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8章 迁移、半年后
有一众高等法师在场，野蔓山谷实验基地内的魔网暴动很快就被平息下来。
塞吉斯擦了擦并不存在汗水的额头，当着夏多的面，再次向欧格斯等长老提出了让他们加入迷锁项目的建议。
“欧格斯，我知道你的，平常其实并没有那么忙，如果真有突发情况的话，我相信其他同伴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达伦，我也是知道你的，平常一有空就去找尹梅瑞尔喝酒，赛安也真是的，明知道你这么惫懒，却也从来不说。”
“还有尹梅瑞尔——”
塞吉斯一一细数诸多同伴平常可以抽出的空闲时间，加上发布的独立宣言，近期事最多应该是负责行政的安德烈以及负责商贸的赛安，其余长老或多或少都比之前清闲了不少。
这时，夏多也完善了塞吉斯的建议，“如果想要迷锁以最快的速度诞生，你们最好三个三个地加入项目组，剩下的就轮换。”
“轮换好！我喜欢！”
本来塞吉斯想的只是拉几个同伴进迷锁项目组，将基础研究项目顶起来，没想到阿索斯竟然提出可以轮换，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样两个项目组完全可以一刻不停的持续运转，除了高等法师可以轮换，资深法师、精英法师也需要轮换。
或许是时候从家族获取更多支持了！
……
独立盟友成员无一不盼望着尽快完成新迷锁建设，现在既然有他们发挥作用的需在，那他们自然不会拒绝。
很快，塞吉斯就和欧格斯等长老谈妥了轮换安排，甚至还提到要从家族调拨更多法师来支援迷锁项目。
有塞吉斯带头，其余已经公开了身份的长老也纷纷表示支持，其实这也是必然的结果。
眼下局势已经明朗，埃弗瑞斯卡的独立几乎已成定局，虽然迷锁还未建成，但也可以逐步迁移家族了。
他们这群高等法师最初或许是因为纯粹的理想走到了一起，但现在已经到了收获的季节，谈理想也不等于不需要吃饭，早一点迁移自然可以早一步收益。
……
就这样，时间很快来到了半年后。
迷锁项目推进顺利，无论是应用组，还是基础研究组都取得了喜人的成果，特别是两个项目组的成果可以互相促进，这使得实际研究进度比夏多预想的还要快上不少。
新迷锁是必定能够完成的，同时基于自适应框架的迷锁设计手册也不会晚它多少，这样的效率，让夏多不禁产生了得陇望蜀的念头。
之前他看重具体的迷锁应用，而不是基础研究，就是担心基础研究旷日持久，多留了也不见得能出什么成果。
但现在，项目虽然还没有真正完成，但夏多已经看到希望了，他情愿在这个投影位面多留一些时日，等待迷锁基础研究组的成果出来。
也因此，这半年来，夏多的心情是越发舒畅。
当然，如果关于魔能侵染的研究也能这么顺利就更好了，过去半年里，夏多已经对米拉进行了净化救治，并成功使其恢复了正常的木精灵形态。
除了意识还有些分裂外，几乎没什么后遗症。
但其他变异者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有一个算一个，意识尽数消散，即便后来夏多改进了【长生术-瓦解魔能】的净化方桉，使得躯体的净化不再失败，意识的恢复也仍然停滞不前。
最终所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具具没有意识的躯壳，虽然短时间内还能呼吸、进食、笑话，但每一个都没能活得超过一个月。
身体机能逐步退化，最终溘然长逝，留给家属的也不过是一具较为体面的尸体，仅此而已。
到如今，夏多差不多已经完全放弃了净化变异相关的研究，转而研究魔能侵染、奥能侵染的过程。
实验对象暂时来说就只有一个米拉。
如今的米拉已经被夏多收作学生，米拉分裂出来的黑化人格十分聪慧，几近狡诈，而且对魔法极为敏感。
最关键的是，夏多在米拉身上发现了较为微弱的稳定魔裔血脉，换言之，如今的米拉已经变成了一个魔裔精灵。
只不过相比于正常魔裔，米拉身上完全没有任何恶魔特征，在夏多的教导、看护下，米拉已经开始尝试转化魔能。
如果能够成功的话，或许会给夏多带来对魔能魔法体系全新的理解。
至于奥能侵染的研究，夏多则是以继续净化魔能污染的名义进行的，米拉的第二人格固然聪慧，但她所接触到的知识却受到了夏多的严格控制。
未来夏多或许会彻底放开她，但现在，他还需要米拉配合他的研究。
在将近半年（夜间空闲）时间的研究中，夏多确认了奥能同样具有侵染效果，只不过他每次实验总是浅尝辄止，对于奥能侵染的具体效果了解不多。
毕竟米拉现在也算是他的学生，他并不准伤害对方，而且就这么一个较为特殊样本，也实在不宜拿来做什么破坏性实验。
和魔能相比，奥能的侵略性较低，用奥能侵染样本躯体不会使被样本变异，当然这也可能和夏多的侵染强度较低有关。
但他已经在用接近塞里洛转化仪式中魔能数量的奥能进行实验了，结果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米拉除了获得了一定的对元素法术的天然抗性外，就没有其他什么变化了。
全新的奥能血脉什么的，自然也是无从谈起。
夏多推测，奥能作为一种各方面十分均衡的人造能量，既然得其通用性，也要接受其相对平庸性。
虽然不能激发血脉，但能够提高元素法术抗性，相比于主位面耐色法师对奥能的利用，已经是一个质的突破了。
另外根据米拉口述，不同于魔能侵染转化时的痛苦，使用奥能侵染的转化仪式过程十分平和，几近无感觉。
夏多推测或许和其没有改变血脉或者改变血脉较少有关，人体包括精灵的身体完全可以看做是一个极为精密的特殊仪器，如果缓缓改造，仪器或许还能正常使用。
但如果给仪器内突然插进一个大家伙，或者突然将某些乃至某个关键零件改动了，仪器大概率会宕机，乃至崩溃。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奥能说是“平庸”，但其实用“中正平和”来形容或许会更为妥当。
上一章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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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9章 北地动荡
接下来，夏多准备进行完整的奥能侵染转化实验，当然这就不能用米拉来做了。
之前他在米拉身上进行的奥能侵染实验仅仅只是小剂量的试探，至少在确定完全奥能侵染转化没有太过恶劣的后遗症之前，他不准备将其用在智慧生物身上。
那么动物实验就可以安排上了，之前的小剂量侵染也用过动物，但动物不懂交流，无法判断自身状态，夏多并不是很满意。
此外，夏多推测奥能侵染转化可能也会跟意识扯上关系，最终还是要用到真正的智慧生物来实验。
……
这天上午。
夏多像往常一样走出书房，准备前往野蔓山谷实验基地那边，临出门前，他交代莎莉：
“买一批健康的兔子，下午我回来要用，另外再招募一个德鲁尹，帮我照看兔子，可能也需要他配合实验。”
“是，大人。”
见莎莉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夏多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随即离开了庄园，他知道莎莉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到了野蔓山谷，空气中隐隐传来魔网震荡被强行平复后所产生的点点涟漪，夏多见状，不由得连连点头。
这种现象是短时间内进行过多次实验才有的，由此可见欧格斯他们对新迷锁的重视程度，哪怕夏多和他们约定的排班并不密集，他们自己也会主动加钟。
“阿索斯，你来啦！”
实验场外，塞吉斯远远地就打起了招呼，看样子又是一整晚没休息，这和夏多还不一样。
在项目启动的初期，夏多对这里的关注程度更高，但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多，他已经重新规划并适应了新的状态。
每天都正常上班、下班，反而是塞吉斯、欧格斯他们，随着时间的流逝，对这里就越发重视，塞吉斯更是直接在这里住下了。
通宵那都是常事。
精灵本身就可以用冥思来代替睡眠，甚至还可以在冥思过程中保持意识进行一些非实践类的研究。
最近这段时间，塞吉斯几乎没有休息过，虽然不能和夏多现在这具化身完全不需要休息相比，但也可见他对完成项目的迫切。
也就是值得信任的资深法师和精英法师不够，否则，长老议会完全会做出再开两个平行项目组的决定。
之所以这样，就要说到北地最近半年来影响最大的一次事件了——
尽管埃弗瑞斯卡发现魔裔并且还提醒乌维伦了，但针对乌维伦冕王的刺杀事件还是发生了！
这件事震惊了整个精灵世界，比埃弗瑞斯卡发现魔裔还要夸张，事实上魔裔的存在并不是什么秘密，相反刺杀冕王才是真正的大事件。
在过去，除了皇冠战争期间，还从来没有任何一位冕王被公开刺杀过。
即便是乌维伦过去死于非命的那几代冕王，从表面来看也是死于意外，而不是被刺杀，甚至连阴谋都不是。
所有人都知道这里面可能存在阴谋，但没有证据，就不能公开说，毕竟这事实在是太过敏感。
然而这次，却是一次公开刺杀，虽然没有成功，但其造成的影响，却异常深远，这打破了默契、开了个坏头。
未来或许会出现更多类似的事件，如今已经有学者准备将今年称作“刺杀之年”，用于铭记一切的开端。
按理说乌维伦发生刺杀事件，而且还没有成功，不会影响到埃弗瑞斯卡，但谁让刺杀者被证明和魔裔乃至和麦露薇夫人都有关呢！
如今刺杀失败，麦露薇夫人的残党因为精灵世界的潜规则大概率不会被彻底清洗，而魔裔当中更是有激进派的存在。
哪怕不为独立，长老议会的长老们也会竭尽全力将新迷锁尽快建成。
除此之外，夏多通过席林的身份从沙尔文那边了解到，杰伦斯塔有意借精灵廷的名义对斯鲁文德发起调查，主要针对魔裔。
如果是其他国家提出这种要求，精灵廷可以置之不顾，但杰伦斯塔不一样，精灵廷就在杰伦斯塔边上，平常就多有交流，关系很好。
要知道现在的精灵廷已经开始显现出养老属性了，偶尔可能还需要杰伦斯塔的供奉。
俗话说吃人嘴短，关键时刻可不就是要出力嘛！
这件事同样可以和埃弗瑞斯卡扯上关系，要不是在这里发现了魔裔，也不会让过去已经尽可能变得透明的魔裔突然暴露在各国视野中。
虽然杰伦斯塔准备对斯鲁文德发起调查的消息还没传到埃弗瑞斯卡诸位长老耳中，但这也是迟早的。
说不定已经有人知道了呢！
但不管怎么说，北地未来极有可能出现动荡，由魔裔开始，但最终却不一定只停留在魔裔这一层。
不过，要是真有战争的话，对夏多来说也是一件好事，首先战争不会那么快爆发，前期酝酿时间就足够埃弗瑞斯卡这边完成新迷锁了。
其次战争会使得各国对高等法师的力量极为渴求，或许就可以借此从各国获得龙狂秘卷。
根据夏多了解到的情况，沙尔文是有的，一共十四份，内容已经被他记下来了，原本他不会放过，他准备返回主位面的时候带走。
埃弗瑞斯卡没有龙狂秘卷，或许某位长老私人收藏了，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夏多准备回去时直接询问，反正都要走了，也不在乎可疑不可疑。
甚至用沙尔文的那十四份原本交换都可以。
其余诸国，他也准备这么做，反正他要的是秘卷里的内容，而不是秘卷原本，完全可以当面询问，然后用秘卷交换秘卷。
这些夏多早有定计，如今就盼望着回去的那一天了。
……
进入到休息室，如今这里已经变成塞吉斯的办公室，夏多平常过来也会在这里和塞吉斯讨论后续的实验设计。
因为其他长老主持实验非常频繁，一个组一天至少能完成三次实验，夏多需要和塞吉斯根据实验结果对下一次的实验做出针对性的调整。
单纯的重复实验是没有多大意义的，无非就是发现一些误差或者疏漏，对项目本身并不会起到多少推动作用。
第1890章 劳逸结合
只不过这一次，夏多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塞吉斯讨论实验相关的问题，而是十分认真地提醒塞吉斯：
“你把自己绷得太紧了，适当放松一下，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其实就是夏多意识到最近这几天塞吉斯的状态下滑得有些严重了，讨论时也不像最初那样活跃，反而有种思维僵化的感觉。
相反，夏多因为严格执行了准时上下班的计划，虽然花在迷锁项目上的时间比塞吉斯少了一小半，但真的讨论起来，越往后塞吉斯就越被他带着了。
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塞吉斯，夏多也乐得如此，正好还方便他夹带私货呢，但现在状态已经明显下滑的塞吉斯，如果再让他继续下去，势必会影响迷锁项目的进展。
也就是所谓的“事倍功半”！
这是夏多不能容忍的，所以他这次不能再装作看不到了。
“阿索斯，昨晚我——嗯？”
正准备和阿索斯说自己昨晚的发现，话刚说一半，塞吉斯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阿索斯刚刚并没有询问他实验相关的情况，而是在提醒他休息、放松。
于是立刻反驳：“我已经休息过了，你听我说，昨晚——”
但没等塞吉斯把话说完，夏多就直接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有休息，否则也坚持不到现在，但你的心休息过了吗？难道你就没有感觉最近这几天实验进度比之前变慢了吗？”
“心也要休息吗？”塞吉斯似乎意识到什么，但仍旧嘴硬，“最近实验进度比之前变慢完全是因为项目越往后越难啊！”
“哈哈！”
夏多顿时大笑，“塞吉斯，你现在的样子真像我小时候贪玩不想吃饭时找的借口，明明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还那么嘴硬。”
如果是针对未知的探索项目，确实会像塞吉斯说的那样，越往后未知越多，推进会越困难，但现在这个迷锁项目，本质上并不存在多少未知的东西。
不说经过研究，对基于自适应框架的新式迷锁规则了解得越来越透彻，项目推进越来越快，即便是保守估计，也不会比最开始慢。
实际上匀速本身就已经算是慢了，更别说比开始时还慢，那绝对是有问题的。
“阿索斯，我——”
塞吉斯脸上闪过一丝羞恼，但因为说话的是被他视为同伴、朋友的阿索斯，他又不禁有些气馁。
他变成现在这样，固然有当前北地形势不稳、魔裔威胁等原因，但一定程度上，也是存着跟阿索斯比一比的想法。
凭什么自己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项目中，但论对项目的推进作用却还是不如阿索斯！
塞吉斯越是想超越，就越是受困其中，如果不是今天阿索斯点醒，他都差点耽误正事了！
“好了，你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今天这边就交给我，你先回去休息吧。”
说完，夏多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听说赛安晚上会组织一场宴会，我觉得你可以去放松一下，明天咱们再一起工作。”
当然，真正的劳逸结合并不是一天的休息加上一晚上的狂欢可以替代的，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后面夏多会持续关注塞吉斯的状态，务必不会让他影响到项目的推进。
……
夏多现在这么说，塞吉斯仍有些犹豫，还有些担忧，但在夏多的坚持下，塞吉斯还是同意了。
在简单交代了昨天最后一次实验结果以及晚上的发现后，塞吉斯便迅速离开了野蔓山谷。
接下来就是夏多的个人时间了，一直到傍晚，给出下一次实验调整方桉后，他就直接下班了。
晚上，两个项目组还会加一次班，进行一次额外实验。
实际上，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一组一天进行一次实验就足够了，实验后的分析、调整才最消耗时间。
但为了赶进度，也就只能不惜代价了。
夏多现在做出的调整方桉，如果放在正常情况下，可能都不能成为一次完整的调整方桉。
用少量多次，代替一次多量。前者的优点是可以实验设计走弯路回头的代价小，但实验本身的代价却一点也不小。
反而因为每次的进展都比较小，成本会激增，而且还让真正的研究者承担了巨大的kpi压力。
对于早已习惯了996的夏多来说，这点压力根本算不了什么，但对于一贯“懒散”的精灵来说，可能就是无法承担之重了。
……
从野蔓山谷离开，夏多就一点也不去想迷锁相关的问题了，等回到庄园，莎莉已经将实验兔准备好了。
就在实验室旁边，已经搭建了一排简易兔舍，夏多到时，一个男性木精灵德鲁尹正在施法安抚躁动不安的兔子。
这时，陪同夏多过来的莎莉择机介绍道：
“大人，这里一共有150只兔子，其中经过驯养的家兔50只，野外捕捉的野兔100只，另外，为了不影响正常的繁衍，按照德鲁尹的建议，其中雄性20只，雌性130只。”
“竟然还有经过驯养的家兔？埃弗瑞斯卡有精灵在养殖兔子吗？”夏多好奇地问道。
白天出门时他让莎莉去购买健康的兔子，本意还是想找猎人去附近的山林里抓野兔，之所以要招募德鲁尹也是担心野兔难养。
“大人，这些家兔是平民豢养的宠物，也是重要的肉食来源。”
“这么说，埃弗瑞斯卡城内的家兔很多喽？”夏多又问。
他知道兔子的繁殖能力是很强的，如果有个50只打底，过个一年可能十倍都不止，他想知道莎莉为什么不全部购买驯养家兔。
“大人，城内确实有很多家兔，但数量相对稳定，除了因为城内土地有限外，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德鲁尹的有意控制。”
“原来如此！”夏多默然。
精灵社会虽然有着种种不足，但相比于人类，精灵这一种族确实称得上“清心寡欲”，连吃个兔子都会有意识地计划生产。
“对了，我实验用雄兔，现在雄兔才20只，太少了，补足到一百只为止。”
如果只是用来繁衍的话，并不需要那么多，关键还是要看雌性数量。
但用于实验的话，刚开始还是会雄性为主，后面可能还会研究奥能侵染的遗传性，那时候才会用到雌兔。
第1891章 奥能侵染转化实验
接下来，夏多又将德鲁尹饲养员叫过来简单询问了几句，然后在对方的指点下，挑了五只状态最佳的雄兔带进了实验室。
由于是要进行完整的奥能侵染转化实验，而且实验对象还是动物，夏多也就没什么讲究了，直接拎了一只雄兔扔到实验台上。
这小兔子经过了那个名为“玫叶”的德鲁尹的特别驯化，此时哪怕经过了夏多较为粗鲁的对待，也仍然安静地待在实验台上，一动不动，甚至还发出舒服的呜呜声。
“小家伙，对不住了，为魔法献身吧！”
为了防止接下来的实验中兔子躁动、乱跑，夏多贴心地为其设置了一个还算宽敞的力场小室。
当然，叫囚笼也可以。
准备工作完成后，夏多取出四枚奥能结晶放置在力场小室周围，这些是等下施法必备的耗材。
经过改进后的转化仪式可以由奥术师之外的人施展，只要能得到奥能结晶即可，具备这种通用性，未来就可以直接制造相关的魔法物品，而不是必须由人来弄，即便在未来奥术师的比例可能会相当高。
看着实验台上的四枚标准奥能结晶，夏多心中颇多感慨，他现在的奥火并不是本体的奥火，而是重新创造的。
进入投影位面，奥火并不会跟过来，而为了创造奥火，就必须准备专门的进阶实验室，辅助撕裂魔网。
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直到前不久他才将卧室下面的秘仪室改造成进阶实验室，至于创造过程，倒是简单的很，至少对于现在的夏多来说。
“希望不要浪费这些天的积累吧！”
尽管夏多可以用从主位面带来的真·奥能结晶做实验，但那些奥能结晶是可以用来扩大随身空间的，为了防止具现耐色卷轴以及其他一些零散物件时空间不够。
他是需要随时扩增空间的，只要不是下一秒必死，他都不愿意花那些奥能结晶。
或许是夏多刚刚的动作过于慎重了，力场小室中的实验兔似乎察觉到什么，头腿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实验台，像是随时准备冲出去。
与此同时，小家伙嘴里的呜呜声也换成了较为紧张的咕咕声，灰色的小眼睛咕噜噜直转，像极了正在耍心思的小屁孩。
有那么一瞬间，夏多都想换一只兔子了，但可惜，区区一只兔子还不足以让他浪费一次力场法术。
——【奥能侵染转化】！
随着施法开始，兔子周围的魔网之弦开始汇聚，或许真就是魔法世界的兔子也有潜在的魔法天赋，实验兔终于冲破德鲁尹的驯化枷锁，发疯似地朝一个方向撒腿狂奔。
但在力场小室内，无论它跑向哪个方向，等待它的都是它无法理解的“迟尺天涯”效果。
“嘶嘶——”
小兔边跑边叫，开始变得慌不择路，一个方向不行就换另一个方向，在力场小室到处乱窜，但也不改无法逃脱的现实。
法术最终还是完成了，小兔仍在撒腿狂奔，但此刻的它在夏多眼中已然化作一个类似荧光海胆的光团。
当然，密密麻麻聚合到一起组成各种复杂形态的魔网之弦远非海胆形态可以形容，这些复杂形态中就蕴含着奥能侵蚀转化的奥秘。
实验台上，原本放置于力场小室周围的那四枚奥能结晶，此刻已经化作一团充盈的无形能量，借由魔网的循环融入了小兔的身体。
早就意识到生物体与魔网存在大量交互的夏多改进出的转化仪式，在对侵蚀能量的使用上，远比塞里洛创造的更加高效。
小兔此刻经受了堪称巨量的奥能侵蚀，而且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但这小家伙却依然活蹦乱跳，只是此刻的它已经能“撼动”困住它的力场小室了。
夏多不确定是它身体新生出的奥能场域与力场小室的共鸣瓦解，还是转化仪式汇聚的大量魔网之弦对力场小室造成了破坏效果。
但不管是哪种，这小兔似乎是要“越狱”成功了！
其实夏多更期待是小兔本身获得了特殊的破法能力，虽然他不指望奥能破法效果比得上魔能，但只要有，以后肯定能想办法改进。
“15，16，17，……”
夏多心中默默计算着法术完成后的实验兔的存活时间，前一分钟小兔除了变得更加暴躁了，并没有其他不良效果。
甚至那暴躁也可能是因为施法时魔网强烈震荡导致的。
这就是非智慧生物实验对象的弊端了，无法获得实验对象的直观感受，到底是感觉到魔网震荡，还是因为持续受困，又或者身体发生了难以忍受的变化。
“30，31，32，……”
时间很快超过了30秒，实验兔依然没有发生任何变异，虽然看上去似乎比魔能侵染安全不少，但以此获得超凡血脉的可能性也进一步降低了。
“那奥能侵染到底改变了什么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夏多继续观察着，同时计时也没有停，一直到时间来到法术完成后的一分钟，实验兔突然安静下来了。
就连一直很活跃的小眼睛也呆住了，一动不动。
对实验兔状态一直有监控的夏多很清楚小家伙并没有失去生命迹象，反而各项指标和实验前并没有太大变化。
唯一有变化的只有小兔身体与魔网的链接发生了几乎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目标是人类或者精灵的话，他或许可以借助此前获得的一些变化系法术来解析判断。
但对兔子，夏多是第一次用兔子做实验，全然没有半点经验可以借鉴，当然，如果参照之前对米拉进行的小剂量奥能侵染实验，这只实验兔大概率也获得了元素法术抗性。
“难道这就是元素抗性在兔类身上的表现形式？”
夏多脑海中闪过这一念头，但就在他准备用切实的元素法术来验证实验兔的奥能侵染效果时，实验兔一动不动的小眼睛开始发光了。
并非魔法灵光，而是真实肉眼可见的光芒！
幽蓝色、莹莹点点，简直就是奥能自然散逸的场景！
“该不会是——”
夏多心里接连转过多个猜测，但终不如现实变化来得快——
第1892章 奥能兔、世界本质
实验兔眼中的那点幽蓝荧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扩散，将整个身体染成幽蓝色，与此同时，随着奥能同化的比例迅速提高，其散逸的速度也是以几何倍速提升。
于是夏多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以兔眼为中心开始，一整个幽蓝晶莹的实验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掉了！
尽管感到十分惊讶，但夏多仍然及时施法收集了部分散逸奥能，差不多有四枚标准奥能结晶的量。
也就是说，他这场实验做了个寂寞，除了少了只兔子，其他一样没少。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实际上这次实验给了夏多相当大的冲击，他很确定实验兔并不是被湮灭或者被传送走，而是被奥能同化了。
或许侵染到极致就是同化，但这揭示了一个事实，或许一切物质都可以同化为奥能。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法术可以造物，而法术的本质却是元素、能量的变化，没理由物质不能逆反为元素、能量。
就好像地球上的“质能方程”，可以来回转换，只不过地球宇宙是一个纯粹的物质宇宙，并没有像魔法世界中的静止的纯能量。
所谓质能方程实际上还是物质之间的转化，只不过物质的运动可以记作能量，比如光子的运动就是光能，算是一个人为定义的物理量。
而不是真的有“能量”这种东西。
夏多很早就知道魔法世界的本质极有可能是纯能量状态，物质更像是能量的某种特殊状态，而不是地球宇宙那样，能量是物质的运动状态。
这其中的差别非常微妙，同样有物质的世界，甚至有着相似的物质变化规则，但究其本质，两者却截然不同。
夏多何其有幸能见识到两个本质截然不同的世界！
“那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从奥能侵染转化实验的角度来看，他这次实验无疑是失败了的，但从探索宇宙本质的角度来看，这又是一次极大的成功。
他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证明物质的能量本质。
略一思索，夏多又拎了一只兔子投入已经空空如也的力场小室，或许是力场小室中还残留着上一只实验兔的“怨念”，这只兔子刚被放进来，就躁动得不得了。
虽然还没有撒腿狂奔，却也开始不断用后退蹭着实验台面，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说不定下一刻，这小家伙就要疯狂跳跃了。
将之前回收的奥能结晶重新放到力场小室周围，夏多开始了下一次施法。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将四枚奥能结晶全部用上，刚刚转化却是很完整，完整到将实验兔完全转化为奥能态了，只不过这样的奥能兔并不能稳定存在。
这一次，夏多直接将侵染的奥能源减少一半，如果还是会转化出奥能兔的话，下次就再减少一半。
反正他几乎可以确定，即便实验失败，也能将实验消耗的奥能结晶几乎全部回收，不，应该是还有盈余。
他之前其实只回收了一部分，仍有部分奥能散逸了，没来得及回收。
基本可以理解为，他只回收了施法所用的那四枚奥能结晶，兔子本身转化的奥能没来得及回收。
而现在，如果两枚奥能结晶还能转化出一只奥能兔的话，只要提前施法，完全可以回收到大部分散逸的奥能。
“没想到还发现了一条生财之道呢！”
如果让主位面的耐色法师知道奥能还可以这样获得，估计他们得高兴疯了，只不过这种奥能获取方式在【密瑟拉】装置已经诞生的现在，属实是一种极端落后、低效的生产方式。
……
很快，随着法术完成，夏多默数一分钟，然后开始施法回收奥能，而这2号实验兔也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依然是从眼睛开始迅速同化为奥能，然后开始迅速“蒸发”。
只不过这一次，夏多提前准备了回收奥能的法术，那么这次他能够回收多少奥能呢？
“两枚奥能结晶？！”
夏多仍不住瞪大了眼睛，实验兔已经没了，而他的回收法术也很及时，可为什么只有两枚呢？
兔子转化的奥能呢？
夏多左思右想，却怎么也想不通，明明兔子已经转化为奥能态，也开始散逸了，为什么没有回收到兔子的奥能？
是因为生物转化的奥能无法回收？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思索片刻，夏多再次拎来一只兔子放进了力场小室，随后一言不发地完成了转化仪式，这一次依然用了两枚奥能结晶。
但这一次，当默数到一分钟时，他没有施法回收奥能，而是默默地展开奥火，用自己掌控的微型魔网覆盖周围的魔网环境。
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有做，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奥能兔从眼睛开始散逸，直到彻底消失。
但在对魔网的感知中，他清楚地“看到”了奥能散逸的全过程，进入魔网，然后在魔网中不断循环，被“分解”为风、火、土、水四种元素，同时产生了正、负能量变化。
虽然没有实际测量，但夏多有着充足的奥火生产奥能的经验，根据奥能分解的过程，也可以大致逆推出之前散逸的奥能有多少。
那么到底有多少呢？
仍然只有两枚标准奥能结晶的量，但夏多因为在奥能散逸的过程中全程展开了微型迷锁，清楚地记录了散逸过程——
实际上，奥能兔真正的散逸速度远比他想象的慢！
也就是说，他晚点回收依然能回收到那么多奥能，可这也带来了一个事实——兔子本身不值“钱”！
这让夏多无法接受，明明那么多物质，想要施法创造的话，必然要消耗能量，可现在，这实验告诉他兔子转化的奥能扣掉施法用掉了，竟然约等于零？！
或许不为零，但和奥能结晶比起来和零也没什么两样。
“怎么会这样呢？”
这个问题想不通，夏多估计回到主位面晚上都睡不着觉，这其中存在诸多矛盾之处，最明显的一点就是【能量-物质】的来回转化不守恒了。
根据地球上质能守恒的经验，夏多推测其中必然某些被他忽视了的细节，如果真的质能不守恒，那这魔法世界恐怕早就毁灭了。
夏多意识到自己可能接触到这个世界的本质了，这让他感到疑惑的同时，也让他感到十分兴奋，对即将探索到全新领域的兴奋。
第1893章 验证思路
一时间，夏多脑海中泛起无数灵感火花，对于刚刚实验的种种矛盾现象产生无数种猜想，但这些猜想最终还是要落实到具体的实验中去证明。
他深吸一口气，狂热的眼神逐渐平静下来。
就在刚刚，他想到了一个验证思路，首先需要确定的一点是——
刚刚的实验结果显示在实验的过程有奥能离奇失踪了，到底是因为投影位面物质本身只能转化为极少量的奥能，还是实验出现了某些未曾预想到的意外情况。
前者，夏多也是刚刚才想到，投影位面本质只是星界的一缕奇异精神，内部演化为主位面的某种可能性。
那么是否有这么一种可能，也即投影位面的物质无法转化为能量形态，或者说转化出来的能量极少。
不过，夏多略一思索就排除了这种可能，如果投影位面的物质转化为能量形态，也是虚拟的能量，而不是真实的能量。
他之前用的奥能，也并非从主位面带来的，而是在投影位面创造奥火积攒起来的，是完完全全的本地产物，虚拟的！
至于后者，实验过程中发生了某种未曾预想到的意外，夏多思考过后，也觉得不大可能，奥能侵染转化仪式虽然是改进自魔裔精灵塞里洛，但法术本身的各处细节是他完全吃透了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刚刚选的那只兔子有问题，用其他兔子再实验几次，就能确定是兔子的问题，还是实验的问题。
当然，物质转化能量的实验，夏多也不准备放弃，即便他认为那只猜测的可能性很小，但依然需要用实验说话。
想到这，夏多立刻开始行动起来，他先是转到实验台的另一侧，然后从随身空间内取出几件在主位面时备用的精确测量仪器。
但接下来他有些犯难了，能量造物还好说，可物质转化为能量就不那么容易了，有些法术或许做到，如元素形态，或者转化星质。
但这都是临时的，或者必须处在某些特殊环境中，法术结束或者离开特殊环境，就还会恢复正常的物质形态。
如果这件事很简单的话，也就没必要搞什么【密瑟拉】装置了，随便挖点泥土、抽点水，就是大量能量。
可为什么会有这样不对称的转化难度呢？
是因为这个世界有着物质化的倾向？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夏多发现，他越是思考，疑惑就越多，对这个世界也越发感到陌生，这让他想到了地球上的一种观点，说是知识就像一个圆，所知越多，圆就越大，但同时接触到的未知领域也就越发广阔。
如果夏多只是一个（生理上的）普通人的话，他难免会因为这条几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探索之路而想到放弃。
毫无疑问，他对未知感兴趣，但普通人的他寿命有限，未来几乎一眼就可以望到底。
而现在，寿命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非常解决的问题，他有足够多的时间来探索一切、见证一切。
眼下，他意识到了困难，但这更加坚定了他向未来进发的决心。
……
仔细思索了一番，夏多想到了解离术，这个法术并不能将物质完全转化为能量，但用来实验应该问题不大。
唯一的难点就是如果确定施法前后的能量变化。
不过这个问题对于拥有微型魔网的夏多来说，并不难解决，只要将测量仪器接入微型魔网即可。
如果不是奥术师的话，恐怕就要头疼了，魔网天然地具备导能属性，解离后散逸的能量会迅速汇入魔网，必须在施法完成的瞬间封禁一片区域内的魔网才行。
如今夏多拿出来的那些精确测量仪器，充当的是类似传感器的角色，而他的微型魔网则是为法术运行的环境，或者说相对封闭系统。
一切准备就绪后，夏多将一枚金币放到了实验台上的一个基座上，然后开始了施法。
随着法术完成，一道暗绿色的解离射线准确命中了基座上的金币，刹那间，被命中的位置爆出大量能量。
在微型魔网的引导下，被奥火机制转化为奥能，当元素异象散去，金币正面中心位置出现了一个极小的黑点，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黑点其实是一个极小、极浅的孔洞。
“就这？”
夏多顿时愣住了，他原以为金币被解离射线命中后会整个消失的呢，没想到就只破了点“皮”。
不过仅有这点“皮”已经够用了。
都不需要刻意检查测量仪器，夏多通过微型魔网已经“读取”到了仪器的测量结果，不到10奥能点。
换算成标准奥能结晶的话，差不多就是百分之一的量。
想了想，夏多决定用兔子再来一次，这既是为了方便对比之前的实验，也是为了满足他对解离术的正常期待。
“可怜的兔子啊！”
夏多进入实验室之前从兔舍那边挑了五只雄兔，转眼就只剩下两只了，但随着一道暗绿色的解离射线射出，两只又变一只了。
比起之前对金币施法，这次目标换成兔子，效果就好多了，除了照常散逸出大量能量外，实验台上还留下了一堆细灰，差不多有一把的样子。
如果不理解解离术本质的人看到这一幕，或许会认为是兔子的骨灰，但夏多却很确定，这些细灰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土元素具现物了。
正常来说，四大元素都应该有元素具现物，但在现实中，只存在水元素具现物，也就是水。
至于其他元素，火本身只是一种状态，并不能单独存在，风、土元素的具现物则是无法稳定存在。
就在夏多“读取”测量仪器读数的时候，实验台上的那一堆细灰开始一点点消失，似乎有些突兀，但又是那么地自然而然。
这些能量变化同样显现在测量仪器的读数变化中。
换算成奥能点的话，差不多是500点，也就是一枚标准奥能结晶一半的量。
这和之前金币解离后的散逸能量形成了鲜明对比，如果要用奥能结晶致富的话，或许养兔子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对夏多来说，这效率还是太低了，跟【密瑟拉】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第1894章 灵魂问题
兔子直接解离，转化出的能量有二分之一枚标准奥能结晶那么多。
这既证明了，投影位面的物质也是相对（投影位面）真实的，依然能够转化出大量能量。
同时也证明了，确实是之前的实验导致了兔子本身转化出的能量消失了。
“那么，为什么呢？”
夏多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几次实验下来，结果已经很明显了，直接解离能转化出能量，使用奥能侵染转化仪式，变成奥能兔后，这些能量就凭空消失了？
连解离金币一点针眼大小的碎末转化出的能量都不如，这是什么道理？
仪式是个吞能量兽吗？
夏多仔细回顾了仪式法术从施展到生效的全过程，他很确定法术本身并不存在吞噬能量的情况。
问题还是出在兔子身上，或者说奥能态的兔子和正常状态下的兔子到底有什么不同！
这大概就是问题的关键了。
“奥能侵蚀转化仪式？奥能兔？”
夏多背靠在实验台上，用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奥能兔和正常兔子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前者受到了奥能侵蚀的完全转化。
“又或者，前者成为奥能兔的瞬间还活着，而后者在被解离的瞬间就挂了，可这都是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到这，夏多拎出了五只兔子中的最后一只，这小家伙已经挣脱了德鲁尹的驯化枷锁，此刻正不断踢着腿做“体操”呢！
但好景不长，随着夏多突然扭断了它的脖子，这小家伙顿时就安静下来了。
“我倒要看看死兔子使用奥能侵染转化仪式后会是什么结果！”
依然是两枚标准奥能结晶作为侵染源，漫长的施法过后，法术终于完成，虽然实际时间可能并没有多少，但夏多就感觉好像过去了一千年。
默数超过一分钟，实验兔已经闭合的双眼中开始泛出幽蓝色的光芒，夏多见状顿觉有戏。
很快，那幽蓝光芒迅速侵染了5号实验兔的全身，紧接着便是奥能散逸，而夏多也早早地就准备好了回收法术。
结果是——
“两枚半标准奥能结晶的量？！”
夏多大为震惊，原来活兔子和死兔子进行实验竟然真的有区别！
那结论就很显而易见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和灵魂有关，这点他之前确实没有考虑过。
他知道魔能侵染和意识有关，而意识又和灵魂有关，但奥能侵染已经被证明是相对温和，并不会改变意识，只是没想到“不改变”不等于没有关联。
“奥能兔的灵魂偷走了肉身的能量？又或者肉身转化的能量已经融入了灵魂，然后灵魂跑掉了，剩下的才是转化仪式提供的？”
灵魂当然不会有“偷”这种行为，夏多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测了。
……
“玫叶，再为我准备两只兔子，要雄兔！”
夏多传讯给德鲁尹玫叶，让对方将挑出来的兔子带到实验室来，而他自己则开始为接下来的实验做准备。
不一会儿，玫叶抱着两只和之前差不多大小的兔子进入了实验室，“大人，您要的两只雄兔。”
“放那边吧，今晚用不着你了，去休息吧！”
“是。”
等玫叶走后，夏多又确认了一遍实验流程，这才将拎了一只兔子放到实验台上的力场小室内。
接下来的步骤和之前的几次实验差不多，直到奥能兔出现，夏多立刻出手——【锢魂术】！
法术毫无意外地成功了，事实上就算面对的是一位大奥术师，只要对方没有防护，法术也大概率会成功，更何况此时的目标仅仅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野兔。
即便已经转化为奥能形态，但兔子的本质可没有那么容易改变。
夏多毫无疑问收到了这家伙的灵魂，并将其禁锢在奥能结晶当中，以一颗微弱的光点形式存在。
之后便是照常回收奥能，两枚奥能结晶等于是没花出去。
接下来就是7号实验兔了，夏多这一次没有对它使用转化仪式，而是直接禁锢灵魂，他现在要看的是转化仪式是否会改变灵魂，以及改变了多少。
灯光下，夏多仔细对比了两枚奥能结晶中的两颗光点，虽然两者都很微弱，但其中一颗明显要更亮一些，是奥能兔那个。
夏多不确定这到底是不同兔子个体间的差异，还是因为转化成奥能兔的原因。
只可惜，他能以较小后遗症地复活人类，甚至是带有较强后遗症地复活精灵，却不能复活一只普通野兔。
否则他一定会先禁锢野兔的灵魂，确定灵魂的状态，再将其复活转化为奥能兔，，然后再检查灵魂。
这样就有一个更为直观的对比了。
但现在，他也只能用牺牲更多兔子的方式，来做一个统计上的判断了。
……
由于之前已经让玫叶去休息了，夏多这次干脆就自己去抓，反正之前为了方便，将兔舍安置在实验室旁边。
出去直接拿就好了，唯一遗憾的是玫叶不在，他恐怕连兔子雌雄都分不清楚，更别说找状态和之前差不多都比较良好的兔子了。
不过这样的随机也有好处，会使得最后得出的结论具有较高的置信度。
随手抓了十只和之前看上去差不多大小的兔子，夏多便立刻返回了实验室，其中一半先转化为奥能兔然后收灵魂，另一半则直接收了灵魂。
结果不出所料——
奥能兔的灵魂在奥能结晶中的亮度要比正常兔子更亮一些！
而灵魂的亮度，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就是强度或者能级。
换言之，奥能侵染转化仪式能够强化灵魂！
……
接下来，夏多通过消灭奥能兔或者正常兔子的灵魂，来判断转化仪式对灵魂的改变。
结果多少有些出乎意料，奥能兔灵魂“爆”出了差不多500点奥能，也就是兔子正常状态下身体能够转化出的能量。
而正常兔子的灵魂则什么也没能“爆”出来。
由此，夏多得出了两个结论，一是转化仪式“强化”的奥能兔灵魂并不完善，至少那些能量并未真正与灵魂结合。
这一结论其实也并不难理解，奥能兔本身就是个不稳定状态，要是灵魂稳定了、完善了，岂不是移植到一个正常躯体上或者为它创造一具新躯体，就算是创造出新物种了？
另一个结论则是，灵魂的本质恐怕并不是能量。
第1895章 死囚
但是，能量应该可以用来“强化”灵魂，就像奥能兔那样，只不过奥能兔最终强化失败了。
如果用小剂量的奥能侵染，或许能逐步强化，最终虽然不一定能得到一个稳定的奥能兔，但应该能得到一个近似的存在。
由此，夏多也产生了很多联想，就比如，施法者转化元素形态的本质是什么，会不会就和灵魂有关。
说不定就是将身体转化为元素形态，然后和灵魂结合，用灵魂来掌控元素化的新形态。
如果是这样的话，转化元素形态一类的法术或许也能做到“强化”灵魂，当然也可能不行。
毕竟这终究不是彻底转化为元素形态，也不是元素侵染，想要获得本质的变化，估计很难。
另外，夏多还想到，为什么施法者转化为元素形态后不会散逸，而能维持一个较为稳定的状态，而奥能兔却会迅速“蒸发”。
原因恐怕还是和灵魂有关。
施法者毫无疑问都是高等智慧生物，而兔子却连自我意识都没有，更别提高等智慧了，说不定就是因为灵魂、意识或者意志，无法掌控奥能形态。
奥能兔的蒸发，或许可以理解为兔子的灵魂无法容纳身体转化的奥能数量。
对于这样的猜测，夏多隐约觉得很有可能就是事实，想要证明也很简单，只要将一个智慧生物转化为奥能形态就行了，看他能不能稳定存在。
或许这就是奥能侵染转化仪式的最终目标。
想到这，夏多突然发现，自己弄那么多兔子其实有些多余，在确定奥能侵染转化仪式的效果极有可能和灵魂有关后，兔子就不再是最理想的实验对象了。
应该用智慧生物才是！
当然，兔子也不是没有任何意义，正因为有它们这些非智慧生物，才让夏多可以放心大胆地进行各种实验，而不用担心任何伦理、道德方面的困扰。
如果用智慧生物的话，哪怕是投影位面，夏多心里也会给自己设置一条底线，轻易不可逾越。
但现在，已经到了用智慧生物实验的阶段了，就好像地球上药物实验已经到了临床阶段，需要用人类来进行实验。
……
“唉——”
接下来，夏多没有再进行任何实验，而是回到了书房，他有许多问题需要再认真考虑一下。
眼下奥能侵染转化实验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果，至少证明了有限度的安全性（小剂量不会死），以及可观的前景（强化灵魂）。
那么接下来就需要考虑在智慧生物身上进行实验了，夏多首先想到的并不是米拉，而是拉克来斯下属监牢内的囚犯。
毕竟米拉只有一个，而且还是夏多名义上的学生，哪怕米拉愿意，他也必须为米拉考虑。
反而囚犯就很适合，精灵社会也不是什么纯善天堂，有的是犯罪份子，只要找那些罪大恶极的就可以了。
夏多想到自己家乡还曾经使用死囚的器官给病人移植，这都是同样的道理，这么一想，果然好接受多了。
在主位面的时候，他也曾用兽人做过实验，只不过在这个投影位面，兽人十分罕见，与其花时间去寻找，还不如直接用精灵呢！
想到这，夏多立刻给拉克来斯传讯，向对方询问城内死囚的情况，差不多半小时后，拉克来斯亲自来到阿索斯庄园。
“大人，目前埃弗瑞斯卡仅有三名在押的死囚，我已经将他们的资料都带过来了。”
“只有三个？这么少？”
夏多平常对这些情况关注较少，此时听说偌大的埃弗瑞斯卡竟然只有三个死囚，不免有些惊讶，顺手接过拉克来斯递过来的资料就翻看了起来。
在夏多翻看资料的同时，拉克来斯也解释道：“在长老议会的统治下，埃弗瑞斯卡秩序日渐恢复，已经很少出现恶性事件，即便出现了，也会很快处理，这三个死囚的情况，还是有些特殊的。”
“嗯，是有些特殊！”
此时，夏多已经看到了资料上记载的死囚信息，听到拉克来斯的解释，他不由得点了点头。
三个死囚，其中一个是因为反对长老议会，从最开始被抓的时候起就一直羁押在监狱内，既没有处死，也没有释放。
另外两个，就更加特殊了，这两个都是施法者，而且还是师生关系，其中的老师更是一位高等法师，学生也是一位资深法师。
正常情况下，一位高等法师是不会被轻易判刑的，更别说死刑了，而如果是敌人的话，抓住了当场就杀死了，也不会一直关着。
这两个精灵法师之所以是死刑，是因为他们在进行禁忌研究，试图融合五族血脉，创造出一个从血脉到思想都完全统一的全新精灵族。
精灵是一个统称，而且是人类对他们的统称，精灵自称泰'奎瑟一族，其内部分为多个分支，如艾尔-泰'奎瑟，指的就是金精灵，直译的话就是太阳精灵。
此外还有月精灵、木精灵，以及在陆地上很少见的海精灵、翼精灵，精灵传说中的“五族共荣”指的就是这个。
只不过，另外两种精灵平常很少简单，已经不被包括在五族之内了，现在精灵说的五族共荣，一般就是指金精灵、月精灵，以及木精灵这三族。
在拉克来斯提供的资料中，那两个精灵法师研究的是其实就是如何更高效的创造三族混血。
他们想到的方法类似于激进派魔裔精灵塞里洛的转化仪式，魔法改变生活嘛，想要迅速改变现状，肯定不能让精灵慢慢生，事实，精灵那三族基本不通婚。
夏多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城】，那时候精灵各族还会通婚，创造了不少混血，但从皇冠战争结束后，这一的情况就越来越少了。
在主位面，夏多几乎没听说过精灵混血，而在这个投影位面所处的时代，三族通婚虽然不是什么禁忌，但也普遍很难被大众接受。
如此现状下，两个独行者想要创造融合各族血脉，创造出真正的统一的精灵族，对各族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
更别说，在研究的过程中，难免会有牺牲，于是就有了死刑。
之所以不杀，则是因为他们法师的身份，只要他们愿意放弃这项研究，可能第二天就会被放出来。
第1896章 打压
一个政治犯、两个偏激的研究者，就是埃弗瑞斯卡现在仅有的三个在押死囚了。
看到这样的结果，夏多一时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他还是不想放弃那两个精灵法师，于是便问拉克来斯：
“我可以见一见这个尹斯特姆斯法师吗？”
“尹斯特姆斯法师和他的学生被关押在云顶塔的地下监牢内，需要有长老议会的命令才会开放，不过我想这对大人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这样啊，明天我找欧格斯问问。”
“那我就不打扰大人您休息了。”
……
拉克来斯走后，夏多当然不会去休息，他已经决定邀请那两个精灵法师一起研究奥能侵染转化了，这么好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至于他们所坚持的让精灵血脉混一的理念，夏多认为大可不必，血脉测序计划可以完美覆盖他们的偏激理念。
只要抛出血脉测序计划这个更加宏伟、更加有前途的项目，夏多相信让他们放弃旧观念并不会太难。
只要完成了血脉测序，乃至更进一步解开了血脉序列的全部秘密，那都不需要混一血脉了，精灵天然就是同一个种族（严格来说并不是一个种族，但古代有过通婚，早就混血了，只是性状不显）。
届时自有办法让一个所谓的纯血金精灵转化为月精灵或者木精灵，反过来也一样，这样就不会再有什么种族歧视了。
至于奥能侵染转化研究，则可以作为血脉测序的前奏，如果能完成奥能态精灵的研究，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统一种族了。
仔细完善了一下明天的说辞，夏多便再次来到实验室外，虽然已经确定接下来要用精灵做实验，但已经买回来的这么多兔子总不能浪费了。
可以用来做一些定量的奥能侵染转化实验，从而为之后的精灵体实验积累数据、经验。
……
第二天。
夏多照常前往野蔓山谷，和塞吉斯商量出昨晚项目组加班实验的调整改进意见后，趁着实验基地进行当天第一次实验的间隙，他直接来到了云顶塔。
和欧格斯的见面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或许是昨晚拉克来斯回去后就向欧格斯汇报了情况，今天夏多一开口，欧格斯就立刻答应了下来。
之后就是前往地下监牢，夏多在一个类似实验室的环境中见到了尹斯特姆斯和他的学生狄西普。
竟然没有重重封印，甚至还保留了一定的施法能力，好让他们在监狱中也能做些简单的研究。
看到这一幕，夏多对此行的目的又多了几分把握，刚到实验室外面，他并没有打扰里面的两个精灵，而是隔着禁锢屏障静静地观察着。
起初，尹斯特姆斯师生俩并没有注意到夏多的到来，许是因为禁锢屏障阻隔了感知，许是沉迷于实验无暇他顾。
但终究还是发现了夏多，一个在外面默默注视的陌生精灵。
“好久没有探视者了，这次来又想说什么？我早就告诉过你们，现在泰奎瑟一族内部阶层、种族割裂严重，血脉就是原罪，唯有打破血脉桎梏才能迎来一个全新的世界！”
尹斯特姆斯的反应有些出乎夏多的意料，他原以为被限制自由那么长时间，会让对方变得更加偏激、疯狂。
夏多设想过双方见面时的场景，不说剑拔弩张、破口大骂，至少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像是一个传教士在发展新的信徒，态度极为和善。
反倒是尹斯特姆斯的学生，表情仍有些不忿，但当着老师的面，却也没有说出半句不合时宜的话。
“尹斯特姆斯法师，虽然我对你的实际做法持保留意见，但对你的理念，我却是相当认同的。”夏多也说出了此次照面的第一句话。
“是么？”
尹斯特姆斯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你也认为需要统一血脉才能创造新世界吗？”
“不，我认同的是你对当前世界扭曲现状的不满，以及敢于创造新世界的实践勇气，但你的做法太过偏激，也太过狭隘了！”
“哦？”
听到自己的行为被贬低，尹斯特姆斯不止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地询问夏多，“那你认为怎么做才不偏激、不狭隘呢？”
夏多很想说当然是革命啦，精灵的问题不在于血脉，而在于思想，只有打破旧思想的禁锢，才有可能创造出真正的新世界。
仅仅统一血脉又怎么可能真正解决问题，不过是将原本的金精灵、月精灵、木精灵之间的隔阂转化为彻底的阶级对立，治标不治本，甚至可能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但夏多又不是精灵导师，他此行的目的不过是找一个研究助手乃至实验志愿者，真要是用革命的理念说服了对方，对方不搞研究了怎么办。
想了想，夏多说出了一句极为装逼的话，“你对血脉的理解太过肤浅，真要是让你成了事，那才是天大的灾难。”
“你说什么？！”
尹斯特姆斯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学生狄西普就再也忍不住，大声呵斥道：“老师专研血脉领域200多年，他要是不懂血脉，谁懂？难道是你吗？”
“呵呵。”
夏多微微一笑，没有立刻辩解，而是看向了尹斯特姆斯，这种情况下，作为老师，你可不能看戏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仅仅只是来羞辱我，那么你成功了，但我绝不会屈服，等我离开这里，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血脉理解！”
尹斯特姆斯脸色终于变了，他原以为此次的探视者可能会是一个潜在的同伴，但没想到等来的却只有不断的否定与羞辱。
“你能来这里，就应该知道，只要我想出去，就一定能出去！年轻人不要太气盛，气盛容易吃亏！”
“尹斯特姆斯法师，我依然坚持为我的观点。”
夏多收起笑容，郑重地说道，“事实上，我此次过来就是想邀请你加入我的研究计划，我确定只有在我这里，你才能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血脉理解！”
“你的计划？如果仅仅只有一些自吹自擂的话，我劝你不要打我的主意，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吧！”
说完，尹斯特姆斯便招呼自己的学生准备下一场实验。
“尹斯特姆斯法师，难道你不想听听我到底有什么计划吗？错过这次你可能会后悔终生！”
“说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第1897章 吸引
“不知道尹斯特姆斯法师是否已经发现血脉的本质？”
夏多想说的其实是血脉序列，一种类似地球上基因的存在，但那是基兰高塔的说法，在精灵世界他还没见过类似的发现呢！
而在监牢中，听到探视者提及血脉本质，原本已经意兴阑珊的尹斯特姆斯再次被提起了兴趣，尽管他很不满对方的态度，但在真理、在理想面前，没什么不能忍的。
“哦？你想说你发现了血脉本质吗？”
“是的，那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微观存在，似元素又似物质，存在于每一个生物体内，我将其命名为【血脉序列】。”
基兰高塔的命名也是很有说法的，虽然是耐色语，但转为精灵语后，含义扩增立刻就能让懂精灵语的人明白指的是什么。
尹斯特姆斯眼神闪动，但还是耐着性子没有发问，“继续说！”
“我发现个体生物之间的血脉，从本质上也就是从【血脉序列】的角度看，差异极小，或者说，大众所认为的金精灵、月精灵之别，本质上其实是同一种族。”
尽管夏多并没有实际研究过精灵血脉，但地球上不是有结论说人类和老鼠的基因相似度接近九成，即便是和香蕉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也有一半的相似度。
那么合理推测，精灵种族内部的血脉差异，估计也不会大到哪里去，说不定就是小数点之后多少多少位的差别。
事实上，只要相似度高于九成，夏多完全可以指其为同一物种，哪怕实际上指的可能是人类和老鼠这两种一看就不是同一物种的生物。
但在当前这个以归纳为主的古典魔法时代，这种朴素的判断是非常流行且容易被接受的。
只要不说精灵和其他稀奇古怪的物种血脉差异可能也很小，夏多相信尹斯特姆斯绝对不会有所怀疑。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夏多刚说完精灵可能是同一种族的结论后，尹斯特姆斯就再也忍不住了，惊讶道：
“你也发现了？”
对方这么说，夏多立刻就笑了，他明白这下稳了，“这么说，尹斯特姆斯法师早就发现了？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发现的呢！”
“正因为发现了血脉根源，也就是你说的血脉序列，我才决定进行五族血脉融合的研究，但是——”
尹斯特姆斯话锋一转，深邃的眼神凝视着夏多，“既然你已经发现精灵各族血脉差异极小，那么你就应该明白血脉根源是何等浩瀚。
“能够融合血脉已是不易，想要洞彻血脉根源，即便我等已是高等法师，但那也是一件根本做不到的事！
“我大概猜到你想说什么了，研究血脉根源却是比我想做的更加伟大，但很可惜我依然坚持我的观点！”
最后一句已经是将夏多之前的话原封不动地还回来了，夏多对此也并不生气，对方这么说，显然是动过研究血脉根源的念头的，只不过个体力量太小，然后放弃了。
事实上，在地球上，人类基因组计划也不是由哪个别或者一国科学家完成的，而是全世界多个国家的科学家合作完成的。
主位面基兰高塔，血脉测序到现在还在门口徘回呢，否则也不会那么容易让夏多参与进去，就是因为工作量太大，需要耗费的时间、人力、资源太多。
而在当前投影位面，尹斯特姆斯看上去似乎就只有学生狄西普这么一个追随者，对那么庞大的血脉测序计划望而生畏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算是夏多，如果不是已经有基兰高塔开头了，让他自己一手发起、主持，他也不太愿意，实在是太过繁琐了。
不过眼下，他又不是真的想要让尹斯特姆斯去搞什么血脉测序，他真正的目的是将对方拉近奥能侵染转化研究项目中。
“尹斯特姆斯法师，你不要着急拒绝，听我继续说。”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如果不是探视者的研究已经触及血脉根源，尹斯特姆斯这会儿已经不想再跟对方聊了。
“尹斯特姆法师，完整的血脉测序计划，我当然知道其难度，但这种影响深远的项目，难道就因为困难而放弃吗？再说了，即便想要参与这些计划，我还要考量一下你的能力呢！”
“你？考量我？”
尹斯特姆斯此刻也不急着离开了，反正在监牢里就只能进行一点简单的研究，难得有个能说话的，还不是外面的那些死脑筋，他也乐得多聊一会儿。
“像血脉测序计划这么宏大的项目，当然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开始，实验所需的仪器、方法、样本、人员等等，都需要提前做好规划，就比如现在，我正在进行的一个短期项目，就可以看做是血脉测序计划的前奏。”
“哦？什么短期项目？”
“以尹斯特姆斯法师的身份，应该听知道魔裔的存在吧，最近埃弗瑞斯卡出现了一起魔裔转化事件，我从中窥到了一丝血脉隐秘。”
“魔裔？那些恶心的玩意儿又出现了吗？”
不只是尹斯特姆斯，就连他的学生狄西普也变得异常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魔裔杀了他们全家呢。
实际上这只不过是正常了解魔裔起源的精灵对魔裔的正常态度。
“还不只是在埃弗瑞斯卡呢，据说乌维伦已经被魔裔渗透，当代冕王都差点被刺杀了。”
“什么？！”尹斯特姆斯师生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显然乌维伦冕王遭遇刺杀这种消息还是太过劲爆了。
以至于连夏多说的血脉隐秘都没问，而是继续追问事件的后续。
“后来魔裔被肃清了，乌维伦暂时恢复了平静，想要知道更多的话，不如等尹斯特姆斯法师出来后亲自了解。”
“你——”
尹斯特姆斯顿时对夏多怒目相视，“说说你的短期项目吧，如果合适的话，我未必不会答应你的邀请。”
我还没说邀请呢！
夏多很想这么说，但他也知道真要是这么说了，对方即使再想参与他的奥能侵染转化研究项目，恐怕也会坚决拒绝。
第1898章 易名
“魔裔的转化仪式是以魔能为引，但如果是以元素为引呢？能否激发出精灵的元素血脉？”
“元素血脉？”
尹斯特姆斯皱着眉头，转身和学生狄西普小声交流了片刻，然后对夏多说道：“元素血脉已经被证明行不通，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的做法，但早前已经有研究者试过多种方法，实验者无一不是被同化或者失去意识。
“另外，就是元素血脉是否会影响本族血脉，是否会将精灵转化为另一种生物，虽然我希望精灵统一为一个种族，但也不希望用转化异族来达到。”
“我说的元素和你想的元素可不是一回事！”
说着，夏多便直接隔着禁锢屏障给尹斯特姆斯师徒俩简单演示了一下奥火的转化过程，当奥能出现的瞬间，尹斯特姆斯顿时瞪大了眼睛。
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你这是——”
“这是一种类似于魔裔魔能的全新能量，由四元素融合，再经正负能量变化而成，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同时具备四元素属性且可任意转化的中性能量。”
“既然你过来掌握，应该已经做过初步实验了吧！告诉我，是什么结果！”
“用奥能——就是这种中性的通用能量——侵染转化精灵，在小剂量的情况下，实验者会获得一定的元素法术抗性，没有后遗症。”
最后一句才是最关键的，事实上，夏多现在的研究进度其实已经可以看作成品了，哪怕不能获得特殊能力，仅仅增强一点法术抗性也是不错的。
正常情况下，这类法术抗性或者体质强化，只有经过特殊的仪式法术才行，一般称为【**祝福】或者【**仪式】。
而夏多现在的半成品完全可以成为【弱等元素祝福】，如果进度提高，或许就是【高等元素祝福】，或者更全面的【奥能形态】了。
是加入一个宏大的、看不到结果的项目，还是加入一个已经有初步成果而且还能完美过度到进阶项目的项目？
正常人都不难做出选择，但尹斯特姆斯显然不是正常人，虽然心动，却还是继续询问：
“那大剂量实验呢？”
“大剂量实验只用野兔做过，目标获得了一种全新的奥能形态，但并不能持久，如果能完善的话，奥能精灵将成为施法者的全新身份。”
“太激进了，太激进了！”
尹斯特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里放出的光却一点也不少，“你这种想法很危险，外面那些死脑筋是不会认同你的！”
“是吗？难道仅仅只作为一个初级元素祝福也不行吗？”夏多反问道。
“或许可以，但你不要低估那些死脑筋的古板程度，要知道你这法术可是从魔裔的转化仪式中来的！”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交给我来做啦！”尹斯特姆斯毫不犹豫地说道。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答应加入对方的研究项目了，这让他多少有些尴尬，毕竟之前一直拒绝来着。
但尹斯特姆斯只尴尬了一秒，脸色就恢复正常，他从探视者的描述中已经可以想见这个项目的前景。
并不只有完全转化后的奥能形态，实际上这确实如对方所说，可以视作血脉测序计划的开端。
唯一需要考虑的，也是他刚刚提到的那样，外面的死脑筋恐怕不会让这种转化仪式推广开来。
但作为一种法术，在施法者群体中传播还是不难的，而当前精灵社会，最大的隔阂很大程度上就是施法者之间的隔阂。
施法者影响了普通精灵，如果能让施法者成为同一个种族，很多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那么就看那所谓的“奥能形态”潜力到底如何了！
“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这是尹斯特姆斯第一次询问夏多的名字，夏多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叫我阿索斯就好了，尹斯特姆斯法师你这是愿意出来了？”
“当然，你的奥能转化研究吸引了我，虽然这个项目的终极目标可能还不如我之前的计划。”
尹斯特姆斯依然坚信自己之前的计划能够创造新世界，但也不否认夏多的计划比他的更容易被外界接受。
“通过它我却看到了血脉测序计划实现的可能，只希望出去后你能让我看到项目的全貌。”
“没问题。”
说完，夏多又看了一眼身后通往云顶塔上层的通道，问，“那需要我通知长老议会吗？”
“不用，这个监牢本身就是一个契约法术，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出来。”
尹斯特姆斯也没问夏多之前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作为高等法师，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别人不会欺骗他。
而这实际上，也是夏多的想法，类似于国与国之间不玩阴谋一样，玩阴谋本质上是损失信用，这等代价不是谁都愿意承受的。
夏多固然有诸多选择性叙述，但大体上还是没有说谎的，更不存在故意欺骗一说，所以他根本不担心对方出来后因为没有项目而跟他过不去。
只不过，夏多没等到尹斯特姆斯从监牢中出来，反倒是等来了欧格斯，他一过来就用惊讶的目光在夏多和尹斯特姆斯身上来回扫视。
“我注意到地下监牢有变，特意过来查看，没想到尹斯特姆斯竟然自愿签订契约，阿索斯，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说完又看向了已经从监牢中走出的尹斯特姆斯，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作为埃弗瑞斯卡的统治者，显然是不喜欢伤害自己子民的敌人。
但另一方面，对方作为高等法师，在事情暴露后明明可以逃脱却选择束手就擒，让欧格斯感到十分费解，同时这样的做法一定程度上也消减了他的敌视态度。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改变心意呢！没想到——”
“哼！”
不等欧格斯把话说完，尹斯特姆斯就冷哼一声打断了他，“我只是承诺放弃之前的研究，并不等于我改变了心意，你要明白这点！”
“算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如今埃弗瑞斯卡已经获得了独立资格，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留在这里，还是前往精灵廷？”
“当然是留在这里，我生于斯长于斯，你们这些外来者又怎么会理解我对埃弗瑞斯卡的感情！”尹斯特姆斯愤怒地说道。
“既然想留在这里，那你之前的名字不可再用了！”
欧格斯没有理会对方的愤怒，而是直接说出了长老议会的要求，对方过去做下的那些事给埃弗瑞斯卡人民带来了深深的伤害。
如果仍用之前的名字，恐怕长老议会的执政法理会受到质疑，在埃弗瑞斯卡即将独立的关键时刻，欧格斯不想发生什么意外。
对此，尹斯特姆斯只冷冷地回了一句，“满足你，从今往后我就是阿诺尼姆斯！”
说完便带着学生狄西普扬长而去。
第1899章 时间魔法
所幸尹斯特姆斯离开前和夏多约定了联系方式，否则欧格斯还要以为他又要搞事呢！
“阿索斯，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欧格斯再次提及此事。
夏多早就预备了长老议会知情，倒没有隐瞒，说自己有一项研究需要尹斯特姆斯帮忙，涉及到魔裔净化。
前段时间，金蔷薇社区的变异者净化后被相继送回，但结局却不怎么好，只是身体恢复了，意识却无法恢复，如今那些精灵已经全部死亡。
只有一个米拉，但也仍残留着魔能侵染的影响，最显着的就是米拉的第二人格，正有越来越强、逐渐取代原人格的趋势。
这点塞吉斯是知道，因为夏多平常也和他说起过自己现在的研究，而欧格斯，连莎莉都是他送的，夏多并不认为阿索斯庄园内有什么能瞒过对方。
“尹斯特姆斯那边我会盯着的，你放心吧！”
“正因为这样我才不放心，虽说他答应放弃之前的研究，但魔裔比他之前的研究更敏感，我担心——”
说到一半，欧格斯又闭口不谈，“算了，你多留心吧，他有什么异常举动记得及时通知我。”
“我知道了，不过我觉得尹斯特姆斯和长老议会应该是有共同话题的。”
夏多想说的其实是血脉测序计划，如果能让长老议会接受这个庞大且复杂的项目的话，尹斯特姆斯完全可能成为长老议会的拥趸。
当然，想让长老议会接受血脉测序计划，就是一个需要从长计议的事了，而且接受不等于押重注投资。
但总的来说，夏多相信尹斯特姆斯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再想着搞事了。
……
回到庄园后，夏多在实验室外的兔舍旁看到了尹斯特姆斯和他的学生狄西普，德鲁尹玫叶也在，尹斯特姆斯正在向他询问野兔驯化方面的问题。
尹斯特姆斯的态度和善，光从表面一点也看不出他曾是一个掳掠精灵进行活体实验的激进研究者。
“阿索斯法师，你终于回来了！”
见到夏多，尹斯特姆斯毫不犹豫地撇开玫叶，朝夏多走来，并指着兔舍中问夏多：“这些兔子就是你刚刚说的奥能兔原型吗？”
“是的，为了让你安心，我现在为你实际演示两次之前的实验。”
说着，夏多便让玫叶挑了两只健康强壮的雄兔，然后走向了一旁的实验室，尹斯特姆斯和他的学生狄西普迅速跟了上来。
进入实验室后，夏多将兔子放到实验台上，示意尹斯特姆斯可以先检查一下实验对象，但尹斯特姆斯却摆了摆手：
“不用了，刚刚你没回来时，我已经检查过兔舍中所有的兔子，不是魔法兽，也不是凶暴兽，都是最普通不过的驯养兔或者野兔。”
“那我就开始了。”
之后夏多便不再啰嗦，直接将一只兔子送进了力场小室，懵懂的小兔下意识地蹦跶了一下，并未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当然，第一次实验夏多选择了小剂量侵染转化，相当于给兔子来了个【微弱元素祝福】。
当法术完成，夏多再次示意尹斯特姆斯检查，这一次对方没有拒绝，但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示意学生狄西普先检查。
狄西普作为资深法师，离高等法师只有一步之遥，虽然这一步之遥可能永远也达不到，但就目前的成就检查区区一只兔子，完全绰绰有余。
狄西普先将兔子从力场小室里抓了出来，拿在手上来回抚摸了一遍，之后才施法检查，而且并不局限于“观察”本身。
他还尝试拨弄穿过兔子身体的魔网之弦，来观察兔子的反应以及魔网的反馈。
一番繁琐的操作后，狄西普面带喜色地向尹斯特姆斯汇报，“老师，这只野兔已经具备了一定的魔法兽特征，主要体现在元素法术抗性。
“另外，我还发现这只野兔与魔网亲和程度不下于寻常精灵，如果它有智慧的话，毫无疑问，只要经过训练很快就能成为一个施法者。”
“是吗？还有吗？”尹斯特姆斯又问。
“简单检查就只能看出这些，如果想要了解更多的话，恐怕还要进行一系列更为详细的检查。”
此时还是白天，夏多还有野蔓山谷那边的工作要忙，自然不会在这里等狄西普进行详细实验，在尹斯特姆斯开口前，他就打断了对方的话：
“这些你们之后可以慢慢检查，下面我来演示完全侵染转化仪式的效果。”
对此，尹斯特姆斯倒也没什么异议，他也很期待纯能态的野兔会是什么样子。
针对兔子的完全侵染转化夏多已经做过不止一次了，从未有过意外，这次也不例外，当法术完成后，夏多提醒尹斯特姆斯：
“它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如果要检查的话就尽快。”
“知道了。”
这一次，尹斯特姆斯决定亲自动手，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减缓完全侵染转化实验兔所在力场小室内的时间流速。
“尹斯特姆斯法师，你——”
“没什么，一点小手段罢了！”
尹斯特姆斯终于从夏多脸上看到惊讶的表情，从见面到现在一直被压抑的情绪顿时得到了释放，他得意地看了一眼夏多，随后开始检查实验兔。
夏多愣了几秒，随后开始回忆尹斯特姆斯刚刚施法的细节，缺少了很多关键信息，不过有一点他很确信，那就是——
刚刚尹斯特姆斯使用的法术绝不仅仅只是延缓了力场小室内实验兔的各项生理活动，而是真的让时间便缓了。
证据就在于力场小室内因为实验兔在转化仪式中到处蹦跶散落的些许兔毛，飘落速度陡然降低了。
如果是平常情况下，夏多看到这种情况，他第一时间会怀疑目标区域内的力与惯性被重构了，又或者兔毛本身被施加了悬浮术。
但现在，力场小室仍处于他的控制之下，内部的重力情况他再清楚不过了，而那些飘散的兔毛也没有被施法的迹象。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时间放缓了。
第1900章 醒悟
在主位面时，夏多很早就听说精灵那边有能让时间加速的法术，但后来了解到，那更多是感官上的加速，而不是真正的时间加速效果。
真实的时间加速现象更多是出现在不同位面间的时间流速，就比如夏多前几天融雪竞赛期间去过的【湮灭位面】。
那个位面和主位面的时间流速比是10：1，主位面过去一天，那里就过去十天，而且最重要的是身处其中的人，并不会感觉到时间流速变快，十天就是实打实的十天。
又或者投影位面，与主位面的时间流速比最高可到无穷大，也就是说，投影位面过去无数年，主位面也只有一瞬，或者连一瞬都没有。
只不过，位面旅行者不回来也就罢了，一旦选择返回主位面，那么他在投影位面经历过的时间会瞬间在本体走完。
也就是说，从外人的视角来看，一个进入投影位面的旅行者，只有这么几个结果，要么永远昏迷下去，身体变成活死人。
要么瞬间灰飞烟灭，类似于夏多曾经在克利夫（曾经死在星界）身上见过的那样。
要么就是瞬间老化若干时间，也相当于经过了时间加速。
除此之外，夏多还从未在同一个位面中见过真实的时间加速、减速现象呢！
当然，现在又要多了一例了，这一刻，夏多对尹斯特姆斯刚刚使用的法术产生了强烈的渴望。
能减速，那自然就能加速，乃至凝滞时间，这和时之塔静滞间完全是两码事，静滞间使用的静滞法术，本质上是将目标的一切生理活动、魔法反应降到极致。
类似于时间凝滞，但与时间无关。
……
就在夏多试图回忆、还原尹斯特姆斯施法细节的时候，尹斯特姆斯已经完成了对奥能兔的检查，而奥能兔此时也已经被奥能完全同化，并且开始散逸。
只不过它现在的散逸速度比夏多之前实验时要慢很多。
“阿索斯法师，我检查完了，应该说你的研究已经相当完善了，这只野兔的奥能形态本身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它无法掌控，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进行真正的实验了。”
夏多回过神来听到这句，当然知道对方说的是拿精灵做实验，不由得摇摇头，“长老议会是不会允许我们拿埃弗瑞斯卡子民做实验的，你也不要动这样的心思。”
“那后续实验你要怎么做呢？”尹斯特姆斯下意识地问道。
但随即反应过来，眼神中逐渐腾起怒意，“原来你是打我们的注意！你找我来不是想让我参与研究，而是想让我成为实验对象！”
“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在尹斯特姆斯彻底恼怒之前，夏多又继续说道：“我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说是哪怕怀着光荣的目的，只要使用的手段卑劣，那结果必然是卑劣的。”
夏多说的就是尹斯特姆斯之前做的那些事，夏多并不反对人体实验，他反对的是无视实验对象的想法强行对他们进行实验的行为。
这完全称得上卑劣，夏多并不会因为接下来可能会用到尹斯特姆斯师徒俩就包容、忽视这个问题。
只是当他说完谚语，尹斯特姆斯却冷静了下来，叹了一口气，神情复杂地说道：“难怪你能和欧格斯他们走到一块，我明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虽然理念冲突，但他过去对长老议会的种种作为还是看在眼里的，只不过他认为精灵社会痼疾严重，仅凭长老议会的缓慢改革根本无法触及根本。
一两代后难免又会恢复原样，倒不如彻底打破血脉界限，哪怕最终失败了，留给后代的也只会是一个比过去更好的局面。
但如今听到阿索斯关于目的与手段的观点，尹斯特姆斯还是有所触动的，他并不否认自己的手段卑劣，但他想要的未来并不是卑劣的。
如果其他精灵也有样学样，那么最终的结局必然是秩序崩溃，回想刚刚在监牢见面时，阿索斯就提到一旦他的计划达成，或将引发严重的后果。
或许当时阿索斯指得就是这样，无论他通过卑劣的手段达成了什么，只要达成了，那他就会成为一个无法被忽视的祸乱源头。
最终完成的目标越大，后果就越严重。
想到深处，尹斯特姆斯背后不禁生出一丝寒意，虽然仍旧嘴硬，但他心里其实已经接受了阿索斯的劝告。
……
“我给你们留一些奥能结晶，获取不易，请谨慎消耗。”
将十多枚米粒大小的奥能结晶交给尹斯特姆斯后，夏多又说，“等下我会让莎莉给你们安排住处，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们就住在我这边吧，现在我要出去一下，晚点回来。”
之所以给那么点奥能结晶，除了有目前的奥能来源只有他的奥火外，避免尹斯特姆斯激进实验也是夏多的目的。
经过昨晚的多次定量实验，夏多已经确定了将野兔转化为奥能兔的临界奥能值，那十多粒奥能结晶根本不足以转化奥能兔，更不用说精灵了。
只够给尹斯特姆斯他们做一些简单测试实验。
夏多准备等下午下班回来，再和他们商量接下来的实验计划。
……
前往野蔓山谷之前，夏多又去了一趟米拉所在的实验室，给实验室施加了一道警戒防护魔法，虽然不足以完全挡住尹斯特姆斯，但足够支撑到他返回。
相信对方不敢乱来是一回事，该有的保险措施又是另外一回事。
之后他交代莎莉为尹斯特姆斯准备客房，并特意提及尹斯特姆斯高等法师的身份，需要为对方提供匹配其身份的吃穿用度。
处理完庄园那边的事，夏多才又回到野蔓山谷，而迷锁实验基地内的那两个项目组都还在确认他和塞吉斯的修改方桉，还没有开始今天的第一次实验。
夏多的到来大大加快了项目组的确认进度，偶尔有些小问题的也能及时发现，差不多到上午九点左右，长老议会过来协助实验的两位高等法师也收到消息赶了过来，进行最后的实验细节确认，之后便是实验了。
第1901章 东方树叶
埃弗瑞斯卡西南，野蔓山谷。
夏多从庄园过来，立刻就进入到工作状态，新迷锁项目进行到现在，更多已经是在做适配的工作，大抵就是【测试-调整】不断循环。
如果没有对自适应框架规则的基础研究，这项工作的进度曲线应该是略微上扬的平缓曲线，但有了基础研究，项目推进速度一天比一天快。
如果不是能够参与进项目的法师数量太少限制了每日实验的次数，以夏多和塞吉斯的效率，完全可以支持四到六个团队同时开展研究。
当然，六个团队和两个团队，对总的推进速度的提升并不是线性的，而是递减的，但最终能将项目完成期间提前也是不争的事实。
所谓大力出奇迹，指的就是这个了。
……
休息室内，塞吉斯揉了揉酸胀的眉心，然后坐直身子，给自己泡了一壶提神的东方茶，自己倒了一杯，当然也没忘了夏多。
轻呷一口后，塞吉斯皱着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他放下茶杯重重地靠在椅背上，懒散地说道：
“如果是在以前，那时的埃弗瑞斯卡可不会这么容易得到圣诺德尔法师亲手培育的博努原叶，据说最初的茶种还是那位从东方宫廷获得的精品。”
夏多和塞吉斯不是第一次喝茶了，讨论休息之余他们经常一起喝茶，但像今天这样的原叶茶还是第一次。
相比于普通茶叶，原叶茶单从香气上就将它们区分开来了，原叶茶的香气内敛，一直到夏多端起茶杯凑近笔尖，才嗅到宛如春天般的自然清香。
茶汤清澈透亮，呈澹澹的绿色，夏多轻抿一口，冷热交替的口感过度顺畅，没有丝毫别扭，但从口感上来说，也比他在主位面喝到的原叶茶更胜一筹。
而这原叶茶更关键的还在于提升，夏多只是喝了一小口，就觉得精神一振，像是清晨元气满满地从睡梦中醒来。
由此感受，夏多不由得心中一动，问塞吉斯：“对了，你知道有没有办法从乌维伦那边圣诺德尔法师培育的茶树茶种？”
茶树他肯定是不奢望的，但茶种却未必得不到，如果具现回主位面，必定能成为领地的又一特产。
当然，更重要的是自己有好茶喝了，这个时代由圣诺德尔法师从东方宫廷带回来的茶树茶种培育的二代茶树，肯定比主位面不知多少代的茶树更接近东方原茶。
更别说，当前时代距离圣诺德尔在世并没有过去多久，说不定还能获得一些来自东方的培育技巧呢！
夏多在主位面曾经通过银叶家族的奥瑞普斯族长获得过一枚茶种，并且将其培育成一棵茶树苗，但他的培育是粗放的、非专业的。
未来能否具有原树的效果还不好说呢！
如果能从这个投影位面获得相关的培育技术，那等他回到主位面，他完全可以宣传他的博努茶才是正宗，其他国家的都只是边角料。
在这个投影位面，他利用了他精灵的身份，而在主位面，作为东方人，针对东方茶说出的话本身就具备相当高的权威。
齐活了。
夏多甚至觉得龙狂秘卷可以稍微缓缓，但茶种还是要尽快落实，毕竟下次再来投影位面，就不一定是乌维伦存在的时代了。
而龙狂秘卷则存在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最早或许可以追朔到龙类繁盛的时期，而一直到主位面所处的时代都被精灵各国珍藏着。
可见只要能确定某一时代龙狂秘卷拥有者的身份，夏多随时可以进入投影位面，用各种方法找出来。
就好比他之前在主位面唯一知道的龙狂秘卷拥有者——精灵的阿考拉王国，那么他在这个时代就可以前往阿考拉，通过各种手段从阿考拉冕王手中获得。
主位面的科曼索估计也有，但夏多在【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中并没有看到，或许是保存在某个古老家族中，如杰伦斯塔末代冕王欧森斯的家族。
只要肯动脑筋，龙狂秘卷迟早能找到，但乌维伦存在的时代却需要用运气才能碰到，过早过晚都不行。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茶种甚至比耐色卷轴还要珍贵。
……
对于夏多的问题，塞吉斯却连连摇头，感叹道：
“如果圣诺德尔法师还在世，想要获得茶种还不算太难，毕竟那是东方茶更多还是在东方人中流行，即便功效显着，在精灵诸国中也并不流行。
“精灵法师最初更喜欢点燃香料提神，其中博努茶种就是一种着名的香料来源，是圣诺德尔法师一手推动了包括博努茶在内的多种东方茶的流行。
“等他离世，乌维伦占据了他留下的大好局势，却对所有茶种进行了封锁，甚至连精品茶叶的购买也设置了种种限制。”
“原来如此！”
夏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其实他对乌维伦的做法并不反感，作为能给施法者恢复精力的战略物资，本就该这样管理。
只不过现在的他是站在乌维伦对面，面对这样不利的局面，想要获得通过正常手段获得茶种，就成了一件近乎不可能实现的事。
似乎是觉察到夏多的失望情绪，塞吉斯又安慰道：“如果是想要圣诺德尔法师培育的母株茶种，当然是不太可能，但后代种也未必不可能。
“更别说早前也有好茶者从圣诺德尔法师处求得了母株茶种，并且繁殖开来，只要有心总能找到的。
“如果你想收集茶树种子，或许可以找赛安问问，他应该有办法。”
赛安在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中分管商贸，关系很广，夏多并不怀疑塞吉斯的说法，但他想要的可不是寻常茶种啊！
只是不好驳了塞吉斯的好意，他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
很快休息时间过去，两人即刻前去查看了两个项目组的实验进展，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后，之后又回到休息室一边等待实验结果，一边继续讨论调整方桉。
期间夏多还抽空回复了尹斯特姆斯关于奥能测试的一些问题，一直到傍晚实验结果出来，夏多和塞吉斯讨论后做出调整方桉。
之后塞吉斯留在实验基地继续盯着晚上的那一轮测试实验，而夏多则是直接下班回家，庄园那边不出意外的话，尹斯特姆斯应该做出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