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顾问（2）
艾伦等人走后，祁文成第一时间问道：“李总，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李岩笑道：“书记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这么做的，我和艾伦的相识，就是替旺锋公司购买这种设备认识的。”
“等等，旺锋公司最新的那套设备是你谈下来的？不对啊，你在旺锋公司任职的时候，那套设备早就购买了。我是统计过日期的。”
“书记大人，我当时是被齐老板临时抓去当了和现在一样的角色，而对方就是这家米国艾利特深公司，当时也是艾伦过来谈的，副手依然是刚才那两个班森和布鲁斯。”
祁文成有些凝重道：“看来还是我的工作做得不细致。要是早些知道这些，我早就把你拉进来了，出国考察的时候，你要是也在，我们就不会走很多的弯路，也会有更多的选择。因为我知道旺锋公司最后一套的设备并不是这家公司的，我当时得到的所有的信息就是国内这些设备都是通过中间商进来的，无一例外。”
“书记你统计的也没错，当时的确是这么个情况，只是我谈这套设备的时候，得到贵人相助，所以才帮着旺锋公司拿到了当时米国使用的最广泛的这套设备。”
“不对啊，我所了解的是，至今这种设备系统的限制依然很严，能够出口到我们国家的都不可能是米国较为先进的设备，只能出口淘汰设备。”
“哈哈哈，书记大人，你这是灯下黑了，旺锋公司的这套设备就是现在米国市场上，自己企业使用的最为普遍的设备系统，可不是什么淘汰了很多年的设备系统。”
“这个？”
“我在资料上见到，你们统计的设备在国内最先进的依然是wxl36型设备系统，就知道你们的统计出了点问题。不过这也不是你们的问题的，旺锋公司也没有特别宣扬他们的设备已经比wxl36型先进了整整两代。”
祁文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那个中分头秘书显得越加紧张。但还是小声提醒道：“书记，下午还有一场和德国西城化工的商谈。”
李岩也忙道：“好了，书记，我还没有看日本西城化工的资料，要不还是让我先认真拜读一下这个资料？”
“好的，你抓紧，有什么见解和看法，你直接说，不拥有任何的顾虑。”祁文成说道。祁文成说完转头对坐在一侧的几个同行专家代表富有深意地看了看。
上午与米国艾利特深公司的商谈，在祁文成的大力支持下，几乎就成了李岩一个人的表演。随行的几个所谓的专家脸色是非常不好的，这些专家都是全程参与了立项、考察、筛选、初步接触，以及后续的跟进的。
李岩初来乍到，就直接把所有的风头都抢走了，而且还很直接地对他们的前期大量工作造成了很不良的影响。李岩虽然没有直接针对这些专家，但是指出来几个致命的遗漏让这些专家脸上已经很挂不住。
日本西城化工，的确具备是很高精尖技术。资料上显示的是想要
和日本西城化工合作碳基复合材料，对于这方面，李岩只在旺锋公司任职时，接触的较多些，但是李岩自认为自己绝对不能和眼前的这些专家相提并论。
看来下午的商谈，自己也就是一个看客而已。
一身西装的日本人很准时地出现在会议室里，除了长相和身材不一样，六个日本人穿着都是一样的制式西装。
当首的是一个清瘦的上了些年纪的日本人，李岩通过资料知道这个应该就是依田三季副会长。
祁文成的随从已经换了一批人，当然跟着的秘书和主任却是依然没变。
李岩看着资料，对祁文成小声道：“书记，你说我是不是算完成任务，可以走了。”
“我早就说过，有两场，这马上第二场就要开始了，你却要走了？”
李岩小声道：“书记，这个碳基复合材料我知道的也不多。”
祁文成道：“你在旺峰公司的时候，你们公司也有这个产品的，好了，别矫情了。”
李岩无奈的笑了笑，却反而被祁文成叫到了左手，紧挨着的位置坐。
本来准备作壁上观的李岩，很快就有些坐不住了，因为气氛变得有些让李岩感觉到了不舒服，背后就如芒刺扎背。
如果说在探讨技术的时候在场的专家们把自己的位置放低，是谦虚学习的态度；但是在后面的条件商谈中，简直就是自己在中港与那个日本私人企业商谈代理时，那个镇办企业的翻版。
日本企业方面还没有说什么，这里已经把自己所有的底都交给对方，就像是一帮白条条的肉，叉开腿躺在地上，任由对方打量，然后决定是不是扑上去，压住这些白条条的叉开腿的东西。
李岩很是纳闷地看着祁文成，心想：“这些专家的心态和业务能力，难道你这个祁书记不知道？这些专家似乎比刚才那一批专家还要恼火，这些人没脊梁骨。”
祁文成也有些诧异，这些人今天是咋了？以前只是调研和内部之间的商谈，当时这些人谈起来都是头头是道，分析得还很有道理，可是现在这都是什么？
微皱眉头的祁文成端起茶杯喝着茶，随后清了清嗓子，直接又把茶杯交给那个中分头秘书。
秘书忙着接过茶杯续好茶水，随后附在一个专家耳旁细语几句，这个专家起身就跟着秘书走了出去。
场内为此略微停顿了一点点时间，但随后依然是一幅高低态势的交谈。
李岩很想插嘴，但是此时基本上都已经进入商务部分，商务部分这在资料里面有过简单的概要，具体的事项，李岩知道肯定已经在事先基本有一个框架，甚至可能都有具体的细节了。
李岩贸然开口，很有可能打乱了祁文成书记的步骤，这个到现在已经不像是商务与米国艾利特深公司的商谈。日本人做事和米国人完全是两个风格，日本人做事非常仔细，仔细到每一个很小的细节，而且更像是一只嗜血的狼。
国人，至少和李岩两次商谈过得艾伦，虽然是个美女，却显得比眼前这些日本人更加粗矿，条条框框都很清晰，虽然也想着追求更大的利润，但是不会做到日本人这么极致。
这可能就是两个国家不同的思维方式，不同的做事风格。米国人可以做得很强势，但不会把你彻底吃干。但日本人不一样，言语上的敬词很多，但高高在上的姿态显露无比，更加是要努力压出你几乎所有的水分，即使你给出了他们没想到的优惠待遇，他们依然会继续索取，让你觉得你还给与的不够多。
那个被叫出去的专家脸色有些不是很好的回来后，也没顾及现场说到的话题，而是直接就道：“我们的诚意是非常明显的，所以我们直接摊开了我们的底牌，现在就是贵公司拿出你们诚意的时候，我们这一次考察了好几个公司，之所以选择和你们公司进一步商谈，就是觉得你们的技术的确是有独到之处的。。。”
这个专家的一连串的说辞，让李岩有些愕然，这个商谈不是菜市场买菜，更不是赌场里赌牌，你梭.哈了，别人也要跟着来。就像你这样，这个商谈还谈什么？难道就是大家把各自的要求写出来，然后一句话“行还是不行？行则合作，不行就一拍两散？”
祁文成的脸色还好，可是看向李岩时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好了。李岩反而回报以很浅的微笑，李岩都不知道这一丝微笑是什么意思，或许有点嘲笑的意思，也或许什么意思都没有，只是做一个回应。
前后两个不同的态度，让日本人有些摸不准，但是这个专家说了这么一大通，也让日本人心里有了底。
日本人很善于调查研究总结，在来商谈前已经掌握了这些专家嘴里所说的调查过什么公司，也调查过这些专家的背景等等，唯一有个意外的就是坐在祁书记身旁的年轻人，这个人没有任何的资料，也没有在以前出现过，但是能够坐在祁文成书记身旁，那就不是一职务的人。
而且现场到此时为止，就只有祁文成书记和这个年轻人没有发表过什么言论。精熟研究的日本人，知道只要祁文成书记一开口，那就是定调，只要祁文成书记不说话，那就是一切还可以继续谈。
只是刚才这个专家的一大通说辞，很明显是经过授意的。
日本人改变了商谈的策略，开始扣细节，逐条逐项地来回扣，看着似乎只是在收官，可是一点点地收刮，祁文成手下的这些专家随时都被日本商谈团牵着鼻子走。无论是在技术上，还是在商务上，都被东一下西一下的来回折腾地忙于应付。
各项细节背后的功课做得实在是太差，而且更没有现场的反应能力。到这里李岩感觉到这些专家首先在技术上已经臣服于日本，然后在商务上就和白痴没什么区别。
反观日本商谈团，却是搭配合理，每个人都可以深谈技术，却又不会在商谈时太过弱智。并且更重要的他们背后的工作做得非常的细致，相互之间配合的很好，进退自如。
第四百二十八章 顾问（3）
李岩递给祁文成一张字条：“是否，中场休息十分钟？”
祁文成点了点头，然后用眼神再次对着李岩确认了一下，并示意让李岩开口提出来。
李岩轻咳一声后，说道：“各位，我们双方在一起也谈了这么久了，商谈就是大家商量着谈，这个商量有我们双方之间的商量，也有我们大家内部之间的商量。我有个建议，大家中场休息十分钟，放松一下如何？”
那几个专家刚想要说话，祁文成就开口道：“李总说的有道理，那就先休息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我们继续，各位觉得如何？”
在场所有的人里面，祁文成的职务是最高的，作为一个书记能够出席这场商谈会，可以见的祁文成对于这场商谈会的重视，所以当祁文成开口后，所有人都表示同意。
这次祁文成并没有继续留在会议室里，而是来到事先准备的休息室。刚走进休息室，祁文成就对李岩说道：“李总，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李岩也不顾祁文成和在场这些专家的心情，冷笑着说道：“书记，下午这个商谈和我在中港遇到的差不多，那一次是镇级领导牵头，这一次级别提高了很多，可惜脊椎骨的硬度一点也没有变。风格相同，那次是我作为旁观，这一次我居然成为了列席。书记，我实际上挺忙的，我这就不陪着您了，再说了这个化工类我只是勉强一知半解而已。”
祁文成脸色一青一白，压着火气听李岩说完，就见得李岩这就转身往外走时，祁文成压着嗓子吼道：“你干什么？你愤世嫉俗也不能用在这里，你给我直接说，接下来有什么想法没有！不是让你发牢骚，扯怪话的。”
李岩停住脚步，看着祁文成问道：“当真？你们都调研过这么久，你和这些专家也该接触过很多次，你难道就能容忍到现在？！”
祁文成气得拉着李岩走到门外，对跟出来的中分头秘书吼道：“进去，照顾专家去。”
随后对李岩道：“你以为我是李鸿章？”
李岩调侃道：“不是，李鸿章是很大的官，你的级别差得太远。”
祁文成气得用右手指，指着李岩道：“我和他们每一次开会的时候，他们都是很有条理性的，每一次都很有收获，不少人都是有独到见解的。这次是我第一次和他们一起面对对方公司代表，我以为我的出现可以更加体现出我们的诚意。上午不是谈的很好嘛。”
“下午，就准备卖底.裤了，而且还是那种想着倒贴钱的。”李岩冷哼道。
“少废话，你有什么建议就直说。”
“是你要我说的。”
“对。”
“刚才已经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打完了，接下来很难再往回捞，技术上对方的确先进我们很多，但是我们有市场，对他们来说就是有钱赚。书记现在这个底牌的底线是你们以前商定好的吗？”
祁文成捏了捏鼻梁，说道
：“这个底线是在我们内部曾经提到过，但是这是最后的底，你是很清楚巴山的情况的，这个项目进去，就可以提升整个产业的品质，同时可以带动这个市场产品的品质，不能老是混日子，不能只会搞价格战，而不是去提高自身产品的质量。”
“如果这个日本企业进来，就让他在前面领着头，后面本土企业就有了标杆，我后续还会出.台鼓励本土企业的政策出来。这是一个系列的很重要的一步，这是里面这些。。。唉，咋能这干呢？”
李岩正色问道：“你的这一系列计划，和里面的专家都谈过吗？”
“是的，有关这个系列的，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全程参与的。”
李岩笑道：“他们都很清楚，书记你的宏大抱负，想干成这件事情的决心，认为如果不把这家日本企业拿下，那你以后如此宏大的计划和抱负就将胎死腹中。”
“如此这样，还能得到什么？”祁文成有些生气道。
李岩接着道：“刚才我把这份资料都看完了，资料写得不错，只是你们不是高明的棋手，更不是谈判高手。在对方面前就连招架之功都没有，商业谈判，我已经算是很差的，书记你召集的这些人比我还要差。大书记，你当时就不知道专门选几个会谈判的人？”
祁文成摇着头道：“他们大大小小多年来都是参与过很多商务工作的，并不是你说的谈判白丁。”
李岩吧唧了一下嘴后问道：“对方公司还有什么被你看重的？”
“有倒是有，不过对方公司从一开始就坚决否决了，因为那是他们最新的科技。”
“哦，是不是进入他们国家限制出口的范围内的。”
“我们调查过还没有，但是比较旧的确在限制名单内，只是很奇怪这个最新科技并没有列入名单内，当时对方很干脆的拒绝就是以这个理由。”
“书记，你这是把自己给架在烤火架上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们的书记吃瘪的时候。”
祁文成有些严肃地说道：“你准备一下，后面的商谈就由你主持，我让秘书配合你，我就在四处走走，散散心。”
“你那个秘书？算了不用了，你实在要留，就把办公室主任给我留下，我对他感觉还能够忍受些。”
“好，我就把黄主任留给你，接下来就看你的，具体的事情到时候你直接问黄主任。”
李岩忙着阻止道：“等等，书记，我没说我。。。我就没有答应啊，哪里就是看我的了，这个我真不能，我不能做这个主的，书记你也不能这么草率的。”
祁文成瞪着眼道：“我草率什么？我离开你来主持，你的空间就要大很多，而且余地更多，我在当场一切结论都可以当做最后结果。你现在就是进去帮我把局势在搅活，不能像刚才那样，被动挨打，这是搞什么？！我们父辈都是抗争过来的，到我这里来，还要被动挨打，不可能的。李总，你
必须站好这个阵地，给我来个绝地大反攻。”
祁文成说完也不听李岩还想说什么，就走回到房间里大声道：“各位，前面各位都说了很多，也说了我们的需求，接下来的你们都少说些，你们都听李总的，有任何不同的意见都必须在会后提出来，李总所说的就代表我说的。后面半场，我就不参与了，黄主任会配合李总，你们也要配合好，希望大家共同努力，把项目谈下来。”
祁文成说完就把黄书记叫到跟前，低声嘱咐几句后，带着中分头秘书转身就离开，离开前也只是很简单地对在场专家们挥了挥手而已。
善于察言观色的人，都能够很明确地看出，大书记很不高兴，很生气。上半场大家的极力表现并没有给书记留下任何的好印象，反而让书记非常的不满意。
诚惶诚恐的专家们，脑门上都开始冒汗，看着根本不熟悉的李岩，也不知道这个李岩将出什么招，他们对李岩最直观的印象就是，刚才被书记专门拉到身旁坐下的。
而且上半场的休会，也是这个李岩一句话后，书记就直接同意休会。
每个人都在揣测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能被书记如此重视，那么背景肯定不一般，而且黄书记和那个秘书对这个年轻人也很恭敬。这个年轻人肯定不会是专业人士，否则刚才说到专业时，这个年轻人全程无语，不过后面谈到商业时这个年轻人也没有说话，这个上半场说的话，就是那几句休会的建议。
后面在休息室门口，这个年轻人说话又没轻没重的，很不稳重成熟。
满脑子的愁云聚集在这些专家的头顶，在他们心中这一次商谈已经是十拿九稳了，唯一的分歧都只是在一些很小的细节上，而这些细节上的退让又如何能够和这个日本企业商谈成功这个大局相提并论呢？
只要能够和这个日本企业合作，然后祁书记的宏大计划就可是顺利展开，而他们将是这个宏大计划的缔造者，执行者。以后评定职称或者到某些位置上去挂个职等等都将是极有含金量的资本。
李岩哪里知道这些专家们心里的弯弯绕，就刚才半场的商谈而论，这些专家就是没有了膝盖骨的棒槌，没有脊梁骨的爬虫。用卑躬屈膝来形容他们一点也不为过。
李岩内心暗道：“既然你祁大书记这么豁得出去，我又何必束手束脚？不就是谈判吗？谈判就有三种结果，谈不成、谈得成、谈得没有结果。有书记的表态，又有黄主任替祁大书记看着，这帮子软体专家也不敢翻起大浪。”
日本公司的商谈人员依然是严守时间的，非常准时地出现在会议室里，李岩带着后面这帮子专家只比日本公司的人晚了几秒钟。
当日本公司的商谈人员刚刚就坐，李岩就出现在会议室的门口，后面紧跟着的是黄主任。
双方就座后，黄主任首先开口道：“接下来的商谈，将有我方代表李岩顾问主持。”
第四百二十九章 顾问（4）
李岩并不站起来，而只是双手简单地挥了挥，接着黄书记的话说道：“刚才我们都是见过面的，我更多的只是作为旁观者，接下来我就成为了参与者。希望大家还和刚才一样，各抒己见，把每一个细节都探讨完善，最后得出一个我们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日本公司的人绝大多数都是算着中国通，见到最大的官居然直接不参与了，而且没有任何的提前预示，这可不是个好的苗头，说明中方对这次商谈有些新的考虑了。
“请问，祁书记为何不参与接下来的商谈？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李岩笑了笑，很随意的说道：“书记也许觉得有些闷了，于是决定在会场四处走走。不过，书记让我自行决定接下来的所有事物。”
日本公司的商谈人员相互低声交谈了几分钟后，问道：“请问李顾问，你的具体职务是什么？”
李岩不觉得哈哈大笑道：“你们如此纠结于我的职位，是担心我说的话不算数吗？我能够坐在这里，就代表我说的话是可以算数的。看来你们还是不了解我们中国的具体情况，这方面的功课，你们以后还是要补一补的。不过，只要这一次我们双方能够达成协议，那你们很快就会很了解我们中国现在的具体情况。”
接下来李岩再一次安静下来，短暂的静寂让整个会议室很是沉闷，李岩也不管不顾只是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资料。
黄主任忍不住用脚在桌下踢了踢最靠近的一个专家的脚，这专家看了眼黄主任，有看了看李岩，随后干咳一声后，才开始说道：“前面我们已经聊到了局部细节，我的看法是，这些细节无关大局，我们完全可以求同存异，先把大的框架定下来，然后我们双方就在这个框架下在探讨局部细节。”
他的这番发言立即遭到了日本公司方面的反对，于是一场有关于细节的交锋又开始了。
十几分钟后，李岩再一次开口道：“我说几句。。。我们巴山是很有诚意的，从一开始就把我们所有的底牌，都平摊在桌面上，这是需要气魄的。这表明我们最大的诚意，但是我在现在，在这里，没有看到因为我们的坦诚，而得到贵方的认可和赞许。反而见到了你们步步紧逼，你们把我们最大诚意当做砝码。”
李岩停顿了一下，并拿起水杯喝了口茶，再把茶杯交到黄主任手中。
这才继续说道：“我们是谋求合作，既然是合作就要双方的平等，你们有先进的技术，我们有广大的市场。技术是可以有不断的创新的，市场如果没有了，可就真的没有了。我们可以等技术，但市场不允许我们等你们。”
黄书记把水杯放在桌上，李岩随手把茶杯移到自己面前。
“我们是非常坦诚的，我们的坦诚是想得到你们的认可，因为我们是以朋友的方式在和贵方进行探讨，因为我们合作后，就是朋友。不是竞争对手
，所有我们是在交心，而不是在相互博弈要打败对方。”
“贵公司在这方面的技术先进的，但并不是唯一的，你们最先进的技术并没有想要拿出来和我们合作。而你们现在拿出来与我们合作的，你们自己内心非常清楚，世界上已经有不少公司都可以达到。”
“我们的传统是讲究缘分的，既然我们现在坐在这里，那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日本的文化里面也是非常讲究缘分的，我们双方的文化有很多共同的地方。《诸子百家》、《孙子兵法》等等我们祖先的文化财富，在贵国也是非常被推崇的，所以你们也应该能够理解里面阐述的奥妙。”
“现在所有的这些不是在商讨细节，而是在欺负诚信，在藐视坦诚。我本人是非常愿意和贵公司继续进行项目合作的，但是并不代表我们不会重新慎重地审视我们之间合作的深度。。。”
李岩说到这里，并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逐个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看完后李岩内心真是百味俱呈，自己这方的专家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仿佛李岩正在打破他们苦心堆起来的城堡。
而日方公司的人则是一副愕然的神态，李岩的这一段言论，和本次所有的商讨完全不在一个态势层面。仿佛这些日本公司的人正在一马平川的领地上恣意狂奔，突然在自己眼跟前出现了一座凌厉的山峰挡住了去路。
此时李岩又悠悠地说道：“我记得最早的时候我们提出过，我们很希望贵公司能够提供更新的技术来进行合作，现在我觉得可以谈谈这个话题。”
李岩的这个话题立即就遭到了日方的反对，依田三季，就是那个清瘦的上了些年纪的日本人。此时说道：“贵方已经两次突然改变了商谈的态度，这让我们很难相信我们之间合作的稳定性。”
李岩笑道：“我们的要求以及想要达成的结果都是一致稳定的，这就是我们能够从一开始就向贵方坦诚所有的一切，我们并没有像挤牙膏一样往外挤，一点点地向你们提出更进一步的需求。”
“贵方曾经提出过，让我们用最新的科技与你们合作，我们当时就已经拒绝了。这次里顾问再一次提出，我不得不对你们的诚意表示出怀疑。”依田三季淡然道。
“依田先生，我们是好客的，我们敞开大门，向你们亮出了我们所有的家底，我们当然最希望的是能够得到你们最先进的科技技术进行合作，但既然现在我们已经就初期协议的技术标准进行商谈，我们依然是报以诚意，依然是袒露心扉的。”
依田三季用手捂着自己的嘴，轻轻地咳嗽几声后，说道：“我们也很乐意与贵方进行合作，只是还有很多的具体细节需要商讨。”
李岩点头道：“依田先生的意思，可否理解为，我们双方的合作大方向是可以定下来的，只是有些细节还存在不明了的，需要确实的。”
依田三季依然是轻
咳后，说道：“是的。”
李岩笑道：“细节是必须认真探讨，不过细节的探讨要基于我们双方合作的这个大方向下，我们既然准备合作，那就是相铺相成的，我这人不做亏本的买卖，也不做违心的事情。如果我们做得憋屈，这种合作是不愉快的。”
依田三季捂着嘴看着李岩，觉得眼前这个李岩不像是一个行政官员，而应该是个商人。随后再一次问道：“李顾问，我冒昧地想再次询问，您在贵方任何要职？”
李岩笑道：“我办事，然后书记签字，你说我是何职？”
依田三季看着李岩身后侧的黄主任，而且在依田三季手里的资料上显示：这个黄主任是祁文成书记的办公室主任，这个职位看着官位不高，但是权力很大，他背后就是祁书记。在座所有的人都是要听从这个黄主任的。
但是这个黄主任对眼前这个年轻的李岩顾问却很是尊敬，这种尊敬的态度和面对书记时，几乎一样。可惜的是在依田三季的资料里面没有任何有关李岩的资料。
这也难怪依田三季看不出来，黄主任心里很明白的，就是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李岩，在祁书记眼里可是个能人。跟着祁书记，黄主任和李岩见过很多次面。即使李岩如何地甩脸色，祁书记总是一副要把热脸贴上去的架势。所以这个黄主任只能对眼前这个李岩揣着一万个小心。
基调这时开始由李岩掌控着，细节依然需要磋商，尺度的把控握在李岩的手里。只是因为前期已经交了底，现在李岩手里几乎没有什么牌可以打，唯一可以出的牌就是诚意，只是李岩又在里面强加入了对日本企业新技术的要求。
这时黄主任收到了祁书记发来的一条信息，黄主任看后，直接把手机交给了李岩。李岩看后，嘴角不经意地撇了撇，随后删掉了信息，这才把手机交还给黄主任。
李岩在心里默默想了片刻，随后直接对依田三季说道：“依田三季先生，我知道你们的新技术是由三家公司合作开发的，不过申请专利的时候只出现了两家公司的名字，是不是有这事？”
依田三季有些愕然，两人离得较近，双方的眼神已经开始了几次交锋，李岩一直就是似笑非笑的模样。
“李先生的消息很灵通，的确如此。”依田三季点头确定道。
“那么另一家不在专利归属人名单里的企业有权使用这项技术吗？”李岩追问道。
依田三季有些犹豫地思考着。实际上对于李岩的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因为那家没有进入专利所有人名单里面的企业是有权力使用这项技术的，这是在最开始三方签署过协议的。
但依田三季并不知道李岩到底知道多少内幕，所以不能直接将这件事说死。申请专利以及在申请专利前签署那个协议，依田三季他们三个公司之间是有利益输送的，但这些是绝对不能拿到桌面上来的。
第四百二十九章 顾问（5）
依田三季非常清楚地知道对面坐着的这些对手，他们都曾经考察过这三家公司，但据依田三季的资料显示，对手是不知道其中细节的，可是为什么这个年轻的李顾问突然就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依田三季委婉道：“这项新技术是不能离开日本的，具体的细节请原谅我不能详告。”
李岩笑问道：“依田会长，你一定知道你现在和我们谈的技术，在世界上可以达到这个标准的有几家企业。那么他们的专利都归属于谁的呢？”
依田三季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出来。
李岩又接着道：“依田会长，你们之所以接受我们的邀请，大老远地来到这里，我们双方能够坐下来，详细商谈合作的具体事宜，我知道依田会长也是满怀着诚意的。既然我们都有诚意合作，我们不妨把步子迈得大一点，眼光看得远些，相互之间的合作往更高一个层次努力靠近，如何？”
依田三季摇着头笑道：“李顾问，正如你所说的，我们是很有诚意的，只是你现在一直要求我们向你们提供最新技术，这点有些强人所难了。”
李岩笑道：“我只是建议，我们的诚意在一开始就已经展现出来，只是我没有见到你们足够的诚意，所以我私下认为，你们对在这个层次上的合作心存遗憾，想要谋求更高层次的合作。于是我便急人所急，就由我提出来，依然是由我方主动提出，这样对我们双方都便于开展工作。”
“这个。。。我们现在只是希望把细节谈好，以便于往后合作的更加顺利，我们对未来的合作有着很大的期望。”
“很好，依田会长这话，我心里踏实很多。不满依田会长，我不久前刚和一家你们日本的本土企业谈过另一个项目，可惜的是，没有谈成。当时我很有诚意，他们似乎也有诚意。结果我的诚意落空了。”
“还有这种事。。。我深表遗憾，不过我可以肯定地说，我们这次的合作，贵方的诚意我是知道的，我们的诚意我可以作保证。”
李岩笑道：“我很相信依田会长，只是会长您的组员们似乎有些不满意。”
依田三季内心犯着嘀咕，眼前这个年轻人和刚才的那些人完全是两个风格，这个年轻人太过强硬，而且看他的架势，他的职位远高于先前的这些人，也就是先前的这一切很有可能会在这个年轻人面前直接给否定了。
依田三季和离他最近的人耳旁低语几句，随后对李岩道：“李顾问，我有一个小的请求，我希望能够暂时休会十分钟，我们需要内部沟通一下。”
李岩笑着点点头，说道：“好的，依田会长你们请便。”
李岩回答的非常直接，也没有一点要和自己的同伴沟通一下的犹豫，就这点也被依田三季看在眼里。
依田三季也没有看错，李岩在自己的企业里本来就是一言九鼎，哪里需要向别人征询意见，而此时在
座的这些人李岩本就有很大的意见，答应依田三季后，李岩也没打算和身旁的这些专家换取暂时休会的意见。
李岩目送依田三季走出会议室，李岩也站起身来环视了在场的这些有些不愤的专家们，走出了会议室，来到自己的休息室里。
在休息室里李岩见到了正在接电话的祁文成，祁文成也看到了李岩，忙着几句话交代后，挂上电话，对李岩问道：“结束了？结果如何？”
李岩笑道：“依田三季提出暂时休会十分钟，他们要内部嘀咕嘀咕。”
黄主任刚要凑近祁文成耳旁说话，结果祁书记侧脸看着黄主任，厉声道：“有什么事就这么说。”
黄主任为难地看着李岩，欲言又止。
李岩笑道：“祁书记，我如果把这次商谈给你搅黄了，你会不会拿着棍子追着打我？”
祁文成来回看了看室内众人，随后道：“你放开手脚去做，合作就是对等的，委屈的东西不要也罢，你看不下去，也可以中断，只是不要把后路给堵绝了，谁知道山不转水转的。”
“行，书记吩咐了就行。”
十分钟后的商谈，突然就变得顺畅起来，所有的一切基本上都是以以前商谈的在进行，只是已经涉及到的细节变更成为方才新达成的协议。
当所有的汇集在一起后，李岩的内心都在骂人，但也不得不佩服日本人的本事，这可是收官时期的大翻盘，就是这么细节处，看着不起眼的一点点，汇集在一起方才发觉事情居然变化了这么多。
李岩心里这个别扭，对于李岩本意来说，就想一把撕碎这个协议汇总，但要李岩来确认，李岩是决计做不到的。
在场的那些专家，到这时心里也有些感觉到自己被眼前这些很有礼节的日本人逗着玩惨了，双方原本以为都是老熟人了，可就是这些老熟人，把祁书记手下的这帮专家戏耍了个彻底。
让李岩没有想到的是，专家们内心这种被戏耍的感觉只是很短的一霎那，随后就已经被结果的欣喜充满了他们的整个身体。因为他们这些已经喜形于色了，都拿眼睛看着李岩，恨不得就要拉着李岩的手，往上面签字。更想着冲过去按着李岩的头，上下点几下，表示认可。
依田三季面露笑意地看着李岩，随后扫视了所有的这些专家后，再一次笑看着李岩。
李岩很认真地看着汇总，时不时地皱着眉头，并用手指点击着汇总。
书记员以为自己记录错误，忙着认真检查自己手上的备份。
李岩实际上看汇总的速度是很快的，但这时李岩却是在打肚内官司。眼前这份汇总，根本就不符合李岩的要求，如果是按照最初的双方合作框架，李岩是可以认可的，但是现在的这个状况，李岩很难接受。
可是这些的发生，就是在自己眼前，就在这个下午。李岩若是否决了，这个对于信誉来说
还就很不好说了。
李岩把汇总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然后在最后一行上使劲敲了下食指。抬头道：“依田三季会长，我很认真地看了这份汇总，很遗憾地告诉会长，我很不满意。这份汇总已经偏离了我们最初商定的框架，我只能说，今天一个下午，我们之间的合作不是更近了一步，而是双方远离了很多。”
依田三季脸色有些微变，随后说道：“所有的细节都是经过我们双方认可的，这份汇总我也刚看完，记录的很完善，并没有任何的差错。”
李岩心里一横道：“里面所涉及到的所谓的细节，已经违背了整体的框架，而且你所说的认可，我很清楚地记得，今天只是相互之间就这些细节做了探讨，却并没有得到我们的认可，至少我没有过任何的表态。”
李岩的话说的有些无奈，但是依田三季听完不觉也是有些楞了，因为据他们的了解，知道李岩所说的事情，在这里就是这样的，只要决策层没有表态，一切都可以彻底否定。
依田三季眼中很明显地流露出失望，也就是说这一下午双方的努力都白费了？对于这种无辜浪费时间的事情，依田三季是无法接受的。可是眼前这个年轻人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态，完全不顾及身旁坐着的那些自己已经很熟悉的商谈成员，而那些成员也被这个年轻的李顾问说的愣住。
但也只是愣住，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李顾问的言论。依田三季对于这个更加理解为，这个李顾问的权力是很大的，至少相当于刚才那个祁书记，是一个可以做主的人。
第一次休会时的欣喜之情已经荡然无存，第二次休会时的决定也变得滑稽，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再次回到了最早形成的那个框架下。
依田三季只觉得大脑发热，双眼紧跟着失去了视觉，随后所有的一切都离开他远去。
坐在依田三季身旁的日本同伴第一时间发觉了依田三季的不正常，忙着一把扶住歪倒在会议桌上的依田三季。
李岩才一抬头见到依田三季已是人事不省地趴在桌上，并开始往地下滑落，依田三季这才被他的同伴抱住。
李岩立即站起身来，绕过会议桌，来到依田三季面前。
日本公司的一个成员--山田小俊半跪在依田三季身前，居然是很专业地做着急救处理。黄主任已经拨打了120，李岩通过翻译告诉对方，自己希望查看依田三季的病情。
但是依田三季被日本会员围着，李岩如果不强行推开他们，还真的就触摸不到依田三季。
翻译说了几次后，面前的日本成员依然如故。
李岩心里着急，双手直接扒拉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两个日本人，来到依田三季身前，半蹲下，右手直接搭在依田三季的脖颈处。
山田小俊用严厉的眼神盯着李岩，见到李岩只是把手搭在依田三季的脖颈处，才没有出言呵斥。
第四百三十章 顾问（6）
李岩搭脉后，说道：“依田会长脑出血，黄主任，告诉他们我将给依田治疗，让他们不要围着干扰我，去把书记请来。”
黄主任把翻译拉过来，简短道：“赶紧翻译，一切听李顾问的。”说完已经飞快地跑出会议室，来到休息室向祁书记汇报详情。
黄主任也是知道一些李岩的情况的，在巴中就知道李岩善于医术。
祁文成听得黄主任汇报，已经疾步赶到会议室，翻译见到书记来了，精神更是高昂，不断地向着日本人做着解释，不过翻来覆去就是那句：“一切听李顾问的。”
祁文成进来后说道：“李顾问是医学专家，告诉他们，只要有李顾问在，依田会长不会出问题的。”
见到李岩在给依田三季治疗，祁文成直接很放心地让翻译如实把自己的话向对方解释。
由于李岩是第一时间给依田三季做的治疗，所以依田三季很快便脱离危险。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李岩此时在依田三季的大脑后侧头骨内，见到了与海丝很接近的东西，不过可以看出这个东西比海丝的要落后很多，体积也要大很多。
当再仔细观察时发现这个装置在与头骨之间很多位置都没有贴合的很密切。李岩顺道给依田三季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最后确定依田三季体内就只有这么一个装置。
当李岩给依田三季急救完毕，没多久依田三季很正常地醒来后，李岩对依田三季说道：“依田会长，你脑后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外置东西。”
翻译很诧异地看着李岩，但还是如实翻译了过去。
依田三季听后，双眼极度警惕地看着李岩，随后又看着翻译，却没有回答一个字。李岩笑着说道：“依田会长，你刚才是脑出血，不过好在我会一点中医，所以现在你已经完全康复了，很快急救车就会过来，只是现在，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如何？”
依田三季看着李岩的双眼，依田三季要读懂李岩，最后虽然没有读懂，但却在李岩的双眼中看到了真诚和坦荡，依田三季没有在李岩的眼睛里找到一丝的危险，于是依田三季点了点头，并对手下低声交流了好一会。
李岩见到依田三季流露出同意的神态，于是笑着说道：“干脆大家暂时离开这里，只留下我和依田会长，我和依田会长说几句话，你们都请到门外去。”
说完后，李岩又对祁文成说道：“祁书记，很抱歉，你也在暂时出去一下，很快就好。我和依田会长要说几句有关个人**的话题，依田会长是病人，也是这里最年长的。”
祁文成点头道：“没问题，我就在门外，有事你直接说话。急救车来了，我也让他们暂时在外面等着。”
当李岩和依田三季两人面对面的时候，李岩在纸上写道：“你后脑骨上有个装置。”
依田三季很吃惊地看着李岩，随后写道：“是的，很早以前的事。你如何知道的？”
“中医的把脉，这个装置依田会长是要继续留着，还是想去掉？
依田三季双眉皱起，问道：“中医把脉，也可以知道我头骨上的东西？”
“是的，依田会长看来你早就知道你头骨内有装置，而且是很早以前的事，看来并没有想要去掉的意思，很不好意思，是我打扰会长了。”
“你觉得我头骨上的这个东西对我身体有没有伤害？”
李岩微微点了点头，写道：“有，尤其是现在那里周围已经堆积了不少的增生组织，可能是早期的手术，所以做的不算很好。”
依田三季双眼帘微垂，但却从微垂的眼帘下透出锐利的眼神，这种眼神李岩在海丝身上见到过，但是这个眼神比海丝的要弱很多。
随后依田三季抬起眼帘，李岩赫然见到依田三季的瞳孔颜色变成了灰白色，李岩紧盯着，右手立即搭在依田三季的手腕处。
李岩本想直接出手搭在依田三季的额头或者太阳穴处，但随后觉得搭在手腕处是最妥帖的，日本人也是懂中医搭脉的，这样做不会引起依田三季的反感。
依田三季的瞳孔颜色依然是灰白色，但是李岩却探查不出依田三季的眼睛组织有什么异样。李岩用空出的右手写道：“会长，还可以有别的变化吗？”
依田会长的脸色并没有变，而是依然用灰白色的瞳孔盯着李岩，李岩干脆也顺着依田三季的眼神对望过去。依田三季的眼神看上去不似海丝那般深的无底，反而觉得此时的依田三季就像是一个盲人，这双灰白色的眼睛没有包含任何一点的活力。
李岩突然想到刚才从微垂的眼帘下，曾经透出过的锐利眼神。
李岩把意识力大量进入依田三季的双眼中，并把依田三季整个大脑包裹起来，密切观察着依田三季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可惜的是李岩的意识力不能分得很多，也不可能将依田三季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及时发现。但李岩此时见到依田三季灰白的瞳孔中间出现了一个极细微的小洞，这个小洞就像是在灰白色瞳孔上钻了一个极小的洞。
这个小洞并不扩大，却从中射出了很锐利的眼神，把李岩来回扫视着。李岩依然很直接地紧盯着，只是李岩此时探查到了依田三季眼睛的一丝变化，这个变化并没有如自己眼睛看到的那样在依田瞳孔处有一个洞，而是依田三季的整个眼球的组织变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两三分钟后，依田三季的眼神变回了原来的模样，随后在纸上写道：“你只是一个平常人？”
“是的，那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可不会变颜色，只会一点传统的中医。”
“你也不是一般人，你能够和我对视这么久。而且还能保持镇定。”
“作为医者，见怪不怪了。会长，还是说说你头骨里的东西，如何处理？”
“你能去掉？”
“可以。”李岩非常自信地写到。
“说是很危险。”依田三季写得很认真。
“不危险，而且很快。”李岩依然很自信。
依田三季用特殊的眼神看着李岩，依田三季脑后的这块东西跟随了依田三季有几十年了，这是依田三季的一块心病，最早是不敢取，后来是去不掉。
因为依田三季私下里的咨询反馈回来的都是风险太大，不去掉，一切如常，但是贸然去掉却可能会直接影响正常的生活状态。
可是近几年来，那里不知为何，发生了变故，让依田三季时常受到哪里带来的折磨。
依田三季又道：“你准备介绍我到你们那个医院去治疗？”
“不用，中医博大精深，我在这里就可以给你做治疗。只是有一点我要搞清楚，会长脑后的这个东西，在贵国的医疗水平下，彻底安全去掉并不是很难的事。”
依田三季有些犹豫地说道：“你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吗？”
李岩笑了笑，写道：“一个装置，一个可能是定位之类的装置，而且我见到了这个装置外壳有道裂纹。”
李岩说的轻描淡写，但依田三季听得就如见到了怪物。
看着李岩写得内容，依田三季用笔在李岩的这句话上，划上了一道横线，然后很认真地看着李岩。
李岩也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并笑了笑。
依田三季，于是写道：“李，你是做什么的？如何知道这是个什么装置？又如何知道这个装置有裂纹？中医的手段可以比科技更加清楚的见到？”
李岩写道：“我专业就是通信，至于中医，我刚才就说过中医博大精深。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你的这个装置似乎已经失去作用了。当然这个只是我的猜测。”
依田三季很慎重地看着李岩，静默了很久，问道：“李，我会在这里逗留三天，我如何联系你？”
李岩笑道：“会长，如果你想去除那个装置，现在就可以。不过你要是还要考虑一下，没关系，你和他们联系，就能够找到我。”
“你没有自己的联系方式？”依田三季不解地写道。
“我不用手机和电话的。”李岩坦然地在纸上写道。
依田三季再次很认真地盯着李岩，随后在纸上写道：“明天下午，我会联系你。拜托。”
“好。”李岩回答的很干脆。
随着依田三季很礼节的躬身行礼，李岩把桌上所有写着字的纸片都撕碎，然后推到依田三季跟前。依田三季笑了笑，将碎纸堆分散扔在桌下最靠近的两个废纸篓里。
然后站起身主动伸手和李岩握手，并左手拍着李岩的手用中文说道：“谢谢。”
站在门外，隔着玻璃门可以见到里面的人，看到李岩向他们笑着点了点头，便直接推门进来。
依田三季对祁书记说道：“祁书记，今天的商务会晤能否暂时就到这里，我们回去考虑两天，到时我将给祁书记一个答复。明天下午，我会再次联系祁书记，到时还请祁书记能够抽空接我的电话。谢谢。”
祁文成看到依田三季如此客气，回头就让黄主任给依田三季留下了电话。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一颗红心两种准备
第二天，依田三季用一天的时间把自己该交代的事情都做了落实后，在所有组员都很不理解的情况下，独自带着山田小俊联系到了李岩。在祁文成的授意下，李岩选择在祁文成下榻的酒店给依田三季治疗。
李岩只告诉祁文成自己将给依田三季做一个治疗，去除依田三季脑内的东西。祁文成虽然很相信李岩的医术，更相信李岩的为人。但依田三季始终是外方人士，不管会不会出意外，都可能引起不少的外交上的事情，于是建议李岩在自己下榻的酒店和依田三季见面。
在哪里做治疗对李岩来说无所谓，因为依田三季脑内的这个装置取出来并不难，当然这只是对李岩来说的，并不难。
依田三季在酒店同时见到了祁文成他们，不觉有些意外，但随即也就释然。于是问李岩道：“李顾问，你准备如何安排我的治疗？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时间是很充裕的。”
依田三季身后只跟着那位山田小俊，看来这个山田小俊是依田三季最信任的人。
“会长，你不准备听一听我的治疗过程和方法吗？”
依田三季微笑道：“不了，李，你能够仅仅以搭脉这种方式知道我的病症，而且知道的如此清晰，我认为你是值得信任的。”
李岩笑道：“既然会长如此信任我，那就在这里如何？”
山田小俊诧异道：“这里？”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任何与医疗有关的物件，更加谈不上消毒和无菌。
李岩耸了耸肩，对依田三季道：“就在这里，其他人先出去，半个小时后.进来，记住期间不准进来。”
依田三季看着还要说话的山田小俊，山田小俊老实的立即走了出去。
李岩在预先备好的纸上写道：“依田会长，先搭脉，然后就开始。”
依田三季点了点头。
李岩走拢把手搭在依田三季的脑后，依田三季稀疏的头发根本就不遮不住头皮。李岩在最近的位置用手掌按住，直接就开始治疗。
依田三季很是清醒，而且很快依田三季的双眼再次变成灰白色并且直接在瞳孔中间出现了那个小洞。
时间都对李岩来说过得很快，对依田三季来说过得时快时慢，对于房间外的人来说却很是漫长，尤其是山田小俊更是如坐针毡。
当李岩用一张打印白纸，托着很小的一块带着血污的黑色装置放在依田三季面前的桌上时，依田三季灰白色的瞳孔中间的小洞变得很是深邃。此刻李岩专心于术后的康复治疗，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依田三季的变化。
依田三季的双眼现在能够非常清楚地见到面前这个装置所有的细节，并且比放大镜都要清楚。果如李岩所说，这个装置外表有裂纹，并且裂纹内已经镶嵌有机体组织。
依田三季确信这个东西就是从自己体内取出来的，可是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身旁这个年轻人也没有做什么，竟然就这样就把自己脑内的这个东西取了出来
“你可以把这个东西收好了，收好后，他们就可进来。”李岩写道。
依田三季拿出一个小盒，将这个装置倒入盒内，很显然这个盒子是屏蔽的。
“李，你见过这种装置？”依田三季将小盒收入衣服内，问道。
“我知道这种东西的作用，我猜测可能和你的眼睛有关是不是？你的眼睛会变颜色。”
依田三季静静地看着李岩，然后写道：“李，你有特殊的技能，你和我一样是不是？我的眼睛可以看到物体的细节，比平常人看得更加清楚。”
李岩笑着写道：“很好，我的视力也不错。我只是会些中医手段而已，我的眼睛不会变色。”
随后李岩又写道：“这个装置不知是不是好的，如果还能够工作，最好不要把它暴露出来。不过会长这么长的时间肯定知道的比我多。”
依田三季没见过像李岩这么淡定的人，见到自己的异像没有任何惊奇，知道自己体内的装置是个定位器也不惊奇，更不好奇。如此沉稳，如此不动于声色，非常人可以做到。
“李，我可以认为这个装置已经失效，很有幸能够遇到你。更希望以后能够经常与你见面，很遗憾的是，前几次我们一直未能见面，否则我想我们能够早日像现在一样。”
李岩笑着，用手在纸上写道：“可以让门外的人进来了吗？他们肯定比我们要着急。”
依田三季点了点头，李岩大声道：“祁书记你们都进来吧。”
本来房间的门也只是虚掩上的，听得李岩的声音，门外所有的人立即走了进来，见到李岩和依田三季两人斜对着面坐着，依田三季手里拿着几张折叠的纸张。
山田小俊忙着跑到依田三季面前，附身细语的说着一些话，随后很认真地打量着依田三季的后脑，再次附在依田三季的耳畔低语。
祁文成笑看着李岩，问道：“李总，一切还好？”
“挺好的，一切都好。依田会长的病已经完全治好，至于以后需要注意的我也说了些，不过现在有翻译在了，我可以再说的多一点。”
依田三季眼里的李岩是奇怪的，是完全看不透的，昨天商谈的时候，锋芒毕露。而现在却风轻水淡、无欲无求。身怀绝技却从不持才傲物，给自己做治疗根本就不谈及回报，更没有对自己异像的好奇探究，似乎所有的一切在这个李岩眼里、心里都不过是眼前浮云而已，飘过就飘过了，不留恋、不探究。
山田小俊检查完后，心中犯起嘀咕，“会长从上到下没有任何的变化，可为什么却说已经治疗完毕？”山田小俊是能够听懂李岩他们说话的，而且山田小俊本人也可以说一口流利的中文。
李岩嘱咐完后，笑着加上了一句，“依田会长，私事我都做完了。公事我说两句，我们之间合作的事宜，还是请会长认真多加考虑。还是那句话，我们的这个市场是不等人的。”
依田三季微微点
头道：“我们回去后，会再次认真考量，我相信李顾问的为人。”
李岩笑道：“会长，不是要相信我，而是要相信我们这里的庞大市场，您错过了，我也会替你可惜的。”
和日本西城化工公司的商谈看着并没有最后的结果，祁文成看过整个会议纪要后，当晚再次约出李岩。
在茶楼里，而且这个茶楼距离李岩住处不远。李岩甩着空手，后面跟着林茜茜。祁文成见到李岩进入，随后又朝后面看了看。
李岩笑道：“看什么看？”
“我在看还有两个没一起来？这么近，散着步就来了。”
“书记原来不是来找我的，行，我这就走，我去把她们两个换过来。反正我们这两天在一起的时间也够长了。”
祁文成笑道：“也就是你这人，我下午认真看了会议纪要，我有些想法想和你聊聊。”
李岩笑笑后，说道：“我猜着就是这么回事，所以拉着茜茜就来了。茜茜可是能人，第一次帮着旺峰公司谈成的合同就是托茜茜的福。”
祁文成诧异道：“原来还有这段故事，看来我的资料确实很有问题。两个大能人放在面前，我就全部给错过了。李总，我今天收到了米国艾利特深公司的正式公函，和米国艾利特深公司的合作算是确立了，接下来的就进入实质的阶段，这里要多谢李总的。”
“谢我做什么？谢我，正好认识这个艾伦？还是谢我不计报酬地帮你瞎搅和？”
祁文成摇着头，看着眼前这个李岩，心里很是嫉妒袁成释，为什么袁成释可以这么早就遇上李岩，并且能够和李岩相处得如此融洽。
祁文成不由的长叹口气后，又深吸口气，随后道：“那天和日本西城的商谈，后面做的不错。不过那些专家对你可是一百个不满意啊，在黄主任面前说了不少的话，虽然没有点名，但都是对你有怨言的。”
李岩翻了个白眼，道：“我这是替你背黑锅，你自己当个大元帅，临时拉我当先锋，我说过的，我是混不吝的，一阵子随着性子砍杀。唉，算了，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随着性子砍杀。我有两个字送给你‘憋屈’。”
祁文成道：“是啊，这次约你就是想要好好坐下来聊几句，问问你的看法或者说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主要是关于日本西城公司的。”
“书记对这个日本公司的确很是看重，所以那些专家就使劲地迎合你，不顾一切地想要尽快达成与日本西城公司的合作。可惜的是，事与愿违。当对方轻视你的时候，合作就变味了，再继续下去就不是合作，而是对方的施舍。”
“看来问题还是出在我们自身啊。”
“书记，一颗红心两种准备，为何要执念与一家呢？不妨再选一家出来，有竞争才会有活力，不要认为他们的技术先进，就别无分店了，他们给我们的也不是最先进的，不要以为我们把他们拉进来了，他们的最新技术迟早会给我们的。”
第四百三十二章 硬度不够
祁文成笑着点头道：“我何尝不知呢？只是这些人做事更多的时候不是看事情本身，而是把更多的精力花在了揣测上级的意思上去了，唉，李总，你不如过来帮我一段时间如何？”
李岩笑着摇头道：“祁书记，我现在能和你这样说话，是因为我们之间只是平等的茶友关系，如果我在你的麾下做事，保不齐我就和他们一样，缩手缩脚以你的马头是瞻。哪敢越雷池一步？”
祁文成纳闷道：“我有这么霸道吗？”
“不是你是否霸道，而是你的位置霸道，你掌握的那颗大红章霸道。当然或许还有别的，我这人本来就淡漠名利，这是说的好听的。实际上是我这人懒散惯了，做不了体制中人，而且我的情商为绝对负数，我一旦进入体制，说不定立即就会被扔到万丈深渊里去了。”
祁文成看着李岩道：“李总，你说的什么话，体制中是有些不良的人，或者作风，但是都是想把事情做好，只是有些人的方法出现了偏差，也有些人的私心又重了些。你能来就可以给这个体制带来一股清风，我们就是需要像李总这样的人才。”
李岩摇头道：“我这人志短，小富即安。。。”
林茜茜插嘴道：“师父，你说的和我有关的是不是那套wxl36型炼化设备的事？你这次是和哪家公司谈的？”
李岩回道：“米国艾利特深公司。”
林茜茜忙着笑道：“哦，刚才祁书记已经说过的-米国艾利特深公司。这家公司的技术实力还是很不错的，当时我们也找过这家公司的，后来考虑到他们正在和师父谈wxl36型，所以直接就避开了他们公司，也是为了避免横生枝节。”
祁文成被林茜茜的插话提醒了自己，自己这次是来和李岩探讨具体事物的，现在却在争论别的，而且自己有些居高临下，摆出了对下属习惯的姿态。这让祁文成有些汗颜，不觉得暗地里佩服林茜茜。
林茜茜以前一直和袁成释在一起，见识过太多的这种场面，所以在此时及时刺破正在鼓起的气泡，把大家拉回到正事上来。
事后，林茜茜的影子在祁文成脑海中时常闪现出来，尤其是遇到自己心急的时候，总会闪现出：‘如果林茜茜在，或许就会将自己从这个状态中释放出来。”的幻觉。
。。。。。。
李岩自己设计制造的一台高效换热管制作设备装机完成，有了这台设备的投入，李岩基本上就可以生产出各类型换热设备中所用的所有高效换热管。
新设备运行半个月后，樊建国一脸沮丧地找到李岩道：“李总，那台新制管设备，效率是很高，可是从昨天起稳定性就不行了，经常需要停机调整，严重影响进度。”
李岩问道：“是什么状况？”
樊建国叹着气道：“基本上负荷大的几个轴承都磨损严重，需要更换了，我昨天把新的换上去，谁知道刚用了一天，又不行了。”
李岩
笑着摇了摇头，指着樊建国道：“老樊，你也是个老经验了，这个轴承不能乱买的，更不能贪便宜，以前我们不是吃过这个亏吗？”
“李总，我跟你学的带着一把小锉刀去的，我前天在五金器材城转了一天，才找到这家的，他们家的样品我是检查的很仔细的，材料应该是合格的。”
“样品合格，来的实物合格吗？”
樊建国有些知错地说道：“实际发来的轴承我只是做了外观的检查，看到和样品是一样的，所以并没有做抽检。结果，发来的轴承材质根本就不达标，这些人也太过分了。”
李岩看着樊建国问道：“知道了，你还不去采购新的？来我这里干什么？”
樊建国有些为难地说道：“李总，这次我采购了两套，还有一套还放在库房，这个价值有点高。。。”
李岩打断道：“老樊，你担心什么？好了，你还是尽快去采购新的，把另一套退掉，别的你不用考虑什么的，你和我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了，你有什么好为难的？算了退货的事交给别人，你主要的任务就是尽快落实合格的轴承。”
樊建国走后，李岩却陷入了沉思，现在市场上可以说什么设备和零部件都可以买到，而且是五花八门的，很多设备或者工具的功能非常的强大，但是买来使用后的寿命却很短。
其中就是材料的不过关，和制作时的偷工减料。一味地追求低成本、低价格。一把螺丝刀，螺丝还没有扭出来，螺丝刀不是断了、就是被拧弯了。
发电机线圈用铝线替代铜线，于是这个电机重量轻了价格便宜了，但是寿命和功率下降了。
想到这里李岩走到隔壁林茜茜的办公室对林茜茜说道：“茜茜，你想办法在国外，买几套工具回来，就是日常的螺丝刀等工具。顺道做个统计，我要工业用的和家用的分开进行统计。”
杜鹃接嘴道：“哥，这事交给我去办，我那个闺蜜蒋勤勤天天就在国外，我让她去办。这事她一准给你办得妥妥贴贴的。”
李岩笑道：“那行，白抓个干活的，多好。对了，给她说费用由我出。”
杜鹃皱眉道：“你就别管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了。这事她要是给我办砸了，我就把她的老窝给端了。”
“行，看你咋就像个女土匪了。”
“哥，你才知道吗？鹃对我们就是像土匪的哦。”吴渺在一旁笑着插嘴道。随后吴渺又道：“哥，你也觉得我们现在工具的损耗太大了？有时候我都觉得工人们不是在用工具，而是在吃工具。”
李岩有些汗颜，最近这段日子自己忙于埋头设计和在外谈点业务，并没有更多的关注自己厂内的具体事情，竟然不知道这些事，若不是刚才樊建国过来找自己，自己还想不到有关工具的事。
“丫头，以后买工具记住不要只想着便宜的，如果你辨不出工具的质量，我和你一起去，然后你就指定这家买。”
吴渺立即道：“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走，我带你去经常给我们供货的商家去。”
“你咋是说到风就是雨的？”
“哥，这事当然要抓紧的，很快又要进工具了，你不去看着点质量咋行？”
李岩笑道：“好，走。不过以后你可以把这些具体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办，他们经常使用的，知道好坏，比如樊建国。”
“知道的，他建议我去买最老的工字牌的工具，还要是旧货最好，这个我哪里去找？就算是我到旧货摊上去买，他们那里会有这么多的量？现在就因为工具不好，下面工人们是使用的时候越加不珍惜，进一步加大了工具的损耗。这可都是钱啊，哥！”
在蜀都五金机电城四号大门右侧，吴渺带着李岩来到蜀都精诚五金器材销售公司，一楼的展厅较大，外侧一间摆满了各式的工具和配件，内侧的一间堆着很多的电动工具。
见到吴渺，对方带着一副宽幅茶色眼镜的男子忙着迎上来，道：“吴总，你来了，请楼上坐。”
吴渺刚准备介绍李岩，李岩已经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姓李。”
“你好，你好，请，请。”
原来这个男子就是这家店的老板，老板姓于。
吴渺刚坐下就说道：“于老板，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聊聊你提供货物的质量问题。”
于老板楞了一下，随后笑着问道：“质量有问题吗？”
“你也知道很快我们公司又要进一批，不过这次我们李总，准备检查一下清单里面货物的质量，现在我们公司对工具等等的损耗太大。还有砂轮片等等，前些日子我们不是还退换了一批砂轮盘吗？”
于老板堆着笑道：“是的，是的，我记得，那批砂轮盘，是我的失误，当时你们要求的厂家的砂轮盘正好没货，你们要的又急，所以我就暂时给你们替换了别的厂家的。”
吴渺有些正色道：“于老板，你知道的，就你这么一换，要不是我们工人操作得当，差点就出事故了，到时候你于老板可就麻烦了。这种质量的砂轮盘你还是别卖了，免得你自己被牵连。”
于老板忙着解释道：“吴总，我知道的，可是这种砂轮盘销量特别大，很多是施工队还点名就要这种砂轮盘，我也知道这种砂轮盘质量不是很好，不能用在你们做设备上，但是工地上用量很大的。”
吴渺笑道：“我听我们工人说，这种砂轮盘很容易崩裂，是很不安全的。你还是自己小心些，出不得安全事故的。”
于老板笑着点头，这时已经把一本记录翻出来，然后根据记录让手下把吴渺订购的物品都去找样品过来。
首先送过来了几套规格不一的各式螺丝刀，李岩拿过螺丝刀打量了一下刀头，嘴角翘了翘，说道：“于老板，你这个螺丝刀钢火不好，硬度不够。”
于老板立即道：“李总，我的螺丝刀可都是正牌货，硬度是市场上最好的。”
第四百三十三章 干煸肥肠（1）
李岩笑道：“于老板，这个螺丝刀不但要讲究硬度还要考究韧性，你这个螺丝刀的硬度应该在50左右。你有更好的吗？”
于老板听后，略作迟疑，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工具箱，从工具箱的字体上看就知道是日本的。
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整套工具。
“李总，你看这套工具如何？”
这套工具从外观上就已经秒杀刚才的所有工具，李岩拿起两把螺丝刀相互磕碰了一下，不觉得轻叹一声。
于老板笑道：“李总，这套工具你觉得如何？你可以上手试一试。不过，这种工具如果拿到工厂里去，我私下觉得太过浪费了。”
“为何？”
“首先这种工具很贵，质量是很好，但是也架不住工人师傅们的暴力使用，还有就是容易丢失。如果是做研究、制作样品等等的，用这种工具是很好的。使用在工厂的，至少我没有见到过。”
“于老板说的有点道理，这套工具多少钱？”
于老板说道：“这套。。。两千多不开票的价格。而且里面的工具还没有单卖的。工厂里使用的还有另外一套，要五千多。我这里只有这两种规格，我也只是拿来做个样品展示，基本上没有人会买的，我在这里开业到现在也只卖出去四套。”
于老板掰着手指想了想后，才说出了四套这么一个数字。
李岩随意问道：“于老板，你有什么渠道可以拿到更好一些的工具吗？或者说有什么别的办法能给我提供性能好些的，当然也别搞得，一来就必须买一套，而且还这么贵的常用工具？”
于老板先给李岩和吴渺续上热茶，这才说道：“有倒是有点渠道，只是别人只做合金刀片，不做这个的，他们嫌这个利润太低。不满李总，我前几年就动过这个心思，找过他们，结果他们根本就不搭理我，他们自己都忙不赢。后来由于环保要求提高，他们的产能又受到了限制，更加没有可能再外扩了。”
对于高合金刀片的制作，李岩是知道些的，的确在环保方面现在的高合金制造设备和技术很不容易达标。
离开时，吴渺嘟囔着道：“哥，你说为什么我们的工具就这么不经用呢？”
李岩叹息道：“没办法，我们起步有点晚，然后又都急着想赚快钱，并且有政策红利的地区开始并没有太多的技术人才，但他们却有足够的商业头脑。赚钱就成了第一目的，当然也是首要目的。”
吴渺道：“如果自己做得好的产品不是也能赚大钱吗？”
李岩笑道：“丫头，你现在的思维和我的差不多，什么东西第一时间就是想着自己生产。可是其他人不一样，他们想的却是轻资产，他们喜欢拿别人的东西来买，然后为了赚取更高的利润，就试着模仿，最后只模仿了外表，却丢弃了内在。”
吴渺嘟着嘴道：“就是，现在外表是越来越好看了，可是里面的东西确是越来越差。”
“放心，一切都是有过程的，慢慢的会好的。
“可是人只能活这么几十年，我们为什么要慢慢地等呢？”
“不错啊，丫头，你的境界已经超过我了。这次跟你出来，我有了点新的想法，明天我要去趟乡下。”
“乡下？”
“是的，那里我以前去过，是我一个朋友在哪里开了一个小的工具厂，就是做刚才于老板所说的高合金刀头的，我去找他想想办法。”
第二天李岩一个人来到乡下，一条村村通小道直接在一个小院子门口经过。李岩把车停在门口使劲敲门，半天才有人出来开门。
进入门内，见到满院子都是杂草，只有两条不宽的水泥路还算干净。
开门的是一个弯着腰的老年人，李岩问道：“老伯，欧阳在不在？”
“你说哪个欧阳？”
“就是这里的老板。”
“哦，这里的老板啊，他早就不干了，现在这里是我们村上在管。”
“老伯，可是里面好像没有人啊。”
“那里还有人哦，你说的那个欧阳不干了，这里好几个月前就没得人了。我就是村里让我在这里守起的，里面的都是村里的东西，没得人看到起，几天就没得了。”老年人一口的当地口音。
“那个欧阳不就是这个村里的人吗？”
“就是，就是因为他是村里的人，村里才会管他，要不然早就死球了。”
李岩听后很纳闷，不觉有些奇怪的问道：“老伯，你说欧阳咋子了？是不是出事了？”
“你是他啥子人？朋友？他都出事很久了，你肯定不是他朋友，要不然你会不知道他出事了。”
李岩急着问道：“老伯，我才从外地回来，电话联系不到他，所以就跑过来找他，他出了什么事？他家是不是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早就没有了，他家都没有了，去年泥石流全部都给埋了。你要是想找他，你到村里去问一下，村长肯定晓得他现在住在哪里。我年纪大也搞不清楚这么多了，你看吗，那里就是村长家。”
村长家不远，就在前面的密集的几栋房子中间，看着就知道这几栋房子也是新建的，都是标准的两层楼的平顶房。
就连大小朝向都差不多，而且前面都有着一块不小的院子。
村长很好找。
村长看着李岩，上下打量后说道：“你是找欧阳树？”
“对，我是他朋友，有几年没见面了，这次专门过来找他的。”
村长给李岩递过一支烟，李岩摇了摇头。
村长随即把烟自己点燃后，吐出一点烟才说道：“他在安置房里，就在山背后，不过你现在找不到他的，他要到天黑了才会回来。白天我也不容易找到他，他四处乱走的。如果你一定要见到他，你可以天黑再来。”
“村长，欧阳白天会在那个范围内走动呢？”
“这个说不定的，他好像也没有个固定的范围，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天黑了他就会回到那个安置房里睡觉。不过你现
在也可以去他的安置房看看，你自己过去很好找的，没关门关窗的就是他家。唉，好好一个人就这么废了。”
村长说着深吸口烟，摇着头有些无奈地看向远处的山坡。
果然如村长所言，村长背后的那个小山坡后，李岩见到了几栋又是差不多的楼房，其中有一间没有关门，当然窗户也敞开着。
李岩并没有进门，可从门口往里看，就看到里面很空，却显得很乱，毫无人气可言。见到李岩在门口张望，邻居大声喊道：“你是干什么的？哪里来的？”
李岩忙着退后两步回答道：“这里是不是欧阳树家？”
“是的，你是他什么人？他不在家，你现在找不到他的。”
“我是他以前的朋友，我现在可以在哪里找到他？”
“你找不到的，他到处乱走的。”另一个路过的人随口说道。
“那他吃饭在哪里吃？”
“说不定的，他有钱在哪里吃都可以，又不会饿肚子。你要是想找他，等天黑了大概**点钟，他基本上就会回来。”这个邻居手里扯着枯枝条和李岩说着话。
“请问他有电话号码没有？我给他打个电话。”李岩说完才想起自己没有手机。
谁知那个邻居说道：“他没有电话的，他家里什么都没有的，就连电灯都没有。”
现在时间还早，李岩不可能在这里一直等到晚上。李岩开着车来到最近的一个赶集的位置，这里有一条小的丁字形街道，街道两侧有一些餐馆和小超市。
李岩把车停好，拿着吴渺给准备好的小包，走向看着比较大的如意餐馆，这家餐馆李岩很早以前跟着欧阳树来吃过，当时的干煸肥肠，李岩现在想起都要流口水。
现在距离中午用餐高峰期还早了点，餐馆里面居然还在供应早饭。
“老板来碗稀饭，在来份干煸肥肠，然后看着炒盘新鲜蔬菜。”
当老板亲自端来稀饭时，李岩又问道：“老板，你认识欧阳树吗？”
“是不是那个欧阳老板？认得。好几天前还在我这里吃过饭，不过我看他现在，唉，人越来越怪了。”
“老板，你今天见过他没有？”
“没有，他也就是来这里吃顿饭就走了，也不咋个说话。唉，还好国家给了他钱，要不然他咋个办哦，饿都要饿死。”
李岩已经想不清自己脑海中那个上小下大活脱脱一个鸭梨圆脸，喜欢笑的的欧阳树的样子；因为这一路说的都是这个欧阳树有多惨就有多惨。
李岩喝着稀饭，很快干煸肥肠冒着热气已经端了出来，据欧阳树当时介绍说，‘这个肥肠是老板先卤煮过，然后切断干煸，这附近就这家的肥肠做得最好吃。’
的确如欧阳树所说，这家的肥肠是李岩吃过最好吃的肥肠。
李岩就着稀饭，尝着肥肠，此时自己带的包中响起了手机铃声。
打开包，李岩才发现吴渺在包中放了个手机，手机显示是吴渺打来的电话。
第四百三十四章 干煸肥肠（2）
李岩接通手机，笑问道：“丫头什么事？”
“没事，就问你事情办得咋样？吃饭没有？”
“暂时没找到人，我还要在这里等一等，我现在正在吃饭，吃这里最好吃的干煸肥肠。”
“干煸肥肠，好不好吃？”
“绝对好吃，很早以前我朋友带我吃过的，味道真的很好。”
“哥，打包回来，包里有钱包。手机里面也可以直接付钱的，我都给你弄好了的，密码就是我的生日。”
“哦，打包，我记住了。我可能要晚点回去，晚饭你们不用等我的。”
这时餐馆老板走过来对李岩说道：“小兄弟，你要找的欧阳，我见到刚到对面那家面馆去了。”
李岩抬头没有看到欧阳树，忙着对吴渺道：“不和你说了，我挂了。”
随后李岩对老板说道：“菜给我留着，我过去找一下，我还要吃的，回来付钱，你放心。”
老板笑着挥挥手，还专门指着面馆的门说道：“你赶紧过去，我亲眼看到他进去的。”
李岩急着几步跑过街道，冲进面馆，却没有见到欧阳树，于是忙着问老板道：“老板，见到欧阳树没有？就是刚才走进的那个男的。”
“哦，你说欧阳老板啊，你从后门出去了。”面馆老板指着身后的一个门说道。
李岩头有些大了，这个不大的面馆居然还有后门。李岩来不及多说话，直接从后门冲了出去，后面还是一条小的水泥路，不过水泥路对面就是一条小河道，河沟对面是顺着坡的农田。
李岩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欧阳树，李岩的速度很快，往上几个疾步，就冲到了小坡的高处。如果有人见到李岩的这个速度，一定会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李岩的速度实在太快。
刚上坡李岩就见到前面有一个一头蓬乱长发的男人，穿着不厚的灰色布夹克，走路很有点齐步走的姿势，这个走路姿势李岩是有点印象的，因为欧阳树当过三年兵，据欧阳树自己说过只要紧张了走路就是这个样子。
李岩两个纵跃就来到欧阳树面前，挡住了欧阳树的去路，喊道：“欧阳，我。。。李岩。”
欧阳树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李岩，似乎是想了很久，然后说道：“李岩，我没有拖欠你的货物，也没有扣留你的钱，你来找我干什么？”
李岩见到欧阳树还认识自己，而且还知道和自己之间的生意，于是笑道：“我很久没有见你了，就来看看你，顺道想请你帮个忙。”
欧阳树看着李岩，然后双臂左右伸直，最后还在原地转了一圈后，说道：“现在你都看完了，你可以回去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什么也不做了，更没有能力帮你什么的。哦，谢谢，你记得来看我。”
欧阳树说着，还朝着李岩端端正正地鞠了一躬。
李岩笑着说道：“我点的干煸肥肠还没吃呢，走，我们很久没见了，给个面子一起吃个饭。再不回去，那个老板还以为我逃单呢？”
欧阳树斜着眼看着李岩，缓缓
地低声说道：“如意餐馆？不会的，那个老板还没有这么小气。”
“没错，赶紧的，跟我走，这次我请客。不过我开车，可不能喝酒啊。”
“你本来就不喝酒的，我不用你请客，我自己有钱。”欧阳树摇着头道。
李岩道：“随你，那就你请我？”
“不请，你自己吃自己的，我吃我的。”
李岩笑道：“管你呢？只要现在你和我到如意去吃饭，你想咋样都可以。”
“今天不去，我现在要去散步。”
“吃完我陪你散步。”李岩不由分说就上手拉着欧阳树往下走，欧阳树开始还要反抗，但李岩一点意识力进入欧阳树的体内，欧阳树立即变得平和起来，很配合地跟着李岩进到如意餐馆。
“老板再来份干煸肥肠，快点啊。对了等一下我走的时候，还要打包两份，我要带回去吃的。”
老板大声地在厨房内答应着。
果然这次上菜很快，几分钟一盘新鲜出炉的干煸肥肠就端了出来。老板对欧阳树很热情地招呼道：“欧阳厂长，你们点的干煸肥肠。”
李岩问欧阳树道：“你喝酒吗？”
“不喝了。老板，来碗饭。”
李岩接着道：“两碗。”
欧阳树低头吃着干煸肥肠，喝着老板给倒的一小杯茶水。含糊地对李岩道：“有段日子没见了，过来玩？”
“是来找你帮忙的，我想做点高合金的东西。”
“你去过我原来的厂里了？”
“去了，有个老年人在看门。”
“那里已经不是我的了，我早就不干了。”
李岩接过老板拿来的米饭，说道：“欧阳，你的事我不是很清楚，只是简单地听看门的大爷和你们村长说了几句。我这次来的确是想请你帮忙的，不过现在我想的是，不如你到我那里去，我们一起做点事情？”
“算了，我干的这行环保不好过的，我的厂子就是环保出问题了，然后我就成现在这样了。我什么也没有兴趣干，现在这样我很开心。”
“你开心，我不开心啊，我现在有些新的想法，就缺少你这样的专业人才来帮我，如果你愿意，今天就跟我走。”
欧阳树懒洋洋地看着李岩，然后低头继续吃饭。现在这个欧阳树的胃口比以前大了一倍还多，因为李岩一碗饭才吃了一半的时候，欧阳树已经在吃第三碗了。
“吃慢点，干什么呢？话还没说几句呢？”
欧阳树含糊地说道：“我跟你去几天，不过我不属于你管，我随时可以走的。”
李岩大笑道：“这个没问题的。”
“我不能长期离开这里，我还要在这里领钱的。每个月都要来报到的，一个月不来就没有钱领了。”
李岩有些心酸地点点头，道：“这些等一下我陪你到村长哪里去说，不会耽误你的事的。”
欧阳树放下碗筷，直接道：“你快点吃，我们这就走。”
李岩硬挤出笑容，说道
：“还有菜，不能浪费的。”
欧阳树听完，立即拿起筷子，很快速地帮着李岩开始狂吃起来，就眨巴眼的功夫桌上只剩下几个空盘子和四个空碗。
李岩喊道：“老板，打包的炒好没有？买单了。”
老板在厨房里面很大声地应道：“马上，分分钟就好。”
。。。。。。
村长见到李岩和欧阳树同时出现在自己门口，不觉有些佩服李岩，这也可以把欧阳树找到。见到村长，欧阳树站立的笔直，很是老实，就像是小学生见到了老师一样。
李岩笑着对村长说道：“村长，我是欧阳树的朋友，准备带欧阳树到我哪里去段时间，散散心，听欧阳树对我说：‘要村长，你同意才可以。’”
村长很满意地看着欧阳树，笑着说道：“没问题的，不过你要把你的联系方式留下，还有你的身份证我要看一下。”
李岩为难道：“村长，我的身份证没有带出来，不过我的联系方式可以给你留下，你随时都可以找到我。”
村长有些为难道：“这个恐怕不好的，欧阳树是我们村定点的扶贫对象，我必须时刻掌握他的情况。”
李岩忙着说道：“村长，你的等一下，我应该是带了驾照的，驾照是一样可以证明身份的。”
李岩已在吴渺准备的包里翻出了一本驾照，村长看后道：“我拍个照，就行了。”
全程欧阳树一直不说话，而是很老实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回去的路上，欧阳树依然不说话，离开时李岩问欧阳树：‘要不要回家拿点东西？’
欧阳树摇了摇头，说道：“那里什么也没有。”
李岩直接把欧阳树交给樊建国，嘱咐道：“把欧阳树交给你了，给我照顾好了。”
肖芙雯做事的确不错，很快就把欧阳树的房间安排好，就在外贸仓库的二楼，这里本来就住着几个外地的员工，而且还有看门的保安一家人。
住在这里一日三餐是定时有保障的，而且安全各方面也都有保障。
有了欧阳树的加入，没几天就替李岩在高合金刀头上有了思路，环保的事李岩来解决，以前欧阳树只是用低成本的设备，李岩却准备上正规较先进的设备。
一个人只要有事情做，有自己熟悉的事情，有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心情和神态都会变。短短的几天欧阳树就变了大样子，而且还学着李岩剃了一个光头。可惜的是欧阳树头型像个鸭梨，上面尖了些，所以剃个光头一点也不好看。
后来欧阳树主动和李岩聊天道：“李总，我听得樊建国说了你的一些事，原来你也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我那个场地是因为上面来的工作组路过，说是我是严重的污染企业，所以就被查封了。本来我一家人都住在厂里的，厂里被查封后，只得住回原来的房子去了。”
“原来的房子很久没有住人了，谁知道住进去没几天就出事了，那天我正好出去办理厂子的事情，回去就这样了。李总，我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 资金还是资金
李岩轻叹一声道：“欧阳，事情过去了，就只能让它过去，过去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改变不了的，我们要做的是现在的事，和以后的事。人生几十年很短的，眨巴眼就过去了。快得都来不及细想，所以别太过分在乎一件已经过去了的事，爱你的人都希望你过得好，你说是吧？”
欧阳树靠着背后的树杆上，坐在树旁的路坎条石上，两腿伸得笔直。仰着头对李岩说道：“李总，和你说这些，我就是想要告诉你，谢谢你。我跟着你干，你的思路很好，技术方面我来负责，我的很多校友都是这方面的专家，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和他们联系。”
李岩大笑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李岩找到肖芙雯，对肖芙雯道：“你想办法去找块位置近些，价格略微便宜些的厂房，场地暂时不需要多大，有这仓库四分之一大就可以了，你先租下来，当然如果合适买下来也可以。关键是到时候的环保测评要容易过关。具体的设施标准。。。你知道旺峰公司的工具车间吗？大致就是那个标准。”
肖芙雯点头道：“好的，我知道的。”
根据欧阳树的建议，设备的购买也提上了日程，这个时候，李岩又一次被缺少足够的资金困扰。
吴渺很努力地八个水缸七个盖，见到李岩还要加大设备投资时，吴渺实在忍不住坐在李岩对面说道：“李大总。。。总。。。，你知道不知道，我们现在虽然是在赚钱，可是利润并不高，也没有太多的可用资金，你这样用下去，我们正常的运作资金都没有了。”
李岩挠着头道：“我这段日子暂时不接大合同，把资金回流些。”
“哥，我知道你的这个计划是个长远的好计划，但是现在我们没有这么多的资金，你又不同意我们借贷，你让我到哪里去找钱，实在不行我就把我的房子卖了，现在房价这么好。”
“丫头，公私要分清楚啊，你的房子等等,你想都不准想。不就是赚钱吗？活人还会被钱憋死？”
吴渺嬉笑道：“哥，要不你给那个大富豪看个病，然后你就要个很高的价钱。”
杜鹃听完，不觉笑道：“好主意，干脆来个竞标，说不定一天就可以赚个几个亿回来。”
“哦，这种不实在的钱，不能赚的，任何事情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造福。钱只是中间的媒介而已，如果目的只是为了赚钱，人就会变得面目可憎，什么恶事都可能做出来。”
杜鹃皱眉道：“哥，哥，我和渺渺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吴渺却道：“我不是开玩笑，我就当真的，我就是掉进钱眼里了，我就是面目可憎了，你清高，你现在没钱了，你要做的事咋办？哥，你说，咋办？”
林茜茜听得吴渺的声音变大，忙着过来拉开吴渺，让杜鹃把吴渺拉倒隔壁去，然后对李岩说道：“师父，你也是的，渺渺就是着急，现在公司的确没钱了，你的这些设备已经把所有可以动用的资金都用上了，渺渺已经给我说了好几次了，她都舍不得给你
说，要不是我拦着她早就把她另外的房子卖了。”
李岩点点头，随着林茜茜走到隔壁，走到吴渺跟前，用手轻抚吴渺的肩膀说道：“丫头，我这人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也是怪我，自从不管钱后，对钱越来越没有概念了，这也都是要怪你的，有你这个大管家在，我都变成一个白痴了。”
吴渺听得李岩这么说，气得用手在李岩身上打着，随后却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来。
杜鹃见到吴渺眼睛还在落泪，却已经露着笑意，不觉打趣道：“我突然感觉自己再看一处《红楼梦》里面的桥段呢？哥，就像那个贾宝玉，而渺渺却像是林黛玉呢？”
李岩夸张地瞪大眼说道：“我是那个银样镴枪头？不会这么不中用吧？”
杜鹃瘪着嘴道：“你是没了引信的炮仗。”
林茜茜在一旁不觉笑得用手捂住嘴，看着杜鹃道：“鹃，你这个形容很恰当，还是你最了解师父。”
李岩泱泱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吴渺说的事，李岩也想公司的正常流动资金是绝对不能出问题的，但是高合金所需的设备是必须上的。
李岩来到欧阳树房间，见到房间里被欧阳树搞得像一个实验室，李岩笑道：“欧阳，不是给你又腾了一间房间出来吗？你还在自己房间里折腾？”
欧阳树笑道：“这样我能够更加集中注意力，李总有事吗？”
李岩右手摸了摸鼻子，说道：“欧阳，我就不和你绕弯子，最近我的资金有些紧张，购买设备的资金就吃紧了，我来就是和你商量一下，你帮我琢磨一下，那些设备可以暂时缓一缓？”
欧阳树笑道：“这个简单，那个设备清单我这里就有，我在上面做些标记，我们先做几个常用规格的刀头，有些设备就可以暂时不买。”
李岩大笑道：“好，欧阳你也别只顾着技术啊，以后整个高合金部分，还是要靠你全盘掌握起来的。你也知道，高合金刀头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高合金刀片，高合金工具。”
欧阳树笑道：“这些到时再说，我现在还是把技术这关落实好。”
李岩轻拍了拍欧阳树的左臂后，离开。
李岩把手里的清单交给吴渺，并说道：“以后多和欧阳树沟通一下。”
吴渺白了眼李岩，接过清单很认真地看后，突然抬起腿就给了李岩一腿，说道：“你过分，就知道欺负我。”
“我？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吴渺不依不饶地说道：“就是你，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让茜茜姐和鹃都不理你，让你做个孤家寡人。”
“哦，以后我注意，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懒得理你，记住啊，赶紧去赚钱。再不赚钱回来，没饭吃。”
“唉，惹不起，我躲得起，你自己在这里折腾，我这就去赚钱。”
肖芙雯的效率很高，吴渺发愁的程度再次加重。
李岩养成了只要有明月，就要静坐在窗前看月亮的习惯。在明月下李岩的心情最是宁静，
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身心似乎和天上的明月融为一体。
。。。。。。
肖芙雯的确是个人才，所租的场地居然谈成了月结租金，所付出的代价就是租金上浮了百分之5.5个点，租期签订了两年。
李岩笑着在背后夸道：“这个肖芙雯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祁旺财咋就会放手呢？唉，想不通啊。”
杜鹃笑道：“你也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要不是祁老板放手，你那里能够得到这么一个既美丽又能够的好帮手。哥，不过我觉得不是祁老板放不放手的问题，而是。。。”
吴渺接嘴道：“鹃的意思是：‘人家肖芙雯是奔着哥来的，是相中哥这个人了。’唉，哥，你有啥好的，咋就这么讨她们女人喜欢呢？看看，鹃那双看到哥时的眼睛；还有叫哥时的那个劲，不好说啊。”
杜鹃急道：“渺渺！我在说肖芙雯呢，你咋扯到我身上来了？”
吴渺晃着脑袋道：“还没有当我嫂子呢，就想管我啊，小心我帮肖芙雯把哥送过去。”
“你敢！”杜鹃刚说完，立即知道自己上了吴渺的当，看着吴渺突然大笑起来，就追了过去，把吴渺按在沙发上。
吴渺讨饶道：“嫂子，饶命，嫂子，饶命。哥，你管管你媳妇，这要出人命了。”
李岩翻着白眼，赶紧躲回到自己房间里，就连月亮也不看了。
林茜茜指着吴渺低声道：“渺渺，你真是的，师父这几天正上火呢，没看他绞尽脑子在想办法，你还闹。”
吴渺老老实实地和杜鹃并排坐好，又拉过林茜茜后，笑声说道：“我就是见到哥老是这样，太累了，才想着让哥放松放松，换换脑子。”
“就你歪主意多。”
吴渺小声道：“欧阳树的清单的确是减轻了不少资金压力，但是这些设备迟早还是要买的，可是我们的资金真的是很困难，这么长时间，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的，我那什么去堵窟窿，唉，真的是愁死我了。”
林茜茜突然说道：“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个人。”
杜鹃问道：“是不是袁小莉？”
“对，就是她，如果她在或许就可以解决资金问题。”
吴渺点头小声道：“就是啊，她好像很有钱的样子，而且一直在给哥说国家扶持实业资金的事，或许真的可以。”
林茜茜道：“师父，当面拒绝过，而且我也不好直接联系她，万一师父知道了，会发脾气的。”
吴渺愤愤地说道：“最讨厌了，他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杜鹃忙圆场道：“渺渺，你也不能这么说哥的，他就这么个人，认个死理。他觉得只有自己努力辛苦赚来的钱才是钱，否则都是不能赚的。”
吴渺突然道：“我看哥最合适去当大官，那绝对是空前绝后的大清官。”
杜鹃接嘴道：“估计，哥就得饿死，而且活不过第一集。”
林茜茜轻拍杜鹃的后脑道：“小丫头。”
。。。。。。
第四百三十六章 生意找上门（1）
莱特空分集团有限公司的许拓通过吴渺找到了李岩，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许拓问道：“李总，我听得你的高效换热管都垄断到我们那里了。”
李岩笑道：“这个市场太过专业，都是同行业的，哪有什么地域垄断这个说法。”
许拓继续问道：“李总，你生产高效换热管，肯定也生产高效换热设备是不是？”
李岩不觉得大笑道：“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许拓道：“我有套设备，现在遇到个问题，就是对方的安装空间受到了限制，需要我们更改设计，但是你也知道的，换热效果最主要的就是换热面积，没有足够的换热面积是很难达到最后的效果的。”
李岩问道：“空分设备这么大的整套设备，在最初选址的时候一般都会预留足够的空间出来的，我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即使是局部空间不够，完全可以换个位置的。大不了加长的管子。”
许拓在电话那端叹口气道：“主要是噪音等设施的增加，所以空间就显得不够用了。我这不是找你来想个办法吗？”
李岩道：“哦，你把资料发过来我看看，到底有多困难，还把你逼得找到我这里来了。”
许拓忙道：“好，李总，你把邮箱地址给我，看后尽快给我个回话，如果需要，我可以立即赶过去，我们面聊。”
见到许拓发来的资料，里面的图纸和说明都很清楚，李岩见后，也是摇了摇头。这套设备的选址围墙外突然造起来一圈的安置房，如此一来，这套设备就要假装安全设施已经降噪隔音设施，并且还必须保留出足够的消防通道和安全距离。
这让整套设备可用空间就被极度的压缩，而在选址的另一端却是两套陈旧的空气分离设备，施工时又必须保证安全距离。
资料写得非常专业，李岩根据数据计算后，确定理论上是完全可以通过设计达到换热效果的，但是这里涉及到管道的改动，如果不改动这几根大管道的走向，那么就有些危险了。
李岩直接回复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议，并且希望对方的专家能够考虑一下，或者可以把整套设备的管路图发过来，李岩自己也可以进行确定。
不过李岩自己也很清楚，让对方发设备的管道图过来，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些图纸可都是机密，公司是不允许外泄的。
看来许拓的确是比较急的，收到李岩的回信，三个小时后，就发回了消息，力邀李岩能够和他们的专业设计工程师进行当面的沟通。
李岩本是不会应承下来的，不过第二天正好没有什么急事要办，于是便答应了下来。许拓得到李岩的回复，立即约好时间，带着几个技术人员来到李岩的公司。
这让李岩有些吃惊，本来李岩已经做好了去许拓公司的准备，可是对方直接就说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就在李岩的公司里见面。早知如此，李岩都不会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许拓在李岩刚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在公司大
门内等着李岩。
许拓对李岩笑着说道：“李总，你这里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
李岩忙着招呼许拓和一起的三个工程师来到最大的一间办公室内，李岩并没有专门设置出一个会客室，所以只能暂时征用这件略大点的办公室。
简单的介绍后就直入正题，都是搞技术的，在对技术的探讨时，立即就会全神投入，也没有了任何过多的其他考虑。
这时许拓反而变得多余，李岩和三个工程师就着四台电脑，李岩还专门把公司内最大的三个显示屏拿过来连上。
三个工程师很诧异李岩居然对空分设备非常的熟悉，而且对单独的设备更是精通。于是问道：“李总，你以前设计过空分设备？”
李岩笑道：“除了空分塔中的精馏塔和中间冷冻冷凝器外，几乎都搞过。”
“怪不得。”
“李总，你说的那几根管子很难全部移动，你看到这里的位置也不够，而且还要留出保温层等等。”
李岩略作思考后，说道：“你们考虑过，把整个制冷走向改一改，把空冷器的位置调整一下，把那几排星形换热管排的位置也调整靠外，这样空间就出来了。”
“李总只是这样的调整工作量就有些大了。”
“现场的地基开始动工没有？”
许拓听到立即接嘴道：“暂时还没有，就是在等我们的最后方案的落实，然后再把地基图纸确定后，才会动工。对方催得很急。”
李岩说道：“没有动工就好办，先把大致的设计做出来，地基就可以确定，然后他们在施工地基的时候，就有足够的时间完成这些所有的设计变动。”
“只是地基变动后就不能再改了，到时候换热效果不达标，可就一点余地也没有了。”一个工程师很直接的问道。
李岩很直接地说道：“我会尽快把所有的参数提供给你们，然后你们可以进行模拟，而且我会在设计时再加入余量，所以你们可以放心的。”
“我们算过很多次了，换热面积根本就达不到，就算是按照你这个方式变动，但是空间依然不够。我们做过极限的估算，就是把能够移动的设备都进行移动，给换热设备腾出空间来，还是不够的。”
李岩笑道：“这样，我给你们看一下我的产品参数，看完后你们再按照你们的方式核算一下，最后有什么问题，我们再研究。”
一天的时间，午饭四个人包括许拓都是在这间办公室里吃的。中间几乎没有休息，就是上卫生间都是小跑着去的。
许拓有些累了，但是搞技术的人，一旦投入到技术中去，时间和环境都是不存在的，在技术人的眼里就只有技术。
当杜鹃过来通知大家吃晚饭时，四个人头挤着头地趴在一张办公桌上，对着一张画满线条的纸比划着。
“哥，吃晚饭了，大家都吃完了，就剩你们几个没吃，人家大师傅都要收拾了。”
李岩头都不抬地说道：“丫头，你就把我们四个的饭打进来，我们就在这里吃。”
杜鹃道：“吃个饭，正好休息一下，别老是这么紧绷着，效率不高的。”
李岩听完，又看了看面前的这张纸，随后把手里的笔扔在桌上说道：“好，听你的，吃饭。吃完饭你们也可以在我这里看看我的产品，这里几乎包含了所有的高效换热管，当然没有空分塔里面的冷凝板片。那东西制作太简单，你们对那个是不稀奇的。”
两天后，李岩把所有的换热器参数提供过去，许拓在第三天下午给李岩打来电话问道：“李总，我把其中一些换热设备交给你制作，你吃得下来吗？”
李岩笑道：“许总，别说是一部分，就是全部给我，我也完全可以不耽误你们的施工进度，因为我已经很了解你们整个的工程，设备进场的先后间隔时间，我充分利用的话，我不只是可以完全按时完成设备制作，还有富余时间。”
许拓不解地问道：“李总，你的场地就这么大，就算是所有设备堆放在你场地里面，你也放不下啊。”
李岩笑道：“许总，你是大企业的思维方式，我只需要找到一个仓库就行，设备又不是同时生产的，其中更重要的是调度，只要调度的好，这些设备不算多。工期不是问题。”
许拓有些欣喜，当即道：“李总，我们只提供参数，设备的设计由你们公司全部承担，你认为如何？”
李岩有些叫苦，因为现在自己公司设计，不就是自己设计吗？而且这么多设备都是要根据特殊情况进行设计，都是非标设备，这个设计的工作量是很大的。而且不但设计的工作量很大，就是后面的制作图和工艺的制定，这些的工作量就更大了。
电话那端感觉到李岩的迟疑，许拓补充道：“李总，这次的付款方式我可以给你争取到最好的方式，5311你觉得如何？5311，这是我最大的权限了，到时候我还可以把中间的‘3’给你提前些，保证李总没有资金上的压力。”
李岩吸口气说道：“这个付款方式还行，不过我们之间还没有进行合同的商定哦。最后的设备价格等等都没有谈呢。”
许拓笑道：“只要李总确定可以全部吃下，余下的事情我专程过去和你谈，只要你替我把这个关过去了，我许拓以后一定记住的。”
李岩道：“许总，我们也是老相识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就具体谈谈。”
“明天如何？”
李岩笑道：“许总，你有这么急吗？后天下午上班的时候，如何？”
“好，到时我准时到。”
李岩不知道的是，许拓就在这几天找了好几家一直给他们公司供应设备的厂家，首先就是工期上的问题，因为对方需要莱特空分集团有限公司把所有的设计制造图纸提供后才能开始生产，而且其中几乎所有的换热设备都是采用的高效换热管，有的生产厂家还没有采用过，所有报价就有些离谱。
第四百三十七章 生意找上门（2）
李岩的场地太小，看着规模不大，无法承受太多的设备，所以许拓一开始还真的就没有把李岩的公司放在第一批的名单里。
既然李岩已经和自己公司的技术人员沟通完，算是解决了难题，那么李岩最大的作用也就完成了，但随着外协设备制作的初步谈判后，许拓才知道所有的设备基本上都离不开李岩生产的高效换热管。
于是许拓这才给李岩电话，想让李岩接下几台设备，而且其中还考虑到既然管子都是李岩自己生产的，那么设备的造价一定不会比别的公司高。
当许拓首先只拿出六台并不是很大的换热器进行商谈时，李岩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但还是对许拓笑了笑，随后从自己的电脑里调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报价表格，找到这六台设备的报价。
许拓听完报价，却有些不信。稍稍停顿了下后，许拓说道：“李总，你给我一个书面的报价如何？”
李岩听完，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好，我这就把它打印出来。”
打印出报价很简单，李岩当即在电脑上，调整好报价单，直接打印后，让吴渺拿去盖了一个专用报价章，交到许拓手上。
见到价格单，许拓知道自己听到的价格是真实的。原以为李岩的价格即使比其它公司低一些，但也不会是现在这个价格程度。
许拓最后忍不住问道：“李总，这个价格是最终价格吗？”
李岩笑道：“没错，我给你的报价就是最终价格，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和你来回像拉大锯一样谈价格，我也知道我的这个价格一定算是便宜的。”
许拓更没想到李岩说得这么直接，于是略有些尴尬地说道：“没错，我的确没有料到李总的报价如此直接。”
“这种设备如果只是使用普通换热管，价格大家都是很明了的，利润的多少只要是接触过的都心知肚明。这里面还要排除一些搅乱市场的害群之马，只要是内行都知道合理的价格是多少，但是那些害群之马会使用陈旧材料制作，那么他们的报价即使低得离谱，依然可以赚取更多的利润，可是就有很多人愿意接受。”
许拓有些汗颜道：“的确是的，不过一些陈旧材料也是可以用的，这些材料以前也是合格的材料，只是使用过而已。”
李岩笑道：“材料也还是有寿命的，超过疲劳度，材料就有可能突然变了特性，设备出事可就是大事。”
许拓道：“很多大型空冷器都是使用的旧材料做的，还没有等到材料的疲劳程度发生，这个设备就已经该更换了。”
李岩摇头道：“你又如何知道，你的设备上用的成旧材料是不是上一个淘汰设备上切割下来的呢？而那个淘汰设备使用的又是不是上上个淘汰设备上切割下来的呢？许总，还是小心些好，采购设备的钱是公司的，但是采购回来的设备如果出事了，你们也是要负责任的。”
李岩看着许拓点头，笑了笑后又说道：“我知道，你们对于设备采购节省下来的钱，公司是会给你们按比例提成的，可是这些提成足够你一次设备事故的赔偿吗？”
许拓此时心里却真的和李岩想的不一样，因为这些公司的奖励制度对他们是很受惠的，尤其是像许拓这个级别的副总。至于出事，还有下面的人和供应厂家顶着，轮不到他头上的。这一次的情况特殊，因为这套空分设备是许拓谈下来的，所以他格外操心，否则设备的具体采购，许拓也不会经常亲自出面。
更别说这些换热器了，而找到李岩也是因为许拓和李岩之间打过交道，暂时许拓还不愿意其他人插进来，间接知道自己以前的具体事情。
许拓看着手里的这张报价，对李岩道：“李总，这几台设备我就交给你了，工期就按照你报价单上的日期为准，我这就回去把合同给你传过来。还有设备的接管位置我让技术部门和你直接对接。”
李岩打趣道：“你这是还要回去汇报一下？至于接管位置，没问题的。到时候你们出一个正式的补充函过来进行。”
许拓笑道：“李总，你这是打趣我，这些设备我还有签字权力的，只是我要回去和大家打个招呼，然后就是准备给李总加大的业务量。”
李岩点了点头道：“很好，我觉得你是看到我这个价格很有力度，不过你在我这里做设备是第一次，以后有机会交道打多了，你就会知道我的风格的。”
许拓可被李岩的直接，说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笑了笑道：“李总，耿直人。”
“不是我耿直，是我觉得一两个合同赚取暴利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企业要发展不能只看到眼前的利润，而是要看长远。”
第二天下午三点多钟，许拓的正式合同便传了过来，而且随着合同过来的，还有满满的两张多半页纸的设备清单，备注中很直接说明就是让李岩报价，并且告知李岩这些设备最后可能会单独签署合同，以此来规避招投标的规定。
许拓这是要特事特办，就连议标都不搞了，不过实际上，许拓已经咨询了很多家企业，议标在实际运作上也算是搞过了，这一次也就是让李岩把价格报过去，然后许拓他们再根据情况进行实际合同的商谈和签订。
但许拓心里已经大致知道，这些设备最后肯定都会落入李岩的手里，因为李岩的上一次报价，比其它和莱特空分集团有限公司常年合作的企业低了很多。许拓这一次也是有些在赌博，赌李岩没有耍手段，在赌李岩的确是实事求是的，在赌自己以前对李岩的认知是正确的。
最后所有的涉及到的换热设备全都交到了李岩手中，只是合同的份数有点多，至于付款方式，许拓兑现了承诺。
吴渺收到前几个合同50%的款时，笑着转身走进李岩办公室，说道：“哥，你说的还是有点对的啊，要用钱的时候，钱
就找上门来了。”
李岩从电脑前眯着眼抬起头，说道：“那还不是我拿命卖出来的，你看看我这几天有多少事要做？每台设备都要单独设计、制图、做工艺。”
吴渺走到李岩身后，看着电脑上李岩正在设计的图纸，伸手捏着李岩的肩膀说道：“那你不把价格提高一点，你的设计费也是值钱的。”
杜鹃听后也道：“哥，你这个级别的设计费可不低啊，我可知道设计院的设计费，都是按照一张不同规格的图纸来算价的。”
“设计是累，但是却觉得很踏实。很有成就感。”
杜鹃问道：“那你给人治病的时候就没有成就感吗？”
杜鹃的这个问话，还真的把李岩给问住了，李岩回想自己，才发现自己在给他人治疗的时候，好像还真的没有自己搞设计时的成就感，只是觉得正好自己有这个能力，遇上了就给治疗了。最后治好了，自己心里会高兴，但绝对没有设计完一台设备后的这种成就感觉。
这么多的分离合同和不同的交货期对李岩来说更好掌握，而且资金的回笼也变的更有利于李岩，至于临时仓库也变得可有可无。不过这个时候肖芙雯已经找到了一个场地，可以暂时用来存放制作好的设备，还没有等那个场地堆满，李岩就可以发货了。
高合金的设备也开始陆续进场，欧阳树最后干脆把宿舍也搬了过去，李岩立即让林茜茜同时安排了几个员工过去一起居住，这样也可以照顾到欧阳树的生活起居，并且也不会让欧阳树感到孤独。
欧阳树来到李岩面前，笑道：“李总，你不用这样的，我一个人在那里挺好的。”
李岩笑道：“好什么好？以后这些人都跟着你干的，你好好带，而且来回到这里来吃饭太麻烦，干脆就给你们那里单独安排个阿姨烧饭，不是很好嘛？好了，我可是指望着你来加速我们企业的发展的。”
“李总，你一定可以做大的，我这里你放心，绝对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欧阳树没有失言，就在与莱特空分集团有限公司的合同执行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第一批高合金刀头已经成功生产出来，从此李岩自己用的刀头再也不用外购了。
李岩对吴渺说道：“丫头，你去找那个于老板，告诉他想不想替我们销售高合金刀头？不过记住暂时不能把总代理权给他，只能给他暂时的区域代理权。”
吴渺笑道：“哥，你就这么自信，他会要这个代理权？”
“好货必然有人要，这个于老板算是个行家，我们只要价格合适，质量远超其他厂家，你说他要不要？不过我们还是要有个好听的牌子才可以，这个牌子你们三个好好想想，然后去定下来。”
李岩说完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接下来就是要准备提升产量了，说实话如果不考虑环保的话，产量分分钟都可以提高。不错，不错。”
第四百三十八章 高合金起步
吴渺笑道：“哥，你那有这么高兴。”
“当然要高兴啊，万里长征已经走了第一步了。对了，问一下鹃，她那个闺蜜把事情办得如何了？”
吴渺回道：“鹃说了，已经有两套工具在路上了。”
“丫头， 我好像已经看到了我生产的高档工具遍布在五湖四海，想着心里就有些小激动。”
杜鹃正好进来，笑着问道：“哥，你激动什么？不会是知道勤勤寄来的第一套工具已经到了？”
“是吗？好，这就叫好事成双。”
。。。。。。
又是两个月过去了，这就是又要过年了。李岩的这个年底的收官很不错，莱特空分集团有限公司的设备都如期交货，这可把许拓给高兴的。不过许拓心里知道李岩这里的合同以后依然不会很多，不过肯定会有。
其中的奥妙许拓相信李岩心里也是知道的。
欧阳树的高合金刀头产量已经起来，现在是在完善型号。李岩心里还有个需要认证考虑的，那就是高合金工具以后的一个销售体系，是交出去，还是自己各处设立办事处。
高合金的品牌已经有了一个李岩觉得不错的名字：矩子。所谓矩子，是墨家的首领被称为‘矩子’。
墨家可是一个纪律很严密的学术团体，在战国时期就创立几何学、物理学、光学等等一整套的科学理论，在当时就有非儒即墨的说法，那是相当厉害的存在。
李岩要把‘矩子’这个品牌做成世界最强大的工具品牌。
高合金刀头的型号齐备后，李岩第一个切入点就是螺丝刀，而首先被拿来对飙的目标品牌就是，牧田和博世品牌。
螺丝刀和工业车床上用的刀头要求有些不同，所以需要调整，不过这些对于欧阳树这个痴迷于高合金材料的人来说，并不是很难的事情。现在难的是要设计出一整套的略有辨识度的外形，以及简易却不简陋的包装。
李岩给自己的工具的定位可不是大马路上散装在一个篓里的一块钱一把，却不能好好用一次的工具。
李岩第一次推出的工具就是两个档次的，一个略低些的价格肯定是要控制在进口品牌的零头以下的，而高档次的价格也不会超过进口品牌的四分之一。但是质量，那就必须要和进口品牌抗衡。
李岩很直接地就给欧阳树列出了一个开发产品的递进表格，但却没有给欧阳树列出时间表格，对欧阳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必须保证性能、质量。
每一个新的产品出来就必须有能力抗衡对飙的品牌，否则就宁愿暂时搁置批量生产，继续研究。
元旦过后，眼看着既要过年了。
肖芙雯来到李岩办公室，对李岩说道：“李总，朱小咪想和你通电话，你觉得如何？”
李岩笑道：“要过年了，她想给我提前拜年，不至于这么早吧？”
肖芙雯摇头道：“不知道，她在邮箱里给我留言，说是想给你
打电话，但是不知道你的电话，她又不敢贸然给吴总打电话。我估计她可能有事问你。”
李岩吸了口气道：“朱小咪这个人，很有点能力，不过就是太过于心急，而且心机过重。这样让她给吴渺打电话，我今天下午等她电话。”
肖芙雯有些犹豫道：“李总，你真的要和她通话？她这人可属于牛皮糖的。”
李岩大笑道：“还有让我们肖芙雯忌惮的人？没事的，也许她真的有什么事呢，耽误了人家也不好，既然她看得起我，想和我说话，我也不能太过于无情，我们和她至少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
当吴渺知道后，直接道：“哥，你这人就是耳朵皮软，人家要求和你说话，你就答应了。你是知心大姐？还是百事通？”
李岩打趣道：“还别说，我好像给你说过，以前读书的时候，他们都叫我‘大不列颠百科全书’。这个比较牛逼吧？”
“哥，看你提到美女给你打电话，你就打岔。”
李岩斜了眼吴渺道：“说这话的时候，估计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你又何必呢？小家子气一个。”
说着话，朱小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看来这个朱小咪是一直守在电脑旁，见到肖芙雯的回复，就立即拨通了吴渺的电话。
李岩刚拿过电话，电话对面的朱小咪就直接说道：“李总，你一定要帮帮我，我这里出事了。”
李岩眉头皱了皱，问道：“你别急，什么事？”
原来，朱小咪和车站合伙做的生意，真的出现了质量问题，而且近几批的都有严重的质量问题，可是对方厂家根本就不认可，朱小咪又都支付了货款。然而下家却要跟朱小咪打官司，朱小咪开始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好，然而事情的发展出乎了朱小咪的预料，有几个下家准备联合找到旺峰公司去，直接去找祁旺财。
李岩问道：“朱小咪，你估算过造成的损失大概有多少？”
朱小咪哆嗦着回答道：“我算了好几次了，接近一千万了。”
李岩愣道：“一千万？这么多？朱小咪，你以前就一直没有发现.货物的质量问题？我的记忆中，要达到这个数量级，可不是几批货可以做到的，而且你也不可能所有的货都出现质量问题。”
朱小咪道：“几乎所有的货都出问题了，而且我现在的范围比原来扩大了接近两倍。我现在两个月的流水就是一千多万。”
李岩知道现在责怪朱小咪已经没用了，以前李岩还提醒过朱小咪的，结果朱小咪还是在这方面出事了。
李岩问道：“货物的质量问题是如何发现的？”
“是下家使用的过程中发现的。”
“使用的过程中，你说你两个月的流水是一千多万，那么又如何会有一千多万的损失呢？他们的使用状况和每一次的使用量我是可以估算出来的，他们不可能第一次使用出问题了，还会继续多次使用的。”
朱小咪已经在电话里开始哭泣道：“李总，你以前提醒过
我，可是我不懂技术，我只能根据我的进出货以及消耗量来推算的，所以我核算的金额和他们报给我，要我赔偿的数据差不多。”
李岩问道：“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去找祁老板？”
“不知道，他们说，如果我不能赔偿，就直接去找祁老板。李总，如果祁老板知道了这些事，祁老板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李岩叹了口气，李岩知道朱小咪说的是实话，以祁旺财的性格，知道朱小咪背地里搞了这么一个公司，而且现在每个月的流水还有几百万，祁旺财肯定会对朱小咪严惩的。到时候朱小咪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还真的不好说了。
李岩问道：“公司里还有人知道这些吗？”
“没有。”朱小咪回答的很干脆。
李岩说道：“朱小咪，如果你相信我，你就把详细的资料发给我，我好好看看。”
朱小咪却急着道：“李总，我能够赶到蜀都去，当面向你请教吗？”
李岩拒绝道：“你暂时不用过来，我看了资料后再说，不要慌，事情已经出了，首先就是自己要冷静下来，就算你的这个金额属实，也是很分散的，里面回旋的余地总是会有的，不过这也是个教训，你以后做事可要注意点，好了赶紧把资料发过来。就这样，有事你就给吴总打电话。”
吴渺见到李岩挂上电话，就说道：“这个朱小咪就是贪念太重，以前你都警告过她，说知道，却一点也不知道收敛，哥，你看看，她说的，还扩大了两倍。”
李岩笑道：“你们都听到了？”
杜鹃哼了一声道：“能不听到吗？这么大的声音。我们都听到了，不过这么多钱，这个朱小咪也够惨的，唉，又是一个一千多万，千万不要是真的，要不然就是把这个朱小咪给卖了，也还不起的。”
林茜茜冷静地说道：“这里最主要的还不是钱的事了，如果祁旺财知道，这个朱小咪可能要被送进监狱去的，而且她辛辛苦苦赚来的一切可就都白赚了。”
肖芙雯叹息道：“这个朱小咪能力还是很强的，可是心机太重，当时在我眼皮底下就开始搞这个了。”
吴渺却说道：“我也知道啊，我现在还担心一件事，如果这次朱小咪安全脱身后，又在巴山待不小去了，会不会来找哥。她这个人，能力太强反而不是好事了。”
杜鹃直接道：“不会吧。。。她要是来找哥，就哥这个人，肯定会收下的啊。不行的，太危险了，就跟定时炸弹一样。”
李岩阻止道：“你们也是的，人家落难了，你们就知道说这些，都去忙自己的去。”
肖芙雯这时对李岩道：“李总，她把资料发过来了，你在哪里看？”
“我办公室吧，这是她的**，还是少些人知道比较好。”
吴渺直接就给了李岩一个白眼。这时吴渺的手机里收到一个短信，短信是朱小咪发来的，短信内容是：“密码是辛弃疾《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
第四百三十九章 西江月
吴渺看完后，直接很生气地说道：“她这是干什么？一个密码还玩风月？还辛弃疾的《西江月》？她这是搞什么搞？看来她是还没有被弄痛，这人已经无可救药了，哥，你要小心点。你要帮她想办法，我不反对，但是你自己可要留个心眼，你老实巴交的，玩心眼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李岩皱眉道：“你也是的，把我说成三岁小孩了？”
吴渺急道：“你连我的心眼都耍不过，这个朱小咪的心眼可比我多多了。”
杜鹃此时轻声缓慢地念道：“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头忽见。哥，朱小咪说的应该就是这一首。”
李岩笑着点点头道：“不错，你爸说你从小就喜欢这些，看来你的童子功还在。”
“那是自然。”
吴渺笑道：“哦，原来密码就是7823啊。”
李岩瞪了眼吴渺道：“你这个丫头，就像个小刺猬似的，行了，你们去忙自己的，我还真的要好好看看，这个家伙还真能惹事。”
李岩的确是在替朱小咪着急，而且还有点感同身受，因为李岩自己也曾莫名其妙的原因让自己欠下了一千万的外债。当时自己也是被这个外债给压得喘不过气来，要不是后来的机缘巧合，又遇到了杜鹃、吴渺和林茜茜，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还清这一千万的债务。
李岩在自己办公司很认真仔细地研究朱小咪提供的资料时，林茜茜却在另一间办公室对吴渺说道：“渺渺，你刚才说话，可有点过了，你没看到肖芙雯也在吗？你就不怕肖芙雯有想法？”
吴渺摇着头道：“我倒不怕肖芙雯有想法，我倒是怕哥有想法。肖芙雯那里我会去解释的，可是哥这里我还真的不好说。当时哥也欠了一千多万，当时哥真的很苦的，我亲眼见到过的，那些要债的堵在门口，指着哥的鼻子要钱，哥还要赔笑脸。”
杜鹃递给吴渺几张纸巾，也说道：“我是第一个知道哥欠外债的，我也知道当时哥有多难，我偷偷去过哥以前出差住的一个小旅社，就是一个地下室，里面只有一张很脏的床，就连门都锁不住，很小很小的。”
杜鹃说着说着自己也控制不住泪水，忙着抽出几张纸巾擦拭，好不容易控制住，才又说道：“我听哥开玩笑时说过，他说最没钱的时候，不是说只能吃方便面，而是就连方便面都吃不起。一天的消费必须控制在15块钱以内，其中还要包括9块钱的住宿费。”
林茜茜睁大眼吃惊地问道：“鹃，什么时候的事？我咋都不知道？”
杜鹃流着泪摇了摇头，不再愿意说了。杜鹃这时想到自己当时还跟李岩耍脾气，还错怪李岩给她和她父亲治病是有别的目的。杜鹃想着想着越发懊悔自己，当时咋就这么任性幼稚！而且在常沙，李
岩给晓军治完病，又给父亲治疗完，自己还把李岩给气回蜀都。
林茜茜见到杜鹃和吴渺两人都只是在流泪，而不愿多说时，便不再说话，而是把两人的头揽在自己怀里。
在隔壁的房间里，李岩看得也是有些心惊，“这个朱小咪胆子也是太大了，过度的扩张，根基又不稳，而且亲而易举的就可以赚取如此高的差价，这样搞风险太大，这种风险而且是多方面的。”
肖芙雯坐在李岩身旁看着整个数据，首先有些吃惊道：“这个朱小咪的确厉害，她的这些数据这么详细，而且这么快就交给你了。李总，你说她不会是早就在统计这些？是不是？”
李岩点头道：“这就是朱小咪最厉害的地方，从最开始，她就习惯于每天做记录和分析，实际上她早就发现了苗头，可惜的是她处理的方法不是很好，主要是她舍不得眼前这么大一块蛋糕，而且现在几乎像是免费的。”
“每天如此，的确厉害，怪不得当时这家伙能够在我眼皮子底下，快速和那些小作坊达成协议。等我发觉的时候，她已经谈成很多家了。要不是当时她是宜城化工的人，我直接就把她给开了。”
“这个朱小咪起点不高，孤身一人来到城市里打拼，什么也没有，却又有一颗努力向上的心。只是太过急功近利了，首先跟着李攀，然后才有了现在这一切。不过现在这一切的确是凭着她的努力挣来的，只是手段有些过于激进了。属于那种为达到目的，不惜一切手段的人。她的世界观和法律意识、道德意识还是要多进一步才可以。”
“李总，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她吗？”
李岩问道：“肖经理，你对其中很多小企业比较熟悉，凭你的感觉，你认为其中那些小企业主比较讲究原则，又有那些比较喜欢钻漏洞，玩小手段的？”
肖芙雯道：“实际上不少的这种小企业主都是很本分的，不过要说特别讲究原则的有是有，只是不是很多。”
“你还记得是哪几家吗？”
“这个肯定记得，有一家质量是最稳定最好的，而且那个小老板很有点意思，因为只有一个人既要工作又要管家，所以每天里外忙得很，规模也不做大，就这么维持着生计。”
“你有他的详细资料没有？他在不在这个资料里面？”
“我记得他的名字，不过详细的资料我在离开的时候，都毁掉了，你也知道的，我来这里什么也没带，就只带了这几十斤人肉过来的。不过我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他的名字，他这个人很低调的，社交也少，好像是退伍回来的，当过三年兵。”
李岩点头道：“你让朱小咪先找几家关系好点的小企业主了解具体的情况，而且这几家分开些距离，你说的这家应该也在朱小咪的客户里，让她着重去见面好好谈谈。在这些资料中，我觉得有些小企业并没有发起索赔，但是却还是有进货，这
里面一定是有些情况的。”
肖芙雯直接在另一台电脑上给朱小咪回邮件。
李岩继续道：“对出问题的货物，要留个底子，确认这几批货物的质量情况。并且和那个车站的和朱小咪合伙的人沟通好，这点朱小咪应该可以做得很好。”
略缓了缓后，才说道：“让朱小咪做好和旺峰公司之间的利益切割，就是说朱小咪的这个公司要做好与旺峰公司的利益联系切割。我看到现在这个公司已经不是宜城化工的下属挂靠公司了，所以一切相关手续必须要落实好，否则后患太大。告诉她如果已经与旺峰公司有了利益的牵扯，就要尽快把相关手续补全。”
肖芙雯给朱小咪回完邮件，侧脸看着李岩，随后悠悠地问道：“如果，我有事了，你会不会这样帮我？”
李岩听闻，扭头正好遇上肖芙雯直勾勾的眼神，李岩笑道：“肖大经理，首先你不会做她这种低级的事，然后，你是我的经理，你说呢？我们都是在一条船上的，都是一个大集体里面的。而且我不允许你出事，你瞎想什么？你们女人啊，就喜欢联想。”
朱小咪接到邮件，首先感觉到李岩在替自己出主意，就觉得自己腰杆又可以直立起来，仿佛自己已经不再是孤独的浮萍。这件事朱小咪能够寻求帮助的只有李岩，至于曹磊和彭兴文他们跟本就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公司。
对于李岩特别提到的这个人，朱小咪还真的没有什么印象，很认真地翻完了自己的记录才最后找到了这个名字：周海涛。
对于这个周海涛，朱小咪的印象不是很深，但看到数据，朱小咪知道这个周海涛的业务量不大，但看到周海涛的具体地址后，朱小咪想起了一个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大很多的男人。这个男人只有不到四十岁，但是看上去却像五十岁。
朱小咪注释很清楚，李岩为什么单独提到这个周海涛，但既然李岩单独提到这个人，朱小咪第一个就找到了周海涛。
此时周海涛正在自家的厨房里忙着炒菜做饭，因为她女儿中午要回来吃饭。
周海涛匆忙中给朱小咪泡了杯茶，就急着又跑进厨房忙起来，朱小咪跟着进去道：“周老板，要不我帮你炒吧？”
周海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用，不好意思，朱经理，你先坐一会，我马上就好，女儿就快到家了，她吃完饭还要看书做作业，中午时间挺紧的。”
朱小咪笑着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在厨房里围着围裙忙着的周海涛。很熟练忙活着的周海涛嘴里招呼着朱小咪，手下却没有停着。
很快一荤一蔬一汤就做好了，这时周海涛又走进里屋对里面喊道：“妈，饭做好了，准备吃饭了。”
屋里传来应答声。
周海涛把手里的饭碗放在客厅的饭桌上，对朱小咪道：“朱经理，我手艺还可以，要不你也吃点？”
第四百四十章 叫阿姨
朱小咪笑着道：“不客气的，我看你也没有多余的饭。”
周海涛笑道：“我好办的，你吃这碗，我不知道你的胃口，所以也没有给你舀太多。”周海涛说完，就顺手给朱小咪搬开一把椅子。这时从里屋很缓慢地走出一个老太太，拄着一根拐杖，由于年老身体已经前弓得厉害。
周海涛几步过去，也不出手扶着，却跟着身旁，看着。因为走道到餐桌之间没有墙可以扶，老太太左手没有墙壁可以扶时，走得更慢了。周海涛也只是很小心地再一旁看着，却没有伸手去扶。
等老太太走到餐桌前，周海涛忙着把椅子稳住，等老太太坐好后，周海涛才说道：“老妈，我给你靠近点。”
周海涛这才把餐桌往椅子跟前移了移。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人还没有进来就听到喊声：“老爸，我的自行车好像没气了。”
周海涛眼角都是笑，忙着双手在背后解开围腰，顺手把围腰搭在身旁的简易健身架子上，对朱小咪说道：“朱经理不好意思，我要下去给女儿弄一下自行车。”
随后周海涛，对着刚进门的女儿介绍道：“这是朱经理，快叫阿姨。”
欢快地急匆匆跳进门的女儿，见到坐在饭桌前的朱小咪，两眼里立即露出了警惕，尤其是朱小咪一身的穿搭。
周海涛的介绍，并没有减少小女孩眼里的戒备，所以小女孩只是很简单地称呼了一声，便随手把书包放在沙发上，坐到餐桌前有些拘谨。
朱小咪笑着招呼道：“你是周老板的女儿啊，我早就知道你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都这么大了。”
小女孩越发有些拘谨和戒备，在小女孩心里一直在泛着嘀咕，“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会在自己家里吃饭？自己家里很少会有人来吃饭的，更别说是一个女人，一个打扮的这么招摇的女人，而且还和自己父亲认识很久的样子。”
老太太这时主动和朱小咪说道：“你是海涛的朋友？不要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海涛这个菜做的也太简单了，我不知道有客人来，要知道有客人，我一定让他多做几个菜。”
这顿饭只有老太太吃的还算正常，不过老太太吃得很少，喝过汤老太太就吃完了。小女孩只顾着低头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饭，吃着自己眼跟前的那盘素菜，而距离远些靠近朱小咪的这盘荤菜，小女孩一筷子也没有吃。
老太太说话道：“涵涵，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菜吗？今天咋不吃了呢？”
小女孩不说话，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很快吃完后，就说道：“奶奶，我吃完了，做作业去了。”
“你还没有喝汤呢？喝了汤再去。”
小女孩还老实地给自己饭碗中舀了两勺汤，一口气喝完后，放下饭碗，对朱小咪说道：“阿姨，我吃好了，你慢慢吃，我去做作业了。”说完拿起书包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开始做作业。
这时餐桌上只有朱小咪一个人还
没吃完，确切地说，朱小咪还没有开始吃几口。
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朱小咪，一个劲地开始劝朱小咪不要客气，朱小咪只得强笑着，开始独自吃饭。
等朱小咪把饭勉强吃完后，周海涛才走进屋内，朝朱小咪点了点头，就直接走进厨房开始洗手。
见到朱小咪拿着饭碗走进来，忙着说道：“锅里还有饭，我洗个手，你只能自己动手了。”
朱小咪忙着回道：“够了，够了，我吃得不多的。”
周海涛洗着手说道：“我也只是估摸着给你舀的，就怕舀多了你吃不完。”然后又小声问道：“我女儿在写作业了？”
“嗯。”
听得朱小咪的回答，周海涛又把头探出去看了眼女儿的房间，随后直接拿过一口锅开始烧水。
朱小咪看了眼电饭煲里的只剩下半碗的米饭说道：“周老板，不好意思，你的饭不够了。”
周海涛把天然气打开后，拿过一个碗，把电饭煲内剩余的半碗饭舀出来说道：“这不还有半碗吗？我再煮点面条不就可以了吗？在家里哪里会没有吃的？”
朱小咪回头看到厨房的架子上放着好几包面条。
周海涛笑道：“正好超市打折就多买些，等到下一次打折的时候，这些面条也吃得差不多了。”
朱小咪看着眼前这个一点也不做作的有些憔悴的男人，心中不免想到自己的房子很大，却没有这里有家的味道，朱小咪有些想家的味道了。
周海涛在自己的面条里，倒入了刚才吃剩下的素菜，却把那碗荤菜放进了冰箱里。
朱小咪道：“周老板，不加入点荤菜？”
周海涛拿过一个鸡蛋笑道：“这里有个煮好的蛋。”说完就把鸡蛋皮剥掉，放入面碗中，然后倒入些酱油，再倒入些陈醋，一点味精，然后又舀了一小勺自己熬的辣椒油。
客厅里突然响起了很大的电视机的声音，周海涛忙着放下面碗，走到客厅里，拿起电视遥控器把声音调小些，小声笑着说道：“老妈。这么大声音要吓死人的。”
“我也不知道，这个声音这么大，这个电视台有的声音很大，有的很小。”老太太思路很清楚的说道。
周海涛又走进厨房，才想起自己不能在厨房和朱小咪说话，忙不好意思地说道：“朱经理不好意思，习惯了。我们还是到客厅坐。”周海涛端着面碗，请朱小咪来到客厅坐下。
面条吃得很快，周海涛放下碗，这时才对朱小咪说道：“朱经理，实在抱歉，你找我有什么事？”
朱小咪自己都差点忘了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和周海涛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还是第一次到周海涛家里来，更是第一次重新认识眼前的周海涛，以前都是在周海涛的那个小作坊里，而且和周海涛业务上的商谈都是很顺利的，时间花费的很少。
“我就是想来了解一下，最近两批货物的质量问题，我发现最近两批货
的质量有些问题。”
周海涛听完，点了点头道：“是有些问题，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上次是含水量大了些，最近两次的比较难办些，不过我都已经自己解决了。朱经理，以后这些货物还是要注意质量的，以前很少出这种情况的，这两个月已经有三批货出现不同的问题了。”
朱小咪听完心里不觉得纳闷地暗想道：“那些找自己要求赔偿的可不是这么说的，都说损失惨重，而且根本没办法自己解决。”
于是开口说道：“周老板，我一直以来都比较注意质量，就是因为我注意到质量有问题，所以我就逐个过来核实情况，看有什么可以补救的办法。”
周海涛摇着头道：“我这里没事，都已经解决了，没什么需要补救的，只是以后还是要多注意质量才好，我比较小心，每一炉下去我都会很留意的，所以一有情况我就会及时处理，这样才能够尽量减少损失。”
朱小咪道：“周老板，你有多少损失，报给我，我记一下。”朱小咪说着话从自己包里拿出本子和笔来。
周海涛摇着头道：“不用的，没有多少，没必要的。”
这时周海涛朝朱小咪歉意地笑了笑后，站起来，走到女儿门前轻轻敲了敲房门说道：“时间到了，该到学校去了。”
房内应道：“好的，马上，还有一道题做完就走。”
“自行车暂时给你弄好了，你先骑着，晚上回来再给你好好地弄一下就彻底没问题了。要不我给你换一辆新的？”
“不用，这个挺好的，别打扰我做作业。”
周海涛听完，满脸笑容地走回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对朱小咪道：“朱经理，真的我不用补偿的，我没损失多少，哪个开炉会没有点损耗的？这点损耗是正常的，只是最近环保越来越严了，那点报废的不容易运出去。”
朱小咪立即说道：“没关系，我明天就安排车子过来，替你运走。”
周海涛笑道：“不用了，我已经联系好了，明天上午他们就来拉走。”
朱小咪急道：“费用我出。”
周海涛笑着摇摇头，说道：“朱经理，你太客气了。”
朱小咪很诚恳地说道：“周老板，如果可以我想到你厂里去一趟，想请教你几个问题，主要是这些货物的质量问题和解决的办法。”
周海涛笑道：“也不用过去的，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说说，不过至于这个处理办法，实际上也不难的，水分过多这个基本上每个从事这行的人都会，至于那个含硫量高的，有些麻烦，主要是环保上的要求严格，否则也不是问题。还有。。。。。。”
朱小咪听得周海涛的轻描淡述说，心里不觉对自己以前的错失感到遗憾，如果早日能够深入了解到周海涛，那么自己现在或许就是另一番景象。
朱小咪突然想到：“李总是如何知道这个周海涛的，要不然也不会特意专门把这个周海涛单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