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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石章鱼     医道官途txt下载     医道官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七章疑云密布(下)

    第六百一十七章疑云密布(下)

    张扬拿出了那张董德志和王均瑶的合影,递给荣鹏飞,荣鹏飞看了看,又交给了姜亮,姜亮道:“这张照片不是刘五交出来的那张吗?”

    张扬点了点头道:“我通过朋友对这张照片进行了电脑加工处理,基本确认了这女人的身份。”

    “谁?”荣鹏飞和姜亮异口同声道。

    张扬不慌不忙的喝了口酒道:“王均瑶!也就是你们熟知的海瑟夫人。”

    荣鹏飞道:“就算拍到了一张她和董德志的合影又能说明什么问题?董德志犯罪,就能证明她是同谋吗?”

    张扬道:“我在苏媛媛的家中看到了一幅照片!”

    杜天野原本对这件事并不关注,可听到张扬提起苏媛媛的名字,顿时关注了起来,他低声道:“什么照片?”

    张扬道:“照片好像是六十年代的,上面有一些我认识的人,有苏媛媛的母亲沈静贤,有王均瑶,还有咱们的前省长许常德。”

    几个人都沉默了下去,他们都不知道这几个人会有联系,荣鹏飞道:“那张照片还在吗?”

    张扬道:“应该还在苏媛媛的家里,我这次来就是想找她拿到那张照片,顺便查明他们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杜天野有些不解道:“你怎么会突然关注这些事情?”

    张扬道:“我这人好奇心重。”这个理由谁也不会相信,仅仅是因为好奇心,他就大老远的跑回江城,真正困扰张扬的是范思琪的事情,他总觉着这是一场针对范思琪的报复行动,他必须要找到真正的原因。

    荣鹏飞道:“我可以查一下过去的资料,许省长的资料并不难查。”

    张扬道:“根据那张照片来看,他们应该是一起下过乡,插过队。”

    姜亮道:“就算一起插过队,也证明不了什么!”

    张扬道:“我总觉着男男的在一起没那么单纯,兴许他们之间有点什么呢。”

    杜天野忍不住斥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满脑子的龌龊思想。”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当晚他们喝得并不多,离开的时候,杜天野让张扬跟他一起回去住,张扬也没推辞,开着他的皮卡车载着杜天野来到了市委家属院。

    一直以来杜天野都是一个人住,他虽然和亲生父亲陈崇山相认,可是陈崇山并不想公开这段关系,害怕给杜天野造成不好的影响,杜天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清台山探望他。

    张扬走入杜天野的小楼,首先被厅堂中悬挂的一幅大字所吸引,上书——正大光明四个大字,笔风泼辣,大开大合,一看就知道是陈崇山的笔迹,张扬赞道:“陈老伯的书法越发精到了。”

    杜天野微笑道:“他写这四个字是要我公正廉明当官,堂堂正正做人!”

    张扬笑道:“这四个大字你应该悬挂到你办公室去,两旁再弄几个衙役站着,绝对是王八之气威震天下。”

    杜天野知道他拐弯抹角的骂自己,抬脚就在张扬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你小子欠揍是不?”

    张扬的目光仍然流连在那幅字上:“真好!赶明儿我也去趟清台山,找陈老伯讨一幅字去。”

    杜天野道:“老爷子说了,你的书法绝对是年轻一代的翘楚。”

    张扬笑道:“业精于勤荒于嬉,我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官场上,书法比起过去反而是退步了,比不上陈老伯。”

    杜天野从冰箱里拿出一瓶二锅头。

    张扬道:“干啥?还要喝啊?”

    杜天野笑道:“这么久没见了,当然要喝个痛快。”

    张扬道:“我还当你叫我过来陪你睡觉的,搞了半天还要陪喝酒。”

    杜天野笑骂道:“屁话,真把自个儿当成三陪了?”

    张扬道:“你一市委也要小心谨慎,这年头变了,留宿女人招人非议,留宿男人也会有人说三道四。”

    杜天野哈哈笑道:“随他们说去,老子不怕!”

    单身汉的生活还是很简单的,杜天野从冰箱找了真空包的卤牛肉、烧鸡,又弄了盘花生,剥了几颗松花蛋,两人就凑在餐桌边又喝了起来,他们都是好酒之人,喝酒不是目的,可男人之间谈话的时候,要是没有酒,总觉着缺了点什么。

    杜天野道:“江乐那小子也真是混蛋,又给你打电话说情,他压根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张扬道:“现在这个社会变化日新月异,人心思变,金钱、物质、美色都是很有诱惑力的。”

    杜天野道:“人家举报他收受贿赂,还收受别人的性贿赂,你说他一个秘书胆子怎么就这么大?”杜天野想起来就有些恼火,重重捶了捶桌子。

    张扬笑道:“得了,你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不过还是要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公平的说,江乐还是很有能力的,你把他一打死了,他以后就没机会了。”

    杜天野并没有想把江乐一打死,他叹了口气道:“让他好好反省反省,他这么年轻,应该还有机会。”

    从杜天野的话中张扬听出了一丝回旋余地,毕竟江乐在他身边干了这么久,杜天野对江乐的能力还是认同的,不过江乐这次错得实在离谱,不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怎么都交代不过去。

    杜天野道:“现在没有其他人了,你跟我说说,到底你在怀疑什么?”

    张扬道:“范思琪目前仍在羁押中,她是龚雅馨被绑架一案的最大嫌疑人,如果找不到有力的证据,她恐怕很难脱罪。”

    杜天野道:“判断问题不能根据自己的喜好,我虽然不是警察,可我也知道法律上什么也大不过证据。”

    张扬道:“我相信自己的直觉,范思琪不可能做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她。”

    杜天野低声道:“你怀疑谁?”

    “王均瑶!”

    杜天野笑道:“我觉着她是个爱国商人啊,最近在清台山投资了国际影视娱乐城,还捐助了几所小学,对慈善相当的热衷,这样的人会有心情搞阴谋诡计?”

    张扬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是搞阴谋诡计的人,越是喜欢隐藏自己,知道什么叫伪善吗?”

    杜天野道:“没有证据最好别胡乱说话。”

    张扬道:“许常德的事情你应该清楚,当时你在中纪委,如果不是他突然心脏病发,也是一个锒铛入狱的结局。”

    杜天野并不否认这一点,他低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你不说,我都要忘了。”

    张扬道:“我没忘,许嘉勇一直把我当成杀父仇人,他想尽办法报复我,报复我的身边人,还差一点把乔梦媛给害死了。”

    杜天野道:“可他已经死了,事情应该结束了。”

    张扬道:“不知为什么?我总觉着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杜天野压低声音道:“你怀疑有人在为许嘉勇复仇?”

    张扬道:“我有些怀疑,可是就算有人为他复仇也应该冲着我来。”

    杜天野道:“你怀疑王均瑶?”

    张扬道:“有点儿,范思琪出事的当天,和她见过面,她还特地提起许嘉勇,言谈之中对许嘉勇的感情很深。”

    杜天野道:“据我说知许嘉勇留学的时候得到过她的照顾,有些感情也是难免的。”

    张扬道:“我总觉着里面可疑的事情太多,偏偏又搞不明白,你还记得那次你让我去苏小红家里,帮她母亲治病吗?”

    杜天野点了点头道:“我记得!”

    张扬道:“我在她家的客厅里看到了一幅黑白照片,照片拍摄于66年,应该是下乡插队的时候拍摄的,里面有很多人,沈静贤和王均瑶就站在一起,她们很亲密,后面一排有许常德,我相信我没认错,可是当我询问沈静贤认不认识许常德的时候,她的情绪很冷漠,竟然说她不认识!你说这件事是不是有些奇怪?”

    杜天野道:“的确有些奇怪,如果你没认错的话,许常德和苏媛媛的母亲应该是认识的。”

    张扬道:“他们肯定认识!”

    杜天野道:“你这次回来就是想从沈静贤那里查到一些许常德的事情,还有王均瑶的过去?”

    张扬点了点头道:“不过我去查不合适。”

    杜天野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摇了摇头道:“你别打我的主意,我没功夫帮你。”

    张扬道:“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觉着苏媛媛是对你好呢还是对我好?”

    这问题让杜天野无从作答,当初苏媛媛差点就把他的亲生父亲害入监狱,虽然他没有因此仇视苏媛媛,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不复从前了,除了那次让张扬登门帮助苏媛媛的母亲诊病,他和苏媛媛之间再没有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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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一十八章念亲恩(上)

    张扬一脸坏笑道:“这事儿还是得你亲自出马!”

    杜天野道:“好xiǎo子,你来江城之前就盘算好了,想让我帮你查这件事是不是?”

    张扬道:“我看得出,苏媛媛对你肯定比我好,我要是去问她,她绝对不会给我帮忙,你要是开口,我琢磨着,她应该愿意为你做点事儿。**更新最快**”

    杜天野皱了皱眉头:“可是,我突然找她是不是有些冒昧?”

    张扬道:“权当朋友间的普通问候就是。”

    杜天野低声道:“这样吧,我chōu空和她联系一下。”

    张扬道:“老大啊,这事情不能耽搁了,一定要尽快联系,我在江城呆不了多长时间,明儿我回chūn阳看看,后天回来,你千万要给我个准信儿。”

    杜天野瞪了他一眼道:“bī命吗?事情哪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

    张扬道:“无论有没有难度,这件事兄弟就拜托你了。”

    张扬既然开口,杜天野的确不好拒绝,而且去找苏媛媛问问情况,也不是违反什么原则纪律的事情,他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苏媛媛没想到杜天野会主动打电话给自己,在呼机上看到杜天野的手机号码,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去马路对面的公话亭内回了一个电话。

    “杜书记,找我有事?”苏媛媛的语气透着礼貌和敬意,她对杜天野一直是抱有深深歉意的,虽然她的谎言没能造成恶果,可是她辜负了杜天野对她的信任,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背叛了他,这让苏媛媛感觉到抬不起头来,她不好意思面对杜天野。她本以为杜天野会因此而憎恨她,可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杜天野是个xiōng怀宽广的人,他并没有因为那件事而埋怨自己,非但如此,他还找医生给她的母亲看病。

    母亲的病情最近稳定了,身体状况也好转了许多,苏媛媛以为是于子良帮忙的缘故,却并不清楚,真正负责开yào方的是张扬,于子良只是他请去的幌子。

    杜天野道:“有事,你有没有时间,我想和你面谈!”

    苏媛媛咬了咬嘴chún,她考虑了好一会儿,方才道:“杜书记,你说时间地点!”

    杜天野道:“一招的飞庐茶社吧。”

    苏媛媛没吭声,飞庐茶社是一招的其中一个部mén,当初苏媛媛就在市政fǔ一招工作,那里她有不少的熟人。

    杜天野从苏媛媛的反应中明白了什么,低声道:“要不,你定个地方吧。”

    苏媛媛道:“两湖茶社吧,距离您办公的地方不远,还比较清静。”

    杜天野道:“好!一个xiǎo时后,我在那里等你。”

    苏媛媛是不可能让杜天野等他的,放下电话之后她马上就出发了,来到了约定的茶社,特地要了一个雅间,她考虑到杜天野市委书记的身份,如果别人看到他和自己在一起,恐怕又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苏媛媛坐在桌前,透过落地的玻璃窗向外张望着,她感觉到自己变得剧烈的心跳,望着墙上的时钟,双手下意识的jiāo叉在一起按住xiōng口,她有些紧张了,她很清楚,自己的紧张并非因为杜天野是市委书记,而是因为他这个人。&&最新章节百度搜索:&&

    杜天野很守时,一分不差的来到了约定的地方,苏媛媛看到他走入茶馆,就迎出mén外,戴着黑sè无框眼镜的杜天野朝她笑了笑,一言不发的跟随她走入雅间。

    苏媛媛叫了一壶铁观音,现冲现泡,她让服务员离开,亲自承担了泡茶的工作,过去她专mén学习过茶道,当初她在一招的时候,综合素质评比稳居第一,她是一招的明星服务员,正因为如此,杜天野初来江城的时候,才让她承担了照顾杜天野的职责,苏媛媛想到,如果当初没有发生清台山的事情,如果她没有出卖杜天野,也许她仍然在一招工作,可一切都已经改变了,时光不能倒流,她和杜天野之间的关系再也不会恢复到昔日的模样。

    杜天野默默看着苏媛媛娴熟的茶艺,轻声道:“伯母的身体好些了吗?”

    苏媛媛点了点头道:“好多了,多亏了于博士开的yào方,她的身体状况渐趋好转。”

    杜天野微笑道:“那就好!”对当初苏媛媛出卖他的那件事,杜天野一直都感到很困扰,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苏媛媛要出卖他,事情虽然过去了这么久,可杜天野仍然不方便提起,他不想苏媛媛难堪,杜天野道:“最近在忙什么?”

    苏媛媛道:“我哥哥放出来了,他开了家摩托车专卖店,我在他店里帮忙。”

    杜天野道:“生意还不错吧?”

    苏媛媛道:“还好,最近买车的人很多。”她抿了一口茶,xiǎo声道:“杜书记找我有什么事?”

    杜天野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只是想问问你的近况。”

    苏媛媛心中感到异常内疚,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杜天野仍然关心她,越是如此,她心里越不好过,她抬起头,想要说话,却看到杜天野也张口要说话,两人同时停住说话,苏媛媛道:“杜书记先说。”

    杜天野笑道:“还是你先说!”

    苏媛媛道:“我一直都想对你说声对不起——”她是鼓足勇气才说出这句话的。

    杜天野摇了摇头道:“过去的事情,不开心的事情,咱们都不要提了,我相信一个成年人做每件事都有自己充分的理由,xi小~说]就来ǎo苏,忘了过去,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苏媛媛听到杜天野的这句话几乎就要流泪了,她强忍着眼泪低声道:“我——不该说谎话——”

    杜天野笑道:“都说了,不提过去的事情,对了,我找你还真的有件事。”他看出苏媛媛明显有些感动,杜天野这个人也见不得nv人的眼泪,赶紧把话题岔开了去。

    苏媛媛也利用这一时机调整好了情绪,不要意思的向窗外看了看,xiǎo声道:“杜书记您说!”

    杜天野道:“你母亲是不是和我们平海前省长许常德一起下过乡?”

    苏媛媛愣了一下,她咬了咬嘴chún:“杜书记,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

    杜天野微笑道:“是这样,我有一位世叔最近来到江城,他过去曾经和许省长一起chā过队,提起过一些人和事。##看xiǎo说必去##”

    苏媛媛充满诧异道:“他提到过我的母亲?”

    杜天野当然不能把这件事的实情说出来,他点了点头道:“你的母亲是不是叫沈静贤?对了他还提到过一个名字叫王均瑶,他们当时都是一起chā队的,他想召集当时一起chā队的那些知青聚一聚,所以让我帮忙打听一下。”

    苏媛媛道:“我母亲很少提起她过去的事情,我对这方面一无所知,杜书记,不如你把那位先生的名字和联系方式给我,我回家跟我妈说一声。”

    杜天野道:“他叫邱德灿,你回去跟伯母说一声,如果伯母愿意跟他见一见,你直接打我电话。”

    苏媛媛点了点头,她并没有生出任何的疑心。

    杜天野还有很多事要忙,和苏媛媛说完这件事就起身告辞了,临走的时候,抢先把账单结了。

    ****苏媛媛很看重杜天野委托给她的事情,离开茶社之后,直接回到了家里,母亲沈静贤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她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度过,看到nv儿回来,沈静贤有些好奇:“媛媛,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苏媛媛道:“妈,我大哥在店里,最近生意清淡,用不着都守在那里。”她走过去推动轮椅道:“变天了,回屋坐吧。”

    沈静贤笑着点了点头,这个nv儿真是孝顺。

    回到房内,苏媛媛先给母亲倒了杯热茶,然后道:“妈,今天我遇到了一个人。”

    沈静贤笑道:“傻丫头,你哪天不遇到人啊?”

    苏媛媛道:“这次不一样,我遇到的这个人他提到你。”

    沈静贤微微一怔,轻声道:“怎么可能,我十多年都没有和外界jiāo往了,认识的也只是一些街坊邻居,哪里还有人记得我?”

    苏媛媛道:“他不但提到你,还提到我们平海的前省长许常德,还说一个叫什么?什么——”苏媛媛装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眼角的余光却在悄悄观察母亲的表情变化,她看到母亲的脸sè瞬间改变了,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

    沈静贤道:“他还说什么?”

    苏媛媛道:“他还说了一个名字,好像叫——嗯对了,叫王均瑶!”

    沈静贤内心感到一阵刺痛,低声道:“他是谁?他说的人我都不认识,他怎么会记得我?”

    苏媛媛道:“他叫邱德灿!”

    “邱德灿?”沈静贤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目光中充满了mí惘,她对这个名字相当的陌生,她敢保证,自己还没有老到糊涂的地步,当年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名字都牢牢镌刻在她的心底。

    苏媛媛道:“对啊,他叫邱德灿,他说和你们这几个人一起chā过队,当过知青。”

    沈静贤摇了摇头道:“没有,从没有过,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邱德灿,也不认识什么王均瑶,许常德我认识,不过那是在电视上看到过,人家活着的时候是省长,我怎么可能认识他?死了——或许有机会认识吧,不过那得等我死了之后。”沈静贤满面狐疑的看着nv儿:“媛媛,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去找你?”

    苏媛媛点了点头,她竭力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不让母亲看出自己撒谎。

    沈静贤道:“你在骗我!”

    “我没有!”

    沈静贤道:“别忘了,你是我的nv儿,你的一举一动瞒不过我的眼睛,到底是谁找了你?”沈静贤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

    苏媛媛有些惊慌道:“妈,真的没有,我没骗你。”

    沈静贤的目光落在空白的墙面上,墙壁上留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印记,她想起了那张照片,低声道:“媛媛,那张照片,你有没有烧掉?”

    苏媛媛用力点了点头道:“烧掉了,真的烧掉了!”

    沈静贤叹了口气道:“媛媛,我们只是一个普通人家,我就是一个家庭fùnv,连江城都未走出过,怎么可能认识那些大人物。”

    苏媛媛默然无语,过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道:“妈,有件事我一直都想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你当初要让我那样说?”

    沈静贤冷冷望着nv儿:“你是不是想我死?在你心中是不是当我是一个冷血的毒fù,你是不是想我死?”

    “没有——”苏媛媛流泪了。

    沈静贤闭上眼睛道:“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只想平平安安的再多活几年,亲眼看着你嫁人!嫁个好人家。”

    ****徐立华没想到儿子会突然回来,之前张扬说过,他要等到chūn节前夕才能回来过年的,徐立华看到儿子,jī动地话都说不出来了,拉着张扬的手,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张扬看到母亲这个样子,不由得有些内疚,自己只顾着工作,忽略了对母亲的关心,他笑道:“妈,你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

    徐立华道:“妈是高兴,高兴了才哭!”

    张扬道:“高兴了应该笑才对,笑一笑十年少,您笑两次,千万别多笑了。”

    徐立华有些不解道:“为什么不能多笑啊?”

    张扬咧着嘴笑道:“你笑两次就年轻二十岁,看起来像我姐,要是再笑一次就成我妹了。”

    徐立华啐道:“húnxiǎo子,满嘴的胡说八道,我是你妈!”

    张扬的继父赵铁生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随着张扬在仕途上做得风生水起,赵铁生对张扬的态度也是越来越和蔼,现在表现的就像是一个慈父了,他笑眯眯道:“三儿回来了,我出去买点好菜去。”

    徐立华道:“老赵,还是我去吧,你们爷俩说话。”

    赵铁生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他知道张扬和自己没多少共同语言,在张扬发达之前,他对张扬母子俩也不怎么好,现在还是用实际行动多表现表现,赵铁生坚持道:“我去,我和卖菜的熟悉,能买到好菜。”

    张扬乐道:“这年头什么都得靠关系啊!”

    赵铁生笑道:“那可不,干啥没熟人都不行!”他这边出mén,徐立华又叮嘱他道:“你给xiǎo军、xiǎo武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晚上回来吃饭。”

    赵铁生连连答应。

    徐立华看到时间还早,也就没忙着做饭,拉着儿子的手回到客厅里坐下,现在他们家的条件已经改善了许多,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全都齐备了,徐立华给儿子倒了杯开水还专mén冲了点蜂蜜,她端着茶杯递到张扬手里道:“喝点蜂蜜茶,冬天干燥,去火用的。”

    张扬笑道:“妈,你真疼我,要不你干脆跟我去南锡得了,在我身边也好照顾我。”

    徐立华道:“现在还走不开,你大嫂怀孕了,明年四月的预产期。”

    张扬道:“我记得他们两个都在家住啊,什么时候搬走的?”

    徐立华道:“老大媳fù挑剔了一些,你赵叔那个人又大咧咧惯了,上个月吵了一架,生气就搬出去了,xiǎo军这两年跑运输也赚了点钱。”

    张扬道:“我嫂子对你咋样?”

    徐立华道:“倒没什么,她对我还好,就是手脚懒了些,现在的年轻人不都是这样。”

    张扬笑道:“她要是敢对你不好,我跟老大说,让他把老婆给休了。”

    徐立华不无嗔怪的看了儿子一眼道:“别胡说八道,她对我一直都很尊敬。”

    张扬道:“老二怎么也不在家里住了?”

    徐立华道:“牛文强现在去丰泽发展,听说生意做大了,这边的金凯越就jiāo给老二打理了。老二整天忙的不见人影,他嫌早出晚归的住在家里不方便,所以就搬到酒店住了,所以家里只剩下了我和你赵叔。现在房子大了,人反倒少了,这么大房子,整天就我们两个人楼上楼下的转悠,我倒开始怀念过去在农机厂宿舍的时候了。”

    张扬道:“早就劝您跟我一起去南锡散散心,可你就是不愿走。”

    徐立华笑道:“人一辈子总有这个过程,还好,再过几个月我又有事情干了。”

    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百一十八章念亲恩(下)

    第六百一十八章念亲恩(下)

    张扬知道母亲是个劳碌命,真让她闲下来,她反倒会浑身不自在,张扬笑道:“妈,你自己多注意身体,要是累病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徐立华道:“你要是怕我累,赶紧娶个媳妇回家,让她帮我分担家务。”

    张扬最怕母亲提这事儿,他笑道:“那我就多娶几个,烧水的烧水,做饭的做饭,揉肩的揉肩,捶腿的捶腿,另外还得有陪你聊天逗乐的,还有唱歌跳舞给你解闷的。”

    徐立华被儿子逗得不禁笑了起来,嘴上却道:“你别气我了,这么大人了,别整天不定性,感情上的事情不能朝三暮四,也不能三心二意,天下好女孩儿多了,总不能全都被你娶进门来?”

    张扬道:“妈,我今年才多大啊,你就这么着急把我推销出去?”

    徐立华道:“眼看二十四岁的人了,是该成家了,成了家身边就有个人照顾你,省得我整天为你操心了。”

    张扬道:“现在时代变了,都讲究先立业再成家,你看江城市委杜,他都四十挂零的人了,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

    徐立华道:“我不管人家,他又不是我儿子,我就管你,你新的一年里一定要正儿八经的找一个女朋友,咱们就是普通人家,不一定要找什么金枝玉叶,也不一定要找多漂亮的,只要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懂得关心你,照顾你,会过日子的女孩子就行。”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何歆颜:“对了,我看歆颜就不错,每次她来江城都会抽时间过来看我,又漂亮,又懂事,还有一手好厨艺,入得厅堂下得厨房,这样的女孩子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张扬哈哈笑了起来,看来何歆颜还是很会讨好老娘的,难怪母亲一个劲的帮她说好话。

    徐立华道:“你这小子,把我给你说的话全都记清楚。”

    张扬一边打着马虎眼,一边扶着母亲往厨房走:“妈,我饿了,特想吃你灌得。”

    徐立华笑道:“好啊,回头我给你蒸!”

    徐立华这边走入厨房,那边老二赵立武得到消息已经从金凯越赶了回来,他也开上车了,一辆二手的长安面包,从保安到保安部经理,到现在金凯越酒店经理,赵立武的一路升迁全都仰仗了张扬和牛文强的关系。现在的张扬早就不是那个少言寡语的中专生,已经成为了他们家的希望和荣耀,别说欺负了,现在巴结都来不及。

    张扬叫了声二哥,家和万事兴,张大官人就是冲着母亲,也得和老赵家搞好关系。

    赵立武道:“三弟,这次回来咋没提前打声招呼,我好让人准备。”

    张扬笑道:“回自己家还要打什么招呼?”

    赵立武冲着厨房内大声道:“妈!别做饭了,都去金凯越吃饭,我请客!”

    徐立华的声音从厨房内传来:“你弟想吃了。”

    张扬道:“酒店早就吃腻了,我在南锡的时候就惦记咱妈做的饭菜,在家里吃吧,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赵立武听他这样说也只能作罢。

    这时候老大赵立军两口子也过来了,赵立军骑了一辆新买的光阳踏板,一直骑到了院子里,他老婆肚子已经初具规模了,徐立华听到摩托车的声音,专门从厨房里赶出来扶儿媳妇下车,嘴里唠叨着:“小莲,不是跟你说了吗,别坐摩托车,你挺这歌大肚子凡事都要小心。”

    儿媳妇俞美莲笑道:“没事儿,这摩托车稳当。”

    赵立武也凑了过来,摸了摸摩托车道:“哥,光阳150,新买的啊!”

    赵立军不无得意的点了点头道:“最近生意不错,所以琢磨着给你嫂子买台车,以后上下班的也方便。”

    赵立武道:“发财了啊!”

    赵立军道:“比不上你,汽车都开上了。”

    赵立武道:“我那是开人家的,自己可买不起。”

    张扬笑着叫了声大嫂。

    俞美莲眼睛眨了眨道:“你们两个都别互相捧了,还是咱们三弟有出息,你们加起来收入也不如三弟高啊!”

    赵立军和赵立武不吭声了,都跟着点头。

    张扬笑道:“嫂子别这么说,我就是一普通小干部,指着工资吃饭,哪有什么收入。”

    俞美莲是典型的小市民,喜欢自作聪明,眼睛眨巴眨巴:“三弟,都是一家人,还掖着藏着,谁不知道你赚钱容易啊。”

    张大官人差点没被呛着,心说跟这个女人没啥好说的,老子可是清官啊。

    徐立华道:“行了,都别在这里站着了,你们该干啥干啥,等饭菜准备好了我叫你们。”

    俞美莲道:“咱们打麻将吧。”

    张扬道:“不会!”

    “真的假的?打麻将都不会?”

    张扬笑道:“真不会!”他看到赵铁生买菜回来了,笑道:“你们和赵叔去打牌,我陪妈做饭。”

    徐立华也想趁着这个机会让赵铁生和儿子儿媳之间修补一下关系,她接过赵铁生买来的菜,让他们去了。

    等几个人进屋打起了麻将,张扬陪着母亲来到厨房,徐立华笑了笑道:“你别不高兴啊,你嫂子就是那个脾气,想什么说什么,嘴上没个把门的,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张扬笑道:“怎么会!其实也不怪她这样说,现在社会上很多人都认为当官就有钱,从古到今升官发财都是联系在一起的。”

    徐立华道:“这些年你帮了家里不少,真是辛苦了。”

    张扬道:“妈,你怎么越说越是生分啊。”

    徐立华感叹道:“这些年你的变化最大,过去你不喜欢说话,和这个家庭格格不入,我最担心的就是你,没想到人长大了真的会变。”

    张大官人当然知道自己发生了怎样的转变,可这件事永远也不会说出来,其实他已经适应了重生后的角色,他就是张扬,张扬就是他,这辈子是不会发生改变的。张扬真挚道:“妈,无论怎样变,我都是你最亲的儿子。”

    徐立华转身看了看儿子,感动的点了点头。她想起了在东江上学的女儿赵静,轻声道:“要是小静回来就好了。”

    张扬笑道:“赵静最近忙着实习的事情,要回来也得等到寒假了。”

    徐立华道:“她和那个丁斌到底怎么样了?平时打电话过来,她也不提两人的事情。”

    张扬道:“上次我去东江见到他们了,还好吧,不过我听说大学毕业对感情是个考验,希望他们能够顺顺利利的度过这个门槛儿。”

    徐立华听儿子这样说不由得有些担心了:“考验?什么考验?”

    张扬道:“大学毕业的时候都要面临毕业分配,感情再好的两个人,如果不能分配在一起,感情就会出问题,很多人因此而分手,我没上过大学,上中专那会儿也没谈过对象,都是从杂志上看的。”看到母亲有些担心,张扬又笑着安慰她道:“您别担心,只要他们两人感情好,分配的事情就算丁家不管,我也能帮忙搞定。”

    徐立华又叹了口气道:“你是说小静很可能不回江城了?”

    张扬心说十有是这个样子,丁斌是不可能陪着赵静来江城定居的,不过嘴上却道:“小静怎么打算咱们也不知道,妈,其实只要小静能有好的发展,在哪儿还不是一样,就算留在东江,也没多远啊。”

    徐立华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难过,这么多儿女之中,只有张扬和赵静是她亲生的,可现在这两个孩子都去了外地工作,每想起这件事,她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

    家里的每个人都很欢迎张扬的到来,亲情固然是一方面,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张扬是赵家两兄弟眼里的贵人,认为这个当初的拖油瓶,现在对他们能有很大的帮助。

    几杯酒下肚,赵立军咧着嘴笑道:“三弟,听说你最近在南锡干得不错,省运会工程都是你说了算,那啥,能不能给我这个当大哥的弄点小工程干干?”

    张扬笑道:“大哥,你不是在跑运输吗?”

    赵立军道:“这年头,谁不想发展啊!”他朝老婆的肚子看了看道:“你嫂子就快生了,我得抓紧时间赚点奶粉钱,不然以后我连尿不湿都买不起。”

    张扬还没说话呢,赵立武笑了起来:“大哥,少在这儿哭穷了,光阳150都骑上了,还说买不起尿片,谁信啊?”

    赵立军道:“老二,你比我混得好,汽车都开上了,咱们当兄弟的得相互帮助,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你说是不是?”

    赵立武道:“大哥这句话说的我赞成,老三啊,我也有事求你,我在金凯越虽然当上了经理,可酒店毕竟是人家的,我始终都是在给人家打工,赚得都是小钱。我琢磨着想盘一家饭店自己干,你关系多,人脉广,帮我参谋参谋,要是能帮忙从银行弄出点贷款就更好了。”

    张扬听到这哥俩全都为了这些琐事烦自己,碍于母亲的情面他不好说什么,可徐立华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她轻声道:“小军,小武,你弟刚回来,咱们不提这些事儿,让他好好吃顿饭,再说了他是南锡的体委干部,又管不了江城的事儿,你们别难为他。”

    赵立军和赵立武对望了一眼,赵立军道:“妈,谁不知道老三现在是手眼通天啊,连咱们春阳县委都得给他面子,我们可都是您的儿子,我们都混出个人样来,您老脸上也有光是不是?”

    徐立华道:“三儿又不是国家主席,他也有领导,他也要讲究组织纪律。”

    俞美莲道:“养儿方知父母恩,我现在可紧张肚子里的这个小东西了,亲生的儿子谁不爱啊?”她阴阳怪气的腔调让人听着很不舒服,一听就知道她是在讥讽徐立华。

    张扬有些听不下去了,赵立军兄弟俩说什么他无所谓,可俞美莲对他母亲不尊敬,他可受不了,张扬冷冷道:“嫂子,你什么意思?”

    俞美莲呵呵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有感而发,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赵铁生也听不下去了,他对这个儿媳妇从来就不怎么顺眼,赵铁生过去对张扬母子俩不好,可后来张扬发达之后,没跟他一般计较,反而对他们赵家尽心照顾,赵铁生虽然没多少文化,可是他也懂得感恩,这也是这两年他对徐立华越来越体贴的原因,赵铁生重重的把酒杯顿了一下,两道眉毛拧在一起道:“我们家的事儿你插插个啥?”

    俞美莲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老公爹是在说自己,她眉毛竖起道:“怎么着,不把我当这家人了?赵立军,我不是你媳妇吗?”

    赵立军尴尬道:“美莲,你少说两句!”

    俞美莲道:“我就知道你们不欢迎我来,赵立军,你什么老大啊,在这家里没人看得起你!”

    赵立军脸涨得通红:“你闭嘴!”

    俞美莲怒道:“你让谁闭嘴?”

    赵立军虽然平时蛮横,可是却有些惧内,但是当着家人的面,也不能显得太怂,他大声道:“你他妈闭嘴,我们爷几个说话,你插插个啥?”

    俞美莲也不是好性子,扬起右手,啪!地就给了赵立军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把赵立军打懵了,把全家人都给弄愣了。张扬和这位嫂子接触不多,没想到这娘们儿居然是个泼妇。

    赵立军面子可挂不住了,扬起手作势要打俞美莲,徐立华慌忙把他的手臂拦住,大声道:“小军,别犯浑,小莲还怀着身孕呢。”

    这句话提醒了俞美莲,俞美莲母老虎一样向赵立军冲了过去:“赵立军,我他妈跟你拼了。”

    徐立华好心想要拦住她,却被彪悍的俞美莲一把给推倒在地。

    张扬离得比较远,原本他只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念头看看,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大哥大嫂的那点事儿他也管不了,可是看到俞美莲把母亲给推到了,张扬火大了,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扶起地上的母亲,徐立华这一跤摔得不轻,脸色苍白,忍着痛挤出一丝笑容道:“三儿,我没事儿!你们别怪小莲。”

    俞美莲有些不识好歹,尖叫道:“谁要你虚情假意?你又不是赵立军的亲娘,你只疼你亲生儿子,别再这假惺惺的充好人……”

    话还没说完呢,眼前掌影一晃,只听到啪!地一声脆响,却是张扬出手赏了她一记耳光,以张大官人的胸怀原本是犯不着和这个市井泼妇一般计较的,可是俞美莲把他母亲推倒在地,嘴上还不干不净,张扬自己受点委屈没什么,可是不能看到母亲受委屈,这一巴掌他当然不会尽全力,俞美莲毕竟怀有身孕,张扬打得很巧妙,虽然很响很脆,可是并没有多少力量用在俞美莲的脸上,这一巴掌把俞美莲打愣了,也把所有人都看愣了。

    俞美莲捂着脸,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她酝酿着情绪准备不顾一切的撒泼发动反击。

    张扬道:“这巴掌是替我大哥教训你的,你嫁到这家来,就应该懂得尊敬长辈,我大哥不管你,我这个当兄弟的只能代劳,别觉着肚子里坏了孩子就有了撒泼的资本,胎教不好,小心带坏了孩子,你敢骂我一句,我一样敢打你,在这个家里不懂得尊重我妈,就是不尊重你自己。”

    俞美莲望着张扬,只觉着一股强大的威势逼迫过来,她竟然不敢冲上前去,这会儿想起老公来了,可怜兮兮的看着赵立军道:“赵立军……就看着我被他打?”

    赵立军这会儿反过劲来了:“我他妈都想抽你,俞美莲,你在我家撒什么泼?有气你冲我来,你推我妈干什么?”赵立军的这番话多少博得了张扬的一些好感。

    俞美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哭道:“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徐立华走过来道:“都别吵了,三儿,给你嫂子道歉!”

    张扬道:“妈!”

    “不道歉,就别叫我妈!”徐立华似乎真的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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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一十八章小城故事(上)

    张扬知道母亲识犬体,顾全大局,他打俞美莲那个耳光形式大于内容,响是很响,不过不疼,小叔子教训嫂子传出去也不是啥丢人的事儿,想当初武二郎还把他潘金莲嫂子一刀给搠了呢。张扬这巴掌多少出了。恶气,冲着俞美莲道:“嫂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这当兄弟的一般见识。”

    俞美莲只是抽抽噎噎的哭,她的那点儿泼劲被张扬一巴掌给打散了,她倒是想找张扬算账,可她不敢,关于这个小叔子的传奇,春阳流传着很多的版本,她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赵铁生道:“哭啥,又啥好哭的?你把你妈推倒了,还有理了?立军,以后你们两口子要吵架,别到这儿来,我和你妈年纪都大了,搁不住你们搅和!”

    俞美莲抹干净眼泪,爬起来往外面就走,徐立华慌忙催促赵立军去追她。

    赵立军追出去没多久,又折回头来,把摩托车开走了。

    赵立武等他们两口子离去之后,低声笑道:“活该,瞧她那嚣张样,我都想抽她!”

    赵铁生很生气,低声道:“你们接着吃,我吃饱了。”

    发生了刚才的事情,赵立武也不好意思再提自己的事情了,他草草吃了一点,也借口酒店有事,匆匆离去。

    张扬来到母亲身边握住她的手道:,占妈,你没摔着吧?”

    徐立华笑着摇了摇头,她起身想去收拾,却感到腰部一阵疼痛,又不得不坐下,张扬关切的扶着母亲来到沙发上坐下,轻声道:“妈,你趴下来,我给你揉揉。”

    ,“嗳!”,徐立华趴在沙发上,感觉到儿子的大手在腰部推拿,说来奇怪,张扬揉捏两下之后,她感觉疼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徐立华笑道:i“看来当初让你读卫校还是有些好处的。”

    张扬道:,“还好学了点按摩推拿的本事,以后可以用来孝敬您。”其实他这手功夫可不是从卫校学来的。

    徐立华道:,“三儿啊,刚才妈对你那样,你不生气吧?”

    张扬笑道:,“妈,我怎么会生您的气,再说您又不是真冲我发火。”

    徐立华道:,“家和万事兴,我们这家人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总想着一家人还是和和美美,这样日子才过的有滋有味,你赵叔那个人没多少文化,过去对你也不好,可这两年他改了许多,小军、小武两个对我也满孝顺的,至于小莲,她脾气大了一些,平时也不这样,可能是女人怀了孕,容易上火生气,可你当兄弟的不该打她啊!”,张扬道:(“妈,我错了,刚才我看到她把你推倒,一时心急所以才打了她,不过我没下狠手。”

    徐立华笑道:,“妈知道,你要是下了狠手,她的脸早就肿起来了。\",母子俩一起笑了起来。

    茶几上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母子俩的对话。……………………………………………………………………”…………

    徐妄华想去接电话,张扬让她继续躺着:\",妈,我去接!\",张扬拿起电话:\",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道:\",张扬?你什么时候来江城的?\",张扬马上听出是何歆颜,他颇感意外,可马上又明白了,这丫头肯定是抽空跟母亲培养感情呢。

    张扬笑道:\"占你不知道我回来,怎么会往我家里打电话?\",何歆颜道:,\"切,你以为我一定要找你啊,我不能跟徐阿姨聊聊天说说话吗?\",张扬笑道:,\"那好,我把电话给我妈。”

    徐立华听说是何歆颜,也是开心非常,她接过听筒道:,“歆颜啊,你有日子没过来看我了。”

    张扬笑了笑,去一旁泡了杯茶,自己喝了起来,还别说,何歆颜倒是很会哄老人家开心,陪着徐立华聊了足足有十多分钟,徐立华这才依依不舍的挂上了电话,看了儿子一眼,嘴里还故意感叹着:,“多好的姑娘啊!”,张扬笑道:“觉着她好,你就认她当干女儿咯!”,听到儿子这样说,徐立华不由得想起子秦鼻萌,这个干女儿和秦欢一起失去了踪影,她轻声道:,“萌萌去了哪里?”

    张扬道:,“妈!她和小欢在一起,去了外国,总而言之她现在生活得很好。”

    徐立华点了点头道:“知道他们生活的很好就行,萌萌是个好孩子。”

    张扬陪着母亲聊了一会儿家长里短,他本以为何歆颜还会打电话过来,可等了一个多门、时,竟然没有接到何歆颜的电话,张扬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八点半了,他想出去转转,很久没回春阳了,不知现在的春阳是否和他过去初来的时候一样?他向母亲说了一声,离开家门,沿着小街缓步向前方走去,方才走了几步,就看到前方一个窈窕的身影迎着他走了过来。

    张扬借着路灯微弱的光芒看清那身影竟然是何歆颜,张大官人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丫头真是神出鬼没啊,网网才打完电话,这会儿就出现在春阳,还是自己疏忽了,网才忘了问她到底在什么地方。难怪她会打电话给母亲,原来她来江城了。

    何歆颜的目力当然比不上张扬,她手中还拎着一个旅行包,显得有些吃力,张大官人悄悄躲到一棵大树下,等何歆颜经过的时候,这厮倏然从后面冲了出去,其实张大官人重生之后如果没有选择当官,这厮做贼也有极其优秀的天赋,一手捂住何歆颜的嘴巴,一手将她抱住,压低声音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何歆颜的确被吓了一跳,可马上从张扬的身上感受到了那股熟悉而温暖的气息,男女之间发展到了一定的层面,对彼此的气息都很熟悉,张大官人虽然嗓音拿捏的不错,可还是没能瞒过何歆颜的鼻子,张扬感觉不到何歆颜的反抗,心中真是纳闷,以这丫头刚烈的性格竟然不做抗争,这厮恶作剧的性子又上来了,贴着何歆颜的俏脸,伸出舌头在她耳垂上舔了一口,阴测测道:“我还要劫色!”

    张扬感觉到何歆颜的娇躯颤抖了起来,他虽然没看清何歆颜的表情,可她颤抖明显是因为笑得,而不是害怕,张扬知道自己露馅了,放开了何歆颜。

    何歆颜笑得就要喘不过起来,好不容易才停住笑声,俏脸之上荡漾着笑意,瑶鼻可爱的皱了起来,挥动粉拳向张扬的身上打去:“越来越没出息了你,打死你这个臭流氓!”

    张扬笑着抓住她的手腕:“别介啊,打死了我,你哪儿找这么好的男人去!”

    ,“滚!”,何歆颜含羞带怨的瞪了他一眼,将旅行袋扔给他:,“帮我拿着!”,张扬道:,“里面是什么?”

    何歆颜道:“我的东西,还有给徐阿姨买了点营养品。”

    张扬道:,“真是孝顺啊,我妈都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了。”

    何歆颜挽住他的手臂道:,“我想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张扬笑道:\",不用你迷,我早就神魂颠倒了。”\"

    何歆颜道:,\"骗人,迷得你神魂颠倒的那个肯定不是我”\"

    张扬道:,“我说丫头,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何歆颜道:,“不是我对自己没信心,是对你没信心!”,张扬道:,“网才打电话的时候都不告诉我你在春阳。”

    何歆颜道:,“这次来的有点突然,江城酒厂明天有个代言,我网才打电话的时候,网刚出了江城机场,原本打算明天做完活动,过来探望徐阿姨的,可没想到你竟然在春阳,所以我想都不想,打车就来了,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张扬看到何歆颜柔情脉脉的样子,心中一阵温暖,他关切道:,“吃饭了没有?”

    何歆颜摇了摇头。

    张扬道:“i跟我回家去吃。”

    何歆颜道:“不了,外面随便吃点吧,别让伯母麻烦了。”

    张扬把何歆颜的旅行包锁在自己的皮卡车内,两人也没开车,步行出了小街。

    这两年春阳还是有不少变化的,县委书记沙普源上台之后,把前任领导朱恒没有完成的县城道路改造工作做完了,现在春阳的街道宽阔了许多,张扬感到这座小城有些陌生了,不过他记得春水河,春水河畔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他带着何歆颜来到了熟悉的知味居,沿着春水河前往知味居的路上,熟悉的感觉仿佛瞬间都回到了张扬的心中。!~!

正文 第六百一十九章小城故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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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一十九城故事(下)

    春阳的冬天比南锡要冷许多,何歆颜和张扬来到墙角空调旁坐下,张扬帮着何歆颜脱下大衣,搭在椅背上,望着何歆颜的俏脸,张大官人笑得很开心。

    何歆颜道:“你笑得很色啊!”

    张扬道:“是啊,改不了了!”他拿起菜单点了几道菜,又叫了一瓶清江特供,他向何歆颜道:“你喝白的还是啤的?”

    “白酒吧,今儿天太冷,喝点白酒暖和。”

    何歆颜从服务员手中接过开好的白酒,给张扬倒上满满的一玻璃杯,然后自己倒了半杯酒,感叹道:“上午还在海南拍广告,晚上就来到天寒地冻的江城了,长期过这样的日子,我生理都要紊乱了。”

    张扬笑道:“有我在不会紊乱,回头我帮你调节调节。”

    何歆颜妩媚的瞪了他一眼,抬脚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下,张大官人的腿伸了出去,两人的腿在桌下纠缠在一起。

    何歆颜道:“前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都没说要来江城,怎么这么突然?”

    张扬道:“遇到了一点事情,必须要回来,我呆不长,后天就得赶回去。元旦南锡有个万人环城跑,我本来不想参加,可上头打电话让我回去,混在官场里,时间都不是自己的了。”

    何歆颜道:“你是体委主任,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当然要出面了,小张同志,表现,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哦!”

    张扬点了点头道:“多谢领导重视,以后我会用实际行动表现,一定让领导满意。”

    何歆颜觉着张扬的双腿缠得越发紧了,端起酒杯道:“喝酒吧,你还让不让我吃顿饭?”

    张扬这才放开了她,陪着何歆颜喝了杯酒。

    何歆颜道:“王准前两天跟我联系,问我想不想出专辑。”

    张扬道:“什么专辑?”

    何歆颜道:“他把我介绍给香港的金牌音乐制作人良正,良正看过我的舞蹈,听过我唱得广告主题曲,他有意帮我出一张舞曲专辑。”

    张扬笑道:“好事啊,总是拍广告提升知名度相当有限,如果可以出一张舞曲专辑,对提升你的知名度大有帮助。”

    何歆颜道:“其实我并不想有多大的名气,现在的生活衣食无忧,我已经很满足,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而不愿成为什么明星!”何歆颜这句话说的平淡,可她却是在婉转的向张扬表明心迹。

    张扬当然懂得何歆颜的意思,他呵呵笑道:“你还年轻,趁着年轻就应该做一番事业,相夫教子,过两年再说,我一定尽力,让你多生几个。”

    何歆颜的俏脸红了起来,啐道:“谁说要跟你生了?”

    张扬嬉皮笑脸道:“你不跟我生,跟谁生?”

    何歆颜又踢了他一脚,张扬的确对她很好,可是这混蛋到婚姻的事情,就开始回避主题,何歆颜知道张扬是怎样的人,任何女人都很难拴住他那颗不羁的心,可是何歆颜真真正正深爱着他,她也想有一日和他步入婚姻的殿堂,她也憧憬着一个美好的未来,可是爱上一个这样的人,就必须承受幸福的代价,代价是什么?何歆颜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何歆颜抿了抿嘴唇,端起酒杯道:“我决定了,就试着出张专辑搏一下。”

    张扬举杯道:“预祝你专辑热卖,红遍中港台!不!应该是红遍全亚洲,全世界!”

    何歆颜之所以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她对张扬的态度感到有些失望,她的性格很坚强,绝不是个一味痴缠的女孩子,感情上她想做到拿得起放得下,虽然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放下张扬,可是张扬有句话说得对,她应该做些事,趁着年轻,多做一些事,如果命运注定她还要等待,那么她就这样等待下去……

    杜天野收到了一封信,信中没有署名,里面只有一张照片,这是一张拍摄于66年的集体照,杜天野从中找到了年轻时候的许常德,他顿时明白,这就是张扬所说的那张照片,一定是苏媛媛寄给了他。杜天野对这张照片的兴趣并不是太大,许常德和王均瑶、沈静贤这些人的关系对他来说不是特别重要,他之所以去找苏媛媛,主要是因为张扬开口求助,作为朋友,他应该帮这个忙。

    张扬接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来到了杜天野的办公室,拿走了这张照片,姜亮那边也查到了一些线索,许常德当年下乡插队地点就在北原省荆山市西山县卢家梁小石洼村。

    张扬决定亲自去一趟,他和姜亮一起从江城出发前往荆山。姜亮得到的一些资料全都放在文件袋中,因为寒流突然来了,他特地带上了一个警用蓝色大衣,来到张扬的皮卡车内,发现张扬的暖风打得很足,忍不住抱怨道:“穿多了,早知你空调这么好,我就少穿点。”

    张扬接过他手中的文件袋:“里面都是些什么?”

    姜亮道:“你委托给我的事情我当然要尽力查,王均瑶和沈静贤的资料并不好查,许常德的资料咱们这边不缺,毕竟他是江城过去的市委,他在66年曾经下乡两年,插队的地点就在北原荆山。”

    张扬道:“西山县就在清台山的背面,距离江城不远啊!”

    姜亮点了点头道:“现在隧道都通了,当然不远,过去那会儿要绕过清台山,道路也是崎岖不平,交通十分的不便利,去一趟西山就得花一整天的功夫。”

    张扬道:“你是说许常德他们都在西山县卢家梁小石洼村插过队?”

    姜亮道:“其他人我不知道,可许常德肯定是从那儿出来的,他的档案中有这段记录,我查了很久,才查到这份原始文件,后来他只是写这两年下乡插队,并没有指明在哪里。”姜亮打了个哈欠,把座椅放倒了,躺下道:“我昨晚值夜班,一晚上都没睡好,得补个觉,等到了西山县再叫醒我。”

    没多久姜亮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看来他真的累了,张扬望着他笑着摇了摇头,启动汽车向荆山市的方向驶去。

    从江城前往荆山,春阳是必经之路,张扬早晨才把何歆颜送到江城,这会儿又得折返回去,来江城的这两天几乎都在奔波中渡过了。

    汽车来到清台山前,张扬不由得想起当初他在黑山子乡担任计生办代主任的事情,想起他在山路至上邂逅楚嫣然的情景,一切都是如此亲切如此熟悉,张扬发现自己对清台山的感情很深,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清台山当成了自己的故乡,他的人生从这儿开始。

    仅仅过了一个多小时,张扬就穿过了连同平海和北原两省的清台山隧道,出了隧道就是西山县,沿着县道走了没多远,就驶入通往卢家梁的蜿蜒山路。

    这里依然是清台山,不过是清台山的西坡,春阳在清台山的东面,卢家梁的山路比起黑山子的紧慢十八盘丝毫不逊色,道路之崎岖,路况之复杂,甚至犹有过之,张扬不得不减慢车速,快要到卢家梁的时候前方有两辆车出了事故,把道路给堵上了,张扬暗叫晦气。姜亮这会儿也醒了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到了吗?”

    张扬摇了摇头:“前面好像出事了。”

    姜亮坐起来向前方望去,却是一辆客货车和一辆拖拉机撞在了一起,盘山公路本来就狭窄,路面大部分都堵上了,五个人在那儿吵着呢。

    张扬暗叫晦气,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姜亮也披上棉大衣跟了上去。来的时候还后悔带了这件累赘出来,可一进了山里顿时就感觉到棉大衣的好处,山风凛冽,人原地站在那里都能被吹得打晃晃,日头虽然还挂在天空上,可丝毫没有晴天的感觉,阳光白乎乎的没有任何的暖意,姜亮裹紧了大衣。

    张扬看了看那两辆车,又看了看那五个人,客货车上有两个人,拖拉机上有三个人,都没受伤,不过拖拉机被撞得惨不忍睹,客货车的前脸也坏了,水箱也漏了,客货车司机是一个又高又胖的汉子,他操着典型的荆山话道:“娘的,老子都把车停下了,你咋还直愣愣的的往我车上撞?”

    开拖拉机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后生,跟他一起的两个也都差不多,年轻人血气方刚的,瞪着双牛蛋眼,大声辩驳着:“你也不睁眼看看,这儿是羊肠子,谁家车停在路当中啊?你不是找撞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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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二十章山里人(上)

    卢家梁的山民也是在这清台山长大,性情!彪悍人毫不逊色于山那边的黑山子,客货司机火了:“小兔崽子,你垩他妈妈毛扎齐了吗?找揍是来……,…”话音还没落呢,那年轻后生一拳就砸在他鼻梁上了,别看这小子黑瘦黑瘦的,不过动手相当的果断,那客货司机被他一拳就给放倒在地上了,捂着鼻子,手指缝里鲜血忽忽直淌,身边的那名同伴看到情况不妙,赶紧去驾驶室内抄起了一根钢管。

    拖拉机上的三名小伙子绝不含糊,他们就地取材,抓起了拳头大的石块,准备进行远距离攻击。

    张扬抱着膀子一旁乐呵呵看着,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他乐得看个热闹。姜亮不一样,他是人民垩警垩察,看到这种人民内部斗争,他有义务制止并调解,姜亮大声道:“全都给我住手,我是警垩察!”

    姜亮这一嗓子把几个人都震住了,他穿着警服,板着脸,威严十足的走了过去,警垩察这两个字对普通老百姓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的。

    那名客货司机捂着流血的鼻子朝姜亮道:“警垩察同志,他们撞了我的车还打人!”

    那小伙子道:“谁让你骂人来着?再敢骂人我还敢揍你!”

    张扬乐了,这小子有点意思。

    姜亮只是一个过路警垩察,他有他的事,想尽快帮他们处理一下,然后赶紧走人,他看了看那两辆车:“人没受伤吧?”

    双方都摇了摇头,不过那名客货司机这会儿又回过神来:“刚才没受伤,现在受伤了,我鼻子被打了,鼻梁骨可能断了。”

    张扬走了过去帮着那司机看了看,笑道:“没断,好好的呢!”

    客货司机道:“我得拍片子,你说了不算,他得赔我钱!他拖拉机无牌无照的,冲上来把我的车给撞了,我得找他要赔偿!”

    小伙子大声道:“你把车停在路中垩央不说?突然一个急拐弯,我能看到你吗?刹车都来不及了,你有牌照,你有驾照吗?你不知道在前面做警示标志啊?”小伙子居然懂得不少。

    姜亮道:“身份证、驾驶证都拿出来!”

    几个人把身份证逃了出来,那小伙子叫周山虎,就是卢家梁小石注村人,载着几名同伴从西山县买东西回来,没想到在这儿和山里出来的一辆客货车撞上了。

    客货司机也把身份证和驾驶证拿出来了”他叫韩德贵是荆山市的司机。

    姜亮审查双方证件的时候,张扬闲着无聊,走到客货车前看了看,他是想了解一下汽车的损毁情况,看看这车还能不能开,能不能把道路给让出来,可张扬刚刚靠近客货车,韩德贵的那名同伴就拦住他的去路:“你干什么?”

    张扬明显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张扬笑道:“不干什么,想看看你这车。”张大官人有个脾气,别人要是让他顺顺当当的看,他反倒不想看了,可对方越是紧张”越是神神秘秘的,越是把张扬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张扬道:“车里装的什么?”

    那人脸色有些变了:“石头!”

    “石头?”张扬走了过去,那人抢上一步拦住他:“我说你什么意思?”

    张扬道:“你不知道我是警垩察吗?居然拦我的路?”

    那人道:“警垩察怎么没穿警服?”

    张扬道:“你没见过便衣警垩察?把蓬布给我拉开,我要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张大官人从这厮的紧张表情隐约推测到其中有鬼。

    张扬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客货司机韩德贵赶紧走过来道:“同志,对不起,对不起,里面真的是石头,你想看,我就拉开给你看看。”

    他一边陪着不是一边拉开了蓬布,姜亮刚才只顾着审查证件,没发现什么不对,想不到张扬这边嚷嚷了起来。

    韩德贵揭开了篷布一角,让张扬看,里面果然是一些石头。

    张扬冲着那名拦住他的人道:“我说,只不过是一些石头你紧张什么?”

    那人道:“我……我没紧张!”

    这下连姜亮也看出这厮有些不对头了,说话的时候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凭着警垩察持有的直觉,姜亮觉着这两个人很可能有问题,他来到客货车前,冷冷道:“让开一些,我看看!”

    ………………………………………………………………

    韩德贵叹了口气道:“警垩察同志,真没什么东西!”

    姜亮一把将篷布又扯开了一些,发现车厢内都是塞得满满的石头。

    韩德贵道:“您都看到了,就是些石头,我们拉去荆山奇石市场卖的。”

    姜亮道:“称们的事情打算怎么解决?公了还是私子?”

    周山虎道:“我不赔他钱,哪有他那么停车的?”

    韩德贵这会儿不知怎么改变了态度,他叹了口气道:“算我倒霎,这么着吧,大家谁也不找谁,各走各路。”

    姜亮眉峰一动,这个人态度转变如此之大,是不是因为他出现的缘故?他故意道:“我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必须要当地派垩出所协同解决,小张,马上跟当地派垩出所联系一下,让他们出警处理。”

    张扬当然明白姜亮这声小张是喊自己的,姜亮在做戏,张扬点了点头,掏出了电话,韩德贵也慌了:“警垩察同志,我们不报警了,我们赶着送货,耽搁不起啊,我们认倒霎了。”

    张扬道:“认倒霉?这车石头就这么重要?”,他拉住车厢一个鹞子翻身跳了上去,将蓬布全都拉开,韩德贵脸色倏然变了。

    张扬推开几块石头。

    韩德贵的喉结动了一下,他的那名同伴则拉开车门。

    张扬看到石头的掩盖下竟然藏着一尊佛像,拉开车门的那人从中抽出一把猎枪,可没等他把猎枪拿出来,一直在留意他动静的姜亮就猛虎下山般冲了上去,一拳就砸在他的颈侧,打得那厮瞬间丧失了反抗能力。

    韩德贵从怀里掏出一把钢珠枪,瞄准了姜亮。

    嗖!一块石头疾飞而至,准确无误的砸在了韩德贵的脑门上,韩德贵被砸得仰头倒地,钢珠枪也飞到了一边。却是周山虎在紧急关头出手,阻止了他开枪。

    周山虎带领两名小伙子冲上来,拧胳膊的拧胳膊,摁大腿的摁大腿,用车上的电线将韩德贵结结实实捆了起来。

    姜亮也把另外一个人给捆了。

    张扬在车厢内又有发现,这些石头下竟然藏着几十件文特,难怪这俩小子如此紧张,姜亮在韩德贵身上踢了一脚,怒道:“好大的胆子,盗窃国家文物”还私藏枪支。”,这俩窃贼悔得肠子都青了,刚才就不该和这几个山民理论,认倒雾走了不就完了?谁能想到这山沟沟里也会冒出警垩察。

    周山虎也爬了上去,他一眼就认出那佛像是西山寺的,周山虎道:“玉佛,这帮孙子,连玉佛也敢偷!”

    张扬道:“还有不少东西,最乒五十件文物。”

    周山虎道:“别的我不认识,可这玉佛是西山寺的。”,他指了指半山腰:“高着呢”海拔一千一百米,庙里只有一个济善师父。”

    姜亮赶紧打电话和当地派垩出所联系,这会儿功夫天空变得乌沉沉的,山风比起刚才的时候又猛烈了一些,虽然张扬很想赶到小石洼村去,可遇上了这种事,也不能马上走开,他们在原地等了一个小时,直到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卢家粱乡派垩出所才来了三名警垩察,姜亮有些恼火,他冲着几名警垩察道:“你们什么效率?报案这么久才来人,都像你们这种工作效率,什么罪犯都跑光了。”

    三名警垩察从姜亮的警衔上看出人家级别非同一般,也没敢辩驳,只是解释面包车在途中出了问题,接连熄火,好不容易才赶到这儿。

    姜亮把情况向他们说了一遍,几名警垩察接手了这件案子,其中一名警员调查了一下情况,又查看了一下他们的证件,这都是些必要的手续,那个叫周山虎的年轻人和这些警垩察看来都很熟悉,他把自己了解的大概情况向警垩察说了,几名警垩察听说是盗窃文物案,都意识到这案子不小,其中一人向县里汇报。

    张扬道:“事情都了解清楚了,能不能处理一下道路上的这几辆车,我们还急着去小石洼村呢。”

    三名警垩察商量了一下,发现那辆客货车还能开,决定先把客货和赃物拉到派垩出所去,拖拉机已经撞坏了,无法启动,可丢在这里又怕失窃,对多数山里人来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周山虎来到张扬面前,他陪着笑道:“大哥,一看就知道您是个热心人。”

    张扬乐了:“小伙子,嘴巴这么甜,说吧,找我啥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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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二十章山里人(下)

    周山虎被张扬看穿了心思,有此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道:“大哥,我刚好像听你说要去小石洼?”

    张扬点了点头。

    周山虎主动请缨道:“大哥,我帮你引路吧,从这儿往小石注不好走,道路很复杂,搞不好就得迷路,不常走这条羊肠子的人最好找个人带路。”

    张扬道:“好啊!”

    周山虎趁机提出要求道:“大哥,那……你帮我把拖拉机拖回村里成不?”

    张扬哈哈笑了起来,早就猜到这小子打什么主意。

    周山虎看到张扬发笑,更觉着不好意思,一张脸涨得通红,看看自己的破拖拉机实在太掉分了,人家八成是不想帮自己,他窘迫道:,“不方便就算了……”

    张扬道:“好啊,你把车栓好,不过这拖拉机,我可没拖过。”,周山虎听到他愿意,欣喜道:“没事儿,只要开慢点,我负责在后面掌把。”

    张扬也不想在这里多做耽榈,他点了点头道:“成,咱们赶快走吧,我还有重要事情要办。”,“好嘞!”

    拖拉机拴好了之后,张扬让其他两名小伙子都上了车,周山虎在后面负贵掌握方向,皮卡车牵引力很大,这辆拖拉机自然不成为问题,不过这里毕竟是在大山里,山路九曲十八弯,比平地拖车难度大了许多,张扬开得很慢,周山虎没骗他,越往里开,山路越是凶险狭窄的地方只能容一辆车通过,而且一边是山体”另外一边就是万丈深渊,比起黑山子的十八盘还要凶险许多,张扬不但要小心驾驶,还要照顾到后面的拖拉机,生怕一个不小心把拖拉机给甩到山下面要知道拖拉机里还坐着一个大活人呢。

    姜亮坐在副驾上,向车窗外看了看,也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他有些小小的畏高,赶紧闭上眼睛,裹紧了大衣,低声道:“还有多远啊*……”

    身后穿蓝衣服的那个乡下青年道:“从刚才出事的地方到俺们村有丰五里路,不过全都是山路,难走的很除了俺们本地人,外边的司机都不敢开这条路。”

    张扬在前面的岔路口停了下来,转身道:“这两条路那条通往小石洼村?”

    “左边那条”

    张扬开了没多久,水泥路就没有了全都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的山路,天色又黯淡了许多,云层仿佛被坠上了铅块,越压越低,姜亮有些担心道:“该不会下雪吧!”他的话刚说完空中就落下了盐粒子,噼里啪啦的砸在挡风玻璃上,车内的暖风很好,当然不用担心寒冷,可是密集的盐粒子明显影响到了视线张扬越开越是心惊,麻痹的,偏偏这会儿下起了雪。

    一会儿工夫盐粒子变成了鹅毛大雪张扬这下傻眼了,他不敢开了路况不熟,搞不好就钻到悬崖下面去了。

    穿蓝衣服的青年道:“大哥“我下去给你们带路,我在前面走,你们在后面开”他向一旁的同伴道:“栓子,还有五六里地,咱俩轮换,我冻得受不住你下来替我!”,栓子点了点头。

    张扬和姜亮对望了一眼,哥俩都是一脸的无奈,已经到这地方了,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了。

    两名小伙子轮番在前面为他们引路,皮卡车在山间龟速前进,就这样走走停停,五六里的山路足足开了两个多小时,张扬这个累啊,这趟山路的感觉”比跑趟千里长途都累。

    雪越来越大,漫天飞舞的全都是大雪,山岭树木全都被染上了白色,朦朦胧脆有些影子,虽然只是下午四点多钟,可看起来却像是暮色苍茫,风刮的很紧,姜亮推开车门走下去,一团雪被山风裹着扑到他的脸上,打得他睁不开双眼,山风呼啸,宛如一头咆哮的野兽,卷着大雪,呼啸着,翻滚着,遮天盖地的扑向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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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扬把车停在村头的空地上,村子里的道路都很狭罕,皮卡车根本开不进去。

    周山虎从拖拉机上跳了下来”他一身都是积雪,看起来就像一个雪人,头发、眉毛、睫毛上都是冰碴儿,咧着嘴冲着张扬笑了笑,大声说:“谢谢大哥”虽然竭尽全力的说话”声音还是被风雪撕扯的四分五裂。

    周山虎把拖拉机交给他的两名同伴,指了指村子里面,大声道:“大哥!先去俺们家歇歇吧*……”

    张扬和姜亮两人也没有其他选择,跟着周山虎深一脚浅一脚的向村子里走去,周山虎的家位于小石洼村西头”院子是石头垒起来的”房子也是石头搭建的,一共三间石头房子,东边还有间伙房。

    一走进院子,一条大黑狗就叫着冲了过来,周山虎喝道:“老黑,给我回屋呆着去”

    黑狗很听话,唯呜了一声就掉头回狗舍里呆着了。

    张扬他们跟着周山虎进了堂屋,屋子甲没人,大门他没!锁,周山虎推开房门道:“两位大哥,快请里面坐!”

    张扬环视了一下这个房间,里面没多少家具,一张条案,一张八仙桌,还有两把破破烂烂的椅子,因为年月久远,加上室内光线黯淡,根本看不清家具的颜色。

    周山虎拿起桌上的抹布在椅子上掸了掸,热情道:“快请坐,我去给你们生盆火过来。”

    张扬笑道:“不用麻烦了,兄弟”你们村子还没通点吗*……”

    周山虎点了点头道:“是啊”还没呢,听乡里说,明年俺们村能通上电,到时候,俺们就能看上电视了。”,他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才拎着一个炉子走了进来,把炉子放在张扬和姜亮身前”一股浓重的煤气味儿很快就弥散在空气中。

    姜亮两只手都抄在棉大衣袖子里,这会儿他得意了,真是佩服自己有先见之明,穿着棉大衣出来就是暖和啊。他看了看一旁的张扬,发现这厮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似乎根本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姜亮真是佩服他的体质”心说到底是年轻人,火力旺。

    周山虎弄了件脏兮兮的羊皮袄穿上,他搬了个马扎在火炉旁坐下,一边烤火一边道:“两位大哥,这么大风雪你们来俺们村干啥?是不是有啥重要事儿?”

    姜亮道:“你们村支书在不?能带我们去找他不?”

    周山虎笑道:“你们找对人了,支书就是我亲大爷”他就住在俺家前面。”,张扬和姜亮大喜过望,两人起身道:“走,带我们找他去。”,周山虎点了点头,带着他们两人来到村支书周友亮的家,周友亮的家虽然也是石头房子,可比起周山虎家齐整的多”房子都是用方方正正打磨好的石头彻成的,院子也大上许多”他们走进院子的时候,周友亮正在院子里生炉子呢,看到周山虎进来,他一边揉眼睛一边道:“虎子,你来的正好,帮我把炉子给生好了,我眼给迷了。”

    周山虎道:“大爷,有两位警垩察同志找你!”

    周友亮眯起眼睛看了看张扬他们两个:“警垩察?我没见过你们啊!乡派垩出所的*……”

    姜亮笑道:“周支书”我们是江城市公丵安局的,这次专门过来向您了解点事儿。”,“啥事儿?俺是个老实人,不偷不抢到,能帮你们什么忙?”,周友亮还是相当警惕的。

    姜亮乐了:“周支书,我是打听点过去的事井。”

    周友亮拉子一把棉袄道:“屋里坐吧*……”

    几个人来到了屋里面,周友亮家的堂屋和周山虎家在布局上没多大分别,不过周友亮家的墙壁上贴了不少伟人画像,这在当地的小山村很常见。

    姜亮从面相上推测周友亮的年龄大概在四五十岁的样子,他应该对当年知青下乡插队的事情有所了解,于是道:“周支书,是这样的,我们想调查一些事情,文革前后,小石洼村曾经来过不少的下乡知青,不知你是否还有印象?”

    周友亮道:“我跟他们不熟悉,当年我在西山采石场工作,平时很少来家里,最长的时候半年才回来一次,我知道城里来了不少知青,有些知青就住在俺们家。”,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摸出一盒烟,准备给客人上,姜亮道:“抽我的!”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红塔山,抽出一支递给周友亮,其他的就放在桌上。

    周友亮看了看那盒烟道:“好烟啊,红塔山”

    张扬道:“周支书,回头我送你一条”待会儿我给你拿去。”

    周友亮假惺惺道:“哪能呢”我怎么能收你们的东西,那不成受贿了吗?”,张扬暗笑,屁的受贿,你一村支书就是想受贿也没这样的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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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友亮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团烟雾,慢条斯理道:“俺爹那时候是小石洼村的党支书,这些知青就是俺爹负责接待的,他对这些事情最清楚。”

    张扬大喜过望道:“周支书,请问他老人家现在在哪里?”

    周友亮叹了口气道:“前年的时候就走了!”

    姜亮和张扬对望了一眼,彼此都掩特不住内心的失望。

    姜亮道:“村里应该有对这些事熟悉的人吧?”,周友亮道:“当时村里负责这件事的干部多数都不在了,要不,你们去找老会计问问”看看他能不能帮上忙。”

    周山虎主动道:“我带你们去”

    周友亮送他们出门的时候,又来了一句:“那烟我不要啊!”他不是不要,根本是提醒张扬别忘了把烟给他。

    张扬笑了笑,他先去村口皮卡车里拿了三条烟,把其中的两条交给周山虎:“虎子,这两条烟,一条给你大爷,一条你自己留着。”

    周山虎摇了摇头道:“我不要,刚才不是你们帮我拖车,我拖拉机肯定要搭在半路上了,感谢你们都来不及呢,难能要你们的东西?”

    张扬道:“那就把这条烟拿着,回头给你大爷。”

    周山虎道:“他说不要了,不用给他!”从他说话的语气可以听出,他对这个大爷也并不怎么喜欢。

    姜亮道:“老会计住哪儿*……”

    周山虎道:“前面的石头房就是”

    姜亮抬头望去,前面全都是石头房他也分不清是哪一个。

    同山虎道:“门口栽着一棵梧桐树的就是!”

    老会计周友金已经七十多岁了,听说江城来了人,问起当初知青插队的事情,他显得有些迷惘望着炉火想了一会儿方才道:“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我都不太能记清楚了。”

    姜亮提醒他道:“周大爷,您仔细想想,当时来你们小石洼村下乡的知青中,有没有一个叫许常德的?”

    周友金苦思冥想了老半天:“许常德?听着有些熟悉,可我想不起来……”

    张扬把那张照片拿了出来递给周友金道:“周大爷您看看这照片上的人有没有你认识的?”

    周友金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终于还是摇了摇头道:“不认得,一个都不认得……,看着好像又有点熟悉,可我想不起来。”

    周友金的老伴儿一旁道:“你们就别问他了,他这两年脑子不顶事了别说走过去的事情,就是刚刚做过的事情,一掉头就给忘了知青下乡过去了那么多年,谁还记得呢当时那些年轻人都是从城里来的,负责接待的都是村里的几个干部,可现在多数都去世了,我们家这口子头脑又不灵活了。”,张扬道:“大娘,总得有人记得吧,当年知青插队的时候不可能封闭起来,不可能不和村民们发生联系的啊。”

    老太太道:“你们还是去学校吧,陈校长那时候跟他们走得比较近,都是知识青年,想必他应该知道一些。”

    张扬又看了看周友金,老会计靠在椅子上已经打起了瞌睡,岁月不饶人,从这老爷子身上是得不到什么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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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老会计的家,外面的雪并没见停,反而越发的大了,周山虎道:“学校离我们村还有一里地,咱们今天还过去吗?”

    姜亮抬头看了看天,又看子看手表,叹了口气道:“原指望今天能赶回去呢,这都快五点了。”

    周山虎道:“这么大的雪,不能回去了,太危险,我一个人住,家里有地方。你们要是不嫌简陋,就在我家里住一夜,明天一早我送你们出山。”

    张扬点了点头”虽然到了小石洼村,可是事情还没有查出一丁点眉目,他当然不想就此放弃。张扬道:“虎子,今天要辛苦你了。”,周山虎笑道:“辛苦啥,你们又不是没帮过我,不过要去学校,咱们也得抓紧,回头雪再大了”山路可不好走。”

    这点山路对张扬并不成为问题,可姜亮就不一样了,走了没多远,他就落在后面了,气喘吁吁道:“今儿我算是体会红军翻雪山过草地的艰难了,幸福的生活来自不易啊!”

    张扬哈哈笑道:“只是爬雪山,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姜亮道:“早知这样,我应该让杜宇峰陪你过来……他也是山里出来的……爬山是把好手……”

    周山虎笑道:“大哥,没多远的,天冷,多走动走动暖和。”,他们爬上雪坡,周山虎指着不远处迎风招展的红旗道:“那儿就是!”

    张扬道:“这么大的雪,还有学生上课吗?”

    周山虎道:“没有,今天星期天!”

    姜亮道:“星期天校长不休息吗?”

    周山虎道:“陈校长没结过婚,孤家寡人一个”他的家就是学校。

    张扬道:“他多大年纪了*……”

    周山虎道:“五十来岁吧,我不知道!反正从我小时候就跟着他上课,现在他还在学校代课。”,张扬道:“这样的人不多见,一辈子都捐给了教育事业。”

    周山虎道:“陈校长脾气有点怪,待会儿见到他的时候,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我们村里人基本上都没见过他的笑脸。”

    张扬笑道:“没事儿,我们尽量让着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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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二十一章古怪的校长(上)

    石洼,xiǎo学位于两个xiǎo村之间,xiǎo石洼村和大石洼村。xiǎo学的院墙也是用石块垒起来的,周山虎道:“这座xiǎo学是陈校长亲手建立起来的,连围墙都是他背下来的石头“用凿子一下一下的凿出来的。”,张扬隔着大mén向学校内看了看,学校并不大,只有两排校舍,总共也就六间房,来这儿上学的都是三年级以前的学生,每今年级只有一个班,包括校长陈爱国在内一共只有三名教师。

    周山虎趴在大mén上冲着里面叫道:“陈校长!陈校长”

    约莫过了三分钟,看到一个头戴着军用棉帽,披着军大衣,穿着老棉鞋的老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如果不是鼻粱上架着的高度近视眼镜给他添了几分书卷气,谁都会以为这是个老农民,这就是石洼xiǎo学的校长陈爱国。

    因为天sè暗淡,陈爱国的眼神又不好,所以手里拿着手电筒,雪亮的光芒朝mén口照了过去:“谁啊?”

    周山虎大声道:“陈校长,是我,虎子”

    陈爱国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mén前,这才看清是周山虎,他警愠十足的向张扬和姜亮看了看道:“虎子,这么大的雪你来这里干什么?他们又是谁?”

    周山虎笑道:“陈校长,你先开mén,这两位都是我的好朋友,专mén来找你打听点事儿。”,陈爱国点了点头,慢吞吞舟把校mén拉开。

    张扬来到他面前笑容可掬道:“陈校长好,我叫张扬,从江城来的!”他伸出手去陈爱国向他的手看了一眼,根本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整理了一下大衣低声道:“外面风雪大,屋里坐吧”

    陈爱国的家就在校mén旁边的一间房内,这儿距离校mén近丵,平时他还兼任传达室的工作。

    室内火炉上钢筋锅冒着热气”里面牦着一锅白著除了一张破破烂烂的椅子,一张同样破烂的办公桌,就是一张一米宽的xiǎo床,张扬他们三人挨在xiǎo床上坐下,张扬虽然不会相面,可从陈爱国的表现来看,这个人并不容易接近,张大官人在体制中历练了这几年,在人际关系方面已经有了一定的心得对于陈爱国这种xìng情古怪孤僻的人来说,想要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就一定要找到他感兴趣的话题,一上来就把照片拿出来估计是不行的。

    张扬道:“陈校长,我们这次过来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我认识一位香港慈善家,她想要在内地援建一些学校,清台山那边chūn阳县已经援建了十多所红旗xiǎo学。她让我帮忙物sè合适的援建地点,陈校长有没有兴趣改善一下学校的教学条件?”

    姜亮好奇的看着张扬,这厮的修为真是提升了不少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了。

    陈爱国一辈子都把jīng力扑在xiǎo学上,张扬的话题果然引起了他的兴趣,他低声道:“你说的是红旗xiǎo学吧?我去乡里开会的时候听说过,不过那是chūn阳,我们这儿是西山都不是一个省的。”他有点不太相信张扬的话。

    张扬道:“谁也没说一定要在chūn阳援建xiǎo学啊,现在江城各地都有了红旗学校,连平海省冉锡市都有了红旗xiǎo学人家的目的是尽可能的为贫困山区的孩子创造入学条件,我看你们这儿就蛮井合的。”

    陈爱国没说话拿起筷子去拨nòng他的白薯了。

    张扬道:“陈校长,要是您没意见,过眸子我就请她过来考察。”

    陈爱国道:“再说吧,你找我还有什么事?”陈爱国的头脑很清晰,他记得张扬刚才说过,找他有两件事,陈爱国虽然和外界接触不多,可年龄摆在这里,他意识到这今年轻人开头抛出的橄榄枝可能是在利yòu自己,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陈爱国明白这个道理。

    张扬道:“陈校长,是这样,我想打听点当年知青chā队的事儿。”

    陈爱国把白薯端了下来,封好了炉mén,用máo巾擦了擦手道:“你说啥?”

    张扬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陈爱国道:“你想打听啥?”,张扬把那张知青的合影拿了出来,递给了陈爱国。

    陈爱国拿着照片凑到了媒油灯前,他看了看,目光很专注,定格在照片上很久,摇了摇头道:“光线太暗了,看不清。”,周山虎道:“陈校长,您不是有手灯吗?”他拿起手电筒打亮后帮忙照着那张照片,陈爱国不满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是青光眼,一到晚上就看不清。”他把照片jiāo还给张扬,低声道:“不早了,外面雪这么大,我不留你们几个吃饭了。”

    听到陈爱国下起了逐客令,周山虎不由得有些尴尬,他向张扬看了看。

    张扬好不容易才查到了点线索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他把照片收好,笑道:“陈校长,您看不清照片“可有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许常德当年是不是在这里当过知青?”,陈爱国冷冷道:“没听说过这个人,好了,我得吃饭了。”

    张扬还想说什么,姜亮拉了他一把,张扬只能强忍住心中的疑惑,三个人离开了石洼xiǎo学,身后咣!地响起铁mén关闭的声音,陈爱国从里面锁上了校mén。

    周山虎苦笑道:“两位大哥别见怪,他就是这个脾气。”

    张扬道:“他应该知道点什么。”

    姜亮刚才一直都没有说话,他在一旁悄悄观察陈爱国的表情变化,尤其是陈爱国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他的表情显得很错愕很复杂,姜亮是刑丵警出身,善于透过现象看本质,他低声道:“一定知道,不过他不愿说,咱们只能再想办法了。”,姜亮嘴上这么说,可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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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大雪非但没有停歇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了,这样的天气肯定不能冒雪返程。

    周山虎邀请他们两人回家里去留宿,山里人淳朴热情,周山虎把脸好的腊ròu拿出来炖,又专mén杀了一只jī,招待两位外地来的贵客。

    张扬则回到车里面,抱了一箱茅台酒拿了几盒午餐ròu罐头。

    和周山虎一起乘拖拉机的是他的两个最好的哥们,周山虎也把他们叫来陪客人喝酒,这俩xiǎo伙子也都姓周,xiǎo石洼村周姓是第一大姓,穿蓝衣服的叫周山松,另外一个xiǎo伙子叫周山河,他们都是同宗的亲戚。

    两人过来的时候也都了东西“周山松带了一条咸鱼,周山河带了一只野jī。

    通过谈话知道周山虎是个孤儿,母亲难产死了,五岁的时候他爹又在山上遇到了狼群,找到的时候只剩下一个啃光的脑袋周山虎跟着他爷爷生活前年爷爷去世了,家里就剩下他一个”叔叔大爷倒是有好几个,可没有一个管他,周山虎就利用爷爷留给他的拖拉机山上山下的跑点运输大爷周友金虽然是村支书,可对他也没啥帮助”反倒平时想方设法的占他的便宜,最近又想把老爷子留下的这套老宅子要过去,想在这儿翻建新屋给他儿子结婚用周山虎也没说啥,他今年已经快十八岁了,打算过眸子出去闯闯。

    周山河在县里读过中学见过一些世面,看到张扬抱来了一箱茅台酒惊奇道:“茅台啊!大哥,这得不少钱吧?”

    张扬哈哈笑道:“朋友送给我的,大雪天喝酒天,今天你们办菜,我来备酒,咱们哥几个喝他个一醉方休。

    周山松把八仙桌拾掇好,张扬从车里拿来的应急灯也派上了用场,几个人忙活的时候,姜亮则拿出放大镜仔细研究着那张照片,他忽然发现了什么,向张扬招了招手道:“张扬,你过来!”

    张扬走了过去,姜亮指向照片最后一排的位置:“你看看,你仔细看看,这个人是不是陈校长?”

    张扬微微一怔,凑过去看了看,果然看到里面一个清瘦的青年站在那儿笑得很阳光,不过没戴眼镜,仔细看,还是从他的样子中找到了一些陈爱国的轮廓”张扬道:“是他,没错,就是他!不过他没戴眼镜。”

    周山虎听到他们说话也走了过来,凑在照片上看了看,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就是练校长,原来他跟这些知青一起合过影。”

    姜亮道:“搞不好他自己就是知青中的一员。”

    张扬道:“我找他去!”

    姜亮摇了摇头道:“现在不是时候,他肯定认出了这张照片,既然他不愿说什么,证明他肯定有所隐情,你现在去找他,可能会把事情搞得更坏”等等再说,反正今天咱们又不走,等明天再说。”

    周山松端着做好的野jī走了进来,吆喝道:“香啧啧的野jī出炉了!”

    周山虎笑道:“来,来,咱们喝酒!”

    八仙桌上摆得满满的几个大碗,山里人待客方面绝不吝啬,周山虎这块脸ròu原本是准备过年的,客人来了,他们把平时舍不得吃的东西都拿出来招待。

    周山虎端起xiǎo黑碗道:“我们哥三个欢迎两位大哥到山里来做客!”

    张扬和姜亮举起杯子,笑道:“干!”

    “干!”几个人都十分的豪爽,一起将xiǎo碗中的酒喝了个干干净芋。

    周山松抹了抹嘴唇,赞不绝口道:“好酒,都说茅台酒好喝,俺长这么大头一回喝上。

    张扬笑道:“酒的好坏还在其次,喝酒主要看心情,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跟你们持投缘。”

    周山虎忙着给每个人倒上酒”他们又同干了一碗,开始相互敬酒,周山虎陪张扬喝了一xiǎo碗酒,夹了个野jī腿给他虽然是农家菜,可做得很地道,张扬道:“手艺不错。”

    周山河道:“虎子做饭好吃“平时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都是他做饭。”

    周山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瞎做呗,俺爹妈死得早,xiǎo时候就自己做饭,做了十几年怎么着也得有点长进。”

    张扬想起今天他在山路上出拳把那个盗窃犯放倒的情景不禁笑了起来:“我看你出拳也很利索,过去练过功夫吧?”

    周山虎点了点头:“打xiǎo就跟我爷爷一起练举,会一些野把式。”

    周山松道:“虎子的功夫是俺们村里最好的。”

    周山河道:“别说俺们村,就算是俺们乡也能数的着,虎子一掌能劈开三块砖,一脚能踢断一棵树。”

    周山虎脸红了:“别瞎说,让两位大哥笑话。”

    张扬和姜亮都笑了起来,姜亮道:“看得出来,今天你一拳把那个盗窃犯放倒真是干脆利索功夫不错。”

    周山虎道:“俺xiǎo时候淘气,经常跟人打架,每次打架回来,俺爷爷都会狠揍俺一顿说练拳不是为了欺负人的是为了强身健体。”

    张扬道:“不欺负人也不能被人欺负。”

    周山虎道:“大哥,你们俩都是公丵安吧?”

    张扬道:“他是我不是!”

    周山虎道:“大哥是干啥的?”

    张扬道:“我在南锡工作!”

    周山虎道:“南锡?俺们乡里前眸子有个工程队去南锡打工,我差一点就跟着去了”这不,我正琢磨着等开chūn去那边投奔他们找点活干呢。”

    张扬笑道:“xiǎo伙子出去闯闯总是好的你要是去南锡可以去体委找我,回头我把地址给你留下。”

    周山虎激动地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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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正喝得高兴,外面突然传来咳嗽声,村支书周友金慢吞吞的溜达了过来,周山虎从mén缝里看到是他大爷慌忙把mén打开了:“大爷,您怎么来了?快请屋里坐!”

    周友金进了屋子,把帽子摘下来了一掉了掸上面的雪,故意装出吃了一惊的样子:“虎子”家里这么多人啊,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张扬对这个市绘的支书没多少好感,从他的表现就能看出,这厮八成是闻到了香味儿,过来蹭酒喝的,可xiǎo石洼村毕竟是人家的地界,客气一点也是应该的,张扬笑道:“周支书啊,赶紧坐,赶紧坐,大冷的天,喝杯酒暖和暖和”

    周友金嘴上说着那怎么好意思,可一屁股就在周山虎的位置上坐下了,周山虎赶紧给他拿了个xiǎo黑碗,倒了一碗酒,周友金也不等别人招呼他,自己端起酒碗笑道:“打扰了,我自罚一杯。”吱喳一口,喝了大半下,拿起筷子夹了根jī脖子啃了一口,眯起xiǎo眼睛道:“好酒啊!茅台吧?”

    姜亮笑道:“一听就知道周支书是喝酒的行家。”他拆了一盒烟,chōu出一支递了过去。

    周友金客气了一番接了过去,先给姜亮点上,然后自己才点上,用力裹了几口,这好烟好酒品起来就是带劲儿。周友金道:“虎子,赶紧给两位贵客敬酒啊!真不懂事,还要我说你”

    周山虎点了点头,去给张扬端酒,张扬笑道:“不用,哪来的那么多规矩,咱们随意喝,开心就行。”

    姜亮主动和周友金喝了一杯,落下酒碗道:“周支书,陈校长这个人您熟悉吗?”

    周友金chōu了。烟道:“你说的是陈爱国吧?”

    姜亮点了点头。

    周友金道:“他不是我们本地人,当初也是下乡知青,刚来我们xiǎo石洼村的时候也是个积极分子,后来因为散播反动言垩论被乡里抓去批斗,为了他的事情”俺爹当年没少挨批评,在乡里关了一阵子,回来后整个人就闷了,后来知青回城,别人都走了,只有他没走,说是家里没啥亲人了”一个人留在了这里办起了xiǎo学校,俺爹帮了他不少的忙,因为他是外姓,村里人都欺负他,每次都是俺爹替他解围。成丵立xiǎo学校之后,他代课很认真,渐渐获得了村里人的尊重,不过他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除了见到学生有笑脸,对我们村里人都是爱理不理的,可能因为他看不起俺们这些山里人吧。”,周友金又喝了一口酒道:“咋啦,你们去找他了?是不是碰了钉子?陈爱国这个人见谁都那样,爱理不理的,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张扬道:“周支书”你听说过王均瑶这个人吗?”

    周友金摇了摇头道:“都说过了,他们来这里那会儿,我刚巧在外边,这些知青都是城里来的,也看不起俺们这些乡下人”这事儿陈爱国最清楚”你们问他,他一定知道。”,周友金虽然很馋酒,可酒量不怎么样,喝了三碗酒就开始胡言luàn语了”周山虎好不容易才把他劝走,临走的时候,姜亮拿了瓶茅台让他带走,又将chōu剩的那盒烟塞到他口袋里,周友金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周山虎扶着周友金离开之后,他两个哥们都开始抱不平,周山松道:“没见过这样当大爷的,虎子就剩下这间破房子,他还想着讹走?还党支书呢。”

    周山河道:“屁的党支书,就知道贪xiǎo便宜”不是因为老支书的威信摆在那儿,谁会选他。”

    张扬笑道:“咱们喝酒,别提不开心的事悄”

    当晚他们一直喝到晚上十一点,周山松和周山河两个夺摇摇晃晃的离开,外面的雪仍然未停,周山松把自己的大床让给张扬和姜亮,张大官人于是有了和姜亮一起同床共枕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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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村的雪夜很冷,周山虎家的被子都很陈旧了,保暖xìng很差,姜亮盖好了被子又在上面盖上大衣,可还是觉着冷,向张扬身边挤了挤,张扬道:“我说你贴我这么近干吗?”

    姜亮道:“挤挤暖和。”,张扬禁不住笑道:“你说咱俩同睡一张床,以后传出去会不会有人说咱俩搞作风问题。”

    姜亮听他这样说也不禁笑了起来,他叹了口气道:“这雪下个没完,山里面也没有手机信号,咱们明天是走还是留?”

    张扬道:“先把这件事搞清楚再说,那个陈爱国脾气太古怪,不就走过去那点事儿,有啥不好说的?”

    姜亮道:“我看这个人在过去受过刺激。”

    张扬道:“我还是睡不着,要不,我们再去学校看看?”

    姜亮道:“要去你去,大冷的天,我可不去。”

    张扬坐起身。

    姜亮看到他真的要去,提醒他道:“雪这么大,你还是别去了,这会儿人家早就睡了,你要是mí路“这荒山野岭的,我哪儿找你去?”,张扬笑道:“我不是去学校,是去撤niào”

    “靠!懒驴上磨屎niào多。”,张扬道:“今儿不是上磨,是陪你姜局长上床。”

    姜亮哈哈大笑起来。

    张扬摸黑出了大mén,来到外面,雪已经积了半尺多厚,他冲着大树刷了一泡,只觉着在这雪地之中撤niào也不失为一种乐事。山村的雪夜,寂静非常,只听到簌簌的落雪之声,张扬不觉想起了那个古怪的陈爱国,究竟该怎样才能让他开口呢?!~!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一章古怪的校长(下)

    第二天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开始,张扬睁开眼,窗外还黑漆漆的,姜亮裹着被子蜷曲成了一团,他可没有张扬的超强体质。听到堂屋里周山虎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这是!”

    一个急促的声音道:“虎子,你出来,我得问你件事儿。”

    周山虎愣了,他从声音听出外面竟然是石洼小学的校长陈爱国,他一骨碌爬了起来,拉开房门,陈爱国一身风雪的站在门外,眉毛胡子全都染上了雪花。

    周山虎慌忙道:“陈校长,快请里面坐!”

    张扬听到陈爱国来了,也从床上起来,走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保不齐这陈爱国突然转了性,来把过去那点事跟他说个明白,可他也知道这种可能性根本不存在,陈爱国应该不会改变。

    陈爱国没有进门的意思,站在门口道:“虎子,济善师父受伤了,躺在庙里面,情况很严重,我想你给我帮忙,把他送到医院去。”

    周山虎马上想起下午在山路上和人撞车的事情来,他有些懊恼道:“我应该想到的,那些窃贼偷了这么多的东西,我该想到去庙里看看的。”

    陈爱国惊奇道:“你知道这件事?”

    周山虎道:“说来话长,陈校长,你等等我,我跟你去看看。”他转身去拿衣服。

    陈爱国点了点头。

    张扬也穿好了衣服:“我也和你们一起过去。”

    陈爱国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低声道:“我们得抓紧点,山路难行,得走一个多小时。”

    姜亮也听到了动静,可他实在是太累了,在里面无力道:“张扬,我不去了,我真走不动了。”

    张扬道:“你在这儿等着吧,我们三人去看看就行。”

    陈爱国在前方带路,周山虎走在后面,他是害怕张扬道路不熟,途中出了问题,可他很快就发现张扬健步如飞,比起他这大山里土生土长的人还要适应山路,周山虎笑道:“大哥,你也是山里人,经常走山路?”

    张扬道:“在黑山子工作过一段时间,也是在这座清台山,不过我是在山东,你们是在山西。”

    周山虎道:“看你走路就知道,没有山里生活的经验,根本不可能走这么快。”

    张大官人心中暗笑,他还没有展示出自己的真正实力呢,如果施展出踏雪无痕的功夫,只怕要把这些人惊他个目瞪口呆。

    陈爱国没说话,打着手电筒大步走在前面。

    张扬有意和他拉近距离,紧跟他的脚步道:“陈校长,那位济善师父伤得重不重?”

    陈爱国低声道:“头被砸了一下,流了很多血,反抗中从台阶上摔下来,右腿好像断了,我看今天必须要把他送往医院,我一个人弄不动他,只能找你们帮忙。”他想起刚才周山虎的话,转向周山虎道:“虎子,你刚才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山虎这才把下午遇到窃贼的经历说了一遍,他后悔不已道:“我以为派丵出所的警丵察会去西山寺调查,没想到他们没去。”

    张扬道:“一定是看到雪太大,他们的车没敢进山。”他对警丵察的办案效率早有了解。其实今天的情况他也看到了,他们开车来到小石洼,一路之上都是依靠两个人轮流带路指挥,换成其他人还真不敢开进山来。

    陈爱国愤愤然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去调查,这些人都是吃白饭的!”

    周山虎道:“陈校长怎么会去了西山寺?”

    陈爱国道:“我拿了点白薯给他送过去,没想到看到他倒在血泊里,还好有口气在,我弄了床棉被给他盖上,又在他身边生了火堆,这才过来找你帮忙。”

    他们边说边走,雪已经小了许多,从鹅毛大雪变成了细小的粉末,就像天上下起了白面,看来这场降雪持续不了太久时间了。

    西山寺位于石洼小学正北的山峰上,山峰不高,可道路十分的难行,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西山寺的庙门前。济善师父就躺在大殿内,身上裹着两床棉被,一旁陈爱国临走时给他生起一个火堆,现在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就快熄灭。

    张扬看到济善师父的时候才明白陈爱国为什么没办法将他弄下山去,这老和尚身高体胖,至少得有一百八十多斤,真是想不通他吃斋念佛怎么还能长出这么多的脂肪。

    济善师父的半边面孔都被血染红了,头上被人砸破了,不过现在血已经止住了,真正严重的是他的右腿,看到陈爱国带着两名年轻人过来,济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了……庙里被偷了。”

    周山虎上前扶住济善的肩膀道:“济善师父,你别担心,窃贼都被乡派丵出所的人抓住了,人赃并获,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把失物送回来的。”

    陈爱国道:“得赶紧把济善师父送到医院去,咱们用门板把他抬下去。”

    张扬道:“让我先看看!”他来到济善身边,掀起棉被,看了看济善的右腿,张扬道:“虎子,帮我找点笔直的木棍和木板,我帮着济善师父复位,用不着去医院那么麻烦。”他捏着济善的右腿,微笑道:“大师,你的头疼不疼?”

    济善摇了摇头,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觉着右腿一阵剧痛,他痛得哎呀叫出声来,,却是张扬趁着他注意力转移的功夫已经闪电般帮他将右腿复位。

    陈爱国虽然不懂医术,可是看到张扬娴熟的手法,已经猜到这个年轻人是个深藏不露的医生。张扬利用周山虎拿来的木板,充当夹板将济善的右腿固定好,然后拿出随身的金创药为济善把头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

    处理完之后,他们几人用门板将济善抬到禅房。

    济善听到失窃的东西已经都被找到,心中也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安顿好济善师父之后,已经是凌晨六点钟了,天还没有放亮,外面的雪已经完全停了,张扬来到陈爱国身边欲言又止。

    陈爱国知道他想问什么,低声道:“那张照片是66年拍摄的,当时一共有二十七个人来到卢家梁插队,你看到的照片是在乡政府门前拍摄的,来到小石洼村一共有八个人,我是其中之一。”

    张扬强忍心中的激动,陈爱国终于主动提起了这件事,他低声道:“我在照片上找到了陈校长。”

    陈爱国伸出手:“把那张照片拿给我!”

    张扬把照片交给了他,陈爱国来到篝火前,借着火光看着那张照片。

    张扬一旁看着他,心中还是很忐忑的,生怕陈爱国随手将照片扔到火堆里,这张照片可是得来不易啊。

    陈爱国似乎看出了张扬的心思,叹了口气道:“就快三十年了,如果不是你拿来这张照片,我几乎都要忘记了。”

    张扬道:“有些事忘不掉的!”

    陈爱国把照片还给张扬道:“不错,有些事忘不掉的,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张照片的?”

    张扬并没有隐瞒,他照实说道:“沈静贤你认不认识?这张照片,我就是从她家里找到的。”

    “沈静贤?”陈爱国咀嚼着这个名字,表情显得有些迷惘,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张扬指着照片上和王均瑶站在一起的沈静贤道:“就是她!”

    陈爱国低声道:“她不叫沈静贤,她叫沈良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66年来卢家梁的时候,她就用的这个名字。”

    张扬道:“和她一起的这个人你认不认识?她叫王均瑶。”

    陈爱国的双目中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痛苦,他低声道:“认识,她是叫这个名字。”

    张扬道:“现在大家都叫她海瑟夫人,六十年代她就去了国外,如今已经是位腰缠万贯的富婆了。”

    陈爱国道:“海瑟夫人?她结婚了?”

    张扬道:“听说结过,后来丈夫死了,成了寡妇,现在还是一个人。”他忽然发现陈爱国对王均瑶的消息很感兴趣,张扬心中暗喜,只要挑起他感兴趣的话题,这件事深入下去就容易得多。陈爱国道:“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张扬道:“谈谈许常德吧!”

    陈爱国看了张扬一眼,拿起一块劈柴扔到火堆里:“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会对这些当年的知青那么感兴趣?”

    张扬道:“我在查一件案子,和许常德有些关系,这件事关乎于一个无辜者的性命,希望陈校长能够帮助我了解一些过去的事情。”

    陈爱国没说话,又添了一块劈柴在火堆里,火焰燃烧,劈柴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许常德现在做什么?”身处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中,陈爱国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其中很大的原因是他一直都在回避这些人的消息。

    张扬道:“他死了!”

    陈爱国愕然道:“他死了?”

    张扬点了点头道:“担任我们平海省省长不久以后,因为心脏病突发死于家中,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陈爱国道:“想不到他走的这么早!”

    周山虎对他们的谈话兴趣不大,一个人跑到院子里清扫积雪去了。

    张扬道:“您和他很熟?”

    陈爱国望着熊熊燃烧的火苗呆呆出神。

    张扬没敢打扰他,就默默陪着他,足足过了五分钟,陈爱国方才道:“他在小石洼村呆了一年半,后来参军走了,从他走后,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联系。”

    张扬道:“许常德和王均瑶关系是不是很好?”张大官人真正关心的是这件事。

    陈爱国唇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的表情很痛苦,并没有回答张扬的问题。

    张扬看他不愿正面回答,又转移话题道:“陈校长,你有没有听说过董德志这个名字?”

    陈爱国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董二黑吧,就是董德志,过去我们都这么叫他,他是下乡知青中年龄最小的一个,照片中没有他,但是他也在小石洼村中插过队!”

    张扬真是又惊又喜,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发现,搞了半天,许常德、王均瑶、沈静贤应该说是沈良玉、董德志这些人全都在一个村子当过知青,张扬道:“董德志后来担任了江城公丵安局副局长,因为知法犯法,畏罪自杀。”

    陈爱国叹了口气道:“董二黑很聪明,当时我们对他都很照顾,不过,他最喜欢粘着王均瑶,把王均瑶当成亲姐姐看。”陈爱国的话让张扬更加相信,那张照片上的女人就是王均瑶。

    张扬小心翼翼的问道:“董德志和王均瑶之间是不是有些那啥……”

    陈爱国用力摇了摇头道:“没有,王均瑶只是把他当成弟弟,和他之间绝没有那种感情。”

    张扬看到陈爱国如此肯定,心说这陈爱国何以对王均瑶如此了解?难道这位孤独半生的老校长也和王均瑶那娘们有一腿,不过公平的来看,王均瑶还是属于半老徐娘风韵犹在的,年轻的时候肯定长得也不错。张扬想起当初在沈静贤家里看到那张照片的情景,沈静贤的表现极其冷漠,甚至不承认自己认识许常德和王均瑶,张扬道:“既然你们都是一起插队的知青,为什么沈静贤不承认自己认识许常德和王均瑶呢?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陈爱国道:“年轻人,你的好奇心太强了,你在打听别人的**。”

    张扬道:“我对别人的**原是没有兴趣的,可这件事关乎到一个人的生命,所以我必须要查清楚。”

    陈爱国道:“我在这里插队不久,就因为犯了错误,被乡里抓去批斗,在小黑屋里一蹲就是大半年,等我回来的时候,许常德已经参军走了,王均瑶也不在了,沈良玉健康上出了点问题,也获准回家看病去了。之间发生的很多事,我并不清楚。”

    张扬对陈爱国的这番话将信将疑,或许他真的不清楚,或许他根本不愿说,张扬道:“来到小石洼村的一共八名知青,陈校长有没有其他三个人的消息?”

    陈爱国道:“我知道一个人,他叫陈天重,是我们的队长,人很好,他在小石洼村呆了两年,后来听说因为家里的缘故去了春阳,好像在春阳水利局干过一阵子,后来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张扬拿出那张照片道:“哪一个?”

    陈爱国指向后排正中的一个,陈天重站在人群之中仪表堂堂,是个美男子。

    陈爱国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张扬道:“如果有机会还想不想和这些老朋友见见面?”

    陈爱国叹了口气道:“算了吧,过去的都过去了,聚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天亮之后,张扬和周山虎一起离开了西山寺,来到周山虎的家里,才发现姜亮病了,躺在床上直发抖,一摸额头滚烫,这一夜的小山村生活把他给冻病了。

    姜亮哆哆嗦嗦道:“怎么样……有……有没有什么发现?”

    张扬道:“有点发现。”

    姜亮道:“那咱们能走了?”

    张扬不禁笑了起来。

    姜亮道:“笑个屁,再……再呆一晚上估计我命都要搁在这儿了。”

    周山虎道:“雪虽然停了,可山路难行。”

    张扬道:“再难行我们也得走了,该问的都问了,虎子,谢谢你的帮忙和款待,等以后有机会去了南锡,一定要来体委找我。”

    周山虎看到他们执意要走,决定送他们走,张扬道:“不用,你把我们送下山,你怎么回来?”

    周山虎笑道:“没事,反正我得上乡里去,了解一下西山寺的事情,争取跟着警车一起回来。”

    张扬想想也对,于是三人一起离开了小石洼村。

    开车下山比起上山的时候难度还要大许多,他们小心翼翼的行驶,早晨七点钟出发,等到卢家梁也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周山虎在卢家梁跟他们分了手,张扬又送给他一件不常穿的羽绒服,周山虎这小伙子很淳朴,为人又热情,张扬很是喜欢。!~!

正文 第六百二十二章原来如此(上)

    “张扬的皮卡车内有药箱,姜亮找出一片退烧药吃了,来……,车内开足了暖风,他身上裹着大衣还一个劲的叫冷”离开卢家梁之后,路况明显好了许多”车速也逐渐加快,张扬道:“看来咱们赶得及回春阳吃午饭。”

    姜亮道:“我就想睡觉,什么都不想吃。”

    张扬道:“我说你一大老爷们怎么娇贵的跟小丫头一样?”

    姜亮苦笑道:“他那被子又薄又潮,房间又四处漏风,我这次可让你折腾苦了。”

    张扬道:“一点苦都不能吃,党和国家怎么能放心把更大的重担交给你。”

    姜亮道:“我肩膀窄,力气小,给我太大的担子我怕被压趴下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在江城呆着。

    张扬道:“搞了半天,你根本不想去南锡当副局长啊?”

    姜亮一直没把真心话说出来,当初张扬让他去南锡的时候,他是真不想去”老婆孩子都在江城,而且他在江城本身发展的不错,有了相当的基础,局长荣鹏飞又很重用他,也不想他走,他之所以答应张扬,是因为看在两人的交情上,张扬既然需要帮助,他这个老朋友是责无旁贷的”可因为公安厅的干涉最终没能成行”这也遂了姜亮的心思”姜亮道:“是有点不想走,可你开口了,我总不能不答应,现在省厅不让我去,你可怪不得我。”

    张扬道:“自己哥们有啥好怪罪的,你当初能答应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姜亮道:“我听说你和赵国强的关系并不怎么样,这次他去南锡,会不会对你不利?”张扬当初被怀疑和赵国粱的死有关,那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张扬道:“他敢!公安机关已经查明,我和赵国粱的死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有人想栽赃陷害我,所以偷了我的车”把他给撞死。”

    姜亮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借着这个机会,你和赵国强还是说开的好……”他咳嗽了两声”抽出一张纸巾”撮了一把鼻涕,喘了口气道:“赵国强那个人我接触过几次,能力很出色,也很有正义感。”

    张扬道:“我对他什么人没兴趣,只要他不主动招惹我,我肯定不惹他”对了”你在春阳这么久,有没有听说过陈天重这个人?”

    姜亮愣了一下,有些迷惘的摇了摇头道:“从来没听说过。”

    张扬道:“春阳水利局的。”

    姜亮道:“春阳部门这么多,不可能我每个人都熟悉,对了,你突然打听这个人做什么?”

    张扬道:“陈校长告诉我一些事情,他们下放到小石洼村的知青一共有八个人,陈天重是其中之一”也是他们的队长。”

    姜亮道:“就这些?”

    张扬笑道:“你只怕想不到吧,董得志也是八名知青中的一个”许常德、王均瑶、沈静贤当时全都在这里插队”他们相互间都认识。”

    姜亮听到这一消息也是非常惊奇”之前他查过董得志的资料,其中并没有下乡的记录,姜亮道:“难怪许常德当初会对董得志这么信任,一直提拔他”董得志没什么学历,也没有什么特别耀眼的工作成绩一样可以爬升到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董得志在江城公安系统内一直没多少威信,田庆龙在江城的时候,他一直被田庆龙的光芒所掩盖,田庆龙去省厅不久”又爆出他陷害田斌等一系列的事情,已经成为江城公安系统内的反面典型。

    张扬道:“我看得出来”陈校长有些事不愿说,照他的说法,他在小石注村一段时间后”就因为反党反社会主义〖言〗论被抓去乡里批斗”小黑屋里关了大半年,其中发生了许多事,他并不知情。而这个陈天重一直都在小石注村,他应该更了解这些知青之间的事情。”

    姜亮道:“这么说,王均瑶这个人很可能有问题。”

    张扬道:“我也是这么觉得,想要查清她的事情,就必须先调查出当年在小石洼村他们这些人之间的关系。”

    姜亮道:“沈静贤不说,陈爱国不愿说”王均瑶根本不会说,许常德、董得志已经死了,现在看来,我们解开谜团的最大希望就在陈天重身上了。”

    当天中午他们顺利抵达了春阳,姜亮的烧退了,不过身体还是有些发虚,两人就在水利局对面的小饭馆中随便吃了点,下午一上班就赶到了水利局,水利局副局长谢超他们都认识”谢超是牛文强的老同学,和张扬姜亮他们都是老熟人了,不过这些年过去,谢超仍然在原地踏步”还是水利局副局长。反观张扬和姜亮,人家的升迁速度简直如同坐火箭”谢超心里自有羡慕的份儿,他也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热情的把他们请进了办公宴,嘴上埋怨道:“张主任、姜局长,你们也真是,来春阳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做出安排啊!”

    张扬笑道:“我们这次来是找你帮忙的。”谢超道:“说,只要我能帮的上忙,一定尽力。”

    姜亮要了杯热茶,把刚刚买来的感冒胶妻吃了下去。

    张扬道:“你们水利局有没有一个叫陈天重的人?”

    谢超皱了皱眉头道:“局里上上下下我都认识”可没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

    张扬道:“陈天重是66年的知青,应该快五十岁的人了。”

    谢超道:“我在水利局干了十年,如果我不知道,他就应该是老人了,可能在我来这里之前就调走了。”他往传达室打了一个电话,把传达室的老赵头叫来,老赵头在水利局干了三十五年,过去的事情他比较熟悉。

    老赵头很快就来到了办公室内,听到问起陈天重的名字,老赵头点了点头道:“我认识,陈天重,六十年代末的时候在水利局干过一阵子,不过没多久就被开除了,他家庭成分好像不太好,后来他娶了春阳当地的一位姑娘,他结婚的时候还给我们送来了喜糖,74年还是75年,他就突然去世了。”

    张扬和姜亮对望了一眼,两人脸上都充满了失望。

    好不容易才追查到这条线”想不到这条线到这里又断了。

    姜亮道:“赵师傅,您还记得陈天重的老婆叫什么?在哪里工作吗?”

    老赵头想了想道:“好像姓耿,叫什么,你看我这记性,年纪大子就是不管用了。”老赵头低头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她有个女儿,长得跟仙女儿似的”听说前两年考上了清华,是咱们县一中的状元。”

    张大官人的脑袋嗡!地一下,妈妈咪呀!兜了一个大圈子竟然查到了陈雪的身上,他之所以如此认定,因为县一中的状元本来就不多,长得跟仙女儿似的就只能有一个,那就是陈雪,张扬低声道:“陈天重的老婆是不是叫耿秀菊?”

    老赵头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道:“对啊”是耿秀菊,你说我怎么就给忘了!”

    这世界上的事情真是没有想到,陈天重是耿秀菊的丈夫,陈雪的父亲,还是陈崇山的儿子”杜天野的亲大哥”张扬感觉其中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他忽然想起苏媛媛翻供的事情,当初苏媛媛拒绝为陈崇山作证”难道这件事和她的母亲有关,如果真的是沈静贤,那么她为什么要这样仇恨陈崇山?难道她和陈天重之间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人世间感情的事,怎地一个复杂得了,离开水利局之后,张扬和姜亮也就此分手”姜亮搭车返回江城”而张扬决定继续在春阳逗留一天”他要查清陈天重的事情”他相信从耿秀菊和练崇山那里应该可以找到一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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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扬去黑山子乡之前先往乡里打了个电话”却被告知耿秀菊不在乡里,她趁着元旦假期,去京城探望女儿陈雪了,张扬只能驱车前往清台山”他和陈崇山是忘年交,在这件事上,陈崇山应该不会瞒着他。

    这些年清台山的旅游开发已经有了相当的规模,比起清台山西麓,这边的道路交通条件要好上许多,昔日的危险路段,紧慢十八盘如今也经过大幅度的改造,道路平坦宽阔,再也没有昔日的迂曲回旋,张扬一边开车一边欣赏着清台山的变化,来这里的旅游车辆明显增加了不少,道路两旁新建了不少的家庭旅馆,清台山旅游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大,张扬不觉想起当初说动安老投资清台山旅游的事情”看来他们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清台山绝好的自然资源本身就是一个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巨大宝藏。

    汽车进入前方山门的时候”看到清台山形象大使何欢颜的巨幅照片,张扬笑眯眯看了一会儿,想要开车上山”在这里就得购买门票”这是今年六月份才开始的,现在是淡季,二十块一张。旺季已经要三十了,看来旅游的商业化是必然趋势。

    张扬买好门票,驱车沿着盘山公路一路上行,现在汽车已经可以直接驶到青云峰下,张扬并没有前往上清河村去探望他的那些故友乡亲,他知道那些乡亲的热情,如果知道自己来,今天肯定是要盛情款待的了,他必然无法脱身。

    青云峰东南一座现代化的影视娱乐城正在兴建,这座娱乐城就是海瑟夫人投资的项目,因为是冬季,工地暂时处于停工期,诺大的工地显得冷冷清清。张扬今天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拜访陈崇山,他并没有对这些事提起太多的关注。

    沿着雪后的台阶拾阶而上,虽然道路还有些湿晋,可是比起卢家粱的山路要好走的多。

    张扬的突然来访让陈崇山感到十分的惊喜,他和老道士李信义正站在青云峰上赏雪聊天,老道士李信义看到张扬也是欣喜非常,哈哈大笑则迎了上来:“无量佛!张施主许久没来了!”

    张扬刚才途经紫霞观的时候就发现紫霞观已经修整一新,PS现在见到李信义,发现他也是一身崭新的道袍,看来紫霞观的经济状况得到了根本性的改善。张扬微笑道:“道长好,一阵子没见,道长越发是仙风道骨”看来距离成仙不远了。”

    李信义哈了一声道:“我怎么听着你像咒我呢?”

    陈崇山也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李信义的肩膀道:“你这牛鼻子道士”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们修道之人最想的不就是成仙吗?张扬是祝福你呢。”

    李信义微笑道:“成仙成佛,一念之间”我现在就是快乐似神仙!”

    张扬叫了声陈老伯,李信义道:“你们聊,我回道观去交代一些事情,今晚就在山上住下吧,我还有事情找你聊。”

    陈崇山道:“我打了不少的野味”晚上让老道士做给你尝尝!”

    李信义笑眯眯道:“我等会儿把我酿的好酒带来,我最喜欢和张扬喝酒!”

    李信义走后,陈崇山把张扬请到石屋内,他生起了一个火盆,陈崇山今年已经七十二岁了,可是身体依然健壮硬朗”这两年陈崇山也终于了却了心事,失散多年的儿子得以找回”孙女儿也考上了清华,明年就能毕业”他多数时间都潜心山水之间”打猎之余,写写画画,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

    陈崇山泡了壶野山茶,笑道:“张扬,最近我写了几幅字”回头你品鉴一下。”

    张扬道:“那幅正大光明我已经见到了”很是喜欢,回头我走的时候,陈老伯一定要送我一幅。”

    陈崇山哈哈笑道:“你们官场中人都喜欢这幅字。”他找出两个粗瓷茶杯,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张扬,微笑道:“怎么突然想起过来看我?”

    张扬道:“陈老伯”我想请你看一幅照片。”

    陈崇山点了点头,张扬将手中的照片递了过去”陈崇山接过那张照片,当他看清那张照片的时候,他的手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竭力控制住内心的激动道:“这张照片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张扬道:“我昨天去了小石注村,照片中有八名知青当年在小石注村插队,我找到了其中的一位,从他那里我知道一个人陈天重!”

    陈崇山抿起嘴唇,目光仍然盯着那张照片:“天重是我儿子!”

    张扬来此之前已经确认了这一点,所以他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惊奇,他低声道:“陈老伯,可能你会认为这件事与我无关,但是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我必须要搞清楚66年去小石洼村的这些知青之间发生过什么,我要了解当时的详情。”

    陈崇山点了点头道:“天重的确在66年去小石洼村插队,插队三年后,通过我一位朋友到帮助,他来到春阳水利局工作,后来认识了耿秀菊………

    张扬真正关心的是陈天重在小石洼村中发生的事情,他指了指照片中的沈静贤道:“陈老伯,你认识她吗?”

    陈崇山眯起双目,仔细辨认了一会儿”低声道:“沈良玉,她是天重的初恋情人,两人一度要谈婚论嫁,可后来因为我的缘故,天重被连累,他们分手了,我只见过这女孩子一次,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张扬差一点就说出这张照片就是从沈静贤那里得到的,而沈静贤的女儿苏媛媛,当初差一点就害了陈崇山,可话到唇边,张扬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觉着对陈崇山吐露这件事并不合适,还是不要让他老人家知道这背后太多阴谋的好。

    陈崇山道:“天重很重感情,人很聪明”但是性情有些偏激,我记得当年他和小沈分手之后,很痛苦。”陈崇山叹了口气道:“当时我的处境很不好,这些孩子都受到了我的影响,在那今年代,感情脆薄如纸”,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天重和小沈分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解脱出来,直到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喝多了,告诉我小沈结婚了”又过了几年”他才彻底死了心,认识了小雪的妈妈。”

    张扬轻声道:“陈雪知道这些事情吗?”

    陈崇山摇了摇头道:“我对谁都没有说过,天重也没有对小雪的妈妈说过,如果不是你拿出这张照片,也许我一辈半都不会再提起这件事。”

    张扬拍了拍陈崇山的手背”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沈静贤原来和陈天重之间有过一段孽缘,事情虽然有了很大的进展,可是张扬真正想查的是王均瑶,到底王均瑶和许常德之间又是怎样的关系呢?

    …………………………!~!

正文 第六百二十二章原来如此(下)

    当晚张扬并没有急于离开,老道士李信义亲自下厨做菜,款待这位许久不见的小友,李信义最为关心的就是安语晨的病情,和张扬谈及这件事的时候,李信义不由得长吁短叹道:“张扬,在我有生之年真的希望能够看到小妖病情痊愈张扬能够理解老道士的心事,毕竟他是安语晨的叔爷,张扬道:“道长放心,我答应过安老,一定会照顾好小妖。”

    李信义道:“我给你的那些东西你看过了没有?”

    张扬点了点头道:“看了,不过我没看明白。”其实张扬对李信义交给他的那卷内功心法已经有了一些领悟,但是上次和秦清尝试着合体双修之后,因为彼此功力悬殊过大,反而生了一场病,张扬因此变得谨慎了许多。

    李信义道:“道家练气之术能够口口相传这么些年,绝非虚无缥缈,我相信通过练气应该可以重塑经脉。”

    张扬微笑道:“如果真的可以做到,那么就可以长生了。”

    李信义道:“没那么夸张。”

    张扬道:“既然可以重塑经脉,意味着经脉生生不息,岂不是可以长生不老?”

    李信义道:“至少我做不到。”

    陈崇山微笑望着李信义,老道士虽然遁入空门多年,可他心中对亲情还是难以割舍,其实何止是他,自己隐居在这清台山多年,寄情山水,本以为早已忘记了尘世中的诸般情感,恩恩怨怨,可是家人的每一件消息都牵动着他的内心,忘情,说的容易,真正做到的又能有几个?

    张扬道:“陈老伯,您这次一定要帮我写一幅字。”

    陈崇山笑道:“在你面前写字总是让我感觉有些班门弄斧的味道。”

    张扬笑道:“陈老伯太谦虚了,业精于勤荒于嬉,我平时能够静下心来写字的时候少之又少,现在手生疏得很,眼力还在,正所谓眼高手低,看到陈老伯给杜书记写的那几个字,我真是爱不释手,当时就像从他家里摘走,可惜杜书记不肯割爱。”

    陈崇山知道这小子在拍自己的马屁,不过听起来却是十分的受用,他点了点头道:“借着酒意,我就送你两个字吧。”

    李信义道:“快去写,快去写,我和张扬继续喝酒。”

    陈崇山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这个牛鼻子老道哪像一个出家人。”

    李信义一喝酒鼻头就有些发红,两只眼睛却变得越发明亮,他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借着点酒意低声道:“你说小妖若是嫁人之后,会不会能有转机?”

    张扬道:“你的意思是?”

    李信义道:“那本册子精神玄奥,应该有些用途吧。她要是不嫁人,怎么修炼呢?”

    张大官人虽然脸皮很厚,可李信义当着他的面说得这么明白,也禁不住有些脸热,这老道士当初把那幅春宫图给自己的用意原来在于此。张大官人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佯装没听懂李信义的意思,端起酒碗道:“道长,我敬你一杯。”

    李信义却没有放弃这个话题,他低声道:“张扬,你觉着我这孙女儿怎么样?”

    张大官人有些头皮发紧了:“呃……很好!”

    李信义道:“我看得出她很喜欢你!”

    张扬真是服了李信义,这老道士还是出家人吗?他哈哈笑道:“我是她师父,她当然喜欢我。”

    李信义道:“你小子少跟我装傻,她对你的喜欢很不寻常,是那种,你应该懂得。”

    张大官人不想继续跟老道士在这个话题上探讨下去,这厮正义凛然道:“道长,枉我一直如此尊敬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我是小妖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居然曲解我们之间纯洁的关系,道长,我真是失望,失望透顶!”

    还别说,张大官人这番正义凛然的言辞真的把老道士给震住了,李信义看着他,一时间分辨不出他是真是假。这下轮到老道士尴尬了,看来张扬和小妖之间真的是纯洁的师徒关系,自己多想了,李信义羞得老脸通红,觉着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那……那……哈哈哈……”老道士支吾了两句居然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一笑就轮到张扬发愣了。张扬道:“您笑什么?”

    李信义笑得眼泪就快掉出来了,他拍了拍张扬的肩膀道:“张扬啊张扬,不枉我和你相交一场,我刚才是故意出言考验你,听到你的话我就放心了,你知道的,我最疼小妖,当然害怕别人欺负她,对她抱有企图。”老道士的狡黠可见一斑。

    张扬心说拉倒吧,你这个老滑头,肯定是被我把话封住了,又怕脸上挂不住所以找个台阶下。张扬笑眯眯道:“道长,你真是不厚道,连我你都信不过?”

    李信义点了点头道:“现在信了,张扬,别见怪,关心则乱,我乱说话,你可别当真,更别生我气。”

    张扬道:“岂敢岂敢,道长,我虽然年轻,可人伦五常我还是懂得,从来都是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样的考验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再有才好,我倒是没什么,可要是让小妖知道,你让我们师徒之间以后该如何相处?”

    李信义还真被张扬给蒙住了,心中颇感惭愧,看来张扬对小妖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邪念,反倒是自己多想了。

    张大官人心中却有些忐忑,要说他对安语晨没有一点想法那是假的,可每次和安语晨相见,他首先考虑到的是安语晨为时不多的生命,自然顾不上去想其他的事情,最近一段时间,他们相见的时候,甚至连逗乐的话都很少说,可在张扬心底深处,安语晨十分的重要,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拯救她的生命。

    李信义感叹道:“张扬,小妖的命很苦,我害怕自己也走在她前头,到时候,这世上还有谁关心她爱护她?”

    张扬笑道:“道长,你六根不净,看来是无望成仙得道了。”

    李信义低声道:“我不在乎什么得道成仙,我只想这孩子平安。”望着李信义真挚的表情,张扬再也笑不出来,亲情果然是这世上最为珍贵的东西。

    陈崇山送给张扬一幅字,上书——忘情这两个大字,这幅字一气呵成苍劲有力,张扬对这幅字也是爱不释手,其实这两个字张扬是永远做不到的,更像是陈崇山自身的内心写照。

    李信义低声诵念道:“忘情?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这世上真正能做到忘情的又能有几个?”

    陈崇山意味深长道:“忘情并非无情,我送你这两个字,只是提醒你,不要受到感情的困扰,趁着年轻的大好时光,多做一些事,做大事!”

    张扬乐道:“以后这两个字就是我的座右铭!”

    张大官人肯定做不到忘情,所以这两个字肯定不能成为他的座右铭,可杜天野却早已将正大光明这四个字作为指导自己的人生准则,杜天野笑眯眯看着父亲送给张扬的这两个字,轻声道:“我看,他老人家一定看出了你太过多情,滥情,所以才送给你这两个字,让你在感情方面好好收敛一些。”

    张扬摇了摇头道:“我在感情方面一向都是认真的,杜书记,陈老伯说过,忘情并非无情,他送我这两个字,是让我排除感情的困扰,趁着年轻的时候,为党和国家多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

    杜天野道:“那你一定不要辜负他的期望啊!”

    张扬小心把那幅字收好了,杜天野道:“老弟,我上午还得开会,不能陪你多聊了。”

    张扬道:“你忙你的,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关于那张照片……”这厮故意停顿了一下。

    杜天野道:“这次去小石洼村查出结果来了?”

    张扬道:“查出了一部分,而且和你有着相当大的关系。”

    杜天野微微一怔,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和自己有关系,低声道:“说来听听,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扬道:“你知道自己有个大哥叫陈天重吗?”

    杜天野道:“我听老爷子说过,怎么?他也在照片中?”杜天野马上联想到了什么。

    张扬点了点头,把那张照片拿了出来,指着其中的陈天重给杜天野看:“这就是你大哥。”

    杜天野真的有些震惊了,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这位大哥的存在,不过因为大哥早已去世多年,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照片,他虽然好奇,可一直都没有在父亲的面前提起过,害怕这件事会勾起父亲痛苦的回忆,他真的没想到大哥也会和这件事有关。!~!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三章牺牲品(上)

    “张扬道:“陈老伯亲口告诉我,你大哥陈天重和苏媛媛的母亲沈静贤,也就是当时的女知青沈良玉,他们两人是恋人关系,一度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杜天野两道浓眉拧在一起”他低声道:“你能确定?”其实他已经知道”这件事肯定是事实,父亲不可能欺骗张扬。

    张扬道:“我本想去查王均瑶和许常德之间的关系,想不到他们的事情没查出来,却把你大哥的这段陈年往事给翻出来了。”

    杜天野道:“你有没有告诉他苏媛媛就是沈静贤的女儿?”

    张扬摇了摇头道:“你当我傻子,这种事不经你允许我怎么能够乱说。”

    杜天野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不要让他知道。”

    张扬明白杜天野的意思,当初苏媛媛突然翻供,让杜天野陷入被动的局面,还差点把陈崇山送进了监狱,如果不是自己出手相助,恐怕陈崇山很难脱困,当时他们都想不通,为什么苏媛媛要坑害杜天野?她和杜天野之间究竟有怎样的恩怨,现在看起来应该得到了〖答〗案。

    杜天野道:“苏媛媛当初翻供,我一直都想不通,在那件事上的态度和她过去的为人完全不同,现在我总算明白了。”

    张扬道:“还用问吗?一定是沈静贤那个老太婆因为当年和你大哥的事情因爱生恨,所以她迁怒到了陈老伯身上,试图通过这件事来报复老爷子”所以才逼迫苏媛媛这么干的。”

    杜天野道:“她和我大哥之间究竟有怎样的恩怨?我大哥都死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她还不能释怀?甚至将这种仇恨转移到我父亲的身上?”

    张扬道:“有一点可以断定,她一定恨极了你的大哥,她并不知道你和老爷子之间的关系,她想对付的只有陈老伯你很可能只是被无辜波及到了。”

    杜天野叹了口气道:“仇恨真是可怕。”

    张扬道:“苏媛媛既然把这张照片交给你,证明她对你还是不坏的。”

    杜天野道:“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她吗?”

    张扬道:“过去是,不过现在查清了这件事的真正原因,反而有些同情她了,她只是被母亲利用了一个愚孝的女儿,杜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杜天野有些敏感道:“你找我准没好事”兜了一圈,查到我家人身上来了,你还想干什么?”

    张扬笑道:“你别这么敏感,如果不是我这么费尽心力的去查”你也不能搞清楚这件事幕后的真正原因也解不开这个心结。沈静贤那个老太婆我领教过,如果我去直接问她,她一定不会告诉我任何事情,所以,我想来想去,这件事还得你去做。”

    杜天野没好气道:“她不肯跟你说,难道就肯跟我说了?现在很多人都知道我和我爸的关系,她要是知道这层关系肯定连我也要恨上了。”

    张扬道:“我没让你找她你去找苏媛媛啊,她既然能够把照片交给你,证明对你还是很信任的,你可以通过她打听一下,或许能打听到一些事情。

    杜天野的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道:“张扬这件事还是暂时告一段落”你不要继续折腾了,我答应你遇到合适的机会,我一定查清这件事。”

    张扬道:“当年你大哥、许常德、董得志、王均瑶、沈静贤全都是一起插队到小石洼村的知青,你大哥去世比较早,沈静贤应该和其他人没有什么联系,许常德、董得志、王均瑶之间的联系相当密切,我相信许常德和王均瑶之间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关系。”

    杜天野道:“就算你证明了这一点又能怎样?许常德已经死了”董得志也死了剩下的只有王均瑶,现在她是一个爱国商人你难道能够因为几十年前的事情就断定她和许常德、董得志一样有罪吗?”

    张扬道:“我总觉着有人在为许常德父子复仇!”

    杜天野道:“你怀疑王格瑶?”

    张扬没说话,他的表情却已经认同了这一点。

    ………………………………………………………………………………………………

    海瑟夫人站在南锡老体育场空空荡荡的看台上望着枯黄的草坪,她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龙贵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低声道:“夫人,我刚刚得到了消息,他去了小石洼村。”

    海瑟夫人一双柳眉微微动了动:“他在查我!”

    龙贵道:“他一定知道了什么。”

    海瑟夫人冷冷笑了笑道:“让他查,他查不到什么!”

    龙贵道:“听说范思琪新聘请了一位律师。”

    海瑟夫人淡然道:“高廉明,高仲和的儿子,一个毛孩子罢了”虽然取得了律师执照,可根本没多少实践经验”范思琪请他,无异于自寻死路。”

    龙贵道:“我们需要怎么做?”

    海瑟夫人道:“什么也不需要,他查让他查,他查不出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只会越查越糊涂,而且……”海瑟夫人转过身向龙贵笑道:“很快他就没有精力去查这件事了,美国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龙贵恭敬道:“一切都准备好了。”

    海瑟夫人微笑道:“就要过年了,我要送给他一份终生难忘的新年礼物。”

    元旦当天,张扬驱车返回了南锡,他来到南锡已经是下午,所以当天的元旦环城跑已经结束,活动举办的十分顺利,常务副市长李长宇和副市长龚奇伟捧场,龚奇伟还获得了机关干部组的第一名。

    张扬的皮卡车刚刚来到体委办公楼下,副主任李红阳就迎了上来他苦笑道:“张主任,你总算回来了,今天我们都忙得天昏地暗的,您倒好”这么重要的活动居然不参加。”

    张扬笑道:“你们办事我放心,我刚从江城回来,家里有点事”所以耽搁了。”

    李红阳陪着他往办公室走去:“张主任”今晚咱们体委在南洋国际宴会厅搞PS庆功宴,你可一定要参加。”

    张扬道:“我急匆匆赶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有多少领导能来?”

    李红阳道:“李副市长、龚副市长都会来,对了纪委李〖书〗记组织部何部长都答应过来。”

    张扬笑道:“行啊,面子很大,能请来这么多常委。”

    李红阳笑道:“还不是你面子大,他们可不是给我面子。”李红阳当然有自知之明,随着和张扬想出日久,他对这位年轻体委主任的能力认识的越来越清楚了,心中自有佩服的份儿”南锡市体委能有现在的规模和实力全都依靠张扬,可以说现在的南锡体委是历史上最有影响力的。李红阳道:“还有一件事,臧金堂被放出来了,惠敬民终于承认,当时他送了九千九不是一万行贿金额不够立案的标准,前天他就来单位”我看他想上班不过你刚巧去了江城,这件事我们都不能做主。”,张扬笑道:“多大点事儿”检察院都把他放出来了,难道咱们体委还要揪住他不放吗?我就不信”你们这些干部都没送过礼?只不过臧金堂倒霉”刚巧被人给供出来了。”

    李红阳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有些尴尬张扬这句话虽然说得直白,可事实上的确如此哪个干部敢说自己从没给别人送过礼?至少他李红阳不敢说。

    张扬道:“让老臧晚上也过来吃饭吧,谁一辈子没犯过错误咱们总不能因为他的一次错误就将他打入地狱,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体委现在正值用人之际,老臧在体委做了这么多年”工作能力经验都不欠缺,他行贿是事实,不过也是他积极要求上进的表现啊。”

    李红阳不禁笑了起来,臧金堂如果知道张扬的这些话,不知道要感动成什么样子,大气,李红阳对张扬又多了一个评价。

    经历了这几天的连番奔波”张扬的确有些疲惫了,会到办公室来到隔间内的小床内睡了一会儿,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又被高廉明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张扬披着大衣,穿着拖鞋拉开了办公室的房门,打了个哈欠道:“你小子元旦也不休息?”

    高廉明横了他一眼道:“还好意思说,不是你把我从东江给揪来了吗?如果不是你让我给范思琪当什么劳什子律师,我现在还在东江和女同学交流感情呢。”

    张扬乐了,他指了指沙发:“你先坐,我洗把脸,刷刷牙。”,高廉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怎么这么辛苦?就在这儿窝着了?回家去睡多舒服!”,张扬一边洗脸一边道:“这两天跑得有点累了,晚上还有体委的庆功宴”来这么多领导,我就懒得折腾了,在办公室休息一会儿,你小子不来敲门,我肯定要睡到天黑。”

    高廉明道:“我听李主任说你回来了,所以赶过来问点情况。”,张扬用毛巾擦了擦脸,随手将毛巾扔到盥洗盆里:“没多少进展,这次跑的地方不少,可惜没查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高廉明道:“这案子很棘手,你走的这两天,我从新梳理了一遍头绪,就算咱们找出了幕后的策划者,也证明不了什么,现在的证据就足以将范思琪送到监狱里。”

    张扬道:“没希望了?”,高廉明道:“希望很渺茫”针对她的案子我专门询问过我的导师,他劝我最好别接这个案子。”,张扬来到高廉明身边坐下:“海瑟夫人和许常德曾经一起下过乡插过队。”,高廉明道:“那又怎么样?就算我们能够证明海瑟夫人想对付范思琪,可现在证据已经摆在那里,所有人都认为是范思琪策划了这次的绑架案,就算走上法庭,她也没有任何的胜算。”高廉明停顿了一下又道:“针对她的事情,我联系了罗恩,现在范思琪的家族已经放弃了她”甚至可以说,她的家族恨不能看到她死。”

    张扬有些郁闷道:“真是麻烦,难道范思琪没救了?”

    高廉明道:“虽然她的身份是新加坡人”可是鉴于这次绑架案的特殊性,警方拒绝保释。”

    张扬道:“可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范思琪就这么完了,她根本就是无辜的。”

    高廉明道:“拿不出证据”说什么都没用。”他又想起一件事:,“对了”那个印度女孩艾西瓦娅我已经联系上了,她的舅舅同意送她来〖中〗国尝试一下,我查过她的背景,艾西瓦娅的父母五年前就死于车祸,她在舅舅的监护下生活,四年前在英国留学,很出色,范思琪也在同一所大学进修过EMBA课程”我想她们就是那时候相识的。”

    张扬道:“范思琪的事情真的没有回转余地了?”

    高廉明点了点头道:“除非有奇迹出现”我看这次十有**她要被判有罪了。”

    “什么奇迹?”,高廉明道:“除非那个幕后主谋愿意出来投案自首,把自己策划的阴谋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不过,我看这种希望微乎其微。”

    张扬道:“没有其他办法了?”

    高廉明道:“没有了,警方已经掌握了所有对她不利的证据,仅有的证人也被杀了,我和范思琪谈过,她也明白自己无罪获释的希望微乎其微”不过,她还算冷静。”

    张扬道:“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这个幕后的真凶逍遥法外?范思琪这个无辜的女人却要为她没有做过的事情认罪服刑?”

    高廉明道:“我知道你怀疑是王均瑶策划了这件事,可证据上并不支持”而且范思琪入狱后,她家族表现的相当绝情,也就是说他们也有嫌疑,也许这并不是复仇,或许范思琪只是家族利益争斗的牺牲品”谁知道呢?”

    ………………,!~!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三章牺牲品(中)

    第六百二十三章牺牲品(中)

    张扬道:“你不是说范家不会拿家族的荣誉作为赌注吗?”

    高廉明道:“世事难料,金钱和权力可以改变很多事,你离开的这两天,我冷静的考虑了一下,我们一直都假设海瑟夫人是幕后的真凶,你不能否认,在看待范思琪和海瑟夫人的问题上,你带上了太多的个人爱憎情绪,而我作为一个律师,我就必须要公平的看待这件事,冷静的分析每一个和案子有关的人。”

    “这就是你的分析结果,范思琪必败无疑?”

    高廉明道:“的确如此,我们没有打赢这场官司的希望。”

    高廉明的这番剖析或多或少的影响到了张扬的情绪,当晚的招待宴会上这厮也没有昔日的欢快,常务副市长李长宇觉察到了这一点,把他叫到身边,乐呵呵道:“怎么?今天好像情绪不高啊!”

    张扬笑了笑道:“刚从江城赶回来,这两天累了点儿。”

    李长宇道:“累了就好好休息,还过来喝什么酒啊!”

    张扬道:“来了这么多领导,我不出面接待,你们肯定会觉着我不尊重你们,难免会对我产生成见,一旦对我有了成见,肯定会给我小鞋穿。”

    李长宇乐得哈哈大笑。

    纪委李培源也凑了过来,冲着张扬瞪圆了双眼:“你小子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我们这帮人的心胸就这么狭窄啊?”

    张扬笑道:“没有,我对谁不满也不敢对您李不满啊,万一惹得您不高兴,您给我弄一双规,我辛苦这么多年才得来的成绩可就全都付诸东流了。”

    李培源笑道:“知道就好!”他看到了远处坐在角落的臧金堂,臧金堂坐在一帮体委干部的中间,目光不时向这边瞄着,看到李培源的目光朝这边看来,吓得慌忙垂下头去,这厮显然没从前些日子的阴影中走出来。

    李培源向张扬低声道:“臧金堂也来了?”

    张扬点了点头道:“我请他过来的。”

    李培源笑道:“有气魄啊!”

    张扬道:“人无完人,谁能保证自己不犯点错误啊,既然他不够立案标准,法律都放过了他,我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李长宇道:“张扬这句话说得不错,对待犯错误的干部,咱们也不能一打死,应该给人家一个机会。”

    李培源道:“惠敬民的案子还没有最终定论,对于相关涉案人员的使用还是要慎重为上。”李培源毕竟从事纪委工作多年,政治经验要比张扬丰富得多。

    张扬知道李培源是好意,笑了笑道:“李放心,我不会和组织上唱反调。”

    李培源道:“我说这话也不是要把他一打死,我的意思是对这种同志要有一定的观察期。”

    虽然听到李培源这样说,张扬还是主动去和臧金堂喝了杯酒,臧金堂显得有些诚惶诚恐,经历了这件事之后,他总觉着自己低人一等,张扬之前能去看他已经让他感激涕零,在他获释不久,张扬又同意他回体委上班,而且还请他来参加这次宴会,臧金堂对张扬的感激已经难以言表,他结结巴巴道:“张……张主任,谢谢!”

    张扬笑道:“有什么好谢的?咱们体委今年是最忙的一年,既然回来了,就一定要好好工作,大家一起合力办好这次省运会。”

    臧金堂点了点头,信誓旦旦道:“张主任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绝不辜负领导对我的信任和期望。”这种话如果在过去一定会让他觉着肉麻,可现在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没有任何作伪的成分在内。

    张扬当然相信他是发自内心,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周围几位体委的干部道:“今天是九六年的第一天,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新的开始,来,咱们干杯,祝愿我们在这一年顺顺利利,圆满完成市里交给我们的各项任务。”

    张扬送领导们离开酒店的时候,在酒店的门口遇到了同样要离去的海瑟夫人,她在南洋国际宴请了几位南锡的商界精英,看到张扬,海瑟夫人笑了笑,主动向他走了过来。

    张扬也笑得很坦然,虽然他心底对海瑟夫人警惕非常,可笑容依然友善。

    海瑟夫人微笑道:“张主任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我去体委找你,却听说你回江城了。”

    张扬道:“今天回来的,回江城处理一些事,对了,这次回去看到了夫人建设的影视城,占地面积很大,看来建成之后应该会成为春阳的地标性建筑之一。”

    海瑟夫人笑道:“不止是春阳,我的目的是打造平海最大的影视娱乐城。”

    张扬意味深长道:“海瑟夫人的野心很大!”

    海瑟夫人格格笑道:“我不喜欢野心这个词儿,听起来我就像个阴谋家!你们国家干部形容别人的时候不是喜欢用上雄心抱负吗?为什么会用上野心这两个字?”

    张扬哈哈笑了起来:“我没什么文化,用词不当。”

    海瑟夫人道:“张主任实在是太谦虚了,在我看来你当得起年轻有为这四个字。”

    张扬笑道:“夫人抬举我了,年少轻狂还差不多,在为人处事和社会经验上我还差很多,我挺佩服夫人的,有这么多的经历,当年一个人赤手空拳去了美国,如今开创了这么大的一个商业王国,真是不容易啊。”

    海瑟夫人笑道:“凡事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无论做官还是做生意都是一样,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和我的好运气不无关系。”

    门前人来人往,不时有人经过的时候朝张扬笑着打招呼,毕竟今天是体委主办的答谢宴会,体委工作人员居多,张扬也意识到总在门前站着不合适,微笑道:“夫人有时间吗?我请你喝杯咖啡。”

    海瑟夫人微笑道:“我有的是时间,刚巧我想和张主任谈谈老体育场的事情。”

    张扬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两人一起走向南洋国际的咖啡厅,张扬和王均瑶心中都抱有目的,张扬是想通过这次机会试探一下王均瑶,而王均瑶也想看看张扬究竟了解到了一些什么。

    “咖啡还是茶?”

    海瑟夫人道:“这么晚了,无论咖啡还是茶都会影响休息。”

    张扬笑道:“茶吧!弄点乌龙茶尝尝。”

    海瑟夫人点了点头。

    乌龙茶上来之后,张扬品了口茶道:“体育场地块的事情有什么问题吗?”

    海瑟夫人道:“我打算近期开始拆迁工作,还希望体委给予配合。”

    “我们一直都很配合啊!”

    海瑟夫人道:“老体育场内还有部分体育场馆仍在使用。”

    张扬道:“因为拆迁工作还没有正式确定时间,这边新体育场还没有全部竣工,所以这些运动员临时在那边训练,一旦你们的拆迁工作开始,我就会让所有的训练队撤离,这一点请夫人放心。”

    海瑟夫人点了点头道:“多谢张主任的理解。”

    张扬微笑道:“咱们是老朋友了,对了,前两天我回江城的时候看到了一张合影,上面有一个人很像你。”

    海瑟夫人微笑道:“是吗?这世上相像的人实在太多了,不足为奇。”

    张扬道:“夫人过去插过队吗?”

    海瑟夫人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道:“当过知青!”她的目光投向夜色深沉的窗外,变得虚无缥缈,似乎在追忆着一段早已逝去的时光,她轻声道:“66年的时候我下乡当了知青,我还记得,当时我去了北原省荆山市西山县的一个小山村,就在清台山的西麓,那儿很穷很偏僻。”

    张扬不免有些诧异,他原本以为王均瑶会被自己突然的一问问得措手不及,甚至会回避这个问题,可是王均瑶非但没有回避,而且还实话实说。

    张扬道:“那么说那张合影上应该就是你了。”

    海瑟夫人道:“你有没有照片?让我看看!”

    张扬一直将那张照片随身携带,他拿出了那张照片,递给海瑟夫人,双目留意着她看到照片后的表情变化。凭张大官人的本事,王均瑶呼吸心跳的变化都瞒不过他的耳朵。

    可海瑟夫人看到那张照片并没有任何的激动,她的呼吸心跳的频率一如既往,这多少让张扬有些失望。

    海瑟夫人淡然笑道:“这张照片我也有,不错,这个留着长辫子的女孩子就是我。”

    张大官人真真正正有些佩服王均瑶了,她的心态真是非同一般,本来面目被自己揭穿,竟然还能表现的这样镇定自如,在张扬所认识的人中少有能够达到这种境界的,更不用说是女人。

    海瑟夫人道:“这张照片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张扬道:“朋友那里。”

    海瑟夫人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叹了口气道:“一转眼三十年了,照片上的人很多都已经不在了。”

    张扬故意道:“你说的是许省长吧?”

    海瑟夫人道:“还有董得志,照片上虽然没有他,可是当时他也和我们一起在小石洼村插队,他是我们之中年纪最小的一个。”自从知道张扬去小石洼村调查自己插队的事情,海瑟夫人就已经明白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她早已做好了准备,既然你好奇,你想调查我,我就把你关心的事情告诉你。

    张扬道:“夫人和许省长的关系很好!”

    海瑟夫人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道:“我们一起插队的这些人,彼此的关系都很好,在那种特殊的时代,我们这几个人也算得上同甘共苦,彼此间的感情就像兄弟姐妹,常德是我们之中发展最好的一个,他走上了政坛,最后担任了平海省省长,可惜命运待他太残酷了,给他的生命实在太短暂。”

    张扬默默看着海瑟夫人,不知她的话里究竟有多少真实的成分。

    海瑟夫人道:“嘉勇去美国的手续是我帮忙办理的,老朋友将儿子托付给了我,我当然要尽力照顾,在美国期间,嘉勇这孩子表现的相当优秀,所以我一直都很喜欢他,他的死让我很伤心……”说这句话的时候,海瑟夫人的眼圈红了,她抽出一张资金,擦了擦眼角。

    张扬相信此刻她的泪水一定是真实的,张扬低声道:“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件事。”

    海瑟夫人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有些事藏在心底对自己是一种折磨,一直以来我也想找一个人倾诉一下,说出来之后,心情好受多了。”她向张扬笑了笑道:“你不要取笑我,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

    张扬笑道:“怎么会,夫人能向我说出心里话,我十分荣幸。”

    海瑟夫人道:“嘉勇的性情有些偏激,我知道他把父亲的死因怪罪到了你的头上,所以他过去一直都在和你作对,身为长辈我很不愿意看到他这样下去,我劝过他好多次,可是这孩子的性情太倔强,最终还是走上了绝路,每每想起他的事情,我心里都很难受,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原本可以做很多事,有着美好的未来,可是盲目的仇恨把他毁掉了,张扬,作为过来人,我奉劝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句话,要把心胸放得宽广,千万不能纠结在一些小事上。”

    张大官人真是佩服这个女人,她倒过来劝起了自己,张扬道:“许嘉勇一直把我当成假想敌,其实我和梦媛只是普通朋友。”

    海瑟夫人轻声道:“感情是一把双刃剑,可以伤害别人,一样可以伤害到自己,等若干年之后,你再回过头看看,会发现,人生不止是感情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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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二十三章牺牲品(下)

    王均瑶对于形势的掌控和把握是相当精准的,她看出张扬对自己产生了疑心,也发现了一些事,有些事是瞒不住的,比如她下乡插队这一段,王均瑶不会给张扬一个揭穿自己的机会,她主动坦诚这件事,等于抢占了先机。

    张扬能够明白王均瑶的意图,可是却挑不出太多的毛病,这个女人实在是高明,可她终究还是暴露出一些破绽,在张扬拿出这张照片的时候,她表现得越是平静,越证明她想要掩饰什么?想要用镇定来证明什么,有句老话,叫欲盖弥彰,张扬认为王均瑶就是这种人。

    张扬道:“我能够理解夫人对许嘉勇的感情,其实他的死我也感到万分的惋惜。”

    王均瑶望着装出一脸惋惜的张扬,心中暗骂,虚伪,猫哭耗子假慈悲,她的心头恨得滴血。

    张扬道:“如果他不是那么偏激,原本可以好好活着,可以做出一番大事业,可惜……”张大官人说这句话的目的是想在王均瑶的伤口上撒盐,你不是能装吗?我就是要刺激你,我不信你始终能保持心平气和。

    海瑟夫人道:“张扬,你信不信命?”

    张扬摇了摇头:“我总觉着自己的命运要靠自己把握。”

    海瑟夫人道:“我骨子里是个很强的人,我当初离开中国去美国打拼,就是因为我不甘心接受这样的命运,我要改变自己,我要开创属于自己的未来,可当我一步步实现自己目标的时候,却发现,在我得到一些东西的同时,我也在失去一些东西,这个世界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的,有些代价可能你一开始没有意识到,等当你意识到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得到的要比你失去的多得多。”

    张扬总觉着海瑟夫人的这番话好像是在暗示自己,他微笑道:“我还年轻,对您的这番话没有感悟,或许要再过几年,我才能真正体会到你这番话的意义。”

    海瑟夫人道:“年轻真好!”

    张扬道:“夫人,许嘉勇虽然死了,可是他还有位妻子,范思琪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海瑟夫人平静望着张扬,这小子真是讨厌,这个时候提起范思琪的事情,显然他已经怀疑这件事和自己有关了,海瑟夫人轻声道:“她的事情让我感到遗憾,其实我和范小姐并不熟,嘉勇结婚的事情也是后来我才知道的,我没有参加过他的婚礼,甚至没有机会送上祝福。”

    张扬道:“听说在龚雅馨被绑架的当天,夫人和她见过面?”

    海瑟夫人道:“警方为了这件事专门来找过我,不错,我可以提供她不在场的证据,可是我的证据不足以为她免除罪责。”海瑟夫人叹了口气道:“真的很遗憾,她毕竟是嘉勇的妻子,我真的不想看到现在的状况。”海瑟夫人喝了一口茶,她似乎有些倦了,微笑道:“不早了,我该回去休息了,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合作愉快。”

    张扬道:“一定会很愉快,和夫人的谈话让我获益匪浅。”

    范思琪的精神还好,不过她的内心却已经失去了希望,此前高廉明跟她说的很明白,根据目前掌握的证据,她脱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范思琪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星月集团又派了人过来,想让她签权利转让书,范思琪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虽然她知道随着自己的入狱,公司的大权必然旁落,可是她仍然不愿做出任何退让。

    看到张扬过来探望自己,范思琪道:“警方已经对我提起公诉了,高律师跟我谈过,我胜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张扬道:“对不起,我找不到帮你脱罪的证据。”

    范思琪摇了摇头道:“没关系,至少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你这个朋友。”

    张扬道:“高廉明联系上了艾西瓦娅,过几天她会来中国,我会尽量帮助她康复。”

    范思琪笑道:“谢谢!”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舒了口气道:“张扬,我想委托你一件事。”

    张扬点了点头。

    范思琪道:“我这次可能要坐牢了,我的家族想让我交出权力,他们想吞掉我的股份,我可以接受坐牢的命运,但是我无法忍受他们对我的冷漠和绝情。”张扬道:“一切都要等到法院的最终判决,你也不要太悲观了。”

    范思琪道:“高律师跟我说的很清楚,我知道自己没什么希望。”她的心头涌起一阵难言的悲哀,可是她并不想在张扬面前流露出自己的痛苦,她低声道:“我想把我所有的股份转让给艾西瓦娅,可是我害怕这笔钱无法真正用在她的身上,我想委托你和高律师帮我做这件事。”

    张扬道:“为什么要找我?”

    范思琪道:“因为我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如果你可以帮忙治好艾西瓦娅,我会拿出手头一成的股份来酬谢你。”

    张扬笑道:“我帮你并非是为了钱。”

    范思琪道:“我拥有的也只有钱,我宁愿拿着这笔钱去补偿艾西瓦娅,去感谢你们对我的帮助,我也不愿将这笔钱白白送给那帮绝情的亲人!”

    张扬能够理解范思琪现在的想法,他很同情范思琪的境况,可是他找不到确切的证据,正如高廉明所说,他永远也找不到证明范思琪无罪的证据,这个局布置的很精心很完美,从中找不到任何的破绽。张扬鼓励范思琪道:“你放心,一定有办法证明你无罪,让你从这里走出去。”

    范思琪摇了摇头道:“我已近不抱希望了,其实现在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张扬离开看守所的时候,迎面遇到了刚刚来到南锡担任**局副局长的赵国强,身穿警服表情威严的赵国强看到张扬,主动向他走了过来。

    虽然和赵国强一直不和,可张扬仍然面带笑容的迎了上去,主动向赵国强伸出手去:“赵局,欢迎你来到南锡工作。”

    赵国强看了看他的手,却没有伸手和他相握,似笑非笑道:“来看范思琪?”

    张扬点了点头。

    赵国强道:“患难见真情,范思琪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应该感到欣慰。”话里行间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张扬道:“朋友之间原本就应该这样。”

    赵国强道:“你这位朋友的处境只怕不太妙,我们警方已经正式对她提起公诉。”

    张扬道:“看来警方已经认定了她有罪。”

    赵国强道:“证据确凿,所以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个人如果犯了罪,就算他掩饰的再好,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会收到应得的惩罚,张主任,你说对不对?”

    张扬听出赵国强话里有话,他微笑道:“据我说知,你们警方的判断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正确,要不然这世上也不会有冤假错案,也不会有什么国家赔偿。”

    赵国强呵呵笑道:“张主任果然厉害,我来南锡之前就听到一个说法,体委就要把**局的工作取代了,现在看来,张主任的能力果然够强,希望你以后继续指导我们警方的工作。”

    “指导不敢当,可意见我还是敢提的,赵局,我没学过犯罪心理学,可是一个人去犯罪,他首先要有动机,有没有想过,范思琪的犯罪动机是什么?”

    赵国强道:“一个理智的人需要动机,而一个疯狂的人犯罪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张扬道:“赵局,任何事都存在因果,你们的责任不是将嫌犯送入监狱,而是找出真正的罪犯。”

    赵国强脸色骤然一变:“多谢指教!”说完这句话,他再也没有停留下来的意思,大步向看守所走去。

    张扬抬起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他终于明白高廉明为何对范思琪的事情不抱希望,这件绑架案,在很多人的心中已经了结了,警方认为他们抓住了嫌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范思琪的家族则因为她和同性恋人的不雅照曝光,而弄得灰头土脸,家族急于想从她的手中拿回公司的决策权,甚至拿回全部的股份,他们恨不能范思琪死而后快,这样就可以消除对范氏家族不良的影响。没有人在乎范思琪的死活,没有人会想办法证明范思琪无罪。

    张扬也找不到证据,可是他坚信范思琪是清白的,这个世界上每一件事都存在着因果关系,范思琪缺少犯罪的动机,紧紧因为深水港的投资失败,她就拿自己的前途和命运作为赌注,实在太牵强了一些,张扬更相信整件事都是一个阴谋。利用绑架事件一步步将范思琪逼入困境之中,范思琪只是一个可怜的牺牲品。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通过正当的法律途径已经无法解救范思琪,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范思琪就这样被关入监狱,非常之时,必须用非常之手段,张扬想起了秦萌萌,当初他可以让秦萌萌躲过一劫,他一样能够让范思琪重获自由。

    艾西瓦娅在她舅舅拉库马.希拉尼的陪同下来到了南锡,让张扬意想不到的是,这次陪同他们前来的还有一位拉库马的老朋友,也是张扬的老熟人印籍华人拉兹。

    说起周云帆和拉兹的相识,颇有一些戏剧色彩,当初周云帆因为走私案发逃亡国外之后,辗转来到印度,他最初租住房子的房东就是拉库马,拉库马在印度是一位颇有名气的舞蹈家,还是一位电影导演,在导演领域虽然没有什么突出的成绩,可是他和宝莱坞的各大电影公司都很熟悉,正是通过了拉库马的关系,周云帆才买下了一家濒临倒闭的电影公司,摇身一变成了电影公司的老板,他的印度身份,也是拉库马帮忙搞定的,所以拉库马来中国之前首先联系了周云帆,周云帆这个人虽然滑头,可是他对待朋友还是很义气的,尤其是对帮助过他的人,周云帆亲自驱车去上海迎接拉库马一行,并将他们护送到南锡。

    周云帆在南洋国际包下了总统套房,安顿拉库马一行住下,这才给张扬打了电话。他和张扬虽然不是朋友,可也绝不是敌人,他很欣赏张扬这个年轻人,确切地说应该是敬畏,张扬的实力早在他还是周云帆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他现在虽然已经成了印度人拉兹,可是他对张扬的敬畏并没有改变。

    张扬没想到艾西瓦娅这么快就来到了中国,更没有想到周云帆和他们之间还有交情,他接到电话之后,马上就来到了南洋国际。

    走出电梯的时候,周云帆已经在门外等着他,看到张扬,周云帆很热情的伸出双臂:“张主任,我正打算到大门口去迎接你呢。”

    张扬笑道:“用不着那么隆重,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不必客气。”他握住周云帆的双手,两人像一对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晃了晃手臂,张扬对周云帆之所以这么客气,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胡茵茹的缘故,当初胡茵茹被周云帆走私案所连累,身陷困境,周云帆虽然逃往海外,不过最后还是将偷逃的税款补齐,单单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个人还是有情义的。事实上周云帆一直将胡茵茹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对胡茵茹和张扬之间的关系,他也心知肚明。

    周云帆道:“拉库马是我的老朋友,我在印度的时候,他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听说他要来找你,所以我陪着一起过来了。”

    张扬微笑道:“拉兹先生真是交友满天下,连印度朋友都有。”

    周云帆呵呵笑道:“别忘了我是印籍。”!~!

正文 第六百二十四章诊脉(上)

    第六百二十四章诊脉(上)

    他的那点根底张扬当然一清二楚,不过周云帆自从成为印度人之后,算是彻底告别了过去,一直以来他也没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最近又开始活跃起来,看来他过去利用走私赚了不少钱,当初吐出来的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张扬始终认为,周云帆能够现在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在国内招摇,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得益于他留下的秘密账本,估计这厮手里掌握了不少人的秘密,人活到周云帆这种境界也算难得。

    周云帆引着张扬来到房间内,拉库马身穿黑色长褂,白色宽松的灯笼裤,站在窗前欣赏着南锡的市容,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过身来,他的肤色黧黑,五官轮廓分明,双目深陷精芒四射,如同鹰隼一般犀利。

    周云帆笑道:“拉库马,这位就是我的好朋友,南锡市体委主任张扬!”这番话他是用英文说出来的。

    张大官人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啥也没听懂,他真是有些汗颜了,连周云帆这种无良商人都学会用英语说话了,自己除了几个常用单词,啥也不懂。早知道这个样子,自己应该想到把常海心带来当翻译。本来他让高廉明过来的,可高廉明此时又去看守所见范思琪,谈论转让股权的事情,所以没能及时赶到。

    拉库马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他伸出手用英语向张扬道:“张先生幸会幸会!”印度被英国殖民了这么久,很多印度人的英文说得都很棒,尤其是印度的上流社会英语更是必须掌握的语言之一。

    张扬毕竟见惯了场面,就算听不懂拉库马说什么,可也能猜出个不离十,他微笑道:“欢迎拉库马先生来到南锡。”

    周云帆听到张扬说中文,马上明白了,这货不懂英文。周云帆的英文比张扬肯定要强,可水平也有限,常用语他还能白话几句,一旦说复杂了,他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拉库马英文虽然流利,可中文他却是一窍不通,三个人没说两句话全都意识到了这一点,相互望着,不由得都苦笑起来。

    张扬道:“不好意思,我没带翻译来。”

    周云帆道:“张主任,你这么年轻应该学过英语,你们不学英语怎么晋升啊?”现在年轻人不懂英语的的确不太多见。

    张扬道:“我晋升选的是古汉语。”古汉语张大官人认第二,基本上没人敢认第一。

    周云帆道:“看来得找位翻译过来了。”

    张扬正准备打电话把常海心招来的时候,却见拉库马摇了摇头,他指了指里面的房间:“艾西瓦娅在里面,她听得懂你的话。”

    周云帆听懂了七八成,向张扬说了一遍,张扬点了点头道:“那咱们先见见艾西瓦娅吧。”

    周云帆没打算跟着进去,向张扬道:“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张扬点了点头,和拉库马一起走入里面的房间。

    房间内一位金发碧眼的女护士坐在床边,她是艾西瓦娅的专职女护士蒂玛。

    张扬尽量把脚步放轻,他看到了艾西瓦娅。

    艾西瓦娅静静躺在床上,她的头发很长,黑亮而富有光泽,由此看出一直以来她都得到了良好的照顾,和印度人常见的黧黑皮肤不同,艾西瓦娅的皮肤白的像雪,拥有着印度女孩特有的高挺鼻梁,一双绿宝石般的眼眸静静望着上方的天花板,张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她的任何关注。

    拉库马来到床边轻轻拍了拍艾西瓦娅的手背,微笑道:“艾西瓦娅,帮我们联系治疗的张先生来了。”

    艾西瓦娅的目光一动不动,轻声道:“我听到他的脚步声。”

    因为他们的对话都是英文,张大官人啥也听不懂,他向前走了一步,礼貌的问候道:“艾西瓦娅小姐,你好!”这厮说的仍然是中文,虽然他也会道声哈罗,不过想想还是用中国话问候来得自如。拉库马不是说她能听得懂中国话吗?刚好考验一下她的汉语水平。

    艾西瓦娅的目光仍然没有望向张扬:“你很有礼貌,从你的脚步声可以听出你是一个有涵养的绅士。”她的中国话虽然带了点外国腔,不过吐字很清晰。

    还是头一回有人夸自己绅士,张大官人听在耳中,心里感觉十分的舒坦,他笑道:“谢谢艾西瓦娅小姐的赞赏。”

    艾西瓦娅道:“艾西瓦娅是我的名字,我姓德维辛格,很拗口是不是,那么你还是直接叫我艾西瓦娅吧。”

    张扬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落在艾西瓦娅的俏脸之上,忍不住感叹造物主之残忍,既然给了艾西瓦娅天使般的容貌,却又为何给她这样悲惨的命运,看来古今中外都是一样,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艾西瓦娅道:“走近一些,让我看清你的样子,我脖子以下全都不能动,没有一丝一毫的知觉。”

    张扬绕到床尾处,让艾西瓦娅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

    艾西瓦娅终于看到了张扬,绿宝石一般璀璨的双目充满了问询:“我从未见过你,你为什么要提出帮助我?”

    张扬道:“如果硬要一个理由,助人为乐是我们中国人的传统美德。”

    艾西瓦娅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你不想说,无论你出于怎样的理由,我都要对你说声谢谢!”

    张扬道:“你的中国话说得很好。”

    艾西瓦娅道:“我学习中国话的时间太短,所以我的发音并不标准,这次来到中国,也许能够有些进步。”她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中国人,艾西瓦娅自从受伤导致高位截瘫之后,尝试过各种方法,西医看过、佛医也看过,甚至非洲巫医也看过,可是都没有任何的好转,她早已失去了希望,这次张扬让高廉明联系她来中国看病,艾西瓦娅本不想来,是舅舅拉库马坚持要来一趟,中医在世界上很多人的眼中都是极其神秘的,随着改革开放的发展,中医学有更多的机会走出国门,自然被越来越多的人们认同。

    拉库马之所以坚持要来中国,是因为他过去认识周云帆的时候,和周云帆一起接触过中国的按摩和拔罐,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拉库马不忍心看到艾西瓦娅一辈子都躺在床上,所以抱着有枣无枣打一杆的想法来到了中国。

    张扬道:“我可以帮你把把脉吗?”他一边说一边用右手在自己的左手上比划了一下,方便艾西瓦娅的理解。

    艾西瓦娅虽然没有接受过中医治疗,可是对中医还是有些模糊的概念,知道古老的中国医学看病是不需要用听诊器的,甚至不需要借助任何现代的医疗设备。艾西瓦娅道:“好的!”

    得到她的应允之后,张扬来到床边,翻转她的右臂,右手的中指贴合在艾西瓦娅的脉门之上,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张扬在刚才和艾西瓦娅的交流过程之中,已经完成了望、闻两个步骤,问诊则早在艾西瓦娅来中国之前,由范思琪将这件事情发生的详细经过告诉了他。考虑到艾西瓦娅对这件事的反应,他目前无法将真相全盘托出,所以也不适合做详细询问,想要了解艾西瓦娅现在的身体状况,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通过诊脉。

    艾西瓦娅伤在第七颈椎,意外摔倒让她的椎体发生移位,造成了脊髓损伤,从而导致受伤脊椎横断平面以下所有肢体功能的丧失,在现代医学上属于神经外科学。在中医之中并无神经之概念,张扬学习过一些西医知识,可毕竟只是一些皮毛,对于截瘫的治疗在他看来无非是三大基本原则,化瘀、通络、营养。这并不是什么特殊的疗法,普通中医师都知道的道理,然而原则都懂,真正实施治疗却有着很大的差别。张扬需要通过手法将艾西瓦娅受伤的颈椎骨骼精确复位,以内力散去她伤处的淤滞,打通经络,再以金针刺激她的神经再生,最后辅以中药,营养润泽她的身体,让她受损的神经系统加速恢复。

    张扬初步为艾西瓦娅检查之后惊奇的发现,艾西瓦娅虽然瘫痪就快两年,可是她的四肢肌肉并没有发生萎缩,这一点也让他百事而不得其解。

    张扬放下艾西瓦娅的手腕,艾西瓦娅轻声道:“怎样?我还有没有恢复的希望?”

    张扬点了点头道:“应该有恢复的机会,你受伤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幸好没有进行后续的治疗。”

    艾西瓦娅道:“看了很多医生,没有人敢冒险为我做手术,他们害怕手术会照成更大的伤害,有可能会危及我的生命,其实……我现在这个样子,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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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官途介绍: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隋末第一条好汉是李元霸,却没几个知道隋末第一圣手是张一针。
张一针不是个英雄,虽然医术高,可是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找他看病好办,要么有银子,要么有美色,张一针治好的富人多,基本上都是给了银子的,张一针治好的女人多,多数都是姿色出众的,对于这种不良医生野史都羞于记载。
张一针死的很惨,武功已臻化境的他先是喝下隋炀帝的毒酒,然后被一千名御林军乱箭攒心,起因却是他不计报酬的做了一件好事,救活了隋炀帝难产的贵妃,所以他很感到很冤枉,做好事救了母子两条命,竟然落到这个结局,真是千古奇冤。
炀帝可不觉着冤:“麻痹的,我的女人你也敢碰,让你这样死都算便宜你了!”
后世科学证明,怨气的能量可以穿越时空,是为怨气冲天,所以张一针同志也成为千百万穿越众中的一员,很幸运的穿越了。医道官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医道官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医道官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