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暴怒的朱见深！
“当啷！”
听了御案后皇帝的许诺，胖太监刘海终于把手中的匕首撒了。
以胖太监刘海对自家皇爷的了解，说话不算数的时间很少，尤其是在面对自己亲近之人时。
别看此刻闹得这么僵，但他刘海却也是宫里近万太监之中。为数不多被皇爷重用的太监。
说他与皇爷算亲近之人，倒也完全没问题。
至少这皇宫之中那么多太监，能被皇爷记住名字的也就寥寥几人，而能被多次委以重任派皇差的，那就更没几人了。
这次之所以会闹到这份上，完全就是因为这事儿太大了，毕竟皇帝与朝廷都不知道的是，这次要面对的怕会是一位陆地神仙。
而刘海之所以这么拼命，要皇帝把人都打发了，是他觉得这个事儿太大了捂不住，至少他自己是捂不住。
倒是要如实汇报了，那不但那继晓和尚要找自己麻烦，最致命的是万贵妃啊！
以陛下对万贵妃无底线的宠爱，这要是被那位小爷说的那些，大不敬之语传进万贵妃耳中，自己能有活路才怪了去了。
万贵妃那是什么人，霸道、猜忌、狠辣却是人尽皆知。
虽然那些话是那位小爷说的，但是和女人、尤其是万贵妃这种女人，有半点儿道理能讲吗？
别说他一个奴婢了，就算皇爷轻易也没法与万贵妃讲道理，这普天之下能与万贵妃讲道理的又能有几人？
你这刘太监想了一路，关于白飞的事情自己是瞒不住，皇爷迟早会知道那人近乎仙人的能耐，而皇爷一大把年纪了，却还没有子嗣继承大统。
所以皇爷是不会放弃对于那位爷的追寻的，不是在次派人去邀请，就是皇爷自己亲自去求见，总之到最后这事儿多半是瞒不住的。
所以这件事儿，压根儿就不存在可以瞎掰的基础，自己这次要是胡说八道一番糊弄皇爷，那之后怕是真的没救了。
毕竟他刘海虽然也比较让皇爷看重，但他不是老祖宗汪直，更不是圣眷一辈子不衰的万贵妃。
自己现在胡说八道，用不了多久被揭穿之后，就要面对，一心想要个子嗣继承大统的皇爷的雷霆之怒！
所以当下的状况，胖太监刘海在路上就想了个明白，这次的事儿当下说，那自己十有**不是被技巧干掉，就是被后宫那位万贵妃干掉。
而要是胡说八道一番，即便当下的皇爷找不到漏洞，但也撑不了多久的。
毕竟皇爷手中能够提供外界情报得组织，却是不单单只有一个东厂，还有西厂与锦衣卫，这三个情报组织说好听点儿，起的却是互相制约，互相监视的作用，说的难听点儿，就是皇家搞出来互相制衡让狗咬狗的。
他刘海你混了这么多年，结交的朋友不在少数，得罪的敌人却是更多，哪次的皇差不是明里暗里有好多人盯着？
他要是胡说八道一番，估摸着这脑袋子在脖子上放不了几天。
皇爷处理那些外廷的文臣或许还有些顾忌与掣肘，但是要弄死自己一个家奴，却是一个眼神就足以。
所以想来想去进也是死路一条，退也是死路一条，刘太监却是没办法了，才想到这么一个死中求活的大胆套路。
至于半路直接逃跑，这事儿他连想都没想过，跟着他那两百多的东厂番子，谁知道里边儿有多少西厂与锦衣卫的“雷子”？
就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估摸着没跑出几里地就被那些“雷子”给就地正法了。
“奴婢谢皇爷宽仁！”先给成化帝磕了几个，刘海这才抹了抹脖子上的血迹于脸上的汗水。
“行了，你也是宫中老人了，朕相信你知道轻重，不会无缘无故搞出这番动静。”
“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儿。”
皇爷事情是这样的:“……”
接下来这胖太监，顶着老祖宗汪直杀人般的目光，把自己接到皇差临行之前那继晓和尚是如何联络上他的，他出了宫一切关于白飞的见闻，在到如何为白飞设置了重重杀阵，最后白费又是如何与自己一番对话，直到分毫无损，悄无声息的又出了那杀阵……，一系列事情事无巨细的去毫无隐瞒全说了一遍。
当然了对皇帝说的，却老实多了，明明白白的说自己虽然拿了继晓和尚的钱，准备帮皇爷试试白飞是否真的是徒有虚名。
他的意思大概就是:自己虽然拿了继晓和尚的钱，也的确是给哪皇爷要找的人布下了杀阵，但是出发点却是觉得江湖传言太过夸张，所以想着替皇爷试一试，这人到底有没有传言之中的诸般能耐。
虽然上边儿的皇帝，与那一直用吃人般森寒目光注视着他的汪直，都知道这家伙是在胡说八道，但是也大概知道这家伙却是全撂了，对他做的事儿几乎没有隐瞒。
只是为了不让皇爷那么生气，在叙述过程当中，为自己的动机找了一些辩解。
“那人当真，有传言中的诸般能耐？”
朱见深的关注点却不在于刘海受贿，以及继晓和尚买凶杀人，又或者是白飞言语之间，对于自己这皇帝的不在乎与对万贵妃的明显厌恶。
作为一个在位大半辈子的老皇帝，显然朱见深还是很能抓住重点的。
“奴婢不敢有半点虚言，那人的能耐当真是当得起一句陆地神仙。”
“他起死回生与点石成金的事儿，奴婢找人查过，应该是属实的。”
“只不过见证者之一的赵正义，却死在了前几天的那场天雷下。”
“不过当时在场的却还有那大观楼的说书先生，以及江湖上一群名为中原八义的草莽，这事儿却是**不离十。”
“至于这人招来天雷，一下子灭了的二三十个江湖高手这事，看见的人却不在少数。”
“当时去围攻那人的，足足有一百多至少也是江湖三流的高手，但是在那“天机”招来天雷，轰杀了打头阵的大欢喜女菩萨之后，却是跑了个七八十人。”
那些人虽然是跑了，但却没跑远，都散布在附近暗自偷偷观察，番子们分别抓了好几十人，分开审讯之后，得到的答案却是基本能肯定:那“天机”却是有，飞天遁地、召唤御使雷霆、和操控大地之能！！！
第二百五十七章 惶恐的成化帝！
说完该说的之后，胖太监刘海却是只能匍匐在地，等待着皇帝对他命运的最终裁决。
成化帝的脸色阴晴不定，略显浑浊的老眼中希冀与愤怒交替，最终却是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汪直。
汪直当然瞬间理解，这个自己侍奉好长时间的皇帝是什么意思，立马躬身道:“皇爷，西厂最近在严密监视这金钱帮的动作，根据探子传来的情报，那上官金虹与荆无命出去一趟之后再也未能回来。”
“金钱帮内传言，就是上官金虹与荆无命去找那小……，那“天机”，结果有去无回，据传却是被那“天机”给杀了。”
成化帝当然明白汪直这番话中的含义，简单说就是西厂最近的工作重心，放在了监察这个所谓的天下第一大帮的动乱之上，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下，那所谓的天下第二高手上官金虹，很可能死在了那“天机”手中，也算是从侧面印证了一下刘海的话，证明那叫天机的小子，不管有没有那些传的神乎其神的手段，至少他的实力是强大的。
别人皇帝或许不清楚，毕竟这江湖闹的欢腾，但终究只是江山一隅而已。
但是这上官金虹却不同，此人以及他的金钱帮，却是朝廷相对重点关注的。
成化帝清楚的记得，自己身旁的汪直，十几年前可是与那上官金虹做过一场的。
以汪直的实力，却也只和那上官金虹打了一个平手，未能将此人斩杀。
而面对十几年后出关的上官金虹，亲自跑过一趟的汪直，直接就未敢出手。
回来之后坦言，自己不再是那人的对手，因此皇帝对于这个令他感到有一丝忌惮的上官金虹却有着还算深刻的记忆。
而这汪直都坦言不是对手的上官金虹，却被那自关外而来的小子击杀，这却至少说明那小子有着相当不俗的武道实力。
“汪大伴，你的武功在我大明也算高手了，你觉得更进一步的话，能不能做到那什么起死回生、点石成金、甚至御使雷霆？”
虽然胖太监刘海，说的是言之凿凿，貌似每件事儿都有人证，但是身为史上最多疑的皇帝职业，成化帝却还是没有直接就信了刘海。
说实话:此刻成化帝的心情那是相当的复杂，他是即希望这刘海说的是真的，又不希望这天地间真有这么流弊的一个人。
希望刘海说的是真的，当然是出于帝王一贯寻求长生的习惯，以及自己还没有子嗣的现实。
不希望这天地之间，真有白飞这么一号人，那就更好理解了，源于皇帝统御天下的掌控欲。
于皇帝而言，没几个能容忍白飞这种拥有恐怖实力，皇权又没法制约存在的存在。
关键的是，这不受制约的存在，貌似对自己的爱妃好像很不待见，这就让成化帝很是烦恼了。
“行了，刘海你先去浣衣局当个管事吧，对于你的最终处置等这次的事有个结果，朕自会酌情处理。”
最终成化帝道也没杀刘海，发到不受重视浣衣局，相对于刘海原来大太监的身份，却已然是一种贬黜了。
“奴婢叩谢皇爷天恩！！！”
这下刘海是真的哭了，却不是觉得皇帝处理的重了，而是既有死里逃生的解脱，又有对皇帝的感恩。
要知道刘海回来前想到的最差结局，是皇帝得知消息之后把自己直接杖毙，亦或者直接把自己发到南京去给太祖守陵。
直接杖毙那自然是死刑，而发到南京去给太祖守陵，却也差不多属于此生在无出头之日的无期徒刑。
两相比较之下，虽然这发到浣衣局也是明显的贬黜，但是却已然比刘海自己之前的预料要好太多了。
所以死里逃生的刘海，是的确对成化帝有着几分感恩。
至于皇帝是不是想先稳住他，随后让他死的无声无息，刘海却是半点儿也不担心。
毕竟他刘海，还没到和皇帝需要花心思对付的程度。
“行了，去了用心办差，至于是否对你升赏，就得看这件事最后的结果了。”
说实话，成化帝说要升赏这刘海。倒也不是瞎鸡儿扯淡。
至于为毛？
被冒犯了，不治罪反而准备升赏，没有也很简单，就是因为胖太监刘海这回的置死地而后生波操作，让成化帝觉得:这家伙，是一个能做事、能成事的。
这却是以前的刘海所谓展露的品质，关键是这家伙还脑子灵光。
成化帝也想了想，若把自己放在刘海现在的位置，他多半是想不到这种是之死地而后生的应对之策，也不是想不到，而是他觉得自己怕是不敢冒这样的险。
至于刘海对于自己的冒犯，成化帝也就一开始心里有点儿愤怒罢了。
但是在听完刘海讲述的事情始末，了解到刘海现在所处的处境已是近乎绝地之后，他却是也不觉得那么生气了。
毕竟即使那些个草芥之民，到了生死关头，都很可能会铤而走险舍命一搏，更遑论这刘海还是自己宫中的大太监了。
这家伙能够不择路的跑路，并且想到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这在盛华弟看来，相对于外朝那些成天只会动嘴皮子的文臣，这刘海却是一个能办事儿的。
再加之如果刘海所说的一切都属实的话，刘海这趟既然回来了，那他就有功无过。
毕竟如果那人的实力以及手段都是真的、的话，那他这个皇帝也不得不认真对待，稍有不慎还真如刘海先前说的哪般，会有天下板荡之祸。
若刘海这家伙不住气逃跑或者被杀，没人带回忆那“天机”的真实情况与对朝廷的态度，那自己之后派人再去找这人，多半恼羞成怒之下采取一些强硬手段，这样一来还真很可能出大乱子！
所以这刘海能回来把事情说清楚，让自己做决策之前有了一定的参考，如果一切都属实的话，那的确是有功无过。
把刘海放到浣衣局，一方面是觉得这家伙是个能办事的，以后或许用得到。
而另外一方面，就是放的近点儿，之后查实状况，也好对这家伙做出最终处理。
第二百五十八章 朕得去找他！
等到刘海千恩万谢地退出御书房之后，汪直才神色凝重的对成化帝道:“皇爷，奴婢已是宗师境多年，那上官金虹这次出关之后，却已然是武道大宗师。”
“这武道一途别说在进一步，即便在进个几步，达到上古传说之中那武道天人之境，都不可能会有那种种神仙手段！”
这话汪直说的是斩钉截铁。
“这神仙鬼怪之说自古有之，可是多为无稽之谈，能有实证的却是百不存一，怎么着天下他就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号？”成化帝喃喃道。
“不如奴婢走一趟，去探探此人的虚实，这刘海毕竟实力弱了些。”
汪直，却是主动请缨了。
“……”
成化帝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表态，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却是摸着下巴的胡须陷入沉思。
“不用了，还是朕亲自走一趟吧。”
最终成化帝，却是没有同意汪直的请求。
“皇爷不可啊，那人不但实力不可测，而且对皇家的印象明显不好，皇爷若是出了事儿，这大明可怎么办啊！”
“在说那人即便真有那些个神仙手段，他也不一定能让皇爷有皇子啊！”
“毕竟那传言当中的神仙，不也神职分明吗？”
汪直却是直言不讳的劝谏道，作为成化帝的近身大太监之一，他却是在理解成化帝心中所想的同时，说话也没有太多的顾忌。
要说也是巧合，今天在成化帝身边，当值的却是汪直，他却还真不知道皇帝已经有儿子这茬儿，后宫那些收留了朱佑樘的人，能在万贵妃的高压统治下，保住朱佑樘一命这保密工作做的不可谓不到家。
不过成化帝身边儿，还真有个大太监知道这事儿，并且也是暗中帮主朱佑樘活下来的主力之一，但那却不是这汪直，而是另外一个叫张敏的大太监。
今天当值的，如果是张敏的话，说出皇子朱佑樘的存在，多半就能劝阻了成化帝。
可惜汪直却是不知道朱佑樘的存在，所以这劝谏对于求子心切的成化帝，却是显得有些无力。
“朕十八岁登基，现已近而立之年，却依旧未能有一子存世，等在过两年朕在无所出的话，不仅朝廷动荡，外廷那些人只怕又有借口去攻讦贞儿了。”
要说皇帝这女人多了，还真是费精力哈，这外边看着快有四、五十岁的成化帝，实际年龄居然才二十八还不到三十岁，一方面是因为古代人普遍显老，另外一方面嘛，这成化帝虽然独宠万贵妃，可他的女人却也不少，而古代的男人又成年比较早……，所以这现年二十八岁的成化帝，外表却是看着像四、五十岁。
“……”
一提到万贵妃，汪直就知道自己劝不住皇帝了。
毕竟他作为皇帝的近侍，同时还兼职新成立的西厂的老大，却是在清楚不过皇爷对万贵妃的宠溺，以及万贵妃现在的权势了。
皇帝这次若只是单纯的求子心切，汪直觉得自己或许还能劝一劝，毕竟皇爷没有皇子这事儿已经十多年了，却非是一时半刻的事情。
但是现在皇帝更多的却还是担心，自己到了三十岁的而立之年还无皇子的话，外廷本就对于皇帝过分宠溺万贵妃不满已久的朝臣，会借着皇子的问题向万贵妃发难。
这却是让汪直一下就打消了在次劝谏的念头，毕竟自家这位皇爷为了万贵妃，这么多年下来可谓是把朝廷内外都得罪了个遍，朝廷内外的分量加起来，可比自己这个皇家的奴才要重的多。
“那老奴一定要随行，皇爷也得多带些高手。”
想明白自己没法劝服成化帝之后，汪直也只有请缨随行了，不过他少见的觉得自己的实力还是不足，主动提出让皇帝在多带些高手。
要知道正常情况下，没有哪个太监会喜欢其他太监经常与皇帝待在一起的，毕竟他们的权利都是来自皇帝的圣眷，讨好皇帝稳固圣眷的机会却是没那个太监会拱手让人的。
要是平日皇爷只是出去溜达溜达，汪直是绝对不会还主动让成化帝带其他高手的。
当然了，这里说的却是太监之中的高手，毕竟除了天生与文臣不睦的太监之外，皇宫的其他高手可就很难保密了，而一旦这事儿泄露，也不说在朝野之中会引起多大的波澜。
单单那些外臣就不可能让皇帝轻易出宫这一条，就注定了成化帝要是真的想出去的话，就只能找太监中的高手随行。
“那就你和王德化吧，如果那人真的有那种近仙神的实力，带在多人却也没用。”
沉吟了半晌，成化帝想了想，这个事儿还真不能闹大，至少在有个结果之前，却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成化帝对于这事的担忧，却是比其他人更多。
毕竟因为自己没有皇子，这些年他承受的可不单单是来自外廷臣子的压力。
许多来自皇室内部的“暗箭”，却是让成化帝也颇为无奈。
关键是他不但没有儿子，还有个坑儿子的爹。
他爹就是那个听信王振谗言，酿成土木堡之变，差点儿使得大明朝倾覆的英宗。
而最终臂挽狂澜的却是文臣中于谦，而他爹复位之后又把于谦给弄死了，在加之土木堡之变后，明朝勋贵彻底没落，所以在面对外廷的诸臣时，成化帝总是感觉有些被抓了小辫子的理亏，却是处于被动防守一方。
而他爹搞的那出夺门之变，却也让本就多以“朱老四”为榜样的王爷们，更加的蠢蠢欲动了。
成化帝这些年疏于朝政的原因，一大半却是源于与这些个王爷明争暗斗了。
所以在尘埃落定之前，成化帝是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自己要出宫去寻找这么一个危险人物的事儿的。
毕竟即便是外廷那些个，貌似成天盼着自己有个皇子以稳固国本的外臣，成化帝也明白:这些人大多只是把这事儿，当做攻讦万贵妃的借口而已，真正希望自己有个皇子的却是没几个。
而那些个盯着皇位的王爷，却是更加不希望自己有儿子，若是被他们知道自己要出宫，那这一去还回不回的来就两说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人脑子打成狗脑子！
河北的一条官道之上，一辆颇为华贵的双马马车在缓缓地前行，驾车的却是一个看似老迈但却时不时眼露出精光的老者。
车内小几旁坐着两人正在说话，却正是成化帝朱见深，与那大太监西厂督公汪直。
“消息确定吗？”
朱见深，一脸蛋疼的表情。
“皇爷应该错不了，这消息却是西厂飞鸽传回的。”
“看来此人，是真的有飞天遁地之能啊！”
“西厂传回来的消息，那人出现在潼关的时间，却是刘大海与其见面的当天，而且只晚了一个时辰不到。”
此刻的汪直，也是一脸的感叹。
“从保定城外，不到一个时辰到达了潼关，这却只能是他能飞天遁地了。”
成化帝神色依旧很复杂，虽然已经亲自偷溜出来找白飞了。
但是他原本想的是:这人在离京城不远的保定，那来往一趟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毕竟保定与京城之间官道还是颇为顺畅的。
但是现在快到保定了，却有收到西厂的消息，那人却是出现在了金钱帮总部的势力范围。
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放在古代还真不是一句空话，毕竟不限于交通环境、以及通讯环境，一旦皇帝不在宫里，那有什么紧急状况，他却是连消息都未必能及时收到，就更别提妥善处置了。
成化帝之所以能出来，还是因为他之前这些年，基本上都是把事儿撩给下边儿的官员干，除非大到内阁处理不了的事情，要不然他是很少处理朝政的。
但现在出乎预料的行程，却是以及之后的一系列问题，却使得成化帝很是纠结。
即使要找的人不在保定，但是既然已经出宫了，那他跑一趟陕西也没问题，但是他怕到了陕西，这人又已经不在陕西了又要上哪儿去找？
他一个皇帝总不能长时间撩下国家，追着这能飞天遁地的存在满天下跑吧！
再有即便到了陕西找到了那天机，就以刘海所描述的那位对于皇家态度，自己又有什么筹码，能让那种存在帮自己一把了？
成化帝又不是傻子，他说只是请白飞帮他个忙罢了，他可不是那些个脑残昏君，想着什么要把白飞这种存在掌控在手，自从、从各种不同的信息渠道确定了白飞近乎仙神的实力、手段，他从半点也没有要把白飞收入麾下，这种不现实十分无脑的念头。
皇家招揽天下人才，靠的无外乎也就是，钱与权或者说是名与利罢了。
但是这些面对一个对凡人来说，近乎无所不能的存在，皇权这一向无往而不利的招牌，面对白飞这种存在貌似真的很乏力。
那种存在拥有着那样的实力，这天下的什么东西，对他来说不是予取予求？
就单单拿钱来说，那位可是会点石成金，他会却钱？
权利那就更加简单了，拥有那种通天彻底的实力要是有心的话，改朝换代应该都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他这皇帝貌似，还真没有什么能打动对方的筹码。
要不是那位给刘海留了话，说是:“让自己，有事的话亲自去找他。”
成化帝是真的，不会这么贸然出宫的。
虽然觉得自己手里，没有任何筹码能够打动那位，而那位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貌似也对皇家不是很友善。
但是最终他终归是没有彻底回绝自己，这却让成化帝觉得怕是尚有可商量的余地。
毕竟刘海那奴才擅自揣度圣意，却也猜了个**不离十，他是和那天机说了，自己找他很可能是因为子嗣的问题。
而那天机虽然也如同那些朝臣一般，把自己这么多年没有子嗣的问题，归咎到了万贵妃身上，但是他却没有直接回绝，也就是说那位天机多半是有办法让自己孕育出子嗣。
只是他不确定，在自己没有什么能打动那天机的筹码的情况下，那位小爷会不会帮自己一把。
“汪直啊！你说朕还要去找他吗？”拿不定主意的成化帝，却是想问问一旁跪坐的大太监汪直的意见。
汪直当然明白皇帝的意思，皇上这不是打退堂鼓了，皇爷还是很想找到男人解决子嗣问题，但是现在皇爷却有着重重的顾虑。
“皇爷，您不若先回宫吧，那位能飞天遁地的，等咱们追到陕西，也不一定能找到啊！”
“老奴亲自去跑一趟，找到那人的概率会大很多。”
“老奴尽力想办法约那人与陛下一见，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汪直确实很想让皇帝赶紧回去，毕竟除了极个别强权的开国君主之外，其他大多数皇帝都只是在皇宫里他才是皇帝，一旦出了皇宫出现变数的几率就大幅度增加了。
特别是自家这位皇爷，受了成祖与先帝的牵累，却是有一大波不安分的王爷，皇上都登基这么多年了，因为无后的问题却还是死死地盯着皇爷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
之前之所以同意皇帝出来，全就是因为事情涉及到了万贵妃，汪直知道自己劝阻不了皇爷。
但是现在皇爷自己有了顾虑，正好借机趁离京城还不远，赶紧让皇爷爷打到回宫。
“你办事老道，朕倒不怕你把事儿办砸了，只是有那刘海的先例，再让你去，只怕会让那位觉得朕是轻慢与他……。”
成化帝当然也明白，自己不在京城的风险有多大，但是他的身体以及年岁，却是不允许就子嗣的问题他在拖延了。
这要是到三十岁，自己要是在无子嗣以正国本的话，那各方面的压力怕是都要集中到万贵妃身上。
更可怕的是，到时为了保住万贵妃，自己怕是多半不得不各方面妥协。从众藩王子嗣当中过继一个来当太子。
其实都是老朱家的，谁当太子朱见深倒也看得不是太重，要不然他也不会为被自己父亲干掉的于谦平反了。
他纠结的是如果自己驾崩，这藩王家的太子登基之后，为了立威恐怕首当其冲的就是要对付万贞儿。
虽然万贞儿比自己大十一二岁，但是历朝历代的皇帝却是少有长寿者，明朝的皇帝就更加是如此了，就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成化帝朱见深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能够活的比万贞儿万贵妃更久。
万贵妃却是他被那个叔叔废太子之位后，为数不多还守着他、保护他的女人。
成化帝虽然是管不住下半身，但对万贵妃的宠爱。却也的确是半点儿不假。
第二百六十章 老奴拜见天机仙长！（上）
“皇爷，即便这次不能使那天机助陛下一臂之力，但毕竟还有两年才而立，想来只要陛下不露出纰漏，那些人在陛下而立之前，却也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不智之举。”
“倒是陛下不在宫中，这事儿要是被那有心之人抓住机会的话……。”
成化帝自然是明白汪直意思的，只是他觉得汪直这说的，有近乎有一半儿是为了劝自己回宫的扯淡。
他可不觉得，这上下几千年能出几个如同白飞这般近乎仙神的人物。
尤其是这种能够几乎能够确定，其手段非仙即神的存在。
之前传的最有鼻子有眼的一个，却是与几百年前与宋太祖打赌赢了华山的那位。
自己现年都28了，要说能赶在三十之岁之前短短两年时间，在碰到这么一位存在，这就纯属是在扯淡。
不过汪直说的其他问题也正是自己的顾虑所在，原本想着不管事情好坏，保定离京城不远，一来一回也就五六天时间就能有个最终结果。
谁能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那位小爷居然又跑去陕西了。
面对现在这种两难的状况，成化帝也终究只能在准备达到回公之余感叹:这能够飞天遁地就是任性啊！
“西厂有没有传回来消息，说那位去陕西为了什么？”
成化帝又突然想到，那位小爷实力通天，但他既然还在这凡尘当中行走，那就是这凡尘多半尚且有其在意的事情需要去做。
他想的是:能不能打听一下，白飞是去陕西干嘛了，然后通过这查找到这位小爷在这城市当中要做的事儿是什么，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些筹码？
把主动权握在别人手里，却是使得这位天子颇为不习惯。
“据西厂传来的消息，这位小爷却好像是去“平叛”的。”
看着有些怔神的皇帝，汪直接着解释道:“前一段儿，那金钱帮的帮主上官惊金虹，与金钱帮的二当家荆无命，去找那天机老头的麻烦，最终却是都死于那位小爷之手。”
而那位小爷又曾经在万云楼放出话，就是直接挑明了，那孙老头的因果他都接下了，上官金虹有啥事儿直接去找他，不要再找孙老头的麻烦。
结果这刚出关实力大进的上官金虹，显然是没把这位小爷的话当回事儿，所以才被这位小爷给干掉了。
而那位小爷当时的原话是:“如果上官金虹敢去找孙老头儿的麻烦，他不到要干掉上官金虹全家，还会覆灭金钱帮天下第一大帮。”
“哦？这么说，他是跑去金钱帮总部兑现他之前的诺言喽？”
成化帝却是一脸狐疑，在他看来能拥有白飞这种近乎仙神实力的人，压根儿就不应该存在于人间，更遑论去与那些个江湖草莽混迹到一起。
别看这金钱帮号称天下第一大帮，但是皇帝心里这玩意儿也不算啥。
主要是他即要与外廷那些臣子斗，还要与自家的那些个王爷们暗斗，抽不出功夫来收拾这江湖，要不然这金钱帮断然不会发展到如今规模。
但即使如此皇帝也不担心，毕竟明朝手里可是有神机营这种大杀器的，而且他爹虽然把明朝的精锐葬送的差不多了，但是朝廷之中却还是任就有一些能打的官兵的，要剿灭金钱帮着乌合之众虽然有些困难，但也并非做不到。
“他把那些人都杀了？”
成化帝是实在想不到白飞这种近乎仙神的高人。为何会与那些个江湖草莽混迹到一处去？
“那倒是没有，只不过这金钱帮这次也算是损失惨重，那上官金虹的儿子上官飞负伤逃跑之后，这诺大的金钱帮就化作了八股势力开始内斗，每股势力的首领都想坐上那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之位，结果在那位小爷去之前，就已然相互杀的差不多了。”
“那位小爷去了之后，只是把剩余的金钱帮所有的中高层，大概杀了有一二百人，然后宣布这江湖之上不准再有金钱帮这个组织，即使只是擦边儿也不行，接着就让那些金钱帮帮众解散了。”
“这次西厂没发力？”
皇帝确实想到了另外一些事情，既然这次金钱帮的事情是西厂在盯着的，那么按说正常情况下应该最后来收场的是西厂，而不会等到那位小爷去的。
这事儿就如官兵剿匪衙役破案一般是顺其自然的，既然这金钱帮一事是西厂在负责，那么这金钱帮都乱成这样了，最后却没有被西厂剿灭，这无疑就是西厂的失职。
“皇爷，这却是怪不得西厂，前一段时间那所谓的梅花盗闹得是人心惶惶，而西厂新立各小团体之间配合却颇为欠缺磨合。”
“而老奴在上官金虹宣布出关的第一时间，就去查探了他的状况，无奈连老奴都奈何不了他了，这个皇爷也是知道的啊，最终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老奴也万万没想到，这上官金虹有了大宗师的实力，已然可以说是江湖无敌的绝顶高手，但却宣布复出没几天，就死在了那位小爷的手里。”
“这却是打了西厂一个措手不及，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老奴就派人去了，可是下边儿的大队人马出动需要时间，等到了金钱帮的总部之后，那上官金虹的独自上官飞已然负伤逃遁，而那八股势力也开始了对金钱帮总部的争夺。”
“西厂毕竟刚成立人手不足，老奴就想着既然那上官金虹已死，这金钱帮也分成了这么多股，却是不妨让他们先狗咬狗一番，等到这帮家伙彻底疲软之后，在派西厂大队去收尾。”
“却是没想到:这位小爷真的还会去与那些个，对他而言如同蝼蚁一般的家伙计较了，那位小爷出现的太过突兀，金钱帮的剩余中高层基本被一勺烩了，却是无意之中又抢了我西厂的活儿。”
汪直，除了苦笑又能如何？
他不相信那位小爷是在故意针对西厂，事情弄到这个份儿上也只能说是无巧不成书，面对那位人间无敌的存在，西厂除了认栽还能如何？
第二百六十一章 老奴拜见天机仙长！（下）
“这消息老奴也是随皇爷出宫之后才接到的，却是也着实很无奈啊！”
“你说他从入关到现在，做的一系列事情，为的是什么？”
成化帝，摸着他那未老先衰已然灰白的胡须思索道。
对于江湖中的事情，他一贯是不大关注的，所以他觉得自己想不明白这人的所作所为，这人实力虽然近乎仙，但终究在江湖之中混迹，想来他所做之事也多半与江湖脱不了干系，而这江湖之事却是汪直这西厂督主的长向。
“这……。”
面对皇帝的问题，汪直一时间却也有些卡壳。
“怎么？连你都看不出。他所作所为究竟为何吗？”
成化帝却是有些不满了，西厂这次的失利，却是几次巧合外加西厂初立所导致，这些事情说开了倒也情有可原，毕竟西厂既然高手不少，但也终究不是如那位天机一样可以飞天遁地。
而当时汪直的安排虽然有些保守，但也算是合乎情理，这事儿如果要自己来安排，在不知道那位小爷会插手的情况下，多半也会如此做。
毕竟这西厂高手虽然不少，但战死一个朝廷要做的抚恤，却也比那些大头兵要付出的多的多。
但是这江湖中的事儿，你汪直却是盯了大半辈子了，而那小子虽然神通广大，但终究进入江湖，只有短短两月时间，他的所作所为又传得人尽皆知，有这么多情报，你还分析不出这小子是要干嘛，这在成化帝看来就有些难以置信了。
“老奴不能肯定，只是有些不成熟的浅见，说出来怕是影响了皇爷判断。”
汪直也很蛋疼啊！虽然他没有，但该疼还照样疼。
伺候了皇帝大半辈子，他又如何会不知道皇帝是如何想的？
一般情况来说，皇帝的不满也是合情合理的，但是这次人不一般这状况显然也很不一般啊。
在皇帝身边说话，即使闲聊都要多长几个心眼儿。
现在皇帝郑重其事的问策，又岂是张嘴就可以瞎鸡儿胡咧咧的？
“你先说说，朕虽然对江湖之事不太了解，这不是还有你在这儿吗？说出来朕与你一起参详、参详。”
对于汪直严谨的态度，成化帝还是相当欣赏的。
关键是外朝的那些个大臣，成天只是抱着圣人经典、祖宗规矩没事儿找事儿，要说知道干实事儿的还真没几个，就更遑论有这种严谨态度了。
“在老奴看来，从那天机入关以来，他所作所为却都只为一件事，那就是扬名立万！”
闻言，成化帝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看到汪直同样困惑的神色，他却也大概知道了汪直犹豫不决的症结所在，是以没有出声，等着汪直接着往下说。
“他那扬名的举动，相对其他初入江湖的新人来说，简直可以说是明火执仗，好像完全不顾及其他人的非议。”
“还有就是他这种存在，扬名的目的是什么？
这旁人混迹江湖、扬名立万，无非就是为了权势、金钱、美人，但那位小爷的实力，天下间又有何物故事任他予取予求？
他有何必要这么急迫的扬名立万？老奴一时之间却是真的猜不透。”
“成化帝一想:也是，人常说这江湖是江山之一隅，只要在这凡尘俗世，除了满足吃住行等生存的基本条件之外，人们常见的奋斗动力，也就只剩名利、权势、佳人了。”
但是这些凡尘俗世几乎无往而不利的“燃料”，对于那位能够点石成金还拥有仙神手段的存在，这些凡尘种种却又有什么能够打动他呢？
要是早能想到有什么能打动那位天机，也就不用去猜他进入江湖是为了干什么了。
“那你就先去吧，你一向办事老道，倒也不用朕多做交代，只是朕这次却要给你一个底线，多观察，若能确定那人真有那诸般的神通，即使不能把他请回来也万万不能得罪，这当中的轻重想来你是有数的。”
成化帝，颇为郑重的道。
“老奴一定尽力而为，不负陛下所望。”
他心里却在叹息:“皇爷，这是有多高看他汪直？”
“连那上官金虹自己尚且都不是对手，更更遑论那干掉上官金虹的天机了。”
“即便那天机没有传言中的种种手段，就单凭实力自己也不是那人对手啊！”
“江湖之中很多时候的确是，不是单凭实力论高低的，但那却是在两者之间实力差距不是太大的状况下。”
即便没有那种种玄奇的手段，以那天机能够干掉上官金虹，以及那各路武林高手的实力，却也已然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了！
看着王德化赶着马车，调头带着成化帝往京城方向而去，站在路旁的汪直却是蛋疼。
这皇爷让自己去请那天机，可是那天机现在又在何处？
这能飞天遁地的存在朝游北海暮苍梧的让他去哪儿找？
自己要是现在跑去陕西，谁知道那天机小爷会不会又突然回了保定？
但是这事儿吧，又不能发动西厂大规模的搜寻，毕竟动静闹得太大的话，那些个暗中的毒蛇却也不是傻子，谁不知道西厂后边儿站的是皇帝？
被那些家伙盯上的话，这事儿多半又要横生枝节。
而除了西厂之外，汪直却是信不过其他任何组织，便是东厂与锦衣卫也信不过。自从土木堡之变后，因为最后力挽狂澜的于谦归根结底也是文人，而勋贵相对的又元气大伤，结果就是不但五军都督府被彻底架空。
就连皇帝直属的天子亲军锦衣卫都有向文臣靠拢的趋势，不然皇帝也不会同意汪直搞个西厂出来的意见了，毕竟这重搞一支队伍，就多了一支队伍的开销啊。
最终汪直决定还是不乱跑了，先去保定城内的西厂联络点，招集一些信得过的番子全力追寻那天机的行踪。
说功夫不负有心人也好，说无巧不成书或者汪直运气好也行。
总之就是但他去了保定城的第二天，却是突然收到了白的入城的消息。
丝毫不敢怠慢，生怕自己一个犹豫，社会也有失踪了，午休中的网址连鞋都没穿，撒丫子从房顶一路飞檐走壁，到了正在吃饭的白飞桌前。
“老奴拜见天机仙长！”
既然知道硬的是半点儿都行不通，汪直却是很自然的选择了毕恭毕敬。
第二百六十二章 这事儿可用不着本座帮他！（上）
“你是？”
随意的往嘴里扔了个花生米，虽然汪直穿的是一身便装，白飞却一眼就看出这是个老太监。
“老奴汪直，拜见天机上仙！”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来软的，汪直也就彻底把自己的位置摆正了，眼前这位小爷虽然样貌年轻，但是他的恐怖实力、莫测神通，却是已然经历多人、多次验证却是毋庸置疑。
“呦！汪直原来就是你啊！”
来人的身份，却是让白飞手中的筷子微微顿了顿，有些惊奇的打量着面前的老太监。
“……”
汪直一时有些懵逼，这位小爷貌似听说过自己？
这汪直白飞当然听说过，却是后世传的臭名昭著的明朝几个太监中的一个。
为啥臭名昭著？
就是因为这家伙，在东厂、锦衣卫的基础上，又弄出了一个西厂。
不过这西厂开张没多长时间，又被人给挤兑的直接关门儿了，这样一个“悲剧”白飞自然是对其有几分印象。
“那什么？你的西厂开了没？”
面对着一脸疑惑得老太监，白飞也总不好说:因为你是个悲剧，后世又被描述的臭名昭著，最有明以来几个著名的权阉之一，因此小爷才记住你了吧。
说话也没过脑子，为了转移话题，却是随口就把西厂提了出来。
确实压根儿就没想过，万一这老太监现在还没有搞出西厂会不会更尴尬。
“额，西厂刚刚搭建不久，但这西厂却是皇爷的，老奴也只是替皇爷管着罢了。”
白飞不知道西厂存在的话，汪直却是一点儿也不奇怪，毕竟由于西厂这种组织的特殊性，西厂成立也总不可能敲锣打鼓放鞭炮，顺便还找人剪个彩吧。
但是这位小爷貌似是知道西厂的存在，却不知道当下西厂有没有建立起来，这却让汪直更加迷惑了。
不过这位小爷的实力，可以肆无忌惮的随便瞎鸡儿扯淡，人家可以随便说，但他却不能随便接，这西厂自己筹建的没错，督公是自己也没错，但是自己也只是代管而已，那西厂真正的主人却是皇帝，他汪直可万万不敢承认这西厂是他的。
“呃，别这么紧张，反正西厂也存在不了多久，是谁的都没关系。”
“……”
白飞这筷子都没放，边吃边瞎鸡儿不过脑子的说话，却是让汪直迷惑之余，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怎么接。
至少从白飞的言语当中，他可以基本判断出，不是西厂得罪了这位小爷，所以这位小爷要把西厂给推平了，所以他才会说西厂存在不了多久。
毕竟以传言中这位小爷的实力，却是完全没有必要，和自己一个奴才玩儿什么弯弯绕。
虽然心头也很疑惑为何西厂存在不了多久，但这事儿却不是他这次的任务，作为皇帝的近身大太监，汪直可是很能分的轻重缓急的。
汪直也没问西厂为何存在不了多久，而是趁着这位小爷心情貌似不错，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来意:“上仙，老奴这次却是奉皇爷之命，前来请上仙到宫里小住几日的。”
话说的是相当委婉，汪直也没有直接说，皇上找你帮忙。
“嘎嘣、滋溜”
一口毛豆、一口果酒，白飞略微想了想才道:“朱见深找本座，还是为了没有子嗣的事儿？”
“……”
虽然没有蛋，但汪直却依旧蛋疼，两个都疼那种。
这位小爷说话也太肆无忌惮了，刚才说西厂是他汪直的且不去提他，现在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呼皇帝的名讳不说，还把皇帝找他是为了子嗣这事儿给直接摆在明面上了。
虽然看得出现在白飞是凶名在外，周围那些个武林高手老早的就闪到了最边上，看到白飞这幅穿着基本都认识这是谁，没谁敢靠白飞这桌太近，也没谁敢不知天高地厚地跑上来套近乎。
作为保定第一大酒楼，这万云楼一层的空间虽然不小，而且那些其他食客却也基本都是武林中人，一认出白飞，大家都远远地躲到了角落里。
但是这终究在同一层啊！
又都基本是一些武林当中的高手，白飞这说话又肆无忌惮，半点儿收敛也没有。
结果就是白飞这话一出口，早就被暗自子吸引了注意力的一众食客，那是纷纷面面相觑，如果不是白飞的威慑力足到无以复加，这会儿估摸着早有一大波人，跑过来吃瓜围观了。
不过这会儿虽然没人敢议论，但众人之间面面相觑、意味深长的眼神交流，却让汪直想杀人。
食客甲:这天机就是牛，居然敢当着这大太监的面直呼皇帝姓名！
食客乙:皇帝没有子嗣找天机？莫非这天机还有送子之能？
“仙长，要不您先吃，吃完了咱们找个清净的地儿再谈吧。”
面对这种打不过、惹不起、而且还肆无忌惮的存在，汪直能怎么办？
他刚赶过来的时候，不是没想过这里人多嘴杂，把白飞请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再谈。
但是这位小爷说话间居然连筷子都不舍得扔，这就让汪直、直接打消了这念头，他生怕一个不好破坏了这位小爷看似不错的心情，到时候别说皇上交代的差事，自己这条老命都很有可能交代在这儿。
只一见面汪直宗师武者的直觉，就让他感觉到了一股，直如面对洪荒猛兽一般让他寒毛倒竖的恐固危机感，要不然也没亲眼见过白飞出手，你认为他这大太监会这么容易直接服软吗？
是以他没办法之下，也就只能在这酒楼当中直接与白飞打了招呼。
但是两相这一开口，却是让汪直蛋疼到无以复加。
“咯嘣！”
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白飞皱了皱眉头，环首四顾却是在汪直紧张的注视下，抬手一挥随即对汪直道:“行了，哪儿也不用去，现在你想说啥就说啥，外边半个字也没人能听到。”
“这……”
汪直显然是不太相信这话，毕竟这种事情，他活了这大半辈子却从未听说过。
“别吞吞吐吐的，愿意说就说，不说就滚蛋，本座这隔音结界可不是什么摆设，别说你在里边儿说话了，即便你在里边儿引爆的轰天雷，外边却也一丝动静都听不到！”
“呃，老奴倒不敢质疑天机仙长妙法，只是这担心外边这些江湖中人有人会唇语罢了。”
见到白飞有些生气了，汪直只得赶忙违心的解释道。
第二百六十三章 这事儿可用不着本座帮他！（下）
“哼！，别那么多事儿，就这几十号人，怎么可能偏偏的有会唇语的？”
“在说了，他朱见深家里那点儿破事儿，这天下但凡有点儿见识的，谁能不知道？”
对于这磨磨唧唧的大太监。白飞却是有些不爽了。
“……”汪直能怎么办？
只能在心里暗道:“你特么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汪直一想还真是，自家皇爷没有子嗣这事儿却也已经十多年了，这天下该知道的基本都知道了。
只不过这天下人知不知道是一回事儿，自己和这位小爷在这里说些什么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仙长您可否有空，赏脸随老奴进一趟宫？”
汪直，撅着老脸一脸希冀的问到。
“行啊！”
白飞头也没抬，答应的是相当爽快。
“呃……。”
这让还准备了一大波说辞，准备劝白飞的汪直顿时差点儿闪了老腰。
只是不待汪直反应，接下来的话却让汪直浑身冷汗。
“那朱见深没有子嗣的缘由，你也有所了解吧？”
不待脸色开始变得灰败的汪直说话，白飞接着道:“我去给他朱见深弄个儿子很简单，问题是他朱见深养的那河东狮，会不会再一次把爪子伸向他朱见深的儿子？”
汪直已经再也站不住，扑通一下直接跌在了地上，浑身颤抖不已，关于后宫以及万贵妃的事情，他身为宫里的老人自然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以前在他看来这事儿基本不可能，毕竟那些可都是皇爷骨血啊，万贵妃即使再嚣张跋扈，也应该不敢在这种事情上乱来。
但是现在这位小爷说的已然很明显，皇爷没有子嗣是因为家里的河东狮不让他有。
那么这些年发生在后宫的一桩桩一件件，那就不是自己之前以为的意外那么简单了。
而这些个事儿皇爷又知不知道？
白飞没有理会汪直惊恐慌乱，边吧唧嘴边老神在在的继续道:“其实他想要个儿子，这事儿也很简单，只要把家里那头“河东狮”直接干掉或者拘禁个一年半载，多了不敢说七、八、十来个孩子，他朱见深还是能有的，即便生孩子在是鬼门关，存活下来一两个还是很正常的，压根儿就不用找本座，这事儿他自己就能办到。”
“……”
心乱如麻的汪直，还能说什么？说实话，老太监此刻相当的恐惧，她不是在恐惧白飞，也不是在恐惧万贵妃，他是在恐惧那服侍了十多年的皇爷。
万贵妃不管出于何种理由谋害那些个孩子，至少她与那些孩子没有血亲关系，说出来却是还勉强能够理解。
但是若这些事儿自家皇爷是知道的，那么俗话虎毒不食子，自家皇爷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一次次被谋害，表面上还装的若无其事，这种人是得有多狠？
他对万贵妃的感情，已经畸形到了何种地步？
此刻的老太监却发觉:自己以为已然很了解的皇爷，却是近乎完全的陌生。
“还请仙长随老奴进一趟宫，只要让皇爷能有个孩子，让老奴把这趟差事交了就好，其他事情却不是老奴一个奴才该知道的。”
想了半天汪直觉得自己怕是魔怔了，不管皇爷是何等样人，都不是自己这做奴才的能够改变的，自己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别看自己现在还兼着西厂督公，在外人看来权势滔天，但是这些东西却都是皇爷给的，皇爷自然也能一句话拿回去，自己当下该做的不是去质疑皇爷是何等样人，而是老老实实把面前这位小爷请回去，让皇爷有个子嗣。
虽然心里是相当的膈应，又纵然他是武学宗师，但是对于皇权的敬畏、服从，却已然成了融入骨子里的一种本能。
“嘁，怎么自己搞出孩子给他杀还不过瘾？还得让本座去加大产量是怎么着？”
“本座去帮他搞个孩子，在让他家那河东狮杀着玩儿？”
白飞一脸亘古不变的漠然之上，多了一丝不屑的嘲弄。
“不会的、不会的，这次在有子嗣的话，皇爷一定会紧盯着不让出事的。”
这话汪直说的却是相当有底气，毕竟我家那位黄爷这次急着要孩子，说到底大半原因还是想给那万贵妃搞一个“护身符”，免除万贵妃将要在他而立之年承受的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他朱见深护的住，之前就不会死那么多了。”
白飞却不知这其中的内情，却是半点儿也不相信汪直的话。
在白飞得到的各种情报综合下来，这当今皇帝朱见深，给白飞的印象就是那种，怕老婆怕到骨子里的家伙。
要说这皇宫内院之中连续十多年“意外”死了那么多孩子，这其中固然有古代的医疗卫生水平相当有限的缘由，但成化帝的女人可不在少数，十多年孩子死的是一个不剩，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儿傻子都不会信。
白飞就不相信，他朱见深不知情又或者没有怀疑过，毕竟皇帝这种职业最著名的职业病却就是多疑。
“这次皇爷绝对不会让这孩子有意外的，皇爷眼看着都登基十多年了，年纪已近而立之年，却未有子嗣稳固国本。”
“若是皇爷到了而立之年，还无子嗣稳固国本的话，那就不得不从外边儿的诸多藩王世子当中过继一个继承太子大位，这种事情却是皇爷与万贵妃都不想看到的。”
既然外边儿那群好奇的家伙都听不见，那汪直也就索性摊开了说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费那劲儿干啥？肉这不是烂到锅里了吗？反正这江山还是老朱家的。”
白飞却对这事儿无所谓，他对朱见深无感的同时，也对明朝的这些圈养成猪的王爷无感，再说了，他只是一个过客，这方世界的皇帝谁来当关他屁事？
“……”汪直一时之间的却是又卡主了。
这玩意儿关系到皇位的传承，其中涉及到多少人的利益得失，稍微闹的大点儿那可就是天下动荡，影响到几乎这天下所有人。
但是自己面前这位小爷就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关键的还是不管谁当皇帝，对于这位小爷还都没半点儿影响，只要上位的不是傻子，就没有谁会贸贸然的跑来得罪这位小爷。
这位小爷是有不在乎的资本，所以他这种态度汪直别勉强能理解。
第二百六十四章 你可还想知道？
但是很多时候能理解，但却并不代表能接受，这位小爷可以不在乎，但他汪直却不能，毕竟从来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事儿却关系到了他汪直以及西厂的命运。
“仙长，您是那九霄之上高高在上的仙神，这人间王朝的更替，的确对您而言无所谓，只是老奴却是身陷红尘，还万望仙长垂怜则个。”
“嘭、嘭、嘭！”
这老头子也算是豁出去了，说话间就给白飞连磕几个。
“行了，这世间我只行我所愿之事，若是本座不愿即便你今天磕死在这里，本座亦不会多看你一眼，毕竟你这老头儿与本座之间没有因果，这做与不做却只在本座的一念之间。”
“还请仙长垂怜，若是仙长帮了这忙，想来皇爷是很愿意，为仙长建庙供奉香火的。”还真是恳求加利诱，无所不用其极呀！
“切、本座又并非那神道中的神祗，香火供奉于本座又有何意义？”
白飞面上却是颇为不屑，但是心底确在问系统:“有香火供奉的话，能不能产生能量？”
系统的回答也很肯定:“香火供奉或者信仰祭祀，对于宿主而言并不能产生直接的逆差能量。”
“啥意思？这么说是有用喽？”
系统这很官方的回答，白飞是听得半懂不懂的。
“正如宿主所言，宿主又并非神道神祗，却是并不能吸收信仰之力。”
不待白飞追问，系统有接着解释道:“虽然宿主不能直接吸收信仰之力，但是世界如果出现一尊本不该有的仙神，多出一段本不当有的神话的话，那也是一定程度的改变，所以宿主也是有相当的能量入账的。”
“这么说，这装神弄鬼也是可以的喽？”
白飞，貌似有了点儿兴趣。
“想靠这种方式赚取能量值，性价比实在太低，毕竟装神弄鬼也是需要搞出神迹的，这种能量消耗却是成本不低。”
白飞最近已经在怀疑系统了，所以系统还是收敛了一些，决定暂时不在哥哥白飞很敏感的阶段坑他了，还是提前把这事解释了一下。
“不过宿主有兴趣这么干的话也可以，毕竟去大千世界的能量，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凑齐的，若是一直为赚取能量而赚取能量，宿主迟早会感觉到很压抑枯燥的。”
这话说的貌似还挺有道理的，不过实质上还是在暗暗撺掇白飞消耗能量。
“行了，本座也不需要什么建庙祭祀、香火供奉，他朱见深想要儿子，却也并不是非要找本座才行。”
白飞最终还是没有被系统的撺掇，不打算在这方世界装神弄鬼。
“还请上仙明示！”
汪直是想不到除了这位小爷，还有谁能有给皇爷弄出个儿子的手段，至于这位小爷之前说的干掉或者囚禁万贵妃，以汪直对自家皇爷的了解，那是比让皇爷自己生个儿子难度还大，压根儿就是不可能的。
“这事儿吧，但凡是我说出口了，那就与本座之间有了因果，一旦这孩子在折在那“河东狮”的手里，那本座不但要那“河东狮”的性命，改朝换代太麻烦，但是天谴之下换个皇帝还是很容易的。”
“你可要想清楚，可还要在问吗？”
白飞是打算把朱佑樘的事情说出来，即便白飞不说，在最多有个一两年这成化帝也会知道他有这么个儿子。
而白飞之前之所以说成化帝护不住子嗣，那也绝对不是瞎扯淡，正史之上的朱佑樘即便在认祖归宗之后，却依旧是万贵妃的眼中钉肉中刺，成化帝都承认了这个儿子，但是万贵妃依旧不死心，还是好几次对朱佑樘下了手。
最终要不是宫里的老太后，直接出面收养了朱佑樘一直把他带在身边的话，这明朝的一代中兴之主弘治帝，还存不存在就很难说了。
原本要是成化帝自然而然知道了这事，那朱佑樘的死活就与白飞没关系，但若是白飞开了口让朱佑樘的秘密提前被揭破，那因此而让原本该活着的朱佑樘送了命的话，那白飞绝对是有因果在其中的。
本来这破事儿，白飞是半点儿也不想管的，但是他在以前的《笑傲》世界，却终究与弘治帝还有朱厚照关系不错。
能让这方世界的弘治帝提早被发现，让他的童年少遭一些罪，举手之劳的话，白飞到也是不介意动动嘴的。
“这……，仙长您可以飞天遁地，走一趟京城与您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你看能不能亲自走一趟皇宫？”
“这么大的事儿，不是老奴能做主的啊！”
这他妈的都涉及到万贵妃的性命以及天谴和换皇帝了，这种事儿是他一个皇家的奴才能够替皇家选择的吗？
“不去，本座若去了皇宫，话不投机这却是要血流成河的，本座又缘何要平白沾染那么多业力？”
“他老朱家的脸，还没这么大！”
白飞之所以没有一口回绝，一方面是曾经与朱佑樘、朱厚照的羁绊，另一方面就是这小子，貌似有一个比自己还渣的爹，却是让白飞隐隐的有些同病相怜。
但是这些东西或者说是情感，一心求死的白飞已然看得很淡，要是举手之劳的话他可以帮一把，但是要为这事儿惹出一大堆麻烦，他却是就懒得管了。
至于什么沾染业力，那就纯属是白飞在扯淡的说辞了，业力是当真存在的与功德相对的一种能量，或者也可以说是天地赏罚的凭依。
但是这些玩意儿，在这种低等世界却基本没啥卵用，毕竟天道还在允许当中，连个完整的轮回都没有，天谴就更少见了。
所以即便白飞积累再多的业力，在这种小千世界也引发不了天诛地灭。
要是靠业力能自杀的话，白飞早都去想办法毁灭世界了。
“还请仙长示下！”
最终，汪直还是决定要问，他想在获知了具体信息之后，在做出判断这事儿能不能告诉皇爷。
毕竟他这次要是没找到白飞还好说，但是现在既然大庭广众之下找到了白飞，还近乎把皇帝要求子的事儿弄得天下皆知，他要是最终不能皇帝个交代，那成化帝多半就要给他汪直个交代了。
所以汪直最终咬咬牙，还是决定先听听这位小爷说的到底是什么，之后在两权相害取其轻，决定是否告诉皇爷。
第二百六十五章 这儿子到底能不能认呢？
“什么？”
“你是说，那天机说朕还有子嗣尚存于世？”
成化帝，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是，那人的确是这么说的。”汪直恭恭敬敬，老老实实的垂手应道。
“这里面怕是还有其他事情吧，要不然以你的办事能力，肯定已经把皇子带到朕面前了吧？”
欣喜过后，在看着面前什么神色十分忐忑的汪直，成化帝却是已然有了些猜测。
“那人说了，这皇子如若不是他经点拨是，我等自行发现倒无所谓，生死与他都无关。”
“但是皇爷现在要是听他点播，把这皇子找出来，那这皇子与他天机之间就有了因果，如果这皇子遭遇什么不测，他却是要给复仇的，不管是谁，杀人偿命！”
汪直终究还是没敢说出。白飞说的那些诸如杀贵妃、或者改朝换代太麻烦，换个皇帝倒不难，之类的大逆不道之言。
只是为了让皇帝明白，汪直却也把“不论是谁，杀人偿命”八个字。说的异常沉重。
这下皇帝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汪直的意思他又如何会听不懂？
这个“不论是谁”里边儿，多半那是把自己这个皇帝也包括在内，万贵妃那就更不用说了。
“岂有此理！”
“他未免有些太放肆了吧！”被人这么堂而皇之威胁的皇帝，纵观整个历史都很少，成化帝那是暴怒异常。
“陛下息怒！”
汪直扑通一声跪伏在地，浑身瑟瑟发抖，此时他却是有了几分后悔，内心在怀疑自己把这事儿告诉皇帝到底是对是错。
“朕，就真的收拾不了他吗？”
胸腹起伏之间，呼出几口恶气，成化帝，冷冰冰语带森寒杀机的问道。
“集全国之力与之放对，最多五五之数。”
虽然慌得不行，但是该做的劝谏还必须做，要不然皇爷不省心，惹怒了那位小爷的话，怕是真的要换个皇帝了。
至于什么集全国之力、五五之数，这却说的不是什么，集合全国之力能与白飞五五开，而是婉转的告诉皇帝没有半点儿可能。
真正的集全国之力，这历史上又有哪个皇帝能做到？别说他这不出彩的成化帝了，连秦皇汉武都还差的远！
事实上在汪直心里，他清楚地知道，即便真正的凝聚了全国之力，甚至是全世界之力，都对那位小爷没啥卵用。
但是这话他却不能直白的和皇帝讲，要不然正在气头上的成化帝多半会砍了他的脑袋消气。
虽然他是成化帝的大太监，伺候了十几二十年关系平日里貌似颇为亲近，但是君君臣臣伴君如伴虎这些个规则，这老太监还是看的相当明白的。
“那就举……”
成化帝却也是气急了，是放在往日很明显的委婉表达，他却是差点儿就没反应过来。
直到话说到一半，他才反应过来这汪直说的是个啥。
“真的，一点儿可能都没有？”
虽然汪直这委婉的表达。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但是身为堂堂帝王，他又怎会甘心受如此奇耻大辱？
“皇爷弄死他的概率，要比他改朝换代的概率小太多了。”
“唉～至少老奴是想不到，哪里能挡得住他的脚步，以及他御使的雷霆！”
这就是明摆着在说:人家弄死你太容易了，你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啪、啪、啪！”成化帝连摔三个古董瓶子，这回是真的怒气爆炸，却是连眼睛都红了。
“岂有此理！”
“这世间，就不该有这种人的存在！”
“……”这话他汪直没法接，只得跪在那儿听着。
汪直没看到的是，这成化帝嘴里骂的是白飞，而眼中那杀机的寒光却看的是他汪直。
是的，知道了拿白飞没办法的成化帝，就在想要不要干掉汪值了。
他这倒不是出于什么找个人泄愤的念想，而他真正想到了要杀汪直的原因，却是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要去打听那个皇子的所在。
简单说就是:成化帝想让汪直，把这个秘密带到地下去。
不过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会儿，他就打消了干掉汪直的打算。倒不是顾念者这么多年的主仆之情，更加不是顾忌汪直掌着的西厂，而是陈化地彻底想明白了:这事儿杀了汪直，也没卵用啊。
毕竟自己的年岁越来越大，这终究是要有个皇子来固国本的，如若不然，这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别说万贵妃了，即便是他那个皇帝也扛不住。
现在这种貌似相安无事的程度，已是他所能扛的极限了，要是到了而立之年真的还没皇子的话，那他就真扛不住了。
古代的规则却是百善孝为先自汉代以来就是以孝治天下，而且还有一句话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如果是到了30岁还没有儿子的话，估摸着，哪些人就要鼓动太后行废立之举了！
到时候别说保住万贞儿，他自己都即将自身难保举世皆敌！
所以即便现在干掉汪直，他过不了多长时间，终究得想办法弄出个皇子来。
而且随着越来越接近而立之年，他选择的余地也就越小。
跪伏在地不敢抬头的汪直，却是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然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汪伴伴起来说话，这却不是你的过错。”
成化帝貌似是稳住了情绪，却带几分歉意对着匍匐在地的汪直伸手虚扶。
汪直自然也不敢推脱，毕竟这位皇爷现在肯定还是在气头上，再和他磨磨唧唧的话，谁知道会不会怒气重新爆发？
颤颤巍巍的爬起来，躬身侍立在一旁。
“汪伴伴比朕知道的多，大伴觉得这皇子朕是该不该认了？”
汪直这回是彻底后悔了，他后悔压根儿就不该抖搂这事儿，一个字也不该！
要是说没请到那位，皇帝最多也就斥责他一番办事不利。
完全不至于弄到现在这份上，这皇帝要自己说，自己要怎么说？
那皇子是你的、那贵妃还是你的，这里面有我这个当奴才的说话的份儿吗？
只是他把这事儿抖露出来，这自然也不可能是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却也是有着自己的一番考量计较在里边儿。
第二百六十六章 谁都动不得！
“这事关国本，老奴却是不敢妄言。”
还别说这老太监他娘的说话真有艺术，表面意思是这事儿太大了，不是他一个奴才能够发表意见。
但却又貌似不经意地提到了这国本二字，却是已然隐晦的给皇帝点明了，这事儿别说我这奴才，即便是皇爷您怕也不能全盘做主。
尤其是随着您的年纪越大，东宫之位空悬越久，你能做主的难度就越大。
“可是……，朕要是认了这儿子，他与贞儿相处不好的话，那天机贼子怕是真会手机搞风搞雨啊！”
“从你带来的这些消息分析的话，此人怕不止是本领通天，而且他的个性怕也是无法无天啊！”
既然这事儿汪直比自己了解的还清楚，朱见深也就索性放开了说出了他的顾虑。
他的顾虑是什么呢？
不出汪直得所料，这万贵妃在皇爷心目中的地位，比他之前以为的还要重要的多。
什么认了皇子怕他与万贵妃不好相处，话说的是貌似公正，但是屁股却早已经歪的不知道哪去了。
这万贵妃与那被藏起来的皇子，各方面有可比性吗？
只要万贵妃不主动去找那皇子的麻烦，现年只有五岁的皇子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又岂会跑去找万贵妃的麻烦？
说白了还是皇帝担心，万贵妃接受不了突然冒出来一个皇子，从而如同以往一般对这新出现的皇子下手，最终招致那天机怒火之下的灭顶之灾罢了。
至于你他那亲儿子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会不会被万贵妃弄死，这皇爷却貌似却是压根儿就没想过。
这下就连汪直都觉得，这皇帝有些过分了。
那万贵妃是你的媳妇儿，那皇子就不是你的儿子了？
皇爷你宠幸万贵妃天下皆知，但同为您的亲人，您即便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却也不至于直接忽视了亲儿子的生死吧？
以往后宫那些死的莫名其妙的妃子以及肚中的皇子，您还可以勉强说是意外来糊弄自己，以及天下人。
但是现在这活生生的皇子出现，你这担心的却仍旧是万贵妃容不下他，从而为万贵妃招来灾祸？
看来这皇子在您的心里，却始终中只是为万贵妃寻找的护身符罢了，你这么偏心，就没想过皇爷你虽号称天子，但终究也只是凡人罢了，却不是那神通无量，很有可能长生不老的天机。
您现在把万贵妃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就没想过为此得罪这么多人，等到您驾崩或者失势之后这万贵妃又有谁护的住？
只怕此刻您把这万贵妃抬得越高，日后这万贵妃以及他万家怕是会摔得越惨！
但是这些显而易见的事情，这位在其他事儿上都挺英明的皇爷，却唯独一旦牵涉到万贵妃的事情之上，皇爷就关心则乱的各种乱阵脚，连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都想不明白，或者压根儿就下意识的不想去想。
但是正如同之前所说的那般，这些事儿却不是他汪直一个奴才能够置喙的，即便是皇帝让他说也不行。
那是在平常情况之下，现在这状况汪直既然权衡利弊之后，决定把皇子的消息告诉成化帝，那他就得适当的做出一些改变了，要不然你就顺其自然的话，他汪直就完全没必要把这事儿抖搂出来了。
如果改变归改变这当中的度，却也得掌握好了，太过分的话，皇帝即使当下不杀他，那也不会留他太久。
毕竟他汪直可遇之前的刘海不同，那刘海皇帝而言算不得什么，生死皆是一言可决。
但是他汪直不但掌管这西厂，而且自身实力也不容小觑，这要是一旦失去了皇帝的信任，那就离死真的不远了。
即便他真的没有二心，也没有哪个皇帝会把一个掌握了，相当实力于武力却又不放心的存在放在身边。
最好的结局就是把自己发去南京守灵，最坏的结局就是怀疑自己去南京守灵会心生怨怼威胁到帝王安全，从而最终秘密弄死自己。
他汪直的实力是不差，但这却又要分与谁比了，无论是与那实力通天丝毫不在乎皇权威严的天机比，亦或者是与居然没什么实力，但名义上统御着天下的天子相比，无论是两者之中的那一个，却都不是他汪直能够招惹的起的。
“皇爷您已经登记十多年了，年却已近而立，而万贵妃却是比您还大十多岁。”
话说到这里，汪直觉得皇帝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他却不敢再往下说了。
“怎么，你也欲挑拨离间？”
御书房之中陡然之间又凝重的气氛，以及皇帝那双眼中迸射出杀意惊人的寒光，让汪直在又跪了下去之余，心底不得不感叹道:“还真是关心则乱啊！”
一提到万贵妃，这皇爷就急眼，那万贵妃的姿色平平，而且相当的嚣张跋扈，小心眼，除了在皇爷太子之位被代宗废掉时与皇爷共患过难以外，汪直实在是不知道，自家这位皇爷到底是喜欢这老女人什么。
“皇爷息怒！”
“毕之所以冒着杀头的危险说这事儿，并无半点儿挑拨离间之意，却也是在为万贵妃着想。”
汪直虽然觉得下来的话怕不能再说了，但是现在这状况明显是不说明白，怕是今天立马就要掉脑袋，而且十有**还会祸及家人。
汪直虽然是个太监，但是他却也不是石头缝蹦出来的，这亲人自然也是有的。
“说！”
成化帝却眯着眼，注视着地上瑟瑟发抖的汪直良久，才满是冷肃的吐出一个字。
等了半天，只等到这一个字的汪直，却是心头常常松了一口气。
“皇爷，这自古欲求长生的天子，可从未有人能如愿，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无不如是！”
“你这奴才到底想说什么？朕又何曾想求那缥缈的长生了？”
不是汪直这弯子绕的大，也不是这成化帝的智商有问题。
实在是这成化帝对这万贵妃的感情，到了一个变态的地步，但凡牵扯到万贵妃的事情，他的脑子就会不清醒。
他想不明白亦或者不愿想明白，刚刚还和自己说的是万贵妃的事情汪直，却又为何会扯到，历代皇帝寻求长生而不可得这事儿上，毕竟他朱见深可从未有此妄念。
以前没有，在那可恶的天机出现之后也从未想过。
第二百六十七章 那你要朕怎么办！
“老奴是想说皇爷该面对现实了，您如今把万贵妃护的如此周全，为此甚至不惜得罪所有人，皇爷可想过一但您因为皇子之事大位不稳，又或者你突然驾崩，暗中的各方压抑多年的反噬贵妃娘娘承受的了吗？”
这皇帝一而在、在而三的装糊涂，汪直也索性彻底豁出去把话讲开了。
不这样也不行啊，毕竟皇帝找白飞弄子嗣这事儿，很快基本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到那时那些本准备在皇帝而立之年再发动的暗手，只怕很可能就会狗急跳墙提前发动。
而自家这位皇爷，一不是什么万法不侵的开国帝君，更不是什么完美的皇帝。
暗中那些人之所以折服，也只是碍于祖制以及缺少一个大义之名。
偏偏自家皇爷为了这万贵妃，可是给外面落下了不少的口实，虽然登基这么多年，但要说皇位稳固却也不尽然。
那些人等了这么多年，之所以还一直蛰伏，就是因为皇帝还未有子嗣，有那万贵妃在基本也不可能有子嗣。
所以大家都在等着皇帝而立却依旧无子，各实力好名正言顺的角逐一番，然后送一位藩王世子入主东宫。
现在要是传出消息，皇帝急着要儿子，那些人势必不会再等，毕竟即便发动付的代价出大一些，也总不可能让这些年的等待付之东流。
所以现在这时间也是相当的紧张，那帮暗中的家伙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汪直却是不能在让自家皇爷装糊涂了。
毕竟换个皇帝的话，其他太监可能会被发个闲差打发殿，但是他汪直作为成化帝的亲信，还掌着一个西厂实力也相当强大，不论是谁最终成了新皇，都绝对不会放过他汪直的。
所以说他汪直，也是和成化帝夫妇绑在了一条线上的蚂蚱，他得先尽力保住这位爷的皇位，才能继续保住自己的老命以及手中的权势还有家人的性命。
话虽然是实话，但是当着皇帝的面儿说人家驾崩这就有些……。
“大胆！”
“你是不想活了？”
当着皇帝的面，说人家驾崩，这却是没那个皇帝能大度到熟视无睹。
“皇爷，奴婢找到那人是在万云楼，当时在场的可不在少数，我们都没有时间了，暗中那些人得到消息的话随时会发动，老奴却不能容皇爷在装糊涂了。”
对着仿若欲要择人而噬的朱见深，汪直反倒是平静下来了，他没有时间再和皇帝玩儿君明臣贤那套把戏，反正刚才说的那些大逆不道之言，却也已然把这位皇爷得罪了，他也就不在猩猩作态的请罪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
“要我如同唐明皇一般，看着那些人杀死贞儿？”
“皇位朕可以不要，但是贞儿我必须保住！”
朱见深爆发的嘶吼回荡在御书房之中，如果不是提前把那些个侍卫、宫女、太监全打发了的话，估摸着这会儿皇宫都该炸锅了。
“皇爷，一旦没有了皇位，您自身难保，更别说保住万贵妃了。”
汪直，却是非常冷静。
“要不您先把娘娘送出宫一段时间，等到大家都适应了皇子的存在，各方面逐渐放松之后再把娘娘接回来？”
这却是汪直能想到的，朱见深有可能接受的最大底线。
“不行！”
“皇宫里都不怎么安全，我又怎么可能把她送到外面送死？”
朱见深略微怔了一征之后，坚决的拒绝了汪直的提议。
“那皇爷你就得想办法去说服万贵妃了，毕竟这个皇子可是您的亲生骨肉，总比事后被强塞进来的藩王世子要强得多吧？”
“唉～，她那个性子说不通的。”
汪直说的这个，朱见深也觉得有道理，只是他却更加清楚自己那贵妃的脾气。
刚登基那会儿，朱见深与这万贵妃是有一个孩子的，只是那孩子福薄命浅，没到一岁就夭折了，自此之后万贵妃才性情大变，加之这些年随着万贵妃年纪越来越大，已经无法生育的她性情却是愈发的暴戾。
看到一屁股跌坐在御案后一脸颓丧的朱见深，汪直却是着急道:“皇爷，您可以不在乎这皇位、这大明江山，但是谁都阻挡不了历史的洪流的，大明江山却势必还是要下传承去的，储君却是必须有的，您一旦失了这皇位，就可真就谁都护不住了啊！”
“……”
“那孩子在哪儿？”纠结了半晌，朱见深最终还是向现实低头了，他也没法不低头，但是对于万贵妃如何处理，他却依旧还是半点主意也没有。
“那确就得问张敏了，据那人说:“陛下几年前醉酒，宠幸了宫女纪氏……。”
时间紧迫加之这里边儿。又有万贵妃做的腌脏事儿，最终汪直也没有白飞给他讲述时那般详细，只是大概说了一下这孩子存在的原委。
听完这个孩子的经历，朱见深的神色阴晴不定。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这一点他却基本是能确定的，毕竟皇帝睡哪个女人可不是睡了就完事儿，那可是有人专门记录的。
这纪氏他却也记得，汪直说是醉酒之后宠幸完全就是在给他遮掩，实际上的情况就是，成化帝在后宫之中与美貌宫女纪氏偶遇了一波，看到这纪氏颇有姿色又聪明伶俐，一时来了兴致把人给办了，当时可不是什么醉酒状态，却是还真没忘了这茬。
在听到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儿子，是如何在万贵妃的几次三番谋害之下，被一群太监宫女偷偷用剩菜、剩饭养大，朱见深的心头也多了一丝异样的情愫，这当然不可能是什么父子之情，毕竟没有相处过一天一分钟，哪有什么感情？
更多的是一种同病相怜，毕竟自从他爹英宗土木堡惨败被俘虏之后，朱见深不但被他叔叔废了太子之位，而且也遭受了许多童年不该承受之重。
朱见深一直以为自己的童年就算是很惨了，但是听了自己这儿子一步一个坎几乎每天，都在生死边缘艰难求生经历，却也难免有一丝同病相怜之下的愧疚。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万贵妃疯了！（上）
御书房，成化帝一脸忐忑注视着匆匆进门的汪直。
“怎么样，她怎么说？”
问出这句话，成化帝明显是相当的紧张，嘴角嗫嚅了几次，短短一句话差点儿就没敢问出口。
“老奴把事情原本本和万贵妃讲了一遍，只是……。”
汪直，也是一脸的犹疑不定。
“只是什么？她是不是要来找朕？”
成化帝抖抖索索站起身，有要跑路的意思。
“贵妃娘娘只说:“她知道了”却是没有其他表态。
“她没有发火？”
成化帝脸上的恐惧之色再也抑制不住，完全就是一副两股战战几欲先走的惶恐模样。
“没有，老奴怀疑这事儿万贵妃怕是嗯，老奴前去知会之前贵妃娘娘就已经知道了。”
“那孩子你藏起来了吗？”
虽然很是恐惧，但成化帝却是更担心万贵妃安危，他怕这平静的万贵妃直接去找那孩子的麻烦，到最后真的被雷劈了。
“皇爷放心，小皇子是老奴亲自送到西厂一处绝对安全之所，除非把这京城翻个底朝天其他人却是绝无可能找的到。”
“你悄悄的去查一查，到底是谁把消息提前透漏给贞儿的，这后宫的防范这么松懈吗？你前脚回来，后脚就有人把万云楼的事儿捅到贞儿哪里，朕还在这位置上坐着了，这些人是要反了天不成？”
成化帝不会怀疑汪直老太监察言观色的本事，这次的事儿上他也没必要说谎。
所以既然汪直说了，很可能有人提前把皇子的消息告诉了万贵妃，成化帝也就半点儿也不怀疑，而是直接让汪直着手后宫的防卫了。
还别说汪直这老太监眼光那是真毒，还真是有人提前把消息透漏给了万贵妃，当然透露的不是有关皇太子的消息，毕竟白飞再说有关朱佑樘的事情时屏蔽了声音，而方才汪直汇报这事儿时，也让成化帝屏退了左右。
万贵妃得到的消息是:“皇帝派贴身太监汪直，去外边儿找一个最近江湖中传的神乎其神的家伙，所为的却是求子之事。”
万贵妃这边儿正将信将疑呢，汪直就跑来代替成化帝“自首”了。
万贵妃当然愤怒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那么多人居然敢违背他的命令，偷偷的藏了一个孩子，并且异常就是这么多年！
但是刚才汪直也把皇帝的难处，和急着皇子也是为了他万贵妃的初衷，和万贵妃说了个清楚。
当然了，白飞的威胁他也是一丝不落，原原本本的给万贵妃带到了。
连皇帝都得罪了，汪直自然不会在如以往般在意万贵妃怎么看他。
而万贵妃之所以听到消息很平静，并不是她突然良心发现了，又或者真被皇帝的初衷打动，准备平静的接纳这么个屡次逃过自己的五指山，幸运的“漏网之鱼”。
她之所以如此平静，是在权衡一个问题，那就是世界是不是真的存在那种近乎仙神的人。
提早给万贵妃带来消息的，却是东厂之中老早就投靠了她的人，这么多年下来可信度也是相当的高。
这人对于那天机的描述，却是与刚刚的汪直一般无二。
也就是说，这世间还真有可能，突然冒出了一个仙神一般的人物。
而这仙神一般的人物，却还非常看不惯自己，并且扬言要保下那个小杂种！
万贵妃心中的愤怒自然是无以复加的，但是她在后宫这么多年虽然嚣张跋扈，但她的脑子却没坏。
可以说她做的一切。只是在当时的规则之内做的过分了些罢了，她虽然弄死了许多皇子与妃子，但是那些天地的老杯子，还有皇太后她却是敬而远之的。
皇帝虽然为她和皇太后闹了几次，但她却明白这却是做无用功，只要现下的世俗礼法还在，那皇帝这儿子以及她这儿媳就奈何不了那些“老太婆”。
而皇太后以及那些个长辈，在见识了皇帝对于那万贵妃的维护之后，也明白只要皇帝还在位，只要这万贞儿还不失宠，那她们也很难奈何得了这万贵妃。
既然双方都互相奈何不了，那大家也就互相视而不见了。
也就是说她万贵妃虽然盖压后宫嚣张
无比，但她终究还是没能突破世俗规则的束缚。
虽然她很怀疑这个什么天机，完全就是皇帝通过布局搞出来的，目的也无外乎就是在不与自己翻脸的情况下威慑自己。
但这事儿她却是不敢赌啊！
要是她是独身一人的话，她不介意用自己的性命去试一试，这会儿皇宫早就被她闹翻天了。
但是她身后可是还有万家，之前也说了她终究是没能突破世俗束缚，并不是无牵无挂的。
在没弄清楚这个天机到底是什么情况之前，她却是不敢在贸然动手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心中的怒火就要一直憋着，静坐在安喜宫中神色阴晴不定的沉思了半晌，却是搞的整个安喜宫风雨欲来之余，她也打定了主意，却是不能什么也不做。
“容嬷嬷！”
万贵妃喊的这，个却是一个她的心腹老宫女，平日里万贵妃的那些脏活儿，却又一半都是她知道或者参与了的，也早已经完全和万贵妃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她帮万贵妃干的那些事儿，随便拿出来一件都够诛她九族的，所以这被唤作容嬷嬷的老宫女，却是知道只有万贵妃才能保住她，也就自然而然成了万贵妃心腹中的铁杆。
“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
却是帷幔后转出来一个老宫女，很显然她却是一直就在那里，也就是说汪直刚才和万贞儿说的那些话，她却也全听到了。
“去给我找找那小杂种在哪儿，找到他的所在，不要轻举妄动。”
“娘娘的意思是只盯着吗？奴婢觉得或许不能害他，但是不是抓在手里才安心？终归是个筹码不是？”
这老巫婆可是明白，那朱佑樘与那纪氏能活到现在并不是自己这些人的仁慈，完全就是那些胆大包天的宫女、太监拼命遮掩之下的结果。
也就是说该下的毒手，他们这边儿却是没少下，别说那纪氏了怕那小子多半都怀恨在心。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万贵妃疯了！（下）
虽然她同样对于白飞的存在很是怀疑，但是她也明白这事儿的情报却是从好几方面传过来的，虽然很是难以置信，但是可信度还是相当的高。
唯一可虑的就是，这是不是当今陛下布的一个局？
不过无论这些消息的真假，这件事的两个节点，一个就是那传的神乎其神的天机，另外一个就是那个漏网之鱼的皇子。
在容嬷嬷想来这两个节点只要抓住一个，即便情况再怎么变也应该不会太被动了。
她是为了自己一条老命考虑，确实没有万贵妃那么多的顾虑，毕竟老太太家里人丁稀薄，却是已然几近灭门了，而万贵妃身后却是有一大家子亲人不说，还有一大帮子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巴结万家的所谓亲朋。
所以这大人的顾虑方向是相同，但程度却是相差还是不小，因此最终在想法上也会有些差异。
“不，别动他，把信得过的人盯着就行，还没弄清楚那个天机到底是什么情况之前，还是不要乱来。”
万贵妃刚才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变故在生，她暂时却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了。”
“那就这么算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的话，娘娘在后宫当中的威严……。”
这老太太狐假虎威习惯了，却是自然而然的要维护主子在后宫的权势。
“哼！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那个小野种本宫暂时不能动，其他那人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本宫还能放过他们？”
“你带銮仪卫过去，从张敏往下把那些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都给本宫抓起来。”
这万贵妃可真是权势滔天啊！
那銮仪卫可是应当隶属于皇后的一股武装，这万贵妃调遣的却貌似已然是驾轻就熟、理所当然。
“再找个人，去让纪氏那小贱人暴毙！”
虽然按捺住心中滔天的怒火，决定暂时不去动皇子朱佑樘，但是对于朱佑樘的生母纪氏，还有那些胆大包天敢与自己对着干的宫女太监，万贵妃却是一个都不打算留下。
“是老奴，这就去。”
只是这主仆二人密谋之间，却未发现外边儿的天色却是突然暗了下来。
宫内四处的太监、宫女、护卫却是惊呆的，原本是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以及那快升至中天的煌煌大日突然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不知来自何处的浓黑乌云，诡异的是这乌云貌似刚好覆盖了皇宫上空，更加诡异的是那乌云中间位置却是在不断地旋转，隐隐约约见众人，仿若看到了一只通红的漠然巨眼隐藏在黑云中心。
大风刮得御书房的窗户“啪嚓”一下猛的就合上了，差点儿震碎了上边儿镶着的琉璃。
正在交谈的皇帝和太监汪直，早就发现不对了，毕竟这御书房是皇帝办公之所，采光却不是那庞大的安喜宫可比的。
只是从这乌云突然出现在到大风起接着就是一道赤红刺目的闪电落下，伴随着你的却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霹雳天音，这一系列发生的却着实太快了，连三十秒时间都不到。
当透过窗户，发现巨大的赤红闪电直落向安喜宫所在方向，汪直脸色顿时一黑，而原本在站在御案后的成化帝更是直接一脸绝望的重重跌坐在了椅子上。
口里却是依旧带着万分的恐惧不甘，看着犹自有些不知所措的汪直急呼道:“别愣着了，快过去看看啊！”
汪直闻言却是丝毫迟疑也不敢有，应用起平日里绝对不敢在宫廷当中使用的轻功，飞檐走壁向着安喜宫方向而去。
在说安喜宫这边，此刻大殿门口的位置，原本金碧辉煌的宫殿，雕梁画栋的屋顶却是被开了一个巨大的“天窗”，而在这天窗正下方的瓦砾堆当中，却是倒伏着一具正在熊熊燃烧的尸体，其手中紧握着的半块调兵玉符来看，此人却正是奉命要去銮仪卫调人去抓庇护了朱佑樘的那些太监、宫女还有他生母纪氏的容嬷嬷。
而在五六十米外的榻前，在后宫一向嚣张跋扈，无人敢多言半句的实质上的后宫之主万贵妃，却是死死盯着五六十米外，那具瓦砾堆之中熊熊燃烧的尸体，脸上冲满了恐惧紧抱着双腿，缩在榻下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一副引颈待戮的无助妇人作态。
而平日里对她百般巴结讨好的太监、宫女，见到那些带着煌煌天威的赤红闪电直击在了万贵妃所在的安喜宫，都以为这万贵妃坏事做绝，却是包了天气却是无一人敢进宫查探一番，生怕安喜宫在来一道闪电。
万贵妃这回是真的怕了，她可以宠冠六宫、她可以凭借成化帝的宠爱把他指使的团团转，甚至在无人之时，她连成化帝的巴掌都敢扇！
但是这回她要面对的却不只是煌煌天威，更是那个素未谋面，但却对自己抱着厌恶态度，神通却又非凡人如仙似神的存在。
这回她再也不怀疑，这次“皇子事件”是皇帝布的什么局了，只因为雷电落下刚要开门容嬷嬷被击成一具焦尸的同时，万贵妃的耳畔却是青楚楚的传来了一句带着厌恶的警告:“歹念却是勿要在生半分，再有下次，死的就是你和你的全家！”
万贵妃瞬息之间就明悟了:这种存在却真不是皇帝能掌控的，自己之前所猜测的布局什么的，却是连成立的基础都不存在。
精神崩溃的万贵妃刺客害怕的，却并非单单哪一道击穿殿宇的雷霆以及那响彻耳畔的警告。
此刻已然精神崩溃的万贵妃，眼前却是出现了一张张充满怨恨不甘的面孔。
用不着仔细辨认，万贵妃瞬间就知道了这些面孔，却是以往那些死在在自己手中的人。
她此刻怕的不是死，她怕自己死后这些个面孔把自己撕碎了！
“走开、走开，你们这些贱人杂种！”
“你们吓不倒本宫的！”
“你们活着奈何不了本宫，即使做了鬼，本宫依旧能再杀你们一次！”
这却是恐固之后诞生的疯狂，她却是扯掉了踏上的帷幔，疯狂的对着眼前的众多面孔挥舞起来。
第二百七十章 发飙的皇太后恐怖如斯！
汪直跑到安喜宫见到的就是光着脚，挥舞着手中的幔帐，仿若在驱赶什么似的疯疯癫癫的万贵妃，再看看门口那直通天际的大洞，以及那瓦砾之中还在燃烧着的尸体，他却是终于长长的送了口气。
刚才那些个到处乱跑的宫女太监，无不是大喊大叫:“万贵妃遭天谴被雷劈了！”，加之雷电落下的方位也的确是安喜宫，汪直是基本已经信了那些乱糟糟的呼喝。
之所以还跑这一趟，也只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如果这趟万贵妃真的已经遭了天谴，那他汪直啥也不说了，暗自下定决心，二话不说先离开皇宫回家，招呼族中亲人直接跑路，找个无人山野避世不出躲避兵灾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以他对当成化帝的了解，若是万贵妃城北雷劈死了，那自家这位皇爷多半要起兵，与那天机拼个你死我活的。
到时候姑且不论惹怒那位小爷之后的后果，就暗中那些个虎视眈眈的家伙，也不会放过如此天赐良机。
总之就是要万贵妃真死了的话，这天下大乱，怕也只在顷刻之间。
这下万贵妃虽然貌似被吓得不轻疯疯癫癫的，但是人终归是还活着不是？
想来自家皇爷不至于失去理智了，自己这权势与身家大概也算是保住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万贵妃真的疯了，当天晚上成化帝杖毙了宫女太监近一百人。
第三天大朝会皇子朱佑樘，第一次出现在了百官面前，成化帝一脸淡漠的和文武百官介绍了一下朱佑樘，只说是因为出生之时太过体弱，唯恐这皇子受不了天家的贵气夭折了，所以就暗中送到外边儿一户普通百姓家里寄养。
现在皇子长大了，虽然依旧体弱，但是却已经在无夭折之虞，所以皇帝就把他接回来认祖归宗。
瘦瘦小小的朱佑樘，认祖归宗的同时直接就被草草加封为了太子。
本来那些个宫女太监，虽然都是奴才，但终究是天家的奴才，那么多人，即使是偷偷的，要把一个小孩儿养的健健康康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问题是这万贵妃不断地作妖，导致这位皇子成天被带着东躲西藏，有好几次差点儿就来不及送吃的被活活饿死！
所以百官看到大明唯一的皇子这副模样，无不都是在暗中猜测:这位皇子，怕不是被万岁爷送到乞丐窝里养着了吧？
朱佑樘这副模样，别说百官腹诽不已了。
即便是皇太后在万贵妃疯了的第二天，得知自己有个孙儿，立马就带着全副武装跑到皇帝面前要孩子。
结果见到瘦瘦小小如同一只小毛猴的朱佑樘，躲在母亲纪氏身后怯怯的看着她。
皇太后顿时就直接落泪了，堂堂天家皇子居然因为一个女人，在皇宫之中被饿成了一副小叫花模样，尤其是从张敏那里得知，自己这孙子好几次差点饿死，皇太后彻底暴怒。
直接就把皇帝拽去了太庙，仪态也完全不顾及了，脸上眼泪鼻涕横流，手中蘸了盐水的鞭子，却不停地往跪在祖宗牌位钱的皇帝身上招呼。
最后要不是汪直替皇帝挡了几十鞭，估摸着就成化帝那未老先衰的身板，气急攻心的皇太后活活打死都有可能。
当天纪氏就母凭子贵。被皇太后强势封了贵妃。
这事儿原本皇太后说了不算，但是当天那暴怒的皇太后，大家躲着都来不及，又有谁会不开眼的往炮口上撞？
这些年东躲西藏差点儿就没被万贵妃给弄死的纪氏，虽说因为儿子被封为了贵妃，但是他一点儿也不开心。
儿子直接被皇太后抱走了，怕是有人在对这小皇子不利，皇太后是一刻也不敢离，说要亲自把这小孙子抚养成人。
丈夫成天守着那个疯了的女人，别说生她的气了，直接就是无视她。
这样一来纪氏的生活，除了物质方面比原来强太多之外，感情方面却是没比原来好多少。
万贵妃都疯了，成化帝当时差点儿就没宰了自己儿子出气，又哪里还有心思封他做太子？
当时不管是在气头上也好，还是这人已经心理变态了也罢，总之就是成化帝，对这亏欠良多的唯一儿子真的动了杀心。
要不是关键时刻，汪直来了一句杀皇子会遭天打雷劈，那多半在太后赶来之前，成化帝怕是真的会杀了这个儿子。
都到了这个份儿上，成化帝当然不怕死，他是怕自己被雷劈死之后，这疯疯癫癫的女人没人照顾，这家伙也可谓对这女人也算是用情至深了。
至于封太子这事儿，却是皇太后发的话，若不封自己的亲孙子为太子的话，那成化帝这皇帝也就别干了，冒着被人说后宫干政的风险，她也要联合各方把皇帝直接给拿下！
太后想的明白啊，就看成化帝现在这个死样子，那多半是不会再碰其他女人了。
那搞来搞去，最终多半自己这孙子就是唯一一个了，如果当下皇帝不把这亲孙子立为太子，那万一哪一天皇帝有个差错，这皇位怕又是老朱家谁都想要的香饽饽。
所以与其对如此不可控的局面，还不如直接与皇帝翻脸，让他直接册封这个小孙子为太子。
这样即便以后皇帝出了问题，有储君在这天下也出不了多大乱子，毕竟当下愈发强势的文官集团，可不会乐意看到，在从乱世当中出一位，能够盖压天下的武皇帝。
这段时间成化帝可谓是诸事不顺，先是他的挚爱疯了，他还没敢杀这罪魁祸首的小子已经够憋屈的了，最后还在太庙里挨了一顿毒打。
虽然当下慑于暴怒皇太后的淫威，把真被太后逊位的朱见深，不敢和太后硬顶。
但是大局方面不敢胡来，但细节方面他却是可以恶心人，毕竟说到底，他现在还是皇帝。
所以被自家渣爹恨的要死的朱佑樘，册封仪式却是几千年历史上都不多见的简陋，只是一封照书当着文武面一宣读，在接受一下百官跪拜，就算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