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0章 五国默契、羽翼生怨
德文长老转头看向那个声音所在的位置，眼中充满了期待，那是来自矮人王国沙菲尔的一位实权督军，同时也是深受沙菲尔国王信任的亲弟弟。
最关键的是，沙菲尔王国位于理斯塔尔森林地下，虽然饱受卓尔摧残、几度亡国，却在科曼索的支持下，又几度复国。
沙菲尔督军的话，是不是代表了科曼索的意思呢？难道这是伊利瑟尔冕王在为白天决斗损坏迷锁的行为做补偿？
德文长老原本已经消失的希望顿时又重新点燃了起来，他期待地看着这个平时他可能连看都不看一眼的蠢笨矮人，心中默默祈祷着。
只是现实却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只听那位督军颇为愤慨地说道：
“迷锁奥秘何等艰深，科曼索、叶尔兰、伊尔法朗的高等法师无一不是在魔法领域深耕数百年，丹佐的圣锤武士也能够提供对抗卓尔、恶魔的经验，可耐色法师又凭什么能够参与到迷锁修复中？”
听到这话，德文长老心脏当场就有些麻了，这该多蠢才会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的话，由于之前他还对伊利瑟尔冕王抱有期望，也就没有放弃对他的观察。
此刻，在这位沙菲尔督军说出这番话后，伊利瑟尔冕王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很显然这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而另一边，巴迪加尔也没想到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会发生这么戏剧性的一幕，他都有些忍不住想笑了，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不过，他却也没有解释什么，就只是像看戏一样，看着对方声嘶力竭的表演，感觉还颇为有趣。
“够了！”
伊利瑟尔沉声道，目光直视沙菲尔督军，只这一瞬间的威严就让对方原本还要继续说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耐色法师的实力是联盟诸国都认同的，由不得你来诋毁！关于埃弗瑞斯卡迷锁修复工作的议题就讨论到这里了，还有谁有异议吗？”
“没有。”
沙菲尔督军小声嘟哝了一句，然后低着头坐了下去。
之后，伊尔法朗、叶尔兰、丹佐，也纷纷声援耐色瑞尔。
特别是伊尔法朗冕王罗瑞安，更是怒斥沙菲尔督军居心不良，甚至有将怒火烧至科曼索冕王的迹象，还是在巴迪加尔的安抚下，才平静了下来。
当然，这一幕在德文长老看来，不过是五国为了消磨他的抗拒心理而故意演出来的一场戏。
“既然无有反对，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会议由伊尔法朗冕王开始，结束的时候就轮到科曼索冕王了，虽然两国敌视的现状还在，但默契也开始悄然养成了。
……
第二天。
夏多和安格林，带着贝莱拉、罗迪特等人踏上了返程的传送门，至于巴迪加尔、伊奥勒姆则暂时留在了埃弗瑞斯卡。
那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他们处理、交接，当然，主要是巴迪加尔，伊奥勒姆则是为了和埃弗瑞斯卡商议建设传送门。
昨晚在北地联盟的第一次会议上，也有提到过在埃弗瑞斯卡建设传送门，但那却是国与国之间的直通传送门。
伊奥勒姆要谈的传送门属于民间性质，不可混为一谈。
……
在艾林塔尔“中转换乘”传送门的时候，夏多等人并未多做停留，而是选择了直接返回塞汶顿。
从吉尔斯高塔走出来，再次见到熟悉的塞汶顿旧城区，夏多心中却颇有几分感慨，精灵城市内几乎到处都有魔法建筑、魔法设施。
但在这里，只有旧城区中的魔法建筑才会多一些，而且大都还是以法师塔的形式存在的，新城区除了精灵使馆、塞汶顿议会以及奥法联合会，其他基本就没什么魔法建筑。
耐色瑞尔的“顶端科技”并不落后精灵多少，可要论技术的普及程度，却比精灵差了老大一截。
实际就是整体国力，乃至战争潜力，差了精灵老大一截。
“也不知道密瑟能核诞生后能改变多少？”
其实，夏多心里很清楚，就算密瑟能核出现，最多也只是拉高了战斗力的上限，却很难提高发展水平的下限，真正改变世界的还是要靠自己啊！
……
从旧城区离开后，夏多先去蔚蓝庄园见了下艾瓦，之后就一头钻进了奥法联合会伊奥勒姆的实验室中。
伊奥勒姆在埃弗瑞斯卡不会待太久，夏多需要在对方回来之前，熟练掌握“戴维弦”的制备流程，并制备出一定数量的“戴维弦”，以便伊奥勒姆回来后能够尽快进行实验。
魔法技工可不就是做这些活的嘛！
……
与此同时，远在科曼索。
伊利瑟尔冕王刚回到统治之塔，就收到了近侍的通报，十二个上位家族的族长一同求见。
“这可不是求见，而是逼宫来了！”
伊利瑟尔揉着微涨的眉心，挥手让近侍放他曾经最坚定的支持者们进来说话，他自己则换下了在埃弗瑞斯卡时穿的礼服，想了想，又将统治之剑系在了常服腰间。
都是一帮老狐狸，没有统治之剑在手，他还真不一定能够应付得了呢！
……
当伊利瑟尔准备妥当走进起居室外的会客厅时，一众上位家族族长立刻就收声不再交谈，起身朝伊利瑟尔行了一礼，然后又冷着脸接连坐下，一声不吭。
对此，伊利瑟尔也并不恼火，他很清楚对方这些姿态是特意做给他看的，只要能说服对方，那无论对方摆什么姿态他都无所谓。
“嘉兰，你父亲最近身体还好吧？”
“多谢冕王关心，父亲身体还好，就是有些想念母亲，如果不是还想看着冕王大业有成，或许他早就前往阿梵多家园与母亲团聚了。”嘉兰冷冷地回答道。
这么一说，反倒是让伊利瑟尔有些尴尬，他原本还想借自己和嘉兰父亲不错的私交打开话题，没想到却反被对方堵了回来。
大业还能是什么大业，当然是曾经艾瑞凡达未竟的大业，是金精灵至上的大精灵帝国主义大业！
但伊利瑟尔敢在埃弗瑞斯卡公开说出“五族平等共荣”的话，他就有把握回来说服这些支持者继续支持他！
第1371章 反思与洗粉
“嘉兰，我知道你们对我在埃弗瑞斯卡的公开表态十分不满，但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
伊利瑟尔虽然很需要支持者，但也不会一味地迁就他的支持者，不然的话，到底谁才是科曼索真正的统治者呢？
只是他现在的这番话，和他刚刚过来时的温和态度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十二位上位家族的族长原本已经准备好听伊利瑟尔的解释，无论伊利瑟尔说出什么理由。
哪怕只是说那些话都是临时编的，不代表他的真正倾向，这十二位族长也会选择相信，然后继续支持他。
关键还是一个态度问题！
他们需要伊利瑟尔的解释，或者说服软，至于真正的理由，那并不重要。
他们的家族和伊利瑟尔家族的利益早就高度绑定在一起，就算伊利瑟尔的态度发生转变，他们想要切割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
甚至为了在其他上位家族的围追堵截中更好地保存实力，在没有和伊利瑟尔家族彻底闹掰前，还要表现得更加亲密！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伊利瑟尔的态度竟然真的有了变化，这几乎让他们难以接受。
曾几何时，他们视之为真王，能够带领他们完成宏伟大业的伊利瑟尔冕王，竟然真的要为那些下等种族说话！还要赋予那些种族与他们平等权力！
这简直不能容忍！
伊利瑟尔那句话刚说完，就有一位族长突然起身，什么话也没说，就径直朝门口走去，只是他才刚走两步，就被伊利瑟尔拦了下来。
“马洛里斯，我与你父亲关系甚好，你更是我看着长大的，在你数百年的记忆中，我有让你失望过吗？”
“过去是没有，但现在，你让我很是失望！”
话虽这么说，但马洛里斯还是停下了脚步，他抬头看向伊利瑟尔冕王威严中却透着疲惫的面庞，决定再听听对方解释。
伊利瑟尔从王座上走下，来到马洛里斯、嘉兰等族长中间，长叹了一声，这才沉声说道：
“从北地联盟诞生的那一刻起，北地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但新时代却并不完全是在那一刻发生改变，其变化由来已久！
“向上可以一直追溯到艾瑞凡达统治的瓦解，只是你们却不愿意承认，或者说——你们自甘堕落！
“你们要认清楚自己引以为豪的到底是什么？是将自己与其他族类区分开来的血脉？还是真正能够保障自己与其他族类不同的力量与权势？
“还有一点你们也要认清楚，是要预言中统一世界的科曼索，还是要早已湮灭于时间长河的艾瑞凡达？”
说到这里，伊利瑟尔停顿了一下，留了一点时间给他的支持者们好好思考，同时也是在反思自己的过往。
曾经，素有“先知”之名的杰伦斯塔冕王欧森斯，为新生的科曼索设计了一条“五族共荣”路线。
只是当年的自己从一个破落家族的继承人一跃成为新生科曼索各方势力的共主，难免有些年轻气盛，不愿意将此后的余生都活在先知的规划下。
于是，就有了背离“五族共荣”的、金精灵至上的、大精灵主义路线的想法，并借此笼络了相当一部分支持者。
如今想要回过头来，重走欧森斯冕王设计的“五族共荣”路线，别说是这些支持者不同意，就连他自己也很难说服自己。
千年的统治惯性、思想惯性，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只是伊利瑟尔更清楚的是——时代已经变了。
甚至可以说，时代早就变了，只是他们不愿意承认罢了！
……
会客厅陷入了沉寂，十二位族长心中固然有愤怒、有不满，但伊利瑟尔已经这般解释了，他们也并不是完全不能听进去。
思索间，又突然听到伊利瑟尔询问的声音：“你们知道我在埃弗瑞斯卡感触最深的是哪一点吗？”
“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冕王没有见过的吗？”嘉兰疑惑道。
“呵呵。”
伊利瑟尔暗叹着摇了摇头，“在埃弗瑞斯卡，让我感触最深的就是——昔日的人类渔民如今已经能够与我等同列！”
“冕王说的是耐色瑞尔？”嘉兰睁大了眼睛，他大概已经能够体会到伊利瑟尔的感受了。
“是的，无论我们怎么影响人类、控制人类，他们终究是同一种族，随时可以联合为一个整体，可科曼索呢？种族对立的问题已经严重到不得不解决的程度了！”
“冕王这么说有些夸张了，我们也是统一的泰'奎瑟一族啊！”
“米洛斯，现在你又知道‘统一的泰'奎瑟一族’了！”
伊利瑟尔并没有进一步嘲讽对方，他很清楚，这些支持者们之所以坚持金精灵至上的大精灵主义，并不一定就是真心认同这一观念！
更多是因为认同这一观念在过去已经成为科曼索的主流，认同这一观念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以及更稳固的权势！
如果换一种观念能给他们带去更多的利益以及更稳固的权势，改变并非不可能，特别是他们这些早就处于权势顶峰、对于权势利益有着深刻认知的存在。
“以各位家族的实力，就算五族平等，也并不影响你们的权势，反而平等消弭了纷争，更公平、更稳定的环境，也有利于我们的共同统治！”
话说到这份上了，伊利瑟尔又重新回到了王座上，俯视着下方十二个面色各异的金精灵族长，在统治之剑的辅助下，他将对这些族长的真实心理看得一清二楚。
很快，十二位族长就纷纷告退，表示还需要回去认真思考一番。
……
十二位上位家族的族长离开后，会客厅再次陷入了一片安静，伊利瑟尔没有离开，依然端坐在王座之上。
不一会儿，之前离开的族长们，又再次回到了这里，只不过少了其中几位，之前第一个起身要走的马洛里斯就是其一！
“马洛里斯他们放弃了新时代，还真是可惜呢！”
嘉兰望着王座上面目有些模糊却不改威严气息的伊利瑟尔冕王，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父亲曾经和他说过的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永远不要和伊利瑟尔对着干！
第1372章 巧合、编纂小组
就在伊利瑟尔重新筛选支持者的时候，科曼索尔城内一座悬空露台上，法罗眺望着远处高大深沉的统治之塔，心中默默叹息。
“难道伊利瑟尔冕王真是预言中统一精灵世界的唯一真王？”
这世上的事要说巧还真是巧，不久前，不满冕王威望越来越重的法罗，正策划着以冕王在北地联盟谈判中让步过多的名义，打击对方的威望。
却不想对方突然转变态度，公开表态支持“五族共荣”，这就让法罗有些迟疑了，倒不是他也支持“五族共荣”。
而是“五族共荣”能够为伊利瑟尔带来很多新的支持者，特别是他现在以主神的名义搞的这个组织中！
科曼索国内的金精灵高等法师，大都是冕王的支持者，法罗建立组织就算有主神的授意，他也不敢拉太多金精灵高等法师进来，更多是选月精灵高等法师。
可现在，伊利瑟尔却在非常正式的国际场合公开宣布支持“五族共荣”，法罗还怎么指使月精灵去打击伊利瑟尔的威望呢？
过去伊利瑟尔固然坚持金精灵至上的大精灵主义，但对月精灵高等法师的态度却也十分友善，只是为了家族计，那些月精灵高等法师才不得不走到了伊利瑟尔的对面。
现在同样也是为了家族计，完全有可能将法罗给卖了。
这种情况下，法罗原本的计划自然是全泡汤了，甚至于从今往后，他连自己建立的组织的成员都要格外小心了，以免暴露了真实想法。
“唉——”
法罗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统治之塔，又重新回到宴席上，与一众组织成员继续饮酒作乐。
宴后，他决定将之后的重心主要放在主神神谕上，并且他已经在考虑是否要以组织支持伊利瑟尔为条件，要求对方帮忙联络更多未参加过全知仪式的高等法师。
这样勉强也能算是双赢。
否则再拖下去，组织内的科曼索成员或许很快就要以私人名义支持伊利瑟尔了，到那时，就和他法罗没什么关系了！
……
另一边，耐色瑞尔南境，大夏领。
临水村东北，靠近法典广场的位置，如今已经新建了一座砖石为墙、木材为顶的第二版大夏领标准住宅、
以亚特伍德、埃德里奇、吉布森为首的《启蒙书》编纂小组驻地就在这里，只不过按照夏多的指示，他们除了需要编纂出结合新自然理念和魔法启蒙知识的《启蒙书外》，还有其他任务。
像今天，编纂小组大部分人都去了萨维尔领，组织、监督【大夏-萨维尔通道】施工现场的领民互助会，只有吉布森和一个名叫“安妮”女法师留在这里。
当然，他们留在这里也不是什么都不用干，或许在他们两人看来，去施工现场组织劳动或许会更轻松一些。
“吉布森大叔，什么叫北啊？安妮姐姐让我来问你！”
“啊！”
吉布森猛地扯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又使劲搓了搓双颊，用力挤出一丝笑容，“小杰米，你还小，这个问题等你再大一些就知道了。”
为领地儿童进行魔法启蒙，也是编纂小组的工作之一，只不过原则上，编撰小组这里只接收10岁以上的儿童，算是时之塔学徒的预科班。
但现实是，大夏领尚处于不断开拓的状态，领民们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可以带孩子后，根本不管是不是10岁以上，就一股脑全丢了过来。
这小杰米还算是好的了，已经有四岁了，至少不会随意哭闹、随地大小便，一想想那个满屋子都是屎尿飘香、哇哇哭嚎的场景，吉布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幸好领地后勤部派了人手过来专门带那些无法自理的孩子，否则他和安妮就什么事都别做了，光是为小屁孩把尿就要让他头发掉光了！
“大叔，吉布森大叔，你现在就告诉我，好不好嘛！”
可爱的人类幼崽一撒娇，饶是吉布森意志坚定，也不禁心头一软，柔声说道：“那你要叫我哥哥，我才会教你！”
“大叔是大叔，大叔不是哥哥，我去找安妮姐姐了！”
说完，小杰米又一摇一摆地朝另一间房间走去，只留下吉布森一脸呆滞，但随后他就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回头，看向房间内一帮十多岁的孩子，目光扫过，没有一个敢和他对视。
这一幕让吉布森有些失望，相比于应付什么都不懂的小杰米，他更希望这些已经初步建立了自己的世界观的少年来找他问问题。
只可惜，年纪大受现实的影响也更多了。
不过，吉布森也并不气馁，他自己就是出生、成长在旧时代的，如今却也接受了进学会的先进思想，相比于他，这些少年的条件更优！
他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耐性来等这些少年成长起来！
……
启蒙课继续，吉布森根据记忆以及自己的理解，脱稿讲述着《启蒙书》已经编纂的部分内容：
“精灵是一种和人类十分相似的生物，但他们的身材更为纤细、耳朵更长，皮肤也有所不同。
“金精灵的皮肤是淡金色，月精灵则是白色，……”
一边讲，吉布森一边还根据所讲内容，施法召唤出相应的影像，相比于口头上的描述，这种魔法影像更受这些少年们的欢迎。
看着这些少年们有一个个全都泛着光的期待眼神，吉布森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
临近黄昏，开拓部的各个工作小组已经陆续下工，不时有领民来编纂小组这里来接孩子。
眼看着启蒙课没法继续上下去了，吉布森干脆就给所有少年都放了学，他自己则站在了大屋外面。
看着一个个少年或是在父母的陪同下、或者和兄弟姐妹一起、或是独自一人回家的场景，吉布森开心地笑了——
明天他也可以回家看看了！
他的家在萨维尔领，如果不是因为组织村民互助会的任务，他想要回去一趟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他这次回去，主要是想劝父亲答应让弟弟、妹妹学习魔法。
时之塔如今的学徒契约并不苛刻，而他自己也有能力供应家里的日常开支，实在没必要因此延误了弟弟、妹妹的学业。
第1373章 归属感、未曾设想的未来
晚饭时。
吉布森和亚特伍德、埃德里奇几乎不约而同地谈起了双方的任务情况，特别是埃德里奇，眼睛里透着兴奋，对吉布森说道：
“吉布森，你知道吗？我从未想过一群普通人组织起来，竟能产生那样强大的力量！”
自从接受了夏多的任务来大夏领编纂《启蒙书》，到现在已经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中，埃德里奇几乎全程参与了萨维尔领那边全新的村民互助会的组建工作。
最近几天，村民互助会已经逐渐走上正轨，如他所说，一群普通人组织起来后，其开拓效率比之前提高了好几倍！
如果不是夏多特意要求他们不要整编萨维尔领的冒险者和士兵，或许【大夏-萨维尔通道】北部开拓工作的速度还会有所提升。
这两天，埃德里奇亲身经历了几乎肉眼看得到的变化，之前刚到大夏领的时候，他只觉得大夏领的领民们最多也就是勤快些，或者人多些，实际效率上怎么可能和萨维尔领民拉开太明显的差距呢？
但现实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普通人组织起来能爆发出这边力量，那施法者组织起来呢？
过去法师塔更多只是利益的苟合，人人只顾自己的私利，除非很特殊，否则很难形成组织上的合力，大多力量都在组织内部消耗掉了。
而现在，在进学会全新的包容、开放、共赢的理念指导下，在共同构建新时代魔法文明的理想的牵引下，施法者打破私心的隔阂，将信念、力量汇聚到一处，必将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一个人从成长成熟、成人成才到成事成功，固然有个人奋力拼搏的因素，但如果没有组织的关心关怀和信任支持，离开组织提供的干事创业的平台和施展才华的舞台，凭借一己之力，很难行稳致远。”
埃德里奇此刻终于有些明白夏多临走前找他谈话时，所说的那些话的真正含义——
组织固然离不开个人，但个人更需要组织，新时代已经来临，只有跟着组织才能得到充分的发展，才是实现自我价值的最好途径！
已经感受过进学会思想、理念、氛围的埃德里奇，再也不想回到堕落腐朽的过去了，他要做新时代的开拓者！
……
相比于萨维尔领商业主官之子的埃德里奇，纯粹平民出身的吉布森对于组织的认识更为深刻，同时在心底对于组织（指进学会）也更为认同。
听到埃德里奇谈及普通人的组织，他也忍不住说了两句，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夏多曾经说过，进学会固然是先进的组织，但并非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觉悟，面对普通群众还需要讲究策略，‘以利诱之’胜过‘以势压之’、‘以力迫之’。
“之前你借你父亲的势，以命令的形式将那些普通村民组织起来，可能会让他们以为我们还是过去那种刻薄的剥削组织，这不利于我们今后工作的开展。”
除了明面上有着具体指标的那几项任务外，吉布森还自行领悟了夏多派他们出来的隐藏任务，那就是——
塑造时之塔的新形象，传播进学会的新思想。
过去的施法者无论有多亲民，但在普通人眼中更多还是惧怕为主，这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施法者自身的想法，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但如今，时之塔一期新学徒就有数百人，今后还会扩大教育普及的程度，未来人人都有可能是施法者，而施法者也将重新回到普通人的正常位置上去。
有些事情现在就可以提前做了，在这一点上，吉布森很佩服夏多，在夏多之前，他从未见过有哪个高阶法师、奥术师是甘于做普通人的！
至于教育普及，过去的他更是连想都不敢想，上面的老爷们甘心让一群底层的屁民掌握力量吗？
在刚刚成为正式法师的那会儿，吉布森也曾想过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为老爷、成为人上人了，可现实是——阶级的攀升永无止境，唯有像夏多所说的那样，打破阶级乃至打破阶级对人心的束缚，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做自己的老爷、做自己的人上人！
夏多为他描述了一个他从未设想过的未来，为此他不愿意让任何人，哪怕是同为进学会一员的埃德里奇，对那样的未来产生哪怕一丁点不好的影响！
……
对此，埃德里奇却也有着自己的辩解：
“吉布森，你就放心吧！来时夏多就和我说过注意工作方式，借我父亲的名乃至我们施法者的身份都是必不可少的步骤，能在初期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在村民互助会建立以后，我们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组织他们去开拓绿珠森林，而是为他们普法。
“大夏法典你也看过了，所有条款权责分明，且充分保障了他们每一个个体的权利，与进学会理念高度契合，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等到最近才让他们开工？
“等明天你过去看了，你就都明白了！”
吉布森点了点头，转而说起了自己最近教的那些少年们，并提醒埃德里奇：
“他们有些人看上去似乎有些迟钝，但他们只是反应慢一些，并不比其他人更笨，不要因此忽视了他们，更不要给他们太多压力，我发现他们还是有些怕我们的。”
只是他这话才刚一说完，埃德里奇就哈哈大笑起来，“我和你可不一样，吉布森大叔，我比他们大不了几岁，他们可喜欢我了！”
说着，埃德里奇还从口袋里抓住一把糖果，够着身子将它们塞到吉布森手里，“你看我，早就准备好‘收买’他们的工具了！”
吉布森下意识地接过糖果，但随后就反应过来，脸一黑，又反塞了回去，“别在叫我大叔了，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
“是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比那些孩子，那可就——”
埃德里奇这么一说，吉布森脸色更黑了，但餐厅内的气氛却变得更加轻松了，亚特伍德看着他们两人时而认真、时而玩闹的样子，不禁感叹：
“年轻真好啊！”
第1374章 制备戴维弦、精灵又来
塞汶顿，奥法联合会。
实验室中，已经接连工作了近二十小时的夏多，刚刚收到伊奥勒姆从埃弗瑞斯卡发来的消息，说是下午就能回来，要他准备参与晚上的实验。
看着面前静滞场域中静滞不动的三十二根细长的标准“戴维弦”，夏多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实验室。
“戴维弦”的制备并不是一个轻松活，首先创造它的法术就是一个5环法术，换做戴维本人过来，连施法门槛都满足不了。
其次，未有能量通过的戴维弦并不能稳定存在，这一点就算是伊奥勒姆改进的5环版本，也存在这种问题。
相比于戴维最初研究出来的“魔网之弦对单元素的物质性投影”，几乎完全无法保存，这种已经好太多了。
但如果不是立刻接入能量回路的话，仍需将其保存在静滞场域中。
而静滞场域就是制备戴维弦过程中的另一个难点了，伊奥勒姆实验室中并没有固定运作的静滞场域发生设备，夏多必须临时搭建。
也幸好他之前学过这个9环法术的8环版本，不然就算他创造出戴维弦也没办法将其储备起来！
在回自己住所的路上，夏多忍不住好奇，等伊奥勒姆回来看到实验室中保存好的那三十二根戴维弦，会不会改变之前的主意，让他真正参与到迷锁能核的设计制造过程中去，而不仅仅只是做一个魔法技工的活！
“应该会吧，不然只给我看改良后的戴维弦资料不就可以了么？为什么要连独立奥火装置的设计图一并给了？”
尽管独立奥火装置的关键就在于戴维弦这种特殊材料，但伊奥勒姆完全可以不给，毕竟那也蕴含了他独有的设计思路。
不过夏多也知道伊奥勒姆不是一个小气的人，给他完整的图纸或许真就是为了分享、为了回报，那么，叫他过来也真就可能是让他做魔法技工的活。
那就有点小看人了！
……
回到住所，夏多正准备休息，却突然收到妮雅的传讯，传讯内容让他顿时睡意全去，从床上坐了起来。
妮雅说，领地又来了一位精灵法师，暂时还不确定对方的实力，但对方自称是受之前那位来自月冠家族的托芙调查员委托，处理关于香料贸易的合作事宜。
夏多一边思索这件事可能带来的影响，一边迅速下床来到奥法联合会对外开放的传讯室。
有些事还是实时沟通比较方便，直接施法固然也可以实时通讯，但在加密方面，就远不如可以提前设置近乎无穷多加密措施的传讯法阵了。
连通后，妮雅半身影像出现在传讯法阵焦点的大号水晶球中，由于添加了众多加密措施，影像看上去有些模糊，但这并不影响通讯本身。
简短的寒暄过后，夏多当即谈起了正事，他问妮雅：“对方的身份是真实的吗？奥瑞普斯族长怎么说？”
“我们在科曼索实在没多少影响力，更无从调查对方身份的真实性，不过奥瑞普斯族长似乎很确信，他说在科曼索没有谁敢冒充月冠家族的身份。”
夏多沉默了一下，其实说起来他对那位托芙调查员的身份也有所怀疑，只是因为对方确实是一个天赋卓越的资深法师，不大可能出身底层，才认同了对方身份。
“既然这样，那就当他是真的吧！”
当他真的是那位托芙调查员的手下，夏多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那位托芙调查员无论是不是月冠家族成员，身份总归是不简单。
走私香料这种事，并不被科曼索官方允许，但他和柯林斯领主本身已经在做了，也无所谓对方是不是隐瞒身份。
只要能带来真实不虚的利益，那就算对方虚报身份又如何呢？
“新来那个精灵还说了什么？”
“他说那位托芙调查员已经打通了科曼索国内的部分权贵渠道，但需要我们这边拿出更大的诚意，我觉得他是在暗示我们拿出更高端的香料，象牙椒、月桂叶的利润不低，但销量过多，就算对方真是月冠家族成员，也不会认同这种操作过于频繁的走私生意。”
妮雅虽然没有明说，但她还是有走私高端香料的想法的，过去没有这么做，是因为这么做更容易暴露。
但现在有人能够帮忙掩饰，那做一些也没什么影响，反正之前也已经是在走私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换做是我，我也更倾向于量少且高附加值的东西，但走私不同于正常贸易，我们也并不只追求利润本身。
“这件事还需要再考虑考虑，至少也要等我和柯林斯领主商议之后再说，先拖着他，想问我们要诚意，他们也需要展示一定的诚意吧！”
夏多简要地说出自己的看法，主要就两点，一个是需要对方展现诚意，毕竟是走私，如果不能充分互信，根本没必要玩下去，目前对方展示的诚意太少。
另一个则是必须考虑另一位合作者柯林斯领主的意见，毕竟香料是人家的，自己这边只是提供了一个临时仓储服务以及银叶家族在科曼索的低端渠道。
虽然进行量少利润大的高端香料走私，可能导致柯林斯领主撇开他单独和精灵合作，但通知还是需要通知的，这是最基本的诚信问题。
夏多相信，以柯林斯领主的智慧应该不会做出撇开自己的决定，别的不说，单从功利角度来讲，对方撇开自己，就不担心自己举报，甚至是报复吗？
更别说还有光辉之主神圣契约的约束，这东西可比一般性打击报复威胁起到的作用要大得多！
不过这件事却也让夏多嗅到了危险，倒不是因为走私，而是因为大夏领，有太多不方便公开的东西了，特别是新自然理念，几乎是见不得光。
如果被精灵知道了，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都十分危险。
于是他又交代妮雅，“让奥瑞普斯族长好好招待对方，让他尽量把对方留在镇上，别到处乱跑。”
妮雅见夏多说得严肃，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
中断通讯后，夏多不禁有些后怕，幸好在当时托芙调查员离开后，他就吩咐亚特伍德不要再展示新自然圣力，也不要再提及新自然理念，特别是精灵语的“自然”一词。
不然，现在可能已经被发现了。
同时，夏多也想到向伊奥勒姆告知新自然理念一事已经刻不容缓了，之前有事耽搁了一下，现在必须要说了。
有些事还是要大家一起扛比较好！
第1375章 背叛者、失态
在得知又有精灵去到南境，感觉到危险的夏多当即决定不等晚上了，等下午伊奥勒姆从埃弗瑞斯卡回来，他就过去见对方。
给自己来了一发沉睡法术，夏多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当他醒来，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估摸着伊奥勒姆这会已经回来了。
夏多立刻传讯询问：“老师，你回来了吗？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想和你说！”
刚开始伊奥勒姆并没有回复，就在夏多以为对方还没回来的时候，对方却突然回复：“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书房，你来这边找我！”
夏多一听，没有丝毫犹豫，甚至都没有步行前往，而是直接就传送过去了。
……
书房内。
伊奥勒姆有些惊讶地看着门外，下一刻夏多的身影就出现在那里。
“什么事这么急，晚点不久见面了吗？”伊奥勒姆一边处理书桌上积攒的文书，一边好奇地问道，同时还示意夏多坐下再说。
不过，夏多这会儿可没有什么坐下来慢慢谈的心思，他现在一心就想要找几个高个子给他顶住精灵的压力。
他走到伊奥勒姆书桌对面，看着对方仍在文书上不断批示的身影，郑重说道：“老师，我领地上出现了两个德鲁伊！”
“德鲁伊？”
伊奥勒姆顿时停下了手上写字的动作，抬头看向夏多，“你确定是德鲁伊？那帮背叛者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南境？”
“老师，可能是我表述有误，应该说是我的领民中诞生了两个德鲁伊！”
夏多并没有直接说新自然理念的事，之所以要这么拐弯抹角，一定程度上也是想试探一下伊奥勒姆对德鲁伊的态度。
现在看来，耐色瑞尔高层对德鲁伊的态度是很明确的——“背叛者”一词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是金橡枝教团？还是森林之誓？”
伊奥勒姆随口提了耐色瑞尔境内的两个人类德鲁伊组织，但随后却十分坚决地告诉夏多：
“如果两个组织的成员出现在你的领地，随便找个理由杀了他们，不要让他们有机会传播极端思想！像你那种位于森林边缘的领地，一旦被德鲁伊思想蔓延开来，几乎很难消除。”
夏多明白伊奥勒姆的意思，现在的他已经知道伊奥勒姆所说的德鲁伊思想蔓延是怎么一回事了。
由于耐色瑞尔的魔法生产力并未普及到平民，实际上平民的生活水平是极低的，甚至有时连饭都吃不饱。
于是那群人类德鲁伊就会在森林附近的领地中传播德鲁伊思想，引导附近的平民成为德鲁伊，这样就能从森林中获得充足的食物，乃至衣物。
至于代价嘛，当然就是保护森林不被砍伐了，为此那些刚刚获得力量的平民甚至敢直冲法师塔。
只是在科曼索的蛮横干预下，耐色瑞尔明面上并不能对德鲁伊怎么样，除非是确实违反了各地法律。
可违反法律的又不是金橡枝教团或者森林之誓这样的铁杆二五仔，而是被洗脑的普通领民。
耐色瑞尔官方能做的就是将金橡枝教团和森林之誓尽可能地限制在塞汶顿附近，塞汶顿附近都是开发较为成熟的领地，森林较少，德鲁伊在那里都不怎么吃得开。
只要不让他们到处跑，危害性还是相对可控的。
不过，夏多领地上的德鲁伊和那些二五仔可不一样，“老师，如果我说我领地上的那两个德鲁伊和精灵主神没有半点关系，完全是受自然感召诞生出来的，您信吗？”
“这怎么可能？”伊奥勒姆本能地反驳着，“如果没有精灵主神的同意，他们凭什么拥有自然圣力？而如果连自然圣力都没有，又怎么成为德鲁伊？”
“老师，你说得对，如果严格按照精灵的标准来说，我领地上那两个人确实不算德鲁伊，但他们感知到自然圣力却是真实不虚的，其中一个甚至连精灵主神的概念都没听说过！”
“精灵的标准？”
仅凭直觉，伊奥勒姆就抓住了夏多话语中的关键词，并且立刻觉察到这件事可能具有的危险性，于是连忙询问：
“你都做了什么？”
夏多轻咳一声，颇为自傲地说道：
“老师，我只是将精灵狭隘的森林自然观念扩展到宇宙外物，以此创立了一个‘新自然理念学说’，并引导一个失去圣力的前德鲁伊接受、践行了这一理论。
“不久前他已经重新感知到圣力，一种全新的圣力，除了他还有一个是我领地的一个小孩子，也感知到自然意志的存在，只是还没能获得圣力。”
伊奥勒姆闻言，表情管理几近失控，脸色阴晴不定，精彩极了，好久才缓过神来，看着夏多年轻的外表，语气复杂地感叹了一句：
“年轻人还真是胆大啊！”
夏多嘿嘿一笑，没有当场翻脸就好，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伊奥勒姆如此失态呢！
平常他这位便宜老师要么是一脸深沉，要么就是一脸高深莫测，除了偶尔流露出的慈祥，几乎就没有什么明显表情。
“老师，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
伊奥勒姆沉吟了一下，随后说：“先带我去看看那位不一样的德鲁伊！”
“现在吗？”
“就现在！”
来之前，夏多就预想到会有这一刻，当下也并不怀疑，问过伊奥勒姆后，他当即就在书房中召唤出一个传送门，链接到时之塔内部的传送门基座上。
“忘记和老师说了，萨维尔领最近来了一个精灵法师，为了避免碰到对方，还请老师在时之塔见亚特伍德吧，对了，亚特伍德就是那个重新获得新圣力的前德鲁伊。”
除了避免碰到月冠家族的精灵法师外，夏多也担心伊奥勒姆过去直接将亚特伍德给灭了，他不一定能拦得住。
如果是在时之塔的话，至少安全无忧。
……
时之塔。
夏多一边招呼着伊奥勒姆到会客室等待，一边又联系了妮雅过来拜会，当然他也没忘了通知亚特伍德来时之塔。
会客室内，三人一边喝着茶闲聊着，一边等待亚特伍德的到来，期间夏多还询问了伊奥勒姆，是否了解由理论、思想、学说所产生的概念实体，以及祂们和神有什么区别。
第1376章 检查圣力、帮忙掩盖
对此，伊奥勒姆的回答是——
不知道！
面对夏多明显不相信的目光，伊奥勒姆也并没有生气，而是耐心解释道：
“坦白说，直到现在我都还不太相信【自然意志】这种概念实体存在，我更愿意相信那只是精灵主神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至于概念实体和神有什么区别，连概念实体是否存在我都不确定，又怎么可能知道祂们和神有什么区别呢？”
言语中，伊奥勒姆充分表示了对接下来与亚特伍德见面的期待，夏多见状，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什么。
很快，会客室内一个人影闪过，亚特伍德刚进入时之塔就被夏多命令塔灵传送了过来。
“领主大人，夫人，这位是——”
亚特伍德脸色出现了一丝惊疑的神色，似乎有些认识，但又不太确定，这时，夏多适时介绍道：
“亚特伍德长老，这位是我的老师——伊奥勒姆大奥术师！”
“啊？！”
亚特伍德心中一惊，连忙行礼，他已经明白领主大人找他有什么事了。
“老师想看看新自然圣力，亚特伍德长老麻烦你展示一下吧！”
“是，领主大人！”
说着，亚特伍德便伸出左手，掌心向上，随后一团明亮、清澈的辉光出现在他手上，这是圣力的有形圣光形态。
夏多虽然没有见过精灵德鲁伊的圣力是什么样，但亚特伍德曾经说过，那是一种郁郁葱葱、充满生命气息的苍翠之色。
而现在亚特伍德所展示的圣力，却充满着浩瀚无情、永恒不动的意味，很明显，这不是精灵的自然圣力。
妮雅之前只是听夏多提过新自然理念，却从来没见过新自然圣力长什么样，这次也算是开眼了。
至于伊奥勒姆——
夏多一直在留意对方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疑，到后来的震惊，再到现在的喜忧参半，夏多知道这次应该是稳了。
“可以了，亚特伍德，你先回去吧，之后有事再找你！”
将亚特伍德送走后，夏多又问伊奥勒姆：“老师，刚刚那圣力你怎么看？”
“我曾亲眼见过精灵德鲁伊的圣力，并且感知过其中的精灵主神意志，与现在在这团圣力中所感知到的完全不同！”
伊奥勒姆深吸一口气，表情十分严肃地说道：
“这确实是一种全新的圣力！或许像自然意志这种由理论、学说、思想所产生的概念实体真的存在！
“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发现，其重要性几乎不亚于升神仪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我们几乎可以随意创造任何类神的存在！如果能够将其中的机制了解清楚，或许就是一种全新的升神方式！”
夏多沉默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还来不及细想，就听伊奥勒姆继续说道：“亚特伍德的存在必须严格保密，我看他身上好像带着回避探知护符，但这还远远不够，我会使用奥法联合会的资源替他掩饰，未来相当一段时间内，不要让他离开南境！”
“为什么？”夏多问。
“你要问为什么保密的话，我只能跟你说精灵对神的研究比人类深入太多，如果亚特伍德的存在被他们发现，或许会在短时间内涌现出大量精灵新神。
“至于为什么不让他离开南境，那是因为像他这种情况范围性的误导探知仪式，如果仅仅屏蔽他一个人的话，还是能从他对周围的影响推测出来。
“上次因为克利夫之死临时召集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你也在吧，当时七塔去雷森领调查，虽然你们两个人都加持了回避直接探知的法术，但没有屏蔽的声音打在墙壁上依然会留下痕迹，能够被间接调查出来！
“探知法术不是万能的，对于我们来说是这样，对于精灵来说，同样也不例外！我知道精灵有一种全知仪式，号称全知，可想而知有多厉害，但只要尽可能抹去自己留下的痕迹，他们再能全知，也不可能知晓一切秘密！”
似乎是好为人师的本性发作了，又或者是为了方面夏多更好地隐藏亚特伍德，伊奥勒姆又开始为夏多讲解探知与反探知的技巧。
这些知识并没有超出夏多的一般学识，但却是真知灼见的经验之谈！算是夏多这个偏科严重的大奥术师最欠缺的部分！
尽管他在投影位面也获得过科曼索【统治之剑】中的高等法师学识、经验，但毕竟是不同魔法体系，互相转化起来还是有些隔阂的。
另外，那些精灵高等法师在注入学识、经验时，是否有保留也是一个未知数。
就这样，会客室内，一个愿意学、一个愿意教，还有一个也愿意听，气氛格外的融洽。
但结束终究还是不可避免，不多时，伊奥勒姆便起身准备离开了，临走前他告诉夏多：
“这件事关系重大，未免将来措手不及，我必须提前和七塔知会一声，商议一下对策。这两天你就先留在南境吧，等我那边准备好了，再通知你进行实验。”
“好，那我就在南境等老师的消息。”
……
将伊奥勒姆送走后，夏多和妮雅来到时之塔顶层的书房，两人在投影窗前坐下，妮雅才忍不住开口：
“这件事其实还有一个解决方法，比你们现在这样要简单得多！”
“不用说了，你想的那个方法我知道，确实很简单，伊奥勒姆老师应该也不至于想不到，但他却连提都没有提，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也是一个领主！”
夏多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但我如果连自己的领民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领主呢？又如何带领人民创造新时代的魔法文明呢？”
妮雅若有所思，不再言语，只是抱着夏多的手臂呆呆地望着投影窗上大夏领民热火朝天又井然有序的开拓场景。
夏多拍了拍妮雅的小臂，他并不怪妮雅，说到底妮雅并不是大夏领的领主，牺牲几个无关紧要的人换取自己丈夫的安全，在她看来，不算什么罪恶。
但夏多自己却不能接受，或许这也是伊奥勒姆没有采取那种措施的原因。
第1377章 改变思路、移动基站
从之前伊奥勒姆要他随意找个理由杀掉德鲁伊组织的人，可以看出他这个老师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更别说，早年间伊奥勒姆转战近百年，将耐色疆域所有兽人大型部落全部消灭，完全称得上杀伐果断。
只是因为尊重自己这个便宜学生，才没有提出那个更简单的解决方法，反而愿意消耗奥法联合资源来帮忙掩饰。
夏多觉得，在可以动用资源解决问题的时候，完全没必要动人，毕竟相比于可以反复获得的资源，人却是独一无二的。
……
和妮雅在窗前静坐了一会儿后，夏多便和她聊起了自己不久前在精灵国度的见闻，其中关于迷锁的描述以及南方四国的介绍，让妮雅大为惊叹。
“耐色瑞尔实在是太小了，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会有机会的！”夏多说的是浮空城，到时候他也想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对了，你最近研究通讯迷锁进展怎么样了？”
“不太理想。”
妮雅微微叹息，将头靠在夏多肩上，轻声解释道：
“主要是卡在无节点构成上，没有物质节点的迷锁，其覆盖范围能够扩展到极大程度，但这样的迷锁在存在性上，天然地就受到魔网的排斥，想要持久稳定地运行，非常困难！”
妮雅说的这个问题，夏多自己也很难解决，毕竟就算是在精灵世界，没有物质节点的迷锁也是绝对的高端技术。
想了想，他问妮雅：“还记得你研究通讯迷锁的初衷吗？”
妮雅回答：“记得，为时之塔通讯法器寻找下一步的升级方向。”
“那就一步一步来，如果直接升级到通讯迷锁，那谁还买通讯法器啊！这一次前往埃弗瑞斯卡，在那里的迷锁设计上，我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说着，夏多就将自己在埃弗瑞斯卡关于迷锁节点分布式设计的发现告诉了妮雅，并说：
“其实如果可以用通讯法器充当迷锁节点，或许会更符合时之塔的利益！”
“通讯法器？”
妮雅将头从夏多肩上离开，坐正了身子，然后从随身的次元袋中取出一枚通讯法器，在夏多面前晃了晃，然后说：
“我之前也想过这种可能，但你看，每一枚通讯法器和其他通讯法器的位置都是相对运动的，并不固定，这样怎么能用作迷锁节点呢！”
一般来说，迷锁节点的位置都相对固定，除非是只有一个节点，可以带着随便跑。
但通常来说，只有一个节点的情况下，节点必然是一个非常复杂且庞大的能量交互系统，并不便于携带。
这些情况下，夏多也是了解的，但分布式节点设计的妙处就在这里——
“它并不要求每一个节点都有效，也并不要求每一个节点都固定不动。只要同一时刻有一定数量的节点保持相对静止，就足以维持迷锁存在了。
“并且在迷锁存在后，在有其他更多节点的支持下，原本需要同时相对静止的节点数量也会大为降低。”
也就是说，只要能将以通讯法器为节点的通讯迷锁建立起来，其后续的存在性就不需要过多操心了，只需要时常维护即可。
按照夏多的推测，这种动态的分布式节点设计，需要比一般迷锁更频繁的维护才行。
……
听完夏多的解释，妮雅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就兴奋地问道：“你知道那种分布式节点设计，对不对？”
“是的。”
夏多点了点头，“埃弗瑞斯卡迷锁的那种分布式节点设计我确实已经知道关键了，刚刚说的虽然很大程度是我的推测，但我确定理论上是可以实现。
“只是我们必须解决两个问题，那就是动态节点本身，以及它们和迷锁的自动链接问题。”
动态节点本身的问题非常好理解，其实就是作为迷锁节点的通讯法器，肯定不可能像之前那样只是一个手持发报机那么简单。
本质上是一个个拆分开来的、具有某种统一特征的能量交互系统。
至于它们和迷锁的自动链接问题，则关系到迷锁能否稳定存在。
如果不能自动链接迷锁充当节点，一旦节点数量低于一定程度，需要保持相对静止节点数量就会激增，而如果不满足条件，迷锁就会崩溃。
当然，还里面还有一层隐藏意义，那就是如果不能自动链接迷锁，那购买者买这个干啥呢？
既然叫通讯法器，那除了作为迷锁节点的属性外，还必须需要具备迷锁钥匙的属性。
如果只是作为迷锁节点的话，迷锁是可以直接链接的，用户根本没必要购买这些所谓的通讯法器，时之塔也就无法回本了。
在这点上，夏多和妮雅很有默契，从两人一直以来都没有改变“通讯法器”这个称呼就可以看出来了。
不然夏多完全可以将那种动态的通讯迷锁节点命名为“移动基站”。
基站越多，迷锁越稳，但那些基站显然不可能全由时之塔投资，固定资产投入越高，抗风险能力就越低。
既然已经叫了“分布式”，倒不如将投资也给“分布”了，全体用户一起买单，风险共抗，某种程度上，岂不是风险为零了！
……
听完了夏多的进一步解释，妮雅立刻变得信心十足，“你说可以实现，那就一定可以实现。”
“你有信心就好，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另外我再提醒一点，分布式节点设计的迷锁，理论上所有拥有节点的人都能控制迷锁，因而，在加密以及权限设计上一定要慎重，不要我们这边刚搞出迷锁就被别人给控制了！”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妮雅重重地点了点头。
见妮雅已经知道了这种可能，夏多也没有多说，除了让妮雅在加密和权限设计上稳一些外，他还有后手。
如他所说，理论上所有拥有迷锁节点的人都能控制迷锁，放出去那么作为迷锁节点的通讯法器，从概率角度来看，时间越往后，迷锁被他人控制的可能性就越大。
但这种可能性的前提是，时之塔魔法物品制造工艺始终停留在当前水平。
第1378章 领地巡视、秩序演化
而事实却是——夏多已经能够制作法术芯片了。
尽管目前限于资源，他暂时还没法继续制造，可要是有人来争夺迷锁控制权，那他就算砸锅卖铁，也不可能放任迷锁控制权流失。
芯片级的迷锁节点，就算按照单一能量交互系统*芯片集成倍数来算，也比一般节点拥有更高的权限。
更何况集成后的能量交互系统拥有更高的效率，在迷锁中也会占据更高权重的权限。
只不过，集成法术芯片几乎可以说是未来魔法技术发展的必然，夏多只有在各方面持续投入才不会落于人后。
不管是用量产魔法物品去外面割韭菜，还是在领地内的教育普及，都是在投资未来。
趁着其他人还没发力的时候先跑一段，这就叫先发优势，但夏多更清楚新时代最宝贵的是什么！
不是这一点先发优势，而是人才，乃至人口！
特别是后者，只要人口基数够大，配上合理的制度，总能诞生出足够的人才。就目前而言，在人口总数方面，大夏领哪怕和萨维尔领加起来，可能也不是北方大多数领主的对手。
因而，人口政策（鼓励生育、引进外来人口）要始终坚定，万万不可动摇！
趁着其他领主还未意识到人口的重要性时，人口也可以来一波先发优势。
其实，这方面夏多已经在做了，萨维尔领汉斯、斯莱文、利亚顿、闪金等四个商会受他委托前往北方勾引兰加斯人，并且沿途搜刮沦为奴隶的耐色人。
只不过这种方式还是来人太慢了，往往是以年为单位计算的，一年还不见得能引进多少。
至于鼓励生育，这点在授田仪式中就着很好的诠释。
授田多少全由家庭人口数量决定，每多一个人就能多分10新亩，金币则和功绩、劳动挂钩，可人多了，金币不也多了嘛！
相比于萨维尔领四商会的效率，目前领地上自行造人的速度可要快多了，当然，在目前阶段，这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开拓进度。
只不过，开拓本身其实可以算是夏多塑造领地的一个过程，他并不十分追求开拓的结果，对人口让步是一个不需要过多考虑就能做出的确定选择。
……
第二天。
夏多邀请柯林斯领主来萨维尔领商议香料走私新形势，其中特别提到了有可能是月冠家族继承人的托芙，以及这次托芙派来谈合作的精灵法师。
柯林斯回复中午到，夏多也就先将这事放一边了，又继续联系伊奥勒姆，询问对方和七塔商议的结果。
伊奥勒姆没有回复，不过夏多从魔网背景通讯的法术反馈中知道对方并不是没回复，而是没收到消息，对方正身处一个屏蔽魔网背景通讯地方。
“或许还在和七塔商议什么！”
对于这种结果，夏多有些担心，但也没有再继续发消息。
等到伊奥勒姆从屏蔽通讯的地方出来，之前发送、现在处于不确定状态的魔网背景通讯就会立刻锁定他的特征（魔法印记加密指向），从而被他接收到。
耐心等待就是了，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暴露自己已经成为大奥术师的事实，说起来这也不算什么坏事，反而无比风光。
只是自此之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要被人盯着了。
……
大夏领，临水村。
夏多隐匿身形行走在居民区木屋间的砖路上，脚下砖块大部分已经开裂，尽管大夏领实际上还未开拓几年，但临水村已经可以算是一个老社区了。
人来人往，初期就铺设的砖块到现在还能使用已经出乎夏多的预料了。
从一期向东，部分处于新村规划中的木屋已经开始改建，从原本的通体木材，改成砖石为墙为基、木材为顶。
占地面积，相比于过去也扩大了一倍有余，这样一座四居室砖石木材复合结构的房屋，足以让一个五口之家住得十分体面。
而房屋附近道路所用的砖块，也从西边老区土黄色的劣质砖换成了和法典广场相似的青黑色地砖。
踩在这样的地面上，夏多明显感觉到一种坚实、厚重的感觉，用力跺了几下脚，砖体既没有发生沉降，也没有出现破损。
这质量，相比于领地砖窑产出的第一批——掉到泥地上都能断成两截、连劣质都算不上的砖块，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如今的大夏领，部分已授田的领民已经提前迈入商品社会了，像这种高品质砖，对于领地来说，就只有人工上的成品，但对于有需求的领民来说，就需要实打实地花钱买了。
夏多只看到有两座房屋用了这种砖，其他人估计是不愿意将钱花在房屋的材料上，大抵是能用就行的想法。
继续向东，就是临水村与开拓村交界处的商业一条街了。
上一次，夏多过来的时候，这里还因为物资紧缺出现了一些萧条景象，这次过来，虽然时间有点早，但他却没有看到任何萧条景象，而是充满了生机活力。
甚至他还注意到这条街上又新开了一家烤肉店！
领地后勤部自有公共食堂，菜品丰富，这看似有些多余，却十分契合如今的领地现状，抓住了领民需求！
后勤部有食堂不假，但大都是大锅饭，虽然有夏多家乡厨艺的加成，但天天吃也总归是会腻的。
另外，自从领地人数上来后，肉食的来源就很难通过狩猎来提供了，后勤部专门在临水村东南靠近森林的地方圈了一块地，养了些鸡鸭牛羊。
领地食堂的肉食大多就是那些，可领地巡逻队每天外出清理野兽，总会有些收获，这些收获夏多并不看重，都是由领地卫队自行处理的。
过去没有私人财产的时候，那些收获大都是直接送给了后勤部，现在很多人都拥有了私人财产，那这些收获就可以卖钱了。
夏多估计在下一期的领地报告中就能看到领地卫队的创收概览了。
对于这样的变化，他暂时不做评价，等过段时间，如果没有明显弊端的话，再以法令的形式固定下来。
……
一路走到法典广场，夏多直接飞身而起，坐到了法典雕塑上，布下一层警戒魔法后，便开始了对领地秩序之力的巡视。
第1379章 秩序网络、照进现实
自从大夏法典颁布实施后，夏多时常对领地秩序之力进行巡视，只不过领地发展日新月异，秩序、人心每一刻都在发生着变化。
体现在秩序之力的循环中，则是越来越多、越来越细致的全新的秩序之力生成，并且彼此勾连，形成了一张越发严密的秩序网络。
从最早完成秩序循环的【授田制·秩序之力】，再到后来为将新自然理念教义（教义和理论学识不一样）纳入体制的【大夏领领民道德规范·秩序之力】。
之后，随着大夏法典在领民生活中不断得以体现，并且深入人心，被所有领民接受，又陆续有以各个分支法令为主体的秩序之力完成了循环。
如【土地法·秩序之力】、【治安管理·秩序之力】、【商税·秩序之力】，等等。
此刻，夏多施法感知到的各种秩序之力中，虽然还有相当一部分没能完成秩序循环，但在已经完成循环的秩序之力的带动下，已然有了自动循环的趋势！
要知道，之前的每一种秩序之力循环，都是由夏多手动施法推动，而且还不是一两次施法就行，必须等待秩序之力成长，在此期间接连施法才行。
现在，秩序之力已经有了自动循环的趋势，除了让夏多感叹今后的工作会少很多外，他更在意的是——
当所有被他主导的秩序之力全都完成了循环，并且被统合起来后会发生什么！
秩序之力循环是升神仪式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只不过升神者只需要构建一种秩序之力的循环，用来承接由信仰之力引导而来的原力，碰撞出神火。
像他现在这样，将所有可掌控的秩序之力都完成循环，已经不在升神仪式的范畴内了。
或者说，不再精灵提供的原版升神仪式的范畴内。
像希雅公主，不也对升神仪式进行了改良嘛，具体效果如何，夏多暂时无从知晓，但从公主升神后的表现来看，应该不会比精灵原版更差。
或许精灵只是提供了一个最低配版本，现在他们所做的任何改变都会使得仪式结果变得更好。
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完成晋升，就比如夏多自己。
升神仪式看似可以重复，但其中涉及到的秩序之力每一次都不一样，前面的升神者先占据了、并且升神成功了，后来者就几乎不可能再选这个。
某种意义上来说，升神仪式的路将会越走越窄。
夏多固然可以在升神竞赛尚未进入到白热化阶段的时候完成升神，但这种注定是少数人才能享有的道路，对于他想要创造魔法文明的目标并没有多少实际帮助。
反而可能因此卷入升神竞赛，将原本还算稳固的文明秩序搞得一塌糊涂。
因而现阶段，他只是和明水商会的珍娜会长那样，先为升神仪式做着准备，但到底会不会那么做，还是比较存疑的，算是一条退路。
估计这也是不少大奥术师的想法，虽然不一定要选这种方式升级，但先备着总归是没错的。
夏多更倾向于沿着客观规律完成技术方面的跃升，从而接触到神之领域，信仰或许也是客观存在且具备某种客观规律的，但信仰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太过玄幻了。
就好像灵能魔法唯心而定，既然存在了，那肯定是有其存在的必然性的，只是这种必然性短时间内还不能被他理解或者接受。
他所理解并且接受的客观规律，是依照世界本身可以被观察、研究的客观现实而定的。
不管是这个世界的魔法，还是地球上的科技，总归是没有脱离“观察-总结-应用-延伸”的路子。
如果哪一天信仰之力也可以被量化观察、研究，那夏多自然也会承认信仰之力的客观性，并且接受与它相关的种种应用。
这其实就类似于地球上的科学与算命，不管算命有多灵，只要无法被现有的科学体系证明、囊括，那夏多就不会承认它的客观性，乃至真实性。
当然，也就不会接受和它相关的种种应用。
这看起来有些狭隘，却已经是最理性的做法了，毕竟在地球上，科学已经是最有效的认识世界的方式之一，不信科学信玄学，就太不合理了。
而在这个魔法世界，狭义的魔法，指的就是法术，但在夏多这里，他已经将魔法扩展为“一定范围内可验证的知识体系”，也即地球上对科学的定义。
如果一种理论、一个法术、一项实验，无法重复，那夏多是不会将其纳入自己的魔法体系的。
信仰之力恰恰就在其中。
暂时来说，他也只能模糊地感知到，或者通过操纵人心来间接影响，并不能直接干涉、实验。
当然，这也并不说说他就不会对其进行研究了，正相反，对于一个现有知识体系外的存在，他可是抱有非常大的兴趣的。
只不过，事有轻重缓急，或许时机正当的时候可以顺手施为，但他没法将自己的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其中。
不然的话，这世界上的未知存在那么多，东一榔头、西一锤子，三心二意，什么时候能成事呢！
夏多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对集体智慧抱有极大的期望，只要文明发展得好、科技树攀得高，有多少未知都可以解答，就算是人人成神也不是虚妄！
至于现在，他不断感知着那张已经和领地方方面面都有了联系的秩序网络，心中一个念头也越发清晰起来。
之前他就一直在想，为什么不能直接从秩序循环中获得力量，非得升神后才具有这样的能力？
在知道亚特伍德真的仅凭一个捏造出来的“新自然理念”就感知到圣力后，夏多心中关于直接从秩序循环中获得力量的想法就更多了。
作为升神仪式中能够承接原力的秩序循环，必然是具备某种力量的，如果能找到某种引导机制，或许能够诞生出类似圣力的存在，或者干脆就是圣力！
当然，更适合它的名字或许应该是“秩序之力”本身！
一种原本只在概念中存在的虚拟力量被具现到现实，这和所谓的“新自然圣力”的诞生过程何其相像！
只是，该如何做才能让秩序之力照入现实呢？
第1380章 炼假成真的可能、世界本质的猜测
夏多能想到的比较可行的两个方向——
一个是深度模拟新自然圣力的诞生过程，让领民在参与某种秩序循环的过程中，对这种秩序产生高度认同，由此感知到这种秩序对应的圣力。
不过有一点夏多很确定，那就是圣力和信仰之力有关。
仅仅是针对某种秩序而产生的信仰之力，能否达到圣力诞生的门槛呢？这是一个很难绕开，同时也几乎没法解答的问题。
或许等以后领民人数多了，共同参与某种秩序循环的人数变多了，就能不证自明，但现在，还差了一些。
至于另一个方向，则是不考虑信仰之力，乃至领民自身的想法，纯粹由秩序循环中引导出具现化的秩序之力。
夏多更倾向于这个方向。
毕竟有圣力出现，就意味着有新的概念实体出现，或许祂仅仅只是一种圣力转化机制，并不是像神那样有自我意识存在的存在。
但不管怎么说，这其中的原理，夏多还不太了解，对于这个他还是比较忌惮的。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秩序循环完全是在他的掌控之下，还能否诞生出新的概念实体还是一个问题。
会不会将他送上神座？又或者使得这些秩序循环脱离控制？
其中风险不小，在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夏多不会优先考虑圣力转化的选项。
……
法典雕塑上，夏多不断地感知着秩序网络的聚焦、弥散状态，并在这一过程中，不断尝试着去影响现实。
但令他郁闷的是，无论他怎么操作，哪怕是故意打破某种秩序之力的循环，其对现实世界都没能产生任何影响。
就好像这种真实不虚的力量完全是一种虚拟存在一样！
反复尝试无果后，夏多不禁有些气馁，“难道秩序之力真只是某种虚拟的概念之力吗？”
可就算是投影位面中的虚拟存在也是可以具现为真实存在的，那么秩序之力的具现化又需要什么呢？
“难不成绕来绕去又要绕到信仰之力上？又或者是少了原力？”
夏多双眼微闭，陷入到深度思考中去，在他的意识中，无数灵感火花不断闪现，又不断熄灭，良久他才睁开了双眼。
只是眼神中依旧存在着一丝迷茫，“如果秩序之力是一种虚拟力量，那关于升神仪式、关于神就需要重新考虑了。”
由此，夏多想到了家乡古籍中的“炼假成真”一说，或许信仰之力就是这个世界炼假成真的关键！
这么一想，就连新自然理念那种概念实体的诞生过程，都似乎有了解释。
只是这种可能在夏多看来却显得尤为恐怖，这意味着只要操纵人心，就可以实现一切可能，这几乎否定客观现实以及实践的意义！
也几乎否定了夏多所有的理想！
因为，如果信仰之力真的能够炼假成真的话，那么现实与虚拟的界限就不那么分明了，信仰者眼中的现实才是真正的现实！
夏多所有的理想都是建立在客观现实以及实践的基础上，如果客观现实轻易可变，还能称之为“客观”吗？
在一个主观意志占据主导的世界，实践以及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呢？
只要不断幻想就可以了嘛！
对于这样的世界，夏多是绝难接受的！
……
一时间，夏多也被自己的这种猜测给吓到了，偏偏涉及到信仰之力，相当一段时间内，他还无法证明这种猜测的正确与否。
这就像一根刺始终扎在他的心里，让他很不痛快。
“算了，还是等所有秩序之力都完成循环了，再试试看吧，秩序之力也不一定就是虚拟力量！”
不管这个世界的本质如何，夏多既然已经身处其中，那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自己努力去适应这个世界，之后再谈进一步认识世界、改造世界。
“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夏多并不认为自己是英雄，但他也绝对不缺少继续生活的勇气，以及对未来的希望。
如果这个世界是一个主观唯心的世界，那他至少也能坚守住“我思故我在”的自我底线。
当然，夏多更希望这个世界是一个能够被理解的客观世界。
……
从法典广场离开后，夏多没有再继续在领地巡视，而是回到时之塔顶层的妮雅书房，借助投影窗观察领地。
这种方式虽然少了很多真实接触才能观察到的细节，但短时间内作为一种巡视领地的补充手段也未尝不可。
妮雅不在，夏多独自一人坐在投影窗前，虽然是在观察领地，但他的脑海中依然时不时地浮现出关于信仰之力、关于世界本质的种种猜测。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临近中午，收到柯林斯领主的传讯才罢。
或许就是闲得，有事做了，也就不想了。
……
萨维尔领，镇公所。
夏多在这里亲自招待了远道而来的柯林斯领主，除了标配的家乡美食外，还多了银叶家族的奥瑞普斯族长作陪。
席间，柯林斯问起了那位托芙调查员的情况，这个问题夏多是请奥瑞普斯来回答的——
“月冠家族是科曼索最顶级的上位家族之一，近万年来，这个家族的高等法师传承从未有过断绝，也就是说，现在的月冠家族至少也拥有一位高等法师。
“至于那位托芙调查员——”
说到这里，奥瑞普斯看了夏多一眼，见夏多没有反应，才继续说道：“根据我在科曼索的朋友打听，月冠家族的继承人并不是托芙，但那位托芙却也绝对不简单，根据夏多领主所说，那位将来极有可能又是一位高等法师。”
柯林斯点了头，他虽然早就有开拓精灵市场的想法，但他对精灵社会却不是很了解，特别是对与耐色瑞尔关系微妙更近于敌对的科曼索。
此刻听到奥瑞普斯的介绍，柯林斯心中其实也并没有多少底，但作为一方领主，又是资深奥术师，他自然也自己的一套行事逻辑：
“你们认为那位托芙可信吗？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我在科曼索的朋友身份太低，几乎不可能与月冠家族的成员取得联系并验证托芙的身份，但在科曼索，胆敢冒充上位家族的精灵还是非常少的，特别是身份越高就越会以自己家族为傲，越不会冒充其他家族，我个人觉得那位托芙的身份是相对可信的，但她的目的就不好说了。”
“夏多领主，你怎么看？”
第1381章 贸易战、立场问题
“要论对精灵社会的了解，我不如奥瑞普斯族长，他的判断我还是比较认同的，不过关于那位托芙调查的目的，我觉得不必太过阴谋论。
“无论对方有什么深层次的目的，只要在香料走私这件我们能够相对掌控的事情上不出错，对于我们来说，就没有太大差别。”
说到这里，夏多又看向了北方，视线似乎穿透墙壁，看到了那位正被安排在帕蒂夫人庄园的精灵法师，然后继续说道：
“在走私这件事上，我们既然已经做了，那也无所谓什么后果，只要对方能带来切实的利益，又管他有什么目的呢！”
夏多这么一说，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柯林斯领主听后，不住地点头，他本来就有继续扩大走私的想法，夏多这番话算是说到他心坎上了。
来之前，他也想办法打听过了，月冠家族在科曼索名声很大，一般不会有精灵感冒出他们，即便冒充，那也说明对方的势力不弱于月冠家族。
这样的合作对象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柯林斯甚至想过，如果夏多领主在这个合作上起到阻碍作用，那就干脆甩开对方单独与新的精灵合作者合作。
在他看来，高级香料的利益并不输于一位资深奥术师的友谊。
当然，如果夏多领主赞同的话，那他也就不必冒着得罪一位资深奥术师的风险，去博取一个目前还不确定的利益。
……
镇公所临时布置的餐厅内，两个人类一个精灵很快就在是否与月冠家族展开进一步合作的问题上达成了一致，并且和月冠家族的联系依然由银叶家族负责。
柯林斯和夏多两个人类，虽然干的是走私的活，特别是柯林斯，货源就来自于他，却也需要一个精灵白手套来做另一层保险。
真到了走私行径曝光、被科曼索官方发现的时候，银叶家族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当然，由于银叶家族在科曼索卓尔战争期间已经整个撤离了科曼索境内，这件事就算被发现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最多就是今后很难公开出现在科曼索罢了。
凭借着精灵的外表，或许他们今后更适合走私也说不定呢！
种种想法在夏多脑海中一闪而过。
……
午餐过后，奥瑞普斯去和月冠家族的精灵法师商议高级香料走私的具体细节，夏多则和柯林斯留在了镇公所，继续谈论着未来国际贸易的发展前景。
“目前北地联盟已经成立，虽然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变化，但变化是迟早要来的！柯林斯领主，想必罗迪特回去后和你说起过科曼索冕王在埃弗瑞斯卡的种种言论吧？”
“夏多领主指的是‘精灵五族平等共荣’？”
“是，但却不只是这些。”
夏多长叹了一声，然后解释道：“科曼索冕王的这种态度转变，也意味着科曼索整体的对外态度即将发生转变，耐色瑞尔极有可能迎来一个与科曼索相对缓和的贸易环境。”
“这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但也潜藏着风险，就拿香料举例，如果两国贸易正常化，并且科曼索同意从耐色瑞尔进口香料，你觉得价格比起他们国内如何？再如魔法物品，科曼索出口的和耐色瑞尔国内的价格相差多少？”
夏多想说的其实是贸易逆差的问题，科曼索对耐色瑞尔商品的进口需求极少，大多集中在资源领域。
包括但不限于各类矿石、金属、宝石、稀有木材，乃至于香料这种本可以作为奢侈品出口的特殊商品，商品附加值极低。
而相对应的，科曼索出口到耐色瑞尔的商品，附加值简直高到离谱，甚至于不少耐色商人前往康尼菲拉城，就是为了将耐色本土生产的商品产地“洗”成科曼索，从而获得更高出售溢价。
耐色商人转运一下就能赚大钱，更别说真正来自科曼索的商品了，随便一件秘银首饰，说是出自大师之手，就能在正常饰品的价格上翻十几乃至上百倍。
只不过，过去两国关系敏感，贸易只能在小范围内进行，商品种类也十分有限，就算是走私，实际也走私不了多少。
可一旦在北地联盟的框架下，贸易正常化，那简直就是引狼入室，将大量财富拱手让给了科曼索。
……
在夏多的解释下，柯林斯逐渐意识到哪怕是正常的贸易，也有可能潜伏着危机，这让他对自己原本熟悉的世界突然多了一丝陌生感。
“那么，夏多领主，我们要怎么做才能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呢？”
“很难，除非我们在对方注意到‘贸易’这件特殊武器之前，发展出科曼索所有可能出口的商品的替代品，但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其实夏多是可以做到的，但问题是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其他人承担这些，更别说这么做，简直就是将自己送上科曼索黑名单。
“另外还有一点非常致命，精灵文化在耐色瑞尔早已深入人心，就算有替代品，人们很大程度上还是愿意为精灵商品买单的！对于精灵来说，不仅仅‘贸易’可以用来做武器，‘文化’同样可以用来做武器，而且杀伤力更为惊人！”
这还是夏多头一回在妮雅以外的人面前谈精灵文化入侵的问题，倒不是他有多信任柯林斯，而是这种思考、担忧在耐色瑞尔并不少见。
而且以他对柯林斯的了解，对方虽然不至于像他一样对精灵充满警惕，但也绝对不是什么精（神）精（灵）分子。
否则这话他提都不会提。
……
会客室内，柯林斯沉默着，夏多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思索，现在这种形势他能有什么应对方法。
良久，柯林斯突然开口，问了夏多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夏多领主不喜欢精灵以及精灵文化？”
“不，恰恰相反，我很喜欢精灵这一种族，也很喜欢精灵文化，但这是立场问题，我不会因为个人情绪而放松对他们的警惕。”
或者从未有人在他面前谈什么“立场问题”，柯林斯领主再次陷入了沉默，夏多依然没有催促，给他时间慢慢思考。
对于一个可以争取的未来盟友，夏多是非常宽容的。
第1382章 七塔支持、法罗的担忧
不知过去了多久，奥瑞普斯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说是与月冠家族完成了合作谈判，而柯林斯领主这边也终于相通了，他神情激动地对夏多说道：
“夏多领主，你说的没错，我们作为人类、作为耐色瑞尔的一方领主，确实应该明确自身立场，与精灵划清界限。”
话说到这份上，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算是更进一步了，至少在这一刻，两人立场一致。
不过，对于如何应对未来科曼索或者其他精灵国度可能对耐色瑞尔法器的隐性竞争乃至战争，夏多并没有深谈。
一方面，他自己还没有完全做好战争的准备，没必要提前透露自己的战略意图；另一方面，他也需要再观察一下柯林斯。
两人的讨论止步于对未来的担忧，以及对后续合作事宜的肯定。
……
柯林斯领主离开后，夏多回到时之塔顶层书房，妮雅依然不在，他静坐在投影窗前，久久沉思。
无论是对世界本质的猜测，还是对目前所处环境未来的担忧，都给了夏多相当大的压力。
但在这一刻，望着投影窗影像中忙碌的大夏领民们，他的心情也似乎变得轻松了许多。
黄昏时分，伊奥勒姆发来消息，说是和七塔谈好了，但巴迪加尔想见夏多一面，另外原本在昨天就该启动的实验也该继续了，邀请夏多明早前往塞汶顿。
夏多并没有屏蔽自身的通讯，收到伊奥勒姆的传讯也就意味着当前伊奥勒姆有空，于是他立刻“回拨”了过去，询问对方：
“老师，七塔方面是什么态度？”
“对于新自然理念，七塔方面是持肯定态度的，他们也愿意用自身的资源为亚特伍德提供遮掩，但同样的，他们需要关于新自然理念以及亚特伍德获取圣力的全部细节。”
“这没问题。”
夏多一口答应了下来，这本来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严格来说新自然理念仅仅只是提供了一个可行的思路，七塔如果愿意的话，完全可以用其他思想理论学说进行实验。
多尝试几次，总能摸到窍门的，夏多并不认为新自然理念是唯一能够获得圣力的思想理论学说。
不过新自然理念克制精灵德鲁伊的极端思想倒是真的，只可惜目前还不能大肆宣传。
“对了，老师知道巴迪加尔阁下找我有什么事吗？”
如果只是想获得新自然理念以及亚特伍德获得圣力的细节，没必要非得见一面，肯定还有其他事。
对此，伊奥勒姆的回答是——
“七塔想向你索要亚特伍德，无论你是否拒绝，七塔也会按照约定为亚特伍德提供遮掩，到底怎么选，完全由你自己决定。”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夏多却也听出了伊奥勒姆潜藏的意思，想让他将亚特伍德这个麻烦之源交出去。
新自然理念暴露还是小问题，不过是一种针对精灵的学说罢了，最多也就是可以给精灵主神扩大领域。
可一旦新自然圣力的存在暴露了，那精灵可能会像闻到血腥味的蚂蟥一样粘过来，毕竟不依靠神而诞生出的圣力实在是太特殊了，甚至可能改变神力格局。
“感谢老师为我周旋，这件事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其实就是婉拒了，当然，感谢却是真的，如果没有伊奥勒姆的周旋，可想而知，夏多肯定没法这么悠哉地坐在这里看风景。
七塔早就过来抓人了，不一定要抓夏多，但亚特伍德肯定是没得跑了，这种不稳定因素怎么可能不控制在自己手上呢！
就算最后夏多亮明大奥术师的身份，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从七塔控制换到双方共同监管，更有可能还是被七塔强逼着将亚特伍德交出去。
当然，如果是那种情况，夏多也可以让妮雅请动公主，或者找珍娜、拜伦加入谈判，不过那样的话，情况就更复杂了，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谁都无法保证。
幸好现在有伊奥勒姆出面周旋，才不至于闹得没法收场，现在这种结果夏多非常满意，他那声感谢也完全是发自内心。
……
与此同时，远在科曼索。
精灵廷所在的村落中，法罗终于又凑齐了全知仪式的十三位高等法师，而且比起上次，这一次有了科曼索冕王的支持，足足多了四位之前未有参与过全知仪式的金精灵高等法师。
只是让法罗感到担忧的是，自己对组织的掌控程度正变得越来越低，而相应的，在多次公开宣布“五族平等共荣”原则后，得到一众月精灵高等法师支持的伊利瑟尔冕王，在组织内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假以时日，这组织还真不好说是属于伊利瑟尔冕王，还是属于主神，亦或是属于他。
想到主神，法罗下定决心一定要以查明神谕所示的命运真相为重，唯有这样，他才能继续掌控组织，使组织不会沦为冕王成就野心的私人工具。
而在实现这一目标的过程中，还需要引入更多其他国家的高等法师，就目前来说，组织内伊尔法朗精灵所占的比例实在是太高了。
如果是在过去，法罗并不介意这种情况出现。但现在，他很介意，非常介意，恨不得立刻就引进更多科曼索以外的高等法师，冲淡组织内部伊利瑟尔冕王的影响力。
“法罗准备好了吗？这次仪式材料全都由统治之塔提供，你可千万别忘了冕王的要求！”
或许是来了更多同僚，杰里尼斯对法罗说起话来，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恭谨，变得十分张扬、无礼。
对此，法罗也只能当做没看到，只是心中却更加坚定了要引入更多国外高等法师的决定。
至于冕王的要求，相比于全知仪式巨大的材料消耗，以及强大的探知效果，根本算不得什么。
只需要在探寻神谕所示命运之余，找一找乌维伦遗民汉德·伊斯塔背后可能存在的指使者罢了。
这根本不算什么，事实上所有愿意参与全知仪式的高等法师，有一个算一个，都有着自己的探知需求，如果没需求，他们才不愿意参加呢！
毕竟，全知仪式不是豪无代价。
除了那些配合仪式的法阵材料，所有仪式参与者都必须贡献出一定的魔网契合度，相比于前者，后者更被高等法师所看重。
第1383章 全知思维、私活不断
在有科曼索官方支持的前提下，法罗这一次的全知仪式无论是从材料筹备，还是人员召集，都无比效率。
此时距离上一次全知仪式，只才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之后也是这种效率，还愁找不到神谕所示的真相吗？
但无论法罗怎样感慨、怎样希望，这一次都会是唯一一次，别说这次之后伊利瑟尔冕王还愿不愿意，就算他愿意，法罗自己也不愿意。
现在伊利瑟尔在组织内的影响力已经十分可观了，再让他干预下去，法罗还真担心组织彻底失控，他一定要将这种苗头打压下去。
打发走杰里尼斯后，法罗又找希尔达兰娜以及奥莫斯私聊了一会儿，除了有意拉拢外，这两位也是这次全知仪式的关键参与者。
自从上一次全知仪式中，希尔达兰娜和奥莫斯都获得了新的启示信息，法罗就想办法安排他们去接触新启示中的那两个疑似命运使者——伊奥勒姆和夏多。
如今希尔达兰娜和奥莫斯再次参与全知仪式，势必能够获得更进一步的信息，或许能将神谕所示的真相彻底揭开！
……
一切准备就绪后，精灵廷附近的草地上，在北地联盟成立后这里仅有的几个长老以及冕王使者的围观下，法罗组织的第七次全知仪式开始了。
随着施法进行，精灵廷周围风气云涌，甚至天色都似乎暗了下来，法阵周围不断浮现出各种难以理解的神秘异象。
围观的精灵们稍稍朝远离法阵的方向退了一些，但没有一个离开，既然选择围观，那肯定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的。
不一会儿，天空下起了小雨，法罗等人全无防护，任由雨点打在脸上，但咒语的节奏却丝毫不乱，更隐隐与周围的风雨形成了共鸣。
一直到大半个小时过去了，风停了，雨也歇了，一道彩虹出现在不远处的橡树稍上，而法罗这边也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
之前所有的可以理解为施法过程，之后还有结果，需要他以及其他十二位参与者共同承受。
全知可不一定是好事，没有那个承受能力，或许一下子就会被庞大的信息撑爆脑袋。
法罗的方法是借助法术，将十三位高等法师的思维链接到一起，构建出一个简单的思维模型，将所有信息纳入、规整、并得出结论。
另外，思维模型不能复杂，太复杂处理速度就会慢，一慢就会发生意外。
终于，除了法罗，其他施法者的咒语都停止了，当法罗念完最后的终结咒语后，法阵瞬间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
这既有肉眼无法看到的魔法灵光，也有刺目的肉眼可见光，让周围围观的一众精灵法师都眯起了，有些甚至干脆闭上眼睛，去感应法阵处的魔网变化。
此时，仪式所在区域的魔网爆发出无比强烈的振荡，但又似乎达到了一个物极而反的程度，下一刻就完全安静了下来。
而在围观的高等法师眼中，这个仪式所产生的影响是无比深远的，如果不是在精灵廷这样受过特别改造的区域，甚至有可能对魔网环境造成永久性的改变。
不知过去了多久，施法的十三位高等法师终于脱离了失神状态，其中一个第一次参与全知仪式的高等法师，甚至“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法罗前后组织过七次全知仪式，对此早有预案，只见他冲旁边围观的一个年轻精灵使了个眼色，就立刻有侍者过来，搀扶着几位状态不佳的高等法师到一旁的休息点暂歇。
一般来说，高等法师当然不至于这么不堪，但全知仪式这个从主神处获得的强**术却更不一般！
它一定程度上完全配得上全知之名，施法完成后，由法罗等十三位施法者所构建的思维模型中会涌入无数信息，而这些信息大都是不可理解的。
在那一瞬间，他们十三位高等法师就几乎等同于一个全知者的思维外延！
但由于这个全知的思维模型是由他们十三个高等法师的部分思维所构建，他们的主体思维能够从中获取经过提炼、整理的信息。
法罗最想知道的自然是主神的神谕中提及的“雪花石塔故地有可能出现的变故”，这点毫无疑问。
但法罗并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潜意识偶尔泛起的一个念头，比如想知道某个法术的具体信息，那么全知思维模型同样会给他传递信息。
甚至感觉微风拂过皮肤，全知思维也同样会解析微风，一直追溯到源头。
法罗这个经历过多次全知仪式的施法者都有这样的体验，那些第一次参与者就更不用说了，仪式后还能站着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事实上，正因为杂乱思维的存在，才让他们这十三位施法者接受了太多无意义信息。
当然，有意义的肯定也有，而这也正是仪式参与者难以抗拒的参与福利——可以借助全知状态为自己某点私利，找点自己想知道的隐秘。
为此哪怕付出与魔网契合度下降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像这次伊利瑟尔冕王赞助了仪式的全部花销，还推荐了四位未曾参与过仪式的金精灵高等法师过来，所求当然不仅仅只是为了寻找乌维伦遗民汉德·伊斯塔背后可能存在的指使者。
这只是只明面上对法罗说的借口，私底下那四位高等法师还不知道接受了什么探查任务呢！
法罗对此也并不在乎，那么多参与者，还都是和他一样的高等法师，怎么可能强迫对方什么私活都不要干。
只要不影响对主神神谕所示真相的探寻，那就无所谓，他自己不也有意无意地干了私活么！
……
休息点。
由于主神神谕启示的未来变故涉及到整个精灵世界，算得上是绝对意义上的“公事”，法罗也就没有私下询问仪式参与者的收获。
当然，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些精灵回去“串供”，对仪式所得做些符合自身需求的“微调”。
大庭广众之下直接问出来，更显得公正、公开，没有私心，至少是在揭示神谕这件事上，没有私心。
“米伊莲法师，你是第一次参与全知仪式，有什么收获吗？”
第1384章 危机逼近、当面拒绝
米伊莲是一个样貌甜美、天真无邪的年轻金精灵女性，但作为高等法师，其真实的内心自然不可能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天真无邪。
更别说她还是被伊利瑟尔冕王推荐参与全知仪式，法罗第一个点她或多或少也有这些考量。
只是，米伊莲在展颜一笑后，却坚定地摇了摇头，“除了一片耀眼的光芒，我什么也没能看到。”
听到这样的回答，法罗忍不住直皱眉，“耀眼光芒”更像是一句托词，这都第七次全知仪式了，为什么不能多发现一些呢？还在用第一次就知道了的信息糊弄精灵！
想到这，法罗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丝怒意，又接连看向伊利瑟尔冕王推荐的另外三位高等法师，“你们呢？有什么收获？”
“我们也只看到了一片耀眼光芒，其他什么也没有！”
这是事先就商量好的答案吧！
法罗强忍着没有将怒火发泄出来，看向了这次仪式的真正关键参与者——希尔达兰娜以及奥莫斯。
他们和之前探寻到的疑似命运使者有过近距离接触，这次想也必能带来一些新消息吧！
但让法罗几近抓狂的是，希尔达兰娜和奥莫斯均无奈地摇了摇头，并说：“我们这次获得的信息和上次一样，甚至更少、更模糊！”
“怎么会这样？”法罗喃喃道。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这一次至少也应该确定真正的命运使者是谁才对，然后继续派人去与真正的命运使者接触，下一次仪式又能获得更多信息。
如此循环往复，直至彻底揭开神谕所示的命运真相。
“会不会是耐色人发现了我们正在进行的法术？然后有所防范，从而干扰了结果。”有精灵提出一种猜测。
但法罗却一口否定了，“不可能，全知仪式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的，不相信的话，下次仪式你们可以自行实验。”
说完，法罗又深吸一口气，眼神闪亮地继续说道：“就在这一个月内，那两个人类突然做出了某种防备举措，我觉得只有一种可能，他们都是神谕所示的命运使者，而他们这一个月内正在做的某件事恰恰就是神谕所示的变故！
“对，一定是这样！现在就是要确定他们这一个月内到底做了什么！只要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就能推测那件事对精灵的影响是属于正面，还是负面。
“如果是正面，那毫无疑问我们会给予他们尽可能的支持；如果是负面，那不用我说，诸位也知道怎么做！”
这一刻，法罗神情激昂的样子好像是抓住了命运一角，他重新取出主神神谕，细细感知，虽然没能从中得到更多信息，但主神的意志却也给了他莫大的鼓励。
神谕在前，有精灵已经开始提供自己知道的信息——
“我知道，就在前几天，那两个命运使者去了埃弗瑞斯卡，伊利瑟尔冕王当时也在呢！”
“埃弗瑞斯卡，难道神谕和北地联盟有关？可为什么不直接揭示北地联盟某些更加明显的特征呢？”
“我觉得不像是北地联盟，应该是他们在埃弗瑞斯卡做了什么！当然也可能是在艾林塔尔！”
“艾林塔尔？在那里的话，那我就没办法了！”
……
此刻，在场精灵你一句我一句，竟大致梳理出夏多和伊奥勒姆最近一个月的行动轨迹来！
至于更细致的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就需要进一步调查了。
听着这些同族或是离奇、或是寻常的猜测，希尔达兰娜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说夏多正在向科曼索走私香料的事。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最关键的是她在这里面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原本月冠家族托芙的身份只是法罗为了方便她接触命运使者而提供的，但她却为了一点高级香料与人类合谋走私，这种事一旦传出去，简直就是在为月角家族蒙羞。
（注：月冠是科曼索的，月角是叶尔兰的，希尔纳兰娜是月角家族第一继承人，当然也是伊诺森法师遗迹的元凶，耐色瑞尔的高品秘银大都来自月角家族）
犹豫许久，希尔达兰娜终究是没有没有说出和走私有关的话，不过她已经决定之后要多关注那位夏多领主，或许借着走私的由头，能够发现对方真正的秘密呢！
如果让她找出主神神谕所示的关系精灵种族命运的变故的真相，那与人类合谋走私一事，自然也就小得不能再小了。
从这一刻起，希尔达兰娜头一回生出了要好好完成任务的想法，而不仅仅只是将其当做是一种获取古代法术秘卷的可替代途径。
……
精灵廷小会过后，精灵们各自散去，同时也各自行动了起来，而对此毫不知情的夏多，此刻已经来到塞汶顿。
在奥法联合会见到了约他见面的古斯塔夫高塔当代执掌者、七塔对外话事人大奥术师巴迪加尔。
“没想到前几天刚刚分开，再次见面却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尽管我已经从伊奥勒姆大师那里知道了你的选择，但我还是要问一遍，你是否愿意将亚特伍德交给七塔，七塔绝对保证他的安全，待事态稳定后，就立刻放他回去。”
对此，夏多的回答是——“感谢七塔的善意与宽容，但我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巴迪加尔听后，脸色有些僵硬，但也没说什么狠话，只是说想通了可以随时联系他。
说完，就离开了会客室。
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夏多也不知道自己这般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以他现在展现出来的资深奥术师身份，当面拒绝了巴迪加尔，无论是否出自他的本意，今后两人肯定不会如之前那般融洽。
原本两人因为前年融雪竞赛期间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关系还算不错，而现在，之前的些许好感大概是要作废了。
夏多想到自己正在塞汶顿会议申请的法师塔建造许可，不禁长叹一声“悲哉悲哉”，不出意外的话，那申请估计是要没戏了！
这样也好，在一个注定没落的地面城市投入巨多建造法师塔，多少也有些不合时宜，赶紧攀密瑟能核科技、建造浮空城才是正理！
想到这，夏多也起身离开了会客室。
伊奥勒姆还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