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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石章鱼     医道官途txt下载     医道官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撕开缺口(上)

    宫还山去见项诚的时候,正遇到北港**局长袁孝工从项诚的办公室里出来,袁孝工的表情很凝重,看得出他和项诚之间的对话并不轻松,袁孝工甚至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市长,还是宫还山先叫了他一声,袁孝工方才如梦初醒般醒悟过来,恭敬道:“宫市长!”

    宫还山点了点头。

    袁孝工道:“我过来向项书记汇报一点情况,宫市长,我局里还有事,得赶紧回去了。”

    宫还山颇为理解的点了点头:“去吧!”

    来到项诚的办公室内,看到项诚背着双手站在落地窗前,宫还山朝他走了过去,轻轻咳嗽了一声。

    项诚没有转身,低声道:“有人想要搞事!”

    宫还山道:“项书记,目前全市**都已经动员起来了,争取尽快查明这件案子。”

    项诚道:“严打的目的不是要兴风作浪,而是要北港保持宁静祥和!惩罚犯罪不是目的,减少犯罪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

    宫还山道:“或许这件事只是一个意外!”

    项诚转过身去:“意外?你居然说这是一个意外?”

    宫还山在他的注视下显得有些尴尬,项诚摇了摇头道:“想不被别人关注都难。”他的话音刚落,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项诚慢慢走回办公桌前坐下,然后缓缓拿起了电话,当他听到电话中的声音之后,表情马上变得谦恭起来:“周省刊”

    宫还山屏住呼吸,他大气都不敢出,悄悄到一旁坐下,在这种时候周兴民打来电话必然不是什么好事,宫还山在一旁观察着项诚的表情,项诚的语气虽然透着恭敬,可是他的表情却变得越来越凝重,谈话持续了两分钟左右,项诚慢慢放下了电话,低声道:“丁家兄弟遇害的事情震动了省里,省里认为我们工作不力,近期会派来工作组了解这件事。”

    宫还山道:“这件事不至于惊动省里啊!”

    项诚道:“一定还有其他事。”

    谁都没有想到省里的反应会这么快,市委副书记蒋洪刚正在为老友之死伤感,正在认为自己或许又得到了一次反击的契机,筹谋着向省里反映在这次严打中,有人存在公报私仇情况的时候,省纪委突然就找上了他。

    蒋洪刚清晨来到工作单位不久,就被请到了馨香园宾馆,在这里他见到了省纪委副书记刘艳红,蒋洪刚感到很诧异,他不明白为什么省纪委会找上自己?难道省里发现了北港市的一些情况,所以找他了解内幕?

    刘艳红的话非常直截了当:“蒋洪刚同志,我这次过来北港,是代表省领导来了解一些情况。”

    蒋洪刚很配合地回答道:“刘书记,您想知道哪方面的情况,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艳红道:“你是不是有个女儿在法国留学?”

    蒋洪刚愣了,他根本没想到刘艳红是冲着自己来的,蒋洪刚迅速镇定了下来,点了点头道:“不错!”

    刘艳红道:“我们掌握了一些资料,你女儿在法国每年的学费要在5万英镑,以你和你爱人的工资根本无法承担她的学习费用,这还不算上她在法国生活的其他消费。”

    蒋洪刚道:“这一点我可以解释,我女儿出国所需要的学费,一部分是她勤工俭学,一部分来自学校的奖学金,还有一部分是我向老同学丁高山借的,我还给他写下了借条。”

    刘艳红道:“蒋洪刚同志,希望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根据我们的了解,你女儿在法国并没有从事任何的兼职工作,也没有任何的外来收入,学校的奖学金?她获得过一次,不过z田英镑的专项奖学金和她所需要花费的数字差额巨大,你说向丁高山借钱,那么你应该可以出具借条。

    蒋洪刚的头有些发懵,纪委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身上,就算他们要找,那个人也不该是自己,他低声道:“丁高山已刘艳红道:“蒋洪刚,我希望你能够正视自己的问题,如果想要用死无对证来搪塞我的问题,我希望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她拿出一沓照片,其中有不少是蒋洪刚和丁高山一起打高尔夫,乘坐游艇的照片。

    刘艳红道:“没有证据,我们不会找你,你利用职权,长期和商界人士保持联系,为他们私开绿灯,大开方便之门,他们也投桃报李,给你物质和金钱上的报酬。”

    蒋洪刚道:“刘书记,我从没有以任何形式收取过贿赂,我也没有利用职权做什么,丁高山的事情,我真的是向他借钱,写过借条的。”

    刘艳红道:“前不久,你去省里,拜访多位省领导,并分别向他们送去了礼物,这些事你不会不记得吧?”

    蒋洪刚愣在了那里,想不到这件事也成为了把柄,他摇了摇头道:“刘书记,我没有贪赃枉法,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自己的职责。”

    刘艳红道:“事到如今,你还坚持这样说,我想你需要好好反省一下,冷静一下,考虑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北港纪委书记陈岗匆匆来到市委书记项诚的办公室内,他得知省纪委工作组把市委副书记蒋洪刚带走之后,第一时间来找项诚。

    项诚也知道了这个消息,虽然他非常讨厌蒋洪刚,可是在知道蒋洪刚突然被双规之后,也没有产生任何幸灾乐祸的感觉,项诚认为整件事实在太过蹊跷。丁高山兄弟俩刚刚被杀,紧接着就发生蒋洪刚被双规一事,省里做出的反应实在太快。而且省长周兴民打电话告诉他说是派来的专案组,可来得却是纪委调查组,一来到就把蒋洪刚给控制了起来。

    陈岗道:“项书记,这次纪委工作组由纪委刘副书记亲自带队。”陈岗的内心非常慌张,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陈岗干得亏心事实在太多,所以省纪委一来人,他马上心惊肉跳,生怕和自己扯上了关系。

    项诚道:“之前你没有听到一点消息吗?”

    陈岗道:“省纪委根本没有任何消息透露出来,他们把蒋洪刚带走之后,我才知道的,现在他们就在馨香国。”

    项诚道:“配合省纪委领导工作!”

    陈岗低声道:“项书记,省里是不是要有大动作?”

    项诚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安心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上级部门需要配合的地方我们尽量配合,不要管自己职权范围以外的事情。

    陈岗被项诚的一通呵斥弄得老脸通红,他是心里没底,项诚是心情不好,这段时间,谁都不好过,可是比起已经被双规的蒋洪刚,他们无疑又是幸运的。项诚心中暗暗道:“上头究竟想干什么?丁高山刚死,他们就给了蒋洪刚当头一棒,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周兴民虽然前来平海不久,但是他对北港的印象非常不好,北港轰轰烈烈的严打行动更是像呈给省里的决心书,可惜没等他们充分表演,就出了丁家兄弟被杀的案件,这件事原不应该惊动省里,但是,几乎在丁家兄弟被杀的同时,一封关于市委副书记蒋洪刚存在重大经济问题的举报材料送到了周兴民的办公桌上。

    周兴民看完材料就转给了纪委,并将情况向省委书记宋怀明做出了汇报。因为材料确凿,宋怀明马上就批示派出纪委工作组,对蒋洪刚采取措施。

    蒋洪刚上次的东江之行,并没有留给省领导太好的印象,反而让他的分值直接降低到及格线以下。宋怀明不喜欢干部将过多的经历投入到政治斗争中去,他期望看到的是一帮实干家,一帮将精力和热情扑在国家建设事业上的人,虽然他明白官场之中,政治斗争不可避免,但是他期望,这种斗争越少越好,至少要分清主次,政治斗争只能当调味小菜,不可以成为主食,如果这些官员只顾着斗争,而忽略了他们的主要职责,显然他们就是不合格的。

    接到蒋洪刚被双规的消息之后,周兴民来到了宋怀明的办公室,他知道,双规蒋洪刚一定是宋怀明做出的决定,到了他们这种位置,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宋怀明决定双规蒋洪刚也不会是一时性起,他一定有着一整套的想法,这是宋怀明深思熟虑之后作出的决定。

    宋怀明看到周兴民过来,微笑道:“兴民,我正要找你!”

    周兴民道:“宋书记,我来是想问一下北港的事情。”在宋怀明面前,并没有迂回婉转的必要,以宋怀明清晰的头脑,就算你绕再多的弯子,他还是会一眼识破你的来意,所以周兴民习惯于用这种直奔主题的方式和宋怀明谈话。

    宋怀明笑道:“我也是为了这件事。”

    周兴民坐下之后道:“听说蒋洪刚已经被纪委工作组双规了?”

    宋怀明道:“你收到的那份举报材料非常的翔实,其中提供的很多证据已经查证了,蒋洪刚个人肯定存在经济问题,对待这种不称职的干部,我们必须要严肃处理,不能手软。”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撕开缺口(中)

    周兴民深感认同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宋书记,蒋洪刚是北港市委副书记,他被双规,领导层就出现了空缺。”

    宋怀明道:“我正是要和你讨论这个问题的,蒋洪刚虽然存在问题,可是他有句话并没有说错,北港需要法治,目前的混乱状况,和领导层的管理能力其实有着直接的关系。”

    周兴民笑了笑,其实来见宋怀明之前,他就已经猜到了宋怀明的动机,宋怀明之所以雷厉风行的对蒋洪刚下手,并不是因为蒋洪刚罪大恶极,而是在宋怀明心中早已不满,他不仅仅是对蒋洪刚一个人不满,他是对北港整个领导层不满,蒋洪刚只是不幸成为了他率先关照的靶子。

    蒋洪刚被双规之后,势必留下一个权力空间,而省里另派官员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周兴民暗自琢磨,宋怀明既然拿下蒋洪刚,证明他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而这个人十有60xs会是北港未来的市委书记。周兴民道:“宋书记觉得派什么人去北港接替蒋洪刚合适呢?”

    宋怀明微笑道:“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周兴民即便是有合适的人选,现在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他笑道:“我来平海才多久,对平海干部的情况远比不上宋书记熟悉,还是您说,我可以帮忙参考一下。”

    宋怀明道:“我认为南锡常务副市长龚奇伟是个不错的人选。”

    周兴民道:“龚奇伟?”他点了点头道:“龚奇伟这个人的确很不错,有胆色,有魄力,在南锡又有着指挥深水港建设的经验,北港是平海第一大海港城市,必须要一个对港口管理非常熟悉的人。过去就可以上手工作。”

    宋怀明道:“龚奇伟的工作作风非常的硬朗。在徐光然担任市委书记的时候,他就不畏强权,敢于挑战。北港需要一个这样刚正不阿作风大胆的干部。”宋怀明停顿了一下又道:“还有,过去张扬就在他手下工作过,他们两个配合一定没有问题。”

    周兴民笑了起来:“宋书记。你果然还是有些私心的。”这句话不是指责,而是恰到好处的玩笑。

    宋怀明也笑了:“龚奇伟了解他,他也对龚奇伟非常尊重,换成别人,只怕多了许多麻烦。”

    周兴民笑着点头:“我看这件事应该抓紧进行,项诚这个人的管理有问题,北港这么好的地理条件,经济发展严重滞后,和他的领导能力有着直接的关系。”周兴民对项诚没有任何的好感。

    宋怀明道:“回头我和老焦说一声。让他抓紧进行这件事。”

    龚奇伟接到省组织部长焦乃旺的电话感到非常的突然,焦乃旺在电话中把省领导的决定说了,向龚奇伟道:“奇伟同志。你做好准备。尽快将手头的工作交接了,争取在一周内前往北港报到。对了,去北港之前,来省里一趟,我和你一起过去。”

    焦乃旺的语气根本没有和龚奇伟商量的意思,他在宣布一个决定。

    龚奇伟明白这件事省里定下来了,也就是说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他笑道:“焦部长,是不是太急了点,我现在手头需要忙的工作太多,总不能就这么扔下了,什么都不管就去北港。”

    焦乃旺道:“不是给你一个星期处理事务吗?时间足够了,我可告诉你,让你去北港担任市委副书记是宋书记和周省长两人定下来的,对你来说是一次难得的良机。”

    龚奇伟道:“李书记知道了吗?”

    焦乃旺道:“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龚奇伟结束了和焦乃旺的通话,直接前往了市委书记李长宇的办公室,这会儿功夫,焦乃旺已经将这件事通知了李长宇,上级对下级的组织调动根本不需要征求李长宇的同意,这件事也不是焦乃旺定下来的,宋怀明的决定在平海省内拥有着绝对的权威。

    李长宇接到这个电话心中是极其不情愿的,可是他也清楚这件事自己改变不了,跟焦乃旺说了也没什么用,放下电话,他正在考虑是不是直接找宋怀明商量一下,看看宋书记能否收回成命,毕竟龚奇伟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臂膀。

    看到龚奇伟来到自己面前,李长宇叹了口气道:“奇伟,这事儿怎么这么突然?”

    龚奇伟道:“李书记,我也是接到焦部长的这个电话才知道。”

    李长宇不禁抱怨道:“宋书记好歹提前跟我说一声,直接就把命令给下了,连个挽留的机会都不给我。”

    龚奇伟道:“深水港建设正在关键之时,我也不想走,可是上命难违啊!”

    李长宇抿了抿嘴唇,他低声道:“北港市委副书记蒋奇伟被双规了,原本我还以为他和宫还山之中的一位有希望接替项诚的位子呢,真是计划不如变化,我们这些做官的,风险是越来越大了。”

    龚奇伟道:“风险都是自找的,听说蒋奇伟涉嫌贪污受贿。”

    李长宇道:“我刚才接到焦部长的电话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找宋书记谈谈,希望他能把你留下来,可是我冷静下来一琢磨,这次只怕留不住你了。”

    龚奇伟苦笑道:“宋书记定下来的事情,恐怕改变不了。”

    李长宇道:“我不想放你走,你走了我们南锡少了一个好市长,我少了一个好帮手,可是我要是不放你走,就耽误了你的前程。”

    龚奇伟道:“我在乎的是做事,不是做官。”

    李长宇道:“我知道,我也明白你对南锡的感情,但是这次对你有好处,宋书记既然亲自点你的将,证明已经有了扶你当北港市委书记的打算。”

    龚奇伟笑道:“我可没想过。”

    李长宇道:“你想不想都是事实,北港市委书记项诚还有一年就到点了,蒋洪刚被双规之前也是市委书记的候选人之一。”

    龚奇伟道:“还有宫还山呢,我就算去了北港,也就是好好做事,我没想当什么市委书记。”

    李长宇道:“北港那盘棋恐怕不好下。”

    龚奇伟道:“我听说项诚那个人还是很专权的,而且他有些背景。”

    李长宇道:“他的背景就是薛老,听说在十年动乱的时候救过薛老一命,所以薛老一直都把他当成救命恩人看待,他能走到今天的地步,和薛老的关照有着直接的关系。你有没有听说,前阵子周省长去滨海视察的时候,他列队欢迎,周省长连北港去都没去,直接前往滨海去了,把项诚一干人等晾在那里,难堪到了极点。”

    龚奇伟道:“周省长和他是不是有过什么误会?”

    李长宇笑道:“误会?我看应该不是,最可能的就是周家和薛家之间的问题,现在周家在政坛之上蒸蒸日上,而薛家却是日薄西山,薛老退下来之后,他的影响力自然大不如前,项诚也就受到了一些影响,我看现任领导未必会照顾薛老的面子了。”

    龚奇伟道:“这些事和我无关,我去北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

    李长宇道:“奇伟,我看你这次去北港上任,应当是任重而道远。”

    龚奇伟虚心求教道:“李书记,请你指点一二。”

    李长宇道:“我现在方才发现,省里应该是早就想动北港了,从把张扬派去滨海担任县委书记,那时候可能就已经开始布局,张扬这小子是出了名的鬼见愁,他去滨海,充当了开路先锋的角色,这小子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这段时间硬生生在滨海创出了一片属于他自己的天地,项诚虽然根基深厚,但是面对这小子,他也无可奈何,只能接受,现在滨海的大权已经被张扬掌握,也就是说项诚在北港的权力无形之中已经被张扬分薄。现在蒋洪刚出事,省里把你派过去,是因为知道你和项诚不可能站在同一战线,你在北港也没有任何的利益牵扯,如果说有个关系,那就是张扬,张扬这小子和项城之间矛盾不断,他们肯定不是一个阵营内的。”

    龚奇伟道:“李书记,听你这么一分析,省里派我去北港就是为了和项诚争权夺利去的。”

    李长宇笑了起来:“项诚的权力早晚都要交出来,要说争权夺利应该是你和宫还山之间。派你去北港,只怕心中最不爽的要数宫还山了。他一直都在等着接项诚的班,过去有蒋洪刚跟他争,现在蒋洪刚出事了,省里又把你派了过去,我看宋书记应该是默许你成为项诚的接班人了。”

    龚奇伟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正如李长宇所说,北港这盘棋不好下。他不喜欢权力斗争,但是他去北港,肯定会触犯到相当一部分人的利益,这些人自然会将他当成敌人,可以预见到,北港的仕途必然困难重重,而宋怀明派他前去,显然是寄予厚望,希望通过这次人员的调动,将北港的天地彻底改变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撕开缺口(下)

    北港的雨下个不停,对项诚来说这是一个漫长的雨季,省纪委工作组来到北港已经有三天了,项诚认为有必要和刘艳红见一面,他主动联络了刘艳红,可刘艳红却以工作繁忙为理由拒绝了他。

    刘艳红这次来北港除了双规蒋洪刚之外,并没有见她有任何的大动作,项诚实在不知道刘艳红究竟忙在哪里?刘艳红的态度不由得让项诚想起了周兴民,自己在这帮省领导的眼中显然不受待见,在他们面前,项诚最近经常遭受白眼。

    项诚已经预感到省里对滨海会有动作,蒋洪刚被双规,市委副书记的位子显然就空缺下来,省里会派来一个新的市委副书记,而他几乎能够断定,这个新任市委副书记就是省里选定的接班人,自己的接班人,想到这件事,项诚的心情就极其郁闷,身为北港市委书记,他在自己接班人的问题上,却没有任何的发言权,项诚越来越感觉到自己老了,有些事是无法挽留的,他试图提携宫还山,延续自己的权力和影响力的想法看来就要成为泡影。

    项诚感到有些后悔,如果不是他和宫还山对蒋洪刚下手太急,或许蒋洪刚不会出事,事实证明,蒋洪刚不足为虑,击败蒋洪刚,让蒋洪刚暴露出太多的马脚,导致了蒋洪刚被双规的命运,但是蒋洪刚倒下,空出的这个位子只怕会降临一个更加难以对付的角色,这次的政治斗争,无论他还是蒋洪刚都不是胜者,省里或许早已筹划好了,他们就在等待这样的机会,通过这样的机会打开北港的缺口,一点点进行渗透最终完成对北港管理层的全面改造。

    刘艳红其实并不忙,她这次来到北港除了双规蒋洪刚之外,还抽出时间在这里好好游览了一下,项诚打来电话的当天,刘艳红去了滨海,去滨海市委拜会了市委书记张扬。

    张大官人其实这两天都想和刘艳红见见面,他很好奇,蒋洪刚被双规这件事实在是太突然张大官人想从刘艳红那里了解一些情况。

    刘艳红主动登门让张大官人颇有些喜出望外,他起身相迎道:“刘厅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刘艳红道:”不欢迎我?”

    张扬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自打我知道您来到了北港,我就巴巴的想跟您见一面,可我听说你这次是带任务来的,我生怕耽误了您的工作不敢打扰啊!再说了,您大老远专门来双规蒋洪刚,这当口儿,我躲得越远越好。”

    刘艳红道:“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我跟瘟神似的挖苦我?信不信我真把你给双规了。”

    张大官人笑道:“别介啊,就算真要双规我我这个县处级干部,市纪委足够应付了,哪能用得上您这把宰牛刀。”

    刘艳红道:“我怎么听着还是挖苦我,张扬,你小子对我是不是有意见?”

    张扬乐呵呵将刘艳红请了进来:“不敢,在公家说,您是我的上级领导,从私人感情上说,您是我老大姐我对您只有尊敬,没有意见。”

    刘艳红到张扬的位子坐下了,张大官人又觉得不自在了:”姐,您就不能对我平等点,咱都坐沙发行吗?您这么一坐,我感觉这办公室好像成您的了,那场……我感觉咋就那么别扭呢?”

    刘艳红笑道:”你这小子事儿还真多,给我老老实实坐下。”

    张扬在沙发上坐下了:“您这就叫反客为主,刘书记您今儿来找我是为了私交呢,还是为了公事?”

    刘艳红道:“私交,你别害怕,我不找你麻烦。”

    张大官人咧开嘴乐了:“就凭我最近的表现,您就是想找我麻烦也找不到。”

    “够自信的啊!张扬我听说你和蒋洪刚走得蛮近的。”

    张大官人叹了口气道:“姐,咱不是说不谈工作吗?”

    刘艳红道:“你既然叫我姐我关心关心你的社会交往不行吗?你别多想,我不是故意套你话。”

    张扬道:“不是我和蒋洪刚走得近,是他跟我走得近。”

    刘艳红道:“他跟你走得近是不是想通过你牵线搭桥和宋书记搞好关系啊?”

    张大官人道:“姐,您什么都明白,您就别问了,我和蒋洪刚关系一直都凑合,但是我绝对没有和他狼狈为奸,当然,我也不能干落井下石的事儿,现在人家都被你双规了,您就公事公办,别再想着从我这里套出什么消息来,我也没有他的情况反映给你。”

    刘艳红道:“防备心挺重啊,你知道蒋洪刚什么原因被双规的吗?”

    张大官人虽然好奇,可嘴上却道:”官员被双规,不外年轻济问题,作风问题,其实不管什么原因都跟我没关系。”

    刘艳红道:“他有不少财产来源不明。”

    张扬道:“那就是经济问题了,查出多少问题?”

    刘艳红道:“我们的同志已经按照相关规定对他的家庭进行了搜查,在他家里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他有件事解释不清楚,他女儿在法国读艺术,每年的学费都要有五万英镑,单凭他们两口子的工资是负担不起的。”

    张扬道:“人家可以去借啊,也未必就是贪污。”张大官人果然不是落井下石的人。

    刘艳红道:“他也是这么说,他说他女儿的学费都是找丁高山借的,但是丁高山和丁高升兄弟俩死了,现在没有人为他提供证据,无法证明他走向丁高山借钱,还是丁高山对他实施了贿赂,借给了他这笔钱。”

    张扬道:“死无对证了!”

    刘艳红道:“蒋洪刚一口咬定自己当初是写了借条的,可是我们问过丁家方面,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借条。”

    张扬道:“姐,这件事我看有些蹊跷,蒋洪刚和丁高山是老同学,就算丁高山借钱给他也不稀奇,如果蒋洪刚真的写过借条,那么你们岂不是冤枉了他?”

    刘艳红道:“一个官员,在金钱方面这样放松警惕,绝对不是什么称职的官员。”

    张扬道:“蒋洪刚这次是不是折进去了?”

    刘艳红道:”无论调查的结果怎么样,蒋洪刚在北港的仕途算到头了。”

    张扬道:“那岂不是市委副书记的位子空了下来?”这厮双目陡然一亮。

    刘艳红从他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什么,不觉露出会心的笑意:“张扬,你该不是对蒋洪刚留下的这个位子感兴趣吧?”

    张大官人道:“我还算有些自知之明,就我这样的,压根没希望。而且啊,我现在对官场的兴趣越来越淡了,看得越多,就越是觉得没意思,争来斗去有劲吗?有时间有精力不如多干点正事儿。”

    刘艳红道:“觉悟真提高了,我给你透露一个内幕消息啊,知道省里派谁来接替蒋洪刚的位子吗?”

    张大官人不知为何第一个居然想到了秦清,可他马上又否定了这个可能,当初他被从东江调到北港,原因就是为了避嫌,省里不会把他和秦清这对闹过绯闻的搭档再次放在一起。

    到艳红道:”南锡市常务副使长龚奇伟!”

    张大官人听到龚奇伟的名字不禁笑了起来:“龚市长!太好了,他可是我的老上级。”

    刘艳红道:“这次是宋书记亲自指定的人选。”

    张扬道:“龚市长在这个时候过来,有点、受命于危难之时的意思,那啥,宋书记是不是有意让他接项城的班?”

    刘艳红道:“张扬,其实省里对北港这两年的发展一直都有不满,这次宋书记和周省长步调出奇的一致,他们看来是下决心要将北港变个样子。”

    张扬道:“我是滨海的,北港那边的事儿太大,轮不到我管。”

    刘艳红道:“丁家兄弟的死存在着很多的疑点,现在唯一肯定的就是他们死于谋杀,张扬,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话,北港存在着一个巨大的走私网络,丁家兄弟很可能从事走私生意。”

    张扬道:“这事儿,您应该交给警〖〗察局去调查。

    刘艳红道:“其实北港存在走私集团的事情早就有人举报过,省里也专门派出工作组进行过调查,但是一直查不到任何有力的证据,北港有一张看不见的保护网,很好的将罪恶掩藏了起来,张扬,我让你给我帮忙,尽量查出这件事的真相,要知道走私案件往往和部门的腐化,官员的纵容包庇有着极大的关系,只要我们能够找到其中的破绽,将之掀开,那么这些被隐藏的罪恶方才能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张扬道:“您这次过来,还是给我做思想工作的。”

    刘艳红道:“张扬,你难道不明白省里把你派到滨海来的真正用意吗?他们是想让你当先锋官,在北港开拓出一片新局面,事实证明,你也不负所望,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将滨海从项诚的控制中夺了过来。”

    张扬笑道:“滨海本来就是我的,我是滨海市委书记,他是北港市委书记,我需要夺吗?”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加深印象(上)

    刘艳红道:“够自负的啊!”

    “这叫自信!刘厅长,咱不能混淆概念。”

    刘艳红笑道:“你一会儿姐姐,一会儿书记,一会儿厅长的,我最受不了这个。”

    张扬道:“这不赖我啊,你说找我是为了私事,可聊了没两句,说得全都是公事。就你能公私不分,不兴我临时变通啊。”

    刘艳红道:“得,不谈公事了,丁高山的葬礼你去不去?”

    张扬道:“去,这我得去,我妹结婚的时候人家专门过来呢,现在他虽然死了,我于情于理还是应该去看看。”

    刘艳红道:“你既然过去,我有件事还是要你帮帮忙。”

    张扬道:“看看,两句话没说呢,又绕到公事上去了。”

    刘艳红笑道:“完了完了,我这恐怕就是职业病了。”

    张扬道:“我看是,刘姐,真的,咱可不能一心扑在工作上,除了工作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值得我们去留意的事情,要懂得享受生活。”

    刘艳红道:“我还好啊!”

    张扬道:“你不觉得自己缺少那么点阳光吗?”

    刘艳红道:“什么意思?”

    “女人是花,感情就是阳光,没有阳光的花朵肯定会失去光彩。”

    “可阳光暴晒也受不了,好好的话被晒蔫了。”刘艳红说完,瞪了张扬一眼道:“好好的又被你给带岔道上去了,我跟你说件正事。”

    张扬道:“刘书记请吩咐。”

    刘艳红道:“蒋洪刚一口咬定他当初找丁高山借钱,是写下借条的,可是我们去调查的时候,丁家人却一口否定,你和丁家的关系一直都不错,也许你能够帮忙问明这件事。”

    张扬道:“什么意思?”

    刘艳红道:“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错误的干部,但是也不能冤枉他,那张借条存在与否,涉及到蒋洪刚错误性质的认定。绝不是小事。”

    张扬道:“这事儿我去问问。”张扬之所以答应帮刘艳红这个忙,不仅仅是因为他和刘艳红的交情,还因为张扬的确想帮帮蒋洪刚,如果真的存在那张所谓的借条,在某种意义上可以减轻蒋洪刚的罪责。接受上百万的贿赂和找人借钱,性质完全不同。

    丁高山兄弟两人的葬礼在低调中进行,随着丁氏兄弟遇难,一个传言悄悄散播开来。主要是关于丁氏兄弟巨额财产的。说丁家的财富都是来自于走私,而北港市委副书记蒋洪刚被双规和丁氏兄弟之死联系在了一起,这让过去一些和丁高山交好的官员放弃了前往吊唁的想法。即便是丁高山拥有滨海商会会长的身份,商会前来参加葬礼的人也寥寥可数。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丁琳对此似乎早有了心理准备,她已经接受了在一天之内失去父亲和叔叔的事实,同时还有一个围绕她的流言产生,都说丁家丫头的命太硬,先克死了丈夫冯敬国,现在连叔叔和亲生父亲都克死了。

    丁琳对种种的留言都有所耳闻,不过她的情绪却变得越发冷静起来,人生的重大变故,往往可以促使一个人迅速成熟起来。丁高山只有一个女儿,丁高升有一对儿女,不过年龄尚幼,丁家大大小小的事务自然都要由丁琳操办,在这样的情况下,丁琳甚至没有时间去悲伤。

    张扬的到来还是引起了来宾的一阵骚动,毕竟谁都没有想到滨海市委书记会给丁高山这个面子。

    张扬去签到之后。走向灵堂,丁琳带着丁高升的儿子丁少强迎了出来,姐弟两人远远给张扬跪了下去,张扬赶紧快步上前,将他们扶了起来。充满同情道:“节哀顺变!”

    丁琳道:“谢谢张书记。”

    张扬在她的引领下来到灵堂,灵堂之上。丁高山和丁高升兄弟两人的遗像并排摆放着,望着两兄弟有三分神似的笑容,张大官人内心中不禁感叹,无论一个人如何的神气威风,到头来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张扬向两兄弟的遗像三鞠躬,丁琳跪下在一旁谢礼。

    张扬拜祭丁家兄弟之后来到灵堂外面,丁琳也送他出来,阳光下的丁琳一身素缟,脸色比孝服的颜色似乎更加苍白一些,张扬叹了口气道:“丁小姐,你要保重身体啊!”

    丁琳抿了抿嘴唇,她对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因为这两天太过操劳,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张书记,我爸我叔是被人害死的,还请党和政府给我们一个公道。”

    张扬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丁先生是我们滨海商会会长,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滨海的现任领导,我都有责任去帮忙查清这件事,绝不会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丁琳道:“谢谢!”

    张扬本想问问蒋洪刚的事情,可是看到丁琳现在的状态,实在不忍心在问,正准备开口告辞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哭声。

    葬礼之上听见哭声并不奇怪,可是这哭声实在是太过刺耳,而且充满了虚情假意。

    张扬举目望去,却见外面一个瘸子在六名彪形大汉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举着花圈,因为上面蒙着白布,不知里面包裹的是什么,那男子他并不认识。

    那瘸子身材不高,梳着大背头,带着墨镜,一身黑色西服,他右腿跛了,走起路来左摇右摆的幅度很大。他一边走一边拿着手帕擦着鼻子:“丁高升啊丁高升,你怎么就死了,你他〖冇〗妈怎么就不等我?”

    张大官人听到这人说话如此粗俗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看到丁琳的脸色有些异样,马上意识到这个人可能不是存心来吊孝的。

    那瘸子来到门前,目光盯住丁琳道:“丁家人都死绝了吗?看不到有人吊孝?嗯?看不到有人来了吗?”

    丁琳咬了咬嘴唇走了过去,她望着那人道:“董先生,我们家里在办丧事,希望你放尊重一些。”原来这个瘸子正是当年百胜歌舞厅的老板董正阳,据传他的脚筋被挑就是丁高升派人干的。

    董正阳擦了擦鼻子,取下墨镜,眯起小眼睛看了看丁琳道:“丁家丫头,真是越大越漂亮了!”这厮的嘴脸极其猥琐,让人感觉到说不出的讨厌,恨不能一拳将他的鼻梁打扁。

    丁琳道:“董先生,我们家在办丧事,我并未通知您前来。”

    董正阳道:“报喜奔丧,我知道你爸爸和叔叔都死了,我当然要来,不但来了,我还给他们带来了花圈挽幛!”他挥了挥手,身后随从扯下花圈,花圈用鲜花做成,正中却用红色玫瑰插出了一个大大的红双喜字,挽幛是黑色的,左边是:死有余辜,右边是:普天同庆。

    丁琳气得眼睛都红了,董正阳果然是来者不善,他今天过来根本不是为了吊唁,他就是来报仇的。

    丁家那边已经有人冲了上来,董正阳的那些随从将他护住,董正阳道:“干什么?干什么?以为你们人多啊?以为你们是黑社会?我怕你啊?来打我啊?来打我啊?现在是法治社会,谁敢碰我一根汗毛,我就让你们进监狱。”

    丁琳道:“董正阳,你可以走了!”

    董正阳呵呵笑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火葬场,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今天特别高兴,丁高升啊丁高升,当年你让人挑断我的脚筋,把我赶出滨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老天不是不收你,是时候未到!”

    现场有人已经看不过去了,一位中年人走过来道:“老董,今天是人家的葬礼,你太过分了吧。”

    董正阳道:“我过分?我承认我过分啊,他们死了,我高兴啊,是不是觉得我是坏人?可我那么坏,老天为什么不收我?为什么要先把他们两人给叫走了?看来有人比我还坏!哈哈……哈哈……哈哈哈……”

    常言道,乐极生悲,这句话绝对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董正阳只顾着高兴,冷不防一团东西飞了过来,正砸在他嘴巴上,周围人都听到嘎嘣一声,董正阳嘴唇剧痛,两颗门牙被硬生生崩断了,他捂着喉〖冇〗咙,伸出手指去嘴巴里掏,好半天方才从嘴巴里掏出了一个染血骨头,谁知道是谁啃剩下的,董正阳捂着鲜血直流的嘴巴,他环视周围,寻找究竟是谁砸自己的?周围人的表情都非常错愕,只有一今年轻人笑眯眯望着他。

    董正阳怒吼道:“你他〖冇〗妈笑什么?”门牙没了,说话多少有点跑风,但是他这张嘴说起脏话还是不含糊。

    周围人都愣了,因为谁都认得被董正阳骂的这位,人家是滨海市委书记张扬。

    可董正阳并不认识他,要说也活该他倒霉,自从前年脚筋被挑之后,这厮就背井离乡,再也没来过滨海,他对滨海的情况不熟悉,如果不是丁家兄弟死了,他这辈子只怕都不敢回来,他根本没把眼前这个幸灾乐祸的年轻人和滨海市委书记对上号。

    董正阳恼羞成怒,他接下来犯了一个更大的错误,指着张扬的鼻子骂道:“小兔崽子,敢笑话老子,信不信我把你弄到炉子里给烧了!”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加深印象(中)

    张大官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到底是时代不一样了,难道说十二生肖多了一属相,属螃蟹的越来越多,随便走出来一个人就敢跟自己耍横,这孙子来滨海之前难道不打听打听,现在滨海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董正阳没这么想过,过去在滨海他只怕过丁家兄弟,如今总算扬眉吐气,回来好好羞辱羞辱丁家人,出一口心中的恶气,可没想到非但没把这口气给出了,嘴巴还让人给砸了,更恼火的是,他根本就没看清砸自己的人是谁,之所以冲着张扬发火,是因为看到张扬笑自己,所以迁怒于他。

    周围突然就静了下去,董正阳感到有些奇怪,他左看看右看看,还以为自己刚才表现出的王八之气将周围人给震住了,捂着流血的嘴唇,这会儿意识到自己的两颗门牙都没了,董正阳道:“谁暗算我的?他妈给我站出来!”

    仍然没有人说话,但是他看到刚才那个被自己破口大骂的年轻人缓步朝他走了过来。

    董正阳怒道:“果然是你!修理他!出了事我扛着!”

    董正阳的六名跟班同时冲了上去,今天这帮人过来就是闹事的,所以早就做好了大打出手的准备,可以说董正阳做好了充分准备,跟他过来的八个人全都是格斗高手,要不然他也不会有这样的底气前来丁氏兄弟葬礼上闹事,他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一下丁高升兄弟,无论他们死了还是活着。

    张大官人原本是没打算出手的,其实只要他打个电话,董正阳这帮人一个也走不掉这是哪儿?滨海!现在张大官人跺跺脚,滨海就得抖三平。

    刚才那颗石子儿就是张扬弹出去的如果不是董正阳的最太坏,张天官人也不至于对一个残疾人用上弹指神通,砸掉了他的两颗门牙,这算是一个教训如果董正阳吃亏之后学乖点,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张扬肯定不去追究,但是这厮对张扬指名道姓的骂,是可忍孰不可忍!张大官人正在犹豫是不是出手呢,董正阳的六名跟班已经率先发动了对他的攻击,这更是忍无可忍。

    要说现场多数人都认得张扬,可这么多人眼睁睁看着张书记被骂被攻击,却没有一个人主动揭示张扬的身份,为什么?因为多数人都看董正阳不顺眼无论当年定高山兄弟俩是不是做过挑断他脚筋的事情,现在丁家兄弟都已经死了什么仇都没了,董正阳跑过来欺负人家孤儿寡母,这算什么本事?你要是想报仇,有种的话,在丁家兄弟活着的时候回来?人心往往都是同情弱者的,看到董正阳有眼无珠把市委书记张扬给惹到了多数人内心中这个乐啊,这***倒霉了!大家都等着看戏,这场戏虽然还没上演,但是结局已经被他们猜到了。

    一名黑衣壮汉照着张扬的面门就是一拳,这一拳虎虎有风,霸气十足,张大官人微笑道:“不错,洪拳!”他说话的时候也是一拳迎了上去,蓬!地一声,双拳碰撞在一起,张大官人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那黑衣壮汉却是蹬蹬蹬连退了数步,右手抖个不停,仿佛骨骼都被张扬的一拳给震碎了,痛得他面部的肌肉扭曲起来。

    张大官人却用了不到三成力,如果他全力以赴,这汉子的整条手臂就会被他给废掉。

    身后风声飒然,另外一人悄然逼近张扬的后方,抬脚向他的裆下踢去,张大官人化拳为爪,右手形如虎爪,一把将偷袭者的足踝扣住,伴随着他的一声怒喝,偷袭者被他老鹰捉小鸡一样扔了出去,张大官人左脚为轴,一个侧踢,将随后冲向自己的黑衣汉子踢得倒飞了出去。

    张大官人一拳一抓一脚就放倒了三个,这帮人根本没有是他对手的。

    董正阳高薪骋请的这帮保镖一个个都呆在那里,高手啊!早知道跟这位作对,给多少钱也不能来啊!

    其实董正阳真不是来滨海找张扬作对,他是不幸遇上了,更不幸的是他惹上了。

    董正阳捂着嘴巴,两只眼睛因为震骇睁开老大,今儿不是倒霉催的吗?他脑子里还在那盘算呢,张大官人已经冲到他面拼了,虽然被张扬放倒了三个,可他应该还有五名保镖呢,可这会儿一个个都免子一样闪到一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帮保镖是过来赚钱的,不是来卖命的,再说了,面对一个这样的绝顶高手,多少条命也是白送啊。

    董正阳看到一个大巴掌瞬间在面前放大,眼前一黑,啪!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抽他脸上了,董正阳的脸被抽得甩到了一边,嘴巴里两个白生生亮晶晶的东西飞了出去,牙!一颗半,那半颗是刚才被砸掉一半的门牙。

    董正阳本来就有残疾,张大官人又恼火这厮人品低劣,所以这一巴掌也稍微重了点,打得董正阳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董正阳捂着脑袋,生怕对方的重击接距而至,好在张扬没有继续揍他的意思,冷冷道:“这巴掌是提醒你,以后嘴巴多积点德。”

    外面响起警笛声,周山虎带着一帮***的**冲了进来,还有一群火葬场保卫科的工作人员跟着,听说有人跑到火葬场攻击市委张书记,根本不用动员,所有人都一个个摩拳擦掌的赶了过来,这效率绝对是刚刚的。

    董正阳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的给摁倒在地,反手铐了起来,董正阳大叫道:“我又没犯法,凭什么抓我,是他打人,我门牙都被他打掉了,他还抽我耳光…”,话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一巴掌,打他的是***的**,那**正义凛然地瞪着他:“攻击我们市委书记,你还有理了?我告诉你,你倒霉了,你这就是现行***!”

    董正阳这会儿闹明白了,敢情刚才抽他耳刮子这位是滨海市市委书记,怎么就这么年轻呢?董正阳害怕了:“我……,我……”,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话:“我冤枉啊!”

    董正阳带来的八名保镖也不敢动,别看他们会点功夫,可跟人**察捉对,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赶来的**和火葬场治安科的工作人员合作,把八个人都给铐了,先带到***去问话。

    周山虎来到张扬面前,刚才出事的时候,他在外面停车场等着呢,听说出事,他知道张扬不可能吃亏,所以先去***把**给叫来了,目的是帮着收拾残局。周山虎道:“张书记,您没事吧?”

    张扬道:“没事,你给程焱东打个电话,好好审审那个姓董的。”

    周山虎点了点头,转身去办了。

    张扬走向丁琳,丁琳充满感激道:“谢谢张书记。”刚才幸亏有张扬在场替她解围,不然董正阳闹起来还真不好收拾。

    张扬道:“不用谢,这种人实在无耻。”

    丁琳道:“张书记,等葬礼过后,我会向您解释。”

    张扬点了点头,他忽然想起刘艳红嘱托自己的事情,低声道:“丁小姐,我想问你一件事。”

    “张书记请说。”

    “蒋洪刚副书记最近被省纪委双规了,有人举报他收受贿赂,行贿人就是你的父亲,说蒋洪刚的女儿留学法国的费用全都是你父亲代付的。”

    丁琳道:“张书记,这件事我不清楚,我爸爸生前和蒋书记的关系很好,他们是老同学,就算是有些什么经济上的来往,也不会向我说明。”

    张扬道:“丁小姐,其实我本不该提起这件事,但是我想你知道,蒋洪刚坚称那笔钱是向你父亲借得,而且他写过借条,如果能够找到借条,蒋洪刚的麻烦会小一点,你父亲也不必蒙受行贿的污点。”

    丁琳摇了摇头道:“张书记,我真的不清楚这件事,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查一下,最近我父亲的遗物都在整理之中,如果发现了那张借条,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张扬点了点头道:“拜托了!”

    丁琳目送张扬远走,目光却变得极其复杂和矛盾。

    夜深人静,丁琳一身黑衣静静坐在父亲的书房内,没有开灯,手中握着那张家族的合影,心中悲不自胜,一家人齐聚一堂的情景再也不可能出现,父亲甚至没有来得及向她交代一句,就这样突然离开。

    丁琳闭上双目,让泪水在自己的脸上肆意奔流,照片从她的手里滑落下去,黑暗中她无声的哽咽。

    房门被从外面打开,丁琳慌忙擦干了泪水:“谁?”她不想在别人的面前流泪。

    没有人回应她,丁琳顿时变得警觉,她的手摸向桌下,刚刚触及那冰冷的金属,就感觉手腕被人准确地握住,丁琳挥手打去,手腕又被握住,她正想高呼,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拥入怀中,她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包容了自己,一个让她热泪盈眶的声音道:“小琳,别怕,是我,我回来了!”

    据说今天是光棍节,祝所有光棍快乐!一并祝我所有的读者快乐!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加深印象(下)

    董正阳被带到***后不久又被转移到了滨海市**局,在那里他有幸认识了现任**局长程焱东。

    董正阳这会儿算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一脸的笑,这厮长得本来就猥琐,现在门牙又没了,笑起来显得更贱,初到葬礼现场的那种嚣张气焰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程焱东让人把手铐给他解开,上下打量了一眼董正阳:“伱就是董正阳?”

    董正阳站起来连连点头,一旁**呵斥道:“坐下!谁让伱站起来了?”

    董正阳吓得一屁股又在椅子上坐下,赔着笑道:“报告长官,我就是董正阳,北港人,过去的百胜歌舞厅就是我开得。”

    程焱东道:“跑到别人葬礼上去闹事,觉得自己很威风吗?很煞气吗?伱做人怎么这么无下限?”

    董正阳道:“长官,说来话长啊,您要是知道当初他兄弟俩对我做过的事情就不会这样说我了,我跟他们有仇,血海深仇啊!”

    程焱东道:“伱少来这套,带着八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跑到人家葬礼上送喜字,还说什么死有余辜,普天同庆?伱太过分了吧?”

    董正阳指了指自己的腿道:“当年就是他们兄弟让人把我的脚筋挑断,抢走了我的百盛歌舞厅,害得我背井离乡,我跟他们不共戴天啊!”

    程焱东道:“伱有证据吗?有证据为什么不来**机关报案,法律会给伱一个公道。”

    董正阳道:“他们当然不会自己出手。那两个挑我脚筋的人是他们派来的,他们不敢把丁高山兄弟俩供出来,替他们背了黑锅。”

    程焱东道:“伱可真行,没证据的事情也敢乱说,董正阳,伱知道今天行为的后果吗?伱聚众闹事,影响社会治安。对别人造成了侮辱,还有,伱居然敢攻击市领导。”

    董正阳叫苦不迭道:“长官。我都两年没回来了,这边发生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哪知道那位年轻人就是咱们市委书记。”

    “什么意思?不是张书记伱就能打了?”

    董正阳苦笑道:“长官。您看看,是我挨打,张书记一点事情都没有,我两颗大门牙都没了。”

    程焱东看着这厮的样子不禁有些想笑,不过现在可不是笑得时候,他面孔一板,冷冷道:“董正阳,伱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告诉伱,单凭伱今天的行为。判伱几年已经足够了。“

    董正阳道:“长官,我知道错了,我也没有造成什么恶果,您就高抬贵手把我放了吧。”

    程焱东道:“现在知道错了?我问伱,伱今天这么干。是不是有人指使啊?”

    董正阳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我就是过来出这口恶气,跟任何人都无关。”

    程焱东审完董正阳之后马上给张扬打了一个电话,张扬听他汇报完审讯的结果,想了想道:“这个董正阳的脚筋当真是丁家兄弟给挑断的?”

    程焱东道:“这件案子当时发生在北港,属于北港**局管理的范畴。前两天,丁高升被**机关叫去协助调查,就是因为这件案子,想知道具体的情况得去问袁局。”

    张扬道:“我又不是**局的,我对案情过问太多反而不好。”

    程焱东笑道:“这件事我来处理吧。”他征求张扬的意见道:“张书记,董正阳那个人伱看怎么处理?”

    张扬道:“给他点教训,跑到别人葬礼上闹事,这个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顺便查查他的底子,过去犯过什么事情,现在从事什么职业。”

    程焱东道:“好!”

    张扬挂上电话,摇了摇头,闭上了双目,最近的北港真是不太平,行行色色的人物全都粉墨登场,傅长征敲门走了进来,轻声道:“张书记,您哥哥来了!”

    张扬微微一怔,他睁开双目,看到文浩南从门口走了进来,难怪傅长征会这么汇报。

    文浩南一脸笑容,张扬虽然对他上次在东江搅乱喜宴的做法不爽,可是时过境迁,也不能老把那件事记在心上,他笑着伸出手去:“浩南哥,什么风把伱给吹来了!”

    文浩南和他握了握手道:“来了两天了,省里派我过来了解丁高山兄弟俩的案子,我顺便过来看看伱。”

    张扬邀请文浩南坐下,傅长征为他们泡了两杯茶。

    文浩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伱这边环境不错嘛,办公室比宋书记那里还要气派一些。”

    张扬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可没有那么**,这都是之前那帮领导布置的。”

    文浩南笑道:“张扬,伱现在很敏感吗,我是**,又不是纪委的,伱害怕我说伱**啊!”文浩南这句话是在开玩笑,可是听得张扬却有些不舒服,张扬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对文浩南有些反感,或许是上次的事情留下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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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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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级副职9张扬道:“工作进展的顺利吗?”

    文浩南道:“还好吧,对了,我听说有个叫董正阳的今天去丁家兄弟葬礼上闹事,结果被伱揍了一顿。”

    张扬忽然意识到文浩南并不是简单的顺道过来看看自己,他还是为了工作,来这里的目的是要从自己的身上了解一些情况。张大官人的心中越发的不爽,无论他和文浩南合不合的来,就算冲着干妈罗慧宁,文浩南也不用在自己的面前绕弯子。

    张扬点了点头道:“是,他太过分了,所以我忍不住出手小小的惩罚了他一下。”

    文浩南笑道:“想不到伱都当市委书记了,脾气还是那么火爆。”

    张扬微笑道:“人总会改变的,伱觉得我没变是因为伱不了解我。”

    文浩南点了点头道:“以后咱们兄弟俩得加深了解。”

    张扬笑道:“开玩笑,伱当真了啊!”

    文浩南道:“我做事一直都很认真啊!”他放下茶杯道:“张扬,我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我想和董正阳见见面。”

    张扬道:“这事儿归程焱东管,我这就给他打招呼。”

    文浩南道:“不急,张扬,其实上次东江的事情我一直都想跟说声抱歉,当时我并没有想到霍云忠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张扬笑道:“浩南哥,事情都过去了,咱们就不要再提了,那件事已经搞清楚了。”

    文浩南道:“那件事还没搞清楚,祁山那个人肯定有问题,只不过他藏得太深。”

    张扬并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探讨下去,他低声道:“浩南哥,前天干妈打电话过来,说何长安那件事基本定下来了。”

    文浩南点了点头道:“对,定下来了,李东山翻供了,承认云安行贿拿地的事情和何长安无关,但是也挖出了何长安的几个问题,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判刑是免不了的,至于刑期的长短,要看法官的意思了。”

    张扬知道,何长安的事情能够得到迅速解决,和文国权的过问有关,罗慧宁告诉他,何长安的事情不会太严重,但是会蒙受一部分经济损失,由此看来,何长安预先将海外资产转移给秦萌萌还是相当明智的。

    文浩南之所以过来给张扬打招呼,也是因为上次东江的不快,他来到滨海地盘上搞调查,还是先给张扬说一声,这显示了他对张扬的尊重。

    张扬因为这件事,特地叮嘱程焱东,在可能的前提下尽量配合文浩南的工作,但是一定要全程关注,不可以给他太多的自由度。

    葬礼后的第二天,丁琳主动给张扬打了一个电话,一是为了昨天张扬仗义出手的事情表示感谢,二是告诉张扬,她在父亲的保险柜里找到了那张蒋洪刚亲手所写的欠条,她准备这就给张扬送过去。

    张扬接到电话的时候人在北港,他这次过来是为了和星月集团的首席代表会面,因为时间尚早,张扬表示要亲自前往丁琳那里取回那张欠条。

    来到丁高山位于玉屏山高尔夫球场的别墅,张扬刚刚下车,就看到丁琳站在门前,张扬走了过去,发现丁琳今天的情绪好了一些,他向丁琳笑了笑道:“昨天的事情还顺利吗?”

    丁琳点了点头,邀请张扬来到客厅坐下,张扬表示自己还有事情,马上就要离开。

    丁琳打开桌上的文件夹,从中取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张扬,张扬打开信封,抽出其中的欠条,看到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今借丁高山两百万人民币,借期二十年,落款人写着蒋洪刚,签名上摁了指模,下面还有印章。对于这张欠条的真假张扬无从分辨,不过看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他将欠条收好之后,笑了笑道:“谢谢丁小姐。”

    丁琳道:“不用谢,蒋叔叔本来就是我爸爸的好朋友,我也想帮他,再说了,正如张书记昨天所说的那样,我不想我的父亲承担行贿的污点。”

    张扬点了点头,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起身告辞。

    丁琳一直将他送到车前。

    张扬走后,丁琳缓步回到别墅内,从楼上走下了一位黑衣男子,男子身材高大,面目轮廓分明,嘴唇上的八字须修剪得一丝不苟。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牺牲品(上)

    他来到丁琳身边,低声道:“给他了?。

    丁琳点了点头,有些无力地依靠在男子的肩头低声道:“新生……我本不想给他,我爸帮了蒋洪刚这么多,可是我叔叔出事,他竟然连一点忙都不帮,这种人死有余辜。”

    男子叹了口气,搂住丁琳的肩膀,低声道:“心中越是恨,越是不能让他们看出来,如果每个人都意识到我们想复仇,那么他们就会警觉起来,小琳,你放心,凡是对不起丁家的,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张扬来到北港世纪饭店,本来保税区的事情他已经基本放权了,可是星月集团方面提出要和他当面谈,范思琪也专程从新加坡打来了电话,让张扬务必和自己的代表见面。

    张扬让周山虎在外面等着,星月集团的首席代表住在世纪饭店的凶8号房间,这是这座饭店最豪华的套房,张扬摁响了门铃之后,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了,张大官人万万没有想到给自己开门的居然是印度女孩艾西瓦娅。

    自从张扬为她治好了截瘫,艾西瓦娅就返回印度养伤,期间偶然也有过通话,不过张扬一直都以为她人在印度,却没有想到艾西瓦娅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艾西瓦娅绿宝石般的美眸闪烁着愉悦的神采,她笑靥如花,顽皮的摇了摇头道:“张扬,想不到会是我吧!”

    张大官人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艾西瓦娅会是星月集团的首席代表,唯一可能的解释是范思琪和艾西瓦娅旧情复燃,破镜重圆,这时代真是无药可救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爱武装爱红妆,女人和女人之间居然不是同性相斥,看来物理学在感情方面并不适用,同性也是可以相吸的。

    张大安人笑道:“艾西瓦娅!”

    艾西瓦娅展开臂膀,给了张大官人一个热情的拥抱,俏脸还在张大官人的两颊边贴了贴,还别说,这丫头的身材真是凸四有致,大官人的脑子不免又邪恶了一下,他笑道:“艾西瓦娅,我觉得谁非得要跟我见面,原来是你。”

    艾西瓦娅放开了他,笑道:“听说你当了市委书记,见你一面很难了。”

    张扬道:“谁说的?根本就是诋毁我的形象。”

    艾西瓦娅请他到客厅就坐,张扬发现她已经行走如常,证明自己的治疗是非常有效的,艾西瓦娅终于恢复了正常。

    艾西瓦娅道:“喝茶还是咖啡?”

    张扬道:“随便!”

    房间里有咖啡机,艾西瓦娅现煮了咖啡,没多久,就端着热腾腾的咖啡送了过来。

    张扬端着咖啡抿了一口,望着艾西瓦娅的眼睛道:“艾西瓦娅,你现在在星月工作?”

    艾西瓦娅点了点头道:“离开南锡之后,我按照你所说的方法康复,很快就恢复了健康,后来接到她的电话,她说得了绝症,想和我见一面,我考虑之后,还是去了一趟新加坡。”

    张大官人心中暗道,这午范思琪当初依靠绝症的幌子从中国逃了回去,想不到居然又用绝症当幌子把艾西瓦娅给骗到了新加坡,到底是做生意的,张大官人虽然知道别人的事情和他无关,可是看到艾西瓦娅这么漂亮一小姑娘被范思琪给骗了,心里还是有些同情,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年截瘫的事儿难道都忘了?同性之间的吸引力咋就那么大?

    艾西瓦娅当然不知道张扬想什么,随着身体的康复,她的性情也恢复了昔日的欢快,她叹了口气道:“我到了那边,她又旧事重提,说要把手头的股份转让给我。”

    从这一点来看,范思琪对艾西瓦娅倒是真情实意。

    艾西瓦娅道:“我坚持不要,她后来和我商量了一下,就用我的名义成立了一个爱心基金会,这个基金会主要是为了帮助世界上贫穷困苦的儿童,再后来,她将自己所面临的困境说给我听,我终于答应接受她的部分股份,当然,股份是直接转给基金会的,我现在是未来基金会的理事长,也是星月集团的董事局成员。”

    张大官人总算搞清了到底怎么回事儿,范思琪搞这个爱心基金会,一是为了向艾西瓦娅做出补偿,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利用手中的权力将星月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引导,在悄然之间增强着对星月的掌控力。

    艾西瓦娅道:“这次她让我过来谈投资滨海保税区的事情,我们想要注资福隆港,围绕福隆港的未来发展,我们已经做好了周密详实的计划书。”艾西瓦娅将手中的计划书递给了张扬:“请张书记过目。”这还是她第一次称呼张扬为张书记。

    张扬笑了笑,并没有马上看计划书,轻声道:“艾西瓦娅,有件事我必须先告诉你,关于福隆港的事情,现在已经有很多家大公司表示了浓厚的兴趣,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已经做出了公开扩标的决定,所以无论我们的交情怎样,这件事必须要秉公办理。”

    艾西瓦娅道:“我知道,是不是元和集团也过来参予竞争?”

    张扬点了点头道:“不错,元和集团在这方面也存在着很大的优势,你们两家实力都差不多,所以最终谁能胜出,要看你们的投标书,一切都要等到公开扩标之后才能做出决定,这一点上我的话也起不到关键作用。”

    艾西瓦娅道:“张扬,我找你可不是为了攀关系,只是想和你见见面,公事公办,我懂得,这次来中国之前,范董专程向我交代过,一定要走正规程序,公平竞争。”

    张扬笑道:“你这么一说反倒是我多虑了。”

    艾西瓦娅道:“只顾着跟你说话,忘了一件事。”她起身去里面的房间,过了一会儿回来,手中多了一个礼盒。

    张大官人慌忙摆手道:“艾西瓦娅,咱不兴这个的,礼物我可不能收。”

    艾西瓦娅道:“这是我从万象山请来的佛像!”她将礼盒打开,露出里面玻璃罩中的木质佛像,艾西瓦娅道:“我想来想去,不知送什么礼物给你,这尊佛像虽然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但是来自万象山,极其灵验,可以庇佑你平安。”

    张扬望着那尊佛像,不觉想起了孟传美,她若活在世上,一定会非常的喜欢。

    艾西瓦娅将佛像收好,放在张扬面前:“你不可以拒绝!”

    张大官人笑道:“就没见过你们这么送礼的,你们印度人都喜欢送佛像吗?”

    艾西瓦娅莞尔道:“只是我这样想。”

    张扬道:“我们中国有句老话,送佛送到西天,你把佛像送给我,是不是想我早点去西天取经啊?”

    艾西瓦娅红着脸摇了摇头道:“我可没那个意思。”

    张扬笑道:“好,你的心意我领了,公开扩标之前,你应该不会离开滨海,这两天,我抽时间为你接风洗尘,对了,高廉明也在滨海。”

    艾西瓦娅笑道:“高律师?他很有趣啊!”高廉明若是听到艾西瓦娅的这句评价,只怕脸都要发绿了。

    张大官人在世纪酒店呆了一会儿,起身告辞,他才出了世纪酒店的大门,就接到了萧国成的电话,萧国成请他晚上一起吃饭,说当晚元和幸子也会到场。

    张扬马上意识到今晚的这场饭局也和福隆港的事情有关,想不到在北港新港兴建之后逐渐衰落下去的福隆港突然就成了香饽饽,成为各方都想争夺下来的肥肉。可以预见,随着保税区建设的推进,滨海的土地价值也会水涨船高,张大官人终于开始有了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滨海终于在摆脱贫穷落后的道路上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市委书记在外人眼中的地位和城市的发展程度有着直接的关系,随着滨海经济地位的提升,张大官人的重要性也是不断增强,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事实。

    现在的张扬还真就对北港常委不像过去那样重视了,原因很简单,他在心目中已经不把北港当成一回事儿了,北港常委未必比得上他这个滨海市委书记威风。

    张扬下午抽时间和刘艳红见了面,刘艳红让他直接到馨香园宾馆,张扬把从丁琳那里得到的欠条亲手交给了她。

    刘艳红邀请张扬喝茶的这会儿功夫,笔迹鉴定结果就出来了,那张欠条的确是蒋洪刚亲笔所写,指纹也和蒋洪刚完全符合,也就是说蒋洪刚和丁高山之间的关系是借贷关系,并不是行贿受贿的关系,刘艳红对这个结果似乎早有预料,她点了点头道:“蒋洪刚这个人做事还是留有退路的。”

    张扬笑了笑道:“其实以他和丁高山的关系,丁高山就算负担他女儿的学费也没什么。”

    刘艳红道:“你不是官员,是个普通老百姓就没问题,你是官员就不行!”

    张扬道:“当官也有当官的苦处。”

    刘艳红道:“你这次可给蒋洪刚帮了一个大忙,我和丁高山的女儿丁琳谈过一次,丁琳好像对蒋洪刚没多少好感,所以我怀疑她就算知道这张欠条在哪里,也未必愿意拿出来。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牺牲品(下)

    张扬道:“所以你就找到了我。”

    刘艳红道:“你不是和蒋洪刚关系不错吗,帮他一个忙也是应该的,而且蒋洪刚知道这件事之后,肯定要感激你一辈子。”

    张扬道:“也没什么好感激的,我也没给他帮上什么大忙,既然欠条真实存在,他的罪责就会轻一点吧?”

    刘艳红道:“张扬,想不想和蒋洪刚见见面?”

    张扬道:“他现在不是被双规吗?我方便见他吗?”

    刘艳红道:“和他谈谈吧,反正事情都已经明朗了,双规他也是为了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现在既然什么都清楚了,我也该回去了。”

    张扬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们工作组的目的也不是非要把蒋洪刚给送进监狱,只要把他弄下台就行了。”

    刘艳红笑道:“你胡说什么,好像我们故意在找他麻烦似的。”

    张扬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蒋洪刚如果自己检点一些,也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刘艳红怒道:“臭小子,拐弯抹角骂我是不是?”

    张扬笑道:“不敢,我的意思是,只要你们想找,没有找不出毛病的干部。”

    刘艳红道:“自己行为不端就不要怪我们纪委找毛病。”说到这里她的电话响了起来,却是北港市委书记项诚打来电话想请她吃饭,刘艳红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张扬道:“项书记最近很紧张啊!”

    刘艳红道:“他紧张自己的位子吧,龚奇伟来北港之后,他一家独大的局面恐怕一去不复返了。

    虽然只是几天没有见面,蒋洪刚整个人却憔悴了许多,素来注重外表形象的他如今蓬头垢面,白衬衣的衣领也脏了,过去一丝不荀扎着的领带,如今也不见了影踪。

    看到张扬过来,蒋洪刚颇为惊奇,他想不到自己被双规之后张扬还能过来看他,他想到的是张扬手眼通天,反观自己如今已经是阶下囚,蒋洪刚不禁唏嘘。

    刘艳红和张扬一起进来的,看了蒋洪刚一眼道:“蒋洪刚,张扬过来看你,顺便告诉你一句,他把你写给丁高山的那张欠条找到了。”说完她又向张扬道:“你们聊吧,不要聊得太久。”

    蒋洪刚低着头,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内心中却激动到了极点,他知道刘艳红的那句话意味着什么,找到了那张欠条,就意味着这件事出现了转机,性质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刘艳红走后,蒋洪刚方才抬起头来,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之情,望着张扬,嘴巴动了动,声音沙哑道:“谢谢!”

    张扬在蒋洪刚的对面坐下,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香烟,抽出一支递给蒋洪刚,又帮他点上。

    蒋洪刚抽了口烟,他舒了口气道:“我是个牺牲品!”

    张扬道:“平安就好,功名利禄那玩意儿不靠谱,你别想得太多。”

    蒋洪刚道:“人如果不跌跟头,是不会有真正的觉悟的,我早就知道权力容易让人迷失方向,可终究还是无法拒绝权力的诱惑,做了蠢事,蠢到了极点。”

    张扬望着满脸懊恼的蒋洪刚,对他的这句话还是有些认同的,如果蒋洪刚不跌这个跟头,他是不会有这样的认识的。

    蒋洪刚道:“高山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事情我很难过,他一直都在帮我,单靠着那点工资,我不可能送女儿去法国读书,但是我真的没想过贪污,我还想往上走,我一直认为自己还有机会,我不会拿自己的未来冒险。”

    张扬道:“我相信!”

    蒋洪刚充满感激地看了张扬一眼:“很少有人会相信我,尤其是这种时候,一个官员一旦和**扯上关系,别人躲你都来不及,根本不会相信你,更不会想到要去帮你。”他弹了弹烟灰,很真诚地向张扬道:“张扬,谢谢你,无论你怎么看我,我都会把你当成我的朋友,永远。”

    张扬的这份人情可不小,如果不是他遭到这张借条,蒋洪刚就无法说清女儿留学的经费从何处而来,这件事的性质肯定会严重许多。

    张扬道:“蒋书记,事情都过去了,我想不会太严重。”

    蒋洪刚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经过这件事之后,我对官场已经丧失了任何的信心。”

    张扬相信蒋洪刚的这番话出自真心,其实就算蒋洪刚对官场仍然抱有期望,现实也会将他的期望粉碎,虽然借条真实存在,但是这件事也会成为他人生中的一大污点。蒋洪刚有句话没说错,他是个牺牲品,宋怀明想动北港已经由来已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让张扬来滨海,就是为了以后对北港的改革埋下伏笔,宋怀明的第二步并没有考虑好从谁开始入手,恰恰在这个时候蒋洪刚进入了他的视野。

    蒋洪刚前去找宋怀明的目的是为了讨好,是为了加深印象,他想要通过自己法治北港的观点获得宋怀明的认同,从而获得宋书记的欣赏,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拥有和宫还山竞争的实力,然而蒋洪刚并没有想到,有些时候引起领导的关注未必是什么好事,他的那点心思全都被宋怀明看在眼里,而后来他在东江频繁拜访省领导的事情传到了项诚的耳朵里,项诚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这次风暴之中,不巧又发生了丁氏兄弟的事情,等到蒋洪刚被双规那一刻起,他才真正感觉到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道理。

    人在官场宛如飘萍,命运并非有你掌控。经历了这场双规事件,蒋洪刚已经对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再也没有任何的期待,他在潜意识之中已经接受了命运,牺牲品的命运。

    张扬道:“最近外面的传言很多,有人说丁高山兄弟两人是死于黑社会火拼。”

    蒋洪刚道:“我认识高山这么多年,并不知道他做过违法的事情。”蒋洪刚没能在丁高升的问题上帮忙,一直被他引为憾事,此时丁氏兄弟虽然死了,但是蒋洪刚仍然不会说他们的半句不字,在这一点上,蒋洪刚还是比较仗义的。

    张扬道:“丁家兄弟出殡那一天,我去参加了葬礼,有个叫董正阳的瘸子前去闹事,结果被我揍了一顿。”

    蒋洪刚道:“我听说过那个人,好像是某个歌舞厅的老板,当年在滨海也曾经风光一时,后来和丁家兄弟发生了一些冲突,生意上的事情,就在那个时候他被人伏击,挑断了脚筋,所以他认定是丁家兄弟干得,当时警方也做过调查,后来找到了凶手,证实和丁家兄弟无关。”

    张扬微笑道:“没关系就最好了,不过现在人都死了,什么事情都结束了,那个董正阳实在卓鄙,居然去欺负丁家的孤儿寡母,我看不过眼,就痛揍了他一顿。”

    蒋洪刚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张书记始终是那么快意思仇,官场上像你这样的人不多了。”蒋洪刚心中暗想,张扬之所以能够这样敢作敢为,其原因是他背后的靠山,官场之中,没有靠山就意味着没有底气,看不到希望。蒋洪刚道:“等我有一天能够获得自由,我要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去给高山上坟。”

    张扬道:“你们是好朋友,这是应该的。”

    蒋洪刚叹了口气道:“我欠他的那笔爷,会用一辈子去偿还。”他抬起双眼,望着张扬道:“人一辈子其实很难遇到几个真正的朋友,对我来说,高山算一个,你也是一个。”

    张扬道:“蒋书记一直都很关照我,我帮忙也是应该的。”

    蒋洪刚道:“张扬,我送你一句忠告,北港的事情你别跟着掺和。”

    张扬微微一怔,不知蒋洪刚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蒋洪刚低声道:“你和我不同,你年轻,你有着大把的机会,北港对你来说只是漫漫仕途中的一个小站,无需在这里倾注太大的精力,否则只会耽搁你的时间,经营好滨海,用不了太久你就会去一个新的地方上任。”

    张扬微笑道:“其实任何事总得有人去做。”

    蒋洪刚道:“北港海水很深!”说完这句话,蒋洪刚就摁灭了烟蒂,闭上眼睛,再不去看张扬。他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会再向张扬透露什么。他感谢张扬帮自己找到了那张借条,但是他认为今天张扬和自己的见面是刘艳红刻意安排的,他们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些北港的内幕,蒋洪刚言尽于此,一个牺牲品已经到了应该退出政治舞台的时候。

    张扬离开蒋洪刚的房间,来到刘艳红的房间内,向她道:“刘厅长,是不是一直帮在监听我和蒋洪刚的谈话?”

    刘艳红道:“没营养的东西我才懒得去听,既然是你帮他找到了那张借条,就要让他记住你的这份人情。”

    张大官人道:“这么一说,好像我还欠了你一个人情似的。”

    刘艳红笑道:“你不用提醒我,这件事我欠你一个人情,早晚我会把这个人情还给你,要不这样,等我回去和宋书记单独谈谈,看看能不能给你个奖励啥的。”

    张大官人笑道:“你们俩单独谈谈就不怕闹出绯闻?”

    刘艳红一张脸羞得通红,嗔道:“臭小子,要死了你!”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任重道远(上)

    张大官人乐呵呵逃离了馨香园宾馆,在平海敢跟纪委副书记刘艳红这么开玩笑的人还真不多。

    想到和元和幸子的见面,张大官人的内心中还是非常矛盾的,平心而论,他很期待和元和幸子会面,每次见到元和幸子,他都会产生一种顾佳彤复生的感觉,但是和元和幸子见面之后,他又会感觉到内心之中空空荡荡,不免会勾起他昔日和顾佳彤相处的种种情景,真可谓是见一次伤感一次。

    去白岛之前,张扬就把这件事想了个透彻,萧国成邀他见面绝不是为了闲聊,他现在和元和幸子合作,安排这次见面,也是为了和张扬进一步沟通关于福隆港招标的问题。

    一切果然不出张扬的所料,这次的会面是元和幸子主动提出的,元和幸子今天的打扮多少有些颠覆张扬对她过往的印象,身穿米色套装,中性气质非常的强烈,头发藏在鸭舌帽下,不过女人的韵味仍然无法被彻底藏住。

    张扬到的时候,她和萧国成正坐在海滩的遮阳伞下谈着什么。这样风和日丽的天气里,的确是一个在户外享受新鲜空气的大好时候。

    萧国成看到张扬笑着站起身来:“张书记,来了啊!”

    张扬点了点头,微笑着和萧国成握了握手。

    元和幸子也站起身,向张扬笑了笑,她的笑容让张扬产生了一种距离感,他默默地告诉自己,眼前的不是顾佳彤,否则她的目光中不会流露出这样的陌生。

    三人坐下之后萧国成让人给张扬添了杯茶,他轻声道:“张书记今天请你来是旧事重提,还是关于福隆港的事情。”

    张扬笑道:“萧先生,之前咱们这件事,目前招商办正在做招标方案这两天就会出台,还请稍安勿躁。”

    萧国成笑道:“不是我心急,今天元和夫人特地想和张书记见见面,把她的未来投资计划和张书记探讨一下。”

    张扬笑道:“好啊!”他的目光落在元和幸子的脸上。

    元和幸子微微一笑。

    萧国成的手机刚巧响了起来,他起身道:“你侧聊,福隆港的投资改建计划,我只负责投资,专业上的问题我不懂。”

    张扬望着萧国成远去,不由得笑了起来。

    元和幸子道:“张书记笑什么?”

    张扬道:“元和夫人想找我为什么不直接过来,而是要通过萧先生?”

    元和幸子道:“因为此前我的手下得罪过张先生,我担心张先生心存芥蒂未必肯给我当面探讨的机会。”

    张扬笑道:“在夫人眼中,我的心胸就这么狭窄?”

    元和幸子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就张书记的心胸狭窄事实上,我的那些不争气的手下,三番两次的找你的麻烦,幸子心里非常的过意不去。”

    张扬喝了口茶道:“夫人无需过意不去,服部一生攻击我又不是夫人授意,你无需为此承担责任。”

    元和幸子叹了口气道:“我后来才知道服部家族和你之间的过节就起来,还是我疏忽了。”

    张扬笑道:“小事罢了,更何况我又没吃亏。”

    元和幸子道:“张书记的武功真的很厉害。”

    张扬微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下之大,隐藏的高手不知有多少,我这点功夫,也只够自保罢了。”

    “张书记真是谦虚。”

    张扬将谈话转入正题:“元和夫人找我究竟是什么事?”

    元和幸子道:“我听就星月集团派代表过来,有意注资福隆港?”

    张扬点了点头道:“人已经来了,正准备参加招标。”

    元和幸子道:“恕我直言,我认为张书记这样的做法毫无意义。”

    张扬微笑望着她,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元和幸子道:“物流中心和货运港口本身就应该相互依托,如果能够在统一的管理调配下,其效率是显而易见的,如果分别隶属于两家,那么中间的配合衔接就难免出现问题,张书记既然将物流中心交给了萧先生,为什么要将福隆港拿出来单独招标?这是我非常想不通的地方。”

    张扬道:“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保税区具体的事务都有专人负责,目前我们的对外招商和公开扩标工作都由招商办负责。”

    元和幸子道:“我只是提一个建议,从长远的观点看,将福隆港和物流中心应该进行统一管理。”

    张扬道:“物流中心是萧先生在做,就算将福隆港交给他去做,他一样是寻求和你们的合作,在港口建设管理方面,萧先生并没有什么经验。”

    元和幸子道:“我们之间的合作一向愉快。”

    张扬微笑道:“萧先生和你们合作愉快,和其他人一样能够合作愉快,我还是那句话,公开扩标,公平竞争。”

    元和幸子点了点头:“张先生真是大公无私啊!”

    张大官人笑道:“这点境界我还是有的。”

    晚饭之后,元和幸子先行离去,萧国成留张扬多呆一会儿。

    张扬在私下里和萧国成之间还是非常融洽的,张扬有些不解道:“萧先生,今天的这场会面是不是有些太刻意了,既然知道福隆港肯定会公开扩标,为什么还要安排元和幸子和我重复谈这件事?”

    萧国成道:“星月投标计戈,书的内容我们已经有所了解,他们在条件上的确比我们要优厚,所以元和幸子想当面和你谈谈,看看你的态度。”

    张扬笑道:“我的态度?”

    萧国成点了点头道:“任何一次商业行为能否成功的关键在于重视每一个细节。”

    张扬道:“星月集团方面也是我的老关系了,我在这件事上尽量做到不偏不倚。”

    萧国成笑道:“我相信。”

    张扬道:“我还是不明白她和我丑面的目的是什么?”

    萧国成狡黠道:“我也不知道,元和夫人做事藏得很深,就算我问她,她也未必肯就。”

    张扬道:“萧先生和她认识很长时间了”

    萧国成摇了摇头道:“还是通过麦琪儿,本来我无意港口的项目,不过看过她的计划,书,我发现港口项目大有可为。不过看到竞争这么激烈,我又开始打退堂鼓了。”

    张扬笑道:“招标还没开始呢,您这就开始泄气了?”

    萧国成道:“不是泄气,竞争的结果只会不断地拉低利润,就算我们辛辛苦苦投标成功,到最后,利润所剩无几,那做起来有什么意思?”

    张扬道:“亏本的买卖没人会做。”

    萧国成道:“亏本的永远不会是庄家,所以在你们的面前,我们这些生意人永远都是弱者。”

    张大官人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方才停下来:“萧先生是就我们才是真正的庄家?”

    萧国成微笑不语。

    张扬道:“土地是国家的,我们只是为国家在打理这一切,萧先生就过,当官也是一种经营,我要是把国家的东西经营亏损了,那么我就是个不称职的官员。”

    萧国成道:“你会是一个好官!”

    张扬道:“其实我现在发觉用好或坏来定义一个官员有些太过笼统了,评价官员的标准应该是他经营的能否成功,在保证经济利益的基础上,尽可能的获取社会利益,如果两者都能够做到那么他才能算得上一个好官,我不知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但是我会尽量去做。”

    萧国成道:“你很务实,和北港的多数官员都不同。”

    张扬笑道:“萧先生很了解北港的领导层?”

    萧国成道:“了解一些。”

    张扬道:“萧先生对北港的政局发展怎么看?”

    萧国成笑道:“张书记,这话应当是我问你才对。”

    张扬笑道:“滨海的我可以回答你。

    萧国成道:“身为一个商人,我当然希望北港政坛平静无波,无论是商人还是老百姓,无论做的大生意还是小生意,我们都只不过是鱼虾,生活在北港这片海域,若是来了大风大浪,大家都没得吃,搞不好还会因为这场风暴送了命,何苦来哉!”

    张扬道:“和萧先生谈话总会让我学到很多东西。”

    萧国成道:“三人行必有我师,每个人身上都有值得别人学习的东西。”

    龚奇伟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将南锡的工作全部交接完毕,当然这和南锡领导层的密切配合有关,龚奇伟不打算让家人一同前往北港,妻子杨宁有工作,女儿龚雅馨正在南锡读书,更何况北港那边似乎并不太平。

    龚奇伟的第一站是东江,按照组织部长焦乃旺的要求,他先到省里报到,然后焦乃旺会亲自陪同他前往北港上任。

    龚奇伟在省组织部办完相关手续之后,焦乃旺让他去省委书记办公室一趟,省委书记宋怀明在那里等他。

    龚奇伟知道自己这次之所以被派往北港,是因为省委宋书记亲自点名,这彰显出宋怀明对他的器重。他的确也有些话想当面对宋怀明就,想通过这次会面,明白宋书记派遣自己前往北港的真正意图。

    宋怀明对龚奇伟的到来表示欢迎,他对龚奇伟这种实干型的干部一直都非常欣赏。和蒋洪刚就得多做的少不同,龚奇伟是就到做到,而且魄力过人,当初在徐光然占绝对主导地位的南锡,龚奇伟敢于硬碰硬和他抗争,就证明了龚奇伟强烈的个性。

    一个拥有强烈个性的干部未必是好干部,但是没有个性的干部多数都是中庸和平凡的。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任重道远(中)

    龚奇伟坐下之后笑道:“宋书记,您这次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啊。宋怀明道:“一个60xs员,随时要做好听从党召唤的准备,伱不会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吧?”

    龚奇伟道:“就是感觉有些突然,毕竟我手上还有深水港的工作。”

    宋怀明笑道:“正是因为伱在深水港工程上表现出的突出管理能力,才获得了我们领导层的一致认同。”

    龚奇伟道:“宋书记,我对这次调动没有什么意见,正如您所说,党召唤我的时候,我应当无条件服从。但是我想问一句,我这次是不是有那么点临危授命的意思?”

    宋怀明呵呵笑了起来,他离开自己的位置,来到龚奇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下,低声道:“奇伟啊!北港目前综合经济收入排名倒数第一,犯罪率却高居全省第一位,以北港的地理条件,本不应该如此。”

    龚奇伟道:“因为这次的任命有些突然,我这两天忙于工作交接,还没有顾得上去深入了解北港的情况。”龚奇伟还是表现的相当慎重的,毕竟他还没有正式到任,对北港没有发言权。

    宋怀明道:“北港的情况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管理混乱,走势猖獗!这不是一两个人的问题,而是管理团队出现了问题,伱这次前往北港上任,的确是任务艰巨,伱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要做好承受方方面面压力的准备。”

    龚奇伟道:“听您这么一说,我心底倒是有些发憷了。”

    宋怀明笑道:“伱会发憷?伱龚奇伟不是出了名的改革派,出了名的胆大吗?”

    龚奇伟道:“胆大是需要底气的,我现在心里没底啊。”

    宋怀明知道龚奇伟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得,他点了点头道:“伱要底气,我给伱底气,伱只管放手去做,出了问题,我给伱撑着。”

    龚奇伟就等着宋怀明的这句话。他笑道:“有了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宋怀明道:“蒋洪刚的事情伱应该听说了吧?”

    龚奇伟点了点头道:“我听说他被双规了。”

    “具体的问题还在调查之中,我不谈蒋洪刚犯得错误,我谈谈他工作上存在的问题,这个人口才不错,前一段时间,来到东江密集活动,目的很明显,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博得领导层的好感。众所周之,北港市委书记项诚就快到点了,而他的继任自然成为了焦点。蒋洪刚想要接班,一个人平时不努力,只靠考试前突击一下临时抱佛脚就能够获得好成绩了?”宋怀明摇了摇头道:“我们这帮人也不是那么好蒙蔽的。我们一直都在关注伱们的一举一动,伱们这群地市级干部,谁有能力,谁没能力,谁在踏踏实实干工作,谁在浑浑噩噩的混日子,我们心里都有一本帐。”宋怀明说到这里,显得有些激动,他的手指在茶几上敲了几下:“我始终认为。一个官员不要把主要的精力投入到如何升官上去,要盯住手头的工作,要对得起自己的职位,官职不是跳板,不是为伱提供向更高一级攀升的平台,党把伱放在这个位置,伱就要对得起这份职责。就要做好应该做的事情。”

    龚奇伟听得很认真。

    宋怀明道:“蒋洪刚的确有些小聪明,但是他在北港这么多年就没干过多少正经的事情,项诚的管理方法已经不适合当今的时代,而宫还山更多的时间扮演的都是一个应声虫的角色,这个人毫无主见。难当大任,奇伟。我不瞒伱说,把伱放到北港的目的,就是想让伱接班项诚。”

    龚奇伟的内心中不由得有些激动,宋怀明的这句话等于挑明了让他去北港不仅仅是接蒋洪刚的班,最终的目的是要接项诚的班,这是对他的信任更表明了宋怀明对他的器重,士为知己者死,龚奇伟此时心潮澎湃,冲着宋怀明的这番话,不管北港的工作会面临多大的困难,他都会毫不犹豫的一路向前。

    龚奇伟道:“宋书记,您放心,我会努力做好工作,争取不让伱失望,不让北港的人民失望。”

    宋怀明更正道:“不是争取,是一定!”

    龚奇伟道:“宋书记,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宋怀明微笑道:“说,只要我能够做到的,尽量满足伱。”

    龚奇伟道:“我想悄悄去北港报到!”

    宋怀明道:“伱是说不用焦书记陪伱过去?”

    龚奇伟点了点头道:“没必要兴师动众的,我一个人去就行,待会儿领到通知书,我就坐车去北港。”

    宋怀明马上明白了龚奇伟的意思,如果焦乃旺陪他过去,肯定要惊动不少北港官员,龚奇伟看来是想低调从事,先去了解一些情况,宋怀明点了点头道:“好,我回头和焦书记说一声。”

    焦乃旺本来也不想往北港跑这一趟,之所以宋怀明想让他过去,是想在北港干部面前强调一下省里对龚奇伟的看重,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张扬去滨海任职县委书记的时候就是由焦乃旺亲自陪同的,现在龚奇伟是去当北港市委副书记,当然不能厚此薄彼。可龚奇伟也有他自己的想法,这次前往北港意义非比寻常,市委副书记蒋洪刚被双规,抛开最深层的原因不谈,蒋洪刚在双规之前已经将他想要图谋市委书记宝座的意图彰显出来,而项诚和宫还山对此马上进行了反击。自己在这种时候前往北港,注定从一开始就已经站在了很多人的对立面。

    市委书记项诚会对自己充满提防之心,而市长宫还山从一开始就会把自己视为政敌,这些都是龚奇伟无法改变的,如果省里让焦乃旺陪同他高调前往,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有为他助威的意思,但是这种来自高层的支持可能会激起北港领导层更大的抵触情绪,龚奇伟虽然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但是他不想自己的开局从省里的安排开始。从现在起,他已经接受了成为北港市委副书记的事实,如果一切顺利,他能够通过省领导的考核,那么不久的将来他会接替项诚的位子,成为北港市委书记。龚奇伟必须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做事,他不仅仅要充当一个上级命令的执行者,更主要的是拥有自身的主见,他要慢慢成为未来北港的掌权者。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龚奇伟的仕途之路还有很长,一个人想要走远路,不能永远依靠拐杖,更重要的是依靠自己。

    龚奇伟在东江和领导交流过思想之后,乘坐当天下午的火车就前往了北港,车票上显示,火车抵达北港的时间应该是晚上九点二十,龚奇伟临上车之前给张扬打了一个电话,他告诉张扬自己到站的时间,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用不着客气,龚奇伟的意思是让张扬去接他。

    张大官人听说龚副书记今天就要驾临北港也是欣喜非常,龚奇伟和他算得上亦师亦友的关系,他们相互欣赏,龚奇伟到了北港对他来说是件大好事,他们可以携手在北港打开一片天地。

    龚奇伟在电话中叮嘱张扬,不要将他来到北港的消息散布出去。

    张扬明白,龚奇伟这次是打算先进行微服私访。既然龚奇伟说了,他当然要尊重龚奇伟的意见,当晚独自驱车来到北港火车站,没想到火车晚点,等到十点钟方才姗姗到来,张扬跑到站台上接了龚奇伟,看到龚奇伟就拎着一个黑色旅行包,不禁笑道:“龚书记,这么简单?”

    龚奇伟道:“不简单怎么显得我两袖清风。”

    张扬道:“得,我替北港全体人民欢迎龚大青天的到来。”

    龚奇伟呵呵笑了一声,谢绝了张扬为他拎包的要求,包本来就不重,他跟着张扬从贵宾通道离开,来到张扬的越野车内,拍了拍旅行包道:“我准备明天一早去市里报到。”

    张扬道:“那好,我今晚给伱接风洗尘。”

    龚奇伟道:“随便吃点,不要隆重。”

    张扬笑道:“我有数。”他带着龚奇伟先去金色港湾大酒店入住,张扬在这里拥有钻石卡,开房都不用登记。

    陪着龚奇伟放好行李,龚奇伟道:“张扬,咱们简单点!”

    张扬道:“这么着吧,我下去买点熟菜,车里有酒,咱们就在房间里吃。”

    龚奇伟笑道:“好啊,这样最好不过,伱去买菜,我刚好洗个澡。”

    张扬点头去了,金色港湾地处闹市区,张扬在麻老歪熟食买了一包花生米,切了半只咸水鸭,一斤牛肉,两个猪蹄,从车里拿了两瓶茅台走入酒店,在大堂处迎面遇到了萧玫红。

    萧玫红看到张扬也颇为诧异,笑道:“张书记,您大驾光临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张扬笑道:“我还以为伱在美国没回来呢。”

    萧玫红道:“今天上午才回来的,刚巧过来处理一些账目,想不到遇上伱了。”她瞟了瞟张扬手中的食物道:“干什么?还要出去买,我们酒店有夜宵的。”

    张扬笑道:“外地来了个朋友,刚刚住下,我们哥俩凑合着喝点儿。”

    萧玫红道:“住几号房啊,回头我让厨师给伱们做点有营养的送过去。”

    张扬道:“不用麻烦了。”

    萧玫红笑道:“那就不打扰伱了,赶紧去吧,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前台去做。”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任重道远(下)

    龚奇伟看到张扬拿着这么多荤菜回来,不由得笑了起来:“张扬啊张扬,你小子不知道健康饮食的重要,搞这么多荤腥,对身体没好处。”

    张扬笑道:“谁也不能活两辈子,当然要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他去酒柜里拿了两个玻璃杯,开了茅台倒上。

    龚奇伟把熟菜摆好在桌面上,两人面对面端起酒杯,龚奇伟笑道:“多谢张书记款待!”

    张大官人道:“在您面前我只是一个小书记,那啥,这祝酒词也应该是我来说,龚书记,我代表滨海市全体干部群众,顺便代表北港全体市民衷心欢迎您的到来。”

    龚奇伟笑道:“还真能整词儿,不过听着耳熟,全都是套话。”

    张扬道:“话是套话,可心是一颗诚心。”

    龚奇伟道:“为什么不代表北港干部啊?”

    张大官人狡黠笑道:“北港干部不归我管,

    龚奇伟呵呵笑道:“你的言外之意是有人不欢迎我喽?”

    张扬道:“你们这些当领导的啊,真是多疑,官越大,人就越多疑。”

    龚奇伟道:“我不是多疑,我说的事实。我知道你是真心欢迎我,可别人未必这么想。”

    张大官人哈哈笑道:“你什么时候那么在乎别人的想法了?”

    龚奇伟道:“我接到这个调令非常的突然,咱们两人之间,我无需隐瞒什么,我对北港并不熟悉。”

    张扬道:“熟不熟悉无所谓,国内的城市都差不多,管理方法也都差不多。我刚来滨海的时候,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现在不是一样搞得有模有样了。”这货从来都不知道谦虚。

    龚奇伟道:“张扬啊,你了解我,我既然来了就会好好做点事。”

    张扬道:“万事开头难,其实你比我幸福多了,至少有我这个开路先锋在啊。”

    龚奇伟端起酒杯道:“冲着你这句话,我敬你一杯。”

    张大官人咧嘴笑道:“客气客气,咱们两人之间不说客套话,反正啊,你跟我之间肯定是统一战线,同仇敌忾。”

    龚奇伟喝了这杯酒之后,语重心长道:“张扬,我之所以来到北港之后第一个见你,不仅仅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友情,还因为我有几句话想和你推心置腹的谈一谈。”

    张扬点了点头。

    龚奇伟道:“我来北港之前,宋书记专门跟我见了面,从他的话中我意识到北港的问题非常严重,以后的工作肯定会承受巨大的压力。”

    张扬道:“没事儿,我帮你!”

    龚奇伟道:“张扬,其实所有人都会认为你帮我,都认为咱们两人肯定会站在统一战线,但是我想来想去,这样并不利于我们工作的开展。”

    张扬有些迷惑道:“什么意思?”

    龚奇伟道:“我虽然对北港了解不深,但是我知道想深入内幕,了解真正的症结,就必须切入其中。如果别人始终将你排斥在外,你永远也不可能了解事实的真相。”

    张扬道:“你是说……”

    龚奇伟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们之间的关系约默契,别人就会认为无机可乘,他们会对我们敬而远之,但是如果我们之间出现了裂痕,就会有别有用心者蜂拥而至。”

    张扬明白了龚奇伟的意思,龚奇伟此次前来是先给他打预防针来了,以后的工作中,他们两人至少在表面上不会表现的太过亲密。他们在公开场合可以表现出不是那么的和谐,甚至意见相左。张大官人叹了口气道:“龚书记,您这是打算摆一盘大大的棋局。”

    龚奇伟道:“我想了好久,北港想要发展,必须破而后立!”

    张扬道:“事情有那么复杂吗?只要查出问题的所在,对症下药就是。大不了将现在的领导层全都给换了,我不信北港搞不好。”

    龚奇伟道:“治理城市如同医病,治表简单,治本却很难,如果我们只是清除了表面的一些东西,那只能起到一时的作用,用不了多久,各种弊病会去而复返。”

    门铃响了,却是服务生推着餐车送菜过来,张扬一看就知道是萧玫红的安排,送来的东西非常丰盛,北极贝、三文鱼、澳龙、琳琅满目,龚奇伟有些奇怪的望着张扬,服务生将菜放好,微笑道:“张书记,我们萧总安排的。”

    张大官人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他点了点头道:“替我谢谢你们萧总!”

    张扬和龚奇伟聊了很多北港的情况,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桑贝贝打来电话,说自己遇到了几个流氓纠缠,让张扬过去解围。

    张大官人真是哭笑不得,以桑贝贝的身手还会怕三五个流氓?可她既然打了电话,总不能置之不理,更何况最近桑贝贝从天街给他搜罗了不少的情报,张扬向龚奇伟说了一声之后,驱车前往天街。

    张大官人一点都不担心桑贝贝会出事,其一桑贝贝天资聪颖,过去又是国安的一流特工,第二天街的老板陈青虹知道桑贝贝的后台是自己,就算他不出面,陈青虹也会照顾她。

    张大官人来到天街,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看到桑贝贝在吧台那儿手法熟练的调酒,将酒器上下翻飞,蝴蝶般抛来抛去,哪像受到别人骚扰的样子。

    张扬来到吧台前坐下了,桑贝贝朝他甜甜笑道:“来了啊!你等着,我给你调杯酒喝。”

    张大官人没好气道:“你当我闲着没事干啊,逗我玩呢?”

    桑贝贝往加冰的酒杯里倒了半杯她刚刚调好的酒,然后送到张扬面前:“生气了?干嘛这是?我请你喝酒,你还生气了?不识抬举啊!”

    张扬道:“我正忙着呢。”

    桑贝贝道:“忙什么?忙着陪小姑娘啊。”

    张大官人觉得被她消遣了,怪眼一翻:“干你屁事啊!”

    桑贝贝非但没生气,反而格格笑了起来。

    张扬道:“笑什么?我说你是不是存心找不自在啊?”

    桑贝贝道:“张扬,你知道你哪点最讨人喜欢吗?”

    张大官人咕嘟一口把酒灌到肚子里去,砸吧砸吧嘴唇道:“还别说,味道凑合,再给我来一杯。”

    桑贝贝道:“一杯一百八呢。”

    张大官人咧了咧嘴道:“真够黑的,明儿我让物价局过来查她。”

    桑贝贝笑道:“你不是陈青虹的朋友吗?自己人也坑?”她又开始似模似样的调起酒来。张扬看着桑贝贝调酒的样子,不由得想笑。

    桑贝贝道:“看不起人?”

    张扬道:“不是看不起人,是觉得你真是冰雪聪明,干什么像什么。你不是说有流氓缠着你吗?我怎么没见着?”

    桑贝贝道:“等会儿你就见到了。”

    张大官人半信半疑道:“我还不信了,这流氓还有准时出勤的。”

    桑贝贝格格的笑。

    张扬喝了口酒道:“你别消遣我,我明儿一早还得上班,我得走了。”

    桑贝贝道:“别走嘛,我请你喝酒。”

    张扬道:“你就是请我睡觉我也不答应。”

    桑贝贝俏脸羞得通红:“张扬呀张扬,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张大官人一口将杯中酒喝干了,乐呵呵道:“你敢辱骂上级领导,小心我报复你。”

    “怕你啊?”桑贝贝瞪圆了双眼。

    张扬起身准备要走,桑贝贝道:“嗨,别走,别走,来了,真来了啊!”

    张大官人转身望去,却见三名男子走了过来,这样的阵仗张大官人经常看到,一眼就看出,走在最前面身穿灰色T恤黑色长裤的男子是主人,旁边两个人身高体胖,走起路来,双臂跟架鹰似的,从体态步伐上能够看出肯定是保镖。

    那身穿灰色T恤的男子一进来目光就定格在桑贝贝的身上,他微笑着走了过来,在张扬身边坐下了,这厮多少有点旁若无人的意思,连看都不向张扬看上一眼,目光在桑贝贝的俏脸之上流连忘返,一张嘴说了句什么。

    不是张大官人耳力不好,是张大官人听不懂他的话,这货说的是日语。

    桑贝贝调了杯酒放在那男子的面前,礼貌地说了句什么,张大官人也没听懂,还是日语,自从那男子进来之后,桑贝贝就不搭理张扬了,两人叽里呱啦的说着,把张大官人晾在一边,张扬端着个空杯子,听他们就在身边热火朝天的聊着,大官人心里感觉真是别扭,这个桑贝贝,不带这样的,明明说是遇到流氓了,怎么看起来她对流氓这么热情啊。

    张大官人有些沉不住气了,用传音入密对桑贝贝道:“他就是你说的流氓?”

    桑贝贝没搭理他,仍然和那名男子聊着,她好像说了句什么关于张扬的话,那名男子朝张扬看了一眼。

    张大官人敢断定,这个日本人看他的目光中没有任何的善意。

    在中国的地盘上,张大官人才不会害怕一个小日本,他冷冷对望过去。

    那日本人对这张扬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句。

    桑贝贝道:“他让你走!”

    张大官人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那个日本人道;“有没有搞错,这里是我们中国人的地盘,要走也是你给我走!”

    那日本人望着桑贝贝,桑贝贝给他翻译了一遍。他听完之后,咬牙切齿的来了一句:“八格!”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男人如衣服(上)

    张大官人别的听不懂,可这句话蒙不了他,他冷冷望着这日本人道:“你才八格,你们全家都八格!”

    日本人缓缓点了点头,他挥了挥手,两名身高体壮的保镖从后面走过来,将张扬夹在中间。张大官人自问身材不算矮小,可是夹在两名魁梧的日本人之间还显得小上了一号。

    两名保镖恶狠狠盯住张扬。

    那名身穿灰色T恤的日本人看来有些得意,轻声说了句什么,桑贝贝这会儿充当了翻译官的角色:“他让你赶紧滚出去,不要在这里闹事!”

    张大官人这个郁闷,麻痹的,这帮日本人也太猖狂了,老子招你惹你了?上来就跟我出言不逊。张大官人总觉着今天的事情有些诡异,桑贝贝看来跟这个日本人很熟啊,从他们刚才对话的样子,不像是对待流氓啊!张扬道:“你都跟他们说什么了?”

    桑贝贝道:“没什么啊!他要我下班后一起去吃夜宵,我说你是我男朋友。”

    那日本人又冲着桑贝贝说了一句。

    桑贝贝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为难。

    张大官人道:“你跟他说,你是我女朋友,让他别骚扰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桑贝贝用日语翻译了过去。

    那日本人望着张扬冷笑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他的两名保镖,每人架住张扬的一条手臂,另外一只手将吧椅托起,将张大官人连人带椅子一起抬了起来。两人向后摆动了一下,试图将张扬扔出去。可没等他们将动作做完,感觉张扬的重量陡然增加了数倍,两人居然承担不住,吧椅脱手落下,张大官人带着吧椅落了下去,吧椅的两条腿刚好压在两人的脚背之上,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惨叫,伸手去勾张大官人的脖子,张扬岂能让他们得逞,一个箭步向前窜去,站定了身子,缓缓回过头来,两名日本保镖在那儿捂着脚原地跳了起来。

    张大官人笑眯眯道:“也他妈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居然敢到我们中国人的地盘来撒野。”

    一名日本保镖抓起那张吧椅,一瘸一拐地冲向张扬,向他兜头砸了过去,张扬哼了一声,腾空跃起,从空中一个下蹬,将那张吧椅踢得支离破碎,然后一脚踹在对方的胸口,借着对手胸前肌肉的弹性,一个回旋踢,将另外那名举起桌面砸向自己身后的日本保镖踢得四仰八叉的飞了出去。

    两名日本保镖都是皮糙肉厚,张大官人也没有下全力,只是稍稍展示一下实力,以吓退这帮日本人为目的,当然张大官人对桑贝贝充满了怀疑,自己不懂日本话,看这几名日本人也不懂中国话,搞不好大家都被桑贝贝给忽悠了。

    现场一片混乱,没多久天街的总经理陈青虹匆匆赶过来了。

    张扬正抓住那名日本人的脖子,挥拳欲打,陈青虹看到眼前情景慌忙叫道:“慢着!”她走上前来,向张扬道:“张先生,都是自己人。”

    张扬呵呵笑了一声,心说我什么时候跟你成自己人了。

    陈青虹用日语和那个日本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向张扬道:“误会,他是我朋友,以为你要骚扰贝贝,所以才闹出了刚才的事情。”

    张扬道:“你朋友?”

    陈青虹点了点头道:“我们认识很久了。”

    张扬听陈青虹说完那番话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根本就是桑贝贝搞出来的,他向桑贝贝点了点头,转向陈青虹道:“没事,既然是你朋友,我就给你一个面子,对了帮我转告你的这几位日本朋友,在中国的地盘上,随便说粗话是要挨揍的。”

    张大官人放开了那日本人的脖子,转身离去。

    刚刚走入电梯,就看到桑贝贝风风火火的赶了进来,张扬抬起脚,作势要把她给踹出去。

    桑贝贝却根本不怕他,转身将后背冲着他:“我看你敢!”

    电梯门关上,张大官人扬起手照着她屁股上就给了一巴掌,这弹性这手感还真不是一般。

    桑贝贝却一转身抱住了他的脖子,身躯投入他怀中,张大官人暖玉温香抱了个满怀,正在心神荡漾的时候,桑贝贝贴着他的面颊道:“电梯里有监视。”

    张大官人内心一凛,桑贝贝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那个日本人叫武直英男,他的父亲武直正野是驻华副大使。”

    张大官人低声道:“也不早说?”

    桑贝贝道:“我一直无法断定他的身份,过去见过他一次。”

    张扬道:“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桑贝贝道:“没什么,我就是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要到北港来。”

    张扬手臂一紧,让她贴近了自己,低声道:“没那么简单吧,你来北港这么久,一直都在天街混日子,宁愿委屈自己在这里当一个女招待,以你的性情,应该不至于如此啊!”

    桑贝贝道:“张扬,你知道自己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吗?”

    张扬笑着摇了摇头。

    桑贝贝道:“就是自以为是,自己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你的脑子始终用不对地方。”

    张大官人笑道:“我属于动手能力比动脑能力强一些的。”

    桑贝贝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喷在自己的脸上,一颗芳心不由得跳动加速。好在此时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电梯门从她的身后打开了。

    张扬和桑贝贝离开了电梯,桑贝贝很容易就发现了张扬的那辆坐地虎,毫不客气地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的位子。

    张大官人在副驾上坐下,望着桑贝贝道:“丫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来北港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冲着你呗,张扬,你难道没有发现我喜欢你?”桑贝贝翻了翻眼皮,语气中却找不到一丁点的柔情蜜意。

    张大官人道:“我相信你喜欢我,可是我知道你肯定另有图谋。”

    “呸!少臭美了你,瞧你那自命不凡的熊样!”桑贝贝启动了汽车引擎,猛然踩下油门,风驰电掣般向停车场外冲去。

    张扬始终看着她。

    桑贝贝在张扬的注目下,将汽车驶入了滨海公路,来到附近的海滩,直接将坐地虎开上了沙滩,临近海岸线的时候,她将车停下,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海上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在,桑贝贝除下鞋袜,然后赤着双脚走向夜色中的大海。

    张大官人也学着她的样子,脱下鞋袜,跟了过去。

    桑贝贝踩在冰凉的浪花上,停在那里,月光照射下,她双脚的皮肤细腻白皙的如同瓷器。

    张扬来到和她并肩的位置,大脚丫感受着海浪的拍打。

    桑贝贝道:“你跟我来干什么?”

    “我说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开车把我拉到这里来的。”

    桑贝贝咬着嘴唇笑了起来:“我是说,你跟我来海水里干什么?”

    张大官人道:“我是你想不开寻了短见。”

    “放心,我心胸开阔的很,你自杀我都不会自杀。”

    “呀呀呸,我说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桑贝贝道:“好听的就是你人不错,我不会害你。”

    张扬道:“可今晚,我怎么琢磨都是你设得一局,你想挑起我和那个小日本的矛盾,那货叫啥来着?”

    “武直英男!”桑贝贝小声道。

    张扬道:“你既然知道他是日本驻华副大使的儿子还弄了这出戏?”

    桑贝贝被海风吹得有些冷,双臂抱紧在胸前,张大官人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的看着她。

    桑贝贝用胳膊肘捣了张扬一下。

    张大官人道:“啥?”

    桑贝贝嗔道:“脱衣服!”

    张大官人愕然道:“干什么?你……你你……想干什么?太开放了点吧,我很传统的。”

    桑贝贝啐道:“我冷!你想哪里去了。”这厮居然不懂一点点风情。

    张大官人道:“你冷,我还冷呢。”

    桑贝贝狠瞪了他一眼道:“你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张大官人道:“可我也不能牺牲自个儿成全你啊!”

    桑贝贝道:“张扬啊张扬!我算认清你了。”

    张大官人道:“这世上只有互利互惠,哪有一个人占便宜的道理。”这厮伸出手,揽住桑贝贝的肩头,桑贝贝此时才明白,不是他不懂风情,是这厮压根存着占便宜的心理。

    两人来到干燥的沙滩上坐下,月光之下,广阔无边的沙滩上只有他们两个,桑贝贝偎依在张扬的怀中,小声道:“你听着,我接近武直英男是有目的的,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过问。”

    张扬道:“真打算使美人计?要是这样我心里会不舒服的。”

    桑贝贝道:“你有什么不舒服的?你一有妇之夫,我是一云英未嫁的少女,咱们两人擦不出火花来。”

    张大官人道:“我怎么觉着咱们两人**一点就着啊?”

    桑贝贝道:“张书记,你是国家干部,时刻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别看咱们现在挺亲密的,其实我是怕冷,利用你。”

    张大官人笑道:“我清醒着呢,我也怕冷,不然我一国家干部,干嘛冒着风险跟你搂一块,我身边美女如云,我对你还真没多大念想。”

    桑贝贝道:“说句不怕伤你的话,我真没觉得你有什么魅力,你说喜欢你的那帮女孩子是不是眼睛高度近视啊?”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男人如衣服(下)

    张大官人道:“男人好不好看是看不出来的,得用了才知道。”

    桑贝贝道:“耍流氓了不是?我可告诉你,我对你绝缘,充其量把你当成一件大衣。”

    张大官人道:“我也知道你在考验我的党性原则,放心吧,我也就是看着你冻得够呛,发挥点党员的光和热,温暖你冰冷的身体,挽救你的灵魂。”

    桑贝贝道:“我的灵魂还真不需要你挽救,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话没说完呢,打了个喷嚏。

    张大官人的手臂搂紧了一点,桑贝贝似乎也没有抗拒的意思,两人就这么偎依着,忽然都不说话了。

    张大官人转过身看着桑贝贝的俏脸,桑贝贝咬了咬嘴唇道:“拜托你别这么色好不好!”

    桑贝贝忽然向前探了探身,很准确地捉住了张扬的嘴唇,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明澈的双目瞬间变得春水般温润柔软。

    桑贝贝低声道:“你别误会,我就是考验一下你这位党员干部的自控能力。”她挣脱开张扬的怀抱站起身来,伸出双手似乎想要拥抱夜空中的月亮。

    张扬双手向后撑在沙滩上,望着桑贝贝的倩影,静静欣赏着她和月光海水沙滩共同组成的美好画面,不觉有些痴了。

    桑贝贝小声道:“我和哥哥相依为命,我进入组织也是因为他的缘故,哥哥死了,我一定要为他复仇。”

    张扬知道桑贝贝绝不会放弃向章碧君复仇的想法,但是他并不明白桑贝贝今晚的动机,他隐约猜到,桑贝贝不会毫无缘故的找上武直英男,或许武直英男、武直正野和章碧君之间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总之桑贝贝不会平白无故的来到北港,她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孩儿,正在按照她的步骤一点点实施着复仇的计划。

    复仇的道路无疑是孤独的,桑贝贝只有在张扬身边的时候才能够感受到一些温暖,她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但是她却又清楚地认识到,感情对她来说是奢侈的。她的未来为了复仇而存在,她不可以受到感情的羁绊。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龚奇伟来到了北港市组织部长孟宪志的办公室内,龚奇伟的出现让孟宪志感到有些意外,不过意外之余,又感觉到很正常,毕竟省里已经正式下文,龚奇伟前来北港接替蒋洪刚担任北港市委副书记,他过来也是早晚的事情,只不过孟宪志没想到龚奇伟来得这么快,而且他又是一个人前来,连一个助手都没带,甚至没有省委组织部专人陪同,龚奇伟如此低调,难道想从一开始就树立起他清廉的形象?

    孟宪志和龚奇伟在过去就认识,他笑着站起身来:“龚书记,您这是要打一个突然袭击啊,都没提前通知一声,就到了。”

    龚奇伟笑道:“我是来上班,又不是过来参观访问,不需要通知啊,孟部长,这是我的相关手续。”

    孟宪志热情地请龚奇伟坐下道:“省里没派人陪您过来?”

    龚奇伟道:“我四十多岁的人,又不是去多远的地方,这边我认得路,焦部长倒是想过来的,可我觉得还是别劳动他跑这一趟了,北港这边的同志,在过去基本上都见过面,大家又不是不认识我。”

    孟宪志笑道:“那是,那是!对了,您去项书记那里去过没有?”

    龚奇伟道:“还没来及过去呢,我是按照手续,先来组织部打声招呼,这就准备去项书记那里。”

    孟宪志道:“那我给项书记打个电话吧。”他当着龚奇伟的面给市委书记项诚打了一个电话。

    项诚听说龚奇伟已经来了,目前就在市委组织部,他的第一感觉就是不爽,他认为龚奇伟的第一站应该是自己这里,北港的一把手是他,龚奇伟这么干什么意思?没把他放在眼里?省里让你龚奇伟过来是担任北港市委副书记,不是让你当市委书记,你在北港连二把手也算不上。项诚内心中腹诽着,但是他也明白,省里之所以派龚奇伟过来,肯定是将他作为自己的接班人培养,一想到这件事项诚的内心中顿时就不舒服起来。

    孟宪志那边将龚奇伟过来的消息通知了项诚,老半天没听到项诚的回应,心中猜到项书记可能不爽了,他故意咳嗽了一声,这声咳嗽也是为了提醒项诚做出表态。

    项诚道:“我这会儿有客人,这样吧,十点钟市委常委会,你带奇伟同志一起过来吧。”

    孟宪志放下电话,明白了两件事,项书记现在心情很不爽,不想见龚奇伟,但是不见不行,龚奇伟此来是接替蒋洪刚市委副书记一职的,肯定要进入北港市常委,项诚知道这件事已成定局,他唯有接受,所以一开始就破例让龚奇伟参加常委会,早晚的事情,干脆顺水推舟。

    孟宪志看到时间还早,微笑道:“龚书记,要不我先陪您去办公室转转。”

    龚奇伟点了点头,虽然他还没有来到北港,可是北港方面已经将他的办公室安排好了,并不复杂,无非是将过去蒋洪刚的办公室转给了他。

    龚奇伟和孟宪志一起走向办公室,孟宪志道:“龚书记,我回头让秘书科给您安排一个临时的秘书,先协助您工作,你先用一段时间,遇到合适人选再更换。”

    龚奇伟笑道:“秘书方面,我倒是已经有了人选。”

    孟宪志笑着点了点头,秘书一职虽然级别不怎么样,但是每个领导人对秘书的任用都非常谨慎,首先要保证是自己人,然后才能考虑能力,龚奇伟不可能安排一个不熟悉的人在他身边工作,他的秘书是从南锡带过来的,郭杰胜,跟他干三年了。本来郭杰胜这次应该陪他一起过来,可是因为这周郭杰胜的父亲过寿,所以龚奇伟让他随后在过来,至于手续,南锡那边自然是一路绿灯,北港方面也不会在这么点小事上制造障碍。

    蒋洪刚被双规虽然没有几天,可是办公室内属于他的东西已经被清扫一空,龚奇伟望着整洁的室内,来到属于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微笑点头,表示满意。

    孟宪志道:“龚书记,您看这边怎么样?”

    龚奇伟笑道:“很好啊!”他环视了一下办公室道:“这里过去是蒋洪刚的办公室吧?”

    孟宪志点了点头,表情略显尴尬,他知道很多官员都有避讳,毕竟蒋洪刚就是在这间办公室里跌倒的。

    龚奇伟并没有说什么,轻声道:“孟部长,咱们几点开会啊?”

    孟宪志道:“十点。”

    龚奇伟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笑道:“你去忙你的去吧,我熟悉熟悉环境。”

    孟宪志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不耽误您了,待会儿,我喊你一起去开会。”

    龚奇伟指了指桌上的电话道:“招呼我一声就行,我去找你。”

    孟宪志笑了,至少龚奇伟在表面上还是非常容易相处的。

    孟宪志离开之后,龚奇伟拿起桌上的北港日报看了一会儿,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来到一个新的工作岗位上,适应环境是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只有适应了环境才好开展工作。

    龚奇伟算准了现在自己来北港上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市行政办公大楼,他独自呆在办公室并不是毫无目的的,他在等待,看看究竟有谁主动登门造访,半个小时过去了别说有人登门,就算是电话都没有响起一声。龚奇伟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到来果然不受北港领导层的欢迎。

    就在龚奇伟做好了去开会准备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敲响了,得到龚奇伟的应允后,一个圆脸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穿着灰色的中山装,身材中等,红光满面,写满笑容,他笑着自我介绍道:“龚副书记,我是唐国祥!”

    龚奇伟笑道:“唐国强?”

    那中年人哈哈笑道:“唐国祥!”

    龚奇伟笑着站起身来,迎向他,和他握了握手道:“唐秘书长,你以为我连你都不认识?那我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唐国祥笑道:“我可算不上泰山,咱们在一起,你是泰山,我是东山。”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唐国祥在谦虚。

    龚奇伟道:“唐秘书长,我刚到,正熟悉一下办公环境,这就准备去开会呢。”

    唐国祥道:“项书记让我过来的,让我陪您去小会议室开会。”

    龚奇伟笑道:“太客气了,我正说去找孟部长一起过去呢。”

    唐国祥道:“你第一天到任,项书记本来想亲自过来的,可是他正在接见一位重要的客人,所以只能委托我过来了,希望龚副书记千万不要觉得被冷落啊。”唐国祥这个人很会说话,说话的时候笑个不停,给人的感觉非常热情.

    龚奇伟笑道:“怎么会,我虽然刚到北港,已经感受到同志们的热情了。”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老家来人(上)

    想在官场上混下去就不能永远说实话,即便是正直如龚奇伟,也不能把心里想的话都说出来,感受到同志们的热情?他来到这里之后,除了孟宪志和唐国祥两人就没见到过其他人,热情就更不要提了。孟宪志没有把他引见给其他同志的意思,项诚让他直接参加常委会,意思是要把常委会当成见面会。

    此时孟宪志也到了,他和唐国祥一起陪同龚奇伟来到了小会议室。

    他们到达的时候,其他常委都已经到了,龚奇伟留意到时间还差五分钟到十点,也就是就这些人几乎在同时都提前到达,至少提拼了十分钟左右,他们的提前绝不是出于对他的礼貌,而是另有目的。

    龚奇伟刚刚走进会议室,项诚就带头鼓掌,他微笑道:“让我们欢迎奇伟同志的到来!”

    常委们一起鼓掌,龚奇伟微笑示意,他笑道:“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龚奇伟在项城的右手坐下了,过去这个位子是属于蒋洪刚的。

    项诚微笑道:“这位就是我们新来的市委副书记龚奇伟同志,我想我不用向大家介绍了,奇伟同志,我把咱们的常委成员给你介绍一下。”

    龚奇伟笑道:“项书记,我都认识,这样吧,我自己来。”他站起身,从宫还山开始一一握手,常委之中多半龚奇伟都见过,但是也有他素未谋面的,比如就宣传部长黄步成,要就黄步成,现在是最憋屈的一位,项诚不待见他,他好不容易和蒋洪刚统一了战线,想不到蒋洪刚出身未捷身先死,这样一来黄步成在常委中更落了单,最近的常委会上,项诚对他就差横眉冷对了,黄步成郁闷得很。

    龚奇伟虽然没见过黄步成,一样可以准确无误地叫出他的名字,龚奇伟和常委们一一握手之后,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项诚笑道:“奇伟同志来北港之前下了不少功夫嘛,居然连我们每一个常委的名字都叫得出来。”其实这也没什么稀奇的,要来北港工作,当然要将北港的这帮土地爷认清楚。

    龚奇伟笑道:“自从知道要来北港工作,我就开始收看北港新闻,大家的曝光率都挺高的。”一句话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宫还山虽然也笑了,但是笑容非常的生硬,他端详着自己的这个新来的对手,内心中感觉到无形的压力,过去他对蒋洪刚至少知根知底,认为战胜蒋洪刚还是很有把握的,但是这次却全然不同,龚奇伟明显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而且最麻烦的是,他是省委书记宋怀明亲自点将,也就是就宋怀明肯定非常欣赏他,在宋怀明心中龚奇伟的分值是要超过自己的,换句话就,自己和龚奇伟竞争已经全然落在下风。宫还山现在甚至有些后悔了,蒋洪刚被踢出局有些太早,刚走了一只恶狼,又来了一头猛虎,自己的运到实在是坏到了极点。

    项诚道:“奇伟同志来北港之前,在南锡担任常务副市长,主持深水港的工作,取得了全省瞩目的成绩,他的能力和魄力也是受到大家公认的。”

    龚奇伟谦虚道:“项书记过奖了,其实我在工作中也存在很多不足的地方,这次来北港,是抱着向各位学习的目的过来的。”

    项诚笑道:“是你太谦虚了,南锡这两年的发展位居平海前列,是各个兄弟城市争先学习的榜样,希望你这次过来,带来新的思路,新的管理方法,为我们北港带来一缕清风。”

    龚奇伟笑道:“项书记的这句话让我感觉到压力很大,但是我深信,压力越大,动力越大,虽然我个人能力有限,但是我会化压力为动力,用我全部的热情投入到北港未来的工作中去,项书记希望我给北港带来一缕清风,我可以承诺,我在北港工作期间,我会恪守一个党员的本分,做到清正廉明,大公无私!”

    龚奇伟的话还是引起了一片掌声。

    宫还山冷眼看着龚奇伟的表现,其实每个官员在上任之初都会这么就,龚奇伟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就得再好不如做得好,宫还山微笑道:“奇伟同志的话我很认同,其实我们这群人都要恪守党员的本分,清正廉明,大公无私是一个官员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素质,我希望我们所有的人都要规得出做得到。”宫还山的这句话充满着针对龚奇伟的意思。

    项诚听到他这么就不禁皱了皱眉头,宫还山的格局是个问题,无论龚奇伟对他造成了怎样的威胁,他都要懂得先礼后兵的道理。

    龚奇伟对宫还山的话报以一笑,他点了点头道:“宣市长说得对,说到不如做到。”

    项诚笑道:“听到你们这样就我很欣慰,正是有了你们这些自我要求严格的好干部,我才放心退下来,未来的北港要看你侧的了。”项诚的话孰得很模糊,也很滑头。

    会议结束之后,龚奇伟跟随项诚一起来到他的办公室,项诚笑眯眯邀请龚奇伟在沙发上坐下,让秘书泡了茶,一团和气道:“奇伟同志,我都以为你下周才能过来,想不到你动作这么神速啊。”

    龚奇伟笑道:“我害怕耽误了工作。”

    项诚点了点头道:“北港最近事情特别多,我们这群人忙得团团转,你知道的,蒋洪刚同志出了一些问题,现在他分管的工作都压在我的身上,我真是分身无力啊!”

    龚奇伟道:“项书记有什么工作只管吩咐我去做,我也想尽快的投入到工作中去。”

    项诚道:“蒋洪刚同志过去分管党的建设、统站群团、党史、党校、对台、**、老干部工作;还兼管开放型经济工作:联系人大、政协工作。你刚来,对北港的情况还不熟悉,所以我不能把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你身上,这样吧,你先负责统战、党史、党校、对台、**和老千部工作,至于经济方面我想把保税区的事情交给你来负责,毕竟你在南锡就是搞开发出身,有经验嘛。”

    龚奇伟马上就体会到了项诚的老道和狡猾,给自己的工作全都是不疼不痒可有可无的,听起来很多,可其中真正实质性的东西就是保税区,保税区却是滨海的,项诚让自己把手伸进去,肯定是不怀好意。龚奇伟笑道“项书记,这么多我可干不了,保税区的工作还是交给滨海的那些年轻干部去搞吧,我刚开始的工作还是以熟悉为主。”

    项诚一听就知道龚奇伟识破了自己的目的,他笑道:“你年富力强,多承担点工作怕什么?以后我会逐渐往你的身上加担子,我老了,精力大不如前,以后北港的领导工作全靠你们了。”项诚这番话就得言不由衷。

    龚奇伟微笑道:“每个人都有老的一天,但是只要我们留在工作岗位上一天,就得全心全意的为党和人民工作,这一点正是我要向项书记学习的地方。”

    这句话虽然让项诚很不舒服,但是他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龚奇伟这个人果然是不简单啊。项诚微笑道:“奇伟同志,你先熟悉一下工作环境,今晚我们为你在政府一招举办一个欢迎宴会,顺便将其他市委委员介绍你认识。”

    龚奇伟笑道:“好啊!”

    张大官人也接到了市里的通知,让他当晚去市里参加这个欢迎宴会,张大官人不喜欢这种公务性的宴请,即使宴请的对象是龚奇伟,他也不想去,推兢自己当晚还要接待一个重要的投资商。

    傅长征敲门走了进来,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奇怪,向张扬道:“张书记,有人找您。”

    张扬道:“谁啊?”

    傅长征道:“他就是您亲叔叔!”

    张大官人愣了一下,马上想到了小石洼村,要就称得上自己叔叔的也就是这么几位,不过就算是他侧也是堂叔,不是什么亲叔叔。张扬道:“他叫什么?”

    傅长征道:“张战备!”

    张大官人点了点头道:“去请他进来!。”张战备是张士洪老爷子的儿子,张扬应该叫他八叔。

    没多久傅长征就带着张战备走了进来,张战备在小石洼村的时候知道这个本家侄子在滨海当官,可他从不知道张扬居然是这么大的官,走进市委书记办公室的时候小腿肚子都哆嗦了,张战备上身穿着军服,下身穿着蓝色警裤,脚上蹬着一双沾满泥点子的解放鞋。平时就他这身装扮是不可能大摇大摆走进市委书记办公室的,来到办公室门口,张战备停了下来,把脚上的那双鞋给脱了。

    张扬已经迎到了门前,刚巧看到了他脱鞋的一幕,不禁笑道:“八叔,您这是干什么?”

    张战备满脸通红,充满窘迫道:“鞋脏,那啥,张……张书记……”

    张扬道:“八叔,您折我寿呢?叫我张扬,我是您侄子,您跟我这么客套干什么?鞋穿上,没事儿,踩脏了我让人清理。”

    张战备应了一声,这才小心翼翼地把解放鞋穿上,在门口地面上蹭了好几下,方才走入张扬的办公室内。!。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老家来人(中)

    张扬请张战备坐下,让傅长征去给他倒茶。

    张战备坐在沙发上很是局促,过了一会儿方才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石林,这是他自认为能够拿得出手的好烟,哆哆嗦嗦抽出一支想要给张扬上烟。

    张扬笑道:“八叔,我不抽烟。”他去拿了盒中华烟,递给张战备。

    张战备手足无措道:“起”,…张扬……,我哪能收你烟……。”

    张扬笑道:“客气啥。”他看出张战备的紧张,抽出一支帮张战备点上,吸烟虽然对身体健康有害,可是对舒缓紧张情绪还是有一定作用的。

    张战备一烟在手,果然镇定了许多,他嘿嘿笑道:“张扬,我真没想到,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大的官,办公室这么大,厉害啊,厉害,咱们老张家总算出了一个高官,祖坟冒烟了,祖坟冒烟了。”

    张扬笑道:“八叔,我算什么大官,县处级干部而已。”

    张战备道:“当然是大官,西山县的县委书记不如你大吧,他是县委书记,你都市委书记了,我见过一次,他来卢家梁视察那个威风啊,俺们乡长跟在后面陪着笑脸,说句不好听的话跟孙子似的,可俺们村支书见到乡长的时候,他又跟孙子似的,别看支书在乡长面前是孙子,可到了俺们面前就挺起了腰杆,一副牛逼哄哄的面孔。”

    张扬哈哈大笑起来,张战备话糙理不糙。

    张战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张扬,你别笑我啊,叔山里出来的没啥文化说话没轻没重的。”

    张扬道:“很好啊,自家人说话搞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东西干啥?就是应该直来直去。”

    此时常海天打来电话,说起明天公开扩标的事情,张扬道:“你们看着办,既然交给你们了我就信任你们。”

    张战备一旁看着张扬指挥若定的样子,心中对这位本家侄子更是佩服了几分,等张扬放下电话,张战备道:“张扬,我看你也挺忙的,我先走了啊。”

    张扬道:“八叔,您大老远来到滨海,连饭都不吃就走?”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下班的点示意张战备等着,让傅长征去把周山虎叫过来。

    张扬向张战备道:“八叔,咱们今晚就去市委招待所吃点儿晚上我就安排你住在那思。”

    张战备道:“不了,你那么忙我咋好意思麻烦你呢。”他是个老实人。

    张扬道:“不许说不,要是让老家人知道你到我这里连口酒都混不上,谁还把我当成自家人,走,我也得吃饭,咱爷俩啊一边喝酒一边唠磕。”

    张战备相当的激动,他有点受宠若惊,之前的二十多年他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位本家侄子,想不到张家的这个唯一男丁居然那么的有出息。

    周山虎赶到市委招待所餐厅的时候,张扬和张战备都已经到了,张战备看到周山虎欣喜道:“虎子!”

    周山虎乐呵呵握住张战备的手臂:“战备叔,您怎么来了?”周山虎并不知道张扬认祖归宗这档子事儿,他有些诧异道:“您也认识张书记?”

    张扬道:“他是我八叔,你说我们认识不?”

    周山虎道:“张书记,您和我是老乡,这么久了,我咋一直都不知道呢?”

    张扬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晚上没什么事吧?”

    周山虎道:“本来约好了和希婷一起看电影,战备叔来了,我就不去了,陪他喝酒。”

    张扬道:“跟希婷说一声,她要是愿意,一起过来吃饭吧。”

    周山虎应了声,去打电话了。

    傅长征过来安排好了酒菜,他在张扬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却是招商办副主任乔梦媛在外面吃饭。

    张扬走了出去,来到大厅果然看到乔梦媛正坐在窗前等着上菜。这段时间乔梦媛一直都住在市委招待所,平时都在这边餐厅吃饭。

    看到张扬,乔梦媛嫣然一笑:“有业务啊?”

    张扬道:“怎么一个人吃饭,也不叫我?”

    乔梦媛道:“我习惯一个人啊!”

    张扬道:“走,一包。”

    乔梦媛摇了摇头道:“算了,我吃完饭还要回去审核一遍招标书,明天就要正式开始了。”

    张扬道:“走吧,没外人,我老家的亲戚,是不是想我拖你过去?”

    乔梦媛拗不过他,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吃完饭就走啊!”

    张扬点了点头,带着乔梦媛来到房间内,乔梦姐认得张战备,上次带母亲的遗体从小石洼村出来,就是张战备划船把他们送出去的。

    张战备也记得乔梦媛,山里人没见过这么多漂亮女孩子,见一个记忆很深,张战备以为乔梦媛是张扬的女朋友,他呵呵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张扬道:“你们见过,梦媛,这是我八叔。”

    乔梦媛微笑道:“张叔叔好。”

    张战备道:“都是自家人,呵呵,真是郎才女貌,上次我就看出来了,你们俩果然是一对儿。”

    乔梦媛被张战备说得满脸通红,正想解释,却听张扬道:“八叔,你看我们俩还般配吗?”

    张战备道:“般配,般配,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乔梦媛知道张战备误会了,可是听在耳朵里甜在心里,她轻声道:“张叔叔,我们是普通朋友。”

    张战备笑道:“俺懂,俺懂!”

    望着张战备一脸开心的笑,乔梦媛的脸越发红了,周山虎这会儿回来了,菜也端了上来,周山虎给几人倒上酒,张扬很体贴地吩咐周山虎不要给乔梦媛倒酒,端起酒杯道:“八叔,欢迎您到滨海来。”

    他们碰了碰酒杯,张战备一饮而尽,他感慨道:“张扬,八叔来这里之前,真不知道你是这么大的官儿,我到你办公室之前都不想进去了。”

    “为什么啊?”

    “我怕给你丢人,我就是个农民,害怕攀不上你这个市委书记。”

    张扬笑道:“这话咋说的,八叔,这人啊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咱们之间血脉亲情,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你是不想认我这个侄子吧?”

    “认,一定认,早就认了。”张战备喝了几杯酒之后,话也多了,也没有那么局促了,他笑道:“我这次从家里出来,俺爹专门让我背了一口袋山里的干货,要我给你带过来,可门卫不让我带东西进去,我先存他们那儿了,回头你别忘了取回来。”

    张扬点子点头道:“爷爷还想着我啊。”

    “想,整天念叨你,要你抽时间再回咱们家乡看看。”

    张扬笑道:“一定丢。”

    周山虎敬了张战备一杯酒道:“战备叔,你这次是路过呢,还是专程过来。”

    张战备道:“咋能路过呢?再往东就是大海了,我又不去东海龙宫。”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张战备道:“我是来干工程的,咱们村里这次跟我出来了二十多口子人呢,都在保税区干工程呢。”

    张扬道:“八叔,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张战备摇了摇头道:“没,真没有,我就干些小工程,你帮不上忙,我出门的时候,你爷爷专门交代我,没事不要麻烦你。”

    张扬道:“真要有事一定要跟我说,在滨海我还是能够帮你解决一些问题的。”

    张战备道:“我知道,可是我能解决,今天过来不是求你办事,就是想见见你,咱们老张家到了你这辈就你一个男丁了。”

    乔梦姐以茶代酒敬他道:“张叔叔,谢谢您上次帮忙。”

    张战备喝了点酒,说话也随便多了:“呵呵,都是一家人,你是我大侄子的对象,早晚就是咱们老张家的人,一家人客气个啥。”

    乔梦媛羞得满脸通红,眼角的余光看到张大官人咧着个大嘴傻乐,她不由得迁怒到了张扬身上,在桌下抬脚踢了张扬一下。

    周山虎是只当没听见,在那儿闷头吃菜。

    张扬道:“八叔啊,您住哪儿啊?”

    “工地有宿舍。”

    “今晚留下来住吧?”

    张战备道:“不啦,回头我去工地宿舍,明儿一早还得上工。”他酒瘾不小,又喝了一杯酒,望着乔梦媛,他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上次过世的那位是你母亲吧?”

    乔梦媛点了点头道:“是!”

    张战备道:“当时我没想起来,你走了之后,我才想起来,你妈当年来过我们小石洼村。”

    乔梦媛微笑道:“张叔叔,您当时还很小吧,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张战备道:“当时我十二岁,要说我们山村里从来没有来过这么俊俏的城里姑娘,说起来跟你有点像呢,我记得特别清楚,她来我们村的时候,我们村轰动了,都跟着去看,后来说她是找萧知青的。”

    乔梦媛道:“萧知青?”

    “萧明轩,是你爸爸吧?当时跟你妈正处对象呢。”

    张大官人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真是哭笑不得,这件事他一直都瞒着乔梦媛呢,想不到自己的这位八叔喝了点酒,倒豆子一样全都说了出来。

    乔梦媛何其聪颖,此时已经知道张扬有很多的事情在瞒着自己,一双妙目盯住张扬,分明流露出了深深的不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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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官途介绍: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隋末第一条好汉是李元霸,却没几个知道隋末第一圣手是张一针。
张一针不是个英雄,虽然医术高,可是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找他看病好办,要么有银子,要么有美色,张一针治好的富人多,基本上都是给了银子的,张一针治好的女人多,多数都是姿色出众的,对于这种不良医生野史都羞于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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炀帝可不觉着冤:“麻痹的,我的女人你也敢碰,让你这样死都算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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