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我太强了,怎么办!
待两位副将走后,将军那脸庞才渐渐松懈下来,嘴角慢慢挂起一丝冷笑,他出身名门大族,见惯了各种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怎么会看不出来王轩绝对不会收降他。
这两位副将有什么小心思他不确定,但也能猜个**不离十,不过,他还是同意两人的想法,战是一定要战一场的。
不是因为他觉得能赢,也不是他要投诚,而是他心里有气,他家族就在升龙府,升龙府人畜不留,可想而知,他家族现在肯定被屠了个干净。
他想报复,狠狠地报复王轩,要让王轩在城关之下损失惨重,要让他痛彻心扉,至于他自己,嘿嘿,你血屠军不收降不要紧,老子可以去投靠思明府的胡知府啊!
他与胡知府可是老朋友了,每年到思明府打劫到的各种财物,都要通过胡知府贩卖出去,虽然价格稍微低了点,但是胜在干净利落,他们合作如此多年,他去投诚,那老家伙还敢不收吗!?
切不说有多少功劳,即便灭有,他握着对方的把柄,只要不是什么过分要求,对方还不是老老实实听话。
他还就不信了,投降大明之后,这血屠军还能追过去不成!
三人心中都各有小算盘,但不管如何,关城之内是统一了思想,与血屠军血战到底!
站在关城之下五百米处,王轩身后站着众位将领,一起在这里查看地形,雄关建立在两山之间,城高十米,好在,对着安南这一侧地形开阔,还能摆开兵力,不然,强攻的难度更大。
“众位,这座城池,就是咱们这次安南之战最后一个难关了,大家有什么好办法吗?”王轩背负双手,看着城关问道。
“主上。”狄浩阔资历最老,他开口说道:“自古以来,对这种雄关,要么里应外合,要么只有强攻一途,不过,现在有特战队,属下觉得,可以让特战队自两边上山,居高临下,配合大军,轻松可拿下此城。”
王轩点点头,这个方法不错,即便是在山上往下射箭,也可以让关城之内的守军疲于奔命,有特战队在,很多非常规战术都可以实现了。
不过,王轩并不准备这么做。
“这一战,特战队就不参与正面进攻了。”
“大军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培养,特别是这次安南之战,也杀出了一个血屠军的名号,但是,真正的艰难血战却一次都没有经历过,这让血屠军的名号有些名不副实。”
“这不单单是别人怎么看,更多的是,没经过真正大战历练,就相当于一块上好的宝刀没有经过最后的开锋,那只能说是宝刀的坯子,却还不够成熟,未来,我要以血屠军为基础,进行大规模扩建,所以,是时候给血屠军的这些士卒开开锋了。”
“宝剑锋从磨砺出,希望这座关城之内的安南守军不是太差劲吧。”
王轩一番话说完,大家也都明白主上是什么意思了,这种话,这种事,都只能王轩做,其他人可不敢善做主张,攻城战,伤亡必定不小,要知道从征伐安南开始到现在,三万人一共伤亡不过千人左右,大部分还都是受伤。
将养一阵子,现在也都归队了,真正折损的也不过四百来人。
可这次攻城战,即便安南军都是窝囊废,损失也必定超过之前总和。
这么大的损失,换成是其他人,可不敢有这种打算。
虽说王轩说了,让大军攻城打一场攻坚战,但也还是让特战队上了两侧的山,毕竟抱着的是锻炼队伍的心,而不是真的硬打硬拼。
准备时间已过,一清早,两万大军在城下排列开来,城墙宽度有限,一次性最多能投入的兵力也就是三千人,一架架攻城云梯准备妥当,士卒整装待发。
“咚”“咚”“咚”“咚”隆隆的鼓声想起,三千士卒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朝着城墙靠近,三百米,整齐的步伐引动着地面都开始跟着震颤。
两百米,城墙上下,士卒的脸庞清晰可见,一边是惊恐中混合着不甘和愤怒,用力的攥紧手中的兵器,一边是面无表情,好似毫无知觉的机械一般,速度如一,整齐前进,如山岳般的沉稳中透露的是无比强大的信心。
一百米,已经进入到城墙上弓箭手的射程之内,在守军络腮胡的命令下,两千多弓手开始弯弓搭箭随时准备射击。
“咚咚咚……”鼓声陡然一变,忽然密集了起来,大军的脚步也随着鼓声开始加快,从齐步走变成了跑步前进,速度陡然加快一倍,可依旧是那么整齐划一。
骤然提起的速度让守军有些措手不及,络腮胡立刻一声令下,“射!”
密集的箭雨铺天盖地一般覆盖下来,常年的训练,虽然训练时面对都是无头箭,可经历的多了,大家也就不那么怕了,标准的战术动作,身体前倾,左手小圆盾顶在脑袋前面,闷头往前跑。
箭雨一波接一波不停覆盖下来,“叮”“噗”“啊”各种各样的声音密集响起。
王轩麾下士卒都有是薄铁甲的,对箭矢的防御力本身就很高,在加上一面圆盾,中箭受伤者并不多,即便受伤,穿过铁甲之后也是轻伤,除了少数巧合射中要害的,基本都是伤而不死。
对面城头两轮箭雨过后,王轩麾下的弩手也进入射程,强弩发射,刺耳的尖啸声响起,箭雨朝着城头覆盖下去,一千久经训练的弩手虽然不能完全压制对方,但也让城头的弓手再不敢肆无忌惮地随便射箭了。
百米距离,跑到城下一共也只需要二十秒,前后七八轮箭雨之下,损伤并不多大,这也多亏了精良的装备和训练。
接近城头,上百架高耸的攻城梯猛地搭了过去,上表面两米多完全是钢铁铸就,带着一个倒钩,死死地勾住城墙根本不给对方破坏或者顶回来的机会。
王轩别的不敢说,装备和器械方面,绝对是这个时代的最好的。
人人披铁甲,手持铁盾,一千强弩,上百架云梯,几乎把整个城头都覆盖住了,看的守城的三位将军头皮发麻,一个个在心底大骂不止!
操,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
有钱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几轮箭雨下去,三千人的队列都没有乱,这特么打个毛啊!
这特么是碰到rmb玩家了是吧!
人家一小兵的装备,换到安南这边等于百夫长起步,这特么一样看过去,跟三千百夫长冲锋一样。
“滚木,礌石,快,给老子砸。”城守将军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他是三人中最急躁的,其他两人都没有硬拼的想法,只有他,想着的是报仇。
一块块大石,巨木被推了下来,这东西,已经不是装备精良便可以抵御的了,当然,对这种情况,也是早有训练,反应快的,直接翻身到云梯背面,反应慢的,便只有死亡一途了。
滚木礌石毕竟有限,一块巨石一百多斤,滚木也轻不了多少,最开始还算密集,可这就跟**一样,是坚持不了多久的,爽一下过去了,可十米高的梯子,冲上去却不需要太多时间。
久经训练的士卒,五秒之内就能爬上去,这一波滚木礌石,看的王轩心只抽抽,这特么死伤的任何一个都是钱啊,啊不对,死伤的任何一个都是他兄弟啊,他心疼……
**过去,大批的士卒蜂拥攀爬上去,上百云梯,源源不绝地有攀爬的士卒,只见一个士卒蹦到城墙之上,左手盾牌档开一跟长枪,跨步向前右手刀一刀砍进对方脖子,随即退后一步背靠城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给后面上来的兄弟保驾护航。
这一切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包括登上城墙之后如何自保,说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一点也不过分,没有严格的训练,攻城的损失绝对要比现在大太多太多。
一切都是标准的战术动作,从第一个人攻上城墙开始,陆陆续续,人越来越多,占据的位置越来越大,装备,训练,身体素质,等等各个方面,王轩军全面碾压安南兵。
王轩远远看着,忍不住摇了摇头,扭头对着身边一众文武说道:“这算啥,这些安南兵都是吃屎长大的吗?这也太弱鸡了一些,一点锻炼的效果都起不到,要他们还有什么用!”
“不是敌军太软弱,实在是我军太强大,很难找到对手,这想考验一下都做不到!”
“就是,就是,我军装备,即便是士卒都披铁甲,这种装备情况,恒古未有,想找到可堪一战的敌军,哎,有些难了。”
“这可如何是好,要不然,让士兵解甲之后再上阵吧!”
“我们想看的是我军巅峰战力如何,而不是看下线,解甲有什么用!”
“那就没办法了,太强,检验不出来,闹心!”
身边七嘴八舌的声音想起,王轩左右扫了一眼,你们特么的过分了啊,妈的!
是你们太飘,还是老子带不动刀,敢抢我的台词!(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一章:安南造反,入寇大明
第一波进攻便攻上了城墙,这确实有些出乎王轩的预料,不过事情已经这样,王轩也不会刻意让士卒撤下来。
“再派三千人上去,一鼓作气拿下关城,同时传令特战队,配合主攻部队,一举覆灭关内所有抵抗力量。”
吩咐下去之后,王轩也懒得看了,安南的事情差不多就这样了,后续的事情都交给手下解决即可。
一万五安南兵好似沙滩的堡垒,被一举冲垮,死伤大半,受伤的便没有救治的必要了,直接补上一刀送他们上西天,省的在人间受苦了。
这些能保持完好的才有幸加入到伟大而光中的安南‘王协军’中,为服务大明天朝之人贡献出自己渺小的力量。
此战,一共死伤600多人,而斩杀安南兵过万,唯独守城将军提前感觉不对跑了,根据事后审问得到的消息,应该是跑到思明府胡知府那边去了。
范文程站在王轩身边,毕恭毕敬地汇报着情况。
王轩微微颔首,闭着眼随意说道:“俘虏都交给陈新垣吧,扩充下王协军,剩下与广东廉州府交界处的那个关卡,让他去劝降,把王协军扩充到一万五千人左右即可,留着以后有用。”
“属下明白。”
“过几天,会有大船送来建设部和矿业部的人,安顿他们,在这边探矿,第一期,便建设两个水泥厂和砖石场,后续还要在这边建造伐木场和造船厂,这边的林木资源丰富,修路的事也要提上日程。”
“留着这么多安南人,便是用来做苦工的,当然,也不要过分苛待了,饿死累死了便没人干活了,薅羊毛这种事,要有可持续发展性。”
“主上英明。”
“先这样吧,人手不大足够,也没办法,等占了广东广西之后,慢慢再解决人手问题。”
“属下明白,属下告退了。”
待范文程走后,王轩才自己思考起后面的计划,占领安南只是完成这次大计划的前半部分,这部分便涉及到广东和广西了。
这也是当年他特意让齐弘量到广东上任的原因,伏笔埋下两年了,该动一动了,等陈新垣扩充完王协军后,很多事情便可以开始操作了。
陈新垣的劝降之旅十分顺利,毕竟他背后站着的是血屠军,能劝降你是给你脸了,还不立刻在祖宗八代里找个汉人出来,高喊一句老子是汉人后裔。
……
万历四十七年,秋,安南再次入寇,匪首陈新垣,起兵两万,号‘王协军’,自广西思明府,广东廉州府入侵,一路势如破竹。
思明府府衙之内,胡知府一脸急切地看着投奔来的安南将军说道:“你确定,这次入寇的是那个什么王轩,而不是你们安南人,为什么下面来报的都说是安南兵?”
“肯定是那该死的王轩麾下血屠军,什么安南兵,早就被他收编了,现在叫王协军!”
“他怎么敢,若是在安南闹腾一下倒是无所谓,竟然敢入侵我大明境内,简直是要造反不成!”
我艹,什么叫在安南闹腾一下无所谓,妈的,你会不会说话,要不是老子现在寄人篱下,老子直接砍了你!
不过这话也不算说错,大明朝廷,对胆敢扯旗造反的,从来都不手软,要说硬气这一方面,大明确实最能刚。
无论胡知府知不知道内情,上报朝廷的时候,他都只能写匪首是陈新垣,毕竟,他的消息来源见不得光,难道告诉朝廷说,这消息老准了,是常年跟我合作抢劫府内的哥们送来,三铁之一,肯定不骗人……
这事传出去,他就离千刀万剐不远了。
这也是王轩之所以收留陈新垣的原因,这替死鬼极其好用。
此时,分兵两路进兵的王轩,已经占领了在两省都占了几县之地,兵锋直指府城,个县城雪片一样的奏折送到府城。
事实上,这里属于边关,按照朝廷设置,无论是思明府还是廉州府,兵力都不下余三万之数,毕竟大明号称边军百万。
可事实情况确实,在血屠军的带领下,王协军也爆发出了非一般的战力,以七千之数,面对名义上三万大军,实际上只有一万人不到的老弱病残,一个冲锋下去便势如破竹一般攻破了敌阵。
安南入寇是大事,特别还占领了县城,有长期盘踞的意思,消息汇聚到巡抚衙门,再从巡抚这里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直送京师。
这消息,齐弘量等了好久了,按照计划,六百里加急里面还有王轩给李善堂的密信,加急送出去之后,他便可以以广东巡抚的身份,在战时一揽全省军政大权。
“主上,后面还有什么安排。”齐弘量扭头看着坐在一旁,享受着贴身侍女悠悠服侍的王轩,恭敬问道。
这两年,随着王轩势力一天天扩大,身上的威势也越发厚重了,之前还称呼王轩字号载之的齐弘量,这次见到王轩后,也干脆改口喊起了主上。
这些都是顺其自然的事,王轩早有预料,当然,若是齐弘量还意识不到,那自然会有人提醒他。
王轩一边把玩着悠悠的小手,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给各个卫所发调令,让他们都滚到廉州府前线去,抵挡安南入侵。”
“属下明白,这广东各地卫所,也早就糜烂了,见惯了咱们福建士卒的精良,再看着广东兵,实在是不堪入目。”齐弘量点头应和道:“把他们都调动到前线去,有能力的收编,没能力的便让他们为国捐躯吧,也算留个好名声。”
王轩呲笑一声,“你倒是心善,这么多年,这些家伙吸了多少兵血,大明军制稀烂,虽然根源不在他们身上,可这些家伙罪责同样不小,岂是说算便能算了的,这种榜样立下去,后来人难免存侥幸心理。”
“此次不必手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也是竖立你福建巡抚威信的时候,军中法度,要严格执行,什么都不必管,该抓抓,该杀杀,绝不手软。”
“这……”齐弘量有些犹豫,眉头紧紧皱起,毕竟在福建的时候,王轩当时可是徐徐图之,手段没这么酷烈的,“如此一来,必然引起轩然大波,这些军中之人,若真按照军法严格执行下去,那十之**都是杀头的罪过,更有甚者,抄家灭族都不为过。”
“那就抄家灭族,至于轩然大波,呵呵,你觉得他们会闹出什么事情来。”王轩似笑非笑看着齐弘量,双脚抬起搭在旁边的凳子上面,身体轻轻朝后一靠,躺在悠悠的怀里。
王轩这种做派,实在与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不符,有些太过放浪一些了,按照一些老古董的说法,形容轻佻,一看便不成气候。
可问题是,现在王轩成了气候,那么只能说这是真性情,不做作,有魏晋之风……
齐弘量好像没看到王轩的动作一样,依旧规矩地说道:“即便是空饷严重,可十一府兵力集中之后,也有两万之数,若是真的这么严格,面对杀身灭族之祸,难保那些军中将领不起反心,若是闹将起来,恐怕……”
后面的话齐弘量没说,王轩也明白什么意思,这也是,朝廷不敢真的下手整顿卫所军制的原因,就是怕逼反了,导致地方糜烂。
“哼,这便是让你把他们都调动出来的原因,离开地方,集中到了一起,想危害地方都没机会,没了这些顾忌,想整治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我可没工夫耐心向福建时候一样慢慢梳理军队了。”
“这次封锁廉州府通往外界的通道,这就是一块死地,把他们一网打尽,但又不服,一律杀光,咱们大明别的都不多,就是人多!各个卫所军队,全部重新招募,整理完这边,还要整理广西,那边少民多,麻烦更多,可没工夫在这边耽搁时间。”
“不出意外,一个多月后,新的旨意便下来了,到时候你就是两广总督了,妥妥的封疆大吏,眼光要放长远,做事要大气一些,有我在你身后,怕什么!”
齐弘量心中震动,心中对那封给李善堂的密信也有了几分猜想,想到自己马上要更进一步,心中也火热起来,这次安南入侵,根本就是一出大戏,完全为了掌控广东广西两省搞出来的,什么时候平定,也全看王轩的意思。
不过,无论如何,最后他总督两省军务,打退安南的功绩都是板上钉钉了,未来进入朝堂之上,入阁辅政的资历算是积累的差不多了。
“多谢主上栽培!”这句话确实出自齐弘量肺腑,要知道,没遇到王轩之前,他只是一个区区的福州府知府,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这才几年,就要统管两省军务,在整个大明朝廷之中,他也是鼎鼎大名了,人生际遇,实在是不可捉摸。
“不用谢我,用心办事即可,这些都是你应该得到的,我从不亏待真正用心办事的人,天下这么大,未来,自有你们发展的天地。”(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章:匪过如梳,兵过如蓖
一封封调令发出去,广东十二府,包括海外的琼州府(海南省),所有卫所,必须在接到调令之后,三日内出发,限定时间内赶到廉州府,参与抵御安南入侵,过时未到者,一律按照军法处置。
整个调令,措辞极其严厉,透过纸张都能感觉到一股子杀气,整个大明,毕竟是文贵武贱,巡抚调令下达,没有一个卫所敢于无视,只要还在名册上的,即便是老弱病残也的集合起来,能带多少便带多少,至于粮草,那便不是他们担心的了。
没有,路上个府县‘借’一点嘛,毕竟是巡抚调令,路上总不能耽搁了,若是因为粮草问题闹出了哗变,那单责任的也不光是带兵的卫指挥使,毕竟,战事要紧,有时候手段稍微激烈了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十二个府,按理来说,每府应有军5600人,事实上,一府能出000人便算是多的了,可即便这样,整体算下来也有两万多人。
“将军,前面县城又关闭城门了!”
领导哨探回报,这波从韶州府过来的卫指挥使脸色十分难看,脸红脖子粗地大骂,“无论怎么说,老子特么的也是正经的大明官军,见了老子的队伍,为什么要关城门,难道还怕老子抢了他们不成,这些该死的读书人,妈的,这是故意羞辱老子是吧!”
哨探偷偷憋了卫指挥使一眼,人家为什么关城门你心里没点b数吗?
匪过如梳,兵过如蓖,咱们自己什么德性咱自己还不知道吗?
自从出了韶州府,第一个县城不少大户都被骚扰了,城内的百姓更不必说,光民女就抢了七个,路过的那些村庄就更不用说了,他们走的时候都能听到后面的叫骂声。
从那之后,沿途各县就开始关闭城门了。
“将军,咱怎么办,还是过去恐吓他们一番?”
“哼,走去城门前看看,要是不送下来点好吃好喝的,哼,这可是出征期间,若是军卒没了吃的,哗变闹事,那句话是怎么说的了,勿什么不预了?”
“将军,是勿谓言之不预也。”
“对,勿谓言之不预。”指挥使被这一提醒想了起来,随后斜了一眼身边副将,抬手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打的副将一个趔趄。
“你小子,挺特么有学问啊!”后面一句话他没说,妈的,让你跟老子显摆。
副将脸一红,低头没敢吱声。
一行人来到城头,便看到一个穿着正七品官服,0多岁,颇有气势的一个官员站在城墙之上,正朝着这方向看来,见指挥使一行人来到近前,立即声色俱厉地喊道:“魏如新,你身为朝廷正三品卫指挥使,纵兵祸害县里,欺凌士绅,强抢民女,欺压良善,敲诈勒索,种种罪行罄竹难书,你还有脸见本官!”
“一群大字不识的丘八,不读圣人之书,毫无礼义廉耻,就你,也配做大明的官,与汝等样人同殿为臣,真是我等读书人的耻辱!”
这县令站在城头之上,声音洪亮,这么一通骂,四面八方不知道多少人听到,这一刻,他的身姿被衬托的越发挺拔了。
隐隐的,他能感觉得到周围人看来的目光中充满了钦佩,这让他越发为自己的计划自得,自从知道了这魏如新之前的所作所为后,他便计划着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骂对方一通,这可是绝佳的扬名机会,相信自己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言呵斥对方的行径,能充分衬托出自己的一身风骨,定会被广大读书人传颂,未来传到知府老爷,巡抚老爷的耳朵里,必然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到时候,升官发财,还不是指日可待。
刚刚走到城下的魏如新冷不丁被骂的愣住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色顿时黑如锅底,妈的,平日里在韶州府,被那些文官欺压也就算了,那都是没办法,不是顶头上司,就是管着他的钱粮,在一地为官,不敢招摇,可出了府内,到了外边,大家互不统属,他便立刻抖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发泄被文官压在头上的气,反正行事有些过分。
可没想到,到了这里被人指名道姓大骂一通,弄的他又想起了往日里压抑的生活,心里这股子火,直冲顶门,眼睛里都开始充血,恨不得冲上去撕碎了这该死的酸儒。
对面县城中的卫所军,肯定也被调走了,现在,只要他一声令下,麾下两千来人,一鼓之内便能拿下城墙,到时候,这酸儒只能随他摆布。
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他要是敢这么做,那造反的名头便会扣在他的头上,别看他欺压两个大户,强几个民女,弄死十几二十个百姓,这些在官府看来,都不算什么事,但若他挥军攻城,杀伤朝廷县令,那等待他的就是这些文官狂风暴雨般的报复。
不诛他三族就怪了,即便是为杀鸡儆猴。
可气压在心中不发出去,他实在难受,张嘴便想大骂几句,可嘴巴开合几次,却发现自己词穷了……平日里骂人,无非就是妈啊,爹啊那一套,反正是三句话不离裤裆,总是跟着繁衍后代挂钩,可这种场合,也特么不太合适啊,看看人家,咬文嚼字的一个脏字都没有,自己若是骂那些话……不用别人说,他自己一对比都觉得丢人。
这么一想,火气便更大了,骑在马上不停地原地转圈,腰间的刀几次拔出又插回去,气的血压都升高了。
最后实在没办法,便一扬马鞭指着城头的县令喝道:“贺县令,你不用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军这事要去廉州府围剿安南人,这是巡抚大人下的命令,现在行至这里,军中无粮,你还不打开城门放我等进城。”
“你等行径,土匪不如,也配进城?简直是笑话,我来日定要参尔等一本,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等军不如匪的行径!”
“大军出征,军中无粮,你敢不给粮,到时候军卒无粮若引起哗变,你担待得起吗,一旦缺粮,便是本将军也弹压不住,到时候若是冲击县城,勿谓言之不预!”现在,他也只能以军士哗变来吓唬对方了。
“哗变?冲击县城?哈哈哈,魏如新,我今天就站在这里,你哗变一个给我看看,来来来,我大好头颅在此,你来砍!”
“这天下还是我大明的天下,军卒若是哗变,那便是造反,诛你九族,你要死,你妻儿父母要死,亲族全部死绝,你哗变一个我看看!”
为了今天扬名立万,他做了不少准备,当然打听过这些**一贯作风,无非就是拿哗变闹饷吓唬人,一群丘八,给你们点吃食便够了,一个个身体健全,自己种地难道还养活不起自己,整日了想着跟朝廷要钱,这就是好吃懒做,就是浪费朝廷赋税!
再者,城外村庄有的事,哪里抢不到粮食,今天,他就硬顶到底,一定要竖立自己的风骨!
张口一个你死,闭口一个你全家死,气的魏如新浑身发抖,嘴唇发青,几次抬手便要发布命令,攻击县城……最后一狠心一跺脚,拼了,吸气,扯开嗓子厉声一吼,“全军,撤退!”
老子一身的本身,麾下大好男儿,要用来杀敌报国,绝对不能浪费在内斗之上,今日便放过这酸儒一把,若有下次,哼!
想到这里,魏如新心情好了许多,没多远便是一个村子,到时候,一定要好好发泄一下心中的火气。
……
这两万多人从四面八方朝着廉州行进,一路上走一路祸害,沿路府县,这种事情发生了不是一次两次,当然,如贺知县一般会抓住机会扬名立万者没有第二个,所以,随着消息流传,这贺知县确实成功了,整个广东官府,无人不知其大名。
当然,不同的人,说法不同,大众和读书人的嘴里,这贺知县就是仗义执言,不畏强权,我辈楷模,但在军中,这厮便是没事找事,心思恶毒,奸滑似鬼,造谣生事。
随着一路路大军穿州过府,慢慢汇集到廉州府府城,这个消息,连王轩都听说了,他还特意问了一下自己的情报系统,这贺知县到底为人如何?是不是真的这么正义凌然。
结果得到的消息果然不出所料,王轩冷笑着把文件扔在桌子上,妈的,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年轻时的风范……投机取巧,胆大心细,确实是个坐官的好苗子啊。
且不说姓贺的自身做的如何,但是他骂的却没什么问题,这些**,是该好好整顿了,单单是这一路行军,造成的各地动荡,一桩桩,一笔笔,王轩都吩咐人记得清清楚楚,就等所有人都到了,到时候关门,放齐弘量!
日子一天天过去,王轩准备的倒是充足,这些老幼病残的粮草,连带着未来招兵之后,用来训练用的粮草,都全部从安南运送过来,廉州府城上的军卒,每日看到的最多的便是一辆辆的运粮车,每日不绝。(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四章:听听,这是人话吗!
(欢庆吧,国庆终于过去了,又能发本章说了,没有本章说,不能抄袭沙雕网友的剧情,心里堵得慌!)
半月前,京城,内阁。
一阵杂乱的声音想起,方从哲眉头一皱,心情没来由的烦躁起来,这些年,皇帝越发不上朝了,当然,这事好事,皇帝不上朝内阁的权利就能大一些,可特么问题是,内阁这两年就剩方从哲自己老哥一个了。
看起来好像是没人争权夺利,可特么的,事情不是怎么算的,原来内阁七人或者九人,没个人都有自己的关系网,合起来,内阁权利当然够大,现在倒好,就他老哥一个,内阁形同虚设,朝堂的权利,很大程度上再次回到六部之中,而每每遇到最麻烦的事情时,又需要他出来背锅。
奈何,他算是‘无党派人士’,他是正经的浙江人,但又不是东林党一系,反而与齐党关系更近一些,或者说,齐楚东林三党,他都有不小的关系,这也是万历把他安到内阁首辅的原因,便是他能调节三党关系,三党内斗,实在是有些太过。
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在头脑中闪过,便看到一人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看身上的穿戴,便知道是六百里加急,方从哲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妈的,又来麻烦了。
结果装加急信件的竹筒,打开火漆,掏出信纸草草看了一遍,随即他便狠狠一闭眼,长长吐了一口气,安南人犯边,广东广西,大片土地被占据,加起来丢失了九个县了,现在安南人大军逼近府城,看样子,不像从前一样,抢一下就跑。
打发送信的下去休息,方从哲使劲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对着门外服侍的人喊了一嗓子,“去请户部尚书,兵部尚书,过来意识。”
大明的国策比较刚,丢失国土可是大罪,异族犯边,打是必须要打的。
可打仗除了兵部派人之外,更重要的是钱,没钱,打个鸡毛啊!
看着墙上的钟表,这玩意新鲜,有的时间不长,能买的到的,非富即贵,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才一起走来。
门一开,一股冷风吹了进来,两人对着方从哲拱了拱手,“见过首辅方大人。”
“不必客气快做吧。”方从哲招呼一声,带两人坐下,这才把六百里加急送了过去给两人看了看,户部尚书李汝华快速看了一遍,眉头深深皱起,舔了舔嘴唇,便再次把信件递给了李善堂。
李善堂不用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王轩上次来京城,就跟他大略提过会发动安南之战,顺便搞定广东广西,想来,现在是事发了。
妆装模作样地看了一遍,随即狠狠朝着桌案上一拍,“大胆狂徒,寡国小民,竟敢屡次进犯我中华,实在可恨,对于此等人,必不可轻饶,若不狠狠给他们打回去,恐怕东南不稳,其他各国各族,也会觉得我大明虚弱,若是引起连锁反应,便大大的不妙了。”
他在朝堂之上,便是以脾气火爆,胆大敢言著称,这与在福建时的表现大相径庭,按照本性来说,他应该很苟的,可经过他分析得出,兵部尚书这个位置,不被四大党派所喜,但又不希望上去一个心思阴沉,善于隐忍之辈,所以,他便一改往日作风,表现得没太多心机。
这危害,他要尽力往大里说,反正最后必胜,事儿越大功劳越大嘛,也好跟朝廷开口要好处。
方从哲赶紧伸手压了压,示意李善堂稍安勿躁,稍稍沉吟一下这才说道:“李大人说的也对,防患于未然,可……”目光转向李汝华看去。
“没钱!”李汝华十分干脆地一伸手,一下把方从哲憋了回去,当然,这话不假,但是,基本上,不管谁找他,第一句话他从来都说没钱。
“没钱,没钱就不打仗了被,就看着安南小国占我国土不管?”李善堂闻言‘大怒’。
“我可没说,我只是说户部没钱!”李汝华赶紧否认,这话他可不敢说,
“你……”
“好了!”方从哲脸色难看地打断了李善堂的话,“不必争执了,就是通知两位一声,回去考虑一下,明日朝会再议。”
出的门来,李善堂拖后两步等了李汝华一下,直接开口说道:“李大人,我没别的意思,你可别生气,但这仗肯定还是要打的啊!我就看不得这这些寡国小民猖獗。”
李汝华立刻展颜一笑,“怎么可能生气,我当然知道大人一心为公,可户部……”说道这里,他摇摇头,“确实没钱啊,咱们大明每年岁入多少李大人也是知道的,哎,我这户部尚书当的也是憋屈。”
“这……好吧,我明白,那明日朝会再说。”又寒暄几句,两人这才告别。
看着李善堂离去的背影,李汝华眉头轻轻皱起,这李善堂脾气真的这么直率吗?现在,谁都拿不准。
当天,安南入侵的消息便传开,第二天朝会之时,因为出兵的事情便吵了起来。
出兵就要花钱,这钱从哪里来?户部一口咬定没钱,爱咋咋地,再要问,便提出要加税,且不说加税到底能不能成形,这需要皇帝首肯,或者说,需要皇帝背锅,关键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现在都火烧眉毛了,等是等不起了。
另外一点,这领兵平叛的人也要定下来,四大党派,推荐的全是别人,领兵作战,胜了还好,万一败了,责任巨大,而且要远征安南,这简直就是绝世大坑,都恨不得把对方的人推进去摔死。
最后,还是李善堂发飙,事情才定下来,皆因为有最大一个优点,便是,不要钱!
不用朝廷出钱,但是人员必须有支持,他推荐齐弘量领两广总督之职,总管军政,调动当地力量,出钱出力平叛,毕竟闹大了,当地大户必然损失惨重,出钱出力也是应该的,这就看个人手腕了。
另外,他又举荐了几个朝中的官员,一同调任过去,辅佐齐弘量。
这些官员都是无名小卒,大家听都没停过,自然无所谓,便都同意了。
随即,一封圣旨当天便发了出去,随行的还有洪承畴,袁崇焕,太子中允孙承宗三人,另外,从关宁军中又调动了曹文诏,这四人,都是王轩点名要的,李善堂自然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事实上还有一人孙传庭,只是现在人在永城做县令,一时间调动不得。
洪承畴两人倒是昨天就知晓了消息,而孙承宗接到消息的时候却一脸懵逼,我,太子中允,调任广东,参与平叛!?
我好像不认识李善堂吧,更何况齐弘量了,对西南的事情一概不知,调动我过去干什么?
不会又得罪了什么人,这些家伙又要害我吧!
不过……能暂时远离朝堂这个漩涡也不算坏事,最近四大党派斗的越发厉害了,他颇有种早晚被牵连进去的感觉。
这些年,他隐身在太子府中,虽说不受待见,但也有个好处,便是很少被朝中争斗牵连,平安度过十三年之久,这十三年,他旁观朝中争斗,心中领悟很多,想来,若是早早踏入朝政之中,此刻不是被贬官在家,就是身不由己,被这如蛛网一般的关系交缠,终身逃脱不得。
这些年多少有志之士,因牵连过深,最后一身才学都用到内斗之中,致使朝政荒废,他实在不想落到那等境地。
但,随着万历皇帝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两年,孙承宗已经感受到了压力,各派官员开始有意无意地拉拢他,两年前,应天乡试的一件小事,他差点被逐出京城,后来还是被东林党人刘一燝保了下来,从那一天开始他身上便被迫打上了东林党的标志。
安南人犯边,事情紧急,留给三人准备的时间自由一天,第二天,在兵部一同见了李善堂,洪承畴和袁崇焕见到孙承宗倒是很客气,毕竟大了十几岁,资格在这里。
三人稍微熟络一下,便一起踏上了南下的路,随行还有护卫,只是,这护卫精良的有些让孙承宗不敢置信,进了天津之后,忽然要换乘海路,这让压了一肚子疑问的孙承宗终于忍不住了,短短两天,他发现了太多异常。
别说是他,便是袁崇焕心里明白的也不多,这里面,只有洪承畴最是清楚明白。
站在码头上,那些护卫隐隐将孙承宗和袁崇焕包围在中间,孙承宗眼皮直跳,笑容有些僵硬地看向洪承畴。
“孙大人不要介意,此次安南入侵,军情紧急,陆路的话,没有两月都到不了广东,而且旅途奔波,实在太过遭罪,相比,袁兄应该深有体会。”
袁崇焕点点头,他家便是在东莞那个‘美丽’的地方,进京赶考一次,就跟特么的长征一样,每次能活着到京城,他都感觉是一种幸运。
“这坐船就方便多了,出海之后,自然换成大船,一个月便能到达广东,一路之上吃喝方便,省时省力,所以才选择海路。”
“至于这次安南入侵,其中牵扯颇多,说实话,小弟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危险不大,是难得的一次历练,待安南平定之后,便是你我飞黄腾达的时候。”.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五章:三观崩溃
洪承畴说的云山雾绕的,孙承宗听的越发担心了,怎么看洪承畴都不像好人,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诡异,有一股子邪教蛊惑愚夫愚妇的味道,行事太过荫蔽,肯定不是好事正事,没有光明正大的感觉。
妈的,还以为出了京城就等于出了虎穴,没想到啊,这特么又进了狼窝了,这天下,就没个安生地方了吗?
扭头看看身后围着的护卫,心中忍不住叹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看来今天不听话,那就是要没命了,活着才有机会,暂且忍耐一下,到底要看看这洪承畴和李善堂搞什么阴谋诡计。
待看到那大船的时候,孙承宗不由得目瞪狗呆,这,这也太大了,莫不是当年郑和下西洋用的船?再看这船上的水手,这哪里是什么水手,分兵是水军!
一路漂洋过海,头几日他还担心,后来便也放下了,在这大海之上,一眼望去,茫然然看不到边界,让他逃都没的逃,子曾经曰过,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只能躺下来享受了,活了几十年,还真没看过大海上的样子,这次全当领略这天下风光了。
这么一想之后,一路上倒是开了眼界,跟随大船不断从水中跳动而出的精灵,被水手叫着海豚的大鱼,凶猛无匹,海中霸王鲨鱼,那才是真正的血盆大口,密集且锋利的牙齿,一口下去,骨肉成泥,那传说中的巨鲲,水柱喷起过丈,巨大的身体看着都让人眼晕,一件件一种种,确实足够新奇。
果然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之前他从没想过海上竟然如此瑰丽,看看这海船,据说还有更大一倍多专门的运输船,若是用来运送粮食,比之漕运,不知道要节省多少人力物力,从前一直听说,开海乃是弊政,他也没有见过,便有些人云亦云,现在看来,这特么就是扯犊子啊!
半个月后,来到福州府的时候,孙承宗又被镇海了,如此大的港口,不说见所未见,更是闻所未闻,便是想也想不到啊!
往来有多少大船?千帆相竟,一日要有多少人员货物近出,简直不敢想象,这……是我大明的福州府?
这是假的吧!?
“这当然不是假的,这就是我大明的福建,大明的福州府!”
“我大明不是禁海?怎会有如此繁华之海港?便是天下最富裕江南水乡,也找不出这种地方吧?”
“哈哈哈哈,孙大人,这天下,还真找不出比这里更繁华的港口,说句天下第一绝对不为过,别说你大人您,便是我自己,四年没回来过来,四年前,虽然规模也大,但比之今日还是不如的。”说着,洪承畴一拉孙承宗和袁崇焕,“走,咱们在这里可以修整两天,到时候慢慢看,这福州府,可看的简直太多了。”
下的船来,一进入码头,便感觉来到另一个世界,路人形色匆匆,但是一个个面带红光,衣着也都十分整齐,一眼望过去,连个带补丁的衣服都看不到,由此可见,这城内百姓,生活到底有多么富足。
这让孙承宗实在接受不能,便是京城之中,百姓生活算是好的了,可与这里也不可同日而语啊!
“这城内就没有穷人?没有乞丐?”孙承宗咬着牙一脸不信地问道。
“当然有。”
孙承宗一听,才松了口气,不然,他会觉得,三观崩溃,现在也算是天下太平,大明的百姓生活虽然不说多好,但历朝历代也都差不多,那便说明满朝文武不是无能之辈,毕竟,他孙承宗也不敢说比谁谁谁强多少多少,若福州百姓都这么富裕,那他会觉得自己太过无能。
洪承畴抬手指着过往行人,略带自豪地说道:“这些就是穷人!”
‘噗’‘咳咳咳’孙承宗一口气没上来,不停地咳嗽起来,这些是穷人?你特么确定?我特么可是进士,你骗不了我!!
便是让他治理一地,他也不敢说能让百姓富足至此啊,别说他,历朝历代也没听说过啊!
看着孙承宗一脸不信的样子,洪承畴哈哈一笑也不辩解。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孙承宗忽然站住,用脚在地面上跺了几下,立刻又是一脸惊骇,前后左右看了看,拉着洪承畴大声问道:“这是什么石头,整个码头铺设的都是这个石头,如此平滑,如此赶紧,真乃奇迹。”
便是京城,天下首都,也没有如此干净奢侈啊!
“此乃水泥铺设,整个新城全是如此,路面平整光滑毫无坑洼,听说,五洲先生发大力气,要重修全省官道,让所有道路都修成这种样子!”
“什么!?”简直不敢置信,稍一想之后,孙承宗便一脸怒色,“那要多少钱?全国三年赋税都填进去怕都不够吧,福建百姓被如此剥削,征发劳役,那还不得死伤无数?简直就是祸国殃民之策,那路,能走便好,光修的漂亮有什么用!”
“哈哈,哈哈哈。”看孙承宗的样子,洪承畴莫名想笑,忽然有一种优越感自骨子里生出来,眼神中都偷偷带上一丝鄙视,看了眼跟在身后张着嘴,光顾着一脸震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袁崇焕,洪承畴自得地说道:“福建百姓高兴还来不及那,孙大人不懂,可不能乱说。”
孙承宗张张嘴,知道今天有些太过激动,失言了,现在,他自己都能感觉得到,周围人看向他那异样的目光,好像在看一个土包子,让他颇有些脸红,赶紧闭嘴,让自己尽量显得没那么丢人。
没走出去多远,孙承宗再次愣住,抬头看着远方那高耸的建筑,上面有一个十分巨大的‘钟表’!
这东西,他只在皇宫中见过,据说来源于极西之地,是外国进贡之物,能精确时间,可谓是珍宝一流,即便是在整个京城,听说能有钟表的也都是大贵之家,上次一个太子府内的同僚家里弄到了一个,花费千斤,好好地显摆了一下。
可,可现在看到了一个这么巨大的,起码两里地之外都能清楚看见,可见,这钟表到底有多大!
“这,这是钟?怎么如此巨大?岂不是全程之人都能看到了。”
正说着,时间来到中午11点,钟声忽然响起,声音清脆,全城都能听到,连响十一下,实在让孙承宗大开眼界。
这东西建的时间不算太久,洪承畴也不知道,便喊了过路的一个百姓,“这位小哥请了,请问,这可是大钟,是什么时候建的?”
“哈哈。”这人也不怕生,十分豪爽地说道:“一看你们就是外地人,这当然是大钟,五洲先生说,要让全城人都能看到时间,便建了这么一个,有大半年了都,哎,这东西也不好,时间太精确了,干什么再想偷懒,难喽!”
说着,还一脸自豪中带着三分嫌弃,那股子劲,看的人想抽他。
“这,这要花多少钱,便是京城之内也不曾有过,劳民伤财,根本无用啊!”孙承宗一脸痛心,国家穷困,府库无钱,这福州府却如此靡费,不知道为了供养福州府,这福建其他地方穷困成什么样子!
“京城?切!”这人头往一侧一撇,抬手摇了几下,“真不是看不起京城人,实在是,听来往的商人说过,那边,太穷人,不说咱们福州府,便是全福建,连个乞丐都没有,只要有手有脚,愿意干活,便没有吃不饱饭的。”
看着人那不屑的样子,若是王轩在此,一定会说一句,是谁在装逼,好刺眼!
“没有乞丐?怎么可能!”孙承宗无论如何都不信,无论是一县一省乃至全国,财富的数量是有限的,富了一地,必然有其他地方要变得穷困,这是用一省供养一地。
这种观念,自古以来就有,满朝文武都是这么想的,在经济学还没有被总结出来的年代,这种思想根深蒂固。
“怎么不可能,我福建就是没有乞丐,我福建人就是有钱。”这人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解释,他也解释不清,反正他就是知道。
“愚昧!”孙承宗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你你……”这路人气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恨自己之前没有多读读书,只是认字之后便不在去学堂了,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你就是没见识,土包子,这些你见过吗,那楼你见过吗,最讨厌你们这些腐儒,什么都不懂,只会甩两句酸诗,百无一用是书生!”
说完,这路人直接走了,根本不在看孙承宗那张铁青的脸,他倒是看到这群人气势不小,可那又如何,这里是新城,谁敢打架,怕不是没见过水泥墩子吧!
孙承宗气的暴跳如雷,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被平头百姓给嘲讽了,简直没有王法了,胆大包天啊,还懂不懂什么叫上下尊卑!
“好了好了,别生气。”洪承畴一看吵起来,赶紧安抚孙承宗,“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过……”
见洪承畴说话有些为难,孙承宗皱眉说道:“洪大人但说无妨。”
“不过我家是福建泉州的,之前确实穷,这几年,看信件上说,现在福建确实富裕,只有干活找不到人的,没有没活干的,便是我家的地,现在地租都一降再降,不然连佃户都找不到。”
“这,这怎么可能!”孙承宗简直不敢相信,这大明,还有找不到佃户的时候?
他到不怀疑洪承畴骗他,但是,这与常理不符啊!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四年没回来了,福建变化太大了,这都是五洲先生的功劳啊!”
“对了,这五洲先生我已经听你们提过几次了,是谁?”孙承宗好奇,好像这些事情都与此人有关。
“五洲先生,姓王名轩,人称‘福建王’,这次咱们是见不到了,不过到了广东便能见到。”
福建王三个字,让孙承宗本能的有几分抵触,他是正了八经的大明忠臣,对乱臣贼子从来没有好感。
不过,张了张嘴他又忍住了,感觉自从来了福州之后他就不太顺,已经被打脸不知道多少次了,难道是出了京城之后,自己太过放松了吗?
没了那种在京城时的如履薄冰的感觉,有些飘了啊!
稳住,别浪!
一行人也没了谈话的兴趣,各有心事,刚走出码头,便被人拦住,原来是王轩府上的车,知道今天人到,便来接待安排了。
乘坐上这华丽的马车,孙承宗才发觉,如此平稳不说,速度也快,若是用来……赶紧甩甩头抛开这种想法,他觉得自己要疯了,就这么一会,不知道脑袋里都转过多少想法了。
来到王轩府上,看着那高大的宛如城墙一般的高墙,孙承宗微微撇了下嘴,僭越,自古以来,不同身份地位,可以有的府邸墙壁高度也不同,反正,王轩这个肯定是僭越了。
可进了门之后,他却又有些迷茫,有些太普通了,完全与他想象中那种奢华不符,而且,感觉整个府邸并不大,必说比之王公贵族,便是一边的富豪之家,也不会这么小吧?
就这,跟那福建王的名号和那高墙完全不搭调啊!
看不懂,自动下了船,这一切的一切他都看不懂,他现在最急切的就是想出去走走,到福建各地看看,到底,这福建是个什么样子。
平日里,他可沉稳的很,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坐不住。(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六章:这么穷,好顺眼
这一路坐的都是大船,除了最开始觉得有些飘摇不定,脚下无根,心里不踏实外,等到习惯后,确实没什么疲累之感,再加之心中有事,便是在有些坐不住。
今天所见之事,与他平生所学大相径庭,可以说是南辕北辙,颇有一种三观崩塌,前学皆错之感。
要知道,当年他可是考了榜眼的,虽然比之状元稍差那么一丝,但也可以说,是那一批天下学子中最出类拔萃的人物了,心中没有几分自傲是不可能的,虽然不敢说一身学问是天下少有,但是,这十几年来隐身太子府中也是潜心攻读,再加上领略朝中云波诡谲,天下大事,也算是见识广博。
可为什么,这福州府,亦或者这福建,与天下间,与他所学都不相同,却能富裕至此?
他也是个励志要辅佐君王,重开盛世,天下太平,名留青史的,碰到这种奇事异怪,不弄个清楚明白,他便心中跟猫挠了一般,心痒难耐,这比之第一次与侍女行人伦大道,交流阴阳至理的时候还要多了几分急迫。
打定主意,孙承宗便从房内出来,衣服也没换一套,便找到了洪承畴,听了来意,洪承畴哈哈一笑道:“这应该没什么问题,既然五洲先生特意说让在这边修整一日,那便是让大家出去游玩的,走,咱们去找府内管事,应该会有安排,说实话,四年未回福建,我这心里啊,也颇多疑惑。”
两人找到府内管事,简单把来意一说,管事便一口应允下来,特意派了一敞篷马车,又吩咐人一起陪同着路上做些解释。
出了府邸,孙承宗执意要到贫民区看看,那车夫便直接调转马头奔着城郊去了,一路上还是水泥马路,时常能看到特别大的四轮马车,由四匹马拉动,里面好似坐了好多人。
逸礼《王度记》曰:“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
又是僭越,孙承宗眉头一挑,扭头问身边的陪同的道:“这四马拉车,岂不是僭越了?”
“僭越?哪里有那么多规矩,讲究那么多,这日子也不用过了,这叫公交车,一车能装0来人,有固定的行进路线,每天来回要跑很多趟,两马怎么拉得动,每天坐车的人很多,没车出门不方便啊。”
“等等……坐车的都是什么人?福建人都这么有钱吗?走路不是很好,便宜又省钱?”
一连串的问题让那陪同忍不住笑了,“坐车一趟才一个铜板,一年下来一个银币罢了,又花不了几个钱,再说,上工也挺累的,走回家时间太久了,不方便啊,有这时间,干点什么不比一个铜板来的多,我家先生就说过,时间就是金钱。”
“等等……什么叫才一个铜板,还有银币是什么?”孙承宗不理解,妈的,有钱,了不起啊!一个铜板都看不上了!?
“哝,这就是银币,铜板。”说着,掏出来一把钱,“一两的,五钱的,两钱的,新铜币。”
孙承宗接过一看,立刻傻眼,“这,这花纹,这大小,这……”
这也太过精美了,银子罢了,弄成这个样子,这要浪费多少人力物力?
若是王轩在这里,便会撸着他的毛告诉他,孩子,知道什么叫水力锻压机吗。
“这个银币好啊,造假是绝对不可能的,现在,根本没人用碎银子和朝廷的铜板了,掺假太多。”
一句话,噎的孙承宗哑口无言,这特么确实没法造假,可成本?不过转念一想,成本肯定没多少,不然,岂不是赔钱了,那王轩肯定不傻,只是其中关窍,他参破不了罢了,摇摇头转移了一个话题问道:“你说上工,这些人不是在城外种地吗?”
“很少种地,若不是地租便宜,还是上工赚钱多,单单是我家先生的造船厂,便有工人两万多,这城内几十万人,全部都是在各种工厂干工,给钱多啊。”
一路说着,便到了所谓的贫民区,看着门口站岗的士卒,看着里面那一栋栋的六层楼,看着进进出出的百姓,看着大群在游乐区打闹的孩子,孙承宗一时无语,心里却在不停地呐喊,“这特么是贫民区?你忽悠了是吧,妈的,老子也是读过书的!!”
“没办法。”陪同的侍者摇摇头,“福州的地皮太贵了,百姓也只能住的起楼房了,毕竟,同样大小的地,能住的人更多,不然,这几十万人,实在占用太多土地了,在福州,能住平房的,非富即贵。”
“现在新城周边和府城之内,因为交通便利,那些原来有房子的贫民,别管房子多破,只要愿意卖,都能卖出一大笔钱,咱家先生说了,这就叫拆一代,别管之前多穷,一下便能翻身。”
孙承宗张了张嘴,他想一巴掌打死身边这家伙,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特么竟然无言以对。
“咱们去工厂看看吧,这上工为什么给那么多钱!”我还就不信了,这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一行人再次转到附近的一个纺织厂,看车牌号便知道是王轩家的马车,自然没人敢拦,一进入纺织车间,抬眼便看到都是女人,孙承宗脚步一顿,就想往外走,这男女授受不亲,他一个大男人踏进女人堆里,又不是青楼,传出去,对这些女人不好。
“这位孙大人,你怎么了?”侍者扭头问道。
“这都是女子,我若进去,对他们名节有损。”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光明正大地上工,你又没去非礼他们,为什么会名节有损?”
“这女子在外抛头露面……”还没等孙承宗说完,便被侍者抬手打断,“这位孙大人,这种腐朽的思想就不要在咱们福建说了,让人听了丢人,往前数00年,没有女子不能出门一说,你不是你妈生的吗,为什么看不起女人?”
“我……”孙承宗脸色涨红,我当然是我妈生的,不是……你个小小侍者怎敢骂我,怒瞪侍者,却发现对方眼睛里全是一个意思,‘我有说错吗?’
你特么没说错,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孙承宗咽下这口气,咬牙走了进来,这些女子都不介意,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以畏缩的!
走到近前才发现,这与他见过的织布机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巨大而复杂,一个女工操作之下,那一匹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一点点出现,这,这也太快了。
“这一个女工织布的效率,能顶传统方式的十几个人,而且质量更好。”耳边传来侍者的声音,“所以,咱们福建的布,又便宜又好,七八年前那种穿不起衣服的日子,早就过去了,这些女工一月能拿到的工钱,便能供养一家开销,不让她们出来上工窝在家里,你看看她们家里不造反就怪了。”
这么多?孙承宗一惊,随即也名表了,一人顶十几个,即便卖的便宜了,利润也大了太多太多,工人工资肯定要增加的,赚这么多钱,你在跟这些百姓说什么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呵呵,打不死你!
女工都这么赚钱,男人能干工,钱岂不是更多,那这福建百姓有钱也就是肯定的了,只是,这么多钱都从哪里来的?历朝历代,赋税收入几百年都没什么变化,单单说这大明,若不是加派饷银,税收还有所下降那,这让孙承宗满脑袋都是浆糊。
一天的休息时间,全部用来在附近走走看看了,包括沿着新修的水泥官道去了其他乡村县城一趟,入目所见,虽说没有福州府内的人富裕,可这明显身强体健,衣着整齐,明显生活很是富足。
他们孙家是北直隶人,家境极其富裕,但他也知道百姓到底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与这里一比,即便是佃户,过的都比北直隶的富农强了,在他看到的,即便是贫民百姓家,时常都能吃到肉食,这简直……做梦都不敢这么想啊!
这事他也听说了,海上渔民很多,那些鱼用大盐腌制之后不怕腐坏,价格又便宜,原来买盐的钱差不多便够买这种咸鱼了,用来做菜做饭正好。
再加上水田之中,也放养一些鱼虾蟹,每年都能收获不少,这地租虽然降了,可地主收入却没差,佃户赚的却多了太多。
有钱了,自然生活也就富足了。
匆匆一瞥,第三天清晨再次踏上大船朝着广东赶去,一路上,孙承宗沉默寡言,心里憋的太多的疑问却没人能给他解答,只能是去广东见见这五洲先生王轩了,看看到底是何等样人物,竟然在这福建做出这等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事业。
又过了十天左右,大船终于到达广州,下船之后,孙承宗偷偷松了一口气,这广州终于变的正常了,跟大明其他地方一样,一样的穷困,看起来顺眼多了……
随即,他又觉得不对,自己从来都是希望百姓富足的,怎么现在忽然有这奇怪的想法……思来想去,肯定是福建变化太过不合理,让他觉得有几分妖异和不真实。(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我没有你这种孙子
相对于他来说,袁崇焕此刻的心情却是激动的,此去考中了进士,又有贵人赏识,在兵部尚书李善堂的麾下行走,这段时间他也是有几分得意的,任谁看到他,也要给三分面子,再者,跟着同年其他进士一比,他们还在翰林院中熬资历,自己却已经先走一步了,如何让他不以此为傲。
此次回到老家广州府,绝对算是衣锦还乡了,着实能扬眉吐气一把,他如何能不高兴。
对于孙承宗的苦恼,他便没那么多想法,他刚刚中了进士,对朝中和天下根本没那么了解,很多东西,也没来得及形成固有的观念,之前那么多年,都特么闷头读书了。
为什么福建会变得更好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能让福建变的更好的人叫五洲先生,也是赏识他,把他安放在李善堂身边培养的贵人,便是这新任的两广总督齐弘量,也是要听这五洲先生的话的。
知道这些便够了,一身荣华富贵,尽托福与此。
下了船,便有人早早在码头等待,接他们的车也变成普通的两轮马车了,这一对比,确实颠簸了太多,用车夫的话说,这广东的道路太差,走得不四轮马车这种精贵的东西。
来到齐弘量的巡抚衙门,自然有随行的传旨的太监出来,这一路跟随洪承畴他们,倒是少了很多颠簸之苦,只是,一路上无论是船上的水手,还是打杂的下人,竟然没有对他表现是尊重来,好似完全不把他这个宫中出来的传旨太监放在眼里,这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
到了福州的时候,倒是前所未见的繁华,又见了这么多不符合大明体质的地方,他一一记录在册,本以为能得到大笔的封口费,那里知道,走的时候竟然一个铜板都未见到,见此,他便准备多拖拉一段时间,反正按照正常路途算,现在一少半都不应该走到,他倒要看看对方急是不急。
却哪里想到,人家根本就不理他,说的明白,不走的话也行,后面自己一个人赶路吧,他们是不会等待的。
一个人赶路,切不说多么危险,便是没人服侍的痛苦便让他想都不敢想,没奈何,只能一同上路,他就计划好了,宣旨之后,这齐弘量要是不拿出一大笔钱来堵他的口,到时候,他回去必然好好兴风作浪一番,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此刻到了广州,见了齐弘量,洪承畴三人自然是赶紧建立,而那太监偏偏要拿出皇家内侍的派头,脸板的跟锅底一样,看见齐弘量也不吱声,只是要求严格按照规矩摆上香炉贡品,然后才会宣读圣旨,不然便是对皇上不敬。
正在他耍威风的时候,便看到里面呼啦啦再次走出不少人,为首的是一翩翩佳公子,手拿折扇,一身白衣,气势逼人,一看便是手握大权之人。
这里乱哄哄一片,洪承畴三人在一旁站立,看到王轩赶紧拱手行礼,王轩微微颔首,看样子知道是自己点名要的三人,再次扭头看向齐弘量,“怎么回事?”
“主上,这是准备桌案贡品,好迎接圣旨。”说着抬抬下巴朝着太监示意了一下。
这一声主上声音不大,但却被旁边孙承宗三人听了个清楚明白,一时间惊骇在原地,目光直勾勾又呆呆傻傻地看着王轩……什么情况?堂堂的两广总督,竟然叫这人主上?
假的,都是假的,你们骗不了我……我度过书!
王轩眉头一皱,目光在太监身上大量一下,中年模样,四十来岁,下巴很干净一点胡须也没有,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这么干净,这事他挺好奇的,只是,青红皂白是自己人,他不好问……
迈步照着太监走过去,太监莫名其妙地看着走过来的王轩,见没人阻拦,忍不住嗓音尖利地喊了一句,“大胆,你是何人!”
“你特么跟谁俩那!”说着抬手一巴掌抽了过去,“啪”一下抽了太监嘴角冒血。
这一巴掌下去,把在场的人都吓一跳,这可是宫内来的传旨太监,是代表皇帝来的,代表了天家威严朝廷法度,怎么就敢动手打!
太监后退一步,愣愣地抹了一下嘴角,看着手指上的血迹,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浑身都哆嗦起来,“你敢打我,我乃宫内的人……”
“你奶奶宫内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
气氛一时有些冷场,所有人都有些无语地看着王轩,这特么都什么跟什么……便是连浑身发抖的太监都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大明天下,有过这种抬杠的人吗?
“别废话了,赶紧把圣旨给我!”
“你,你,你大胆,圣旨是要跪迎的,你竟敢如此不敬,你是要造反吗!”太监声嘶力竭地吼道。
“你特么才是大胆那,这天下,谁敢让我跪,拿个破黄布出来就让我敬,脸咋就那么大那!”
说罢,也不管在场人震惊的模样,直接一个箭步来到太监面前,抓住对方的脖子,一把从他腰间抢下来一个盒子,抖手把太监甩了出去,‘砰’一声,太监摔的嗷一嗓子,差点没背过气去。
不是所有太监都叫‘曹少钦’……
这种太监,在宫内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根本是没资格学习葵花宝典的。
王轩没搭理那太监,就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慢悠悠地打开盒盖,入目所见,一方大印,应该是两广总督的官印,另一份明黄卷轴应该就是圣旨了。
拿起大印朝着齐弘量抛了过去,口中还随意道:“诺,两广总督的命令下来了,以后行事便方便了一些。”
说完,也不管旁人目光,把圣旨拿了起来,拆掉捆绑的丝线扯开看了一下,果然还是老一套,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之类的东西,满足了好奇心,啊也就不再看了,随意把圣旨塞进盒子里,再次抛给了齐弘量,这才转身看着那太监。
自从王轩进门,这一系列举动,可以说完全没把朝廷,把皇帝放在眼里,行为及其放肆,这在天下间都是绝无仅有的,即便那些有心造反者,也没人会表现的这么露骨,更何况,有心造反者还是想做皇帝的,对皇帝威严的维护都是十分注重的。
也只有王轩算是例外了,所以,才显现的如此惊世骇俗,让孙承宗三人看的傻眼,最起码一点,孙承宗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王轩这一系列举动。
说他是故意的吧,但又找不到原因,因为实在想不出有任何好出来,若是说王轩不懂,也不可能,这种天下间的绝顶人物,怎么可能不懂这些,思来想去,只能用……太过率性而为来形容了。
看着再次走过来的王轩,那太监明显感觉到了,这人对皇上毫无敬畏之意,立刻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好用了,这会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干净利落地跪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王轩等待训话。
只是,心里却也在不停咒骂,等咱家回到宫里,必定狠狠的告你一状,到时候,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轩随意问了些宫内的情况,这太监知道的也不多,他就是一个司礼监的小太监,知道的也都是道听途说,关于王轩问的皇上身体啊,太子宫中的事,他是真的不知道。
“真是没用啊,那你还活着干什么?送他去死吧!”王轩直接对身边的人挥挥手。
这句话可把太监吓的要死,“我可是传旨太监啊,我回不去朝廷肯定要严查的,你不能杀我!”
齐弘量连带着其他人也看着王轩,王轩倒是不在意,“没事,你到了广东之后,水土不服,请了好多医生都没用,最后惨死于病床之上,这事,会如实禀报给上面的。”
这里都是王轩的人,一个狗屁太监罢了,还不是他怎么说就怎么是。
理由都这么充分,太监吓的尿都出来了,被两个亲卫拖拽着胳膊就往出走去,太监使劲哭嚎着,“大人,大爷,爷爷,放过我吧,小孙孙一下听话啊!”
“我去,你特么可拉倒吧,我可不敢有你这么个大孙子,那特么不是断子绝孙了!”
也只有太监们才互相认儿子孙子的,反正都是没种的,大家互相玩的也开心。
惨叫声渐渐远去,随后戛然而止,所有人便知道,这太监是死了,一时间,孙承宗三人看向王轩目光中又有变化,连天家使者,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斩杀,毫不掩饰,毫不在意,那刚刚亵渎圣旨便算不得什么了。
至于在福建看到的那些僭越之事……孙承宗怀疑,王轩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僭越,或许,人家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词。
“行了,任命到手,那些**也差不多快走到了,咱们明天也出发去廉州吧。”王轩看着齐弘量说道。
“行,主上决定变好。”
王轩扭头看向洪承畴三人,“你便是袁崇焕吧,你是孙承宗,到了我这里不要见外,你们都是我看重的人才,这才特意让李善堂把你们弄过来,跟在我身边多学多看。”
“多谢先生栽培。”洪承畴和袁崇焕答的干脆,孙承宗便没有吱声,他是一心维护皇权的人,对王轩做派并不认可,自然不会说话。
王轩上下打量一下孙承宗,嘴角微微挂起一丝笑容,有几分嘲讽的意思,看在洪承畴两人眼中,不由得为孙承宗捏了一把汗,就这位的作风,弄死他们跟踩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心慈手软是不可能的,至于杀了之后的麻烦,更是没有,看看那太监便知道,随便找个理由便可以推拖过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我脑子有病啊,放着好日子不过去做皇帝
孙承宗不言不动,齐弘量,范文程,等等一群人,全部朝着他看去,特别是王轩的目光,带着一种摄人的压迫,一时间,孙承宗也感觉压力倍增,若不是心中有信念,他的扛不住拜下去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人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物种,像是范文程,严学真……”
王轩手指了一下,范文程立刻站直身体,虽然不知道王轩为什么提到他,可照样感觉荣耀。
“这都属于贪生怕死之辈。”
‘噗’范文程一口老血好悬没喷出去,精气神好似一下被抽出去了,腰板也佝偻下来。
“但是,我就挺喜欢这种人。”
‘嗯?’范文程萎靡的精神忽然一阵。
“因为他们够听话,能办好事。”
范文程立刻又来了精神,听话还能办事,这不就够了,这就叫简在帝心,比什么夸奖都重要啊!
“至于忠心什么的,我不在意,只要我还站着,就没人敢背叛我,若是我哪一天倒下了,他们是否背叛还有什么意义。”
“主上,属下绝对忠心耿耿,万死不辞。”范文程适时地跳出来,跪的笔直,磕头大表忠心,别管主上怎么想,自己的态度要表现出来,这才是为臣之道。
王轩挥挥手,完全不在意,“当然了,没人不喜欢忠心之人,但任何东西都有个度,过犹不及,极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给你一个机会。”王轩目光直视孙承宗,“今天,你想问什么,随便问,谁让你是我看重的人那,这大明,养士两百五十年了,成才的实在太少太少,似你这等人,也只是勉强罢了,这么多年来,只有王阳明一人,是我所敬佩的,其余人等,皆差太多。”
孙承宗眉头一掀,狂妄,大明两百五年,出了多少惊才绝艳之辈,竟然说只有王阳明一人才让人敬佩,真是……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孙承宗深吸一口气,压了压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脑海里不停地在给自己打气,目光坚定地看着王轩,他知道,这句话问出来,他便是生死不由自己,或者说,死了八成了,可他还是要问,这是三十几年来,受到的教育培养成的信念。
“先生,是要造反吗?”
简简单单的七个字说出来,却如在院子里挂起一声八级狂风,周围的花草树木好似都被刮的咧咧作响,声音停在周围人的耳朵里,便如洪钟大吕,震耳欲聋,特别是在范文程的耳朵里,他特么恨不得掐死孙承宗,妈的,你自己找死别拉着我们好吗?
什么仇,什么怨?
这种话能大庭广众问吗?
心惊胆战地偷眼朝着王轩看去,去发现王轩脸上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淡然地站在原地。
王轩目光在每一个人脸上扫过,让大家陡然感觉心脏少跳了半拍。
目光最后落在了孙承宗身上,王轩嘴角挂起一丝莫名的笑意,看着他说道:“你觉得我造反能成功吗?”
“呃……”孙承宗一愣,他想过王轩会大发雷霆,想过会矢口否认,想过种种,就是没想过王轩会开口问他这个问题,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你说啊!”
“我,我不知道啊!”
“这样,我跟你说说我实力到底有多大,你判断一下,先说铁产量吧,目前,福建一地钢铁产量是大明的三倍,铁价很低,福建五万一千卫所军,全部是重新招募训练的,顿顿有肉,身披铁甲,手持铁盾,强弩普及率一半。”
孙承宗喉头耸动一下,咽了一个唾沫,一省罢了,铁产量就是大明三倍,还有士卒,他也不是不知道大明军具体如何的人,这,这根本没法比啊!
“粮食的话,算上小琉球在开垦的土地,养活大明四分之一人口没问题,现在是富富有余,今年开始便朝着北方在贩卖了,哦,对了,还有马上要开发的安南,三年内,可养活全大明了。”
“什么?”孙承宗看了看王轩,满脸的不敢置信,在看看旁边的范文程,齐弘量,所有人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即便他觉得如何的荒谬,可心里有种直觉,这就是真的。
可,这怎么可能,还有安南是怎么回事,不是在入侵大明吗?
“再说说税收吧,这点不算好,目前福建一省,再加上小琉球,也就跟大明现在年赋税持平吧。”王轩神态轻松却又略带几分不满地说道。
孙承宗身子猛然晃动几下,只感觉头脑发昏,眼冒金星,呼吸不畅,胸口憋闷,若不是身后有人扶了他一把,他非一头栽倒在地不可。
若说粮食够多,那他还能勉强接受,毕竟,南方现在产粮确实大,湖广熟天下足不是虚言,可,可赋税便又是另一回事了,即便读书人再如何大言不惭地说视金钱如粪土,可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没钱,啥事都办不成。
没钱人要饿死,国家更是如此,现在大明面对这么多困难,说白了,不就是没钱闹的,若是大明国库有白银亿万两,现在所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卫所军制有问题?拿钱,足够的钱,让所有卫所军退伍,重新招募训练,吃得好住得好用的好,还能不出强兵!?
北方受灾?拿钱,足够的钱,赈灾,兴修水力,尽量摆脱靠天吃饭的窘境。
边疆有兵祸?拿钱,足够的钱,一个异族的人头二十两银子,不够?一百两一个人头,你看看异族一共能有多少人,百姓自发的就能把他们杀光喽!
一个原来贫困的福建省都能顶大明一年的赋税,那个小琉球让孙承宗忽略了,蛮荒之地,能有什么收入,那大明两京十三省能有多少赋税,一瞬间,孙承宗脑海里便出现了九种花钱的办法。
许是一时间思考的东西太多,让他大脑发热,这才开始眩晕起来,反正,好半天,他都缓不过劲来。
“其他的,更多的,更先进的我就不说了,说了你也听不懂,你就说,单单是福建的能力,造反能不能成功?”王轩毫不在意,张口闭口造反,好似根本不理解造反两个字到底代表什么一样。
“不可能。”孙承宗回答的十分坚决。
“哦,这么自信,为什么?”
“我大明国土亿万里,天下承平,有带甲百万,皇上英明,振臂一呼,天下皆视你为仇寇……”
“得得得……”不等孙承宗高谈阔论下去,王轩直接挥手打断,“最讨厌你们这些人说话,简直就是章口就来,吹牛逼都不打草稿是吗?”
王轩一句话噎的孙承宗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也太粗鲁了,什么叫吹牛逼,那玩意多埋汰啊。
“还特么国土亿万里?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计算准确数字啊,福建整个才1.4万平方公里,你告诉我大明亿万里,咱能准确点吗?这就跟我问你身高多少,你告诉我你不到十丈一样是废话,哦,对,你不知道什么叫平方公里,真没文化。”
“还有什么天下承平之类的话就别说了,又不跟国外人吹,带甲百万的事,就更别提了,卫所军什么操行我不知道呗,福建随便抓个百姓出来,身体都比那些卫所兵好,那百万带甲都特么是累赘,忽悠忽悠外人就算了……”
“至于皇上是不是英明,我不知道,我就知道皇上混的挺憋屈的,说是全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什么老朱家的天下,可实际上,大事小情,皇帝能决定没几个,连特么喝点好酒,喝点新鲜茶叶都做不到,更有甚者,连晚上玩那个娘娘都做不得主,动不动儿子都让人弄死了都不知道咋回事,什么振臂一呼之类的,可特么别吹牛逼了。”
“还有,孙承宗,以后说话要尽量精确,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那种虚头巴脑的数字不要再说了”
孙承宗一时间脸色涨红,一时间呐呐无言,这亿万什么的就是个那么一形容,自古以来不都是这么说的吗,怎么就不具体了,可看看王轩说的那些精确数字,他也感觉十分直观,听着就让人感觉准确,与之一比,好像自己说那些东西听起来就是吹牛逼,呸,吹嘘。
“大明啊,太腐朽了,我若是想造反,五年之内,便能解决了大明。”
“不可能,大家子民亿……那么多,忠心之人层出不穷,绝不会轻易服输的。”
“把忠心的都杀了就可以了吗,能有多少?一万,十万,一百万,还是一千万?单单前几个月,在安南就杀了60w人,大明在安南耗费无尽心血,几十年时间,都没有稳定安南局势,但是到我这里,最多两年,便让安南再无造反可能,只需要杀,把安南人都杀光,自然不用担心再有人造反了。”
“安南不是入侵……”
“行了,这事太复杂,今天就不说了,至于你说的造反,我可以告诉你。”王轩这话一出,全场寂静,这也是所有人想知道的,关系他们的现在与未来,身价性命,大家自然屏住呼吸认真听着,“我脑子有病啊,放着好日子不过去做皇帝。”
等等……所有人一瞬间懵逼,脸上表情扭曲,是您老说错了,还是我们听错了,什么叫放着好日子不过去做皇帝?
那可是皇帝,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天下供养一人,有后宫三千佳丽,富有四海,你特么到底知道不知道皇帝意味着什么?
“看看你们那个样子,一个个嘴歪口斜的,难道我现在日子不比做皇帝好?”
“一个皇朝,超不过三百年,一旦败亡,子孙都要死绝,没有千年的皇朝,只有千年的世家。”
“……”(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九章:我要做圣人!
是的,皇朝确实挺短命的。
秦两世而斩,四百年大汉中间也一分为二,再往后,只有大宋超过00年历史,但也划分南北,其余,皆是00以下。
而论起世家,不提中间换过血脉的‘孔家’,其余历史超过千年的世家也不在少数,这些古老世家,从不去争夺什么天下江山,但天下从来也没少了他们的位置。
博陵崔氏、赵郡李氏、太原王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陇西李氏。
即便是传到现在的,也有吴越钱氏,从五代十国时期开始传到现在,比如会‘头皮痒’,又怕‘水太凉’的钱谦益。
不但皇朝短命,皇上也短命。
“看看那些皇帝,有几个能活过五十的,远了不提,就说咱大明,有几个?活着不好吗?去做皇帝?多了不敢说,我活个百八十岁不成问题吧,做了皇帝,每天日理万鸡,这是折寿啊!”
“……”一群人抿着嘴,实在不知道怎么反驳。
“别提皇帝有多少女人,后宫三千,一天换一个都要花十年时间,jj都累秃噜皮了,那还是享受吗?谁玩谁啊?想想被一个憋了十年的深闺怨妇扑到身上,哎嘛……”
“也别跟我提皇上多有钱,我现在库房里有黄金白银,折合超过四千万两,我不信皇帝比我有钱,大明十年国库收入一分不花都没我现在有钱。”
“……”你有钱,你说的都对。
“也别跟我提权势,皇帝什么样大家心里有数,现在的福建,小琉球,未来的,广东,广西,安南,我王轩才是一言九鼎,行事毫无顾忌,这事,即便换成太祖朱元璋在位的时候,也不敢说随心所欲,但是我敢!”王轩话语掷地有声,“因为,我不是皇帝,不需要受名声所累。”
“所以,不是我自大,这皇帝啊,我还就是不放在眼里,那个位置坐上去,这辈子都听不到一句实话了,整日被困在深宫之中,不得自由,有什么好的!”
你特么说的真对,我竟然无言以对,一时间,大家脑海里自由这么一个念头,让王轩这么一说,他们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做皇帝的好处了。
过了好半响,众人才慢慢回过神来,孙承宗使劲抓着脑袋,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找到王轩话里的漏洞,弄的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那先生做这一切是为什么?若不做一代开国帝王,在先生活着时,自可保生活无忧,可先生百年之后那,那时候……”
后面他没说,但是大家都知道,飞鸟尽良弓藏,功高盖主,必被清算。
我能告诉你是为了无数的气运之力!?
“你能想到的,我能想不到?自然是为了青史留名,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啊!”
“自古以来,这么多代帝王,能被人记住的又有多少,时间就是一把杀猪刀,几百年之后,能被记住的只有历代开国帝王,可即便如此,也做不到人尽皆知的境地,但是有一众人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就是一代圣人。”
“我要做圣人!”
“嘶!!”一阵吸气声传来,大家都被王轩这句‘我要做圣人’吓到了,确实,在圣人面前,皇帝什么的确实低人一等了。
可,这有多难!?
自古以来,多少英雄豪杰,能称呼圣人者,黄、老、列、庄、尧、舜、禹、汤、孔、孟等等,其他人,最多混合亚圣做做,便是朱子,也是硬抬上去的罢了。
圣人,别说去做了,路都找不到应该怎么走!
“这,这根本不可能!”孙承宗满脸潮红,扯着脖子说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目光短浅,你知道世界有多大吗?”
“我中华乃天地中心,其外无非是蛮荒……”孙承宗下意识就脱口而出,这些话,老师就是这么教的,书上也是这么写的,他自然说的顺溜。
“你特么给我滚犊子!”王轩抬手一指,吓的孙承宗立刻闭嘴,“妈的,又特么是儒家那套章口就来,你看过吗?你们都特么是做梦周游世界的吧!”
“呃……”又被骂的,孙承宗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怎么就忘了,这些东西老是下意识地就说出来……平日里跟那些同僚在一起也不觉得,现在……感觉好丢人。
“告诉你准确的,以后别出去瞎说,丢我的人,全球陆地面积一共1.49亿平方公里,大明目前有土地710万平方公里,大明国土,只有全世界的4.7%,没见过世界之大,就不要狂妄无知地说什么域外皆蛮荒之地,丢人。”
“先生如何知道这么具体,难道先生便周游过世界。”
“嘿,我还真就周游过世界,至于为什么这么具体,你现在连什么叫平方都不知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只说最近的吧,安南,弹丸小国,但是河流纵横,耕地面积巨大,皆是上好水田,水稻可一年三熟,全部开发出来,便能养活全大明所有百姓粮食消耗,就这,你敢说蛮荒之地?你咋那么狂那?”
“有这么多!?”孙承宗彻底震惊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震惊。
“知道倭国吗。”
“知道。”
“倭国,富有白银、黄金、水银、硫磺,单单是白银,年产便达到800w两,你告诉我这叫蛮荒之地?”
“更多的我就不说了,大明,不过天下一隅之地,自大汉以后,天下再未有开拓,而我之志向便是让这天下,所有的土地上生活的人都是汉人,这大明,人口还是太少太少,要再增加十倍二十倍才可,我要用大船,把人运送到世界各地,杀光所有异族,倒得那时,我便是一代圣人,至于皇帝是谁,嘿,谁在乎那!”
“现在第一部就是灭绝安南,之后便是整个东南半岛,一点点来,大明人口按照记载应该有6100万,但隐户众多,实际应该接近一亿,分出千万占据东南半岛不难……”
“说的有点远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孙承宗晕乎乎的,信息量太大,他一时间有些头晕,满脑子的问题却不知道从何问起,特别是福建的问题,不过,来日方长,他跟在王轩身边,早晚会明白的。
不过,只要不是造反就好,王轩说的他不知道真假,不过找不到什么漏洞,起码……实话实说,皇帝还真没他现在过的好,全方面碾压。
只要全了他忠臣的名声,其他,他也不在意了,若王轩真能做到这一步,不,即便是做到一少半,这自大汉之后开疆拓土的行为便能轻松名留青史,受万世景仰,他孙承宗参与其中,也必然被后人铭记,做一个文人,追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利’他们孙家不缺,他求的无非就是个名了,若是能名利双收,那人生也就圆满了。
想到这里,孙承宗郑重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恭恭敬敬地对着王轩一拜,“属下孙承宗,见过主上,希望主上一言九鼎。”
一言九鼎几个字有些僭越了,不过,现在他也不在乎了。
我,王·一言九鼎·轩,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过!?
“这是当然,日后自见分晓。”能收了孙承宗的心,王轩也是挺高兴的,明末风起云涌,孙承宗绝对是其中风云人物了。
‘我清军’进攻高阳时,七十六岁的孙承宗率全城军民守城,城破被擒,自缢而死,他的五个儿子,六个孙子,两个侄子,八个侄孙战死,孙家百余人遇难,其死后六年,明亡。
“今日办宴席,大家休息三天,然后去廉州府,也该好好整顿一下广东这些乱七八糟的军政事务了。”
匆匆十天,广州道路比之福建新路差了太多,从广州府赶到廉州府,整整花了七天时间,弄的王轩不住摇头。
……
廉州府,府城。
各府大军陆续到达,两天前,王轩便和齐弘量一起到了廉州,毕竟要主持战事,不可能中是呆在广州府内。
当日,廉州府城门打开,知府连带着府内大小官员,一起出城三里迎接。
本来,城外安南军大兵压境,大家是不敢出城迎接的,毕竟拍马屁是很重要,但是也要考虑自己性命问题啊,为了拍马屁把命拍没了,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可打前站的是范文程,这厮心里有谱,安南军跟这边啥关系?那才是真正的自己人好吧!
再者,等各地卫所兵全部到了,到时候,这廉州会被整个封死,鸟都不准飞出去一只,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天大地大,拍好王轩马屁最大!
在范文程的一再要求下,知府连带着大小官员,这才心惊胆战地出城三里迎接,一个个早早派人到安南军那边监视,若有一动立刻传消息回去,到时候,就看跑的快不快了。
可一直到等到齐弘量的大队到了,这些安南兵也没出营,实在是让他们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只是,齐弘量队伍走近的时候,大家才发觉异状,这队伍实在太庞大了,粗略一看就有几千人,各个盔明甲亮,身姿挺拔,脚步如一,即便是外行,单单看着行军时候的气势,便知道是一支精兵。(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章:最讨厌你们这些远古吹
知府等人心中既是震惊又是欣喜,还带着三分疑虑。
有如此精兵,看来廉州府安全无忧,但……巡抚大人到底是从哪里调来的兵?卫所兵什么样这段时间他们又不是没见到,这段时间陆续到了两万人,自从入了这府城之后,每天便都闹腾的乌烟瘴气,没有一天不发生几起命案的,便是城内的大户,也被这些人骚扰的不见安宁。
这几天,单单是安抚这些城内世家,便让知府头发又掉了不少,头顶已经没剩几根头发了。
巡抚大人来到近前,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们胡思乱想,一行大小官员匆匆上前躬身行礼,“见过巡抚大人。”
“好了,各位大人不必多礼。”齐弘量从马上下来,王轩不喜欢坐轿,连带着他也必须骑马,可一路可是遭罪了,此刻王轩就在他身后,也没刻意隐藏,白马白衣,有些引人注目,刚刚不少人便眼光飘过来扫了几次。
“各位大人辛苦了,好意在下心领,军情紧急还出城三里,实在是太客气了。”
齐弘量随意客气几句,这知府立刻顺杆爬上来,“巡抚大人军容鼎盛,威震敌国,今日巡抚大人要到来,消息一经传出,立刻震慑了安南过这些宵小之辈,往日里,早就开始城下叫骂了,可今日我等大开城门,迎接巡抚大人,这些蛮夷却只敢龟缩城内,不敢稍有异动,可见,大人天威赫赫,连敌国之人都晓得大人声威。”
范文程猛一扭头,脸色不善地看着知府,妈的,好不要脸,刚刚是谁死活不愿意出来迎接的,操,真是太不要脸了,这等阿谀奉承之辈也能高官厚禄,如我这等诚实守信者,却只能蹉跎半生,真是,老天不公啊!
巡抚的住处,知府安排的明明白白,特意让城中一个大户让出了宅子,好安顿一行人,也辛亏这宅子够大,这三千士卒才勉强住的进去。
一清早,王轩晨练完毕,躺在花园的躺椅上,看着拿出府邸内各种奇花异草,倒是觉得心情不错。
“主上,今日,便是齐巡抚发布调令中的最后一日,可到了今日,还有两个府的卫所兵没到,这些家伙一路上拖拖拉拉,行军跟爬一样的慢。”范文程走到王轩身边,低声汇报着。
事实上,倒也不是卫所指挥使不着急,去晚了定然受到责罚,实在是兵源素质就那样,就这都是加紧催促的结果了,更多的,卫指挥使也不愿意逼迫了。
“特么的。”一天好心情都没了,王轩骂了一句,多久了,有多久没有等过人了,这帮人也真是胆大包天啊。
在王轩看来,这两个卫所指挥使还是觉得事不大,这是笃定自己最多受到点责罚,战事还需要他们出力,不可能苛责太过,若是军法严格,迟到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你看看这些家伙能不能准时到达!
妈的,自己的记录绝对不能破,自己绝对没等过活人,等来了就把这两个家伙做成水泥墩子,以儆效尤!
又等了五天,这几天,齐弘量倒是每日比较忙碌,见各种官员和本地的世家大族,而王轩却没这闲工夫,这些人也没资格见他,有这闲工夫,还不如琢磨琢磨各种功夫那。
这几天,孙承宗三人倒是都跟在王轩身边,对于安南的事情,也听范文程讲了个明白,这才知道,王轩在安南的杀戮有多剩,对于这种彻底平定安南人造反的方式……三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要说这个方法吧,还特么绝对的可行,人都死光了,还造个毛的反啊!
可这杀戮也太盛了,与儒家的传统思想不符啊!
“儒家的传统思想?”王轩听到这样的文化,忍不住撇撇嘴,“远的不说,单说这草原上,草原上杀戮更胜,民族众多,族群战败,高于车轮的男子全部要被杀,单单是蒙古人,灭掉的族群便不计其数,但现在,草原上基本都认定自己是蒙古后裔,能在草原称霸的,无论是鞑靼还是谁,都要说一句自己是黄金家族,成吉思汗后裔。”
“这与儒家思想更加不符,但,成吉思汗的名字必将流传千古,因为他的后人,建立元朝,世界上最大国度,没有之一,面积是现在的大名两倍,这还不算成吉思汗其他后裔建立的四大汗国。”
“包括你所谓的中华以外皆蛮荒之地,对外族推行仁义教化政策,无法是不想分封诸侯的产物罢了,这是早期皇帝怕造反罢了,谎言说一千万次就是真理,反过来控制你们罢了,不过,造反与否与我何干?”
王轩一句话说的三人哑口无言,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现在的偌大国土,绝大部分,在周以前都是蛮荒,是后人一点点开发出来的罢了,即便是现在最繁华的江南,在汉朝时期也是人烟稀少之地。
反正死的都是安南人,大家也就是问问,又不会心疼,孙承宗更关心他心中的无数疑惑。
“主上,这福建如此富裕,属下却看不懂了,自古以来,一省之地,财富数量有限,为何福建会变的如此富裕,而对周边几省却没什么影响?”
“不是,谁告诉你一地的财富总额不变的啊?”王轩莫名其妙地看着孙承宗。
“这……书上就是这么说的啊,不然,为何我大明几百年税收没什么变化。”孙承宗一脸懵逼。
“尽信书不如无书,我最讨厌你们这帮‘远古吹’,好像今人永远不如古人一样,什么都特么古代的好,先人说的对,张口周礼,闭口井田,又什么上古大治之世,总拿那些过时了的东西出来吹嘘。”
“单单是福建一地的铁产量,就是全大明的三倍,你告诉我一地的财富不会变化?行,无非就是加大开采量,咱们不去说他,咱就说一亩地,现在种植水稻,一年两熟,稻田还能养鱼虾,你说财富比之前是否翻倍?若是种甘蔗,可以榨糖,那特么收入更高,怎么可能是财富不变,你逗我那!”
“借助机械之力,一个女工能顶过去十几二十个,你告诉我财富不变?交通便利,一匹马运送的货物是之前三倍,消耗减少五倍,你告诉财富不变?动动脑子好吗?为什么说张居正不如王阳明,便是因为张居正变法也没逃脱过人死政熄这个轮回,再怎么吹嘘也没用,只想着在原有财富上动刀子,却不想想如何创造更多的财富和收入,他变法能成功就怪了。”
孙承宗这阵子挨骂都习惯了,脸不红心不跳地寻思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激动的手舞足蹈,历来变法强国之路,走通者少之又少,原来根源在这里,他好似看到了大明未来的辉煌之路,若是福建之法推行下去,大明必能一扫颓势,再次走向辉煌,他孙承宗之名也必将名留青史。
随即,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可为什么大明这么多年来,税收一直都为此原来的样子,没有增加。”
“涨个屁啊,把你一条腿砍断,肉都长到另一条腿之上试试,跟个**子似的,能走路就怪了,王朝鼎盛,文武之道缺一不可,自从文官集团搞出来‘土木堡之变’后,大明武官体系直接被打折……”
见孙承宗要辩解,王轩直接挥手让他闭嘴,“不要跟我说什么这事是王振的问题,我不是在跟你讨论事情真相,过去的事不重要了,死无对证,历史是有胜利者书写的,没有什么狗屁真相,事实就是文官集团获利最大,皇帝和武官集团,权利被大幅度削弱,大明至此走上下坡路,后代帝王,无论是宣统,正德,嘉庆都尝试收回兵权,但是皆被文官集团阻挠而不成形,五军都督府形同虚设,大明武力彻底失去了震慑周边国家的能力。”
“现在二十万关宁军,却被小小女真人打的节节败退,文官体系强势到这种程度,没有武力震慑,收个屁的税啊,善财难舍啊,不说别人,你孙家整个有田地多少?生意多少?隐田多少?隐户多少?是否全部交税?”
“……”孙承宗脸登时涨红,大佬,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啊……,这咋说着说着把我还给带进去了。
王轩扫了孙承宗一眼,“行了,你也不用眼红,别说你不是孙家家主,即便你是,也不能让孙家在这方面有什么改变,人都是贪婪的,这么多年不交钱,想让他们忽然把这份钱交出去,即便这对他们来说并不算太多,可大部分人都不会心甘情愿的。”
“即便是在福建,最顶尖的七大家族让我满门诛绝,整个福建所有山匪杀光,中层那些不服的依旧杀光,如此三次之后,才算是彻底打消了人们的侥幸心理,这便是武力的重要性,绝对的武力震慑,才能让人不升起侥幸心理。”
王轩说的倒是轻描淡写,可孙承宗却在其中听出来了无数的血腥味,那三次屠杀,基本让福建的权利结构彻底崩溃,这才推行下去了税法,这单单是福建罢了,若是全国那,那要杀多少人?
而这些人全部都是世家大族,孙承宗都不敢想,历朝历代,如此大规模屠杀世家大族的,只有那些造反者,比如黄巾,黄巢,虽然都姓黄,可跟皇上差别还是挺大的……
五天后,当最后一波卫所军到达廉州府城后,廉州府各处要道便冒出一对对士卒,彻底堵死了一切外出的道路,从这天开始,廉州府彻底与外界失去联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一章:就你还想立威?
自从消息封锁之后,整个廉州府所有传出去的消息,都是经过整理加工的,廉州府就成了一块绝地,只有进去的人,没有出去的人。
清晨,廉州府,城墙之上一个士卒都看不到,昨夜执勤的士卒好奇为什么换岗的没来,不过将军已经喊大家下城,在城墙上熬了一些的士卒可管不了那么多,都跟着返回营地去了。
大校场,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军营,来自其他各府的卫所军两万三千多人都集中在这里,包括本该今天上城墙换班的。
“谁知道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今天都不让出门了?”来自肇庆府的卫指挥使站在人群中问道。
十一个州的卫所指挥使都是平级,此刻站在一起,乱哄哄的交谈着。
“我听都指挥使赵大人说,是两广总督齐大人要来巡视军营。”广州府的卫指挥说了一嘴,正二品都指挥使司是一省最高军事长官,驻地就在广州,受到两广总督齐弘量节制。
“啧啧,咱们这位两广总督架子够大的啊,来巡视就巡视,竟然连城头的士卒都撤回来了,就不怕安南人直接攻城,到时候城破了找谁说理去?”一人撇撇嘴,颇有几分不屑地说道。
“许是人家觉得,自己到的时候安南人都吓的不敢出营了,现在也不敢攻城呗。”
一群人随意说着,反正在场的都是各府的卫指挥使,又没有外人,他们平日里被那些文官瞧不起,心里的怨气早就积压了无数,此刻自然要过过嘴瘾头。
你一句,我一嘴,把文官那种纸上谈兵的样子说了淋漓尽致,爽的飞起时,营寨的大门忽然打开,一队两千人走了进来,打头的分明是齐弘量等人。
众人见这情景,对视一眼,立刻闭嘴,这话是肯定不能被文官听去的,不然,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行人朝这边走来,这群卫指挥使立刻快步迎了上去,脸上瞬间一扫刚刚的抱怨,一个个脸上带着崇敬与欣喜之色,好像他们对齐弘量的到来多么期待一样。
齐弘量只是点了点头便没了什么太多表示,跟一群马上要死的人,还是少说话吧,霉气……
一群为指挥使见齐弘量只是淡漠地一点头,心里都不禁暗骂,该死的酸儒,傲气个屁啊,打仗的时候还不是要指望我们,看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会不会被吓的尿裤子。
这些话只能心里说说,脸上是不敢有什么表示的,在人群中看了一眼,便发现赵都指挥使脸色十分僵硬,看向他们的目光好似传达着什么信息,可随即身体微微一顿,便转过脸去,什么表情都没有了。
这十一个卫指挥使倒是没发现什么问题,只是以为姓赵的被齐弘量训斥了,所以才脸色不好,便跟着队伍来到了军中大堂。
进入大堂的人不多,都是在军中有身份的,起码也是四品以上,没穿官服,只是一身白衣的王轩也跟着进来的时候却被一个卫指挥使拦住,他也不知道犯什么病,就是看王轩不大顺眼,“你是干什么的,此乃军营重地,也是你能进来的。”
那指挥使呵斥出声,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身边一人伸手想去拦着,却伸到一半便顿住了,因为他发现一件让他十分惊诧的事,齐弘量并没有坐在主位。
什么情况?
齐弘量可是两广总督,总督广东广西两地军政要务,这主位就是给他预备的,可现在看情况好像很诡异啊,这位置空着是给谁的?
左右看了一眼,有资格坐下的已经都坐好了,剩下唯一一位便是被拦在门口的这位白衣青年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
“哎呦”“嗖”“噗通”
连续三声响起,他刚后退一步,一个人影惨叫着从他面前飞过,衣角抽打在他脸上,火辣辣的疼,随即便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他顺着看去,便见那身手拦着白衣青年的卫指挥使,此刻正蜷缩在地上,抱着肚子惨叫不已。
再回头,便看到白衣青年,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径直来到主位,一屁股坐了下去。
现场气氛一时间变的十分诡异,一个府,有指挥使一人,指挥同知二人,指挥佥事四人能进入大殿,十一个卫所便是七十七人,此刻都目光灼灼地盯着王轩。
到底是什么人?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正式场合有人会穿便装出席的,难道此人没有官职吗?
可没官职凭什么坐在主位?
凭什么让两广总督和都指挥使敬陪左右?
王轩不理众人的疑惑,目光在大殿中一扫,声音毫无波澜地想起,“南雄府尹星汉,潮州府华俊名,是哪两位,出列。”
一人下意识站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王轩是谁,可那一身散发出来的威势却是让他有些不敢直视的,“在下潮州府华俊名。”
见没人在站出来,王轩再次问道:“南雄府尹星汉那?”
身边姓赵的都指挥使对着地上躺着的家伙指了一下,便没在多说。
“这两人,在规定时间之内并未赶到廉州府,延误军机,该当何罪!”王轩目光转向身边姓赵的看去。
赵都指挥使脸色一白,在王轩严厉不光下,咬牙说道:“按军法,死罪。”
“什么?!”
华俊名脸色一下煞白,惊叫出生,另一位躺在地上的尹星汉此刻也顾不得肚子疼,挣扎着起身,目光惊恐地看着主位的王轩和赵都指挥使,“凭什么,我们两府距离最远,道路南行,士卒疲惫,不过是晚了几天罢了,又有什么打紧,凭什么就是死罪!”
“晚几天?晚一天都不行,拿军法当儿戏吗!”齐弘量也适时出声,声音里带着冰冷。
“大人,饶命啊!”华俊名一下跪倒在地,他无论如何都没料到这次会执行这么严格,有必要吗?
“是啊,齐大人,大敌当前,不如让他们戴罪立功吧。”
“是啊,齐大人,还一仗没打那,就阵前斩杀大将,实在太不吉利了。”
“就是,就是。”
“确实道路难行,咱们广东,七山一水二分田,山地太多,道路难行,情有可原啊。”
即便这些卫指挥使平日里没多大交情,但是,此刻看到齐弘量要杀人立威,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出手相助一把,不然,人真的杀了,那后面他们自己的日子就难过了,现在军中,谁不是一身的毛病,真要说道起来,没一个能活命的,所以,这紧箍咒,绝对不能让齐弘量念下去。
“还特么大将,就你们一个个这逼样的,还有脸称呼自己大将,敢要点碧莲吗?”一个不屑地声音在大殿中响起,一句话把所有人都骂进去了。
七十多人的目光全部朝着王轩看过去,一个个目光中都透露着杀气。
王轩跟没看到一样,全不在意,继续嘲讽道:“还戴罪立功,戴罪是肯定的了,立功,就凭你们这帮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的人?你们成功把我逗笑了。”
这一些话太恶毒了,好歹也是正三品的卫指挥使,一个个气的脸色涨红。
“还没请教,这位大人贵姓,是何身份?”尽管生气,可还保持理智。
“我可不是什么大明的官,姓也不贵,叫我王轩就好。”
不是大明官员?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不是大明的官这里有你插嘴的地方吗?那你凭什么坐在主位的?
所有人都知道,不是官员,还能坐在这里主持大局,身份肯定不一般,可现在局势就是,对方铁了心要拿大家立威,今天一个弄不好,所有人都要挨处罚,毕竟没人是干净的,单单是吃空饷一项上,就是死罪。
即便逃过这一劫,未来,不定多少问题等着自己。
好在,这人看起来是个雏,一上来就想针对所有人,还张嘴死罪,闭嘴死罪的,真以为这军中立威是这么好立的?
随便给人找个罪名,上来处斩两个,然后军中之人就开始对你敬畏无比,事事听从?
小说看多了,做梦那吧!
要都这么简单,也就不至于关宁军屡次战败,将军抬头逃跑,事后还不敢真的找麻烦了,最多就是不痛不痒地下旨申斥一下罢了,比如吴三桂他爹,吴襄。
吴襄带头逃跑,导致四万大军被皇太极打的灰飞烟灭,事后孙承宗因为用人不当被罢免,吴襄下狱,但是,他儿子吴三桂却提了总兵,没多久,吴襄也就放了出来。
事实上,那时候关宁军就已经成了尾大不掉之势,至于跟女真硬碰硬,那是不可能的,傻子都知道,一旦女真灭了,他们关宁军也就完了。
一众人眼中闪过莫名意味,平日里被这些文官欺压一下也就罢了,毕竟都是嘴皮子上的事情,不痛不痒的,可真的到了战时,嘿嘿,那又是另一幅光景了,不然,何至于路上祸害了一路,之所以胆子大,便是因为有底气。
若不想一省糜烂,那就要惯着他们!
所以今天借着对方要立威的这个机会,这十一个卫指挥使,也想好好跟上面斗一斗,不求能得到关宁军那种地位,但,想欺负他们,是没可能了!
不就是在军中饮酒玩女人吗?
不就是吃了一半的空饷吗?
不就是老弱病残太多吗?
不就是延误军机吗?
这也算多大的事?
这不是基操吗?
凭什么罚我?
老子不服!
“既然不是我大明官员,你何德何能坐在这个位置,还不给我下来!”韶州府卫指挥使站起,对着王轩怒声喝道。
“齐大人,您作为两广总督,却让一个草民坐在那里,这边有些不对了吧,我大明什么时候有这个规矩了!”肇庆府指挥使也长了起来说道。
一时间,大殿之中此起彼伏的声讨声响起,矛头都指向了王轩。
“竟然让一个草民做主,齐大人是准备让他只会外面这五万大军吗?”
“简直就是儿戏,我军中这些好儿郎可受不得这种屈辱!”
一个个声调越来越好,唯独潮州府的华俊名皱着眉头不说话,他中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这一点至关重要,关乎他身家性命,这东西已经到了脑子边上了,可就是差一点点想不出来,急的他想不停地拍着脑袋。
“一个姓王的罢了,又不是皇室子弟,即便是驸马又如何,也没资格指挥战事!”
一个声音在华俊名身边想起,姓王?叫王什么来着?
伸手拉了一下身边的人,皱眉问道:“那人叫王什么来着?”
“王轩啊!你怎么了?”
“王轩?”好熟悉的名字,在那里听说过?华俊名抬头看着王轩,又看了看齐弘量,记得齐弘量之前好像是福州知府吧?与这王轩如此亲密……等等……华俊名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过,福州王轩,这个名号猛地在他脑海中闪现出来。
是他!
福建王!
他是潮州卫指挥使,就紧挨着福建漳州府,两边交通便捷,水陆相通,现在很多商人下海跑福建进货,这些他都知道,还有心参与一下那,对那边的是事情他也打听了不少。
特别是福建九个卫所大换血,兵源重新招募,每人二十亩地的政策,他听说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大跳,还感叹这福建王实在有钱没地方花了,这么大张旗鼓的,难道还想造反不成。
据他所知,福建沿海几府的卫所指挥使,都让王轩私底下使手段给害死了,那端的是心狠手辣,毫无顾忌,但是他还庆幸自己不是在福建那。
可特么现在,这杀星如何就跑到广东来了,而且,看这架势,这是瞄上了他们广东了!
这位哪里是什么雏啊,分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现在光明正大的来了,那他们这些人恐怕……
想到这里,华俊名哪里还敢犹豫,抬腿两脚就把身边的两个起身叫嚣的其他卫指挥使踹到,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在所有人看疯子的目光下,飞身扑倒在地,四肢着地,直接朝王轩爬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二章:扫清隐患
所有人都被华俊名这副样子给弄懵逼了,这是疯了吧?!
便是王轩,本来津津有味地看着这群人,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在这里各种叫嚣,一副大反派被杀之前做派,跟上演的一出小丑剧般,简直就是无聊生活中的调剂品,忽然看到华俊名疯了般地打破了这个场面朝自己爬过来,他也是一愣。
什么玩意!?
脑子抽了?
大殿之内,陡然之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随即便听到华俊名大声哭喊:“王先生,小人知罪,小人有罪,小人罪该万死,但是,小人有用啊!大人绕小人一命吧,我来事做牛做马报答您,不不不,我今世,今世就报答您的大恩大德,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让我撵狗,我绝不抓鸡。”
“我就是您麾下的一条狗。”说着,四肢朝地爬了一圈,抬头对着王轩,“汪汪,汪汪。”叫了两声,还特意伸出舌头‘哈慈’‘哈慈’两声。
“你疯了!”
一个平日里关系还算不错的卫指挥使伸手去拉华俊名,却见华俊名回头就咬过去,“你特么才疯了,我就是主上的一条狗。”
华俊名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只有他才明白,大家算是死到临头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生机,想那王轩,在福建杀的人头滚滚,七大世家如何,比自己不知道强上几百倍,最后那,被屠了个干干净净,他就不觉得自己能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都特么要死了,什么狗屁面子,那东西能值多少钱,不用你们现在嘲讽我,到你们死的时候,老子还活的活蹦乱跳的,照样吃香的喝辣的,搂着漂亮姑娘睡觉,而你们,抄家灭族,鸡犬不留!
华俊名的这一副做派,让大殿内的人看的目瞪狗呆,那些同僚不知道他发的是什么疯,为什么忽然变成这个样子,只是一副看疯子的样子看着他。
“这小子是个对手啊!如此的不要脸,以后要防着他!”范文程如是想到。
而孙承宗三人责暗暗感慨,这人啊,一旦到了生死关头,真的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如此一副样子,或者有什么用!?也不知道,主上会如何做?
“这是被施展了什么法术?”
不管下面的人怎么想,王轩看着华俊名却露出一丝笑意,这种人,就是官员之耻,但,即便是一坨屎,也是有他的用处的,这华俊名当然也不会例外。
“你知道我是谁了。”
“是的,主上,小人知道了。”
“你倒是聪明。”
两人的对话,听得其他人莫名其妙,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
正在此时,一亲卫从门口走了进来,大声说道:“禀主上,士卒已经集合完毕。”
“哦,时间正好,表演结束,把他们都带到点将台上去,准备审判。”
王轩一声吩咐下去,门口立刻冲进来两百亲卫,如狼似虎地奔着这些官员扑了上去。
看到这一幕,便是再如何傻也明白了,这个叫王轩的是准备把他们一网打尽,什么特么的齐弘量巡视军营,根本就是一场有预谋的鸿门宴,一个搞不好,他们可能全部要栽在这里。
只是,所有人都不明白,这王轩怎么敢!
没了他们这些人,外面那些士卒谁能指挥的动?谁带兵守护城墙,难道靠周围这些腐儒吗?
“这姓王的没安好心,大家一起冲,冲到士卒哪里,看他们还能怎么办。”话音一落,那南雄府卫指挥使便当先冲了出去,拔出腰间佩刀便朝着面前挥舞过去,看这架势,是准备把那些亲卫吓住。
只是,他刀才挥出去,便发现面前的王轩亲卫面露不屑笑容,这些人都是特战队中的佼佼者组成,各个都是高手,面对这一刀凌然不惧,手中钢刀往斜上方一撩,一蓬鲜血‘噗’一下喷洒出来,握刀的手臂被齐跟斩断,一下飞了出去,紧接着便是一生惨叫响起,尹星汉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断臂,一只手胡乱地在捂在伤口上,可鲜血还是呲水枪一下往出喷溅。
那亲卫上去一把薅住尹星汉的脖子,咔嚓一下卸掉了他的下巴,在他断臂处点了几下,鲜血这才缓缓止住,在看尹星汉,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彻底吓住了,此刻好像一滩泥巴般,瘫软在亲卫手中。
其他人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这是动真格地了?
大部分人被尹星汉的惨状吓住,束手就擒,还有几个不死心,朝着王轩所在方向冲了上去,想来个擒贼先擒王,只是,他冲上去的快,飞回来的速度更快,被王轩一脚踹在胸口,嘴里狂喷鲜血,摔在人群中的时候,已经明显出气多进气少了。
一众人呆呆地看着王轩,有几个心里不住庆幸刚刚反应慢了点,冲上去的不是自己,不然……鬼能想到,这么个白衣青年还是个狠角色,竟然一脚便把人踢死了。
王轩这一番动作,直接把人全都给震慑住了,这么多亲卫,各个看来都是高手,若是反抗,那尹星汉便是榜样,一时间大家到也放弃了,而且,大部分人抱着侥幸心理,一会就到了大军集合的地方,到时候煽动大军作乱,面对几万人,看着姓王的如何抵挡。
这些人被押解着,一路朝着点将台走去,下面便是黑压压站着的两万多人,一眼望过去,一个个站的东倒西歪的,左一块密集,右一块密集的,好似斑点狗一般,让王轩不由得皱了皱眉。
一帮人被推上点将台,王轩高做主位,冲着身边的余生打了个眼色,余生立刻跨步而出站到最前列,运起内力高声喝道:“南雄府卫指挥使尹星汉,贪污军饷,兵额不足,强占军户土地,延误战机,罪不容恕,判,斩立决。”
声音一落,尹星汉被推倒前面身后的亲兵直接抽出大刀,只见刀光一闪,人头立刻滚落在地,尸体也被一脚踢到点将台下面。
这一幕干净利落,两万多士卒立刻被震慑的鸦雀无声,堂堂正三品卫指挥使,在卫所之中说一不二,掌控大家生死的天一般的存在,就这么被在大军面前斩了,实在是看的所有人心惊肉跳。
即便是后面那些其他卫所的官员,也被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行动这么快速,直接报了个罪名立刻就要杀人,完全不给一点反应机会。
这些人立刻再也忍不下去,挣扎着冲下面咆哮,“这些人假传圣旨,来人,来人救我,杀了他们!”
毕竟都是正经卫所指挥使,平日里发号施令惯了,在军中也是养了不少心腹的,不然如何掌控军队,这么一阵咆哮,立刻便有人迈步而出,七个卫所,你这边动了一两百人,那边动了一两百人,左右互相一看,人数足足过千人之多,在看点将台上,不过只有两百来人罢了,这人数一对比,足足是对面几倍之多,立刻变的胆气状了起来。
便是这被抓的七十多人,也兴奋的高声呼和起来,“都给老子杀,杀一人奖励白银三十两,都给老子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人数多了几倍,立刻,这一千多人高声嚎叫着冲了过来。
见到这一幕,王轩呵呵一笑,“这多好,一下子这些刺头便都挑了出来,全部斩杀后,自然绝了后患。”
之所以没一见面就把这些王八蛋都杀光,便是等着这一幕,不然一个个甄别,实在太过耗时耗力,他可没那么多闲工夫等下去。
见王轩点头,余生立刻下令,两百亲卫中的一百人从点将台上直接跳了下去,迎着那千多人便冲了上去。
别看是一百人面对十几倍之敌,可一个个却神色轻松,根本没把这些人当一回事。
跑出去几步,立刻整齐地从腰上拿出弩箭,上弦发射,一气呵成,“嗖”“嗖”“嗖”的破空声中,弩箭带着凄厉的尖啸直奔蜂拥而来的人群射了过去,“噗”“噗”“噗”一阵冰冷的三棱箭簇破开人体,伴随着溅起的血花,一排人直接翻身栽倒,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一百发弩箭,一百条人命,这些特战队员射术十分精准。
弩箭仓促之间毕竟只有一击之力,虽然倒下去不少人,但冲锋之中,并未能一下打掉对方士气,两边很快便撞在了一起,这些士卒,在大明卫所军中算的上是主力了,可放在特战队员面前,简直不值一提,他们是王轩精心培养的五万大军中最出类拔萃的一批,又在特战队中经受严酷的训练,便是之前的战友,也有细心以一当十,在面对这种货色的时候,更是不放在心中。
对面是一千多人,一拥而上,这边是簿薄的一排直接迎敌,在接触的一瞬间,一片雪亮的刀光划破长空,对面手中的长枪大刀还没来得及挥出,便被特战队的人直接枭首,一千多人的队伍再次一顿。
“咔嚓”“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人头滚滚,血肉横飞,双方相撞,特战队百人却硬生生把那千多人顶了回去,只是短短半分钟时间,挥刀十来次之间,等所有人回过神来再去看的时候便发现,身边已经满是尸体。
刚刚气势汹汹冲锋而来一千多人,此刻只剩下五百不到,其余六百多人,已经全部倒在血泊之中,就在这短短半分钟之间,便被杀了近半。
“哇”的一声喊,这剩余的五百来人立刻集体崩溃,嚎叫着四散而逃,只是,单比速度,也差特战队这些三流顶峰家伙太远,一两个起落之间便能追上一个,在身后手起刀落,立刻尸首分离。
这五百来人也跑的满场都是,有不是人直接钻进大队之中,高手呼救,可那些士卒如躲瘟神一般,立刻四散开来,给特战队的人让开一个空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昔日同僚被斩首于此。
这一场杀戮,直接让整个大校场到处都是尸体,血腥味弥漫的到处都是,场面压抑,所有人望向特战队员的目光都充满了恐惧,一百多一千多,自身毫发无伤,对面却被杀了个精光。
这才是实实在在的以一当十,此等强兵,谁敢直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三章:狗大户
解决了哪些军中隐患,剩下的这些高官便没什么作用了,王轩喊了华俊名过来,“告诉我,这些人里面,有那个是干净的,不该杀的,要说实话。”
这话已经十分明显,可以说,华俊名就决定了他们的生死,立刻便有人对着华俊名喊道:“华兄,你我相交十几载,求华兄救命,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也有人想学习华俊名,宁可做狗,也想活着,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一时间,丑态百出。
趴在地上磕头的,哀求的,各种声音一下子在整个高台上此起彼伏,闹哄哄一片,让人跟本听不清楚。
华俊名一时间陷入了为难,他知道,这是一份考验,说的好,他能活着还能得到重用,说不好,可能也要死球了。
可,若能保下一人,以后在王轩这边也能有个照应,一时间,乱七八糟的想法在他脑海中不停流转,脸色不停变化,纠结的不行。
“快点,一个个来,先说这些卫指挥使,有没有罪不至死的。”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让华俊名浑身打了个冷颤。
自己在搞什么?生死还都未定那,想那么多干什么?做人有做人的样子,做狗就要有做狗的样子!
“主上,没有,这些家伙比小人更加不堪!”
一句话说完,场面安静了一瞬间,随即响起了无数的咒骂之声,疯狂地开始诅咒华俊名不得好死,这五个卫指挥使,吃了他的心都有了。
王轩不管那么多,直接挥挥手,这次,连罪名都懒得宣读,五个亲卫直接挥刀斩去,鲜血飞溅的周围人满身都是,五个亲卫似乎毫无所觉,可周围其他官员却吓的不停尖叫。
那掉落的五颗人头,咕噜噜滚出很远,有两个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样,一直滚到华俊名面前,眼睛还大大地瞪着,里面满是怨毒,就这么盯着他,吓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又不停地开始朝后挪动,直到撞到了其他人,他才停了下来,尖叫被他死死地压在心底,不敢表露出来。
有几个已经承受不住打击,瘫坐在地情绪彻底崩溃,嘴里无意义地说着什么,胡乱地用手抹着身上脸上的血迹,好像擦掉之后,他就能逃离此地一样,只是裤裆里已经彻底湿了。
“妈的,好恶心,军中之人,竟然如此胆小,杀了,留你等何用,杀了杀了!”王轩一挥手,再次几颗人头飞起。
点将台一共能有多大,这么多人本就占了大半的地方,再有十个人死在这里,一时间鲜血趟的到处都是,开始朝着台下流去。
“告诉我,剩下的人,有没有不该杀的?”
“有,没有……”华俊名磕磕巴巴地说不出来,脑子一片空白,努力的在想着,可大部分人,他也只是知道人,但要说平日里的作为到底如何,他哪里说的清楚。
“好吧,既然没有,那就都杀喽。”王轩好似没听出华俊名的犹豫,直接下令到,这些亲卫可不会稍有犹豫,这边命令一下,顿时手起刀落,剩余这六十来人,同时人头落地。
那滚滚人头,好似倾倒下来的篮球一般,在点将台上四处滚动,一些干脆滚到台下去了。
华俊名还来不及反应,便看到所有人被斩杀的一干二净,我,我让杀的?
都,都死了……脑袋不停地转动,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另一边,孙承宗三人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杀人,而且一次就杀了这么多,一千多人啊,包括所有四品以上军官,说杀就杀了,根本毫不留情,这种杀戮,让三人也忍不住浑身哆嗦,不过,后来能成为一方都帅,果然都不是一般人,尽管是文官出身,可面对这一幕,却生生地挺了下来,虽然也喉头耸动,好像要随时吐出来,可也都生生忍了回去。
相对来说,比大部分武官都强一些,倒是让王轩挺满意的。
王轩吩咐一声,立刻有亲卫弄来七十多个长长的木杆子,把所有的人头都整理一下,高高地挂在军营之中,要让所有的人都看到,违反军规的下场,不论是多大的官,一律斩首示众!
他倒不是要准备收编这些士卒,这两万人中,老弱病残太多,估摸着,能筛选出来三千多人都算是多的了,不过,这不妨碍定下规矩,未来,这些都会流传下去,让后来者知道什么叫做军规。
“戚星晖。”
“属下在。”戚星晖出列,恭敬行礼。
“七天军训,然后挑出合格者,重新编列。”
“属下明白。”
“孙承宗,洪承畴,袁崇焕。”
“属下在。”顾不得身体上的难受,这一幕,也让他们三个知道了王轩治军或者说政治态度,到底有多严格。
“你三人跟随戚星晖身边,多学,多问,不要放不下进士的架子,我需要看到成果。”
“属下明白。”三人躬身施礼,又扭头对着戚星晖点头问好。
任务分配下去后,王轩便不管了,目光转向姓赵的,“写份奏折交上来,为什么要下令把这些人都杀掉以正军法,把这些人的各种罪责写清楚,回头跟齐总督的奏折一起呈上去。”
“我下令!?”姓赵的一下愣了,到这一刻他才明白王轩为什么没动他,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那,这么大的事,确实需要一个出来承担责任的,而他是最好的人选。
“怎么,不愿意?”
王轩脸上面无表情,可姓赵的却打了一个哆嗦,这一千多人的死,让他彻底明白王轩到底是个什么人了。
“明白,明白。”
搞定这事,王轩低头看了看地上昏迷的华俊名,一脚朝着软肋踢了过去,剧烈的疼痛一下给刺激醒了,惨叫一声后便听到王轩的声音,“回头带人去把这些败类的家都抄掉,家产田地一律充公。”
“明白,主上。”这就是他的作用,干脏活。
“李岩,让你联络的广东锦衣卫负责人的事怎么样了?”
“两个月前就开始联络他,基本问题不大,又属下这么一个例子在这里,他愿意投靠大人。”
“很好,明天把人带来,随后派人跟着华俊名,一起去抄家灭族,锦衣卫内部也陆续换上咱们的自己人,原来那些酒囊饭袋,拿钱都打发掉。”
“属下明白。”
“那就这样,各方一起行动,尽量加快速度,招兵条件还跟福建一样,土地先用这些死人手里的,能招募多少招募多少,”
一系列的事情安排下去,王轩自己便清闲下来,现在手里的兵力太少了,福建的五万人,既要驻扎福建和小琉球,又要有部分在北方,还要震慑安南,已经彻底捉襟见肘。
按照王轩的计算,他最起码还需要十五万人,这么多士卒,单单是招募就是个大问题,毕竟他可不需要哪些老弱病残,而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人口。
广东,广西人口也不富裕,开发安南都不够,更务论在出十五万的青状参军了,人口,还是要在北方想办法,可北方说到底还是大明的中心,统治力最强的地方,想要明目张胆地动起来,太难。
妈的,短期内想解决人口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江西和湖广下手,这两地都是大省,人口千万起步,随便出点人,便能解决他这边的大问题。
可还是那个问题,干系太大,手里区区五万兵力,他是真不想跟朝廷正面抗衡,毕竟他要的不是战争,不是皇位,而是平稳过度和大量人口。
挠头,还是的一点点熬啊,不能操之过急。
廉州府的大小官员,这段时间都逐渐发现了不对,不单单是人出不去的问题,过多的是安南军动向诡异,自从齐弘量来了之后便在没看到他们出过营地,而被占领区也都跟往常没一点区别。
要说区别,当然也有,便是廉州知府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当然,这些事情,也之后上层的那些人能感觉到,对于老百姓来说,跟过去没什么不同。
另一方面,各府调动来的卫所军也奇怪的很,最近操练的十分凶狠,在没有出来祸害人的了,而且,其中绝对部分人已经出了廉州府,开始做起修整道路等工作,而且,做事十分规矩,这就让人看不懂了。
而在廉州府之外,其他十个府,大批的锦衣卫开始抄家,开始时大家还心惊肉跳一阵子,后来发现全部都是各地武官,这才放下心来。
这些武官,确实资产不多,个人手中的田产,七十多人,加起来才不到五万亩,平均下来,人均千亩都不到,确实太特么穷了,加上朝廷给从卫所自留的田地,一共加起来才十万亩多一点,招兵的话刚刚够五千人,看到这份报告,王轩不由得撇嘴,太穷!
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齐弘量,王轩直接说道:“查查底吧!”
“你在广州也做了一年半了,各府顶尖的家族有哪个,风评不好的有哪些,先从廉州府来,把这些风评最差的狗大户都清理一遍,这样才能空出来更多土地。”(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章:屠戮广东,震动江南
齐弘量知道王轩的形式作风,这事,在福建已经干过了,说一句十分有经验都不为过,他毫不怀疑事情能圆满成功,只是……在他看来,还是太粗暴了,让能一时间很难承受。
“这个问题倒是不大,可十一个府,最好同时动手,以防有串联的,这需要足够的兵力镇压。”齐弘量点了点头说道:“另外就是需要高手压阵,这些大家族的高手需要先解决掉。”
“没问题。”王轩微微颔首,随即便下令,调动麾下所有的一流高手到广东待命,青红皂白,夜惑,岳不群,田伯光,定逸,刘正风,曲洋。
一道道命令传了下去,新进训练的九千人,外加一万血屠军被调动起来,每个府分派两千人待命。
这一项调动,立刻吸引了整个广东省所有上层人物的注意,大家根本不明白,为什么在廉州府面临安南进攻时,还把刚刚调动过去的大军再次调动回来。
只是,没人去关注这些士卒与之前大不相同,第一便是行军速度,几乎达到之前的两倍速度在前进,第二便是一路上竟然没有骚扰地方。
于此同时,收到王轩的飞鸽传书,青红皂白等人直接乘坐大船直奔廉州府会和,平日里大家都比较忙碌,倒是难得人这么整齐,王轩直接安排了一顿烧烤大餐,大家一起好好喝顿酒。
期间,王轩还关心了下青红皂白的儿子,他对一个割鸡人士如何对待儿子的问题上充满好奇,小家伙现在五岁了,倒是活波可爱,只是,每次见到青红皂白都喊‘妈妈’……
“定逸菇凉准备什么时候迎娶田伯光啊。”喝了一会,大家逐渐放开了,王轩看着定逸笑着调侃到。
“还不是你这边事情多,一件接着一件的,这才把事情一拖再拖。”定逸翻了个白眼,虽然身材相貌变化很大,可她那豪放的脾气却没有一点变化。
“怪我喽!”王轩哈哈大笑,“行,等忙完了这阵子,先让你迎娶田伯光过门!”
“等等……”田伯光放下酒杯,一脸不满地看着定逸,“你这婆娘,我告诉你啊,不要得寸进尺啊!”
“我就得寸进尺了你又如何!”定逸歪着脖子,眼睛微微眯起,斜着看着田伯光,两人实力不相上下,平日里没少对练,田伯光也拿定逸没什么办法。
这一幕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田伯光啊,你还得加紧练功啊,不然,夫纲不振啊!”
笑闹一阵,王轩又问了问岳不群道观的普及情况,这一点倒是运作的挺好,特别是在王轩新理念之下,道观供奉的也单单只是原来的三清,更有很多神祇,百姓有求风雨的,有求子,当然,最受欢迎的还是文曲星,财神爷,每日里香火也算鼎盛,倒是一定程度上取代了佛教在福建百姓中的地位。
特别是王轩出了个主意,把一地有影响力的家族祖先弄出来,封个城隍或者土地之类的官,人家都把你祖宗封神了,你不支持道教,你还想支持谁!
这一点是收效最快的方法,对打开当地信仰起到了决定性作用,当地的神仙,拜起来也亲近不是……
对于道教一项上,王轩要求十分严格,绝对禁止涉及土地田产,收入来源全部靠香火、做法事、看风水等几项来源,让这些道士在一定程度上也变成能创造价值的人。
同时,解放道士不能结婚,不能吃荤腥等等限制,这种对人性的压抑,只会让人逐渐变的扭曲,当然,若是你真的一心向道当然更好。
第二天一早,分成三队出发,一次性解决三个府的麻烦,在这之后,换马不换人,直奔下一处而去,没办法,王轩手下一流高手就这么多,全省同时发动是不可能的,只能想办法打一个时间差,尽量把手中的力量用到最大。
好在王轩发动的十分突然,在这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忽然目标府邸便被大军包围,直接公开宣读罪状,饱含内力的声音可以直接让方圆几里内的人都听的清楚明白。
一个当地顶尖的大家族,子弟众多,若说各个都是老实人不惹祸的,那根本不可能,特别是一对一些家风不正的家族来说,各种罪状简直不要太多,单单是广东锦衣卫手里历年收集来的,便可以置这些狗大户于死地了。
比如什么城内骑名马‘法拉利’,纵马撞死人拉,强迫与民女发生一些‘深入交流’,与官府勾结,强占其他生意,乱七八糟的事情多的很,单独拿出来不算什么,若都放在一起,却有种罄竹难书的感觉。
王轩要的就是师出有名,毕竟,未来他更推崇依法治国,现在不想打下什么坏基础,这对未来的社会稳定不利,当然,这是在正常情况系下,他可不会
在所有人震惊之余,直接发动袭击,全府上下鸡犬不留,这一番行动之迅速,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便如飙风一般在广东全境刮了过去,狂风卷起了无数‘垃圾’,吹袭过后,确实让广东全省上下焕然一新。
不新也不行,这忽然起来的屠戮,根本不符合大明法规,即便是死刑也应该是上报朝廷,秋后问斩,更何况是抄家灭族这种。
一般来说,不涉及到谋反,根本不会有这么严重的判罚,很明显,这是故意为之。
虽然这一波打掉的都是风评最差的那一批,可同样,让其余世家大族有种兔死狐悲之感,不同人的眼中,看到的事情是不同的。
在百姓眼中,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大家都鼓掌叫好,说的都是‘五洲先生’公正严明,是青田在世,百姓终于有地方伸冤了。
是的五洲先生,宣读判决的时候说的都是这个名字,而不是齐弘量,这种扬名立万的事,王轩是当人不让的。
当然,即便他想让给齐弘量出风头,齐弘量也不敢接着,这种屠戮世家大族的事,纵观历史,有几个人敢干的。
可在世家大族眼中,这就是残暴成性,昏庸无能,滥杀无辜,屠戮‘百姓’,贪婪无度,反正,一切贬义词都可以用来形容王轩。
同时,对于王轩的消息,这些人世家大族也开始发动一切力量调查,王轩的事迹一桩桩一件件从福建传了回来,却让原本同仇敌忾的各大世家出现了分裂。
顶尖家族,因为王轩在福建屠戮七大世家,在广东也有同样的举措而心生恐惧,但同时,二流世家却因为小琉球的开发,家族的飞速发展壮大而对王轩充满好感。
至于中小家族,没能力打听到太多消息,只能是道听途说,消息有好有坏,比如清查田亩,加税减税,但相对来说,福建不之前富裕了十倍,可却是肯定的,倒是让大家心里多少有些期待。
反正,随着时间的流逝,广东上层社会中开始升起一阵阵涟漪,互相之间的交流沟通大幅度增多,全是在讨论王轩的事情。
就在大家谈论的同时,王轩这边却没跟任何人联系,而是按部就班开始招兵买马,但凡是被选中的人,都有二十亩地赠送,面对这种诱惑,应征之人必福建还用汹涌,短短半个月时间便招募满了,十一个府招满,人数达到6000人。
为了供应这六万多人的消耗,从福建来广东的大船络绎不绝,大量的物资被运送过来,同时,能在本地采购的,即便价格高一点,王轩也愿意,预想取之,必先予之,要让广东这些世家尝到甜头。
对于王轩来说,只要兵源招募完毕,一切便都进入了正轨,有大兵压阵,后续的所有改革问题都不再是问题,只是,他这一系列动作却触动了另一波人的心。
……
高、徐、钱、顾、汤,五大家族一个个扎根于江南之地,盘踞一方,是享誉整个江南之地的五大家族,也是权势声望最胜的五大家族。
若是按照党派来份,有以顾宪成、高攀龙为首的东林党,内阁辅臣沈一贯、方从哲和给事中姚宗文为首的浙党,以给事中湖广人官应震、吴亮嗣为首的“楚党”;以给事中山东人亓诗教、周永春为首的“齐党”,宣州人汤宾尹为首的宣党。
江南是大明精华部分,也是势力最错综复杂的地方,但是王轩在广东的一系列动作,却引起了江南所有党派和大家族的注意。
之前,王轩只在福建一地折腾,就算去开发了小琉球,也只能算是巩固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毕竟王轩就是福建人,这在各大世家看来,影响不大。
但是,王轩忽然借助安南事件对广东动手,行雷霆之势扫荡了广东十几个家族,这在江南各大世家看来便是过线了。
最先得到确切消息的便是比邻广东的楚党,但消息传播过去的时候,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广东被屠戮的这十几个家族,若是放在湖广,根本算不得什么。
毕竟,湖广熟,天下足,无论是田亩数,还是家产,亦或者在当地的影响力,跟湖广的各大家族根本没法比。
但是王轩竟然对这些人下手,那么,是不是,他未来若是势大,也会对湖广各大家族动手那?
这已经不是王轩第一次这么做了,在福建的时候,屠戮七大世家,还可以说王轩是为了扩张在福建的影响力,是新老交替,那么广东又怎么说?
湖广,武昌府,府城之内,以官应震、吴亮嗣为首的官家,吴家,并其他六个主要家族齐聚一堂,针对忽然发疯的王轩,今天要讨论出一个对策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五章:乱世妖孽
一座奢华的庄园之内,小桥流水,山石奇花,环廊曲折,可谓是一步一景,江南庄园的另类奢华可谓是展现的淋漓尽致,丫鬟仆役不停地来回穿梭,显得异常忙碌。
一座大殿,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单单看那精细的雕刻与布置,便知道耗费了无数的人工,大殿之内,十几个大型鎏金烛台摆放在各个角落,每个烛台之上都高低错落地插了几十根牛油大蜡。
整个大厅足有上千平米,尽管是黑夜,也被照耀的如白昼一般。
八个气势沉稳,一看便是手握大权的老人坐在那里,身边都有三个美貌的年轻侍女在服侍,餐桌之上,清蒸武昌鱼、沔阳三蒸、天沔滑鱼、仙桃蒸三元、泥蒿炒腊肉、粉蒸鲶鱼、鱼氽元子、八卦汤、红扒鱼翅、虾子海参碗鱼、茄汁桂鱼、黄陂三合、全家福、芙蓉鸡片、黄焖甲鱼、桔瓣鱼元等山珍海味摆满了桌子。
(大半夜的写这东西,我特么馋了……)
大厅前端,三十六个美女在翩翩起舞,二十四个美貌乐师在四周抚弄各色乐器,八个老者,注意力却并没都放在表演的美女身上,互相之间,低声交谈着,这种美色,在他们人生中的几十年里,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了,便是各种舞蹈曲目,他们也没有没看过的,可以说,只要不是在床上,这种单纯的舞蹈已经失去对他们的吸引力了。
但,这就是中华几千年传下来的传统,大家聚在一起,即便是要谈论正事,也要把这个过场走完,山珍海味,歌舞表演,不然,这就是招待不周了,说出去都丢人。
知道这曲歌舞表演完毕,官家家主才高声说道:“想必这种歌舞,平日里大家也看的太多了。”
闻言,其他几人哈哈一笑,什么都没说,便听官家主再次说道:“我这边倒是重新训练了一些舞姬,要说起来,这还是福建传过来的,那姓王的年轻人不知道分寸,于玩乐一道沉溺极深,弄出来不少新奇玩意,大家也看看。”
在座其他几位家主也纷纷称是,一边附和着说王轩沉迷酒色,一边准备用‘批判’地眼光看看。
没一会,便有带着猫耳,兔耳,浑身只在关键部位穿了花色皮毛,带着尾巴,赤着脚的少女陆续‘跑’了上来。
这个‘跑’可能不太准确,四肢着地的猫女扭动着腰肢,短尾的兔子轻轻蹦跳,后面还有狐狸装扮,带着羊角等等各色装扮的美女,以不同的方式‘跑’了上来。
最后跟上来的是女扮男装的一个书生,这曲目便是一书生误入山林,遇到一群女妖精,被妖精迷惑之后过上了没羞没臊地生活……
至于到底是如何迷惑的,如何没羞没臊的,也展现了个完完整整……
这套确实新奇,狠狠地把大家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等这一切流程走完,大家才开始说起正事,只见官家家主挥手把下人都打发走,面色郑重下来,“今天召集大家来此是什么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
“是啊,那姓王小家伙闹的有些太过了。”吴家主冷笑一声接口道。
“那可不是太过,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他是觉得自己能挑战全天下了。”
“竟敢屠杀广东世家,虽然与我湖广没什么关系,但,我辈读书人,以天下万民为己任,绝对不能准许有人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以为家主说到这里,脸色满是正义凌然之色,显然,他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
“是啊,我等若任由这等**乱天下,如何对得起楚地这千万百姓,如何有颜面见江东父老。”
“还请官家主,为天下苍生,主持公道。”
官家主微微颔首,这些话大家都说习惯了,连他们自己都深信不疑,十分确认自己代表的就是天下万民,“此事,没那么容易,这次相比大家都派人去福建和广东收集消息了吧?”
见所有人点头,官家主这才说道:“这王轩看起来,其志非小啊。”
“可不是,福建弄出来五万大军,而且给那些丘八每家二十亩地,嘿,这是私买人心啊。”
“而且,这五万大军,从上到下都换成了他自己的人,也不知道兵部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他私下做成了此事,这五万人,铁板一块,根本插手不进去,但是,想来战斗力肯定远高于我大明这些卫所军。”
闻言,吴家主叹了口气,“大明军制两百多年来,逐渐糜烂,武勋集团的后代只知道躺在祖辈的功劳簿上,已经忘记如何上阵杀敌了。”
“杀敌?怕是见血都已经不敢了,这姓王的小子在广东又招募了六万多人,照这么下去,早晚要出大事。”
这话一出,场面上一时间安静下来,后面的话谁也不愿意多说,但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说王轩早晚会造反罢了。
“大明,已经两百五十多年了。”吴家主苍老的声音想起。
“是啊,两汉前后都是00年,大唐89年亡国,两宋一共19年,元朝就不必说了。”
“是啊,自从周之后,大明算是存在时间比较长的了,现在国力衰弱,皇上不理朝政,南边还出了这种妖孽……”说道这里这位家主摇了摇头。
到了这个时候,不少大世家已经看出来亡国之相了,两汉,东西晋,唐宋元,一代代都超不过这个界限,对于这些历史比大明更长的大世家,扎根在地方,很多东西,看的比被圈禁在皇宫之中的皇帝更加透彻无数倍。
皇帝知道什么,全看大臣们想让皇帝知道什么,而皇帝历来听不到真话,翻来覆去都是天下承平,国泰民安罢了,而真到了要亡国的时候,这些大世家倒也不怕。
若是能扶持王朝中兴自然好,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没有那个大世家愿意冒险的,即便是王朝更迭,他们也不怕什么,只要自家实力够强,在地方上有足够的影响力,到时候只要愿意支持新朝,收到的好处只会更大。
当然,前提是他们不生出争夺天下的心思就行。
无论坐上皇位上的天子是谁,这天下的治理,还是需要他们这些读书人,或者说,他们这些在地方有足够影响力的人。
只要是有志于天下的人,即便最后在争夺之中败北,是给真龙开路的人,也会善待他们这些大家族,他们最后投降真龙即可,无论如何,都利于了不败之地。
越是到了皇朝默念,内斗便越是厉害,争权夺利便越是明目张胆,是这些能做到全天下最高职位者都是蠢猪吗?
是他们不知道内斗下去只会消耗皇朝最后一点气运,只会让皇朝越陷越深吗?
不是的,无论是有科举之前,还是有科举制度之后,凡是能在权利斗争中走到最高峰的,哪里有傻子,都是粘上毛比猴儿都精的家伙,这些老狐狸明白的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皇朝末年,大家都趁着最后的机会给自己家族捞好处,期望家族壮大,掌握更多的话语权,这是在求家族延续,这都是用来度过乱世的法宝,或者在下一朝代中获得更高的起点和地位。
是家族的延续,而不是一个忠臣的名号!
即便是大明变成了‘我大清’,纵观大清高层,除了清初的时候女真人还有点能臣,再其后,占据朝廷高位的不还都是汉人。
只能说,这些大家族,没想到女真人能如此野蛮,杀戮如此之盛罢了。
在他们心里,女真人的后金,跟他们祖宗金朝时会一样善待他们这些国家‘重臣’。
当然,虽有差错,但其这些大家族还是后代不绝,延续下来,便还是以‘头皮痒,水太凉’来说,《重修河东君墓记》记录,到1810年,他的后裔钱宗元还有记载,便可见这些世家大族的生存之道还是卓有成效的。
便是到了现在,南俞钱氏大宅还在。
“这姓王的小子绝对不行!”吴家家主沉声说了一句,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可这小子的实力……福建五万精锐,据说人人披铁甲,广东又再次招募六万人,我想这不会是他的终点,此等实力,硬碰硬恐怕……。”
“嗯,这事,关系天下万民,不能单单我们楚人出力,福建可就挨着浙江,那是是王小子的大本营,他们浙党也跑不了,同样,江西是东林党的地头,他们也别想独善其身。”
“这是当然,观其行事,这姓王的小子对世家大族抱有很大的恶意,以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前后屠杀了二十几个大世家了,这等人是乱世妖孽,绝对不能让他上位。”
这话引得大家齐齐点头,“此人性情暴虐,乃是桀纣一般的人物,若是让此人上位,天下万民恐怕将陷入无边地狱,永世沉沦。”
“官家主说的对,此事,还需要劳动官吴两位大人,去找浙党和东林党人商议,无论如何,不能让这王轩在往出发展一步了。”
官家主微微颔首,“放心,这王家小子,不得民心,最多就是个给真龙开路的货色,早晚万劫不复。”
这话一出口,众人纷纷附和。
这话其实也不算说错,这些大家族,在地方势力根深蒂固,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民心,从来都不是指大字不识的草民,民心俩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上哪里去表述自己的意思!
这民心,自古以来说的便是这些控制地方的世家大族,任何一个有志于天下的大势力,只要在一地能得到这些人的支持,那么立刻便会政令通畅,地方安泰,民心稳定,至于税收什么的,更是轻而易举便能得到。
若是得不到这些人的支持,那没的说,政令无人理会,地方动辄动乱,民心不安,税收什么的更是想都别想了。
只要你想做统治者,想让地方长治久安,便不可能单靠杀戮来维持,总是要有大量的人去治理地方,特别是乱世刚刚结束,皇朝更迭的时候,便是想搞科举都来不及解决问题,靠的只能是这些地方世家,来维持稳定和过度,所以,他们才有恃无恐。
而现在,在他们心里,王轩,已经失了民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