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谁在布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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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浩南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丁琳打交道,知道她很镇定,非常难以对付,这方面应该是得自丁高山的遗传。
丁琳冷冷望着文浩南:“文局,你就那么喜欢和我这个弱女子作对?”
文浩南并没有多说话,将一张照片推到丁琳的面前。
丁琳的目光从照片上扫过,认出照片上的人是刘新生,轻声道:“刘新生,我的司机。怎么?他犯法了?”
文浩南道:“有些人就算改变了外表,但是他们不可能改变自身的一切,我让人盯刘新生已经有一段时间,你的这位司机,做事非常小心,他没有指纹,应该是做了某种手术,可惜百密一疏,我们还是找到了一些属于他的东西。”文浩南笑了笑,适时做出一个恰当的停顿,目光始终盯住丁琳的双目。
丁琳一如往常的镇定,轻声道:“你好像在告诉我刘新生是一个罪犯?我真不知道,他是我新近聘用的,根据我所了解到的资料,他是个没有犯罪记录的人,应该是一个退伍兵,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他车开得很棒,而且为人不错,非常的敬业,这就是我了解的全部资料,你不会因为司机的问题而让我承担责任吧?”
文浩南笑着摇了摇头,不紧不慢道:“丁小姐对现代的刑侦技术可能不甚了解,我们可以通过染色体比对确定一个人的身份,即使这个人的外貌已经发生改变,只要我们找到了他的头发、体液和皮肤碎屑,从中都可能确定这个人的身份。”
丁琳的内心已经开始慌乱,但是她的表情依旧从容,她认为文浩南目前的话只是在危言耸听。是为了扰乱她阵脚而故意抛出的言〖冇〗论,丁琳道:“文局,你到底想干什么?没有证据就可以随便抓我回来问话吗?我要见我的律师。”
文浩南道:“会见到的,你一定需要一位辩护律师。”他的目光仍然没有从丁琳的脸上离开,仔细观察着她表情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低声道:“刘新生住在佣人房,我们在他的房间内找到了一些毛发,如果单凭毛发确定一个人的身份并不是那么容易。可是我们刚巧在丁小姐的卧室内找到了一些用过的纸巾,上面刚巧有些体液。”
虽然文浩南说得婉转,可是丁琳的脸已经开始发热,她的内心感觉被人狠狠抽了一记。似乎自己被人扒光,正60xs的呈现在文浩南的面前,这种感觉让她异常的羞辱,丁琳咬了咬嘴唇。并没有回应。
文浩南道:“没听说过丁小姐有男朋友,可是过去你曾经有过。于是我们翻出了一个人的样本,通过比对,我们发现,这些毛发和体液和一个失踪的人高度吻合。”他又拿出一张照片,慢慢翻转过来。推到桌子的中心:“潘强!刘新生就是潘强,他当年杀死冯敬国之后逃之天天。想不到现在摇身一变成为了你的司机,而且这司机还经常出入丁小姐的闺房。”
“你胡说!”丁琳已经失去了镇定。
文浩南叹了口气道:“没有证据,我是不会这么说的,毕竟这关系到一位富家千金的名誉,至于落在我们鉴证部门的纸巾,也未必能够说明你和这件事情有关。可是在上面不仅仅是潘强一个人的体液,还有部分属于丁小姐您的。这就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了。”
丁琳道:“我以为他只是一个司机,我不知道他的身份,我承认,我和他之间有过亲密关系,这有怎样?我的私生活问题也需要警方过问吗?”
文浩南道:“丁小姐说得究竟是不是实话,我不知道,也许一切只能等我们找到潘强才能证实,可是,现在我们高度怀疑你和冯敬国被杀一案有关。”
“我没有杀他!”
文浩南道:“可惜你证实不了这一点,想要洗清你的嫌疑,除非潘强作证!”
袁孝商站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表情阴沉的可怕,三哥袁孝兵坐在本属于他的地方,默默抽着雪茄,袁孝兵道:“我一定要干掉文浩南。”
袁孝商低声道:“他不是普通人,如果对他下手,就等于把我们自己逼上了绝路。”
“老四,怎么办?大哥已经被省厅控制起来了,我们当兄弟的总不能看着大哥遇到麻烦而坐视不理?”
袁孝商道:“帮一定要帮,但是要讲究策略。”
袁孝兵道:“讲究策略?难道就这样按兵不动?如果这样下去,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他也会找到我们的头上。你有没有听说,文浩南已经对丁家下手了,丁琳被他抓了进去,据说是因为冯敬国的案子。”
袁孝商不屑道:“这女人本来就不清白,冯敬国怎么死的?还不是得罪了他们老丁家。”
袁孝兵低声道:“我听说潘强回来了。”
袁孝商冷笑了一声,转身道:“所以,现在根本不用我们出手。”
袁孝兵诧异地望着袁孝商道:“老四,你早就知道这件事?”
袁孝商道:“二哥的死,丁家有最大的嫌疑,我一直都在提防他们对我们兄弟出手,所以对他们的关注自然要多一些。丁高山兄弟死后,丁家这个妮子一直都保持着低调,似乎真的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丁家毕竟还是有变化的,她新雇了一个叫刘新生的司机,我让人秘密查这个人的底子,发现这个人很可疑。”
袁孝兵没有打断四弟的话,兄弟之中,除了大哥之外,他最佩服的就是这个兄弟,虽然他比袁孝商的年龄要大,但是谈到处事的老练和沉稳,他这个当哥哥的就自愧不如了。
袁孝商道:“我让人多方搜集他的资料,并买通丁家的保姆,意外发现刘新生和丁琳有私情,于是我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潘强,我将得到的一些样本交给了大哥,大哥让人鉴定之后,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刘新生就是潘强。”
袁孝兵道:“想不到他对丁琳倒是情深义重。”
袁孝商道:“本来大哥已经准备对他出手,可是却想不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省厅调去东江。”
袁孝兵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声道:“你是说,丁琳被抓的事情和你有关?”
袁孝商转过身来,抽了一口雪茄,吐出一团浓重的烟雾:“大哥被调走,就证明我们兄弟已经被人给盯上了,越是在这种时候,我们越不能轻举妄动,但是我们给文浩南一点教训,这个人只会越发嚣张,所以我打算把这个机会留给潘强。”
袁孝兵道:“你以为潘强会按照你想得去做?”
袁孝商不无得意地笑了起来:“潘强这个人很爱丁琳,文浩南抓了他女人,他势必会以牙还牙,文浩南这次行动没有抓住他,并不是警〖冇〗察无能,而是我事先让人放出风去,否则潘强绝对逃不过这一劫。”
袁孝兵道:“老四,我今天总算明白,为什么大哥在咱们兄弟之中最看重的就是你。”
袁孝商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如此非常时刻,除了靠我们自己,谁也不可能帮到我们。文浩南虽然背景深厚,可是他想要对付我们,也势必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程焱东的情绪明显受到了影响,文浩南这位新任公〖冇〗安局长来到北港之后,程焱东的日子开始变得非常的不好过,最近经常被文浩南叫过去问话,他从北港回来,听说张扬找他,马上来到了张扬的办公室。
张大官人看出了程焱东的疲惫,有些同情地说道:“文局长没少折腾你吧?”
程焱东苦笑道:“官大一级压死人,我现在是深刻体会到其中的道理了。”
傅长征给他倒了杯茶,告辞出去了。
张扬道:“他总是围着兴隆号的事情做文章,那件事已经有了定论,可是他现在居然要推翻从来。”
程焱东道:“他认定了袁孝农有走私行为。”
张扬道:“我们都清楚李旺九是个替死鬼,在这一点上文浩南的判断没错。”
程焱东道:“我也没说他错,当时我们也查了,可是李旺九死后,一切线索都已经中断了,我们查不出,他就算翻出来重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张扬道:“现在连袁孝农都死了,他根本查不出结果,就算查到袁孝农身上也无法继续下去。”
程焱东叹了口气道:“张书记,有句话,我不知当说还是不当说。”
张扬道:“咱们之间没什么不好说的,你有话只管直说。”
程焱东道:“我总觉得文局挖出兴隆号的事情,其目的并非是查走私本身,他问我话的内容大都围绕着,我怎么知道丢失车辆在兴隆号上?甚至连当初你去袁孝农的办公室兴师问罪,他都查得一清二楚。”
张扬低声道:“你是说,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程焱东道:“他想证明的或许是我们在这件案子中存在着失察的责任。”
张大官人苦笑道:“我这个干哥哥看来想要大义灭亲啊!”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谁在布局?(下)
程焱东道:“他的确有些本事,刚刚担任代局长,就查到了潘强的下落,丁琳被抓了,原来她的司机刘新生就是曾经杀死冯敬国,畏罪潜逃的潘强,他们之间有私情,现在文局已经发出通缉令,追缉刘新生,根据我了解到的消息,丁琳这次可能麻烦了,她或许在冯敬国被杀一案中充当了帮凶的角色。”
张扬皱了皱眉头,这件事连他都没有想到。
程焱东道:“北港警方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出结果,想不到他一来,就水落石出了。”
张扬道:“的确有些本事,不过这件事似乎没什么征兆啊!”
程焱东道:“文局在北港呆了这么久时间,看来的确了解了一些内幕,这次的事情,实在让北港警务系统汗颜。”
张扬道:“一件案子证明不了什么,他现在四处出击,我反倒担心他的安全,北港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真的得罪了一些人,肯定少不了麻烦,我干妈只有他这一个儿子,我不想他出事。”
程焱东道:“敢对他出手的人只怕不多,张书记就不必多虑了。”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他有没有问你兴隆号的事情?”
张扬懒洋洋道:“我懒得理他,其实我就算告诉他实情,他也不会相信,我说有人给我打电话通风报讯,他指定会认为我在糊弄他。”
程焱东道:“毕竟是事实。”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去,静了好一会儿。程焱东起身告辞,这两天被文浩南搞得有点心力憔悴。
程焱东离去不久,高廉明来到了张扬的办公室,他笑嘻嘻道:“张哥,您找我?”
张扬点了点头道:“廉明,你坐下!”
高廉明的印象中张扬还没对他那么客气过,他嘿嘿笑道:“在领导面前。我可不敢坐。”
张扬瞪了他一眼道:“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坐,你就给我坐下!”
高廉明这才坐下了,嬉皮笑脸道:“张哥。您有什么吩咐?”
张扬道:“我听说你最近跟程教授的女儿勾搭上了?”
高廉明尴尬道:“哪有的事情,只是普通的朋友,连手都没牵过。”
张扬道:“她可不好相处。你这口味和一般人还真不一样。”
高廉明道:“其实她人不错,你不了解她。”
张大官人才懒得管他们的情感事情,招了招手,示意高廉明凑近一些:“廉明,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高廉明道:“那还用说,你就是我的亲哥哥。”
张扬道:“那我让你帮我做一件事,你愿不愿意?”
高廉明马上起了警惕之心,张扬让他干得事情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否则他也不至于那么神秘,他狡黠笑道:“那得看是什么事儿。我事先声明,坏事我可不干。”
“废话,我坑过自己兄弟吗?”
高廉明想了想道:“那倒没有!你说吧,让我干什么?”
张扬道:“你跟文浩南关系还凑合吧?”
高廉明点了点头道:“还成,不过比不上咱们。”
张扬道:“他来北港担任**局长是你们家老爷子的决定。你是不是要给他恭贺一下啊?”
高廉明笑道:“都约好了,明天晚上,我请他吃饭。”
张扬道:“廉明,到时候你借他手机用一下。”
高廉明愣了:“啥?”他马上就明白了张扬的意思:“你想让我在他手机上做手脚?”
张大官人点了点头道:“聪明!我会让人教你怎样做。”
“张哥,文浩南可是你干哥哥,又是北港**局长。你这么干是不是有点那啥……”
张扬道:“你跟他亲还是跟我亲?”高廉明道:“当然是咱俩亲近,不过你这么干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对自己干哥哥你也下得去手?”
张扬道:“我不是要害他,我是想帮他,北港的情况你也知道,他来到北港之后,做事风风火火,得罪了不少人,我总觉得这些事情的背后可能大有文章,所以我想查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高廉明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做?”
“他对我疑心很重,我没机会做这件事,你就不同了,他怎么都不会怀疑你在他的手机上做手脚。”
高廉明道:“如果被他发现,肯定会想到我身上。”
张扬笑道:“你只管推他个干干净净,再说,他根本没机会发现。”
高廉明在张扬的劝说之下,终于点头答应下来,在感情上,他当然和张扬更亲近一些。
张大官人想要窃听文浩南并不是突然产生的想法,文浩南最近动作频频,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是张扬急于要搞清的问题。
这件任务并不复杂,只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借用文浩南的手机,然后利用赵天才交给他的方法,在手机上稍微动一下手脚,那么,文浩南以后的一切举动就会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文浩南来到北港之后的动作让很多人感到不安,市委书记项诚也听到了很多人的反应,针对这些情况,项诚约见了文浩南。
面对文浩南这样背景的年轻干部,项诚必须要斟酌谈话的方式方法,他在位没有多久时间了,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平稳过渡,不想再起波澜。
文浩南很礼貌的叫了声项书记。
项诚笑容和蔼的请他坐下,微笑道:“浩南,你来北港工作已经有几天了,怎么样?工作和生活上还适应吗?”在文浩南的面前,项诚表现的更像一个宽厚慈祥的长者。
文浩南彬彬有礼的回答道:“还好,周围同志都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其实我之前已经对北港很熟悉了,目前已经完全进入工作状态了。”
项诚点了点头道:“好,好,我就欣赏你这种实干的年轻人。我听说你来北港没几天,过去的几个大案都已经查出了眉目?”
文浩南笑道:“没那么夸张,只是取得了一些进展,项书记,我正想跟您汇报一下,根据我目前掌握的一些情况,北港可能存在着一个规模庞大,组织严密的走私犯罪集团。”
项诚道:“过去很多同志也反映过,我们的**机关也一直都在查,每年也破获了不少的走私案。”
文浩南道:“项书记,我说的不是那种小打小闹的走势犯罪行为,而是有组织有计划的走私集团,涉及的范围相当广泛,其性质相当恶劣。”
项诚道:“那就好好查下去,我会给你最大的支持。”
文浩南道:“我最近再查北港海关缉私分局海上缉私科副科长冯敬国被杀一案,案情也已经初现眉目,有理由相信这件事并非是简单的情杀,而是涉及到多方利益的一场谋杀。”
项诚对文浩南所说的事情兴趣不大,不过他的脸上仍然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浩南,我做事的原则从来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把**系统交给了你,我就对你一百个放心,我相信你的办事能力,你来得时间虽然不久,但是我已经看到了你的办事态度,像你这样充满热情和正义感的年轻干部,在现今社会中并不多见。”
文浩南当然能够听出项诚的这番话都是毫无实质的套话,他低声道:“项书记,我怀疑我们中的一些同志在工作中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项诚道:“你不必有什么顾忌,只管说出来。”
文浩南道:“我最近正在查当年兴隆号的事情,这件事牵涉到我们中的一些干部,一个是北港前**局长袁孝工,还有一个就是现任滨海市委书记张扬,我怀疑他们在这件事中存在着隐瞒真相,包庇罪行的行为。”
项诚皱了皱眉头,文浩南果然是一个麻烦啊,向前任发难并不稀奇,在体制中也很常见,可是刚来北港就将枪口瞄准了自己的干弟弟,这个文浩南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文浩南道:“项书记,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但是我也知道,在调查的过程中势必会遇到来自方方面面的阻力。”
项诚道:“你不用考虑这么多,只管去查,我会站在你这一边。”项诚嘴上这么说,内心中却并不是这么想。他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北港本来局面已经很乱,文浩南的到来势必让这种情况乱上加乱,这小子为什么那么仇恨张扬?
张扬和赵天才一起坐在他的坐地虎内,虽然窃听信号并不稳定,可是他们仍然听到了大部分的谈话内容。
赵天才有些奇怪地看着张扬道:“他不是你干哥哥吗?怎么感觉跟你仇人似的?什么事能让一个人恨成这样?杀父之仇?你们好像没有,夺妻之恨?难不成你把你干嫂子给睡了?”
张大官人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放屁吧你就!”他自己也纳闷着呢,自己和文浩南既无杀父之仇,也无夺妻之恨,这厮怎么这么恨自己?
赵天才似有所悟道:“那就是嫉妒,文夫人这么宠着你,他这个亲儿子自然心理不平衡,所以就把你当成仇人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砸场子(上)
张大官人叹了口气道:“其实他也不像这么小心眼的人异界之风流邪帝全方阅读。”
张扬道:“喜欢美女有错吗?谁不喜欢美女啊?再说了,我那是欣赏,欣赏懂吗?不要用世俗的眼光来看我。”
他们正聊得热闹,柳丹晨也过来了,她是提前过来熟悉一下现场的,顺便和乔梦媛探讨一下明天的表演细节,这种展会上的表演不同于过去的舞台演出,舞台空间小,现场流动人员多,不可能按照传统的唱念做打来一遍,表演的重点部分应该放在京剧特色的展示,而不是一场完整的剧目,此前柳丹晨在电话中已经和乔梦媛沟通过。
柳丹晨也没有想到这次张扬会来,她笑道:“聊什么这么热闹?”
顾养养道:“聊你呢,张书记说喜欢大美女。”
柳丹晨俏脸微红道:“顾小姐开我玩笑,你才是大美女呢。”
张大官人干咳了一声道:“那啥,咱们好像应该谈工作吧,你们这些女同志怎么就这么喜欢跑题呢?”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乔梦媛道:“张书记,你看看,展台布置的怎么样?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赶紧提出来,我们现在改进还来得及。”
张扬道:“我这方面不在行!养养学美术的,她审美观肯定比我强,她说好就成。”
顾养养道:“对了,小舞台上还有幅对联儿没写,张扬哥,你书法这么棒,这件事责无旁贷吧?”
张大官人欣然点头,来到现场的书案前,拿起毛笔饱蘸墨汁之后问道:“写什么?”
几个人把目光都投向顾养养,顾养养道:“舞台的布置就是个小擂台,你写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
张大官人点了点头,刷刷刷,笔走龙蛇,如有神助一般写完了这幅对联,等墨迹干了之后,顾养养让人把对联贴在小舞台的两侧。众人之中不乏内行人在,看到这幅字,啧啧称赞。
唯有柳丹晨摇头不已,张大官人道:“你摇什么头?是不是我这幅字写得不好?”
柳丹晨道:“我突然有些害怕了,冲着这幅字,要有多少人上来打擂啊,我是来友情演出的,最后让人打个鼻青脸肿的回去,岂不是冤枉。”
张扬笑道:“你这么漂亮,哪有人舍得对你出手啊!”本来这句话没什么,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却有了一番暧昧的味道,柳丹晨不禁俏脸绯红,躲开张扬的目光,故意装出探讨的样子和乔梦媛说些无关的事情。
张大官人也意识到自己无意之中又露出了大灰狼的尾巴,不免有些尴尬,转向顾养养笑了笑,顾养养却没搭理他,张大官人发现自己瞬间被几位美女给冷落了,心中暗自感叹,这女孩子的心思真是琢磨不透啊。
当晚由滨海市政府做东在会展中心酒店请工作人员吃饭,董玉武和常海天都到了,乔梦媛考虑事情非常周到,特地让柳丹晨将京剧院的领导钱春楼和于红昭请了过来,他们和张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相谈甚欢。
这种公务上的应酬往往不会耽搁太久,八点钟的时候晚宴就已经结束。
张扬送钱春楼几人离去的时候,在酒店的大堂和一群人迎头遇上,张扬认识其中的一个,是京北公司的老总钟新民,不过从钟新民所在的位置来看,他应该不是核心,走在中心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身穿白色T恤,咖啡色休闲裤,衣服虽然没什么特别,可是腰间的一条爱马仕皮带非常晃眼,钟新民只是他身边六个人中的其中一个。
那男子看到柳丹晨目光一亮,他笑着迎了过来:“柳小姐,真的是你啊!”
柳丹晨淡淡笑了笑,礼貌地称呼了一句:“谢总好!”
钟新民看到张扬也非常的高兴,他赶紧过来和张扬握手,并将张扬介绍给那位姓谢的男子:“谢总,这位是滨海市委张书记,张书记,这位是汉鼎集团的总裁谢总。”
张扬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位,可汉鼎集团的大名他是听说过的,汉鼎集团是国内最大的企业集团之一,其业务范围涉及到钢铁、造船、新能源等多个行业。这两年汉鼎的发展速度惊人,其集团总裁谢坤举也一跃成为国内顶级富豪。
谢坤举微笑着向张扬伸出手去:“久仰张书记大名,在下谢坤举。”
张扬和谢坤举握了握手,也笑道:“我对谢总才是闻名已久,汉鼎集团在企业界的名声真是如日中天。”
谢坤举哈哈笑道:“都是大家给面子,名声这个东西,其实是一种负累,名声越大,压力也就越大,只有身在其中,才清楚名称的苦处。”
此时乔梦媛结账之后出来,她是认得谢坤举的,不仅仅因为谢坤举在商界的影响力,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谢坤举的哥哥是津海市市长谢坤成,如果这次不是父亲前往津海市担任市委书记,那么这个位置本该是属于谢坤成的。
谢坤举微笑道:“乔小姐,这么久没见你,我还以为你不愿回京城呢。”这句话一语双关,虽然说得隐晦,可是乔梦媛仍然能够听出他在暗指什么,他这句话似乎和最近风传她并非父亲的亲生女有关。
乔梦媛淡然笑道:“谢总的话我不明白。”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砸场子(中)
谢坤举笑道:“前些日子,我们集团有个自动化项目,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你们的公司,可后来一问,才知道乔小姐已经将集团转手了,真是可惜,乔小姐很有商业头脑,就这样退出了商界真是可惜。”
张扬道:“梦媛的性子太单纯,不适合商场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
谢坤举呵呵笑了一声:“是啊,这世上的太多事都让人意想不到,我们看到的听到的未必都是真的,各位,我先走了,对了,有机会我做东请大家吃饭。”他说完礼貌地向众人颔首告辞。
张扬眯起双目望着谢坤举的背影道:“这个人什么来头?”
乔梦媛道:“汉鼎集团老总,津海市长谢坤成的亲弟弟,对了,他母亲是周兴民的乳娘。”
“啥?”
乔梦媛道:“周省长从小就在谢家长大,他和谢坤成兄弟俩都是兄弟相称,他是吃谢母的奶长大的,感情上和亲生母子无异。”
张大官人砸了砸嘴巴,看来官真是没那么好当的,谢坤成兄弟都不是寻常人物,也就是乔家这么硬的背景,方才把谢坤成即将到手的津海市委书记抢了过去,张扬刚才已经感觉到谢坤举面对乔梦媛时表现出的敌意,张大官人才不管谢坤举是什么背景,只要他敢对乔梦媛不敬就是自己的敌人,当然今天谢坤举除了那句隐晦莫名的话,并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
张扬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并非是参加夏季经贸会,所以第二天经贸会开幕之日,他并没在现场,而是抽时间去拜访了罗慧宁。
罗慧宁最近的多数时间都投入到了慈善活动中,张扬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儿童慈善总会商谈最近的活动事宜。听说张扬过来。她停下手头的工作,来到会议室外,笑道:“去我办公室坐。”
张扬跟着她来到三楼的办公室。房间虽然不大,可是布置得井井有条,墙上挂着一幅字。一看就是罗慧宁亲笔手书,上写清心两个字。
张扬笑道:“干妈,您字写得越来越隽秀飘逸了。”
罗慧宁温婉笑道:“我的字,入不得你这种大师的法眼。”
张扬道:“折杀我了,我可算不上什么大师。”
罗慧宁邀他在茶桌前坐下,亲手煮茶,张扬闻着茶香,望着清心这两个字,似乎明白了什么。罗慧宁现在的心境可能正如这两个字,自己这次来找她,肯定又要扰乱她平静的内心。这实在是有些不好。
罗慧宁道:“浩南去北港任职了。”
张扬点了点头道:“这是他能力的体现。”
罗慧宁不紧不慢地在茶盏中倒茶。忙完这一切,方才道:“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一些摩擦?”
张扬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罗慧宁既然这样发问,就证明她对发生在自己和文浩南之间的事情已经有了了解。而且张扬也清楚,自己很是少有事情可以瞒过干妈的眼睛,比如上次秦萌萌的事情。这次文浩南去北港任职,她自然关心他们之间相处的情况,他和文浩南之间发生矛盾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
张扬点了点头道:“有点,干妈,我不瞒您,我和浩南哥之间不是那么的合拍。”
罗慧宁道:“你们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浩南在查北港的走私案,其中有些事情牵涉到了你,他找你协助调查。”
从罗慧宁的这句话,张大官人就已经意识到,文浩南在他之前已经向她说过,张扬笑了笑道:“可能我们的做事方法不同,所以发生了一些摩擦。”
罗慧宁叹了口气道:“他做事太认真,认真的有些在钻牛角尖,而你啊,却是个玩世不恭的小子,做事比他灵活得多,我过去一直以为,就算你们性格不同,可是彼此应该可以做到相辅相成,却想不到你们之间会闹得如此不快。”
张扬道:“干妈,我来找您并非是为了让您协调我和浩南之间的关系,我们之间也算不上什么水火不相容的矛盾,只是工作上出了点问题,和我们的私人感情无关。”
“那你担心什么?”
张扬道:“北港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对于一个病重的患者,一味地用猛药可能会适得其反,浩南现在在北港做事的风格过于激进,我认为他在短期内或许可以取得一些进展,但是用不了多久这样做的弊端就会显现出来,之前监察厅厅长刘艳红就遇到了一起人为车祸,我不想浩南遇到危险。”
罗慧宁一双秀眉颦在一起,正如她纠结的心情,过了好一会儿她方才道:“张扬,你不是在危言耸听吧?”
张扬摇了摇头道:“干妈,我去北港已经有了很长一段时间,对北港,我自认为要比浩南了解得多。”
罗慧宁摇了摇头,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停了一会儿方才道:“他固执得很,我的话他也未必肯听。”
张扬道:“如果干爸开口呢?”
罗慧宁道:“张扬,我知道你是为他好,可是你们都已经大了,很多事情并不是我能够干涉的,顺其自然吧,你只要记住一件事,你们是兄弟,不可以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伤了和气,浩南那里,我也是这样说。”罗慧宁说完,表情有些黯淡,似乎有些心灰意冷。
张大官人望着她的样子,有些话就不忍心继续说下去,文浩南和他之间何止是工作上的问题,文浩南一直都在针对自己,罗慧宁不知为何会显得这样心灰意冷,张扬不敢问,也不忍再问。他适时的转移话题道:“干妈,最近干爸在忙什么?”
罗慧宁道:“回归在即,他就要前往香港,我也要和他一起过去参加观礼。”
张扬微笑道:“真想亲眼见证这历史性的时刻。”
罗慧宁道:“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帮你安排。”
张扬摇了摇头道:“走不开啊,滨海也是一摊子事儿。”
“你这次来京城是……”
张扬解释道:“我来京城是参加夏季经贸会的,我们滨海保税区在这边设立了展台。”他不想罗慧宁误会,自己这次来京专门为了向她说文浩南的事情。
罗慧宁道:“等我抽出时间,邀几位朋友去给你们捧捧场。”
张扬笑道:“谢谢干妈。”罗慧宁对他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张扬向罗慧宁笑了笑,这才拿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响起常海天焦急的声音:“张书记,出事了,你赶紧回来!”
张扬道:“怎么了?”
常海天道:“展会一开始就很成功,来了很多的客商,可是柳小姐表演的时候,不知从哪儿冲来了一群人,成桶的油漆颜料就往咱们展台上泼,现场乱套了。养养去抓人,结果还被人打了一拳,柳小姐也受伤了,那帮人都很厉害,保卫赶来之前,全都上车逃了。”
张大官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这还了得,居然欺负到他门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罗慧宁看到张扬面色有异,也猜到肯定有事发生,关切道:“怎么了?”
张扬并没有将发生的事情告诉她,笑了笑道:“没事,展台出了点小问题,我得过去看看。”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张扬摇了摇头道:“不用。”
张大官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和罗慧宁还是产生了一些隔阂,如果在过去,他肯定不会和她客气,他不知道为了什么,或许是他和文浩南恶劣的关系让他在心底不由自主对文家产生了疏远感,或许不仅仅是他自身的问题?张大官人来不及细想,出门打车直奔国贸会展中心而去。
张大官人赶到现场的时候,仍然没有收拾干净,展台上,小舞台上全都是色彩斑斓的油漆,柳丹晨和顾养养都受了伤,当时柳丹晨正在小舞台上表演,可突然就冲来了一群壮汉,他们不由分说,拿起油漆桶就往舞台上泼,现场一片混乱,顾养养上前去阻止,和对方交手没两下,就被一拳打在左肋,疼得她当时就丧失了反抗能力。
柳丹晨跳下来保护顾养养,也被打伤。
等乔梦媛他们闻讯赶到,那帮人已经离开了,他们显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来得快退得快,现场保安没有抓住一个人,张大官人看到现场狼藉一片的情景,脸都青了,不过他一言不发,**也来了,毕竟这种级别的经贸会上发生这种事,其性质相当恶劣,影响极坏。
主办单位的负责人正在那里向不停乔梦媛道歉。
乔梦媛看到张扬过来了,赶紧走过来,脾气向来都很好的她此时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怒容:“张扬,一定要把这件事彻查清楚。”
张大官人点了点头,他来到顾养养身边,关切道:“怎样?还疼不疼?”
顾养养看到张扬过来,心中忽然感到一阵酸楚,眼圈都红了,她摇了摇头。
张扬看到她的样子,真是怜惜非常,他微笑道:“不怕,什么人打你,我加倍打回去,今天这笔帐,我一定要跟他们算清楚。”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砸场子(下)
乔梦媛道:“先回酒店再说。”
回到酒店,张扬先帮顾养养检查了一下伤势,其他人退去之后,顾养养有些忸怩的说道:“那帮人武功很高,和我交手的那个一掌打在我的左肋下,现在还疼呢。”
张扬让她掀开T恤,顾养养虽然心中喜欢张扬,可是在他面前暴露肌肤,仍然羞涩无比,咬了咬樱唇,闭上双目,这才慢慢将衣服掀起。
张大官人心中没有半分亵渎之念,却见顾养养晶莹如玉的肌肤之上印着一个青sè的掌痕,张大官人手指触及掌痕之上,感觉触手处肌肤发烫,他低声道:“归阳掌,这手功夫修炼起来可不容易。”他一手握住顾养养的脉门,一手平贴在顾养养的肌肤之上,内力到处,顾养养感觉经脉之中暖融融一片,左肋上的青sè掌印,渐渐转淡,疼痛也渐渐消失,约莫五分钟之后,掌痕已经彻底消失于无形,肌肤只是稍稍有些红肿。
张扬取出伤药帮她涂上,微笑道:“休息一个晚上就能完全恢复。”
顾养养道:“张扬哥,谢谢你。”
张大官人笑道:“谢什么?如果这次不是给我帮忙,也不会受这样的委屈。”
顾养养道:“你要多教我几手厉害的功夫,过去教我的那点儿不行,遇到真正的高手,两下就败了。”
张扬笑道:“好,我答应你。”他起身去看柳丹晨。
柳丹晨的伤在腿上,当时她一脚踢向对方。对方一拳打在她的右小腿上,她的左腿也是淤青了一大片。
张扬让她将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帮助她揉搓伤处。乔梦媛就在房内,柳丹晨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俏脸红到了耳根。张大官人到没什么,帮人治病的时候,这厮是一点邪念都没有。他发现攻击柳丹晨和顾养养的这些人无疑都是高手,柳丹晨被奔雷拳所伤,张大官人仅仅从她们受伤的情况就已经判断出对方的武功源自何门。
帮助柳丹晨疗伤之后。张扬和乔梦媛回到她的房间,乔梦媛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不知道到底招惹了谁?”
张扬道:“江湖恩怨江湖了。这种事情,并不是通过jǐng方能够解决的。”
乔梦媛道:“你千万不要冲动,这里是京城,不是在北港,事情闹大了肯定不好收场。”
张扬微笑道:“那也不能由着别人欺负,今天的事情我自有办法。”
乔梦媛道:“我不许你胡闹,从现在起,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
张大官人笑道:“我要是去男厕所呢?”
乔梦媛道:“你只要敢,我就跟着!”
张大官人要去的地方当然不是男厕所。他首先去的是八卦门,拜会了史沧海老爷子,他将今天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刚才为顾养养和柳丹晨疗伤的时候,他已经认定了她们伤在归阳掌和奔雷拳两样武功下。京城的武林门派,史老爷子最熟悉不过,所以张扬首先来请教他。
史沧海道:“归阳掌是归阳门老葛家的功夫,现在的当家是葛鹤声,京城武协秘书长,他走得是商路。在德阳门开了一家武术学校,弟子万千,至于奔雷拳,真正嫡传至今的已经不是武林中人,他叫李泰忠,目前是京城jǐng校校长兼书记,走得是政路,不过你也不能仅从伤势中就断定是他们所为。”
乔梦媛道:“这些人都有些声望,不可能去干这种泼皮无赖的行径。”
张扬道:“他们不干,他们的弟子未必不敢干,就算不是他们亲自做的,也要承担管教不严的责任。”
史沧海听到这句话,老脸都有些发热,过去他的弟子何尝不是如此,自己和张扬之间也是不打不相识,史沧海笑道:“你在箭扣长城一战成名,京城武林中人敢于去挑战你的还真不多见。”
张扬道:“从养养和柳丹晨受伤的情况来看,对方肯定是门中高手,我现在就找他们理论去。”
史沧海叹了口气道:“张扬,不如我将他们请来,问个清楚再说?或许他们会给我几分颜面。”
张扬道:“老爷子,这件事就不麻烦您了,您要是出面,他们也未必肯把这个人交出来,江湖中人,谁不护短啊。”
史沧海知道他说的也是实话,仅凭伤势就认定是人家门中所为,别人十有**会不承认。他低声道:“张扬,你这样冒冒然找上门去,是不是有些鲁莽?”
张扬道:“我去说理,他们要是不讲道理,我只能鲁莽行事了。”
乔梦媛和张扬离开八卦门,上车之前乔梦媛看了张扬一眼,她并没有说话,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道:“先去哪里?”
张扬笑道:“我还以为你要阻止我!”
乔梦媛道:“我倒是想阻止你,可是我的话有用吗?你认准的事情,谁也拦不住你。”
张扬道:“我发现,你越来越了解我了!”
“都是你逼得!”
张大官人站在大成武校门前,保安刚刚已经告诉他,里面正在上课,闲人不得入内。张大官人微笑道:“我不是闲人,我是来踢馆的!”
大成武校虽然是武术学校,但是仍然脱不了江湖气,这里的保安也不是寻常人物,闲人不让进,踢馆的他们倒是同意放行,但是得有一个条件,必须过了他们这一关。
保安部长已经大步走了出来,这厮足有一米九十的高度,这身高,这块头一看就是门神级别的人物。他有些纳闷地看着眼前这两位,乔梦媛美丽动人,根本不像一个练家子,张大官人虽然身板儿也算凑合,可看样子也不像什么高手。敢来大成武校踢馆的人物真的不多,这小子莫非是个傻子?
保安部长冷冷道:“小子,趁着我没发火之前,赶紧给我走。”
张大官人笑道:“你发不发火干我屁事啊?问题是我已经发火了。”
保安部长冷哼一声,伸手去推张扬,他并没有真心想打张扬,只是想推他一个踉跄,给他一个下马威,他的手刚刚触及张扬的肩头,只觉得对方肩头一沉,然后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从张扬的肩头反击过来,这厮顿时立足不稳,蹬蹬蹬向后退去,两名跟来的保安看到势头不对,慌忙去搀扶他,两人刚刚碰到保安部长的身体,感觉到一股大力撞击在他们的身体上,三人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张大官人轻蔑笑道:“归阳门不外如此,不想你们大门拆掉的,赶紧把大门给我打开。”
大门缓缓打开,张大官人昂首阔步走入大成武校内,乔梦媛赶紧跟在他的身后,虽然明明知道张扬这么做事嚣张了一点,狂傲了一点,可是她不知为什么,心中就是喜欢,无法形容地喜欢。换成过去,乔梦媛绝对无法想像自己会陪着他做这种疯狂的事情,可是她现在却真真实实的就在他身边,亲眼见证着他所做的一切,当然其中有一个最最重要的原因,自己担心他出事。
张大官人走入大成武校的时候,葛鹤声刚刚接到了八卦门掌门史沧海的电话,史老爷子有些不放心,他并不担心张扬,以张扬的武功,已经足可横扫京城武林,他不放心的是葛鹤声,他和葛鹤声的父亲相交莫逆,葛鹤声做人非常的功利,老爷子并不喜欢,但是毕竟是他的后辈,看在老友的面子上,他有必要提醒葛鹤声一句。
“鹤声,张扬是我的一位小友,火气大了一点,这次你们门中有人打伤了他的朋友,他去问个清楚……”
葛鹤声很不客气地打断了史老爷子的话:“这种事情太多了,老爷子,你放心,我给你面子,留他一口气。”说完他就挂上了电话。
江湖仍在,只是不是过去的江湖,在葛鹤声的眼中,史老爷子已经属于被时代淘汰的一类,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现在的武林中人,必须要适应时代。八卦门虽强,可是受门规所限,他们的发展必然止步不前。归阳门在父亲的一代声势还远远不能与八卦门相提并论,可是在他这一带已经茁壮成长,不然自己何以成为京城武协秘书长。
十五年了,自己开办武校十八年,前三年还有人敢来武校挑战,可后来的十五年,再没有人敢来门前说三道四。葛鹤声手中的两个大铁球风车一般旋转,双目迸shè出鹰隼般的光芒,初生牛犊不怕虎!好,今儿就让你看看,我这只老虎不发威,你当真以为我是一只病猫吗?
大成武校,师生八百余人,听说有人前来踢馆,师生们全都振奋了起来,他们期待这样的场面,在他们的心目中,大成武校已经成为京城的名门大派,他们之中哪怕是最低年纪的弟子,都拥有以一当十的本领,八百名师生简直就是八百罗汉,什么人有这样的胆子敢于上门挑战?
天气yīn沉,云层很低,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张大官人的笑容阳光灿烂,似乎有穿透这沉闷的让人透不过气的云层的能力。他指了指大成武校正中的旗杆,向乔梦媛道:“你去那里坐下,看得清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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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章江湖事江湖了(上)
乔梦媛不无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非得用这样过激的行动来解决问题吗?”
张扬道:“我的做事原则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铃声响起,八百多名师生全都离开了教室,围绕cāo场站了一个圆圈。
葛鹤声出现在教学楼上,左手扶着栏杆,右手不断玩弄着铁球,冷冷望着cāo场正中的张扬。
张大官人抬头看着他:“在下张扬,今天前来是想讨个公道!”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cāo场上的每一个师生都听得清清楚楚。
葛鹤声道:“我不认识你!”
张大官人道:“我有一位朋友,被归阳掌所伤,一掌击中左肋。你归阳门下拥有这样实力的人不会超过五个,你把人交出来,我不为难你。”
葛鹤声哈哈大笑,他还没有见过这么狂妄的人物。他淡然道:“年轻人,过天的话可不能乱说,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张扬道:“我可以把你这句话理解为威胁吗?”
葛鹤声道:“我大成武校八百多师生,用得着威胁你?真是笑话!”
张大官人环视周围众人,不屑笑道:“人的确不少,吓我啊?葛校长,我今儿过来,不想伤人太多,你身为归阳门当家的,难道不敢站出来和我一战?”
人群中一个声音道:“你以为自己是谁?想和我师父交手?先过我这一关再说!”
葛鹤声的大弟子袁新宇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张大官人摇了摇头道:“你不行。”
“行不行,试了才知道!”袁新宇大步向前,依足了江湖规矩,一抱拳,大声道:“请了!”声音洪亮,震得周围人耳膜嗡嗡作响。
张大官人笑道:“你应该去练狮子吼,嗓门天赋不错。”
袁新宇道:“嘴皮子再好不如手下功夫实在!”他揉身上前,一拳向张扬当胸打去。
张大官人身体根本没有移动分毫,硬生生受了他的一拳,袁新宇一拳落下。听到噗!的一声,如同击中腐木一般,再看张扬的面sè根本没有任何改变,张扬微笑道:“你不用手下留情,全力打我一拳试试。”
袁新宇大吼一声,又是一拳击出,这一拳冲着张扬的小腹,显然已经用尽了全力。张大官人依然未躲。袁新宇的拳头落在他的腹部,忽然有种石沉大海的感觉,拳头深深陷入张扬的腹部。一股无形的力量逆时针旋转,一卸一顶,袁新宇的手腕顿时脱臼。他闷哼一声,脸sè已是苍白,张大官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道:“退下吧,我朋友不是你伤得!你没那个本事!”
张大官人根本没有出手就已经让袁新宇的手腕脱臼,此时葛鹤声方才意识到来者不善。
张扬负手望着楼上的葛鹤声,缓缓摇了摇头。
葛鹤声抿起嘴唇,两道浓眉拧结在一起,低声道:“好功夫!”
张扬本以为他会亲自出手,可是葛鹤声仍然站在那里。现场涌上来七名男子,这七名男子全都是大成武校的教师,也都是葛鹤声的弟子。
张大官人呵呵笑道:“葛校长,原本我对你们归阳门还有些敬意,想不到啊,你居然给我玩倚多为胜的伎俩。”他目光一凛:“缩头乌龟,我现在就揪你下来!”
张大官人大步向楼梯口冲去。两名汉子挡住他的去路,张扬一个野马分鬃,将两人的来拳格开,旋即双拳击中对方的小腹,去势毫不停歇。
后方一人挥动长棍。向张扬迎头劈下,张大官人迎面抓住棍梢。手臂抖动,一股大力波浪般向对方手肘传去,对方虎口剧震,顿时拿捏不住手中长棍,长棍落入张扬的执掌之中,握住长棍一个凤凰点头,咄!地一下击中对方额头,将那人打得迎头就倒。
“嗨!”十多名年轻人手握长棍,排成阵列向张大官人围拢而来,张扬啧啧称奇道:“今儿我算是见识你们归阳门的本事。”双手擎起,格住对方十多条长棍,用力一震,将对方棍棒震开,身体腾空而起,手中长棍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白sè棍影,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转瞬之间,阻挡在他面前的棍阵已经彻底击溃。
棍阵刚散,长枪又邻,二十杆长枪宛如二十条银龙,甩动长缨向张扬刺来,张大官人成为枪尖汇聚的源头所在,手中长棍向地上轻轻一点,身体凌空飞出,足尖在枪尖汇聚的地方轻轻一点,再度飞起,落下之时,右脚狠狠踏在枪阵正中一人的脸上,将那厮蹬得噗通一声趴倒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土,两颗门牙也被磕掉了,枪阵顿时出现缺口,张大官人从容的由缺口中穿行而过。
距离楼梯口越来越近,十五名握刀的弟子在楼梯前构成最后一道防线,张大官人唇角露出淡淡笑意,双手握住长棍,稍稍用力,长棍弯曲如弓,双手松开,那长棍倏然飞了出去,弹shè向对方刀阵。那群弟子慌忙挺刀去格,张扬已经大鸟般飞起,他并没有冲向楼梯口,而是直接抓住二楼阳台的凭栏,身体灵猿般攀援而上,转瞬之间已经距离葛鹤声近在咫尺。
葛鹤声冷哼一声,手中两个大铁球先后飞出,在空中发出嗡嗡之声,虽然只是经由他的右手掷出,其劲力和强弓劲弩无异。
张扬在空中连劈两掌,他掌控的角度极为jīng确,铁球接触到他的手掌,顿时改变方向,shè向楼房外墙,深深嵌入墙壁之中。
葛鹤声跃上凭栏,站在栏杆之上,一掌劈向张扬,他这一招居高临下,地利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比武首先是一种智力上的比拼,很多时候暗合兵法之道,葛鹤声从张扬击退大徒弟袁新宇已经意识到他的厉害,所以他并没有选择直接出战,而是先让门下弟子耗去张扬的体力,他经营大成武校多年,又是京城武林的头面人物,所有这一切都要求他不能输,占据有利地形,居高临下出手,对于葛鹤声这种声望的人物来说,已经等于放下了架子。
张大官人也是一掌迎击而出,两人手掌碰到一起,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息,在外人看来,两人的这次交手远没有他们想象中惊天动地,甚至有些过于平淡,可是葛鹤声却感觉到沿着对方的掌心一股寒气,直侵他的经脉,他的手臂竟然在瞬间麻痹,甚至没有来得及做出下一步的动作,张扬已经翻身来到凭栏之上。
阳台的凭栏不到半尺宽度,葛鹤声和张扬站立其上,彼此对峙,比起葛鹤声的凝重,张大官人算得上意态休闲,他双手负在身后,目光平视葛鹤声道:“你的归阳掌也不如那个人,我想谁打伤了我的朋友,你心中应该清楚了。”
葛鹤声怒视张扬道:“小子狂妄!以为会点功夫就敢到我门上闹事吗?”
张扬道:“归阳门的弟子打伤了我的朋友,你这位当家就理当负有责任,江湖恩怨江湖了,依着规矩,你要是败了,就得把人给我交出来。”他的目光宛如刀锋一般直刺葛鹤声的内心。
葛鹤声道:“我要是说不呢?”
张扬道:“那得有说不的本事!”
葛鹤声听到脚下噼啪作响,低头望去,却见钢筋水泥做成的凭栏龟裂开来,一道细缝蜿蜒曲折地来到自己的脚下。
葛鹤声倒吸了一口冷气,知道自己的功夫和对方相距甚远。
张扬以传音入密向葛鹤声道:“大成武校开办二十年,能够经营到今rì的规模并不容易,在这些弟子的眼中,葛校长是神祗一般的存在,如果我粉碎了这个神话,那么以后大成武校还能不能在京城立足?”
葛鹤声被他的这句话说中了痛处,如果张扬真的将他在这么多师生的面前击败,他费劲千辛万苦积累的名声必然会付诸东流,他输不起。
张扬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方才对他展开了心理上的攻势。其实刚才他想让葛鹤声当面出丑非常的容易,但是他如果那样做,未必可以让葛鹤声吐露实情,反而会和归阳门上下结下仇怨。葛鹤声和归阳门并没有得罪他,打伤顾养养的另有其人,这个人的武功甚至在葛鹤声之上。
啪!葛鹤声脚下的水泥凭栏蜘蛛网一般裂开,他的镇定功夫也算过得去,即使在全盘落在下风的情况下仍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慌乱。
“我师兄赵延庆。”归阳门之中,武功超过葛鹤声的只有一个人,其实葛鹤声就算不说,张扬也会查出来。
张扬听到赵延庆的名字,微微一笑道:“谢谢!”他腾空飞掠而下,在众人的惊叹之中,宛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直坠而下,距离地面还有三米左右的距离时,一个不可思议地转折,稳稳落在了地面之上。
葛鹤声也跳下凭栏,他刚刚离开,就听到凭栏的崩裂之声,水泥块纷纷落下,刚才他们站立的地方,只剩下孤零零的几条钢筋。葛鹤声按捏了一把冷汗,幸亏自己没有选择向张扬继续出手,否则的话,难看的那个人必然会是自己。
望着凯旋而归的张扬,乔梦媛美眸之中,充满了温柔的情意,面对八百壮汉而面不改sè,天下之大,又有几人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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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章江湖事江湖了(中)
张大官人接下来去得地方是京城警校,比起大成武校,前者更是普通人不敢擅闯的地方,除了校长李泰忠强大的武功之外,警校本身的特殊性质也起到了相当的威慑作用。
但是张大官人可不理这一套,谁惹到了他的头上,天王老子他也不怕。
京城警校的门卫并没有对他们进行过多的阻拦,听到张扬通报姓名之后,他们马上道:“李校长在办公室等你呢。”
这下轮到张大官人有些诧异了,难道这李泰忠有未卜先知之能?这种可能性当然不大,估计十有60xs已经得到了消息。乔梦媛开着汽车缓缓进入警校大门,她小声向张扬道:“能够和平解决最好,警校可不是普通地方,你的江湖恩怨江湖了并不适用于这里。要是闹事,小心他们以扰乱社会治安罪把你抓起来。”
张扬笑了笑,外面开始下雨,他向乔梦媛道:“你在楼下等我,我一个人上去。”
乔梦媛这次没有跟着他,点了点头道:“你凡事小心一些,注意控制自己的脾气。”
张扬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张扬来到了校长办公室,敲了敲房门,却无人应声,一名身穿警服的年轻人刚好经过,他向张扬道:“你来找李校长的吧?他在训练馆呢。”
张扬道:“训练馆在哪里?”
那年轻人笑道:“我带你去!”
张大官人跟着他来到楼下,进入后院,那年轻人指了指远处一座椭圆形的建筑道:“就在那里。”
张扬向他礼貌点了点头,冒着零星的雨点。走入训练馆内。
训练馆中,有不少警校学生正在对练,校长李泰忠,在现场指导着两名学生的动作,听说有人找他。他停下手头的工作,走了过来。
来到张扬面前,打量了这年轻人一下,微笑道:“你就是张扬?”
张扬点了点头道:“李校长认识我?”
李泰忠道:“今天才算认识,刚才史老爷子打电话给我。说你要来。”
张大官人本来做好了大打出手的准备,可是人家见面如此客气,他也不能拳脚相向,低声道:“有些事想请教李校长,咱们可否换个地方说话?”
李泰忠道:“好,跟我来吧!”
两人来到训练一室,空荡荡的房间内只有一个拳台.李泰忠慢条斯理地脱去身上的运动装,他的肌肉相当的饱满结实。
张扬道:“李校长……”他有些搞不懂李泰忠的意思。
李泰忠道:“江湖恩怨江湖了,这里没有外人,你既然登门兴师问罪,我就得先掂量一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他已经撩开防护绳走入拳台内。
张扬叹了口气:“其实,咱们没这个必要!”
李泰忠道:“我听说你已经去过大成武校,是不是已经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张扬道:“如果你也在场,就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李泰忠笑道:“小子,够狂妄啊,虽然史老爷子很推崇你。但是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以为我京城警校校长是白当的?在过去,我好歹算得上林冲那号人物。八十万禁军教头。”
张大官人被他说得好胜心起,走上拳台,学着李泰忠的样子把鞋子给脱了。
李泰忠道:“我只要出手就很难留住分寸,你要是禁受不住,提前讨饶。”
张扬笑道:“奔雷拳吗?没听说那么厉害!”
“你今天很幸运,可以充分体会一下了。”李泰忠说完一拳向张扬的面门攻去。奔雷拳要诀就是稳、狠、准,出手坚决果断。绝不留情。
张扬闪身避过,望着李泰忠灵活的步法,轻声道:“变化了不少,你自创的?”
李泰忠道:“任何拳法都得改进,该进才能发展。”又是一拳向张扬的下颌攻来。
张大官人向后一步,身体已经贴近绳圈:“奔雷拳还是西洋拳?”
“别管什么拳法,打倒你就是好拳法!”李泰忠双拳轮番挥出,拳速奇快,在张扬的眼前幻化出漫天拳影。
张大官人笑道:“越来越像西洋拳了。”在李泰忠如此的攻势之下,他仍然谈笑风生,李泰忠也不禁暗叹,这小子果然非同寻常。
一拳打向张扬的右颊,张大官人挥掌迎上,将李泰忠的这一拳挡住,身体以左脚为轴,倏然旋转,瞬间已经摆脱绳角,来到了擂台的中心。
李泰忠叫道:“好!”这次他没有出拳,而是高抬右腿,一个大劈腿的动作,照着张大官人的脑门子攻来。
张扬右臂横挡,左掌向李泰忠的裆下拍去,李泰忠慌忙撤身后退,嘴里惊呼道:“你想我断子绝孙啊!”
张大官人笑道:“计划生育了,你这么大年纪要了也没多少用处。”
李泰忠怒道:“你这小子,言行无状,今天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张扬道:“现在该轮到我了。”他一拳向李泰忠攻去。
李泰忠叫了声好,也是一拳迎击而出,双拳相撞,蓬!地一声,张大官人纹丝不动,李泰忠蹬蹬蹬连退了几步,身体靠到绳圈方才停下。
张大官人既然进攻就不会给他喘息之机,双拳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向李泰忠攻去。
李泰忠看到眼前变幻出万千只拳影,双臂不停挥舞去挡张扬的拳头,可是任他怎样挥舞,都挡不住张扬的拳头,停下动作之时发现,张扬的拳头距离他的额头仅仅剩下半寸的距离,拳头带来的劲风,吹的他几乎睁不开双目。
李泰忠道:“你真打啊!”
张大官人换换手挥拳头道:“真打,现在你鼻梁骨早就断了!”
李泰忠看到他收回拳头方才松了口气,抬起手臂擦去额头的冷汗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史老爷子会对你这么推崇备至。”
张扬道:“江湖恩怨江湖了,话是你说的,现在到你兑现的时候了。”
李泰忠叹了口气道:“我们的奔雷拳很少外传,我虽然是警校校长,但是奔雷拳没有传给警校的任何人,年轻人中,掌握奔雷拳的除了我的两个侄子,就是我儿子,但是他们一般不会闹事。他们都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张扬道:“**也未必都是好人。”
李泰忠拿起毛巾擦了擦汗:“你要是不信,我把他们都叫过来,你把你的朋友叫过来认人,如果真的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做得,别说是你,我都饶不了他们。”
张扬道:“李校长,我朋友的确是被奔雷拳所伤,我不会看错。”
李泰忠道:“我是**,我的徒弟都是**,他们肯定不会知法犯法。”
“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弟子?”
李泰忠道:“你说这话就是不相信我?我李泰忠做事光明磊落,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张扬道:“那好,我相信你,这件事暂时就这样吧。”张大官人说完,转身就走。
李泰忠望着他的背影,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你等等!”
张扬停下脚步,微笑道:“李校长还有什么指教?”
李泰忠道:“奔雷拳并不只有我这一支,连史老爷子都不清楚,当初我入门之后学得是横练功夫走刚猛一路,而奔雷拳又分成大奔雷和小奔雷之说,我应该算大奔雷,小奔雷是我师兄严继生专攻。”
张大官人心说今儿真是凑巧得很,两边都是师兄出事,他点了点头道:“李校长师兄现在何处?”
“他已经去世了!我知道他有个弟子叫宋辟生,得了他的真传,师兄临死的时候曾经委托我照顾他,想让我帮忙安排他进入警务系统,可是他自己并不情愿,后来就失去了联系,说起来我已经有近五年没有见过他了。”
张扬道:“如果是他做得,我绝对饶不了他。”
李泰忠皱了皱眉头,刚才交手之后,他知道张扬肯定有这个本事,他对自己的弟子绝对信任,但是对这个宋辟生却没有太大的把握,低声道:“门派有门派的规矩,如果真的是他做得,我来处理这件事,希望张先生能够体谅。”
张扬对李泰忠的好感要多于葛鹤声,他点了点头道:“既然李校长愿意亲力亲为,我自然不会插手。”
李泰忠知道人家是给了自己一个面子,他低声道:“既然你认定你的朋友是奔雷拳所伤,这件事我必然要弄个水落石出。”
李泰忠这句话绝不是说说算了,身为京城警校的校长,他可谓是桃李满天下,别的不说,就在这京城内,几乎每个部门都有他的学生,想要查出宋辟生的下落并不难。根本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他就已经查到宋辟生如今在京城的铁诚保安公司。
张扬对铁诚保安公司并不陌生,这家保安公司是马永刚的,这厮当年曾经带人到南锡驻京办闹事,结果被张扬给痛揍了一顿,那次就把他揍得心服口服,张扬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会和马永刚的公司有关系。
李泰忠也想把这件事弄个究竟,查到宋辟生的下落之后,他马上就决定和张扬前往铁诚保安公司一趟,这件事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才好。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江湖事江湖了(下)
张扬让乔梦媛先回去,把顾养养和柳丹晨接去铁诚保安公司认人,乔梦媛看到张扬从头到尾处理事情张弛有度,游刃有余,知道他不会闹出乱子,也就放下心来,轻声道:“你记住啊,一定要冷静,查清之后,不管这件事牵扯到谁,一定要等我们来到再说。”
张扬微笑道:“你放心吧,就算天大的事儿我也拉你给我垫背。”
乔梦媛当然能够听出其中的暧昧含义,俏脸微微一热,关上车门径自离去。
李泰忠开了自己的警车过来,来到张扬身边道:“小伙子,上车!”
张大官人拉开车门,在副驾坐了,李泰忠提醒他把安全带系上,张扬道:“无所谓啊,我开车从来都不系安全带的。”
李泰忠道:“觉着潇洒拉风,你这样的年轻人我见多了,没点儿安全意识,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就是大事儿,别看你武功高,再高也高不过枪子儿,车子的铁皮够厚吧?可是超过一百的速度撞上去,谁也保不住性命,别小看这根安全带,关键时候能救命。”
张扬道:“我怕了您了,这安全带我系上。”
李泰忠一边开车一边道:“我听说你来我这里之前,一个人把大成武校给挑了,真的假的?”
张扬笑道:“谁说的?”
李泰忠道:“皇城的城墙虽厚,可是也有透风的地方。厉害啊,大成武校八百多名师生,你一个人进去居然能安然无恙的出来。”
张扬道:“武功是一方面,正义是一方面,自古邪不能胜正。”
李泰忠笑道:“在你眼中,你是正,别人都是邪喽?”
张扬笑道:“闯大成武校我有把握,可是闯京城警校我心里也没底,毕竟到了这里,你未必愿意和我江湖事江湖了。”
李泰忠道:“如果不是史老爷子事先打个电话。我或许会把你当扰乱社会治安的坏分子给抓起来。”
张扬道:“那我们都得付出一定的代价了。”
李泰忠笑眯眯看了张扬一眼,这小子不但武功超群,而且胆色过人,身上的豪侠气质如今已经不多见了。
两人来到铁诚保安公司,张扬进门之后就叫道:“马永刚,你给我出来!”
一名保安走了过来,向张扬道:“你嚷嚷什么?这儿是办公的地方,你叫什么?”
张大官人眯起眼睛看了看这位。不禁有些好笑:“马永刚呢?”
“不在!”
张大官人正准备给这厮一点教训。李泰忠道:“宋辟生在不在?我是他师叔!”
那保安愣了一下,旋即道:“你是宋先生的师叔?”
李泰忠道:“你看我像冒充的吗?”
那保安上下打量了两眼,点了点头道:“你们等着啊。我去通报一声。”
保安去了没多久,宋辟生就跟着他出来了,他远远就笑道:“师叔。真的是您,这么多年不见,您还好吗?”
张大官人一旁打量着宋辟生,这厮三十多岁年纪,中等身材,不过举手抬足一看就是练家子。
李泰忠道:“辟生,你今天去过国贸会展中心了?”
宋辟生微微一怔,他这才留意到李泰忠身边的张扬,警惕之心顿生:“师叔。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候,乔梦媛带着柳丹晨和顾养养到了,柳丹晨一眼就把宋辟生给认出来了,她愤愤然道:“就是他,今天带人捣乱的就是他!”
张大官人一听,俩眼珠子顿时瞪圆了。
李泰忠怒道:“混账东西,果然是你做得。给我跪下。”
宋辟生道:“我尊你一声师叔,你竟然和外人串通起来害我,我宋辟生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师父,本来给你下跪也没什么,可是你对我不仁。休怪我对你不义。”
李泰忠道:“你做错事,还敢抵赖吗?”
宋辟生道:“你串通外人迫害本门弟子。又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张大官人叹了口气道:“李校长,真不是我挑事儿,这事儿搁我身上是忍不了!”
李泰忠真是哭笑不得,这厮分明在挑事,居然还在一旁装无辜,他咬牙切齿道:“好!我今天就替师兄好好管教管教你。”
宋辟生稳扎马步,双手抱拳道:“请了!”
李泰忠看到这厮如此忤逆,当真是气得七窍生烟,本来他是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出手的,可宋辟生这混账东西逼得他无路可退。
那边张大官人示意乔梦媛、顾养养和柳丹晨向后退,还不失时机的煽风点火道:“李校长清理门户,咱们离远点,被血崩到就不好了。”
李泰忠对宋辟生是大奔雷对小奔雷的比拼,以他的身份,不是迫于形势,也不会向这个师侄出手,他出手之前又道:“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只要说出背后的指使人是谁,我或许可以对你网开一面。”
宋辟生冷笑一声,一拳已经向李泰忠攻去。
张大官人叹道:“欺师灭祖,这种逆徒天理不容啊!”
李泰忠也是同样的一拳迎击而出,他练得是大奔雷,刚猛无铸,宋辟生是小奔雷,动作虽然相同,但是他更重于柔劲。
旁观者清,张扬一眼就看出李泰忠并没有倾尽全力,他显然对这个师侄还手下留情。两人拳头撞击在一起,宋辟生身躯一震,但是并没有后退,闪电般又是一拳攻向李泰忠的左肋。
单从功力而言,李泰忠自然是超过这个师侄,但是他对本门中人不忍心下狠手,宋辟生不知好歹,连续三拳都倾尽全力,恨不能一拳将师叔打翻在地。
李泰忠这边忙着清理门户,外面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马永刚,他听说里面打起来了,一脸怒气地走了进来,本来想发威,可是看到张扬,这位爷可不是他能够惹起的,马上满脸堆笑。
张大官人笑道:“这不是京北第一猛将吗?马总,别来无恙?”
马永刚满面笑容:“张书记,原来是您呐,在您面前我算什么猛将,您今儿来,不知有什么指教?”他一边和张扬说这话,一边朝宋辟生那边张望,宋辟生刚刚被李泰忠打了一拳,捂着肚子连连后退,站定之后,怒吼一声继续冲上,武功虽然不济,但是其凶悍顽强的性情倒是非比寻常。
张扬道:“我这次来京城没拜马总的门子,所以遇到了点麻烦。”
马永刚道:“张书记,您这话怎么说得?谁那么不长眼睛,居然敢招惹张书记,您告诉我,我第一个冲上去找他算账。”
宋辟生闷哼一声,胸口连捱了李泰忠的两记重拳,这还是李泰忠手下留情,不然早就将他打得口吐鲜血了。可这厮也够顽强,到现在仍然不顾一切的往上冲。
张大官人撇了撇嘴道:“看到没,那个无赖惹我了,你上啊,给我出气啊!”
马永刚长得虽然鲁莽,可这厮心眼儿活络着呢,笑了笑道:“我去不是添乱吗?”
话说到这里,场上的比拼又有变化,李泰忠显然被师侄给逼急了,出手再不留情,先给了他两拳,随手又给了他两记耳光,这下宋辟生被揍得爬不起来了,趴在地上,嘴里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
张扬对马永刚道:“躺在地上的那位,今儿带人去国贸会展中心,到我们滨海市保税区的展台捣乱,还打伤了这两个女孩子,你说这笔帐我该怎么算啊?”
马永刚一听就慌了:“张书记,这事儿我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是孙子。”
张扬估计他也没这样的胆子,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不是你干得?宋辟生是你的人吧?谁应该给我交代呢?”
马永刚苦着脸道:“张书记,去我办公室,我有话跟您说。”
张扬点了点头,跟马永刚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内。
马永刚进了办公室,叫苦不迭道:“张书记,我当这里的老总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就算过去,我也只不过是负责管理,真正的老板是钟先生,他最近经营上出现问题,已经把京北的股份给转了,铁诚早就卖给别人了,我现在只是负责做好业务的交接工作,铁诚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那个宋辟生的权力也比我大。”
张扬道:“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赵延庆的人?”
马永刚道:“有,他和宋辟生都经常过来,我准备下周就不来了,张书记,您说的事情真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扬道:“铁诚现在的老板是谁?”
马永刚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您要是想知道,找钟老板去。”
张大官人点了点头道:“好,我信你一次,马总啊,咱们朋友一场,我不希望你滥用我的信任。”张扬看出马永刚并不像是在说谎,再说上次他已经把马永刚给教训的服帖,这厮没那么大的胆子再跟自己作对。
马永刚信誓旦旦道:“我对天发誓,我马永刚对朋友绝对是坦坦荡荡,国贸的事情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光明正大(上)
钟新民最近的情况的确非常不妙,他的京北公司因为经营不善而濒临倒闭,过去的几大业务也已经拆分转让。生意场上没有常胜将军,他对此倒是看得很开。
张扬也不是第一次来到京北公司,和过去相比,京北公司明显的萧条冷落,诺大的停车场上只停了两辆车,他驾车长驱直入,进门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见到一个保安出来过问。
钟新民接到张扬的电话之后就在办公室内等待,他并不知道张扬找自己干什么?
张扬走入办公室内,脸上的表情并不友善:“钟总啊,最近一段时间没见,咱们之间好像生疏了。”
钟新民听出他话里有话,笑道:“张书记何出此言?今天大驾光临,您有什么指教啊?”他知道张扬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地找到这里。
张扬道:“咱们也算朋友一场,我不跟你绕弯子,铁诚保安公司的一帮人跑到我们滨海展台上砸场子,还打伤了我的两个朋友,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钟新民闻言一惊,他一脸无辜道:“张书记,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可以对天发誓,我钟新民绝没有做过这件事,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朋友,我钟新民从不干对不起朋友的事情。”
张扬道:“我也相信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可你是铁诚保安公司大股东,闹事的人我已经抓住了一个,他叫宋辟生,就是铁诚的员工。”
钟新民苦笑道:“张书记,你来我这里应该可以看到,现在的京北是门前冷落车马稀,我连公司总部都要卖了,更何况一家保安公司。”
张扬刚才一路过来看到的情况的确很不景气,他点了点头道:“你把铁诚卖了?”
钟新民道:“我做期货赔了钱,可谓是血本无归,整个京北公司都已经转让给别人了。这是我最近签署得转让协议,包括铁诚在内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转让给了恒久有限公司。”他唯恐张扬不信自己,把转让合同都拿出来了。
张扬拿起合同看了看,看到签约人那一栏,写着赵柔婷的名字,他指了指这个名字:“这女人是谁?”
钟新民道:“恒久公司的老总,京城常务副市长赵天岳的女儿。”
张大官人皱了皱眉头道:“我没得罪过她啊,我也压根不认识她。”
钟新民道:“她还是汉鼎集团老总谢坤举的妻子。”
张扬听到谢坤举名字的时候明显楞了一下。他开始渐渐理清了其中的脉络,正如自己所说,他和赵柔婷之间没有任何的恩怨,这件事很可能不是冲着他来得,他在心中做了一个假设,疑点已经逐渐聚集在汉鼎集团老总谢坤举的身上。谢坤举的哥哥谢坤成在和乔振梁在竞争津海市委书记的过程中落败,这件事或许成为谢家仇视乔家的根源,谢坤举得知乔梦媛代表滨海保税区参加展会,所以产生了要给她难堪的念头,于是利用这帮人上演了这一出闹剧。
宋辟生那些人来得突然,去得迅速,他们本以为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有想到张扬能够从顾养养和柳丹晨的伤势上找到线索,最终查到了恒久公司的头上。
张扬沉默的时候。钟新民也在分析这件事,他也意识到这件事牵扯甚广,自己刚才脱口把赵柔婷和谢坤举供了出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赵家和谢家在京津一代的实力非同小可,如果他们知道是自己出卖了他们,以后自己在京津一带,再也不会有立足之地。
张扬道:“钟总,照你看这件事会不会是谢坤举干得?”
钟新民的表情颇为尴尬,这件事的确让他落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他有些为难地笑了笑道:“张书记。我现在都自顾不暇了,这种事情我不想评论。”
张扬点了点头道:“你只需要告诉我。铁诚是不是赵柔婷的?”
钟新民道:“程序上是,但是我也不能确定你所说的那些人一定和赵柔婷有关。”
张大官人不是傻子,在没有搞清形势之前,他也不敢贸贸然的杀向恒久公司,当天下午,他叫上乔梦媛一起,前往乔老那里探望。这本来就是张大官人计划之中的事情,利用这次机会,让他们爷孙俩好好聚一聚。
张扬这次前来还专门从滨海给乔老带来了一块奇石,这是他在滨海奇石市场买到的,石质本身并不珍贵,只不过看起来外形非常特别,非常像武财神关二爷。
乔老拿起石头看了一会儿,笑道:“这块石头是打磨出来的。”
张大官人听乔老如是说,不禁汗颜,他当时反反复复看过,就没看出这石头是后天加工的。尴尬道:“等我回去找到那小贩,我非把他饭碗给砸了。”
乔老笑道:“挑选石头本来就是考校眼力的事儿,你自己修为不够,怨不得别人。”他把石头放在一边,对于这种石头,乔老的习惯都是毁去扔掉。
乔梦媛道:“这块石头我倒是喜欢得很,爷爷不如转手送给我这个外行吧。”她冰雪聪明,这么说是为了帮助张扬化解尴尬。
乔老呵呵笑道:“他大老远从滨海扛过来,你还要扛回去?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我要是不收,岂不是委屈了张扬的一番心意?”他再度拿起那块石头。
乔梦媛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厨房看看。”
乔老道:“对了,让他们准备饭菜。”
乔梦媛应了一声离去。
乔老拿着那块石头本想放下,可是一不小心,石头从手里滑落,当!地一声落在地上,好好的石头碰掉了一个角,刚巧是关公脑袋的部位,乔老哑然失笑:“老了,连石头都拿不住了。”
张大官人知道这石头并不珍贵,所以也没感到心疼,帮着将那石头拾起道:“我帮您扔了!”
乔老的目光却忽然一亮:“慢着!”
张大官人愣了一下,乔老又将那块石头拿了过去,却见断裂的地方居然露出了一块黄豆大小的绿色,乔老仔细看了看,方才道:“这里面居然有翠。”
张扬道:“翡翠?”
乔老点了点头道:“真是看不出,呵呵,回头找人好好擦一擦,说不定真让你捡到了一件宝物。”乔老小心将那块石头放下,微笑道:“我听说你们这次来京是为了参加夏季经贸会的。”
“是!”
“还顺利吗?”乔老退下来之后,深居简出,显然并不清楚国贸会展中心发生的事情。
张扬道:“不是那么的顺利,今儿遇到了点麻烦。”
乔老两道花白的眉毛簇起,他何其的老道,张扬一开口他就已经知道这小子遇到了麻烦,今天过来是有目的的。乔老道:“这世上哪有一帆风顺的事儿,遇到点磕磕碰碰也是正常。”
张扬道:“今儿有人跑到我们展台上闹事,往展台泼了油漆,还把两个女孩子给打了。”
乔老道:“京城的治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张扬这才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向乔老说了一遍,乔老听完,顿时明白张扬为什么要找他,这件事表面上看是有人在砸滨海的场子,可事实上人家针对的是他们乔家,乔老道:“梦媛知不知道这件事?”
张扬摇了摇头道:“详细的情形我没有告诉她。”
乔老道:“有些事还是不要让女孩子知道的好。”他对张扬还是非常了解的,知道这小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但是张扬做事还是有着相当智慧的,他不会盲目冲动,搞清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之后,过来向他禀报,其目的就是要看自己的态度。
乔老道:“如果我劝你息事宁人,你是不是打算这件事就此算了?”
张扬道:“在您老面前,我不敢说谎话,如果您这么劝我,我会表面上会答应,表面上也会算了,但是我肯定会偷偷拍他们黑砖,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可能是我气量狭窄吧。”
乔老笑了起来,他低声道:“男儿立世,就应当坦坦荡荡,想讨回这口气,就要理直气壮地做在明处。难道别人跟你玩阴谋,用下三滥的手法对付你,你就要用同样的手法回击?”乔老摇了摇头道:“下策!要知道他们之所以要玩阴谋,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理亏,站不住脚,所以不敢暴露于阳光之下,你怕什么?道理在你的手里,你可以坦坦荡荡的面对他,面对任何人,别人偷偷打了你一拳,你要么选择以德报怨,要么你就要光明正大的双倍打回去,偷偷摸摸,哈哈,反而落了下乘。”
张大官人今天前来的目的就是想听乔老的这句话,老爷子既然这么说,等于给他派了一颗定心丸,别人打了你一拳,双倍打回去,张大官人是做好了两手准备的,如果乔老对此保持沉默,那么他就不得不采用阴谋手段,可是如果乔老愿意为他撑腰,那么他就会光明正大地展开反击。毕竟赵家和谢家的势力不是闹着玩的。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光明正大(中)
乔振梁已经前往津海上任,所以当晚并没有在家里出现,他不在家,乔梦媛更自然一些,陪着爷爷吃了晚饭,张扬先回去,乔老留孙女儿在家里住下,在他看来孙女来到京城就应该住在家里。
张扬晚上还有事,他来到了王府会馆,徐建基和薛伟童都在这里等着他。
自从爷爷去世之后,薛伟童整个人显得沉默了许多,不见了昔日的活泼外向,今天晚上是她第一次出来玩,因为三哥张扬从滨海过来,她才愿意出来相聚。
徐建基的身边还有洪月相陪,张大官人来到薛伟童身边坐下,乐呵呵道:“一段时间不见,又勾搭上了!”
洪月俏脸羞得通红,啐道:“徐建基,你帮我抽他!”
徐建基笑道:“勾搭上又怎么了?你丫是嫉妒,我听说嫣然把你给甩了,最近这心理是不是有些变态啊?”
张大官人故意叹了口气。
薛伟童道:“二哥,有你这揭人伤疤的吗?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扬道:“看见没,人间自有真情在,还是咱们妹子义气,老二啊,你就会落井下石。”
徐建基端起酒杯跟张扬碰了碰:“哥对不起你,那啥,今晚吃喝玩一条龙全都算我的,王府会馆的姑娘,你看中哪个领走哪个。”
洪月在他手臂上打了一下:“没正行,这不是教人学坏吗?”
徐建基道:“他还要我教?”
薛伟童道:“你们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徐建基道:“我可不一样,我对洪月是一颗红心向着党。”
张大官人笑道:“应该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吧。”
洪月道:“我看也是。”
徐建基道:“张扬,你没听人说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他看着洪月道:“我是有两种准备啊,一种是当你老公,还有一种是当咱们孩子他爹。”
薛伟童捂着嘴巴道:“太酸了,再说我就要吐了。”
张扬道:“我也要吐了。”
徐建基道:“心理变态,见不得别人恩爱。”
洪月叹了口气道:“你就是一骗子,尽说谎话糊弄我,不过我这人头脑简单。总是容易上你当。”
薛伟童道:“以后对洪月好点,不然我饶不了你。
张扬把杯中红酒喝干,薛伟童又给他倒了一杯,服务员全都让她给赶走了。
徐建基道:“老三,我听说你在国贸的场子让人给砸了?”
薛伟童还是刚刚听说这件事,义愤填膺道:“谁干得?我饶不了他。”
张扬笑道:“这事儿我能解决。”
徐建基道:“要我帮忙吗?”
张扬摇了摇头道:“你们不好插手的,对了,大哥没来?”
徐建基道:“出国了。这会儿正陪日本女优喝花酒呢。”
洪月在他肩膀上又打了一下。然后非常甜蜜的将下颌枕在他的肩上。
张扬道:“我想打听一事儿,谢坤举这个人你们熟不熟?”
徐建基道:“汉鼎集团的老总,我跟他关系一般。不过大哥跟他很熟,谢坤举的母亲是周兴民的奶娘,周兴民从小就在谢家长大。所以周家和谢家的关系非常亲近,不然谢家兄弟也不会有今天的位置。”徐建基从张扬的这个问题已经敏锐地觉察到去国贸砸张扬场子的人十有60xs就是谢坤举。徐建基很委婉地点明谢坤举的背景,同时告诉张扬谢坤举和大哥周兴国的关系。
张扬道:“有些势力啊!”
徐建基道:“不但有些势力,而且很有钱,称得上有钱有势。”
薛伟童最近仍然没能从失去爷爷的悲痛中解脱出来,张扬和徐建基说话的时候她居然在走神。
张扬道:“这两件事好像是分不开啊。”
徐建基道:“也不尽然,何长安之所以出事,还不是因为根基不够深厚,在国内经营。赚钱容易,可是你赚到的钱,最终能不能属于你,还未必可知。”
张扬笑了笑道:“做任何事都有风险,做官的风险远远超过经商。”
徐建基道:“所以做任何事都要小心,谁也不知道别人的根基有多深,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张扬道:“我这脾气,朋友不少,敌人也不少,现在想改也来不及了。”
薛伟童这会儿回过神来:“何必要改,做人就应该真实。活得那么虚伪累不累?”
这会儿王府会馆的老板黄善进来打招呼,对徐建基、薛伟童这帮60xs。黄善从来都很客气,他带来了一瓶拉菲,让跟随他过来的女孩儿给倒上。
薛伟童看了看酒瓶道:“黄老板,你这酒是走私的啊!”
黄善笑道:“薛爷好眼力,虽然是私酒,但是绝对货真价实,这年头做生意不容易,所以我偶尔也钻一下国家的空子,几位千万不要举报我。”他说得也是玩笑话,当然知道这些人是不会举报他的。
徐建基摇晃了一下酒杯,看了看酒的成色,闻了闻,抿了一口道:“不错,正宗。”
黄善道:“徐公子说好那就是真的好,回头我给您带一箱回去。”
徐建基道:“无功不受禄,好端端的我收你酒干什么?”
黄善道:“徐公子,我听说城体的那块地要拍,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关系。”
徐建基笑道:“你怎么会找我?我自己就是做建筑的,城体那块地要是我能拿下自己就拿了,这么大的便宜我会让给你?”
黄善笑道:“谁不知道您是做大生意的,城体那块地对我们来说是了不得的大工程,可是对您徐公子来说根本看不上。”他这番话充满了溜须拍马的成分,不过也没有太多夸大之处。
徐建基倒不是觉得城体那块地太小,而是他最近很少做京城的工程,京城这边关系比较复杂,往往都是一个工程,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做好了利润没多少,可万一要是出了问题,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捅刀子,他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二线城市,竞争相对来说没京城那么激烈,回报却丝毫不次于京城。徐建基道:“黄老板,看在咱们相识多年的份上,我劝你一句,好好做你的娱乐业,隔行如隔山,建筑开发这碗饭不好吃。”
黄善道:“总想再有点发展,我这行虽然赚钱,可是在多数人眼里我跟个鸡头似的,谁也不把我当人看。”
薛伟童格格笑了起来,她插口道:“你可不就是个鸡头嘛!”
黄善嘿嘿笑了一声,他脸皮够厚,丝毫没觉得难堪:“其实我做得也是正当生意,我承认的确可能存在一些色情交易,不过我没有从中赚过一分钱。”
张大官人心说鬼才相信,生意人说谎话的功夫一个比一个高明。
黄善道:“做我们这行的就是当孙子的命,整天都得看客人的脸色,要靠别人赏饭吃,说白了,跟要饭的差不多。”
徐建基道:“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你又是会所又是迪厅,京城娱乐业算得上响当当的一块招牌了,你也不要找理由,贪心呗,看到建筑业红火,也想插进来分一杯羹。”
黄善被他说破了心思,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徐建基道:“我倒不是反对你做这行,城体那块地热得烫手,据我说知恒久的赵柔婷已经盯上了那块地,你觉得自己跟她比怎么样啊?”
黄善听到赵柔婷的名字,顿时愣了,呆了一会儿方才笑道:“她要是动了心思,我就不白费力气了,赵副市长的千金,我哪有那本事跟她争啊!”
徐建基道:“背景你肯定比不过人家,财力你能和汉鼎集团相提并论吗?”
黄善道:“您别说了,再说我就找个地洞钻进去了。”他敬了一圈酒,告辞走了。
徐建基刚才的一番话,却引起了张扬的注意,张扬道:“城体是什么玩意儿?”
徐建基笑道:“就是京城老体育馆,没多大地方,不过因为位置很好,所以许多开发商都盯上了那里。”
张扬道:“你刚才说赵柔婷盯上了那块地?”
徐建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从张扬的表情上他已经猜到了这小子打什么主意,笑道:“你想什么?”
薛伟童这会儿功夫也回过神来:“谈什么呢?”
徐建基叹道:“你这丫头,怎么心不在焉的,早知道这样,就不叫你出来了。”
薛伟童道:“最近啊,总是走神儿,可能我还没从失去爷爷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张扬端起酒杯道:“妹子,生老病死的事儿谁都躲不过,有些事得往前看,总想着过去对你可不好。”
薛伟童道:“我知道,最近打算出去散心呢。”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电话却是父亲打电话过来,最近薛世纶对女儿非常的关心,薛老走后,薛世纶也越发感觉到家庭的重要,对女儿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关心。
薛伟童道:“爸,你烦不烦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过去二十多年你都不管我,这会儿怎么变得那么婆婆妈妈。”
张扬和徐建基听她这样说不觉相视而笑。
薛伟童埋怨了几句,放下电话,叹了口气道:“我爸真烦,自从爷爷过世之后,他把我当小孩子一样看护起来了。”
张扬笑道:“当爹的疼女儿有什么不对?”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光明正大(下)
薛伟童道:“他还问我在哪里,我才不告诉他呢……”她的话还没说完呢,薛世纶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薛伟童诧异地睁大了双目:“爸?你怎么找到我的?”
薛世纶哈哈笑道:“我可没有跟踪你,我今晚刚好在这里谈生意,听说你们在这里,所以才给你打电话,我什么年纪了,难道还会做你的跟屁虫?”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薛世纶向他们看了一眼道:“你们不是结拜四兄妹吗?怎么少了一个?”
薛伟童道:“兴国哥去日本了。”
张扬主动给薛世纶倒了杯酒,薛世纶端起酒杯道:“怎么?居然没叫服务?”
徐建基笑道:“我们聊点事情不想外人听到。”
薛世纶呵呵笑道:“看来我打扰到你们了。”
薛伟童道:“你老实交代,来这里干什么?”
薛世纶笑道:“谈生意,你们能来这里聊天,我也可以啊?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他喝了口酒,起身道:“我只是过来打个招呼,就不耽搁你们了,张扬,你跟我过来,有位朋友想见你。”
张大官人听他这样说,不由得微微一怔,却不知是什么人想见自己?
不过薛世纶既然开口,张扬自然要跟他过去,他向徐建基和薛伟童笑了笑,起身和薛世纶一起出去了。
走出门外张扬道:“薛叔叔,到底是谁要见我?”张扬嘴上虽然对薛世纶很礼貌,但是心中对他却没有太多的好感,自从他利用顾佳彤刺激顾允知,知道他和顾允知之间的旧怨,张扬就开始怀疑薛世纶或许和顾佳彤的死有关。
薛世纶神秘一笑道:“见了你就会知道。”
张扬笑道:“用得着这么神秘?”
来到薛世纶所在的包间。张扬方才知道相见自己的神秘客人居然是查晋北。查晋北笑道:“张扬,我和薛先生谈生意,刚巧听说你在这里。”
张扬笑道:“两位的生意经我方不方便听到啊?”
薛世纶笑道:“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查总想买金矿,我刚巧在非洲有朋友,就给他介绍喽。”
查晋北满怀深意的望着张扬:“张扬。最近有没有何长安的消息?”
张扬道:“查总,他现在是被通缉的逃犯,我要是有他的消息知情不报,那可是包庇罪,像我这种吃公家饭的,低级错误我可不敢犯。”
查晋北叹了口气道:“他手里的两座金矿我倒是非常想买下来,可惜那个何雨蒙不同意转让。”
张扬不无嘲讽道:“生意场上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既然人家不愿买,查总还是收回这个念头吧。薛叔叔关系这么广,肯定能帮你联系更好的金矿。”
薛世纶道:“我真是搞不清楚,你们这些做黄金珠宝生意的。怎么突然都把目光盯向了非洲。那片地方的确盛产黄金钻石,可是风险也是很大的。几个非洲小国,政府军反抗军整天打来打去,我看去那里挖黄金还不如倒卖军火来钱更快呢。”
查晋北道:“薛先生,我倒是想倒卖军火,可惜我没那个本事。”
薛世纶笑道:“路子都是人走出来的,你真想干,我也能帮你介绍。”
查晋北哈哈笑道:“我胆子小,这种东西我可不敢碰。”
张扬陪他们喝了杯酒。
查晋北道:“张扬,我听说今天你们在国贸会展中心的展台让人给砸了。”薛世纶显得有些错愕:“真有这回事儿?谁这么大胆子?”两个人的目光都看着张扬,似乎想从他那里找到答案。
张扬道:“正在查。”
薛世纶显得非常热心:“有没有眉目?需不需要我帮忙?”
张扬道:“找到了两个,都是铁诚保安公司的。”
薛世纶和查晋北对望了一眼,显然对铁诚保安公司非常的陌生。
张扬道:“这家保安公司过去属于京北公司,因为京北公司经营不善,月前已经转让,目前属于恒久,听说恒久的当家叫赵柔婷,是京城常务副市长赵天岳的女儿!”在和乔老见面之前,张大官人或许不会把这件事公开,可是在和乔老的那番谈话之后,张大官人心中已经有了回数,在这件事上,乔老肯定是会支持自己的,而且老爷子明说不要用阴谋,别人用阴谋,咱们就得用阳谋去破,这次要风风光光堂堂正正的给他们一个教训,所以不怕人知道,知道的越多越好。
张扬在两人面前说出这件事显然是别有用心的,说者有心,听者有意。薛世纶从中把握到了什么,他看似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张扬,赵天岳的女儿好像嫁给了汉鼎集团的谢坤举。”
张扬道:“那又怎样?谁也不能随便砸我的场子。”
薛世纶和查晋北都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查晋北道:“你跟他们有过节?”
张扬摇了摇头道:“素昧平生。”
薛世纶道:“素昧平生他们会无缘无故的砸你的场子?”他似乎不相信张扬的说辞。
查晋北道:“我听说谢坤成本来是要当津海市市委书记的,可是乔振梁突然杀了出来,让他的希望落空,谢家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地乔家产生了怨念?”
薛世纶不屑道:“谢家?乔老虽然退了,可是乔家的影响力又岂是谢家能够比上的?”说这话的时候,薛世纶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薛家在政坛呼风唤雨的情景已经是一去不复返了,无论是乔家还是薛家如今都面临着这样的尴尬。
政治上的薪火相传,对他们这样的红色家族是极为重要的,在这一过程中,周家得到了很好的延续,乔家却在这一过程中日渐衰微,损失最大的却是薛家,自从父亲去世之后,短短时间内,薛家似乎已经成为昔日黄花。薛世纶感叹着世态炎凉的同时,心中也生出了一股不平之气,对于谢坤成兄弟这样的人,他是根本看不在眼里的。过去看不起,现在仍然还是看不起,并不是他薛世纶心高气傲,政治也是讲究血统的,就算他不是体制中人,现在的影响力也不是谢家兄弟能够比上的,所以他才会说出刚才的那句话,表面上是为乔老抱不平,可事实上也是他心中真实想法的表露。
查晋北对谢坤成兄弟还是非常熟悉的,谢坤成和他哥哥查晋南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平时两家交往不少,查晋北道:“张扬,我劝你这件事还是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更何况,你也不能确定这件事就一定是谢坤举主使的。”
张扬道:“究竟该怎样做,要等我问清楚再说。”张扬陪他们喝了几杯酒,起身告辞,薛世纶亲自起身去送他,来到门外,薛世纶道:“查晋北和谢家兄弟关系不错,你在他面前说起这件事,很可能传到谢家兄弟的耳朵里。”
张扬笑道:“传就传过去,我会害怕吗?”
薛世纶道:“谢家兄弟真正依仗的是周家,这件事你要慎重处理。”
张扬道:“慎重不等于装孙子,薛叔叔说是不是?”
薛世纶笑道:“你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我最欣赏你这一点,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直说,只要我能帮的上忙,一定全力相助。”
张扬对他的这番话自然不会全信,但是薛世纶的话让人听起来很舒服,张扬表示了感谢。
两人在门前分手之后,薛世纶回到房间内,查晋北笑道:“薛总跟他说悄悄话了?”
薛世纶淡淡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晋北,你太聪明了,什么都瞒不过你。”
查晋北道:“薛先生以为我会把刚才听到的事情告诉谢家?”
薛世纶的表情显得捉摸不定。
查晋北认为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低声道:“我大哥和谢坤成的关系很好,我和谢家兄弟并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
薛世纶笑道:“我和谢家兄弟又没有什么瓜葛,你向我解释什么?”
查晋北叹了口气道:“我刚才之所以出言相劝,是念在我和张扬相识一场的份上,不忍心看到这小子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薛世纶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错的?”
查晋北道:“薛先生应该知道谢家和周家的关系吧?”
薛世纶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当初乔振梁战胜谢坤成出任津海市委书记一职,还着实让他惊叹了一番,他没有想到乔振梁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咸鱼翻生,重新登上这么重要的权力位置,不过事后听说的一些事,让他明白,乔老在其中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谢坤成出事,乔老当着周老的面挑到了他的毛病,这就让周老无话可说,为乔振梁登上津海市委书记的位子扫清了最大障碍。
但是薛世纶始终认为,周老必然会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在某种意义上,这次的事情上,他是被乔老这位老朋友给算计了,迫于形势不得不做出让步,牺牲了谢坤成的利益,这些老人们的关系非常的微妙复杂,虽然他们的私交看起来好的不得了,但在政治利益上,他们彼此的关系又是极其微妙,很多时候甚至表现得寸步不让。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有仇必报(上)
查晋北又道:“其实国贸会展中心的事情,应该并非针对张扬。乔梦媛现任滨海招商办副主任,据说这次的展台由她负责,这场风波应该是奔着她去的,谢坤成没能当上津海市委书记,谢坤举这个当兄弟的为他抱不平啊。”
薛世纶道:“谢坤举做事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居然会被张扬抓住把柄!”薛世纶并没有考虑到武功方面的因素,张扬单从顾养养和柳丹晨的伤势上就已经判断出,对方的武功属于什么门派,追根溯源找到了真凶。
查晋北道:“张扬这个人的确有些本事的,从他刚才的那番话来看,他应该是不怕得罪谢家。”
薛世纶道:“也许这件事乔老会给他撑腰。”
查晋北跟着点了点头道:“真要是谢坤举干得,乔老就不会听之任之。”
薛世纶微笑道:“热闹了!”
查晋北道:“这件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薛世纶意味深长道:“日子过得越来越平淡了,来点调剂倒也不错。”
张大官人决定参加城体地块的竞标,他是官场中人,自然不能直接介入,但是他有的是做生意的朋友,张扬找到了梁成龙,让梁成龙来京城参加这次的竞标。
梁成龙听他说完,就不由得苦笑起来:“张扬,你在跟我开玩笑?招标都已经结束了,别说我没有资格,就算有资格,我也不能去趟这趟浑水,赵柔婷什么人物?赵天岳的闺女,人家拿下这块地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咱们凑什么热闹?张扬,徒劳无功的事儿咱们还是别干了。”
张大官人话说得很干脆:“赵柔婷得罪我了,我参加竞标的目的就是要报复,这事儿我不方便出面。”
梁成龙显得有些犹豫:“张扬,赵柔婷在京城什么背景,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拿什么跟人家斗,我看这事儿不靠谱还是算了。”梁成龙顾虑的事情很多,他从事建筑开发行业很久了,对赵柔婷这位恒久老总的根底非常清楚,张扬如此高调地表示报复,也就是说,他和赵柔婷之间的关系必然势同水火,梁成龙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加入这场乱局。
张扬听出了他的犹豫。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勉强,点了点头道:“算了,我找其他人吧。”
张扬并没有责怪梁成龙的意思。毕竟做这种事有一定的风险,很可能会得罪人,张大官人正考虑找谁合适的时候。顾明健主动找到了他。
顾明健最近一直都在京城,刚刚听说妹妹在展会被人打伤的事情,幸好没有大碍,顾明健来找张扬的目的就是想问清楚这件事。
张扬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对他说了一遍,顾明健听完之后也是怒火填膺,他愤愤然道:“我这就去找姓谢的,帮养养讨还公道。”
张扬道:“你找他,他也未必承认,这件事我不会这么算了。”
顾明健道:“你怎么打算的?”
张大官人的第一步打算就是拿下城体那块地。狠狠挫一下赵柔婷的锐气。只要这件事做成,等于间接打了谢坤举的脸。
顾明健听他说完,点了点头道:“城体的项目我也拿了标书,不过希望不大,本来我都打算放弃了。”
张扬一听大喜过望,看来真是天意,本来还在考虑如何才能补上一个竞标名额。想不到顾明健这里就有现成的。张扬道:“放弃什么?这次就要给他们一个好看,必须要争,而且一定要争下来。”
顾明健道:“你说怎么办吧!”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俩还是头一次走得那么近,目标完全一致。
张扬道:“你只要去竞标。其他的方面我来打通。”
顾明健道:“我最多只能筹到两亿,那块地的价值应该在四亿左右。如果公开竞标,竞标保证金就要五千万,我的实力恐怕没办法和恒久抗衡。”
张扬道:“这事儿我来想办法。”
张大官人想在资金上寻求支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薛世纶,他认为薛世纶一定会在这件事上帮助他,虽然薛世纶的动机也未必有多少好意,但是薛世纶之前的那句话就证明,这厮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角色。一切果然不出张扬所料,薛世纶听说张扬想要资金方面的支持,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张扬这小子想挑事儿,明显有乔老在背后支持,搞到最后,闹不好就是乔家跟周家的角力,薛世纶乐于看到这样的场面。
张扬找到的第二个人就是蔡旭东,如今蔡旭东已经升任京城建委主任,看到张扬找上门来,蔡旭东仍然有些慌张,毕竟过去他和林钰文偷情的那点把柄全都攥在人家手里,蔡旭东当年被顾明健刺伤之后,算得上洗心革面,和过去的那些情人斩断了联系,一心专攻仕途,他老爷子是卫生部一把手,在高层颇有些人缘儿,经过这些年的努力,蔡旭东也如愿以偿的担任了建委正职。
张扬也已经很多年没有和蔡旭东打过交道,走入蔡旭东的办公室,他笑眯眯道:“蔡主任,还记得我吗?”
蔡旭东怎会不记得张扬,当年张扬要挟他的事情,这辈子也忘不了,本来这些年不见,蔡旭东已经渐渐淡忘了过去的事情,想不到这厮阴魂不散,隔了几年又找到了自己的门上,被顾明健刺伤对蔡旭东来说是一件难忘的经历,那次的死里逃生让蔡旭东改变了人生观,他终于明白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根本是一句操蛋的混账话,好死不如赖活着才是颠仆不灭的真理。
蔡旭东显得随和了许多,也圆滑了许多,他起身微笑着伸出手去:“张书记,很久不见了,不过我一直都在关注您的消息。”他的级别要比张扬高多了,可是蔡旭东仍然客气地用上了您字,这并非是出于对张扬的敬重,而是缘于他对张扬的忌惮。
在张大官人眼中,蔡旭东早已是手下败将,是被自己驯服的角色,在自己面前,这厮根本没有任何的地位可言。张扬在沙发上坐下,心安理得地接过蔡旭东递来的茶水,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方才道:“蔡主任节节高升,真是可喜可贺。”
蔡旭东道:“还是这个圈子,干了这么多年,无非是刚刚把副字给抹掉。怎比得上张书记,您这一方诸侯啊!”
张扬忍不住笑了,听蔡旭东这么说他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他一个县处级干部算个屁的一方诸侯,张大官笑道:“我要是一方诸侯,你就是工部尚书了。”
蔡旭东笑道:“工部小吏,小吏而已。”
张大官人道:“你可不是小吏,偌大一个京城什么项目不得经过你的手里审批。”
蔡旭东道:“张书记,您这是捧杀,我可没那么大的权力,我上头领导多着呢。”他心里开始盘算了,这厮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事儿找我帮忙?
张大官人并没有留给他太多琢磨的时间,直奔主题道:“我听说城体那块地比较热啊!”
蔡旭东愣了一下,这才明白张扬的目的所在,他点了点头道:“不错,的确很热,很多人都盯上了那块地,怎么?张书记对那块地也有兴趣?”
张扬道:“我朋友有兴趣,你也认识,顾明健,当年他用刀捅过你。”
蔡旭东真是哭笑不得,这厮根本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丫既然知道当年我差点死在顾明健的手上,现在居然还能过来找我帮忙,真够坏的。蔡旭东道:“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我都忘了。”
张扬很欣赏蔡旭东的态度,他点了点头道:“忘了就好,不开心的事情都翻过去了,就算做不成朋友,也不能当仇人啊,现在他想拿下城体那块地,你能不能帮上忙?”
蔡旭东道:“张书记,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的为人你也清楚,我做人的原则从来都是有一说一,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张大官人一双眼睛顿时瞪圆了,杀气腾腾。
蔡旭东看得心惊胆颤,他慌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愿帮你,我把底儿都交给你,城体那块地恒久公司看上了,恒久的老总赵柔婷是志在必得,她的父亲是我们的赵副市长,丈夫是汉鼎集团的老总谢坤举,您别看这次竞标的单位很多,但是都没什么希望,这块地注定是赵柔婷的,我承认,我手头的确有些权力,也能影响到一些人,但是我不能和赵副市长对着干,就算我敢,我也没那个本事,您说是不是?”
张扬道:“就算这块地我拿不到,也不能让赵柔婷得到。”谢坤举夫妇的行径已经彻底将张大官人触怒,有仇不报非君子,这次他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蔡旭东心说你跟赵柔婷到底多大仇,怎么恨成这样?他当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低声道:“张书记,这两口子可不是普通人物。”
张扬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惹不起他们?”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有仇必报](中)
蔡旭东慌忙摇头道:“我没这意思,我只是说不值得。”
张扬道:“我这个人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先惹到我头上了,我必须要让他们不自在,蔡主任,咱们也算得上莫逆之交吧?”
蔡旭东心中暗骂,莫逆你大爷,都是你威胁我,要不是老子的把柄被你握在手里,我至于见你低声下气的吗?你一个县处级干部,我他妈至于对你奴颜婢膝吗?心里骂得再狠,脸上也得装出孙子般的表情,这就是人生的无奈,这就是人性的悲哀。蔡旭东道:“张书记,以咱们的交情,我自然要向你说实话,京城的很多人很多事都不能只看表面,表面的枝叶代表不了他的真正根基。”
张大官人笑道:“我这人喜欢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我不管他根有多深,我铲得就是地面的部分,我不嫌麻烦,只要他再敢露头,我不介意再铲他一次,累点没关系,只要能铲平他。”
蔡旭东道:“谢坤举的哥哥是津海市长谢坤成,他们的母亲谢老太,曾经是周家的乳母,你们平海省长周兴民就是吃老太太的奶长大的,把谢老太当成亲妈一样侍奉,张书记,您做事之前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后果?”
张扬道:“我没那习惯,蔡主任,我轻易不开口求人,今儿我来到你这里,是把你当成朋友,可能你心中并不是那么想。”
蔡旭东道:“张书记,您这话怎么说得?我不把您当朋友能跟你说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城体那块地,我真的做不了主,但是我能把详细的材料都给您,标底我都能告诉您,有句话我说在前头,你别觉得顾明健拿到了竞标的资格,正式招标之前,还有一个资格认定。他肯定要被刷掉,赵柔婷的恒久是一定会进的,此外还有三家公司,表面上看是四家竞争,可是谁也不敢真心去和赵柔婷去争。”
张扬道:“我明白了,真正有实力竞争的建筑商被排除在外,入围的全都是做样子陪标的,赵柔婷百分百能投下这块地。而且价格不会太高!”
蔡旭东笑了笑。显然默认了张扬的这个推论,他低声道:“其实您也不止一次主持过招标会,这里面的奥妙您比我还要清楚。”
张扬道:“我不清楚。你给我个明白话,赵柔婷会以多少钱拿下这块地?”
蔡旭东显得有些犹豫,他考虑了一会儿方才道:“底价是三亿。这块地的价值估计在四亿左右,根据我的经验判断,她拿下这块地的价格会在三亿到四亿之间,太低了会招人闲话,太高了利益就会摊薄。”
张大官人咬牙切齿道:“麻痹的,蛀虫!这他妈不是占国家便宜吗?”
蔡旭东道:“拍卖这种事情就是这样,底价成交的事情多了。”
张扬道:“你就那么断定,顾明健一定无法入围?”
蔡旭东道:“你小看赵柔婷的能力了,你以为她会在这么重要的招标会上放任一个她无法把握的对手和自己唱对台戏吗?”
张扬道:“竞标最终资格审查的事儿谁来定?”
蔡旭东咬了咬嘴唇道:“我!”
张大官人道:“既然是你。事情就好办多了。”
蔡旭东道:“我要是这么干,恐怕我这个建委主任干不了几天了。”
张扬道:“你要是不这么干,你的建委主任连明天都干不到!”
蔡旭东有些无奈地看着张扬:“何苦,你何苦一定要惹这个麻烦?”
张扬道:“你只要让顾明健入围就好,其他的事情与你无关,我这个人最讲道理,从来都不喜欢强人所难。”
蔡旭东在心里面把张扬的大爷好好问候了一番。但是他明白,张扬不是在危言耸听,这厮的确有把他打落凡尘的本事,权衡利弊之后,他终于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但是我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做意气之争,任何人拿走这块地都未必玩得转。”
张扬道:“我要是能拿到这块地。你以为我没本事玩转吗?”
张大官人开始筹谋堂堂正正的和谢家大干一场的时候,谢坤举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他先是听说了宋辟生落在了张扬的手里,这让他感到有些纳闷,以宋辟生和赵延庆这帮人的身手,本不至于留下什么线索,张扬怎么会找到铁诚保安公司?
坐在汉鼎总部十九层的办公室内,谢坤举表情阴沉,他的妻子赵柔婷就站在他身旁,目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盯着脚下的京城,赵柔婷道:“你没事招惹这种人干什么?好好的做咱们的生意就是,为什么要去国贸会展中心捣乱?”
谢坤举道:“你怎么认定这件事就是我做得?”
赵柔婷道:“谢坤举,我跟你多少年夫妻了?你什么人我不清楚?你对京北公司感兴趣,我可以出面买下来,可是我不是让你利用京北胡作非为。”
谢坤举道:“我跟你这么多年夫妻,你不了解我?我什么时候胡作非为过?”
赵柔婷道:“你只要告诉我,去滨海保税区展台捣乱的人是不是你派去的?”
谢坤举道:“是!”
赵柔婷道:“你是个成年人,你懂的法律,这种事情,万一让人抓住,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谢坤举不屑笑了一声道:“柔婷,怎么你做生意越来越小心了。”
“这根本就不是做生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干?你为大哥的事情不平,想通过这种方式给老乔家点颜色看看,坤举!乔家是什么人?你以为你能够惹得起?别看乔老退了,可是他的影响力仍在,你要是真惹他不高兴,结果怎么样,你难道一点都不去考虑吗?”
谢坤举道:“人都有老的一天。”
赵柔婷叹了口气道:“你以为周老爷子会帮咱们说话?如果他愿意说话,你大哥就不会败给乔振梁。”
谢坤举道:“算了,不提这件事,你也不要去管,这件事带来的一切麻烦我来解决。”
赵柔婷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恼火:“谢坤举,你什么话?咱们是夫妻啊,你这么说是在跟我划清界限,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人?“
谢坤举道:“柔婷,你别生气,这件事是我惹起来的,不过就算他们追根溯源找到我的身上,他们又能拿我怎样?有什么好怕!我大哥这次落败,老爷子已经做出了让步,他们乔家得了便宜,难道我们发泄一下都不行了?我不信他们能拿我怎样?一个退下来的老人家,有时间多玩玩他的石头就是,何必非得要插一手,还不是要给他儿子帮忙啊!”
赵柔婷道:“总之,你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个姓张的小子还不是一路找到了铁诚保安公司?”
谢坤举道:“这小子算什么?仗着有些背景目空一切,有他哭得时候。”
赵柔婷道:“他是文副总理的干儿子。”
“呵呵,干儿子,这年月,亲儿子都未必是自己的,更何况干儿子。”谢坤举说这话的时候仍然不忘讥讽乔振梁。
此时秘书打电话进来,却是有贵宾到来。
来人是星钻集团的董事长查晋北,查晋北和谢家兄弟的关系并非他对外宣称的那样普通。查晋北这次专程过来向谢坤举透露内情。
赵柔婷看到查晋北进来,微笑道:“晋北哥来了,你们聊,我出去办点事儿。”
查晋北笑道:“弟妹只管忙你的去。”
赵柔婷走后,谢坤举打开电子红酒柜,拿出一支红酒打开,倒了两杯红酒,递给查晋北一杯。
查晋北接过红酒,闻了闻品了一口,慢条斯理道:“坤举,你最近是不是很闲啊!”
谢坤举听出查晋北话里有话,他端着红酒,靠在自己的花梨木办公桌上,笑眯眯望着查晋北道:“晋北哥,咱们兄弟之间,有什么话只管明说。”
查晋北道:“昨晚上我跟薛世纶谈点事情,刚巧遇到张扬,才知道他和你发生了一些过节。”
谢坤举道:“我只见过他一次,不觉得有什么过节。”
查晋北道:“可能你不觉得,但是张扬认定了滨海展台被砸,工作人员被打的事情是你在背后主使,他已经公然放话出来,要让你为这件事承担责任。”
谢坤举道:“真是莫名其妙,他属狗的吗?见人就咬?”
查晋北道:“你大概不了解他,这小子可比狗厉害得多!他属狼的,如果认定了你,不见到血,他是不会回头的。”
谢坤举微笑道:“晋北哥,您来我这儿就是为了吓唬我,我混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见过一些风浪,你以为我会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吓住。”
查晋北道:“知道他怎么查到你身上的吗?”
谢坤举对这件事也颇为费解,他摇了摇头道:“我也纳闷呢,怎么会把这件事扣在我的头上。”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承认这件事是自己干得,他的狡猾由此也可见一斑。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有仇必报(下)
查晋北道:“受伤的两个女孩子,一个是前平海省委书记顾允知的女儿顾养养,一个是京剧院的当红花旦柳丹晨,张扬仅仅从她们的伤势就判断出出手人的武功门派,他单枪匹马杀进了大成武校,大成武校校长葛鹤声是武术名家,学校有八百多师生,就这么多人也没能伤到他分毫,他毫发无损的离开了大成武校,又去京城警校找李泰忠的晦气,最终查到了铁诚保安公司,并在那里抓住了宋辟生,就是他用奔雷拳打伤了柳丹晨,人已经被认出来了,目前被公安机关给拘留了,至于另外一个赵延庆,估计也藏不了太久。”
谢坤举现在才知道张扬是通过何种方式找到了这两个人,既然锁定了他们,找到铁诚保安公司就没什么难度了,看来这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
查晋北道:“坤举,我当你是兄弟所以才专程过来一趟,你要是愿意听我就多说两句,你要是不想听,只当我这个当哥哥的没有来过。”
查晋北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谢坤举如果继续装无辜就没意思了,他赶紧装出一副歉然的表情:“晋北哥,我承认这件事和我有关,但是我并没有指使他们这样做,只是我的一些话被有些人错误解读了。”
查晋北道:“坤举,我只是提醒你一声,张扬虽然年轻,但是并不好对付,国贸会展中心的这件事,我认为并不高明。老弟,提前做好应对才是上策。”
谢坤举道:“多谢晋北哥关心,我还不至于连这件小事都搞不定。”
谢坤举的自信来自于他的背景,就算张扬找到了宋辟生,宋辟生也不可能指认自己,毕竟砸场子这种事不可能是他亲自出面布置。还有一点源自于他对张扬的轻视,在他眼中,张扬只是文国权的干儿子,据他的了解。张扬和文家的关系不如表面上那样亲近,文家真正对张扬好的只有罗慧宁,据说文国权认他当干儿子,也是为了在政治上联盟平海省委书记宋怀明,那时候张扬还是宋怀明的未来女婿,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张扬已经和楚嫣然分手,再也不是宋怀明照顾的对象。在文国权的眼中。他应该也失去了当初的价值。
谢坤举并不糊涂,他是一个商人,这么多年来做生意始终成功的秘诀就是。他会在做事之前全面评估一切,他是个慎重的人,这次也是一样。不过百密一疏,他没有想到张扬可以通过伤势判断出行凶者的派别,从而找到他们。
送走查晋北没多久,谢坤举就接到了周兴国的电话,他和周兴国的关系也非常亲近,周兴国打这个电话的原因是因为他听到了风声,周兴国、周兴民和谢家兄弟之间的感情很深,说是亲兄弟一样也不为过。周兴国得知这件事之后马上就给谢坤举打了一个电话,他不希望谢坤举和张扬之间发生不快。
谢坤举听周兴国说完。他笑了起来:“兴国,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他是你的结拜兄弟,我会保持克制。”
周兴国道:“坤举哥,你们都是我朋友,我可不想你们之间伤了和气。”
谢坤举道:“这次的事情我真的有些莫名其妙。实在想不透他为什么要把这笔帐算在我头上。”
周兴国道:“张扬就是这个脾气,年轻气盛,热血冲动,回头我跟他好好说说。我这阵子生意实在太忙,等忙过这一阵子。我抽时间回去约你们两人一起坐坐。”
谢坤举道:“清者自清,我不怕别人说什么。兴国,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周兴国对这件事却不能放心,他之后又给张扬打了一个电话。
张大官人对周兴国打电话过来早有意料,他嘴上也是无所谓,让周兴国放心,自己有分寸。
事实证明,两个有分寸的人遇到一起,往往会干出没有分寸的事儿。
谢坤举如果有分寸,他就不会让人去国贸砸张扬的场子,张大官人如果有分寸,这件事或许会保持冷静克制,但是张大官人体内可以克制的部分实在是少之又少,尤其是当他认为自己占尽道理的时候。
城体那块土地拍卖当天,张扬陪同顾明健一起出现在拍卖现场。
谢坤举和妻子赵柔婷已经来到了现场,他们也看到了竞拍者的名单,虽然看到顾明健的时候稍稍错愕了一下,不过并没有提起足够的注意,因为他们认为这块地不会出现任何的偏差,今天的竞拍只是一个过场罢了。
建委主任蔡旭东亲自到场,他的表情虽然很平静,可内心非常复杂,今天有热闹可瞧了。蔡旭东把自己定位为一个看客,坐山观虎斗的看客,可这种想法多少有点自欺欺人,他明明是站在了张扬这一边,谢坤举夫妇不是傻子,很快就能搞清楚其中的关窍,到时候不找自己麻烦才怪。
谢坤举看到张扬出现方才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同寻常,但是这种时候,已经顾不上去考虑其他的事情,必须要先将精力投入到现场拍卖中去。
初始拍卖的过程按照原计划进行,只有两个竞标方举牌子,价格到了三亿一千万就停滞在那里,谢坤举眼角的余光朝张扬和顾明健的位置瞥了一眼,他们两人低声谈笑着什么,似乎根本没有关注场内的情况。
赵柔婷正准备喊价的时候,谢坤举抓住了她的手,赵柔婷愣了一下,不明白丈夫是什么意思,她准备用三亿两千万的价格将这块地收入囊肿,也就是说,从启动开始,他们就已经拥有了八千万的利润。
商人特有的敏感告诉谢坤举,今天顾明健必有作为。
顾明健此时朝谢坤举的方向看了一眼,丝毫不掩饰他目光中的森森冷意,顾明健举手道:“四亿!”
现场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顾明健会一举将价格提升到四亿元,这块地的合理估值也就是四亿左右,顾明健这样的做法一下就将多数竞争对手远远抛开。
张大官人的唇角带着得意的笑容,他从头到尾都没看谢坤举一眼。
赵柔婷的表情明显出现了波动,顾明健的出现并不在她的计划之中,这人一出来就直接将价格提升到四亿,八千万的利润就让他一口给挤没了,赵柔婷盯住顾明健,似乎想把他仔仔细细认清楚。
谢坤举点了点头,赵柔婷出手了:“四亿一千万!”
顾明健道:“五亿!”
在京城顾明健并没有太大的名气,很多人都奇怪这个年轻人哪来的那么大的底气,敢于和谢坤举夫妇明刀明枪的对着干,很快就有人搞清了他的身份。
赵柔婷的目光望着丈夫,关键时刻,她还是需要丈夫拿主意,谢坤举向赵柔婷伸出了一根手指。
“五亿一千万!”
顾明健道:“六亿!”
现场鸦雀无声,顾明健根本不讲究任何的拍卖策略,对方只要一出价,他都是九千万的递增,气势之盛一时无两,谁都看出这块地他要志在必得。
谢坤举望着顾明健,微笑点了点头。
顾明健却极其嚣张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做出了一个手枪射击的动作,嘴巴还配合地发出了一声呯!
赵柔婷小声提醒道:“他是来捣乱的。”
谢坤举抿了抿嘴唇,此时他看到张扬回过头,向后方角落中笑着挥了挥手,谢坤举定睛望去,角落中坐着的竟然是薛世纶,谢坤举虽然对顾明健的了解不多,但是他知道顾明健没有这样的实力,一个没有实力的人,又怎会拥有这样的底气?谢坤举看到薛世纶的时候,忽然明白了,原来他的背后有人支持。薛世纶的出现就意味着,他们要对这块地志在必得。谢坤举是个不服输的人,他悄悄向妻子伸出了一根手指,虽然他的心中已经放弃,但是他还要将价格抬高,这块地无论如何都不值七亿,你薛世纶有钱,只管去糟蹋吧。
赵柔婷已经无法镇定了,她小声道:“意气之争,不值得!”
谢坤举道:“你听我的,没问题!”
赵柔婷咬了咬嘴唇,她还在犹豫,谢坤举道:“说!”
赵柔婷道:“六亿一千万!”
谢坤举的目光望着薛世纶,薛世纶仍然微笑,顾明健果然毫不犹豫地叫出了七亿的高价。
赵柔婷小声道:“他疯了!”
谢坤举道:“不是疯了,薛世纶在给他撑腰,他要这个面子!”顾明健没这个实力也没这个气魄,有薛世纶撑腰他方才敢和自己放手一搏。他决意再送对方一程,点了点头。
这次赵柔婷没有犹豫:“七亿一千万!”
顾明健并没有马上喊出八亿的高价,而是回过头,薛世纶已经起身退场了。
张扬和顾明健面对面看了一眼,两人撇了撇嘴,摊开双手,做出了一副无能为力的表示,然后一起站起身。
谢坤举的背后瞬间被冷汗湿透了,他忽然明白,今天对方一直在做局,薛世纶的出现并非表示他对这块地志在必得,而是帮忙迷惑自己,三人一直都在演戏,把价格成功推高到七亿以上,然后放弃。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睚眦必报(上)
赵柔婷不无埋怨地看着丈夫,这块地他们用了比预想几乎要多出四亿的价格拿下,这个世界上还有他们这样的冤大头哦吗?她早就劝过丈夫不要做意气之争,可结果还是中了别人的圈套。看书就来本来就没有悬念,所有人都知道这块地会被恒久公司拿下,现在结果不变,只是谁也没想到恒久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谢坤举夫妇的脸上丝毫没有胜利后的喜悦,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沮丧,棋差一招,如果他们在六亿止步,或许结果是另外一番样子。
竞争者顾明健和张扬一起走了过来,顾明健主动伸手向谢坤举表示恭贺。
谢坤举脸上的笑容相当的勉强。
顾明健道:“恭喜谢先生和夫人投得这块地,真是让在下羡慕。”
谢坤举道:“侥幸罢了,商场上没有常胜将军。”心中暗骂,羡慕***,什么东西,这种时候还过来落井下石。
顾明健道:“不过七亿拿了这块地恐怕有点不值得。”
谢坤举微笑道:“成本虽高,但是重在经营,经商者很多时候需要有敢为天下先的气魄。”这句话根本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了。
顾明健道:“谢总的气魄真是让我佩服,这么高的成本,我要是拍到手里也一定选择放弃,最多损失点保证金。”
张扬道:“明健,你这句话就不对了,谢总这么大的生意,岂会在乎这点小钱,经商最重要的是声誉,如果谢总放弃,肯定会有人说谢总在资金上出现了问题,说不定会引起一系列不好的连锁反应,名誉这种事儿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这厮绝不放过往伤口上撒盐的机会。
赵柔婷道:“两位大可不必担心。我们两口子在商界的口碑一向很好,商界经营最重要的是一个诚字,毁约的事情我们还没做过。”
顾明健道:“盗亦有道,做生意也是如此,我最佩服的就是堂堂正正做事的人。”
张扬道:“谢夫人给我的感觉就是光明磊落,女中英豪,谢总对你一定很好吧!”
谢坤举微笑道:“我们夫妻的感情算得上是相濡以沫,举案齐眉。”
张扬道:“谢总真是一个尊重女性的人。我欣赏你,我最烦的就是欺负女孩子的混账。”
谢坤举涵养再好,这会儿脸色也不由得有些变了。他强忍怒气,点了点头道:“两位,我们还有事,失陪了!”
顾明健道:“张扬。我妹在你们展会上被打了,这事儿没完!回头我再找你算账。”
赵柔婷气得脸色苍白,回到休息室,关上房门,她指着谢坤举的鼻子骂道:“都是你干得好事!我都提醒你了,你跟他们争什么?七亿一千万,拿下城体这块地,你有没有想过能赚多少?”
谢坤举道:“钱不是最重要的!”
赵柔婷道:“什么重要?颜面重要?为了颜面,你可以随随便便让四亿打水漂?谢坤举。你好大的气魄!”
谢坤举道:“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你跟我吵又有什么用?”
“我们可以放弃!”
谢坤举道:“你没听懂他们刚才的意思?如果我们现在就放弃,他们还不知道要造出怎样的文章!”
赵柔婷道:“我不管,我凭什么要多拿四个亿?”
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都是没道理可言的,谢坤举并不是为了面子,也不是意气之争,今天的这件事是他棋差一招,他败了,败得挺惨。如果不是薛世纶的出现。谢坤举不会错误地估计形势,或许在六亿的时候就已经选择放弃。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张大官人和顾明健来到外面,两人同时笑了起来,今天总算出了心头的一口恶气,顾明健道:“那混蛋就像被人抽了一巴掌,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张扬道:“四亿,成本足足高出了四个亿,这可都是真金白银,搁谁身上都得心疼。”
顾明健道:“刚才我还真有点担心,万一叫到七个亿,他不接招,我们岂不是被套进去了?”
张扬笑道:“如果薛世纶不出现,他十有60xs不会接招,可是薛世纶一露面,他就有了狠坑咱们一把的念头,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顾明健哈哈大笑,张扬抬起头,看到远处薛世纶正站在他的黑色宾利前,抽着雪茄,张扬向顾明健说了一声,缓步向薛世纶走去。
顾明健并不想跟薛世纶打照面,他已经知道薛世纶和父亲不睦的事情,所以选择了回避。
张扬来到薛世纶面前,薛世纶向远处的顾明健看了一眼道:“顾家小子今天表现得不错。”
张扬笑道:“还是多亏了薛叔叔的四个亿垫底。”
薛世纶道:“空头支票而已,如果最后是你们拍下了那块地皮,说不定我会反悔。”
张扬道:“薛叔叔,您在我心里可是一诺千金的大人物。”
薛世纶哈哈笑道:“一诺千金也要权衡利弊。”他吐出一团烟雾,微笑道:“谢坤举两口子出来了。”
张扬顺着他的目光向门前望去,果然看到谢坤举夫妇阴着脸从大门口走了出来,张扬笑道:“薛叔叔,咱们这次联手阴了他一把,你说他会不会连你也一起恨上?”
薛世纶道:“跟我有关系吗?我只是凑巧出现在了这里,我又没参加竞标。”他又抽了口雪茄道:“仗着和周家有点关系,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真是井底之蛙。”他向张扬道:“就算他恨我,他也不敢对付我,只是你这次肯定有麻烦了。”
张扬道:“他要是心疼钱,可以放弃那块地。”
薛世纶道:“放弃?保证金是多少?五千万!哈哈,他们两口子机关算尽,只想着抬高保证金,把可能的竞争对手全都吓走,却没想到这次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谢坤举看到张扬和薛世纶站在一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朝这边走了过来。
薛世纶春风满面,张扬笑得阳光灿烂,这俩都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上。
谢坤举看到他们,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远远笑道:“世纶兄,没想到今天你也过来捧场。”
薛世纶微笑和谢坤举握了握手道:“我只是过来凑个热闹,今天也不算白来,见识了谢总的魄力,这么多钱拿下城体这块地,真是让人佩服。”
谢坤举在心中把薛世纶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如果不是这厮过来凑热闹,又和张扬眉来眼去装神弄鬼,自己怎么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薛世纶道:“我还有事,你们聊!”他躲得倒是快,把事情全都扔给了张扬。
张大官人还是笑得那样没心没肺:“谢总,恭喜你啊!”
谢坤举淡然道:“你刚才不是恭喜过了吗?”
张扬道:“我倒忘了,对了,刚才忘了告诉你,宋辟生已经落在**手里了,至于那个赵延庆,他也跑不了。”
谢坤举冷笑道:“那,我应该恭喜你才对。”
“不必恭喜,这都是我该做的,你说这帮人怎么就那么不开眼,惹我?不知道我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吗?”张大官人说完,转身向汽车走去。
谢坤举望着他的背影,右眼皮没来由跳动了几下。他早就听说过张扬的狂妄,今儿才算是真正领教了,如此嚣张的年轻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到,睚眦必报?他让人砸了张扬的场子,这小子不但追根溯源找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且马上就作出反击,相比而言自己的损失更大,现在不知是谁应该报复谁?
薛世纶坐在宾利车内,很惬意地靠在后座上,司机缓缓开动汽车,离开停车场之后,一个低沉的女声道:“你居然会为他出头?”
薛世纶道:“有什么不对?”
“为了这个小子得罪了谢坤举值得吗?”
薛世纶笑道:“你是说,我惹不起谢坤举?”
“你明白我的意思。”
薛世纶又抽出一支雪茄,掏出ZIPPO打火机,在清脆的金属鸣响中点燃,眯起双目,看着眼前烟雾和光线交织的情景,低声道:“谢坤举不敢找我的晦气,这件事他一定恨极了张扬。本来我要是不帮他,谢坤举未必会吃这么大的亏,呵呵!”
薛世纶笑了一声之后道:“我就是要他吃亏,就是要他和张扬的梁子越结越深。”
“张扬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谢坤举什么背景,他也敢招惹!”
薛世纶道:“你以为他只是冲动?不要看轻这小子,谢坤举和他无怨无仇,为什么要砸他的场子?谢坤举的目标在乔梦媛,他是为了泄私愤,乔振梁抢了他大哥的位子,他想为谢坤成出气,可是他派去的那些人实在太蹩脚,张扬虽然冲动,可是他脑筋够用,敢在京城大张旗鼓的这么搞,你以为他的背后没有人支持?”
“你是说文家?”
薛世纶哈哈笑道:“你居然会想到文家,文国权虽然厉害,可是他还不至于得罪周老。”
“你们官场上的事情实在太复杂了。”赵柔婷不无埋怨地看着丈夫,这块地他们用了比预想几乎要多出四亿的价格拿下,这个世界上还有他们这样的冤大头哦吗?她早就劝过丈夫不要做意气之争,可结果还是中了别人的圈套。看书就来本来就没有悬念,所有人都知道这块地会被恒久公司拿下,现在结果不变,只是谁也没想到恒久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谢坤举夫妇的脸上丝毫没有胜利后的喜悦,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沮丧,棋差一招,如果他们在六亿止步,或许结果是另外一番样子。
竞争者顾明健和张扬一起走了过来,顾明健主动伸手向谢坤举表示恭贺。
谢坤举脸上的笑容相当的勉强。
顾明健道:“恭喜谢先生和夫人投得这块地,真是让在下羡慕。”
谢坤举道:“侥幸罢了,商场上没有常胜将军。”心中暗骂,羡慕***,什么东西,这种时候还过来落井下石。
顾明健道:“不过七亿拿了这块地恐怕有点不值得。”
谢坤举微笑道:“成本虽高,但是重在经营,经商者很多时候需要有敢为天下先的气魄。”这句话根本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了。
顾明健道:“谢总的气魄真是让我佩服,这么高的成本,我要是拍到手里也一定选择放弃,最多损失点保证金。”
张扬道:“明健,你这句话就不对了,谢总这么大的生意,岂会在乎这点小钱,经商最重要的是声誉,如果谢总放弃,肯定会有人说谢总在资金上出现了问题,说不定会引起一系列不好的连锁反应,名誉这种事儿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这厮绝不放过往伤口上撒盐的机会。
赵柔婷道:“两位大可不必担心。我们两口子在商界的口碑一向很好,商界经营最重要的是一个诚字,毁约的事情我们还没做过。”
顾明健道:“盗亦有道,做生意也是如此,我最佩服的就是堂堂正正做事的人。”
张扬道:“谢夫人给我的感觉就是光明磊落,女中英豪,谢总对你一定很好吧!”
谢坤举微笑道:“我们夫妻的感情算得上是相濡以沫,举案齐眉。”
张扬道:“谢总真是一个尊重女性的人。我欣赏你,我最烦的就是欺负女孩子的混账。”
谢坤举涵养再好,这会儿脸色也不由得有些变了。他强忍怒气,点了点头道:“两位,我们还有事,失陪了!”
顾明健道:“张扬。我妹在你们展会上被打了,这事儿没完!回头我再找你算账。”
赵柔婷气得脸色苍白,回到休息室,关上房门,她指着谢坤举的鼻子骂道:“都是你干得好事!我都提醒你了,你跟他们争什么?七亿一千万,拿下城体这块地,你有没有想过能赚多少?”
谢坤举道:“钱不是最重要的!”
赵柔婷道:“什么重要?颜面重要?为了颜面,你可以随随便便让四亿打水漂?谢坤举。你好大的气魄!”
谢坤举道:“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你跟我吵又有什么用?”
“我们可以放弃!”
谢坤举道:“你没听懂他们刚才的意思?如果我们现在就放弃,他们还不知道要造出怎样的文章!”
赵柔婷道:“我不管,我凭什么要多拿四个亿?”
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都是没道理可言的,谢坤举并不是为了面子,也不是意气之争,今天的这件事是他棋差一招,他败了,败得挺惨。如果不是薛世纶的出现。谢坤举不会错误地估计形势,或许在六亿的时候就已经选择放弃。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张大官人和顾明健来到外面,两人同时笑了起来,今天总算出了心头的一口恶气,顾明健道:“那混蛋就像被人抽了一巴掌,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张扬道:“四亿,成本足足高出了四个亿,这可都是真金白银,搁谁身上都得心疼。”
顾明健道:“刚才我还真有点担心,万一叫到七个亿,他不接招,我们岂不是被套进去了?”
张扬笑道:“如果薛世纶不出现,他十有60xs不会接招,可是薛世纶一露面,他就有了狠坑咱们一把的念头,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顾明健哈哈大笑,张扬抬起头,看到远处薛世纶正站在他的黑色宾利前,抽着雪茄,张扬向顾明健说了一声,缓步向薛世纶走去。
顾明健并不想跟薛世纶打照面,他已经知道薛世纶和父亲不睦的事情,所以选择了回避。
张扬来到薛世纶面前,薛世纶向远处的顾明健看了一眼道:“顾家小子今天表现得不错。”
张扬笑道:“还是多亏了薛叔叔的四个亿垫底。”
薛世纶道:“空头支票而已,如果最后是你们拍下了那块地皮,说不定我会反悔。”
张扬道:“薛叔叔,您在我心里可是一诺千金的大人物。”
薛世纶哈哈笑道:“一诺千金也要权衡利弊。”他吐出一团烟雾,微笑道:“谢坤举两口子出来了。”
张扬顺着他的目光向门前望去,果然看到谢坤举夫妇阴着脸从大门口走了出来,张扬笑道:“薛叔叔,咱们这次联手阴了他一把,你说他会不会连你也一起恨上?”
薛世纶道:“跟我有关系吗?我只是凑巧出现在了这里,我又没参加竞标。”他又抽了口雪茄道:“仗着和周家有点关系,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真是井底之蛙。”他向张扬道:“就算他恨我,他也不敢对付我,只是你这次肯定有麻烦了。”
张扬道:“他要是心疼钱,可以放弃那块地。”
薛世纶道:“放弃?保证金是多少?五千万!哈哈,他们两口子机关算尽,只想着抬高保证金,把可能的竞争对手全都吓走,却没想到这次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谢坤举看到张扬和薛世纶站在一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朝这边走了过来。
薛世纶春风满面,张扬笑得阳光灿烂,这俩都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上。
谢坤举看到他们,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远远笑道:“世纶兄,没想到今天你也过来捧场。”
薛世纶微笑和谢坤举握了握手道:“我只是过来凑个热闹,今天也不算白来,见识了谢总的魄力,这么多钱拿下城体这块地,真是让人佩服。”
谢坤举在心中把薛世纶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如果不是这厮过来凑热闹,又和张扬眉来眼去装神弄鬼,自己怎么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薛世纶道:“我还有事,你们聊!”他躲得倒是快,把事情全都扔给了张扬。
张大官人还是笑得那样没心没肺:“谢总,恭喜你啊!”
谢坤举淡然道:“你刚才不是恭喜过了吗?”
张扬道:“我倒忘了,对了,刚才忘了告诉你,宋辟生已经落在**手里了,至于那个赵延庆,他也跑不了。”
谢坤举冷笑道:“那,我应该恭喜你才对。”
“不必恭喜,这都是我该做的,你说这帮人怎么就那么不开眼,惹我?不知道我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吗?”张大官人说完,转身向汽车走去。
谢坤举望着他的背影,右眼皮没来由跳动了几下。他早就听说过张扬的狂妄,今儿才算是真正领教了,如此嚣张的年轻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到,睚眦必报?他让人砸了张扬的场子,这小子不但追根溯源找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且马上就作出反击,相比而言自己的损失更大,现在不知是谁应该报复谁?
薛世纶坐在宾利车内,很惬意地靠在后座上,司机缓缓开动汽车,离开停车场之后,一个低沉的女声道:“你居然会为他出头?”
薛世纶道:“有什么不对?”
“为了这个小子得罪了谢坤举值得吗?”
薛世纶笑道:“你是说,我惹不起谢坤举?”
“你明白我的意思。”
薛世纶又抽出一支雪茄,掏出ZIPPO打火机,在清脆的金属鸣响中点燃,眯起双目,看着眼前烟雾和光线交织的情景,低声道:“谢坤举不敢找我的晦气,这件事他一定恨极了张扬。本来我要是不帮他,谢坤举未必会吃这么大的亏,呵呵!”
薛世纶笑了一声之后道:“我就是要他吃亏,就是要他和张扬的梁子越结越深。”
“张扬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谢坤举什么背景,他也敢招惹!”
薛世纶道:“你以为他只是冲动?不要看轻这小子,谢坤举和他无怨无仇,为什么要砸他的场子?谢坤举的目标在乔梦媛,他是为了泄私愤,乔振梁抢了他大哥的位子,他想为谢坤成出气,可是他派去的那些人实在太蹩脚,张扬虽然冲动,可是他脑筋够用,敢在京城大张旗鼓的这么搞,你以为他的背后没有人支持?”
“你是说文家?”
薛世纶哈哈笑道:“你居然会想到文家,文国权虽然厉害,可是他还不至于得罪周老。”
“你们官场上的事情实在太复杂了。”
听到这句话,薛世纶的目光却突然黯淡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方才缓缓道:“我只是一个商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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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薛世纶的目光却突然黯淡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方才缓缓道:“我只是一个商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