决断。不过，在过去的历史中，不乏有外来者获得查询阅读权限的例子。”
那就是不对外开放喽！
夏多很清楚对方的潜台词，只是一想到在主位面，这样汇集一国智慧精华的建筑竟然没能保存下来，实在是太可惜了！
而在【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中，在乌维伦灭亡后，杰伦斯塔包括后来的科曼索，都从乌维伦遗迹中发现了不少图书馆遗址。
甚至直到夏多离开那个投影位面的前夕，仍有新的图书馆遗址被发现的消息不断传来，可见博学者之国的名头果然名不虚传。
……
很快，夏多一行来到了藏书楼附近，不过他们并不是从地面直接进入藏书楼，事实上地面上连门都没有。
在冕王使者的带领下，夏多从附近一座稍矮的塔楼旁登上升降梯，一直升到连接藏书楼的悬空步道，才算是走对了门路。
古典的精灵城市就是这样的多层结构，当前时代的埃弗瑞斯卡还没有发展到那般地步，但在主位面，已经是那样了。
在尽可能地不改变地形地势、植被建筑的情况下，只能往高层建筑发展了，夏多猜测这或许是适应迷锁发展的必然趋势。
……
进入藏书楼后，夏多再次对外界的传说表示不靠谱，传说更多是在说藏书楼的收藏是如何丰富，但却很少提及这里其实也是乌维伦冕王日常生活工作的地方。
夏多是在一间半开放的大殿内见到英特瓦冕王的，只要他稍微偏转脑袋，就可能看到远处然如绿海的广阔森林，其中零星的分布着一些聚居地。
哪怕是精灵也不可能完全与森林融为一体，在发展文明的过程中总会不可避免地对森林造成改变。
哪怕是号称树上城市的泰维曼萨，叶尔兰也就那么一个，其他城市依然是建在地面，需要与森林中的其他物种争夺土地资源。
只不过叶尔兰精灵更擅长操纵树木，构造天然的树木建筑，而不是石质或者砖造建筑，这或许就是他们从沙尔文继承并发扬光大的传统手艺吧。
当然，在当前时代，叶尔兰还没有出现。所谓的树上城市，更多也只是一种对树屋概念扩大化的畅想，并没有真实桉例。
至于眼前这座高大塔楼，夏多在它身上看到了古老与现代的交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乌维伦或许真能在未来统一精灵世界，将各族融为一体。
只可惜，主位面一切都是过去式了。
倒是这个投影位面，解决了魔裔渗透这一最大危机，只要不再次出现什么毁灭危机，或许可以做成主位面乌维伦所没能做成的事业。
至于还有什么毁灭危机，那当然也是不少的，别的不说，就说科曼索的诞生，就源于卓尔对理斯塔尔森林诸国的突袭。
各国损失惨重也是促成科曼索诞生的重要原因，否则大家都过得好好的，欧森斯冕王吃饱了撑着才要预言出一个惟一真王将大把利益拱手相让。
或许在这个投影位面，未来科曼索的诞生，就不只是乌维伦遗民了，甚至可能就是受创的乌维伦和杰伦斯塔一同搞合并。
届时阿考拉恐怕是逃脱不开了，理斯塔尔森林或许会直接统一，由此或许更加印证了欧森斯冕王的预言。
换句话说，这个投影位面的科曼索，开局会比主位面的科曼索更顺，也更有机会统一精灵世界。
但这个投影位面变数也是有很多的，奥能精灵是一个，魔裔精灵也是一个，甚至是卓尔还会不会出现，也是一个问题。
想到这，夏多离开的想法又急促了一些，如果回去得早，云气好点，说不定还能第二次进入这个投影位面。
那样他说不定就能看到这个投影位面接下来的演化史了，而这也能为他下一次投影位面之旅提供宝贵的参考。
第1922章 贤者风范
晴空殿内。
英特瓦冕王亲自为夏多介绍了几位全知长老，所谓“全知长老”是乌维伦的一种特殊称号，既代表博学，也代表权力。
夏多对那几位看上去已经有了些年纪的长老印象还算不错，至少一个个地都眼神清澈，有着一股浓浓的学者气息。
“来尔见过几位长老，愿几位长老奥法之途长青。”夏多行礼问候道。
几位长老也纷纷回礼，其中一位甚至不等寒暄结束，就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来尔法师此来塔萨里斯，是为了交易龙狂秘卷吗？”
不久前夏多和杰伦斯塔交易龙狂秘卷的消息，虽然在外界传得很少，其中细节更不为人知，但作为一国实质统治者的全知长老却不在此列。
夏多并不介意对方的直白，反而很欣赏对方的坦率，弯弯绕绕只是对自己不自信才使用的不得已之策，如果对己方实力有足够的自信，堂皇正道才是最佳选择。
某种程度上，这就是所谓“马太效应”的一种表现，强者越强，同时强者也不希望留下任何负面，哪怕这负面于它无有一丝伤害。
于是，夏多也毫不犹豫地坦然回道：
“英特瓦冕王，诸位长老，我此次过来正是为了交易龙狂秘卷，不知道乌维伦方面做好准备了没有。”
几位全知长老相视一眼，又与英特瓦冕王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冕王开口：“来尔法师，乌维伦早就期待这一天了！”
说动最后，英特瓦冕王甚至从王座上走下，来到夏多面前，深情说道：“龙狂迷锁的威胁一日甚过一日，只可惜诸国私心太重，如果不是来尔法师你的突然出现，想要集齐龙狂秘卷或许只能等到灾难来临的那一天！不为其他，只为这个，我也要代表乌维伦向您表示由衷的感谢！”
“冕王太过严重了，我只是做了每一个施法者都应该积极去做的事而已。”
这倒不是夏多装逼，而是他真的就认为面对这种位面级灾难，所有拥有龙狂迷锁的国家、势力都应该积极寻求合作，甚至建立一个广泛的联盟。
哪怕是有限度的合作，也好过于黑暗森林似的不断内耗。
此刻晴空殿内，英特瓦冕王能够建成这一座（使者）号称保持了乌维伦全部知识的藏书楼，而不身死族灭，可见其手段之高明。
而另外几位全知长老，固然表现出更多的学者气息，但要是真将他们当成不通世事的学者，那就大错特错了。
哪怕是用时间去磨，以这几位长老的年龄都可以做到世事通明了。
夏多这番肺腑之言，自然引得他们动容，他们能判断夏多这话是否源自真心，也太清楚一位高等法师究竟可以自私到何等地步。
但像夏多这样的，他们终其一生，不说从未见过，至少也称得上难得一见。
某种程度上，其实上位者更容易被打动，因为上位者各方面的物质条件早就不缺，就差那么点理想追求。
而身处底层往往被生活压迫得直不起身子，又怎么能为那些虚无缥缈的理想而共情呢？
想要让底层共情，最简单的做法就是要有眼前或者至少短期内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否则那也只是空谈而已。
毫无疑问，哪怕夏多没有刻意表现，英特瓦这群上层精灵也是很吃理想主义这点情怀的！
……
就在夏多等着对方确定如何交易时，英特瓦冕王却突然话锋一转：“来尔法师，不知道你对如今精灵世界的形势怎么看？”
问世界形势？
这么熟悉的套路，夏多立刻意识到对方这是想招揽自己，只可惜他现在去意甚坚，不可能答应对方留下来。
如果是在他刚进入投影位面那会，他或许会考虑留在乌维伦。
但现在，他也只能表示拒绝了，至于明着答应下来，之后再拍拍屁股走人，那倒也无所谓，只是乌维伦不比埃弗瑞斯卡，不会让他这么简单过关的。
与其整那些麻烦的，还不如一早就拒绝了。
“冕王，我对如今精灵世界的形势并没有什么见解，我唯一所期望的不过是世界和平，能让我安定地生活下去，并且安静地研究魔法，而不是被什么突如起来的灾难打扰。”
夏多这么一说，英特瓦冕王哪还不能明白夏多的心意，只是他仍不想放弃这么一位难能可贵的高等法师，但在他开口之前，就被一位全知长老打断：
“来尔法师颇有贤者风范，冕王你就不要再强求了。”
“是啊！我相信如果未来精灵世界再次出现什么危机，来尔法师一定还会站出来的，至于现在，我们还是尊重他自己的选择吧！”
另外几位长老也纷纷附和上了。
见诸位长老都不赞成自己的想法，英特瓦冕王不免有些失望，但想到这几位长老都是自己的坚定支持者，换做其他长老恐怕就更不会让他如意了。
再者，一位高等法师的安置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安置的，这牵扯到多方利益，这么一想，英特瓦又不免为自己急躁的想法感到后悔。
如果等交易完成后再说这些，或许会更合适一些。
“既然这样，那我们先交易秘卷吧，其余等交易完成之后再说。”英特瓦沉声说道。
“就在这里？”夏多反问。
涉及到龙狂秘卷，哪怕英特瓦自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也会考虑到对方的担忧，“如果来尔法师需要的话，我们也可以前往精灵廷交易。”
“不用，在这里就可以了。”
反正是离开前的最后一次交易，夏多其实并不是太在意那些细节，不过他也没有第一时间拿出秘卷，而是取出了一张耐色卷轴的黄金书页，展示给英特瓦以及诸位长老：
“不知道英特瓦冕王是否听说过贝提斯秘卷？”
“贝提斯秘卷？”
英特瓦一听这个名字，立刻变得激动起来，其他几位长老也有些跃跃欲试，似乎想直接从冕王手上抢走那张用于展示的黄金书页。
也就是这里还有夏多这个外人在，他们才没有那么做，但炽热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英特瓦简单查看了一会儿，就耐不住一旁炽热的眼神，连忙将黄金书页就近交给了身边的一位长老。
然后与夏多小声交流起来：“贝提斯秘卷据传是比破晓时代更为久远的远古文明所留，据说还曾被艾瑞凡达掌握过，但历史上真正看过这秘卷的法师非常少。”
“冕王看过？”
“这怎么可能！贝提斯秘卷在我出生前就已经失传了，不知道来尔法师是从哪里获得的？是否与艾瑞凡达有关？”
这一刻，英特瓦不仅对夏多的来历产生了诸多联想，要说是来自南方，那几乎不可能获得贝提斯秘卷，可要是来自艾瑞凡达遗民，那也不会隐藏得如此之深。
第1923章 真实的传说
“我是在探索一个古代遗时发现了这些秘卷，后来多方求证才确认是贝提斯秘卷。”
夏多倒也没有隐瞒秘卷的来历，只是没说具体的遗迹所在，以及他现在所拥有的秘卷数量。
对于夏多的这番说辞，英特瓦并没有表示质疑，反而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曾经的战争掩埋了太多先辈的智慧结晶，只可惜我们这些后辈还没有从中接受教训。”
“或许智慧生物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的教训，就是没有从历史中吸取到任何教训！”这时，夏多也幽幽地说了一句。
“来尔法师，你这话——”英特瓦顿时眼前一亮，但随后又暗澹下来，这般深刻的论断简直说戳中了他的心声，但如此贤者却不能为乌维伦所用，实在是可惜。
但英特瓦毕竟是冕王，很快就调整好心情，将话题转向了交易方向，“那么来尔法师拿出这贝提斯秘卷，是想从乌维伦获得什么？”
“我听说乌维伦的圣诺德尔法师曾去过东方人的世界，并从那里带回了那边宫廷培育的精品茶树种子，不知这事是否属实？”
这话其实关系到两个方面，也正是夏多感兴趣的方面，一个是那位据传是精灵世界唯一一个去过东方世界的高等法师，另一个自然就是和茶种有关了。
当然，后者的前提其实还是前者。
如果那位圣诺德尔法师从来也没去过东方世界，一切都是乌维伦为了营销特产茶叶搞出来的噱头，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不过，对于夏多的疑惑，英特瓦却没有给出十分肯定的答桉，而是说：“东方世界应该是确实存在的，否则也无法解释那些东方人的来历。
“至于圣诺德尔法师是否真的去过东方世界，这个问题其实在乌维伦内部也是一个难以确定的谜团。
“当年，圣诺德尔法师确实消失了一段时间，并且在回来时带回了一些明显具有东方特色的器物、书籍，乃至诸多植物，其中就包括现在流行的那十多种东方茶。
“但是，东方茶的最初起源却并不在乌维伦，早在皇冠战争之前，这片大地上就有东方人的存在了，那些穿越时空来到这里的东方人偶尔也会带来一些东方特产。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东方茶了。
“之所以无法确定，则是因为在圣诺德尔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位法师能够从东方世界返回，这甚至也包括圣诺德尔法师自己。
“在他晚年时，他再次出发前往东方世界，自此就再也没了消息！”
“原来如此！”
夏多若有所思地听完了这段往事，这应该算是他听过的关于圣诺德尔最完整，或许也是最真实的一段历史了。
他并不怀疑英特瓦冕王故意欺骗他，到了他们这等层次，说谎本身就是对自身存在的一种否定。
当然，这是基于当前精灵社会的整体环境而言的，如果是在卓尔社会，谎言才是一种理所当然。
至于圣诺德尔到底有没有去过东方世界，这就见仁见智了，夏多更倾向于去过，否则他实在很难想象一个精灵法师为什么要编出这个的鬼话。
而他还怀疑可能远不止有一个精灵法师曾经活着到过东方世界，只不过能够再活着回来的就只有一个圣诺德尔。
如果主位面愿意派出更多探索者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找到传说中的东方世界呢！
……
接下来，夏多又问英特瓦：“那么，现在的乌维伦还保存着当初圣诺德尔法师从东方世界带回来的那些器物、书籍吗？”
那些东西，无论是真是假，总不至于太离谱，肯定也会带有浓郁的东方色彩，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过去，圣诺德尔都还没有被其他精灵拆穿。
对于这个问题，英特瓦则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当然保存着，其中有多件都堪称异世界的瑰宝，根据圣诺德尔法师的描述，那些都是东方人的王给他的赠礼。
“在他晚年出发前往东方世界之前，将那些宝物都留在了乌维伦，现在就保存在这座藏书楼中。”
“是么？那太好了！”
夏多顿时有些兴奋起来，虽然他本人并不是这个魔法世界中的东方人，但在主位面，他的人设就是流落异乡的东方人，如果能获得一些来自东方的器物、书籍，那这个人设就彻底立住了。
当然，这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他对那个传说中的东方世界也很感兴趣，如果能知道更多关于那个世界的信息，那就再好不过了。
“冕王，我对东方世界、东方文化十分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请允许我用贝提斯秘卷交易一些来自东方的宝物。”
“交易东方宝物？”
“是的，即便交易不成，我愿意用部分黄金书页交换一次参观的机会。”
贝提斯秘卷，也就是耐色卷轴，夏多现在一共有两套，其中一套中的一组被他留在的埃弗瑞斯卡。
而不完整的这一套，他也不准备具现回主位面，最好是充分利用起来，这东西珍贵的是其中蕴含的知识，而不是载体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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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来说，有这么一套完整的就足够了。未来如果还有需要的话，也可以再到投影位面去取。
只是夏多这样的要求却着实震惊了英特瓦，乃至那几位还在查看黄金书页的全知长老，其中一位更是将身子凑过来，想要确认情况：
“来尔法师，你真的愿意用贝提斯秘卷交换东方宝物吗？要不你来我的收藏室看看，我也收藏了不少东方宝物呢！并不比圣诺德尔带回来的差，他那些也就占了个宫廷宝物的名头！”
“得了吧，尹凡，你没听到来尔法师说他对东方文化感兴趣吗？他对东方世界的了解肯定比你更深入，就你收藏的那些破烂，来尔法师根本看不上！”
虽然被同伴打了脸，但尹凡长老却也没有辩解，毕竟对方说的是事实，他所收藏的那些东方宝物，大多还是来自东方人，有些甚至还是精灵彷制。
只是他太想要贝提斯秘卷了，如果来尔法师不识货的话，那他大不了将自己收藏的全部东方宝物都送对方。
但既然被同伴搅和了，他也不恼，反正只要能将贝提斯秘卷交易过来，也还是有他的一份。
第1924章 东方瑰宝
夏多这才刚抛出了自己的要求，几位全知长老就已经开始商量获得贝提斯秘卷后由谁先保管了。
看着这样一出堪称闹剧的场景，英特瓦不禁苦笑，“来尔法师，看来长老们已经同意交易了，我也没意见。”
“那要怎么交易呢？”夏多又问。
“一张黄金书页显然不够交换一件宝物！”
英特瓦还未开口，旁边一位全知长老恰好检查完那一页黄金书页，便抢先回答道：“这贝提斯秘卷确实不错，但来自东方宫廷的宝物却更为难得，至少也要两、三页才行！”
“两、三页？”夏多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对，三页！”
那长老试探地说了个数，同时还不忘观察夏多的表情，见夏多的表情有异，又连忙改口，“不，其实两页也可以。”
“……”
夏多顿时无语，倒不是对方要求太高，而是太低，他原本想的是用一组，也就是十张黄金书页换一件宝物，当然书籍类的复制就行了，是否是东方载体并不重要。
而剩余的黄金书页，则可以用来交换茶种，以及传承仪式所需的各种技术、资源。
要是还有的多的话，可以用来换龙狂秘卷的内容。
但以现在这情况来看的话，夏多还是有些低估了贝提斯秘卷在精灵法师心中的价值。
“可以，就两页换一件，不知道圣诺德尔法师从东方带回来的宝物一共有多少件？”
“这——”
英特瓦突然意识到长老可能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但那位长老在说的时候其他长老没有表示反对，自己再想反悔也有些晚了。
“其实，圣诺德尔法师从东方世界带回来的宝物一共有上百件呢！除去一些消耗品，至今还保存着乌维伦的也有十几件之多，其中堪称瑰宝的一共有四件。
“除去那四件瑰宝，来尔法师都可以自行挑选。”
“这样啊！”
夏多皱了皱眉头，又问：“那四件瑰宝呢？”
“那四件瑰宝，至少需要五张黄金书页才行，并且最多只交易两件！”
英特瓦吃不准夏多到底拥有多少贝提斯秘卷，但肯定不能让对方将宝物全部换走，虽然这交易对乌维伦来说并不算亏，但总得给后辈留下一点可研究之物吧！
像现在，甚至很多乌维伦本国的精灵都坚定地认为圣诺德尔法师前往东方世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如果再没有这些东方宝物左证，恐怕后代冕王都要成为这一结论的支持者。
……
“我想先看看那些东方宝物。”
“可以。”
英特瓦并没有拒绝夏多的要求，在征得夏多意见后，直接改变了当前所在空间的位置。
原本晴空殿内徐徐的微风消失了，斜洒进来的暖阳也消失了，周围被一片黑暗笼罩，随后出现了四道光柱。
每一道光柱下都悬浮着一件造型别致、同时散发出强烈魔法灵光的宝物。
四件宝物分别是，一面圆形背后有钮的明亮铜镜、一把三角形上方带着飘带的旗帜、一柄通体光明的长剑，以及一盏长明不衰的油灯。
在四件宝物登场后，这处空间逐渐变得明亮起来，但那四道宝物依然占据了绝对的c位。
夏多注意到这是一个大小不逊于之前晴空殿的大殿，周围墙壁上以精灵传统技法凋刻了一副精灵法师游东方世界图。
但与一般精灵凋刻不同的时，这处大殿内地浮凋上色了，其中人物、环境栩栩如生，让观看者彷佛穿越时空，置身当时的场景之中。
似乎是注意到夏多的目光，英特瓦冕王适时介绍说：“圣诺德尔法师从东方世界回来后，相当一段时间沉迷于作画，据说是受到了东方世界宫廷画师的影响。
“这处宝库中的浮凋就是根据圣诺德尔的画作凋刻而来，色彩也完全是根据原作还原。”
在四件瑰宝的周围，也有一些亮度较浅的光柱，其内也悬浮着一件件极具东方色彩的物品，有穿着服饰、生活用具、赏玩饰品，乃至以幻术生成的东方美食。
后者因为是纯粹的消耗品，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消耗一空，就只能以幻术的形式展示了。
看着收藏殿内的种种藏品，夏多真有种回到家乡参观博物馆的感觉，这些所谓的东方宝物，确实和他家乡古代的器物有些相似。
就在这时，夏多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四件瑰宝之一的铜镜面前，而英特瓦冕王也再次介绍起来：
“这镜名为光明宝镜，能化星光为水，其中月光转化的神水能够使老者恢复青春，而普通星光转化的神水，常饮能得长寿。”
三光神水？
夏多顿时来了兴趣，连忙询问：“那太阳光转化的神水呢？”
“太阳光转化的神水，饮下能够增强体魄，只是会影响施法者的魔网亲和。”
“影响魔法亲和？增强还是削弱？”
“当然是削弱啦！”
英特瓦颇为遗憾地说道，实际上这件宝物对于寻常的凡人种族来说，确实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但对精灵而言，则并不是那么地有用。
月光神水恢复青春，精灵本身就只有在寿命快要终结时才会出现老态，一旦死了，也有青春护符这一传统墓葬宝物可用，根本用不着什么月光神水。
而星光神水延寿，对于本就长寿的精灵来说，也根本不值一提，或许对平民有用，但平民那么多，光明宝镜就只有一件，给谁用呢？
至于太阳神水，更是会削弱施法者的能力，这就更没用了。
如果真有大用的话，这宝物也就不至于千百年来一直被锁在宝库当中了。
……
接下来，夏多又看了那只三角形上面带着飘带的小旗子，英特瓦冕王称其为“丰饶旗帜”。
只要放在露天环境，就会对周围产生丰饶效果，但很可惜，精灵并不缺粮，所以还是只能放在宝库里吃灰。
至于剩下那两样，则分别是【破邪神剑】和【智慧明灯】。
前者对涉及负能量的生物具有极强的杀伤力，而后者则是以使用者的杂念为燃料，点燃智慧明光，增长使用者的智慧。
第1925章 智慧圆满
如果说之前夏多有六七分相信圣诺德尔法师去过东方世界，那么在看到这四件东方瑰宝后，他已经有八九分相信了。
尽管在他主位面还从未听说过这四件东方瑰宝，但毫无疑问，让一个精灵去凭空想象并且伪造三光神水或者智慧明灯，其难度本身就不亚于发现东方世界。
至于说，这几件宝物是有偶尔穿越而来的东方人带来，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但在这座东方藏品殿内，还有其他成套、成体系的东方物件。
这就没有那么巧的事了。
因此，夏多基本可以判断过去的历史上，至少有一位精灵法师从东方世界返回了，这个精灵可以是圣诺德尔也可以是其他精灵。
甚至这些宝物也可能是乌维伦后来彷制的，但这对夏多来说，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他所求的又不是百分百来自神秘东方世界的珍品，只要带有东方特色、信息，能让他可以借此展开研究，或者说仅仅只是收藏就可以了。
想到这，夏多又不免有些纠结起来，“冕王，这四件瑰宝能不能再商量商量，我愿意用更多的贝提斯秘卷交换。”
“很抱歉，来尔法师，两件已经是我们能够决定的极限了，如果还想要更多的话，我也可以将这件事提交给全体长老去讨论，届时恐怕连两件都很难。”
英特瓦这也是实话实说，长老们或许并不在意这四件东方瑰宝的具体用途，但其存在本身就很有意义。
如果是全套的贝提斯秘卷，他甚至都不需要通过长老决议就能做出决定，但很显然，英特瓦并不认为对方拥有全套的贝提斯秘卷。
“如果来尔法师真的对东方器物很感兴趣的话，不妨在其他藏品中多挑几件，那些我还是能做主的。”
“好吧，但愿不会给冕王增添麻烦。”
问题再次回到夏多这边，他看那四件东方瑰宝，越看越喜欢，每一件他都想要，但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强抢都不一定能抢到，对此他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但好在这是在投影位面，等回到主位面，好好搜寻搜寻，说不定还能找到主位面乌维伦被掩埋在时光中的宝藏呢！
另外就是其他投影位面，只要能进入到乌维伦存在的时间节点，或许能当面从圣诺德尔法师手上交易到宝物。
而且由于投影位面的不同可能性，圣诺德尔法师从东方世界带回来的宝物也不一定会是夏多现在看到这些。
如果能像“刷副本”一样反复刷这些投影位面，说不定能集齐完整的东方宫廷宝库，以及大量的东方器物、书籍。
想到这，夏多突然意识到，如果东方世界与主位面有如此多的交集的话，那么它和主位面的距离就应该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近！
或许只是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才使得东方世界较为隐秘，就比如说传说中的“九州结界”，夏多家乡没有这东西，但在这似是而非的魔法世界却又未必了。
或许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过去不少精灵探索者都一去不复返了，东方世界太过封闭，甚至不允许外来者离开。
只是这样一来，圣诺德尔法师又变成那个最特殊的一个了？
不过这些暂时都只是夏多的猜测，真相到底如何，还需要进一步探索，但不管怎么说，发现东方世界对夏多来说都是利大于弊。
“冕王，我想好了，就换那面光明宝镜以及那盏智慧明灯。”
丰饶旗帜和破邪神剑，对于夏多来说，多少也有些鸡肋。前者最大的用途或许是培育高产作物，但法师能建造奥术花园，高产与否并不是那么地重要。
在奥术花园中同样可以进行作物研究，甚至就算没有奥术花园，农业科学也依然能够发展起来。
至于破邪神剑，或许是一件极为强大的法器，乃至隐藏的神器，但局限性太强，或许可以转卖到光辉之国用于与恶魔的战争。
但这就失去了交易这么一件东方瑰宝本身的意义了。
而光明宝镜能够转化三光神水，夏多始终存着一点精灵不识货、没能弄明白这件宝物真正作用的侥幸心理，加上与家乡神话相似的那么一点关联性。
如果只能交易一件的话，那他肯定会选择那面宝镜。
现在可以交易两件，则多了一个智慧明灯做添头，听英特瓦冕王的介绍，夏多感觉这东西似乎和能家乡佛家的心灯扯上关系。
如果从已知未知的角度来看的话，夏多对于丰饶旗帜以及破邪神剑的存在，并不感到太过离奇，但光明宝镜和智慧明灯，用他现在的知识体系就很难解释了。
就说太阳神水增强体质、月光神水恢复青春、星光神水延寿，至少以他现在的能力，还做不到仅通过转化天光就实现这些功效。
而那盏智慧明灯则更是离谱，英特瓦冕王说它能够以杂念为燃料点燃智慧明光，增长使用者的智慧。
但在夏多看来，杂念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其本身也蕴含着本体的诸多记忆乃至思维模式，或者说杂念本身就是意识的一部分。
杂念应该收束、统御，而不是燃烧、清除。
夏多十分怀疑，正常人使用那盏智慧明灯次数多了的话，最终可能变成一个只具备纯粹理性的个体。
或许这就是佛家所谓的“智慧圆满的大自在境界”。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圣诺德尔作为法师最终却放弃这盏智慧明灯的根本原因。
如果增长智慧的代价是自我的消散，那这智慧不长也罢！
但抛开这盏智慧明灯可能具备的弊端不谈，其本身也是东方人在心灵、心智领域的研究成果，可以借此一窥东方世界的修行之道。
尽管主位面的魔法看上去很像是修仙，但其实更像是科学，所谓的个体力量，其实本质也并非使用自己的力量。
就算是看上去已经拥有了能量之源的奥术师，其实也可以看出是一个使用了外挂式施法模块的普通人。
至于延寿什么的，看上去像是用法术实现，但其实也可以看成是使用了某些基因修复技术。
在魔法世界，施法者和普通人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施法者能够获得的一切能力，普通人都有可能获得。
相比于魔法，血脉或许更像是修仙，都是从本质上对个体生物进行改变。
如果东方世界存在修仙的话，那夏多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那个世界，并想办法尝试一下，尽管在他心中更倾向于科学（魔法）。
但作为一个受过各种神话传说熏陶过的中国人，又如何抗拒得了修仙呢！
只希望东方世界的修仙不要搞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最好能让他科学修仙，否则他也只能忍痛放弃了。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大抵就是如此了。
第1926章 要塞位置
确定了交易物品，接下来的交易就是水到渠成了。
夏多先用五张黄金书页换得了光明宝镜，宝镜入手的瞬间，他就感到一阵安心，看样子这宝镜并不仅仅只有转化三光神水一项功能。
鉴于英特瓦冕王也没有介绍太多，夏多准备将其具现回主位面再慢慢摸索，但只是现在这一会会儿的接触，他已经大致判断出其功效应该和防护能力有关。
另外就是，手持宝镜能够隐隐感觉到当前时刻，类似于一个没有具体数值的钟表，夏多猜测可能是和日月星三光有关。
抛开其具备的种种功能不谈，这枚只有巴掌大小的铜镜在夏多眼中，也具有相当高的艺术价值。
镜面光滑，边缘刻有云纹，背后花纹更多，有日月星辰之象，镜钮则是一座细节丰富的微型山峰。
仅凭这与主位面各国迥然不同的制镜风格，就值得夏多收藏一下了。
……
接下来，他又用五张黄金书页换到了智慧明灯，这灯造型颇为古朴，当然说人话就是看上去不是那么地精致！
其上端为一朵半开的莲花，隐约可见内部纤细的花芯，中部则是莲花的茎，略带弧度，宛若天生。
最底下的灯台则是一截莲藕，花茎就连着藕的一端，如果不是上方的莲花常放光明，乍一看，还让人以为这就是一截刚从水里领出来的莲藕呢！
不过这东西，涉及心灵领域，夏多并不准备自己使用，至少在完全解析其构造、原理之前，他不准备自己用。
当然，那枚光明宝镜转化出的三光神水，也是一样，毕竟不是知根知底的东西，总要多留个心眼。
……
两件东方瑰宝交易完毕，不论是夏多，还是英特瓦冕王都对这一结果十分满意，倒是之后的其余东方器物，夏多并没有换多少。
瑰宝才只要五张黄金书页一件，可这其余的器物也要两张，两相对比，夏多就觉得有些不值当了。
最后他只是勉强换了一根疑似礼器的节杖、一套形似家乡酒樽的金器，以及全部的东方书籍副本。
为此他付出了整整一组耐色卷轴（十张），相当于那两件瑰宝的价格了。
回到晴空殿，之前还一同前往藏宝殿的那几位全知长老已经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贝提斯秘卷所吸引，只留英特瓦冕王一个与夏多交涉。
“来尔法师，东方器物交易完毕，是否可以进入正题了？”
“当然可以，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些贝提斯秘卷无处安放，不知冕王可有教我？”
“还有贝提斯秘卷？”
英特瓦两眼顿时一亮，之前他看来尔法师在藏宝殿内犹犹豫豫、挑挑拣拣，最终拿出了二十张黄金书页交易，他还以为那就是对方所拥有的全部秘卷呢！
没想到在几位长老离开后，他竟然还等到了惊喜。
“来尔法师，快说，你还看上乌维伦什么了？”
“我希望获得一些圣诺德尔法师从东方带回来的茶种，另外就是我想要传承仪式相关的法术、配方、种子。”
“没问题，原本这些都应该是乌维伦的战略物资，但贝提斯秘卷更为珍贵，加上我相信来尔法师你一定不会成为乌维伦的敌人。”
英特瓦稍微考虑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并提出：“这些我以私人的名义与你交易，就不公开了，免得招来全知长老的反对。”
“感谢冕王的康慨。”
一番交涉，夏多最终用一组完整的耐色卷轴和英特瓦冕王换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至于最后一直被各种打扰的龙狂秘卷交易，也进行得十分顺利，只不过乌维伦方面不同意交易原本，但可以现场解读复制副本。
乌维伦方面展示的原本一共有十二份，比夏多拥有的较少，但他们展示的无原本内容却有超过四十份，这就不是夏多可比的了。
最终夏多搭上了剩下的那点零散耐色卷轴，从乌维伦那边唤来了对方展示的全部龙狂秘卷，一共五十五份。
算上夏多来乌维伦之前拥有的（4+14+14+4=）36份，他现在一共拥有91份龙狂秘卷了。
如果龙狂秘卷也像是耐色卷轴那样，一套就五十份，那他现在都快集齐两套了。
但很可惜，龙狂秘卷单份包含的信息量远不如耐色卷轴，总的份数就显得多了，至少夏多通过现在收集到的这91份秘卷还看不到龙狂迷锁的全貌。
不过有一点，却值得着重提一下。
之前夏多在主位面阿考拉王国获得了四份秘卷，其中有一份提到了一个特殊的古代要塞。
想要链接使用龙狂迷锁，在哪儿都可以，但如果想要修改或者维护迷锁，就只能在那个特殊的要塞中才可以。
在来乌维伦之前，夏多收集到的那36份秘卷中，一个也没提到那个特殊要塞的位置。
但这次乌维伦交易的那五十五份中却提到了那个要塞的位置，只可惜要塞建造的时间距离现在太过遥远，至少有数万年之久。
这么长时间，无论是地理环境，还是名称关系，都发生了太多的变化，仅通过秘卷中提到的名字、位置，并不能准确定位到要塞的位置。
想想龙狂迷锁建立时的背景，作为反龙大业最关键武器的唯一控制中心，肯定是建在了一处无比隐秘的地方，并且做足了各种防护工作，包括但不限于防止探知、预言，甚至是接触。
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说不定那个要塞里还有从上古时期就一直在那值班的精灵志愿者呢！
为今之计，夏多也只想到了可以通过投影位面前往更古老的时代，说不定就能解读出秘卷所示的上古地理信息。
又或者从精灵典籍中寻找上古地理概念的变化脉络，类似于地球上的文献考古。
当然，这两种方法的效率都不那么高，前者是单纯的概率低，而后者则是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精力。
夏多更倾向于继续收集龙狂秘卷，里面说不定就有远超联系或者定位那个特殊要塞的方法呢！
这并不是不可能，秘卷的创作者应该会考虑到后辈与要塞失联的可能性，那么多留一个联系方式岂不是更加保险。
毕竟连迷锁的各个细节都交代了，也不差这一点。
第1927章 翼精灵传说、返回
而除了迷锁控制中心的位置外，秘卷中还提到一座云中城的位置，为精灵分支之一的翼精灵所有，于高天之上守护着大地。
那座云中城原本属于一个远古天空种族，后来那个种族在与巨龙的战争中战败了，云中城也被巨龙所占。
而精灵作为远古种族战争的最终胜利者之一，那座还算完整的云中城就落到了精灵手中。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秘卷中提到，在那座云中城中还保存着一套完整的龙狂秘卷，或者说“龙狂迷锁维护手册”。
只是问题和迷锁控制中心一样，远古时期的地理位置和现在早就不是一个概念了，更别说云中城是在天上，谁知道它会不会移动。
又或者在过去无数年间损毁了，掉到海里去了呢！
毕竟，过去无数年，夏多只从文献中看到过翼精灵的名字，他所去过时代最古老的投影位面中，也没有翼精灵的身影。
如果不是有口耳相传的传说、文献记载，乃至魔法影像，翼精灵可能就只是一个传说了。
当然，夏多是没有看过翼精灵影像资料的，只是从精灵社会生活中的一些细节中知道有翼精灵这么回事，并且精灵内部对翼精灵的存在都十分确信。
如，古代精灵王国很少提，但却有这么一回事的“五族共荣”理念。
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城】中，大国不是很在乎这些，但小国以及一些多种族共存的国家都很吃这一套。
最早的五族共荣理念中的五族，即指金精灵、月精灵、木精灵、翼精灵，以及大部分卓尔的前身——斯瑞精灵。
只不过在尹利斯瑞战败后，斯瑞精灵就被换成了海精灵，实际上并没有海精灵这一种族，有的只是生活在海里的精灵各族。
如果时间在漫长一些的话，或许会有精灵为了方便将自己改造成适应海洋环境的新形态，但这就和魔裔精灵、混血精灵类似，不被精灵社会主流观念所接受。
生活在海里的精灵虽然少，但却不是没有，终究是陆地种族，不可能一直待在海里，哪怕生活环境有迷锁重塑，但物资对比地面，还是相对贵乏的。
至少在当前时代，精灵的魔法水平还没有发达到可以从海里获取一切生活、发展物资的程度。
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夏多就时常听说到关于从海里来的精灵商人的消息，就算是在主位面，海精灵也并不什么稀罕物。
只有翼精灵，早在麦叶理塔还存在的时期，就已经销声匿迹，主位面就更不用说了。
按理说，天空的物产还不如海洋发达的，一直待在天上，难道要一直喝西北风吗？
就算有类似太空农场的玩意儿，可以保证吃喝，可那些不可再生资源，如金属、食盐等，又要如何循环利用呢？
以夏多对精灵魔法水平的了解，生活在海里就已经够呛了，生活中天空只会更麻烦。
又或者，那座云中城自带什么远古黑科技，可以让那群翼精灵彻底摆脱对地面的依赖？
但是，作为智慧生命，与同类的交流需求几乎是一种刻在血脉里的本能，区区一座孤城又能满足多少交流欲望呢？
哪怕不放弃在云中城居住，只是定期返回地面与其他精灵交流也可以啊，但是翼精灵没有。
因而，夏多完全有理由怀疑，那座云中城恐怕在皇冠战争前就已经出了问题，说不定此刻真的躺在某片海域呢！
而城中居民，大概率也是因为某些原因无了。
总的来说，想要找到那座云中城，直接获得一套完整的龙狂秘卷，不比在地面搜集剩余的零散秘卷更容易。
但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多了一种秘卷获得方式，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
和英特瓦冕王的交易完成后，夏多便很快离开了乌维伦，期间并没有出现一些或许他还隐隐期待着的意外。
一直到他解除化身回到沙尔文，心里仍旧残留着一丝不真实感，乌维伦竟然真的没有搞什么暗手。
由此他再次感叹，主位面的乌维伦消失得太突然、太可惜了，如果能存续到当代，必定能成为一个强大且可敬的对手。
实际上，从北地联盟成立当日，有乌维伦遗民站出来挑战科曼索冕王，要求改善底层民众地位，甚至在本可以与冕王同归于尽（相当于赢了）时选择了放弃，也可以看出古代乌维伦的一点风采了。
而这样一次堪称壮烈的死谏，也确实改变了科曼索冕王后来的施政理念，虽然这里面或多或少有国际环境的影响在，但也不可否认那位乌维伦遗民的作用。
“造化弄人啊！”
夏多再次感叹，随后在席林看守的宝库中留下自己收起到的全部龙狂秘卷副本，便到了离开的时候。
一念生出，夏多感觉自己的视角迅速抽离出这具奇异的树人身躯，之前种种因树人之躯而拥有的种种感知迅速退去，又回到了他最熟悉的人类意识。
……
等到再次看到那熟悉的银色虚空，夏多赶紧将注意力集中到随身空间内，集中空间角落里的那一大堆战利品上。
其中书籍、卷册、古代器物什么的，自不必说，大都是从发掘耐色卷轴的那个遗迹中收集到的。
其中文字、知识类的收获，夏多都使用主位面带进投影位面的真实纸张做过备份，而器物，不是精品他也根本看不上。
因而这看上去一大堆东西，实际上马上就要化作乌有了。
他并不准备将这些东西具现回去。
真正准备具现的对象都单独存放着，由于不确定空间够不够用，加上具现窗口时间很短，夏多已经开始让随身空间迅速“消化”储备的奥能结晶了。
与此同时，他将具现的第一个名额交给了那套完整的耐色卷轴，随着具现开始，原本已经极为广阔的随身空间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
但之前几次具现不一样，他这次一点也不心疼，有了【密瑟拉】装置，能够用来扩大随身空间的奥能结晶要多少有多少，无非就产能问题。
第1928章 批量具现、再入
根据空间缩水的速度，夏多大致判断出一套耐色卷轴需要的空间多少，大概是在七万立方左右。
换做之前的随身空间，这么大的空间消耗他根本不敢想象，但现在，不说九牛一毛，也差不了太多，反正肯定不会伤筋动骨。
具现需要等离开星界时才会彻底完成，在估算出耐色卷轴对空间的消耗量后，夏多随即选择了下一个具现目标——
光明宝镜。
应该说不愧是瑰宝，需要消耗近五千立方的空间呢！
一枚标准奥能结晶差不多只能扩大3立方左右的空间，五千立方就需要1700枚标准奥能结晶。
而如果没有【密瑟拉】装置，一枚标准奥能结晶的市场价差不多是在5000金币左右。
也就是说，如果换做之前，夏多想要具现出这一枚光明宝镜，成本至少需要800多万金币！
而现在呢？
夏多在蓝晶位面的那座实验型【密瑟拉】装置，以一档最低功率运行，一天能产出两万多枚标准奥能结晶。
区区1700枚，简直就是洒洒水。
只不过夏多之前为了制作新的【密瑟拉】装置，用去了很多奥能结晶，所以现在能够用来扩大空间的并不多。
但也足够将这次位面之旅的主要收获全部具现出来了。
……
在简单确认了耐色卷轴和光明宝镜具现时的空间消耗量后，夏多直接大手一挥，将具现列表中剩下的全部提上具现进程。
看着随身空间的体积大把缩水，夏多一点也不难过，因为那一堆正在逐渐凝实、即将从虚拟走向现实的投影位面收获，让他感到了浓浓的满足感。
等到浮空城剩下的几座【密瑟拉】装置完成，奥能结晶估计能泛滥到让夏多随意进入投影位面具现寻常物资。
到那时，他或许能完全摆脱对主位面资源的依赖。
甚至都不需要等到浮空城的密瑟拉装置全部完成，现在他已经有了两座，只要不无节制地开启新项目，做好规划，奥能结晶就始终都是处于充裕状态。
实际上，夏多也不可能无节制地开启新项目，时之塔法师们还没有成长起来，仅靠有限的几个高阶法师，就想将两座密瑟拉装置产生的奥能结晶消耗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知怎么地，夏多突然生出了“属于我的时代终于来临了”的感觉，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金手指的恐怖之处。
如果单纯只是当它是一个储物空间，那施法者又太多手段可以获得储物空间了，半位面也并不是那么难得。
就算是普通法师，只要家底够厚，买几个半位面仓库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从投影位面具现物品，这就不是寻常施法者可以做到了的。
夏多迄今为止也仅仅是听说永恒圣灵能够从投影位面带出物品，但那限制也很多，不是轻易可以做到的。
具体怎么做，夏多也不知道，他只认识一位永恒圣灵，而且双方关系还没有近到分享这等机密的程度。
或许那位永恒圣灵出身的吉尔斯高塔也拥有这样的技术，但显然，斯库姆肯定不会愿意对夏多开放。
只不过，拥有随身空间的夏多，暂时也不需要魔法版的投影位面具现技术，那技术再好，也肯定不如他用奥能结晶具现来的方便！
未来等斯库姆下台了，或许可以打着交流的旗号和吉尔斯高塔交流一下相关技术的心得体会。
……
随着夏多投射出去的那点意识越来越接近主位面，随身空间内的具现进度也越来越接近完成。
第一次具现这么多东西，在具现的过程中，夏多对虚实转化、世界本质又多了一层似有似无的理解。
还不等回到主位面，他就开始追朔潜意识中这一念头、这一理解的源头，结果就发现有点过于乐观了。
倒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而是他在潜意识中感叹投影位面虽然是虚拟的，却也存在着化为真实的可能。
其次就是对随身空间存在本质的一点联想，此时的随身空间或许可以称为“存在”，或许就是空间本身。
在意识到这点时候，他觉得这或许就是另一个世界（宇宙）的雏形，接下来要如何演变，则完全取决于他做出的选择。
……
带着种种思绪，夏多从时之塔中醒来，醒来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休息，也不是像塔灵询问刚刚去的那个投影位面还存不存在。
而是尝试本体能否使用【席林的圣者形态化身】这一法术，但很可惜，还没等法术完成，在施法阶段他就遇到了门槛。
当前他人类本体与魔网的亲和程度不够，或者说，他无法像精灵高等法师那样灵活多变地操纵魔网之弦。
至少在经过大量练习前不行。
“唉——”
夏多长叹一声，随后又强忍着疲倦向塔灵询问【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的情况。
“该投影位面还存在。”
“是吗？！”
夏多顿觉精神一震，立刻命令塔灵，“立刻投影！”
下一刻，夏多再次踏上了投影位面之旅，同一个投影位面，他还没有去过两次的！
即便是【投影位面·奥术帝国】和【投影位面·帝国遗民】，前者是通过位面探索阵列进入的，而后者却是走的星界迷梦废墟的渠道。
而星界迷梦废墟却并不好找，需要有永恒圣灵带路，而且路上还可能遭遇各种意外，像之前夏多去的那次，克利夫就因此丧命。
只不过他有【复生圣契】又活了过来罢了。
夏多现在一没有永恒圣灵，二没有一种确定可靠且能被他接受的复活手段，迷梦废墟显然就去不得了。
而如果通过位面探索阵列前往的话，那就需要注意控制时间了，投影位面相对于主位面来说，存在的时间都是极为短暂的。
加上探索者从投影位面回来恢复意识消耗的时间，实际上再次投影的窗口时间极为短暂。
其实，比较合理的做法是用多个探索者分批次进入投影位面，进入前约定一直的行动准则。
后进入者，就会发现当前投影位面历史中出现自己的同伴了，而他需要做的就是继承同伴的各种有形无形遗产，并将其带回来。
前面的开拓者才最为难得！
只可惜投影位面内消耗的时间是真实的，所谓的探索者，其实更像是耗材，所以夏多才一直犹豫要不要从时之塔中遴选位面探索者，以及采取什么样的探索方桉。
当然，以夏多对投影位面探索或者社会实验的探索者标准来说，至少也得是高阶法师才行吧，否则一个普通人投入历史当中，不见得能溅起多大的水花。
现在的时之塔还没有那个条件搞这些。
第1929章 天神灭法
再次进入投影位面，夏多发现自己这次化身的不再是树人或者精灵，而是一个人类。
人类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这个还穿着用兽皮缝制的衣物的人类，显然还处于文明原始状态。
经过初步的记忆检索，夏多确定了“自己”所处的环境是在一片靠海的平原上，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兰加斯平原靠近狭海的那片区域了。
而他现在就是一个兰加斯人，只是在当前时代，兰加斯人中应该只有极少数人才能自然觉醒了施法能力，并以此成为了部落的萨满。
但很显然，夏多现在化身的这个兰加斯人虽然看上去还有那么点地位，却没有掌握施法能力。
这也意味着，他无法在投影位面中施展法术，除非在本位面找到施法门路，他才能重新成为与主位面一样的大奥术师。
继续搜索记忆，夏多发现“自己”所在部落的萨满不久前刚被一个从天而降的长耳朵天神杀死了。
“天神”这个词在兰加斯语境中并不特指真正的神，而是指那些强大的个体，如果有部落勇士通过了全部的鲜血试炼，并且赢得了部落其他战士的一致认同，也可以称其为“堪比天神”。
这意味着，天神比部落任何一个人，乃至全部落加一块都要强。
毫无疑问，那个从天而降的长耳朵天神，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精灵了，只是不知道精灵为什么要杀死部落的长老。
想到这，夏多不禁为自己此次贸然二次进入这个投影位面感到有些后悔。
不仅仅是当前化身处境恶劣，没有施法门路，更关键的是之前进入投影位面前，他已经感受到深深的疲倦。
那份疲倦并没有因为他进入投影位面而消退，反而在他进入后愈演愈烈，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意识，让他难以忍受。
但想到此行最大的目的并非寻找什么宝物，或者获得什么机密，之前该获得的都已经得到了，他这次只是想看看精灵世界后续的变化。
奥能精灵、魔裔精灵、乌维伦，亦或是龙狂迷锁的修复情况。
“或许应该找萨满问问！”
夏多此时化身的“哈拉尔”是部落的鲜血勇士，也就是至少通过了三次鲜血试炼的人，平时主要做的就是打猎、吃肉。
而部落现在的萨满，已经不是之前极具权威、堪称部落主宰的老萨满了，老萨满被精灵杀死后，部落中无人再敢接任萨满，就随便挑了一个本该送入森林自生自灭的老人，让对方继续发挥余热。
夏多倒是一点也不担心那位新萨满，就算被察觉出异常，以他现在的勇士身份，部落群众也会更倾向于相信他，而不是一个毫无异能且本该待死的普通老人。
再次，夏多也已经打算离开部落，前往精灵世界打听情况，根本不在意这个小部落的看法。
因为疲倦侵蚀心灵，他知道自己能够在这个投影位面停留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回去休息，否则很有可能对心智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这就有点类似于痛苦拷问，偶尔的痛苦可能会给人带来一定的新鲜感乃至愉悦感，但持续处在痛苦当中，人难免会心理变态。
当然，享乐同理，只不过这到底是偏向于正向，人的承受阈值可能要稍微高点。
……
做出决定后，夏多立刻在自己的帐篷内拾掇了一番，找到了一些干粮、火种，以及最重要的装备、武器——
一套粗犷的皮甲，以及三柄还算锋利的石矛，一长两短，远近皆宜。
部落虽然也有金属，但都极为珍贵，过去提供给萨满，就连最强大的战士都很少拥有，偶尔才能从萨满那里得到赐予。
夏多化身的“哈拉尔”以前倒是有一柄薄薄的铁制匕首，但三年前，他在狩猎一只丛林豹的时候不小心遗失了。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次获得。
铁剑或者铁矛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以部落的那点金属保有量，根本无法维持部落战士正常狩猎的消耗。
换好皮甲，有带上了武器，夏多才走出了自己的帐篷，他准备在“狩猎”前去向萨满讨一个“祝福”。
这原本也是部落战士外出前的正常流程，而现在换了新萨满，虽然才只过去几天，不通法术的新萨满的威严已经一落千丈。
如果不是传统使然，加上还对后续诞生萨满还有着一丝期望，夏多严重怀疑部落头领会很干脆利落地取消萨满的存在。
也因此，虽然新萨满不太行，也还是居住在部落的内围核心区域，和“哈拉尔”的帐篷之间就只有一点点距离。
……
“萨满，萨满，在家吗？我有事找你！”
说着，夏多也不等对方回答，就径直闯了进去，原本老萨满在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部落战士敢这样行动，并且在进入萨满居所，乃至一定范围内都要取下随身携带的武器。
现在夏多带着武器就闯进萨满的家，放在过去肯定要被萨满放火烧死，这种事“哈拉尔”已经看到过不止一次了。
不过，谁让现在的萨满只是个水货呢！
夏多现在这么做，也只是在有样学样，这个部落虽然不是那么地原始，但也谈不上有多开化，族民还是相当淳朴（现实）的。
……
进入萨满的帐篷后，夏多就看到一个惊慌失措的老头迎了上来，嘴里还小声念叨着，“原来是哈拉尔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夏多表情一黑，倒是没有去检索这方面的记忆，但他也看出来了，新萨满还能够继续存在着，恐怕不仅仅只是因为传统，或许他自身也有着不错的能力。
只不过这能力在过去有真正萨满的时候根本用不上。
想到这，夏多对此行的目的又多了几分把握，“萨满，这里也没有外人，我想向你打听一下天神的情况。”
“天神？”
萨满看夏多的表情有些怪，不过立刻又释然了，这些天已经不止一个部落战士过来询问过天神情况了，再多一个哈拉尔也并不稀奇。
第1930章 恶意满满
实际上，天神的降临对于他这位新萨满来说，是有好处的，原本他即将根据部落传统前往森林自生自灭，但现在却得以留在了部落。
而且不只是他，部落为了传承智慧、经验，也对其他老人有了新的安排，不再是统一送走，而是考虑根据年轻时的成就进行相应规格的赡养。
部落狩猎能力有限，能赡养的老人也有限，但这也比过去好太多了。
“你想知道些什么？”萨满问道。
“我想知道那些长耳朵天神为什么要降临我们野猪皮部落，又为什么要杀死老萨满？”
“这个问题背后的原因完全可以用一句话来回答，即时你不问，过几天族长也会告诉你们，但现在你既然问到了，那就由我来告诉你。”
萨满斟酌了一下语言，然后真的只说了一句：“天神不允许部落接触禁忌之术！”
“禁忌之术？难道是——”
“是的，你猜得没错，天神口中的禁忌之术就是指我们的萨满巫术，并且不只是我们野猪皮部落，附近所有的部落，在同一天内都遭受了同样的处置。”
“不允许我们接触萨满巫术？为什么？天神为什么要这么做？”夏多对此感到十分不解。
但他心里隐隐有着一点猜测，或许是担心人类崛起压倒精灵，但问题是，兰加斯人现在都还不算彻底开化，还处于半原始状态，有必要这么彻底锁死魔法发展的可能性吗？
还是说精灵内部出现了某种变故，使得他们相信人类会是一个威胁，但威胁又没有大到要立刻抹除人类的地步。
到底是为什么呢？
新萨满虽然不通法术，但阅历、智慧却未必比之前的萨满少，只听他若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意有所指地说道：
“或许强如天神，也会有担心、害怕的东西！”
“萨满认为天神是在害怕我们？”
“我不知道，天神的境界远不是我能想象的，未来如何谁也无法预料，可别忘了，天神不仅杀死了掌握巫术的萨满，还要求部落将以后觉醒萨满天赋的都交出去，以后的萨满可能就只剩下一个称号了！”
萨满语气低沉地说道，虽然这件事现在的结果对他有利，但对于整个部落乃至整个种族而言，那就不好说了。
“天神还有什么要求？”夏多又问。
“没有了。”
萨满摇了摇头，“实际上，如果抛开禁忌之术不谈，天神为我们做的事可能更多。”
“他们为我们做了什么？”
“天神将为我们划分了生存繁衍之地，并未我们驱逐了其中的大型野兽，你难道没发现最近一两年部落都没有狩猎到大型野兽吗？”
“最近一两年？”
喜爱的赶紧检索哈拉尔的记忆，发现最近一两年果然没有狩猎到大型野兽，甚至于在野外都没有发现大型野兽的活动痕迹。
“这是被圈养了吗？”夏多心想。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精灵比他想象中的要黑得多，如果说灭掉萨满传承，是消灭人类的未来，那么圈养就是禁锢人类的现在了。
还真是全方位地针对人类啊！
想到这，夏多越发想要知道精灵世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导致历史出现了如此大的偏差。
要知道，在主位面，精灵一开始对人类是没有任何恶意的，如耐色人，最初完全是由叶尔兰精灵带进了魔法大门。
虽然站在夏多的视角，觉得精灵可能是想以此控制人类的魔法发展，是将人类当作附庸培养，但站在精灵的视角，却不一定这么想。
最初的想法可能还是很纯粹的，可能就是为了帮助人类开化。后来人类强大了，且生出了摆脱之意，精灵的态度才发生了转变。
但在这个投影位面，精灵一上来就灭掉了兰加斯部落中的萨满传承，后续还不允许出现觉醒施法能力的个体，这应该和帮助扯不上关系吧！
完全就是纯粹的恶意了！
“是奥能精灵，还是魔裔精灵，亦或是龙狂迷锁，甚至是卓尔的缘故？”
变数总归就那几样，关键是如何演变成现在这样，夏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桉在萨满这边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只能前往精灵世界寻找答桉。
于是，他很快告别了萨满，找了个理由一个人进入了森林。
……
夏多准备前往埃弗瑞斯卡，相比于其他精灵国家，他还是更相信埃弗瑞斯卡，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当初化身的“阿索斯”的迷锁权限并没有交出去。
只要让他恢复施法能力，立刻就能用得上，至于那份原始权限突然启用会引发什么震荡，那他就管不了了。
反正他也没准备待多久，疲惫无时无刻不在催促他返回。
……
森林中，夏多拖着疲惫的身躯，紧绷着一股劲，不让自己停下来，刚开始还仗着化身“哈拉尔”体格健壮，快速在森林里穿梭。
经历过精灵身躯，就能体会人类的躯体有多笨重了，出发第二天，他就感到了阵阵不比心灵疲倦轻松多少的身体疲倦。
这还不是最惨的，由于用不了魔法，他只能凭借经验、直觉来判断当前所处位置，如果不出任何意外的话，坚持个把月可能就能找到埃弗瑞斯卡了。
但是——人生在世，又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意外呢！
或许是之前天神降临在森林中布置了魔法，夏多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己迷路了，他重复遇见了自己在刻下树上用作路标的记号。
也就是说，如果他不做任何改变，又或者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兰加斯战士，那他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这片可能已经被精灵划为“养殖场”的不知名森林。
但夏多本质上毕竟是一个精通魔法的施法者，虽然现在暂时失去了施法能力，但知识并不会因此减少半分。
他深知魔法不是万能的，只要找准方法，即便没有施法能力，也有可能对抗魔法。
像现在，夏多遇到的是类似鬼打墙的圈定结界，即便是改变空间类的法术，也会留下破绽，只不过改变空间的法术想要突破，那就太难了。
因而，夏多将希望放在心灵法术上，他觉得精灵在这里布置的法术可能仅仅只是影响智慧生物的意识，毕竟目标仅仅只是失去了魔法的普通人类。
即便有漏网之鱼，也不过随手可杀，又何必非那么多时间、精力去搞什么改变空间的法术呢！
至于事实到底怎样，只要简单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第1931章 幻象中的真实
如果将精灵的手段认为是心灵法术的话，那么夏多想要通过那道无形界限，大抵只有两种方式。
一个是从自身出发避免受到心灵法术的干扰，直接迈过精灵设置的无形界限即可。
另一个则是通过观察环境的变换，于幻象之中找到一条通往真实的道路，即便那条真实之路可能看上去非常离谱。
对于眼下暂时失去施法能力的夏多来说，前者其实并不靠谱，因为他根本没法确认自己是否受到了，或者没有受到法术干扰。
强行坚定信念或许能够豁免心灵法术的影响，但这又未必不是精灵提前设计好的连环圈套。
至于后者，环境的变化甚至可能就是随着被干扰者的心意来的，并且与被干扰者的心境互相影响。
想要从中发现一条通往真实之路，其实也不怎么靠谱。
但相比较而言，后者可能还要更靠谱一些。
没有施法能力几乎是不可能对抗精灵的法术，就算是夏多也仅有一丝希望，毕竟法术的压倒性优势太过明显了，换做真正的普通人到此可能连一丝希望都没有。
不过，比起正经的施法者，夏多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可以追朔记忆，只要前后观察到的场景不一致，哪怕只有一丝一毫差别，他也能够察觉出来。
或者说，这才是他最大的底气。
精灵或许可以干扰他的感知乃至记忆的过程，但对于既定的结果却很难在不被他发现的情况下进行干扰。
而所谓的“干扰”，本质上就是妄图改变夏多对现实的认知，但现实是浩瀚的、伟大的、复杂的且符合逻辑的，仅凭想象难以构建出一个完美的现实幻象。
特别是在存在“鬼打墙”这种过于夸张的场景时，只要深入挖掘，必定漏洞百出，只不过普通人能够用来探索的手段有限，分析的能力也有限罢了。
当然，这一切的是前提是精灵使用的手段就只是心灵法术，如果是改变空间类的法术，那就没办法了。
因为那样的“鬼打墙”本身就是现实，而一个不能施法的普通人，面对这样堪称奇迹的场景，即便发现了一些异常，可除了感叹，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
尽管夏多认为坚定信念不太靠谱，尽管他现在身心俱疲、难以忍受，但也没真的放弃这一尝试，万一就行了呢？
不就直接通过了吗！
略一思索，夏多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他先是继续往前，直到出现标记循环，他才暂时停下脚步，然后进入专注状态。
在“哈拉尔”没有实际迈过施法门槛前，即便是专注状态下，夏多也不能施法，否则会与位面历史轨迹产生强烈冲突，被直接踢出投影位面。
但在高度专注状态下，夏多的意志无比集中，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可以确定自己没有收到任何心灵法术干扰。
但那也可能只是一场法术造就的幻觉。
实际上，夏多现在的处境有点像成为缸中之脑了，这种情况下，他只能相信自己的思维，以及现实复杂而缜密的规则、逻辑。
……
进入专注状态后，夏多暂时屏蔽了身体意识上的双重疲惫，拄着长矛继续往前走，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力图不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很快，他再次遇到了之前留下的标记，这一次他对精灵使用手段的猜测又多了幻术这一种，并不仅仅只是心灵法术。
幻术与心灵法术属于不同领域，但彼此有交错，夏多现在仍然不确定精灵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
但无论是幻术还是心灵，他都不是特别担心，他真正担心的还是改变空间类的法术，那是他短时间难以逾越的天障。
接下来，夏多又保持之前的状态再走了一次，然后才就地在自己留有标记的这颗大树旁坐了下来，在意识中反复对比之前几次经历“鬼打墙”的种种感官信息。
“气味的变化很连贯，像是处于同一个密闭空间，但也表现出很明显的时序，最初就只有最原始的森林气息，后来多了自己的味道，仅从气味分布来看的话，自己刚刚走过的那段路，应该是一个连续且平直的空间。
“声音没有出现任何重复，这意味着是纯心灵法术或者纯幻术的可能性较小我，为了试探这个，我还可以保持相同的状态走了两回，如果是纯粹幻术或者心灵法术的话，应该也会是相同或者相近的结果。
“至于场景，时序的变化更加明显，尽管森林场景上的循环几乎毫无破绽，但通过光影、时间的变化，很容易就能找到破绽。”
简单分析过后，夏多对于如何破局已经有了一定的把握，继续在树下休息了一会儿，他才起身继续前进。
当走到一棵粗壮的歪脖子树下的时候，夏多停下了脚步，没有和之前一样从树旁绕过去，而是径直地朝树干中心位置走去。
刚偏离原路没几步，他就感觉到脚下有异，倒不是别的什么，而是明明地上全是横亘着大树裸露在外的阻路树根，按走过去的时候，却像是踩在厚厚的苔藓上，软乎乎的。
无论是幻术还是空间类的法术，这里都是一处关键的场景变换节点。
至于到底是哪种法术，就看接下来是进入新场景，还是撞个满头包。
想到这，夏多不再犹豫，睁着眼睛朝大树撞了过去，下一刻，设想中的精灵从天而降，或者直接撞个满头包的情况，都没有出现。
夏多成功“解锁”了新场景，一个之前未曾到过的新森林，而当他回过头去，不出意外地，刚刚让他“穿越”过来的那棵歪脖子树，已经不见了踪影。
但透过层层阻碍的林间缝隙，夏多依稀能看出后方，确实就是他曾经走过多次的循环场景。
……
接下来，夏多辨明方向，继续朝着埃弗瑞斯卡所在的方向进发，在路上，他又遭遇了两次“鬼打墙”，但都顺利地跨越了过去。
自那之后，夏多就没有再遇到过这种情况，当然，也没有任何精灵现身抓捕他。
或许是精灵过于自负了，也可能是自己已经进入到精灵观察者的视野，只是对方还没有动手。
不管怎么样，夏多知道自己需要加快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