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祭天了
3.15第二次祭天
皇皇上天,照临下土。
集地之灵,降甘风雨。
各得其所,庶物群生。
各得其所,靡今靡古。
今通宵敬拜皇天之祜,薄薄之土。
今愿以天下有志者之文墨,以苍生勤勉者之书典,以祭我泱泱上德之籍。
愿得一日集周天之数,化万古长青之岁,得以绵延福泽,得续神荫。
祭天第一弹!
《精灵版三国》,秦汉三国,作者:攘扰余弦。
当一队由烈焰马组成的骑兵从自己眼前狂奔而过之后……
荀或知道,这大汉天下,士有可为。
注:主角叫荀或是荀爽的儿子,荀彧的弟弟,不是打错字。
本文有些开脑洞,汉末三国谋士文,同时辅以口袋妖怪中的精灵为基准,设定超能、高武世界观。
欧!又有神奇的三国出现了!百合姐奶过,我也拿来奶一奶!主角还真的是苟或!也许可以叫二狗子!
噌!看我铁索连环之计!
祭天第二弹!
《我家宿主画风不对》,原生幻想,作者:镜片起雾了。
我叫陈小凡,我最近很烦恼,一觉醒来我体内多了七个系统!
它们还说我是天道选中的男人,忽悠我去给它们做任务,我怎么可能同意?
打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异世界多危险,咸鱼不快乐吗?宅着不好吗?看书不开心吗?打游戏不香吗?穿越是不可能穿越的!我信誓旦旦的说道。
没有理会系统聒噪的声音,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拆开薯片,翻开了我上午找到的一本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然后我就被强制穿越了!那些狗系统还直接把我踢到了古代,开局一个功高盖主的大将军,刚刚砍翻一个人,手中刀还滴着血那种,我有点慌……
mmp,系统这是你逼我的!
我这人一慌,就容易失去理智。然后我就把皇帝干掉,篡位了……
又名《系统你别再缠着我了!》《开局七个系统》《我体内有七个系统》
某萌妹的新书,超级幼苗,大家尽管霍霍她!
祭天第三弹!
《三国从救曹操老爹开始》,秦汉三国,作者:哈姆波特。
历史系学生刘平穿越到后汉三国时代,就在曹操老爹曹嵩的队伍中。
眼看曹嵩就要被杀,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贵乎知友来回答一下?反正通宵觉得把曹老爹塞粪坑里是不行的。
祭天第四弹!
《回到明朝做昏君》,明清历史,作者:纣胄。
穿越大明朝,成为了木匠皇帝朱由校,那个,我躲在后面,背黑锅我来,送死你们去。
上次祭天不正式,这次正式点,看看能不能奶死她!
祭天压轴弹!
《大唐再起》,五代十国,作者:兰彻二世。
时值五代十国,北宋之前,列国纷争,民生大乱,百姓苦不堪言。
此时的两广地区,有一国,名汉,又被称作南汉,又被唤作南海霸主,国主残暴,又恐失国,意用阉人治天下,阉人治军,阉人治国,崇文弱武,天下之苦者,莫如百姓。
有一人,唤作李嘉,大唐李氏后裔,见此局面,极为愤慨,挥舞旗帜:“主昏国乱,正是大唐再起之时也!”据岭南,复安南,克占城,攻大理,灭湖南,并南唐,对北宋,合契丹,这天下,思唐之民多矣。
大小周后,符氏姐妹,花蕊夫人等,诱惑人心……赵匡胤,李煜,李彝殷,孟昶,耶律述律,野性难训……大汉能再兴,我大唐难道不能再起吗?
缆车帅哥的书,对于五代十国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走上一波!
长期祭天最终弹!
《从观众席到娱乐圈》,娱乐明星,作者:杯盏长生酒。
祭天收尾必然是他,到他开新书就换成新书祭天。
皇皇上天,唯吾心愿。
以书祭天,换我通宵,万古不眠!
第十四章 今年的雪来得格外的早
(预注:长生天是蒙古族的信仰,鲜卑族的图腾为马鹿,其信仰不可寻迹,这里由同为草原民族的蒙古族代入。平行世界,请勿较真。)
今年的雪来得格外的早。
塞北草原的土,今年倒也冻得早。
因为这一年的长生天,似乎并不是很乐意赐予他们部落族人一个舒适的冬季。
入秋的第七天,塞北便有雪花的身影了。
那四散飘零的冰晶雪花,若是用来远远地观赏,倒是美极了。
可是当这雪落到这片草原大地上来的时候,部落族人们便不觉得这雪美了。
因为这种美丽,是一种夺命的美。
它有多美,就代表着长生天所要带来的东西,有多恐怖。
贺若古匍匐在草原上,用双唇亲吻着冰冷的大地,他祈祷天气能够有所转变,至少能够回暖一些,让今年的草种能够再长高些。
不然今年的牛羊又将死伤无数了。
他们贺若部族人口众多,所需要的食物供给也多。
如果牛羊死伤惨重,那不仅仅只是食物的问题,还有保暖的问题。
今年这批羊的皮毛,可是有不少孩子待着用这批皮毛来度过这个寒冬的。
贺若古发自内心地做着最为真挚的祈愿,希望长生天能够可怜可怜他们这些居无定所的人们。
“阿古!”
打老远的,传来了一阵呼唤,贺若古从地面上爬了起来,扫了扫身上的灰尘和泥土。
“阿伊扎!”
贺若古遥遥地朝着来人挥了挥手。
贺若伊扎,他的亲妹妹,也算是草原上方圆百里部族闻名的美人儿。
这次饥荒和凛冬将至,可是有不少部族族长想来娶走贺若伊扎,用羊群作为礼物。
可是伊扎是他唯一的妹妹,和草原大多数人不一样,贺若古很疼妹妹,希望妹妹能够有个好的归宿。
所以他倒是没有答应别人的聘礼。
他把目光看向了南方。
那里,或许有着足够让他们过冬的粮食,还有富饶的土地。
贺若古并没有因为自己有这种想法有负罪感。
因为他们鲜卑人,也想活下去。
就如同草原上的狼一样。
狼饿了,要吃羊,羊没了,那就吃马,连马都没了,那就要狼吃狼了。
长生天在上。
一切为了生存。
“侯叔家的二娃快不行了。”
伊扎灵动的双眼有些黯淡,她裹着有些破旧倒是好在厚实的皮毛毯子,嘴里不停地哈着气,热气扩散在空气中,凝成了一片白雾。
她也知道,这个冬季不好过了。
牛羊要遭殃,之后就是人遭殃。
她最拿手的奶酒也没得做了。
以往还能用奶酒来换一些物资,改善家里的生活。
“我们南下。”
听闻了侯家二娃的病情,贺若古撑不住了,最近部族里的娃娃们大多都撑不住了,怕是撑不过这个凛冬,他作为部族的族长,要为部族的未来考虑。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他打算直接带着部族南下。
无论是投靠还是劫掠,只要能够解决生计,他都愿意。
只要能够活下去!
“可是......听说幽州的汉族人很厉害,我们不一定能够平安归来。”
伊扎并不只是草原上的一朵娇花,更是他们贺若部族的女将,一手猎弓射得极准。
“除了之前那个凶狠的白马将军,现在听从靠近幽州的部族人传来的消息,幽州还有个黑马将军经常将那些中小部族作为捕猎的对象。”
贺若伊扎的担忧不无道理。
贺若部族虽然是草原上的大部落,但是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四万勇士,而其余数万都是妇孺。
此次南下,按照贺若古的想法,自然是倾巢而出,妇孺朝着南方挪动部族营地,而勇士们则作为前军在前面攻城拔寨。
贺若古这次心中,有着格外的想法。
他想要做一次以往鲜卑人们少有做过的事情。
他想要占据一座城池,让自己的族人们能够也生活在温暖的室内,再也不用在这凛冬的草原上煎熬度日。
对于妹妹担心的这些东西,他也很清楚,他抬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叹了口气。
“我们不去幽州,我们去并州。”
既然有这个想法,贺若古自然也要了解一番并州的情况,他知道如今并州空虚,上党和河内他是不敢那般深入,而太原据说有个能够以一敌百的汉将,所以贺若古也不想去碰这个霉头。
他瞄上的,是雁门郡。
半个雁门郡,这是贺若古给自己划下的地盘。
如果能够迅速地在两三日内拿下这块地盘,贺若古觉得太原那个汉将,应该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毕竟他们贺若部族可是有接近四万能战之士,而他了解过,一郡之地能够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万余人。
汉人的兵书,他也是有所听闻,十而围之。
能够调集十万以上士卒来打半个雁门郡的,应该没有吧?
贺若古只是想抢块地盘做容身之所,而不是真正地触犯了汉族人的霉头。
“并州吗?”
贺若伊扎看向了南方,她对于那块只存在于听闻中的温暖土地,有着前所未有的向往。
“回去吧,家里的羊奶不多了,我做了些羊奶酒,你可以暖暖身子。”
伊扎叹了口气,她告诉了哥哥奶酒的位置,自己转身离开。
她是个女战士,她不会不知道战争会带来的伤痛和流血。
她从心里是排斥的,但是为了自己的族人们,她一再地违背了自己的初心。
总人口接近十万的贺若部落,在三日后便收拾妥当,开始随着从北面吹来的凛冬之风,朝着南面进发。
行动速度并不算快,途中也会遇到不少小部族。
有些部族以为贺若部族是去攻打他们的,想去抢掠他们的食物,有的快速撤离。
有的在和贺若部落交涉之后,知道了贺若古的打算,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便选择了加入贺若部族。
因为今年的冬来得太早了,今年的冬也太冻人了,他们觉得或许自己与其被冷死在草原上,不如战死在汉族人的城墙上。
带着占地生存信念的鲜卑人聚拢,绕开了幽州,朝着雁门关进发。
........................................
当时间走到了十月末,凛冬已经完全降临草原。
而聚拢了将近二十万之众的鲜卑部族集团,也距离雁门关,只有十里之遥。
第十五章 白雪纷天,黑云压城
白雪纷天,黑云压城。
天地间雪落纷纷,如繁星四散于凡尘。
世间绝美的景,并不在少数。
只不过造物的天,造出了多美的景,就要用更多的生灵,去填补它造物所耗费的精力。
所以这世间的美景,没有一处不是被血染红的。
也不知世间的生灵逝尽,那美到极致的天地之景,要留待谁人欣赏,留待谁人吟风弄月?
雁门山上雁门关。
雁门关上雁归还。
张通一如既往地端坐在雁门关上,虎皮铺盖着的坐席,能让他能够感受到温暖。
他看着北面,那四处散落着雪花的草原,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这么做,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了,美到秋冬,他都会温上一壶热汤,披上皮草坎肩,等着鲜卑人的掠边。
虽然每次都是形式一样地来跑一趟,但是鲜卑人似乎都像是帮着朝廷检阅雁门关守军是否松懈了一般。
经常来溜达一趟,人也不带多,就是来看望看望雁门关守军。
“兄弟你在啊?”
“在的。”
“好的,那兄弟我走了。”
“吃我一箭!”
就是这种相互问候的融洽环境,让雁门关一直没有经受太大的创伤。
但是今年似乎早来了不少的雪,让张通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草原上的鲜卑狗们,也没有生存的空间了吧?
也许他们会往并州来。
张通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但是当他看到了自己眼中的白色,一点一点被黑色侵蚀的时候,他还是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
黑云压城,城欲摧!
“整军!”
张通猛然从坐席上站了起来,身上的皮草坎肩散落在地上,露出了他身上刚刚被捂热的铠甲。
“备战!”
发自喉咙深处的怒吼,张通看到那片黑色已经将原有的白色之美吞噬了大半。
这波人马,绝对不是之前小打小闹的数千人。
绝对超过了三万人!
甚至......张通看向了远处那绵延不绝的黑色浪潮。
可能有数十万人!
“十四!”
张通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身后一喊,一个手脚灵活的小卒窜了出来。
“在!”
“马上去雁门郡通报,往太原郡、上党郡、河内郡求援!”
“还有......如果遇到表少爷,让他不要回来......”
张通想起了自己跑到了太原去的侄子,张辽到了太原成为一方将领,张通还是欣慰的。
虽然不是很清楚自家麒麟侄儿是怎么遇到这种机缘的,年纪轻轻就能登临将位,但是张通并不想去纠结其中的问题。
他只是单纯地为张辽的成功而开心。
或许张家世代戍边的传统,到张辽这里就结束了吧,也算是了结了和异族人如此多年的因果。
他知道自己或许今日就要战死,但是张辽天高鸟飞,他便了却心愿了。
其实。
八百雁门关守军,面对数十万大军,其实哪怕转身就跑,也不会有人说他们无能。
但是他们这八百人的身后就是雁门郡。
雁门关一下,通道平坦,直入代县。
代县一破,并州被直入腹地,无险可守。
他们能跑吗?
张通震地的大刀,告诉着士兵们,不能逃。
只有战死的边军。
没有逃跑的土狗。
如果连家都守不住,那他们就只能是大汉里的流浪狗!
“战!”
张通一举大刀,嘶声呐喊,雁门关八百军士随之喊声雷动。
“噌!”
天地灵气波动,张通的头顶亮出了自己的职牌,迅速地与雁门关的城墙融合在了一体,而城墙上的士兵们亮出的职牌也被一股绿光笼罩。
而雁门关后,数匹快马迅速离开雁门关,带着身份凭证,朝着南方奔去,四处求援。
鲜卑大军已经逐渐压近了雁门山,贺若古披着毛草披风,眯着眼遥遥地望着那座小小地险峻关卡。
贺若伊扎的身子裹在软甲中,骑在一匹白马上的她,英姿飒爽,她的背上背着一把精致的长弓,这是哥哥之前给她的礼物。
“今日就要直入代县了吧?”
伊扎拿起弓瞄了瞄雁门关的城墙,她看到了雁门关上的烽火,也看到了雁门关上那些士卒。
“对,尽快把城池占好,然后做好防护措施,防止太原和幽州来攻。”
贺若古喘了一口气。
其实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一路上还能收拢这么多受灾的部族,好在一直以来贺若部族的人还是最多,他能够稳居这个部族联盟的首领之位。
手中有数十万人口,还有近十万的勇士。
贺若古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势力如此强大,当然这势力凝聚成的结果,差不多是贺若古一个草原上的大部族,将并幽附近的中小部族大部分吞并了而来的。
所以他清楚今年幽州没有被大规模侵扰的烦恼,白马将军有可能会驰援并州。
他必须尽快拿下并州北。
“直接上吧,各部族都要出人。”
贺若古一声令下,没有什么繁琐的开战仪式。
近万鲜卑勇士便顺着雁门山的山势上山,游骑收拢从山道走,步战的勇士从两侧踩着山石上关。
没有客套,直接开战。
生存之战、种族之战,向来如此,没有道义,没有礼数,因为搏的,是命!
“放箭!”
张通知道这场战最终的结果,不是他们身死雁门关,就是鲜卑退兵。
但是看这阵势,后者是不太可能的,毕竟上来就捅刀子。
那就只能是前者了......
手挽长弓,张通带领着士卒们先朝着上山的鲜卑狗们抛射。
对于边军来说,弓箭、长刀、长枪、刀盾,那都是才艺,样样得会。
上山的鲜卑人太多,哪怕射术不佳的人,蒙着眼射,都能射中人。
但是八百多人,能对万余人的大部队造成什么杀伤呢?
更何况这只是鲜卑人的先头部队。
可还能怎么样?
才射了三轮,第一个的鲜卑人已经到了雁门关前了。
鲜卑人带了攻城器械,就是些木材搭起来的梯子,说是云梯,或许造云梯的会嫌丑。
“换刀!”
张通喊了一声,随手将长弓往身后一丢,抓起了自己的大刀。
八百多守军牢牢攥着自己手中的刀兵,等着给冒头的鲜卑人来一刀。
梯子是推不动的,与其耗费力气推梯子,张通更愿意让士兵们砍梯子。
直接把那些关节点砍断。
可是贺若古此次前来,可是做好充足的准备的。
就他准备的梯子,足够张通砍到手麻了。
令人绝望的是,鲜卑的这支先行军,军阵将领还没有开启职牌。
“噌!”
开始和雁门关守军刀兵相接的鲜卑勇士们,身上泛起了一阵微光,那是军阵共享加成的效果。
白雪纷天,黑云压城,谁知雁门守边人?
第十六章 十五戍边,三十欲还,四十死边关
鲜卑人如同蚁附一般,攀爬着雁门关的城墙。
哪怕他们头顶有着同伴从他们的身边跌落。
哪怕他们身上沐浴着双方的滚烫鲜血。
哪怕他们已经近得可以看清相互刀刃上的寒光。
他们知道他们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向前,或是向后,都有可能是死亡。
只有啃下对方,他们才有真正存活的希望。
“杀!”
雁门关的边军没有一个孬种,哪怕眼前的鲜卑人不计其数,甚至他们都没有办法判断鲜卑人到底会进攻多久。
他们只知道,自己只需要等到力竭之后。
用躯体去挡下敌方的砍击。
用血肉做刀兵,一起摔落城墙。
那样或许能够多杀几个鲜卑人。
十五戍边,三十欲还,但盼五十从军归,却只见四十死关,白发殉疆场。
汉家儿郎,边关沙场,从来都没有逃兵可言。
不如拿命来换,杀一个回本,杀两个稳赚。
“据关而守!空中行边!”
张通朝着自己的老兄弟们一身大喊,身上蓬勃的气势爆发出来,举手投足之间隐隐有白光闪过,这是劲气破体的表现,张通双目澄澈,虎目直视来犯之敌。
空中行边,是让老伙计们空出中间一块城墙,让他一个人站着能够耍起大刀,面对更多的敌人,而他们在城墙内边,可以防止被鲜卑人拖下去,减轻压力。
张通也有想过万军之中取敌酋首级,但是奈何他对自己的实力也足够了解。
而且如果他离开了雁门关,他的职牌对于雁门关的加成就没有了。
所以他不能离开雁门关半步。
草原上谁人不知雁门张铁壁的名号?
似乎确实挺多人不知道的,毕竟这个外号还是自己取的。
不过或许今日他张通可以做到另外一件事。
看看能不能把这数十万大军挡在雁门关外七日!
七日时间,应该足够消息传递到位了吧?
那就放手一搏吧!
“呵!”
张通的职牌再次亮起,绿光附着在了他的铠甲和大刀上,这是他所掌控的技巧,能够将增幅从自身匀出更多到刀兵上。
作为戍边老将,体能是没问题的,增幅了刀兵,能够杀敌更快更轻松。
“噗!”
有着熟练的杀敌技巧,刀兵更锋利,张通如同砍瓜切菜一样破开了爬上了城墙的鲜卑士卒。
但是一个人杀人的速度再快,都比不上敌人涌来的速度。
张通身周,除了一圈空位,其余都是手持刀兵的鲜卑人,他们中间围着张通,而雁门关士兵则夹攻他们。
这是以往应对大军来犯时,张通最喜欢的办法。
虽然每次这样之后,他总是负伤无数,甚至数次差点丢胳膊少腿,没了脑袋。
可是既然好用,哪怕危险,也没有不用的道理。
张通的刀并不重,但是简洁迅速,每一刀都朝着鲜卑人的致命处下刀,随着他的手没抖动一次,都会有个鲜卑士卒的性命永远地留在了雁门关上。
可是张通并不好受。
四面八方划来的刀,有些没有办法躲,他只能硬生生地用身体去扛,好在大多只是伤及皮毛。
“呲!”
一把利刃贯穿了张通的左臂铠甲,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肉眼可见血肉的伤口。
“啊!”
一时吃疼,张通举刀横扫,将这个砍伤自己的王八蛋一刀断了喉咙。
“来啊!”
“来啊!”
“来啊!鲜卑狗们!”
张通眼角迸裂,丝丝血水从眼角流下,他身上的红色披风被肩膀冒出来的鲜血染得黯淡了些。
他受伤了,这匹戍边猛虎,雁门铁壁,受到了会影响行动的伤。
但是鲜卑士兵们反而有些胆怯地退后。
张通那三声嘶吼震得他们头皮发麻。
那种气势,那种威能,那种向死而生的气概......
他们并不觉得自己如果上前,可以免于被砍死,可以不会被送去陪伴长生天。
“杀!护佑将军!”
雁门关的老少将士们,都看到了张通还在冒血的肩膀,他们觉得或许没有必要用这种方法。
毕竟......
生死有命,成败在天。
今日若能一同战死雁门,或许他们还能在地府把酒言欢。
张通体恤部下,同吃同住,严格治军,但是从不过度责罚,还经常自己打猎或者买来吃食分于部下。
他最喜欢念叨的,就是如果这辈子能够被朝廷封做个将军多好,哪怕是个偏将军。
但是现实中,他这个雁门关守将,连校尉都不是。
不过,那又有啥呢?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大不了重头再来。
雁门将士被张通的伤激起了更深一层的信仰和血性。
与其被人屠戮,不如做个好男儿。
以往都是张通领头为他们遮风挡雨。
这一次,换他们来!
仅仅八百人不到的雁门关守军,竟然凭借着一股劲。
活生生地将城墙上的鲜卑人杀尽,将鲜卑人的攻势压下了雁门关。
“撤下来吧。”
贺若古皱着眉头,他距离雁门关已经不远了,也看到了雁门关上的战况。
“战斗不是讲究一鼓作气吗?”
贺若伊扎有些不解,虽然她也心疼鲜卑勇士们的牺牲,但是她却也知道这样反复的话,之后鲜卑勇士的牺牲将会更多。
“那个雁门关守将虽然受了伤,但是这个时候他们气势正盛,直接硬打,我们损失也会惨重。”
贺若古举起马鞭指着雁门关上,杵着大刀挺直站立的张通。
“不如等他们的气势弱了,伤口又还没有愈合,我们再趁势而上,一举拿下雁门关。”
“可是......”
贺若伊扎心中还是有些担心,她一直对于这次行动有着不祥的预感。
“放心吧。”
贺若古拍了拍妹妹的手背。
他知道妹妹担心的是什么,他们游牧民族要放弃一直以来的主场优势和生活习性,来占领汉人的城池,和汉人用他们所擅长的方式斗争,她担心争不过。
可是贺若古觉得。
草原上的男儿们虽然热爱草原,但是老人孩子已经是不堪重负了。
只有试试才知道,这片土地,是否有他们鲜卑人生存的空间。
当然,如果他用这句话来问陈琛的话,陈琛会告诉他:“太行山脉劳动改造军,入门左拐,慢走不送。”
雁门关的战斗瞬息停止,但是紧张的情绪没有停止。
张通做了简单的包扎,便拄着大刀继续站在雁门关顶,虎目睁圆,怒视鲜卑人。
他看到了似乎正是鲜卑大军统帅的贺若古。
好家伙。
“张通不死,雁门不破!”
张通朝着贺若古喊了一声,喊完之后,径直大笑起来。
以往的戍边之战,都是有胜的可能,所以张通一直小心谨慎,认真对待。
但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可以洒脱地发挥一下自己的余热。
毕竟他也曾年轻过,也是和侄子辽儿一样有着远大理想的汉子、战将!
“有胆再来!”
张通的身板挺直,屹立在雁门关上。
天上的雪飘落了些许到他的肩膀上,被血浸湿融化。
雁门关下的雪地,也都成了用血绘成的绝美山河图鉴。
“半个时辰后再上。”
贺若古交代了身旁的将领一声,自己带着贺若伊扎打马回了刚刚打好的帐中。
他相信就这么连番车轮战,雁门关今日之内必然能够拿下。
只要拿下了雁门关和张通这块硬骨头,没有了地势之险,他鲜卑大军一定能够轻松地纵横北并州。
“呼......”
贺若古吹了吹刚刚热好的羊奶酒,准备喝上一口暖暖身子。
他决定休息一段时间,等待雁门关被拿下。
耳朵听闻的喊杀声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噪音,他倒是好好地休息了挺久。
而鲜卑大军朝着雁门关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数日之后,虽然还是被逼退,但是所僵持的时间越来越久,雁门关上还站着的士卒,已经不足半数。
而且这半数中,健全的人又不足半数。
张通的左臂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但是他仍然精神炯炯地用右手单臂拄着大刀,挺立在雁门关上,他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日了。
雁门关下鲜卑人的头颅堆积成一座座小山,那是张通让士卒们将关上的尸体丢下去,头颅割下来抛到路上,以作震慑。
八百雁门守军,借以地势之险、擂木滚石之威,凭一股气,杀了近千余鲜卑勇士。
哪怕编制已经崩溃了大半,但是雁门守军还是没有散了气势。
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挽弓。
一个个跟随张通一起拄着大刀,站在城墙上的每个豁口,宛若一尊尊战神。
“该拿下了。”
贺若古披上了坎肩,看着那横尸遍野的雁门关下。
他一直在等待,只是没想到这些汉人能够不休不息连战七日六夜。
不过这次攻关也该结束了。
贺若古提起了自己的狼刀,那是他年少时连杀七匹狼的长刀。
他要用这把刀取下张通的首级,打开驰骋并州的大门。
“冲锋!”
贺若古面若冰霜,一到战争,他便如同失去了人性一般,像一尊冷面修罗。
张通没有动,他是用两把断掉的长枪拄在身后撑住自己的身体的,他只会挥刀了。
贺若古的黑马,马蹄践踏在雁门关下鲜卑人的尸体上,原本用以震慑的尸体,成了贺若古可以直接跃马上关的踏板。
“砰!”
“噗呲!”
贺若古的马停在了雁门关上。
张通的身体仍然矗立在雁门关上。
他的头颅摔落在石砖,轱辘滚动着。
张通,雁门马邑张家,雁门关守将,年四十,以身殉国,终身未娶。
七尺身,终许国。
十五戍边,三十欲还,四十死边关。
一生无将军之名,却有将军之实,张通无愧于雁门铁壁之名。
贺若古回马看到了张通背后的那已经扎入体内的两杆长枪,伴随着鲜卑人的喊杀声,雁门关八百士卒,陨落于七日之内。
贺若古下了马,解下了自己的坎肩,披在了张通的身后。
他拔下来张通身上的长枪和箭矢,把他的身体平放在坎肩上,找来他的头颅复位。
“长生天在上,愿你安眠,远离战争。”
第十七章 纵马越太行,斩剑破鲜卑!
贺若古的身体匍匐了下来,在雁门关这块冰冷而温热的土地上亲吻了一下。
哪怕这块土地上布满了鲜热的血渍。
“走吧。”
贺若古的眼神恢复冷淡,他在雁门关上看向了南面,看向了那片他极为渴望的温土。
“砰!”
雁门关的关门被打开,鲜卑骑兵们迅速地穿过了雁门关,朝着南面的代县而去。
贺若古看了这座并州雄关,破败至此,看来汉朝的情况应该也不好吧?自己这次野心不能大,并州北部就够了,这只即将瘦死的大马,应该不会跟自己硬拼吧?
纵马离开,贺若古朝着代县进发。
...................................................
“雁门关八百将士殉国?七日就攻下了雁门关?”
陈琛不敢置信地睁圆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传信兵。
怎么说他都不敢相信雁门关这座后世千年经受大小无数次战斗仍然屹立不倒的雄关能够被在七日之内攻破。
他可是亲身到过雁门关的!
陈琛知道雁门关的地形,八百将士轮番上阵,阻挡正面两百余人的攻势,完全可以扛住的。
再加上边关的各种守关器械,怎么说也能守个一两个月,等到守军到齐,怎么可能说破就破?
张辽赤红着双眼,紧紧地攥住身旁的武器,他额头的青筋暴起,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又似乎在悲愤着什么。
“七日之内为什么代县没有支援?”
陈琛更为在意的是代县为什么没有给出支援,七天任由雁门关八百将士撑着。
“先生......”
张辽突然开了口。
“雁门关八百将士,就是代县能够外派的所有兵了。”
张辽缓缓地抬起头,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他的双目赤红,似乎下一秒血泪就要溢出,看得陈琛心惊。
“雁门关之所以是雄关,是因为之前年年整修,补充了雁门关的关核,雁门关才能一直稳固地矗立在雁门山顶的。”
关核?陈琛突然想起了这个类似于职牌一般的存在。
每一座连接长城的城关,都会激活关核,而关核的能量来自于朝廷每年分发下来的关核令,至于关核令是怎么来的,陈琛是不知道的,但是毋庸置疑的是,每一块关核令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地方自己是很难获得关核令的。
如果没有关核令的补充,每座城关都会逐渐弱化,原本的关核会萎缩,城墙所带来的增幅和阻挡能力都会缩减。
这个世界的实力于陈琛意识中的那个世界已然不同。
十米高的雁门关,百米宽的斜曲径,在前世是足以阻挡百万雄师的,但是在身体本就有所强化,又经过了军阵增幅的士卒,可以从斜面借力而上,雁门关如果关核失效,那守关难度并不低。
“可是......”
张辽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朝廷已经十年没有送关核令来了,雁门关这些年只是没有遇到大批鲜卑人袭击,全靠我叔父撑下来的。”
张辽想起了张通对自己的教导。
儿时也是这叔父手把手地教自己刀法的,自己第一次张弓搭箭,也是叔父带着自己学的。
叔父一生无娶妻生子,就把自己当作他的儿子,对自己倾其所有。
“那强弓硬弩滚木擂石铜汁烫粪,燃油长竿利斧拒叉呢?”
陈琛迅速地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比较耳熟能详的守城手段,这些可都是最常用的。
“滚木擂石,也是叔父带着人在雁门山上取来自己制作的,弓弩都是以前留下来一直用的,至于铜汁烫粪,那在凛冬派不上多大用场的,其他的,又能帮上多少忙呢?”
张辽打趣一笑,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流下。
“那些鲜卑人不去幽州,非要来并州,那自然是不休不息连战而下,因为都知道只要拿下了雁门关,之后就一路坦途了吧?毕竟要来并州,除了走我们太行密道,也只有雁门关一路容得大批人马可走。”
一旁的张飞拍了拍张辽的肩膀。
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小兄弟,但是他还是说了说雁门关的情况。
“唉......”
陈琛倒是没有预料到,他们还在筹划着提前对匈奴动手,鲜卑人却先打过来了。
而且张辽的亲叔父也以身殉国。
“文远。”
刘备站起身来,走到了他的面前。
张辽抬头,热泪盈眶,堂堂好男儿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刘备伸手扶起了张辽,帮他扫了扫身上的灰尘,拍了拍他的肩膀。
“随后我会写一封军报,求陛下追封令叔为将,此事必成。”
“还有,随后我们点兵,你为先锋,最近我看你练的兵都挺不错的。”
刘备嘴角微微上扬,但是眼神格外的坚定,他的身上出现了一种能够使在场人共情的气势,渲染了将军府中的气氛。
“我们一起,纵马越太行,斩剑破鲜卑!”
“以报雁门血仇!”
刘备很肯定这个决定,因为这只不过是将陈琛告诉他的计划调换了顺序而已。
先斩鲜卑,以祭雁门八百忠勇。
“云长,你带着扬武军和骁骑南营留守晋阳,正阳入盂县代为统领赤甲军和青山军,你们二人护卫太原不受匈奴劫掠,最为重要,孝先、公达留在晋阳为云长答疑解惑。”
“翼德,点上太行黑骑,打出黑马将军旗号,从太行直入代县,扰劫敌方后部。”
“文远率骁骑北营为先锋,自阳曲北上,直入雁门郡。”
“恶来所部听由先生统帅,先生随我去一趟雁门,我亲率奋勇军北上为中军。”
刘备安排好之后,朝着陈琛看去,希望陈琛随他一起前往雁门。
既然刘备想要自己跟着,那自己就拉上郭嘉一起去吧。
陈琛点了点头。
刘备此举并不冲动,他为张辽报仇,也能北抗鲜卑,而且此战之后,雁门郡自然会收归刘备麾下,之后并州两郡在手,都是战略要地,而有了雁门之后,太行军可以彻底布置为暗线。
太原军可以轻易地北出草原,东入幽州,西连云中。
这一步,该走,也必须走。
不为别的,就为了张辽。
这个稳健的未来名将。
“阳明率斥候先行随文远北上,探查清楚消息,我们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陈琛喊了一声阎仁,这个素来沉稳的年轻人似乎在发呆,听到了陈琛的安排,他淡定地点了点头。
“好,大军明日开拔,一战定雁门。”
刘备双手一抬,让众将散去,而他算是最后几个出去的,在他和陈琛要出将军府的议事厅时,他听到了身后一声闷响。
如果他没有判断错的话,那是张辽单膝跪地的声音。
“主公高义!”
“此仇得报,张辽此生定追随主公鞍前马后,主公有命,刀山火海,张辽也会趟上一趟!”
刘备转身,看着埋着头,单膝跪地的张辽,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文远勿忧。”
“武有翼德、恶来相助,谋有先生定计,此仇必让文远亲手以报。”
“快去休息吧,明日整军出征,此战定可彰显奋勇无双,以祭令叔在天之灵。”
刘备再次重重地拍了拍张辽地肩膀。
转身离开了议事厅。
只留下张辽一人哽咽流泪。
他父母早逝,是叔父抚养他长大,待他如子。
而今子欲养而亲不待。
雁门马邑张家,就只剩下他,他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独,感受到了一种无根无萍的空虚感。
今后,他没有家了。
十七岁的他,孑然一身。
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宁愿留在雁门关,陪着叔父战死疆场。
可惜时光从来不等人,也从来不会给人反悔的机会。
但是。
他还有血刃仇敌异族,报仇雪恨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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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琛回到了府中,让草儿帮自己收拾行李。
草儿心思活泛,自然能够猜到定是有什么事情。
埋头收拾着,草儿突然问了坐在桌案边发呆的陈琛一个问题。
“少爷这是要去打仗了吗?”
“嗯?是啊。”
草儿的动作顿了一下,似乎是思考了良久,才重新开口。
“自从离了颍川,少爷的日子就不平淡了。”
“草儿也拦不住少爷,草儿也不懂太多世间家国的道理,草儿只是想告诉少爷,无论你到了哪,哪儿便是草儿的家。说句该打的话,若是遇见什么难解的事情,少爷只要回来了就好,不要去念太多虚名,也莫要逞强。我们回颍川去,躲在山庄里静修也好。”
“草儿说过,只要少爷平平安安,便是草儿的现世安稳。”
说这些话,倒是让陈琛莫名的心静,呼吸都变得绵长。
“还有,近些日子,蔡家小姐可是常来找少爷,少爷无论去了哪,也别忘了,还有人记挂着你,那颗柔弱弱的心呐,也随着你飘着呢。”
草儿慢慢地给陈琛整理行李。
东西不多。
但是似乎是想多和陈琛呆上一会,草儿没有平时的干劲,只是缓缓地整理,缓缓地收拾着。
“放心,你家少爷会完好无损地回来的。”
陈琛走到了草儿的身边,轻轻揉了揉草儿的小脑袋。
草儿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叹了口气。
“一定会的。”
第十八章 大借鉴师陈琛的五胜五败论
张辽换上了一身银甲白袍,骑着一匹白色骏马。
手中持着一柄长刀,额头上绑上了一巾白布。
一身白的张辽,有种与之前的洒脱率性截然不同的气势。
他似乎变得更加成熟,更加稳重,也更加凶悍。
以哀为兵,此战必胜。
“骁骑北营,随我进发!”
张辽的白色披风猎猎,随着太原的风扬起。
他跨坐在白马上,高举手中的长刀,抬头望向了北面,那是雁门的方向,也是他曾经的家乡。
二千余人的骁骑北营将士们一人双马,随着张辽朝北驰骋,作为先锋军从阳曲县东北部直接进入雁门郡。
如今的雁门郡并没有完全被鲜卑人拿下,但是鲜卑人倒是已经全数进到了雁门郡,算是散布在了雁门郡之中。
而张辽此行就是从阳曲县走虑虒县,打前站。
此行他必然会有遭遇战,但是陈琛和刘备都相信以张辽的实力,和鲜卑人发生遭遇战的话。
敌少则歼之,敌众则离之。
张辽的心中也记着陈琛交代他的事情。
太原军这一次,要先靠着出手时间,先设计鲜卑人一番,不能受制于人。
因为太原军作为正面战场的主力军,在人数上并不占优,至少这万余人大军,只是鲜卑人的一成兵马数而已。
但是太原军中军已经做到了准备。
绊马绳、劲弩、井轩战车、刀牌冲车......
太原里无论是攻城还是野战用的战争器械都被陈琛给带上了。
好在太原的工匠倒是稳定得很,这些东西该有的都有。
陈琛甚至已经提前指导了一下劲弩手列阵的方法,并且告诉了他们应该如何进行分段式射击。
每行劲弩手中间的那个负责喊口令,统一射击,射击完马上下蹲重新装填弩箭,而下一行劲弩手继续射击,由此循环。
这自然是陈琛从某个欧罗巴大陆的小矮子身上借鉴来的。
这种分段式射击倒也极为适合如今单发弩箭装填需要不少时间的劲弩手,这样他们能够造成的杀伤力会更强一些。
陈琛还指导了另一种这次带出来的这批劲弩手另外一种战斗方式。
那就是当他们劲弩手的前方有盾卫帮忙阻挡敌军的时候,劲弩手将插孔站在盾卫中间,三人成一组,轮流射击、装填,而在每两个盾卫之间的空隙,则是一组劲弩手和一组长枪兵间杂站立。
扩散了劲弩手的射击范围,也不至于让敌军突脸的时候没有还手能力。
这倒是陈琛借鉴了许多年后的戚家军的战法,当然只是极为简略版。
真就大借鉴师陈琛,只会用着别人的脑洞。
不过陈琛也认了。
因为军事上的事情,你让他真的动脑筋想一个切合实际,好用的办法,他还真不一定提得出来。
刘备对陈琛提出的方案很感兴趣,表示自己很支持这种军阵的改进。
但是目前队伍缺乏相关训练,所以只能先挑简单点的方法来尝试,刚好借助这次跟鲜卑的大战,以战练兵。
该让太原军大规模地见见血了。
以往的抵抗掠劫都只是小打小闹。
“先生觉得我们能赢吗?”
骑着马,在队伍中心,刘备笑着问陈琛。
他心中是挺有信心的,毕竟他自己觉得一汉挡五胡是可以的,不过毕竟在兵力上处于极度劣势,刘备还是更想听听陈琛的意见。
“此战必胜。”
陈琛骑的还是之前何进送的马,这匹马挺有灵性的,也是一匹难得一见的好马,虽然比不上那些激活了兽牌的宝马,但是好歹也是能够日行数百里的良驹。
陈琛对于刘备的问题,回答得简洁明了。
“先生对太原军如此有信心吗?”
刘备的笑容更甚,陈琛不是一个喜欢献媚的人,陈琛会如此评价这次还没有发生的战斗,刘备自然觉得自己的信心是正确的。
“此战有五胜五败之论。”
陈琛看到了半梦半醒地骑着马的郭嘉,突然想到了点东西。
作为一个大借鉴师,应该做的自然是好好借鉴。
这现成的素材就在自己面前晃悠,可不能错过了。
“先生请讲。”
五胜五败?
刘备对于陈琛新提出的这个说法有些好奇,谈何五胜,谈何五败?
“我军必胜,有五必胜,鲜卑必败,有五必败。”
“我军一胜,胜在将强兵壮,军械充足,可精兵强将之军,可以一当十!此乃我军一胜。”
“鲜卑一败,败在部众人杂,良莠不齐,虽有十万之众,但其兵民混杂,层次相差过大,难以统一行动。此乃鲜卑一败。”
“我军二胜,胜在哀兵之势,文远丧叔,其势难挡,所率骁骑营男儿,皆是并州虎士,其两千余人可纵横雁门,来往自如,势如破竹!此乃我军二胜。”
“鲜卑二败,败在骄兵之心,其坐众甚多,自居草原狼群,其攻城拔地仅以军势,已下雁门关、代县北,其军新胜,防备懈怠。此乃鲜卑二败。”
鲜卑的骄兵之势,刘备也知道,阎仁派出去的首批斥候和情报人员都已经传递过初步探查消息。
鲜卑已经在代县附近各处安营扎寨,但是防备并不谨慎,存在着许许多多新涉沙场之将才会犯的错误。
“我军三胜,胜在以黄巾之战主力为骨干,成军严谨,治军严格,有攻城略地、荒原野战的经验,玄德公亦是沙场宿将,将善而士勇。此乃我军三胜。”
“鲜卑三败,败在部族联合,除却贺若古此人尚有规划,其余各部,无攻城略地,守城治军之能,将莽而士无知。此乃鲜卑三败。”
陈琛说到这,想了想,突然补充了一句话。
“其实我也想不到为什么鲜卑人这次不是以劫掠为目的,而看那架势似乎是想要长久发展的样子。”
“这就是我军四胜,胜在并州乃我大汉国土,乃我等并州守将的主场,主场优势,保卫国土之心,全军上下,为荣誉而战,君王死社稷,将士死国土。此乃我军四胜。”
陈琛随意地说到了后世某朝的名言。
当他说出“君王死社稷,将士死国土”之时,他没有注意到,刘备的眼神骤然亮起。
似乎是找到了什么自己一直以来都在思考的问题。
但是刘备没有做声,而是等待陈琛说完自己的五胜五败论。
“鲜卑四败,败在丢弃故土,抛弃自己的主场,雁门地广,但是较之草原,则有迹可循,其鲜卑之优势,在于可以遁逃草原,以马之势,胜败在其手握之中。可如今他们放弃了优势,选择了自己最不擅长的城关攻守,中原野战,那他们必败无疑。”
“此乃鲜卑四败!”
“我军五胜,胜在玄德公并州有望,人心向背,自有定数,汉室宗亲,戍边大将,开府中郎,雁门郡百姓无不盼望玄德公的驰援,必回倾尽所能,可招募青壮协军,老少愿奔赴太原居守,于雁门郡,行坚壁清野之策。”
“此乃我军五胜,胜在民心。”
“鲜卑五败,残暴不堪,异族狼子野心,镇压雁门百姓,屠戮守关将士,雁门百姓无不欲杀之而后快,鲜卑到处,百姓遁逃,无后勤所持,其必败无疑。此乃鲜卑五败。”
说完了一大通话,陈琛缓了缓。
这个五胜五败论,脱胎自郭嘉的十胜十败论。
虽然看起来列得详尽。
而且乍一看都颇有道理。
但是实际上,这也只是一个鸡汤而已。
给刘备打打鸡血,让他更加自信。
无论是陈琛的五胜五败论,还是郭嘉的十胜十败论,目的都是为了激励将士,为了告诉将士此战必胜定胜的信念。
所以刚刚刘备和陈琛的对话,陈琛特地说得大声。
甚至在情绪表达上,还有些夸张。
就是为了让太原军打消恐惧心理,有着强烈的胜利信念。
毕竟万余将士要面对的是十倍于己的异族大军,而且甚至有可能需要进行攻城战。
别人是十倍围城,他们是十分之一围城。
哪怕是悍不畏死的并州男儿,也会担心此战是否能胜。
“嗯?”
一旁半梦半醒的郭嘉随着陈琛最后一句钪锵有力的宣告声落地,被惊醒。
他一脸茫然地看了看陈琛和刘备。
他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
自己似乎莫名奇妙的吃了亏?
吃了什么亏?
他也说不出来。
那还是继续半梦半醒地赶路吧,最近酒喝多了,有点醉,脑子有点不清醒。
郭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瞄了一眼陈琛,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看来自己这次随军出征回来以后得在草棋盘上教训一下他了。
陈琛看着郭嘉清醒了一下,又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心中有些疑虑。
而且他也想到了前世有人所传郭嘉早逝的原因。
心中有了些计较。
郭嘉早逝,是因为吃喝嫖赌抽,样样都玩,最后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又吸食五石散这种毒物,所以身体垮掉,一命呜呼。
在书院的相处,陈琛倒是没有见过郭嘉吸食五石散,只是不知道他会在哪里沾上这玩意。
他觉得自己这次出征结束也要好好地监督检查一下郭嘉了。
一旦这小子控制不住自己,那他打算把郭嘉吊起来打。
第十九章 平城侠侣
张辽的先锋军从虑虒县西北,通过楼烦进入雁门郡,开始先朝着雁门关的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张飞统率的太行黑骑,也从虑虒县东北山区的霍人直奔平城,他的作战任务,是截断代县和雁门关附近的鲜卑人的联系,而平城,则是此路中点。
入驻平城,作为太原黑骑的据点,帮助平城守城,还能骚扰敌后。
马蹄扬起的尘土,混合着雁门郡地界空气中的那种焦虑。
浑浊不堪。
来自太原的新军,向着入侵家园防线的异族人,即将第一次展现自己的力量。
................................................
庄星河已经退隐江湖很多年了。
他选择远离京城,到了雁门平城隐居。
平城不大,人也不多,虽然在边境,但是正常的生活倒也是自由安宁。
虽然秋收之后的冬季,总会有小股鲜卑人抄小路进了雁门郡,想劫掠一番,但平城还是不会被影响多少。
更何况庄星河年轻时,也是一方有名的游侠,手中功夫可不差。
就那些莽撞憨实的鲜卑人,都不够庄星河一个人杀的。
和当初纵马贺兰山,一人直取羌族部落首领首级的山东巨侠王越比起来,庄星河自认为是不如的。
哪怕侠客这种特殊的存在,只是全部为了个人武力而提升。
让他统兵打仗那是不可能的,让他杀人,他会。
庄星河知道自己可以是十人斩,百人敌,但是想要真正的千人斩,万人敌,还是得沙场宿将。
正是这种对于自己定位的清晰,庄星河才一直活到能隐居边城的时候。
平城不大,好在庄星河遇到了她。
一个值得他守护的人,会陪伴他在平城共度余生的人。
今日的平城,倒还也安静得很。
庄星河起了床准备给妻子周理想捣鼓点新花样。
这名字,说来也有趣。
庄星河是平民子弟,只有双名,没有表字。
而妻子周周,倒是因为庄星河当初听她说自己的理想,就是在平城开家客栈,然后他当老板,她当老板娘,庄星河从那时开始就称呼她周理想了。
周周自然不答应庄星河强行给她冠上的称呼,每当庄星河喊她周理想的时候,她总是会用武力威胁他。
周周并不知道庄星河曾经的身份。
而她自己,曾经也是中原的游侠。
庄星河是个医师,在平城开了医馆,那日遇到了受伤遁逃到了平城的她,为她疗伤治病,骗走了追杀她的仇敌。
而后尽管周周身无分文,庄星河还是收留了她,悉心呵护,治好了她的伤。
嗯......
庄星河看着窗外稀稀落落的秋雪,吹掉了窗台上的薄薄积雪,去鸡笼里抓了只鸡进屋,慢慢地处理着。
今天他打算给周理想**汤。
这天气越发地冷了,鸡汤能暖暖身子。
他倒是盼着周理想啥时候给他老庄家续上香火。
处理着手里的鸡,庄星河突然想到了当时周理想好了之后拍他的桌子。
“你庄星河,以后就是我周周罩着了!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帮你砍死他!”
一个明明长得美极了的姑娘,像个流氓头子似的。
却让庄星河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算是自己捡来的娇小姑娘。
被人罩着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这日头也不小了,周周还在赖床,庄星河无奈地笑了笑,笑容中满是宠溺。
手上熟练地处理着鸡,庄星河把目光挪向了窗外。
他倒是看到了不是很想看到的东西。
烽火狼烟。
庄星河是认识这示警信号的,能出烽火狼烟的,怕不是什么小阵势,好在他的医馆开在平城里,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已经厌倦了杀戮了,也厌倦了战斗。
倘若平城真的沦陷,他也就带着周周跑路而已。
不对......应该是周周带他跑路。
庄星河继续处理着自己手上的那只老母鸡。
管他世人如何,还是周周要紧。
时间悠悠地晃荡着。
在庄星河的指尖溜走。
他也听到了更大的动静,似乎是城内的驻军调动,平城的驻军不算多,也只有倾巢而出,才可能有这种动静了。
庄星河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次会怎么样,好好的平城住着,他可不想挪窝了。
侠客就是这么一帮人。
侠,只不过是他们心情好时,顺应民意而为的。
论到底,他们终究还是一群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哪怕庄星河隐居了,他的骨子里,也是那般。
“老庄!”
庄星河听到了一声熟悉娇憨的喊声,闻音一笑,庄星河差不多刚刚处理好这只挑出来的老母鸡。
“来了。”
应了一声,他把一些从别人那儿学来的配料放进了老母鸡的肚子里,满上水,开始炖。
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他便回了屋里,帮着刚刚睡醒的周周整理妆容。
明眸亮齿,面容大气娇俏。
周周作为女侠的话,形象气质绝对是过关的。
可惜她这几年,倒是被庄星河给养成了猪一样,被宠得实在。
她也不是不干活,只不过庄星河心疼她,她就每天主要用劈柴来温习温习剑法。
“今日早些时候,怎么街上那么嘈杂,我听起来倒觉得像是军队在动,老庄你听到没?”
周周嘟嚷着嘴,她今日还打算把自己这些日子织的新布匹拿去换点钱给庄星河买上一壶好酒。
虽然她不喜欢庄星河喝酒,可是看着他馋时,倒也心疼得紧。
想罢还是纵容纵容吧。
“听着了,烽火狼烟也燃了,怕不是又有鲜卑人打秋风来了,不知道平城有事没,倘若是有,可就得我周理想女侠带我远走高飞喽。”
庄星河笑着,帮周周捋着头发。
“哼哼。”
哼了几声,小两口又开始了每日的轻闲日子。
不过今日倒是特殊得多。
因为没到晌午,他们就听到了城外的喊杀声和四周有些忙碌混乱的声音。
“庄医师!庄医师!”
不多时,他们府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和喊声。
庄星河听得出来,那是对面的老纪家掌柜的,也不知道喊他有什么事。
小两口对视了一眼,便整了整衣服,备好了衣服里的暗器,径直去开门。
哪怕退隐江湖了,也得保持小心谨慎。
当然,周周没有发现庄星河的动作,她只是站在庄星河身后,备着袖中的短剑,护卫好庄星河。
门开了,倒真是老纪,他满头大汗,呼吸急促,双颊通红,似乎紧张得很。
“怎么回事?”
庄星河奇怪地看起了老纪的情况,不像是生病,更像是跑太快了。
“庄...庄医师,鲜卑人来了。”
老纪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告诉庄星河自己知道的事情。
“那不是有平城的守军吗?”
庄星河觉得鲜卑人来了,和自己应该也没多大关系吧?
“没了!都没了!”
老纪愁容满面。
“那个校尉带着守军出城去了,说是要野战挫败鲜卑狗。”
“可是哪曾想,人家叫阵的人少,埋伏的人多,平城这两千守军,就这么丢了大半了!现在平城已经被围了起来,水泄不通了!”
“平城令求百姓们共守城,他自己也上了城墙换了兵甲,你说那么个老人家了,还守城,咱们街坊邻居都召集着带上家伙一起上城墙去帮忙呢。”
“所以我才来喊你的。”
老纪说完,没等庄星河回答,转头朝着另一家跑去。
“我去喊下一家,庄医师若是可以,便救一救城墙上受伤的士卒吧,他们也大多是我们平城人家的孩子啊。”
老纪肥硕的身体跑起来。
扭动的样子蠢得很,看起来滑稽极了。
但是庄星河却没有笑。
他认真地看了周周一眼,两人对视良久,点了点头。
庄星河进屋去取药箱,周周去取武器,他们夫妻俩打算去城墙上看看。
“老庄,咱跑吗?”
周周收拾武器的时候,幽幽地问了一声。
“先去城墙看看吧,再找机会跑,唉,把家当拿上吧。”
庄星河细细地数了数自己药箱里的工具。
“嗯啊。”
周周配着双剑,一身劲装,倒是回到了曾经的女侠风范了。
小两口把家门锁好,便匆匆地朝着平城城墙而去。
遥遥的,他们就能看到城墙上人不少,兵卒只是少数,大多都是城里的百姓,他们带着自己的工具,陪着幸存的数百平城守军在城墙上对峙。
挤上了城墙,小两口到了刚好是平城西门,那是鲜卑部族围城的正面。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鲜卑人,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庄星河,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的鲜卑人的?
少说也有五万之数。
平城只是一座小城,如今守军只剩数百,还有数千百姓一起协助。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能够守住这座边境小城。
“平城的汉人们!开门献城,我们不杀人!”
十数个鲜卑骑兵从远处奔来,到了平城城门下,朝着城墙上的人们喊了一阵。
“嗖!”
庄星河看到一支箭从城头射了出去,没有射中人,因为力道不大,但是也还是射中了喊话的鲜卑人的马。
这一箭就是平城汉人的态度。
他抬眼看去。
在自己不远处,城门正上方,平城令一身戎装,发须尽白,却目光炯炯地看着城下的鲜卑骑兵,手中持着一柄长弓。
国士死山河吗?
庄星河默然。
他是知道的,射出了这一箭的老城令,并不是武将出身,而是一个文士。
喜欢走访城里的街坊,说起话来温柔谦和。
很难想像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儒士,会如此慷慨决然地射出应战一箭。
第二十章 星河滚烫,你是人间理想
十数个鲜卑人,狼狈地跑回了军中。
因为平城城头的守军,都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弓弩,朝着他们瞄去。
他们不会怀疑那些箭矢会不朝着自己发射。
他们不想传个话就把自己搭上。
这将近六万鲜卑人,并不是贺若古的部族。
在鲜卑大军通过了雁门关之后,各个部族就四散开,在雁门郡内想各自抢下一块地盘来发展。
贺若古带着直取代县,总人口近十万的贺若部族,在之前攻打雁门关的时候,四万能战之士也消耗了数千。
哪怕雁门关已经拿下,贺若古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倘若每座城池的守军都如同雁门关那八百士卒那样。
他们鲜卑大军用了近万伤亡,不停歇地轮攻,才拿下了雁门关,第一日便伤亡千余人。
如果每座城都和雁门关一般,那他们倒是也不用打了。
好在他们可以先在各处的乡村、小城获得补给,并且有立足点,然后围困代县。
现在代县北部范围的地区都已经被控制在了贺若古的手中。
而之前组成的鲜卑联盟,现在也分崩离析,每个部族四散开去寻找自己的地盘。
贺若部族的地盘他们倒是不敢动,就只能继续往南攻城。
这些进攻平城的鲜卑人,就是两三个中型部族联合在了一起,打算攻下平城一起驻守平城。
鲜卑人的情况,阎仁派出的一波又一波的斥候,差不多摸清了。
这种主力散开,直接当做自留地乱跑的战术,确实像极了鲜卑人在草原上的战术。
但是这种战术放在中原,那可是致命的弱点。
对于这一仗,陈琛可是觉得刘备不可能失败的。
当然,太原军不清楚现在平城的情况,而张飞还在骑马赶来平城的路上。
但是平城现在的情况可不太好。
那数万鲜卑人,将平城围住,在城外抓了别处的工匠,开始督促工匠原地制作攻城器械。
当然他们都不是很懂,所谓的攻城器械,也只不过是简陋的云梯和冲车而已。
这种临时赶制出来的攻城器械,算是一次性用具,而且工匠们都是被胁迫来的,做事的时候也算不上很用心。
这数万鲜卑人也就只能围着平城叫阵不攻,围了数日。
之前他们用数百鲜卑游骑诈取了平城上千守军出城野战,如今这座小城里的守军,他们差不多也能判断出来。
这座小城,拿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哪怕有数千百姓相助,他们也不觉得平城守军能够守得住他们数万大军的攻势。
平城百姓倒是同仇敌忾。
因为鲜卑人,或者说异族人,怎么可能对他们仁慈?
他们这些生长在边城的人,哪家人的祖先,没有和匈奴人、鲜卑人、各种异族人浴血奋战过。
异族人的刀刃上,布满了他们先人亲人们的血。
唯有死战!
平城令手中攀着一杆大旗,看起来老当益壮。
他手中的大旗便是军令,由一个守军带着几个百姓成组,轮流值守城墙,其余人则是在城中收集各种能用的东西,来辅助守城。
军民同守城,边境常见之事也。
街坊邻居们都动了起来,有专门到各家收集粪便屎尿的,要去熬煮金汁,也有在城里寻找废弃房屋的,拆下木材来制作滚木。
各家各户也把家中的各种工具器械找出来,由城里的木匠捣鼓成顺手的长杆武器。
平城令也开放了城中的军备库,把原本就不多的兵甲,分放给了城中的青壮年。
他们将是和平城守军一同守城的主力军。
妇孺则是扎堆在一块紧张地制作着各种守城的用具、简单的弓箭等等。
就鲜卑人制作攻城器械,只围不攻的这几天。
平城有条不紊地动了起来,庄星河则是四处给之前受伤回了城里的守军疗伤,周周帮他背着药箱打下手。
但是这种筹备的秩序,还是被大战的喧嚣所打破。
在没有派出任何求救斥候的情况下,平城人,只能靠自己去守护家园。
“开始了吗?”
庄星河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蹲在地上帮着一个受了箭伤的年轻士卒包扎伤口。
他听到了城外的喊声,头都没有抬地问了身后的周周一声。
“好像是的。”
周周怀中抱着剑,身上背着药箱,警惕地看着四周。
如果鲜卑人一旦攻入城内的话,她将直接拉着庄星河跑路。
“那我们加快速度,把药箱给我。”
庄星河迅速准确地给士卒包裹好,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年轻的士卒感激地向庄星河点了点头,转身挪向了城墙。
哪怕身上有伤,也要毅然前往。
他要一边守城,一边养伤。
庄星河叹了口气。
这是之前出城的士兵里受伤的最后一个人了,帮他治疗好,庄星河就没事了。
当然,之后还会有多少人受伤,庄星河并不清楚。
他决定带着周周再次回城墙上。
城墙上秩序井然,大战当前,大家都听从指挥,城门失守,那他们就没有生命。
为性命而战时,人总能爆发出很多奇迹般的力量。
庄星河看着一个健壮的妇人扛着一块从废弃屋子拆下来的石条径直地朝着城下甩去,连番砸到了不少鲜卑人。
或许是那些被抓去给鲜卑人做攻城器械的工匠们有偷工减料,或者就是材质实在是太简陋了。
那些攻城用的云梯和冲车,并不结实,城墙上的守军用刀砍断连接处,整根云梯便会散架。
这导致了城墙上的守军和百姓并不算多,但是这十米高的城墙,鲜卑人就是爬不上。
看来形式还行?
庄星河带着周周穿行在守城人群中,寻找着受伤需要救治的人。
共计两千余青壮,还是能够将一面城墙守得好好的,以鲜卑人那器械,是攻不破平城的城墙的。
可是鲜卑人是将平城团团围住的。
虽然西面是鲜卑主力,但是其余三面也都有数千鲜卑人准备攻城。
主城门这边的战斗一打响,另外三面的鲜卑人也闻声开始攻城。
在主城门的守军就不得不分散一批到其他城墙去抵挡攻势。
一时间,主城门的守军只剩下千余,这还是把一些少年和老丈也一起带上来帮忙守城的情况。
庄星河越来越忙,鲜卑的流矢虽然没有对城墙上的守军造成多大的杀伤,但还是会有零星的人被箭透过遮挡物射中躯体。
鲜卑的攻势只是试探,他们没想过这种脆弱的小城也能够爆发出这种反抗能力。
姑且打了一阵就退去了。
鲜卑对城墙上的守军造成创伤大多都是游骑兵射中了守城军的身体,致死的不多,只是庄星河需要救治的人多了些而已。
深夜,庄星河还在城墙上救治伤者。
他才发现白日里看到的情形大好,只不过是他一个不懂军略的武夫的直观感受。
但是实际上。
鲜卑人都是草原上狡猾的豺狼。
他们的示弱只是为了更好地造成伤害。
鲜卑的骚扰式抛射,造成的守军阵亡的并不多。
虽然他们连城墙都没有登上,但是却还是给守军制造了不少麻烦,守城的人中没有着完甲的人,大多身上都有箭伤,哪怕不致命,流血的伤口还是会给人一种心理压力。
在黑夜中的朦胧火光笼罩下。
庄星河看了看城墙上到处躺着休息的守军。
平城城墙上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那是无数伤口流出来的血,庄星河觉得自己应该是治不完了。
隐约中,他似乎听到了城墙远处有婴孩啼哭的声音。
“夫人,我感觉有些不对,去看看吧。”
压低了声音,庄星河不想打扰周边在休息和值夜的士卒,他叫醒了陪了他一整天的周周,两人趴伏在城墙上朝远处望去。
远处隐隐有火光闪动。
似乎有着小队鲜卑人马在靠近。
不止是庄星河,值守的士卒也看到了,他们喊起了周边横七竖八倚靠着城墙躺着休息的其他人,高举着火把,等着迎战鲜卑人的夜袭。
但是诡异的是。
随着鲜卑人的火光靠近,婴儿啼哭的声音越来越大。
直到他们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每个人都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武器,紧咬着牙关,有人双手紧紧地抓着城墙的一角,硬生生地磨掉了自己的指腹,鲜血流在了城墙上。
那是鲜卑人的处刑队。
他们停留在了城墙上的弓箭手射不到,却能看清他们所作所为的地方。
将一家五口人按在了地上。
那是他们抓来的工匠一家,一对年轻夫妇,一个老人,两个孩子,一大一小。
鲜卑人的刀停在了他们的头颅上。
年轻夫妇相拥在一起,老人则是昂着头,等待着屠刀的降临,只有两个孩子在啼哭。
那队鲜卑人没有直接挥下屠刀,而是解开了这一家人的绳子。
“跑!”
年轻工匠转身想要挡着鲜卑人的铁骑,让妻子带着孩子和老人跑。
但是他的老母亲站到了他的身边。
他年轻的妻子一手抱着婴儿,一手牵着孩子,努力地从地上爬起,朝着城墙跑去。
她要给丈夫家留下香火,她必须跑。
赤着脚踩踏在粗糙的土地上,扎到了白日里战斗过后的碎刃,她的双脚鲜血淋漓。
可是她还是拽着孩子死命地朝着城门跑。
那数百步的距离。
是生的希望。
她的丈夫还在身后准备阻拦想要狩猎的鲜卑人,但是鲜卑人却没有动静。
只是......
慢慢地张弓搭箭,瞄向了跑向城门的妇孺。
“不!”
年轻的工匠迎着鲜卑人的刀,扑向了那个瞄准妻子的鲜卑人,他的老母亲也随着他要去扯那个领头的鲜卑人的腿。
“噗!”
那个鲜卑人放下了弓箭,抽出了腰间的刀,砍向了年轻工匠的肩膀,刀嵌入了他的骨头里。
年轻工匠并不后悔,他至少......
“嗖!嗖!嗖!”
他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阻拦下了已经瞄准的箭的行为而庆幸的时候,他却听到了无数的箭矢发射的声音。
他绝望地回头。
自己的妻儿已经瘫倒在了箭雨之中。
妻子似乎还紧紧地将两个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她的身上,数不清的箭矢插着,像一只匍匐在地的刺猬。
而他的老母亲也已经被鲜卑人的马踏在了脚下。
脸上带着笑,气息全无。
“嗬!”
他的口中发出绝望的惨喝,扭头想用仅存的一只手和那鲜卑人搏杀,却被在瞬间斩下了头颅。
他的头颅甩在了空中,躯干无力地倒下。
鲜卑人舔了舔自己刀上的血,策马到了那年轻妇人的尸首身旁,用自己的刀砍下了大一些的孩子的头颅,挑在了刀尖上,举着自己的刀,朝向了平城城墙上的守军。
“汉人们!这只是第一家!”
说完,甩掉刀尖上孩子的头颅,回身进了队伍里。
“砰!”
平城城墙上的守军无不眼眶迸裂,这等事,实在是让人难以忍耐,有个年轻汉子狠狠地砸了一下城墙,发出了一声闷响,这声闷响也捶在了城墙上所有守军的心中。
庄星河紧紧地抿着双唇。
他当了那么多年的游侠,残忍之景也有所见闻。
但是今日这般,他倒是心中莫名的颤抖,看着那一家五口的尸首,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可是没等他们缓过来。
鲜卑那边的火光越来越多,似乎有着许多只小队朝着城门这边移来。
“我说过,这只是第一家!”
刚刚下手的那个鲜卑人得意地朝着城墙上的守军们喊了一声。
他们才看清了那些火光照耀而来的是什么。
是一户户人家,那都是平城周边的村庄小镇的人。
他们没有进入平城中,在鲜卑大军来的那一刻,就都被抓了起来,作为奴隶一般集中看管。
那是多少户人家?
庄星河不知道,少说也有数百上千人。
鲜卑人这是要在平城前丧尽天良地用处决来震慑平城人吗?
庄星河觉得不是。
“他们这是要让我们出城救人。”
平城令取下了自己的头盔,说出了这句话,他的声音已经在颤抖了。
他也是一个父亲,也是一个丈夫,也是一个儿子,他也是一个肉做的汉人。
他奉经史典籍,习君子六艺,学成归乡守国门,今日白发驻平城。
他没有办法看着这些百姓在他的眼前被屠戮一空。
可是在他的身后,还有更多的百姓等着他去守护。
平城人口不足万,大半人口都上城墙协助守城了。
他作为平城令。
如今进退两难。
“我们不能出城。”
他颤抖着开了口,他觉得自己应该对得起自己身后的平城百姓们,但是他也决定了,此战之后,他便投身平城下,去向这些在他面前死去的无辜百姓谢罪。
“可!”
有年轻军士忍受不住,想和平城令争辩。
“我说我们不可出城!”
一向温和的平城令,一头白发散在空中,双目黯淡,大声嘶吼着。
那狼狈凶狠的样子,像是一只暮年的雄狮。
“我比你们更想救人!但是我们不可出城!出城了,平城的百姓当如何?当如何?啊!”
平城令失了平日里的儒雅,抓着身边的军士们的衣甲,飞沫四溅,夹杂着眼泪留到了嘴中,极为苦涩。
庄星河静静地站着。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看那些已经被押解到城墙远处的汉族同胞们。
他在抬头看着星空。
夜空中的繁星,甚美。
可是为何这世间不能如同这星空一般美丽安详。
为何会有这些残忍,为何会有这些诛心之事?
庄星河以前就没想明白过,哪怕他以前是那群自诩将个人单体开发到极致的游侠之中的一员,走遍了国内的山川河流,见遍了江湖恩仇,他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所以他选择了隐居,也选择了偏远之地。
但是今日,他或许有所明悟了。
他垂下了头,看向了那怀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的尸体。
这人间胜过地狱的残忍,这景色让他心如刀割。
因为他是个汉人。
他突然感受到了不同,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异族人的不融性,也在隐居之后,第一次重新产生了仇恨。
这次,为的不是他身边的任何人。
毕竟。
人生此景,何以愤慨。
不求来生,不以悲来。
“我去救人吧。”
周周牵住了他的手,轻声说道。
比起庄星河,喜欢快意恩仇的她,已经想自己下去救人了,哪怕她知道自己或许救不了多少人,但是不做,她周周,便会寝食难安。
“你在这里好好呆着,我去去就来。”
周周拿起了自己的双剑,朝着庄星河温柔一笑,抬手轻轻地捋了捋自己被夜风吹起的额前长发。
“我陪你去。”
庄星河突然笑了。
他觉得自己似乎要做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似乎这件事能够解开自己的疑惑,能够让自己找到人生的意义。
“好。”
周周的那双亮眸在黑夜中被火光映出了亮色,凝聚在庄星河的身上。
因为她感受到了庄星河身上所爆发出来的那种劲力。
看来自家男人。
远比自己强啊。
难怪他从来都不会累呢。
掩嘴一笑,周周突然想偏了。
他们夫妇两突然觉得分外的轻松,刚刚那残酷场景对他们的冲击也淡了。
因为此刻,他们是一对侠侣。
侠侣只活自己,不为别人而活。
“周理想夫人,你不怪我没告诉你?”
庄星河提起了自己的药箱,从药箱中取出了自己的武器零件,组装起来,低垂着眼帘问周周。
“怪。”
他感受到妻子的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轻轻地捏了捏。
“不过你说句情话哄我,我就不怪了。”
周周摩挲着丈夫的脸颊,感受着他的温度。
她心中清楚,此去凶险,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亲密接触了。
庄星河放下了组装好的武器,抬眼和妻子对视,两个人傻笑着。
在这天际繁星下。
在这烽火平城上。
静静地相拥。
庄星河趴在周周的耳边,轻声地呢喃着情话。
“星河滚烫,你是人间理想。”
周周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
“所以你当初叫我理想的时候,就已经在偷偷喜欢我了吗?”
“嗯。”
“那我不怪你了,我们下去吧。”
“好。”
取上了各自的武器,庄星河夫妇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周边的守城军士,和老泪纵横的平城令,都被他们的动静吓唬住了。
这是觉得城破了,殉情吗?
十米高的城墙,一跃而下,不一定会死,但是一定会伤筋动骨的。
但是令人惊愕的是,这对小夫妻竟然稳稳妥妥地落在了平城城墙根,提着各自的武器,朝着那些被押解着的百姓疾驰过去。
如果周仓和典韦在这里,甚至会感慨自己奔跑的速度可能也会略微逊色这对夫妇。
平城上的守军们都紧依着城墙,紧张地看着这对夫妇的动作。
他们明白了城中善名四传的庄医师,和他的小娇妻,竟然都是传说中的江湖侠客。
那些出名的江湖侠客,一个个都是杀人的好手。
至于救人,还得看。
平城令睁圆了双眼,遥遥地看着庄星河夫妇两人如同蝼蚁一般,朝着那押解俘虏的鲜卑人冲去。
差距之大,让人看不到成功的希望。
但是他还是招呼着守城的将士们,一旦百姓脱逃,或者是庄星河夫妇回来,一定要打开城门让他们上来,他也让人赶紧去准备吊篮,如果只有他们夫妇二人回来,就用吊篮迅速吊上城墙。
“理想,你害怕吗?”
夫妻俩并驾齐驱,数百步的距离,也就让他们多聊几句。
“本女侠还没有怕过。”
周周撇了撇嘴,她找回了自己当初当游侠的感觉,那种任侠自由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那我去阻挡鲜卑人,你去将那些押解同胞们的鲜卑人杀了,将他们的枷锁斩断,让他们往平城撤。”
庄星河絮絮叨叨地交代了一声。
“如果我挡不住,你就跟他们一块跑。”
庄星河想了想,补了一句。
“滚蛋,我弄好马上去找你,等着我保护你。”
周周用剑鞘轻轻地捅了庄星河一下,让他急速狂奔的步伐乱了一下。
“谁敢伤你,我就砍死谁。”
“我可是还欠你一条命呢!还没有给你生个小小庄呢!”
她的话轻松霸气,但是那张俊俏的脸蛋,倒是红极了。
她还记得刚刚庄星河这不正经的跟她说的话。
星河滚烫,你是人理想。
这句话当真是美极了。
如果她活着,她会记一辈子。
如果她死了,她会记下辈子。
第二十一章 以火为旗,黑骑之势
游侠只适合单打独斗,在军阵面前,一点用都没有。
理想很丰满,但是现实很骨感。
庄星河和周周确实是成功地杀了一部分鲜卑人,并且解开了被俘虏的百姓的枷锁。
但是他们并没有办法逃走。
他们被围住了。
数千鲜卑人成合围之势,在平城守军的注视下,将手无寸铁的百来个百姓还有庄星河夫妇都围了起来。
庄星河手持链枪,和周周背靠背地站着。
他叹了口气。
果然游侠终究只是游侠。
能够在一个战场上做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少。
山东巨侠王越能够只身一人奔赴贺兰山去取羌族首领的首级,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一个人护得百姓在上万羌族人的围攻下逃跑,最终他也只是自己跑了出来。
游侠只适合杀人吧?
“射!”
鲜卑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朝着他们抛射箭雨。
无数的箭矢的阴影笼罩住了这些百姓。
“叮!叮!”
庄星河的链枪并不适合挡箭,周周抢身舞起自己的双剑,将他头顶的箭雨拨开,自己却被射中了不少箭。
“夫人!”
庄星河有些茫然,他们要救的百姓没救成,反而都死在了乱箭之下,如今周周也身中数箭,动还可以,但是如果要动手的话,或许支撑不住多久。
还是要离开这里吗?
庄星河有些迷茫,回平城去,还是带着周周远走?
现实总是会无情地打碎人的理想。
庄星河想的是自己夫妇两或许能够救下百姓,哪怕战死沙场也无所畏惧。
但是如今不仅百姓没有救成,还差点把周周搭进去。
他便对自己好不容易燃起的冲劲和那种愤慨产生了怀疑。
面对着周遭包围过来的鲜卑人,他抿了抿嘴,做出了决定。
游侠终究也只是游侠......
庄星河双手用劲,将链枪迅速得挥舞起来,径直朝着离自己最近的鲜卑人甩了过去。
他将劲气都施加到了手中,他的双臂肌肉紧绷,一阵气劲在身周四散开,他头顶的蓝色职牌绽放出了一阵夺目的光芒。
【游侠】
链枪的柔软铁链,绷得硬直,也极为细长,枪头直取那个鲜卑人。
在他躲闪不及时,一把扎进了他的咽喉。
“呵!”
庄星河双步扎马,气劲贯通全身,双手紧紧攥住了链枪的另一头,将那个鲜卑人往自己这边拖,还拖动了他胯下的马匹。
他要夺马,带着周周离开这里。
顺势将那个鲜卑人甩下了马,庄星河抱着周周翻身上马,一手夹着周周,扶着缰绳。
另一只手单手持着链枪飞速甩动,这么多年的经验没有丢了,庄星河还是能够轻松地从鲜卑人的围困中杀出来的。
当然,鲜卑人也不是很想留住他们两个。
毕竟该杀的都已经杀了,跑了他们两个也算不得什么。
纵马出了鲜卑人的包围圈,眼看鲜卑人没有追过来,庄星河驻马在平城外望了平城一眼。
他看了一眼有些失落的平城令,垂着头策马离开了这里。
一骑双人,面北遥遥离去。
平城令明白了。
庄星河也明白了。
在这乱世之中。
真正能靠得住的,从来都不是那一个两个的侠客。
哪怕那些游历四方的侠客,会有怎样的故事,有着怎样被人艳羡的美好生活。
但是抛开他们那些华丽美好的生活外皮之后。
最终所流露出来的。
只不过是他们的率性而为,只不过是他们对自己的内心世界的一个填充和补足。
这个世界上,更需要的是完整,他们的勇敢和信念没有错,本心也没有错,但是其实能有更好的选择,能有更好的结果。
庄星河夫妇华丽的出场,带给了平城人希望。
但是他们虎头蛇尾,狼狈地离去,却带给了平城人失望。
其实无论是于战争,还是于人生而言,都不能将希望托付于单个人身上。
于庄星河夫妇而言,他们行了他们的侠义,也了却了自己的本心,只是最终没有做到,却不那么完美。
其实这些人,从他们选择走的路就能知道。
他们以提升自己为目的,从而放弃了许多共通团体的事物。
一人可置身事外,一人可孑然一身,一人可行走天下,一人可无根无萍。
但是从来没有人想过,行侠仗义之后,侠的离去,会让被留下的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
庄星河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这次离去,也一直在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他们夫妇两将以什么样的身份归来?
都在于他们的选择。
游侠和大侠,是有区别的。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而不只是一时脑热的勇武。
所以。
平城如今要面对的,是刚刚杀了数百汉人激发血性的鲜卑人,也是被挑衅之后的鲜卑人。
平城令的双眼,闪过了失落。
他觉得庄星河当个医师的作用或许会更好。
更可笑的是自己有些幼稚的态度。
君不见......天下第一游侠王越,如今也只是在宫中乞怜一个官身罢了?
摇了摇头。
平城令觉得自己都将平日里修行的忘了,不该如此去想。
毕竟如果人家真的把人救回来了,自己肯定又是另一番心态。
如今他更需要解决的,是准备乘势攻城的鲜卑人。
“召集百姓,准备守城迎敌!”
平城令回身再次取出了那杆大旗。
在黑夜中,大旗并不明显,能够看到的人并不多。
平城令思索了片刻,让人换了杆绑着厚实的浸过火油的白布的长杆,他攀在了手中。
最终能够面对战争和敌人的,还是只有军队和百姓。
一人之力何以成事?
千人、万人、无数的人才能成事!
他点燃了手中长杆的白布,熊熊的烈火旗帜在平城关的城头上如同灯塔一般矗立着。
像是一盏明灯,指示着平城的百姓们。
以火为旗。
火不灭,战不止,命不休,城不破!
“御敌!”
平城令的职牌再次发出光亮,他已经用到麻木的技能再次用出,这已经有些影响到他体内的精神储量了。
他当真一滴都不剩了。
如果之前城守没有那般轻易出城被杀,他也不用如此辛苦,做着自己不擅长的活。
可是如今也只有他能扛起这面烈火大旗。
面对着朝着平城城门涌来的鲜卑大军,他已经看不到希望。
“滚木!”
百姓们和军士们自发地针对鲜卑人的攻城行动进行反击。
这次鲜卑人搭的朴实木梯,反而结实得多,且不说砍不散架,也推不动。
合一人环抱的滚木顺着梯子砸下去,将不少还在中段爬的鲜卑人砸落,顺带着压倒了后面的人。
可是单单滚木是不够的,而且城中也没有太多的合格木材。
“上火油啊!!还有金汁!”
平城令仍然挥舞着烈火大旗,用动作指令着城墙上各部的军士行动。
那个去喊庄星河夫妇的老街坊老纪也到处奔跑着帮忙喊着需要做的事情。
他知道庄医师夫妻俩跑了,他尊重别人的选择,毕竟也不是每个平城人都会选择共存亡,他日里帮忙守城,手受了伤,现在就跑着传达指令,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滚烫的熬制过后的粪便被当头泼下,而被洒到了梯子上的火油则被百姓用火把点燃。
木梯可遭不住火。
梯子着火,身子被所谓的金汁烫粪给当头淋下,鲜卑人的攻势才一颓。
但是平城上的守军实在是太少了,有的位置已经发生了短兵相接的情况,只是好在伤亡并不算惨重,因为百姓们数人举着长杆按住上了城墙的鲜卑人,让守军一刀了结了他们的性命。
“噗呲!”
鲜卑部族的一个弓箭高手,朝着平城令射了一箭。
黑夜中瞧得不清楚,平城令也上了年纪,箭矢入肉,被一箭射在了腹腔中。
但是他一点都没有动。
继续撑着旗站在城头。
因为他听到了希望,他看到了未来......
“杀!一个不留!”
一大批黑甲黑马的骑兵从南面疾驰而来,那些职牌的亮光在黑暗中并不起眼,但是他们却是平城令寄托百姓的希望。
哪怕那么远,他也能看见火把的光映在那批骑兵的大旗上。
“黑”
只有边境的人会听说,一个被称之为黑马将军的传奇。
或许他可以安心地休息了。
身体没有动,他安静地战立在了平城的城墙上,闭上了双眼。
但是他手中的烈火大旗,还在熊熊燃烧,随着风势摆动的焰火,如同飒飒旌旗一般飘动。
那也成了张飞在黑暗中找到平城的方位的指标。
“先生说的果然没错!”
张飞自己呢喃了一声。
临行前陈琛提前告诉过张飞,鲜卑人必定会取平城,张飞在路上不能因为任何原因被拖慢了行程。
如果到的早,可以占据平城帮忙守城。
如果到的晚,那就内外夹攻,攻杀鲜卑人。
如今倒是到晚了。
其实张飞也是在白日里看见了狼烟,才让太行黑骑连夜赶路直奔平城,他们遥遥的就看见了火光,没想到是平城城门上的一杆火旗。
“黑骑随我杀尽鲜卑狗!这一次,我们不留奴隶!哈哈哈哈!”
张飞的嗓门真如平地惊雷,震得那些鲜卑人一阵骚乱。
并不是因为突然被夹击而紧张害怕。
而是鲜卑部族靠近汉族人地界的都知道。
幽州有对将军,黑马将军和白马将军。
这两个将军杀起鲜卑人来,那叫一个心狠手辣,简直在草原上是可以让婴儿止哭的存在。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黑马将军此时此刻能够突然突袭他们的后方,从幽州直奔平城。
要知道在幽州和平城中间,可还有贺若部族驻守的代县区域啊!
难道......贺若部族已经被灭了?
这些鲜卑人心思乱了,哪怕有心想要反抗,遇上了张飞率领的百战太行黑骑,也只能是被屠戮的命。
一个是从气势上就弱了,一个是腹背受敌,自然成了被割的草。
“兄弟们,杀个痛快!”
张飞臂膀上的肌肉鼓起,一块一块的肌肉让他充满了屠杀鲜卑人的力量,那张因为陈琛到刘备帐下以后不显帅的脸,在黑夜中也显得格外的狰狞。
又杀又拐了一年的鲜卑人了。
这些家伙在张飞眼里就不算人,算是奴隶,或者说是商品。
在陈琛的引导教学之下,张飞怕不是要成为大汉第一人口买卖大户?
第二十二章 陈琛的游击战术
数万鲜卑人,都不够张飞来回冲上三个回合的。
千锤百炼出来的太行黑骑,实在是可靠得多。
这几个围攻平城的鲜卑部族,仅仅被张飞冲阵一个回合,就能损失掉入关以来的所有人员损失的数倍,来回三次冲阵,他们必然伤筋动骨,或者说,元气大伤。
面对这位名声威震草原的黑马将军,没有哪个鲜卑人愿意去硬刚的。
还是四散跑路逃命比较明智。
“这仗打得没劲。”
张飞看着在黑夜中灭掉火把,收起了职牌,有马的骑马夺路狂奔,没马的撒开脚丫子跑的鲜卑人,不屑地收拢部队。
五千多悍勇的黑骑,实在是太凶了。
张飞在考虑下次自己是不是应该带上几百个人冲阵试试,那样或许杀起来能够更尽兴些。
策马到了平城城门外,借着火光,张飞才看到了那些被杀戮一空的百姓的尸体。
他才压下来的杀心又被激起了。
怒不可遏的他,差点点兵转身继续追杀那些鲜卑人。
他们实在是太灭绝人性,畜生一般的存在。
直到张飞看到了那个一开始被乱箭射死的年轻妇人,他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呼吸声,凑近了,才发现妇人的怀里,还有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孩子。
这汉子伸手抱出了孩子,帮这妇人砍断了身上的箭矢,让手下安置好尸首,便稀奇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婴孩。
虽然是稀奇一个孩子是如何在战场上生存下来的,但是张飞的心情还是很沉重。
他愈发明白了陈琛曾经表现过的那种对异族人的强烈排斥的情绪和改造心理,明白了那种厌恶是来源于哪里。
“黑骑军请求进城!”
张飞怀抱着婴孩,策马到了平城城门下,冲着城门上的那杆烈火大旗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回应。
“黑骑军请求进城!”
张飞又喊了一声,却骤然间听到了城门上的哭声。
正当他觉得诧异的时候,城门缓缓地打开了。
“恭迎黑马将军!”
开门的那些百姓口中说着祝贺的话,却没有祝贺的语气,张飞反而在他们脸上看到了失落与悲伤。
难道是自己不受欢迎吗?
可是外面清晰可见的无数鲜卑尸体可不是彰显着自己的身份吗?
张飞有些懵了,但是有人为他解释了这一切。
“老城令去了!腹腔中箭,失血力竭而死的!”
“老城令只是个书生啊......”
老城令?
张飞在城中百姓和守军的带领下,翻身下马,一步一步地踏上了城墙,他看到了百姓们扶持着受伤的守军匆匆下城墙要去疗伤,也看到了那些百姓们帮忙守城的工具和材料。
他也看到了那个举着一杆仍然在燃烧的火旗,矗立在城门上的老城令。
一夜的屠杀,天色已经开始转亮。
破晓的曙光静静地流转在老城令战立的地方,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并不突兀。
张飞微微颔首,双手行辑礼。
“来人,安葬平城令,记录其生平,送至先生那里,请先生定夺。”
张飞相信陈琛会给平城令一个妥善的追赠申请。
和张通的追赠将军称号一般,这种事都是由陈琛定夺申请,然后交由刘备写奏折递交朝廷,再行些财物。
国之不明,不代表将之不明。
陈琛和刘备的立场高度一致。
在这种追赠边将勇者的事情上,他们宁愿自己吃亏。
因为,这些一群真正能够带领士卒去守护国家的人。
不能让他们寒心。
张飞对于陈琛所说的理念愈发的清晰了,也明白了陈琛当初为什么要问自己大哥那个问题。
“百姓在你的心中,是什么地位?”
或许就是如此吧?
百姓只为求存,谁能够为他们带来幸福安康,那谁就能真正地获得民心。
民之所在,心之所向。
默然片刻,张飞进驻了平城,黑骑暂代平城军事,而当地的百姓听闻是汉族军队,还是在鲜卑地界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太行黑骑,便没有什么反抗的心理。
更何况黑骑刚刚为他们驱逐了鲜卑人,平城令又战死,确实需要维稳的势力存在。
“分批派出黑骑去探查周边情况。”
张飞唤来副官交代了一下,十人一队,分散周边寻找敌人踪迹,一旦找到了敌人的踪迹,探查清楚虚实,张飞会毫不犹豫地用那些畜牲的血来祭奠平城令。
.........................................
张辽马踏善无,屠掉了在路上遇到的零散的鲜卑小部落。
他的白衣白甲都已经染上了无法褪去的血红。
鲜卑不灭族,他的长刀就不会停下收割。
雁门郡西的鲜卑人比想象的要散,而且零散,似乎是鲜卑已经开始各自占土想要各自发展。
但是在大汉的土地上,他们怎么可能能和大汉军民相比?
他们只是掠夺者,只是侵略者。
他们不懂这片土地,就像是有百姓愿意为张辽无偿带路,突袭鲜卑人营地后方一般。
在这片土地上,一个民族的魂,永远不会被磨灭。
清空雁门郡西部的零散的鲜卑人部族,速度远比陈琛想的要快,但是这次入侵的鲜卑主力,还是贺若古率领的那十万部族人,和剩下依附在他周边的鲜卑人。
那才是实力最为强劲的敌人。
而刘备也将清空了的雁门郡西部正式纳入了统治范围,他已经派人去通知关羽派周仓率领一部分杨武军前来接管这些城乡。
“所以说我们应当如何将代县那些鲜卑人吞下来?”
刘备端坐在军帐中心,侧身咨询陈琛。
“我们先去平城和翼德会合,稳固住雁门郡西面,然后继续用游击战略试着挑衅那剩下的十数万鲜卑人。”
陈琛身着软甲,没有带盔,看起来反而有一番儒将的风范。
当然,他这一身就是做个防护,他是不可能亲自真刀真枪地干架的。
郭嘉倒是连软甲都没穿,他就是来划划水的。
是陈琛的后备战略奇谋库。
现在陈琛倒还是能用着自己的积累和见识,来指导张辽进行一些游击战术。
分化敌方主力,再以我方主力歼灭之!
如果被敌方主力锁定,则利用骁骑营的轻骑兵优势,快速脱离战场,摆脱敌人。
而且张辽的技能中有关于提升麾下骑兵远射的能力,类似于阿鹿桓食的技能结合,所以他们的射程在面对没有弓箭手统率的鲜卑游骑的时候,可以保持距离进行抛射骚扰杀伤。
针对这一特点,陈琛又借鉴了一个源头不知从何说起的放风筝战术。
当然,这个战术隔壁的白马将军公孙瓒也经常用。
靠着陈琛教导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战术。
哪怕骁骑营的执行力没有那么强。
但是在张辽的高统御的情况下,整只队伍利用这些杂七杂八的战术理念,硬生生地拖垮了数千鲜卑游骑。
鲜卑人追又追不上,打又打不着。
如果说不理他们的话,张辽又会带着骁骑营折返骚扰。
也是被张辽给骚扰杀伤得情绪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这些鲜卑人才会聚集起来想要一起围杀张辽,被引进了陈琛布置好的圈套中。
一头撞进了在山谷里摆了重盾之阵,山上布了大量弓弩手的包围圈中。
轻轻松松地围歼了近万的鲜卑主力。
结果刘备所部的士卒没有多少伤亡,这就是很离谱的。
不过确实也是。
其实陈琛将游击战术用在这里对付鲜卑人,实在是有些杀鸡用上宰牛刀了。
毕竟......
论装备,鲜卑人的军备不如积攒了一年实力的刘备完善。
论士卒,鲜卑人的战士都只是靠狩猎锻炼,而太原军则是在关羽的带领下每天保持有效高效的锻炼,这种正规精锐军的实力,要胜于鲜卑这些兼职打仗的。
论将领,刘备有着张辽、典韦等大将,他自己也是一员猛将,鲜卑人有什么?
论谋略,这些草原上的畜牲除了千年出个檀石槐,用汉人议谋,制定法律,锻造兵器,并且还有进行各种民生举措。
除此之外,还有谁?更何况,檀石槐四年前就死了,现在的鲜卑再次分崩离析,各自为战,别说谋略,能打出战术的鲜卑人都极为罕见。
除了在人数上占优,雁门郡西部的这些零散鲜卑部族,对刘备的太原军根本造不成威胁。
在这种实力悬殊的情况下,陈琛还将那套游击战略搬了出来。
这些鲜卑人实在是死得不怨啊。
“行,那今日之战大快人心,也轻松之至,今晚整顿一下,明日我们就开拔奔赴平城。”
刘备点了点头。
陈琛的游击战术也是第一次揭开了面纱。
之前张飞在太行山脉中,也有受到陈琛相关的建议和指点,但是并没有像如今这般拿出完整体系和指示的战略意义策略。
先生说的那十六字真言是什么来着?
刘备挠了挠头。
思考了片刻。
想起来了!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精炼!透彻!实用!
刘备心中想着,他愿称之为,绝活!
上架感言【真·冲锋】(修)
2019年12月30日,到2020年03月20日,两个半月,82天,本书到现在,一共写了30万字,这一路过来,从幼苗开始成长,到现在,终于要进入最重要的阶段了。
上架!
本书将于2020年的3月20日中午12:30,正式进入vip阅读阶段,结束持续了两个半月的免费期,长达30万字的用爱发电的免费卷。
【接下来是个人心声,不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跳后面看上架以后的更新和加更情况。】
回顾一下这本在我阳历阴历重合的生日,也就是19周岁生日,正式发布了这本书。
其实我一开始写这本书,是想沉淀着写出一些自己的文字,用一种之前个人没有尝试过的角度和写法,来刻画角色,讲述故事,给自己热爱的历史增添自认为的趣味性,这个选择,这个方式,会引起不少人的反对和鄙夷。
但是,我真的想用自己的方式来写自己的书。
希望能够用自己的角度,来让大家感受我的灵魂世界。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书里的语言、情节大多数很轻快,但是在不少事件、问题上,会很现实,甚至有些残忍,以至于之前通宵提前刻画的美好和之后的现实形成的反差,没有给大家带来原本想象中的正常爽文的快感和爽点,因为这本书其实更多的是细水长流,是一个世界,是一个轻松日常的现实小说。
这种风格不知道大家能否接受,目前看收藏的情况,大家还是能够接受的。
通宵也会在创作中不断提升学习,加强自己的各方各面,力争能够为大家带来更真诚、更动人的文字。
以上是通宵的心里话,也是送给所有读者的。
万分感谢!
感谢你们一路来的支持和鼓励!
感谢你们的每一条本章说、评论,投票,比心,一切的行动支持。
这本书的前一个月,是挺惨淡的,1月份总的不到一百收藏。
2020年02月02号,累积三百收藏,三百收藏,我用了一个多月。
2020月02日03号,满五百个收藏。
2月27、28号,在二月底的这两天,达到了一万收和一万推荐票,那时的我是很兴奋的。
一直到3月8日,我以历史新书同期第一的成绩,在夹缝中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挤上了三江。
随后,3月15日,登上首页强推,总收藏也在当日上强推前达到了三万收藏。
3月17,达到三万推荐票。
这些作品荣誉,都是在你们的帮助下达到的。
而接下去,还有更多的作品荣誉,等着我们一起去拿下来!
我们,也将陪伴彼此,陪伴着《主公我不想加班》继续走下去!
通宵其实很感慨。
通宵是历史新人,第一次写历史,想要成功地稳定下来,需要靠的是读者们的帮助和支持的。
写书的人,没有谁不想成功,没有谁不想有着无数读者。
更现实的是,通宵需要稿费作为生活的支撑,作为家人的支撑,通宵虽然少不更事,但是也想做一个能够让家人依靠的坚实臂膀。
养家糊口,是现实。
用爱发电,是理想。
或许这是通宵第一次将自己的现实与理想结合起来,也是通宵活到如今极为难得的一次机会。
所以在这个时候,你们每一个人的支持,对于通宵来说,都如同甘霖,你们的任何支持,都能够让通宵更加有信心,有动力前进,为大家带来更好的观感体验。
我在此呼吁大家,上架期间,能不能请求各位支持一下,订阅、推荐、月票,三连走一波呢?
也呼吁一下盗版的读者,能不能也在上架这天,来到.asxs.,帮我贡献上一个首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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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过各位了。
【关于女装】
咳咳咳......
这件事情,被骗进了书友群的大家应该是知道的,关于女装这件事,不是不能谈,就是只有一个条件。
达标了,我这身高接近1米9,长得像熊一样铁骨铮铮的汉子,肯定会做到的。
首日精品,也就是上架就获得精品徽章。
所谓精品徽章就是上架的章节,均订要过3000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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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能写个八千就是奇迹了。
但是!
明天上架,明天中午12:30,vip卷更新之后,立马一次性更新2更,共计6500字。(不以字数说更新的1k2k党都是流氓.jpg)
根据订阅的情况,从第二天开始,也就是周六中午,进行加更!
以2000首订作为基础,每多500首订,就再加一更!
你们要是创造奇迹给我来个啥5000首订,那就是得加更好多更。(我做梦想想就好)
基本上首订达到3000,第二天就是1.5w+字更新。
然后是之后的每日更新,3月底这十几天,我能保证每天万字更新打底!立flag了。
4月份看均订情况更新!但是哪怕成绩再差,每天6k保底加不定数量加更肯定是有的!
加更规则的话,如下:
500月票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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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盟....虽然我知道这玩意估计只会在梦里见到,但是,该说害得说,一个白银盟,是连续两天六章2w字更新,然后,从此永久进化成日常保底三更兽!日常三更保底万字的那种!
也就是说,白银盟是能够让我产生量变的神奇能源。
以上,所有加更规则都在这了,说到做到,所以,能炸出多少章来,就完全看你们自己了。
还是那句话,加更不设上限,你们敢来,我就敢接,哪怕通宵写,我也会把该加更的都加上!
兄弟姐妹们!
明天!
就拜托你们了!
不加班!冲锋!
【补:因为和编辑交流之后发现了自己的判断错误,上架第一天先两更看看能不能冲一下首订精品,然后所有的加更都会从第二天,也就是周六中午十二点半开始加更,然后要以周五发的这两章的订阅数作为首订和能否获得精品徽章的判断。】
【加更肯定不会欠的!只是延后了一天!】
【顺便感谢上架之际打赏了50000点,成为本书第一位掌门的“河图洛邪”!】
第二十三章 贺若古的压力很大【求首订!第一更!】
贺若古的压力很大。
他没有想过,自己这才前脚进了雁门郡,还没开始稳固领土。
太原郡的汉人就打上门来了。
而且还有那个黑马将军,竟然攻下了平城,还天天清剿周边的鲜卑部族。
不就是因为相传黑马将军和白马将军都是在幽州的吗?
一个是鲜卑人贩子,一个是鲜卑收割者。
可是怎么这鲜卑人贩子就跑到并州来了,还直接绞杀了那些莽撞头铁的鲜卑部族。
虽然贺若古觉得那些头铁的鲜卑部族脱离了自己,跑去雁门郡西边去开疆拓土,这一行为实属脑抽。
但是他并不否认那数万鲜卑人的军事实力啊。
那么数万鲜卑人就这么被人家在善无和平城给灭了?
据逃过来的鲜卑人说,善无那带的鲜卑勇士们,是被汉人们用障眼法给蒙骗,活生生给磨死的,最终自己凑成一块往山谷里扎,被人用弓弩和巨石给砸,死得透心凉。
而且据说磨死了他们的人,是白衣白袍白甲的年轻骑将。
难道是年轻版白马将军?
嗯!
“我们鲜卑的汉子,肉都被砸进土里,扣都扣不出来的那种。”
贺若古还记得来人说的这句话。
嘶......
汉人竟如此凶残!
贺若古有些后悔来并州了。
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绕道去凉州碰碰运气的。
也许......
那些羌族人和南匈奴,会比汉人更好惹一些?
贺若古觉得可能是。
如果不是因为白马将军离高丽太近,他其实更想绕道辽东去高丽的。
那边的软骨头菜鸡,可好杀多了。
但是现在,哪怕压力已经特别大,贺若古还是得担负起这个重责任。
毕竟是他亲自取下了雁门关守将的脑袋,也是他打开了雁门关的关门的。
汉人们如果要追究,自己绝对难逃一死。
按照惯例,还有那个黑马将军的传闻。
他觉得自己要么是被小白马将军抓去斩首,要么是被抓去被黑马将军做成军粮。
横竖都是个死字,不如看看能否力敌,一旦不可敌,就退守雁门关,再离开汉族人这片可怕的土地。
“哥,要不我们离开吧。”
贺若伊扎已经换上了汉族姑娘的服饰,看起来清新可人,她的眉宇间充满了担忧,也有着恐惧。
“这里不是我们的土地,或许我们本不该来的。”
她担忧的事情成真了。
汉族人远比想象的可怕。
“现在没办法直接离开,我们得先试试。”
贺若古握住了妹妹的手,给她一个坚定的信念,他们能赢...嗯...能赢吧?
这话他自己都不是很信,哪怕他坐拥十万兵。
试试吧。
贺若古静静地坐在军帐中,等待着派出去的各路斥候传回来的消息。
......................................................
平城汇合的太原太行军在一块整顿军备,平城府中,陈琛在给张飞和张辽再次讲解关于骑兵游击战的分化战术。
“先生,其实我们可以直接一路平推过去啊!”
张飞不是很理解。
在他看来,他的太行黑骑在正面战场上能够给敌人造成极大的杀伤,毕竟如果要说军备,他这五千黑骑勉强也能算是重骑兵了。
如果打游击战的话,他的黑骑没有办法和张辽的骁骑营轻骑兵相比,效果会差很多。
“平推确实更省事,但是会让我方有更多的伤亡。”
陈琛扇了扇手里在羽扇,这是他在平城府里的桌案找到的,顺手就拿来装装逼。
可是没扇几下他就觉得这天有些太冷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我知道翼德你的想法,太行黑骑确实不太适合,文远他们那般的放风筝战术。”
陈琛笑了笑,他知道张飞心里的想法。
无非就是太行黑骑在正面突阵的效果更好,更喜欢刀兵相见。
他们的射术没有张辽的骁骑营好,张飞也没有相关的增幅,所以他觉得自己估计不能杀的痛快。
“所以我打算稍微改动一下,你先埋伏在一处高坡之后,由文远他们诱敌深入,将对方的骑兵引至正面战场,你再率太行黑骑从一侧杀出。”
“那我们还需要再找一处山谷?”
张辽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上次用这样的方法歼灭敌人,借了地势,用乱石截了鲜卑人的后路,再由三角枪盾阵正面迎敌,而张辽的轻骑则是在三角枪盾阵后配合两边山上的弓弩手一起对鲜卑人造成杀伤。
“不,文远你骚扰带着他们直接往平城东三十里左右那里跑。”
陈琛摇了摇头,他觉得这般运筹帷幄之时,手上不拿着羽扇扇一扇,没有高人做派。
“可是那边是平地啊。”
张飞有派斥候去探查过附近的情况,他刚刚入驻平城那几天可是疯狂找附近的鲜卑部族麻烦的。
能干掉的就干掉,下不了手的丢去后方,准备让赶来的一部分太行青山军押送回盂县进行劳动改造。
“要的就是平地。”
陈琛使劲多扇了几下羽扇,他感受着自己的鬓发扬起,应该是潇洒至极的,
“我们在善无一战,已经利用过游击战术,将鲜卑人引入山谷。正常来说,他们在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如果再往山谷引,他们必然会踌躇不前,转身就跑。”
陈琛本来还想来个多重反推,但是考虑到鲜卑人的智商,他觉得还是简单直接点就好。
不然......
万一自己想到第一百层,鲜卑人还在想第五层,或者是还停留在第一层,那岂不是有可能会出现王者被青铜反杀的形势?
就从这群鲜卑人选择攻打雁门关,进入并州,并且想在这里扎根生存。
陈琛就觉得这伙子人不是脑袋有问题,就是没有脑子。
嗯......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我明白了!”
张辽左手成掌,右手成拳,右手往左手手心一砸,发出一声闷响,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其实就是让对方觉得我们只是普通的游击战术!”
陈琛瞄了张辽一眼。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到时候到了平原上,太行黑骑杀出,如果鲜卑人反身与翼德你们作战,那翼德你就尽力战上几回合,然后略微露出败象,朝着原定的地点跑,将他们引过去。”
“那奋勇军也会马上赶到,文远也会在侧翼冲杀。”
“如果鲜卑人为你所恐吓,那你便将他们往西南方向赶,那边地势上斜,奋勇军在高处蛰伏观望。如果一旦赶来,奋勇军夹击抵抗,黑骑在后追杀,中间放出通道,让那些鲜卑人降下马速从通道逃出。”
陈琛觉得自己的计谋并不算高明,只能说是普普通通的埋伏之阵。
如果放到未来中原那些诸侯乱战,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把这方面交给郭嘉他们好。
现在也就打打这种笨笨的鲜卑人,刷刷自己军策奇谋的熟练度,虽然自己之前在书院的考核都是甲等,但是不代表实战就能好用。
现在这个战术。
陈琛也只是借鉴了各种故事的可靠之处,加上某段时期的经典战斗方式。
以及包含了攻城时围三缺一的思想,将鲜卑人朝着自己的安排走。
“通道之后,是恶来带领的奋勇营则散开在那坡后的树林中,等鲜卑人赶到,则趁势杀出,将他们再往西赶。”
“此时翼德直接西走绕开奋勇军,从北面给鲜卑人施压。最后将他们赶进......无名湖中。”
无名湖是方圆百里最大的一个湖,水系联通广泛。
容纳这数万鲜卑人,问题应该不大吧。
陈琛想了想,这些破坏民族大团结和民族融合的鲜卑人,都该死。
他觉得比较乖巧的鲜卑人,是那些老老实实在盂县为太原的发展做贡献的鲜卑人。
那是一群无私奉献、可亲可敬的人。
他们吃少做多,勤苦劳动,从来不会喊苦喊累,当然,友好的太原郡郡府还是给他们发放了足够的粮食和一些俸钱,让他们自己攒钱在太原境内买房购地,光荣地成为一名太原郡居民。
那些鲜卑人才是陈琛觉得可以容纳进自己的民族大团结,民族融合计划的异族和平分子。
像贺若古那些的,是阻拦民族融合的顽固分子,必须铲除!
当然,陈琛所谓的民族大融合,目前具体实施方案还只是将异族人汉化而已。
至于民族传统和传承问题?
嗯?
陈琛不觉得那是他考虑的。
“先生,那我能做点什么?”
刘备听了大半天,没有听到陈琛对自己的安排,他有些心痒痒,他觉得自己自从来太原以后,已经很少亲自动手冲锋陷阵了。
这让他很不舒坦。
“玄德公就驻守平城吧!陪我和奉孝一起静观其变。”
陈琛并不理解他们武将出身的思想,他自己觉得能不打架就不打架好。
“可是备也想身先士卒啊。”
刘备叹了口气,抬起自己的双手瞧了瞧。
“备这双手,已经许久没有活动过了。”
“先生,平城就交给你们驻守了,平城守军和千余奋勇军精锐交给你们,备就跟翼德一起冲一冲鲜卑人的军阵试试。”
刘备伸手拍了拍陈琛的肩膀,他的眼神充满了对于战斗的狂热和向往。
陈琛怀疑自己跟的这家伙其实不是刘备,是孙策?
不是只有孙家爷孙两才会作为主公还特别喜欢冲在最前头的吗?
“先生勿忧,区区鲜卑人,不在话下。”
陈琛欲言又止。
其实他更担心的是刘备不在平城的话,平城万一被袭城了怎么办。
其实自己想让刘备留在平城的一大原因,就是因为自己觉得刘备的武力值还算比较高,军事能力也不差,守城不是问题。
可是如果城守换成自己的话......
自己能守得住吗?
嗯,这是个问题。
第二十四章 你过来啊!【求首订!第二更!】
陈琛的改版游击计划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各个部队都井然有序地行动起来,迅速就位了。
而目前需要的是张辽去骚扰鲜卑人,将鲜卑人引出来。
这一环节不知道需要多久,但是各个部队都带着干粮,就位之后听声音号令,耐心等待。
张辽作为此次行动的骚浪贱代表。
带着他麾下两千多骁骑营的轻骑跑到了代县北的鲜卑部族聚集地附近。
闲逛。
张辽真的就是带着部下在鲜卑部族营地外闲逛,防备一疏忽了就张弓搭箭射上几轮,骚扰一波。
贺若古已经交代过部族的人。
如果汉人的小白马将军前来挑衅的话,不要理会,不要出营寨追赶。
所以鲜卑人暂时还是很克制的。
哪怕营寨里时不时总是会有箭雨落下,但是哨楼的警戒也会及时给到,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伤亡。
张辽就有点不舒服了。
这群麻瓜竟然不吃自己骚扰这套?
常规的引诱骚扰手段竟然派不上用场了?
看来还是得按照小陈先生的安排来做。
张辽带着骁骑营跑到了鲜卑营地最大的进出口,保持了数百步的距离,遥遥地看了看鲜卑人的动态。
哪怕张辽这都已经骑脸了,鲜卑人还是当做没有看见一般,不追击,不攻击,只防御。
这让张辽不得不感慨。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异族人守营寨,遇到两千骑兵来骚扰,竟然数万大军龟缩在营寨里连出来都不敢的。
当真是绝了!
他都不知道刘备是怎么做到的,虽然他觉得更大的原因可能是因为陈琛的规划和张飞的执行。
毕竟草原上没有哪个部落敢说自己撞上黑马将军,能够在正面战场上赢过的。
敢这么说的,不是尸首已经埋在了草原上,就是已经在盂县进行劳动改造了。
张辽看着鲜卑人毫无动静,心中也觉得奇怪。
这群麻瓜真能忍!
怂得不像是不可一世的鲜卑人!
当真都是欺软怕硬的料子。
果然小陈先生说得没错,他们已经听说过了善无那场屠戮的消息,应该也掌握了自己这边的部分信息。
张辽的指挥作战经验原本也只是有着理论知识,和部分观察来的经验,陈琛的手把手指导,还是对他产生了一部分影响,关于战术设计方面。
其实这些也都只是很基础的为将者、为帅者,需要去考虑的问题。
面对鲜卑人的冷处理不回应的情况。
张辽决定使出自己的压箱底绝活,陈琛教给他的。
张辽骑着马,往前趟了几步,朝着戍守着营寨大门的那些鲜卑士兵摇了摇头。
控制在了能够被他们看见,却不会被射冷箭的距离。
张辽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露出了飘散的白色头巾,又将自己的长刀用劲扎在了地上。
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食指指向了那些鲜卑士兵。
酝酿了片刻。
气沉丹田,感受气旋,声至印堂,击碎青天!
“你过来啊!”
张辽力求每个动作细节都做得像陈琛演示给自己看的那个样子。
那种轻蔑而又自然的动作。
似乎有着天然的吸引仇恨的效果。
守寨门的那些鲜卑守军遥遥地看到了张辽的动作。
莫名奇妙的,他们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们觉得张辽的这个动作,对他们的羞辱,要比在营地门口大摇大摆地放箭更为令人愤怒。
有几个年轻的鲜卑小伙,抓起了武器就翻身上马,不听身边人的劝阻,朝着张辽的方向疾驰而去。
哦?
张辽好奇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这个动作真的有激怒敌方的作用?
不过出来的人不多,但是有了这个引子,张辽就有办法了。
张辽听着那些鲜卑的精神小伙们发出各种各样的怪叫,挥舞着各自的武器朝着自己冲来。
有持着狼牙棒的,有长枪直戳的,更多的还是用的大刀。
就这么几个小家伙,张辽一个人就能轻松解决。
取下背后的长弓,熟练地取箭瞄准。
射,瞄,射,瞄,射。
轻松的三连射,在短短数秒之内完成,张辽的箭也贯穿了三名鲜卑精神小伙们的额头。
剩下几个精神小伙骤然间感受到同伴的死亡。
才发现生命流逝得那么快。
这是他们之前伤害别人的时候,从来没有感受到的。
但是既然都已经冲到这里了,总不能退缩吧,也许这家伙箭术好,但近战不行呢?
嗯。
张辽也觉得自己的近战不太行!
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长刀砍下了剩下几个精神小伙的人头。
因为长刀不是近战,而是中远程范围伤害,简称aoe。
毕竟长刀这种东西挥舞起来都是砍一片的,而不是去戳一个。
张辽觉得自己很菜。
因为他用弓箭三秒杀三个鲜卑人,用刀却得十秒才能杀三个鲜卑人。
唉,确实太菜了。
难过地取了块白布。
张辽下马站到了这些鲜卑年轻精神小伙的尸首旁边,用白布擦了擦自己的刀。
抓着这些精神小伙的头发,将他们的人头丢到了一处。
然后用这些人头,在草地上搭了一个小型京观。
摆完之后,张辽觉得营寨里的鲜卑人应该看不见,便让部下不那些人的无头尸体拖过来摆一块。
让他们看得更清楚一些。
张辽就站在这京观前。
他并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因为他杀的是鲜卑士兵。
而那些鲜卑狗杀的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
对待非常的敌人,就要用非常的手段。
这也是小陈先生告诉他的。
张辽心中对于陈琛告诉他的许多东西,产生了高度认同感,因为这些和他的亲眼所见,亲身所感,相切合。
而不是一些很空泛的妇人之仁。
张辽觉得。
小陈先生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儒生!
可惜作为君子,小陈先生的武力方面可能不太够。
张辽突然在考虑自己是不是也教小陈先生两手?
毕竟他给了自己不少精神思想上的指引。
教他射呢?
还是教他剑呢?
张辽是没什么时间想这个问题了。
因为他在人家鲜卑人营寨门口用鲜卑人的尸首筑京观,完完全全激怒了鲜卑人。
贺若古的交代已经被他们抛之脑后了。
但是这第一波冲出营寨的鲜卑人只有数百人。
张辽并不打算放风筝。
他打算就在鲜卑人营寨的门口,将这些鲜卑人全歼了。
这种事情,想想就很痛快。
简直就是踩着鲜卑人的脸,在地上碾完之后,再吐上几口唾沫,撒上一泡尿,最后说一句。
“你的嘴巴不错,多谢收纳。”
啧啧啧啧.....
张辽都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儿过分了。
“放箭!”
过分归过分,该干的还是要干的。
早就等不及的骁骑营迅速地朝着那群冲出来的鲜卑人连续地放箭。
遮天蔽日的箭雨笼罩在了那群前进冲锋的鲜卑人的上空。
哪怕浪费箭矢,他们也绝对不会给那些鲜卑人留半点活路。
战场上,从来都没有仁慈。
没有任何意外的,那些鲜卑人在箭雨中存活的还能冲锋到张辽面前的,不到半数。
“斩!”
张辽抡起了自己的大刀,一直开启着的职牌,发出了轰鸣。
“嚓!”
跟张辽的大刀接触的武器,都发出了脆响,直接崩断,随后他的大刀直接劈开了面前的鲜卑人的身体。
一刀两断。
骁骑营的实战经验在最近这段时间和鲜卑人的反复交手中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至少鲜卑人杀多了,以往对异族的侵略者身份的恐惧就没有了。
反而是一种轻松的心态。
这数百鲜卑勇士,一个照面,就折在了自家门口。
这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哪怕是贺若古在大帐中刚刚休息好,听到了这件事,也是怒不可遏。
点齐兵马,贺若古决定直接用碾压性的军力去干掉那个小子。
他在出大帐的时候,反复跟自己强调。
一定不要中计!
一定不要中计!
绝对不要中计!
阴险狡诈的汉人们一旦带着他们往山谷的方向跑,他绝对不管他们,带兵回营。
但是如果在平原上,那贺若古还是有自信的。
毕竟他们草原的儿郎,在平原上,一直都是难逢敌手的。
呵呵......
除了白马将军和黑马将军之外,一直都是难逢敌手的。
贺若古秉持着两个撤退信念,一旦出现这两种情况,他就会马上命令部下们撤离战场。
一,一旦视野范围内有山谷地形出现,马上撤离。
二,黑马将军一旦出现在正面战场上,马上撤离。
贺若古很精明。
鲜卑部族里对贺若部族族长的评价也是如此。
所以贺若古要当一个聪明人。
他只想守住自己占下来的这块土地。
哪怕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是从汉人手里用刀和剑抢下来的,是一片充满了血腥的土地。
“杀掉他们。”
贺若古亲自统率着数万鲜卑勇士,朝着张辽包围了过去。
张辽的牙齿都快咬碎,双拳紧攥着,一双虎目盯着贺若古。
他认得这个鲜卑首领。
雁门送消息出来的十四有描述过他的长相,张辽能够一眼就认出来,而且记住,一辈子都不会忘!
他很想直接策马上前,将那个该死的鲜卑首领挑于马下。
但是他是军人。
因为他知道,其他的鲜卑人,也给雁门郡其他的百姓,带来了多少创伤。
他也知道如果不除恶务尽的话,雁门百姓还是会再次受到伤害。
他策马带着骁骑营开始离开这里,一边跑一边抛射,执行着陈琛交代他的任务。
但是等到计划完成,张辽发誓一定要自己亲手砍下他的头颅。
以祭奠叔父的在天之灵!
“嗖!”
飞箭在空中没有阻碍地急速移动着,张辽的每一箭都能够带走一个鲜卑人的生命。
但是帮贺若古挡箭的人太多,张辽没有办法直接射杀他。
不过张辽倒是成功地将这鲜卑人主力全部拉扯出来,远离了鲜卑人的营地。
这就是计划的开始!
也是机会!
张辽的骑术不比鲜卑人差,而且骁骑营的军备都是轻装简从,制式军备。
在同样向前冲刺的情况下,竟然能够保持着和鲜卑人的距离,并且间歇性地抛射。
这让鲜卑人更为愤怒,他们想逮住张辽他们,狠狠地剁成肉酱!
一切都按照陈琛的计划进行着。
第二十五章 纵横沙场,黑骑无双!【求首订!第三更!】
“追上他们!”
贺若古虽然嘴里喊着冲锋的口号,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在认真观察着周边的情况。
一旦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情况,他会选择立刻撤离。
头都不回的那种。
好在,虽然张辽的勾引意图很明显,但是贺若古还是没有发现附近有什么地形对骑兵不利的。
那就纵情追逐,将这群犯贱的汉人斩于马下吧!
贺若古反手举起了自己的长刀,高高的扬起。
他是入关鲜卑人的领袖,他不能胆怯。
当然,他还不知道张辽就是他在雁门关杀害的守将的亲侄子,更不知道张辽已经盯上了他。
张辽的两千多骁骑营其实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
才能将鲜卑人吊着溜达,朝着预定好的地点带去。
数万鲜卑骑兵朝着那两千多人蜂涌而去,如同在追赶老鼠的群猫一般。
他们张牙舞爪的样子,似乎忘记了刚刚被射杀在他们营寨门口的那些同胞。
恃强凌弱,以众欺寡。
可一直都是鲜卑人的传统艺能,也是他们的优良传统。
当然。
其实张辽带领进行的后向抛射已经给鲜卑人造成了不少杀伤。
但是鲜卑人对这个小白马将军,燃起了一种近乎病态的刺激感。
他们觉得杀了这个小白马将军,就跟杀掉了他们心目中白马将军给他们带来的心理阴影。
不得不说。
这个小白马将军,真的风格和公孙瓒像极了。
他们很熟悉这种味道。
就是吊着打,但是让你碰都碰不到,而这种战法在双方人数相差不大的时候,能够在极低损耗的情况下给敌人造成更大的损伤。
有那味了。
所以他们才会更加痴狂地想要把张辽给斩于马下。
张辽的白袍在高速移动中扬起,风声烈烈,他观察着附近的环境,心中有了计较,即将到了!
当张辽踏入了提前安排好的地点的时候。
他的动作骤然一滞。
“转向!散!”
两个指令迅速下达。
骁骑营的将士们迅速地进行高速变向。
整个部队快速地向西南方向转向,相遇于进行了一个左向六十度左右的转角,形成了一个散开合围之势。
这让贺若古觉得有些搞笑。
这个小白马将军是哪根筋搭错了吗?
难道,他真的觉得自己那两千多轻骑兵,可以像公孙瓒那样对自己进行反包围,并且进行冲阵围剿吗?
贺若古很自信,他可是跟公孙瓒交过手的,他自认为对于这种战法是极为熟悉,并且有足够意识去规避正面杀伤的。
无知小儿!
纳命来吧!
贺若古高高的扬起了自己的长刀,对着张辽冲了过去。
但是还没有等他冲阵成功,他就听到了来自自己后方的骚动,这个骚动的动静可不小,他隐隐约约听到了在自己队伍里杂乱的马蹄声掩盖下,似乎有着整齐划一,厚实有力的马蹄声在逼近。
这是哪里的部队来了?
贺若古其实心里很明白,除了黑马将军这个时候会出现在战场上的,没有别人了。
但是他还是不甘心,他想回头看看。
转马回到了队伍中,鲜卑骑兵们都已经降下了速度,因为他们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杀意。
等到他们回头看到那杆鲜明的“黑”字旗时。
他们的心里其实崩溃的。
哪怕这黑骑只有5000多人。
贺若古想起了自己的谨慎两原则,遇到黑骑,马上就跑!
而如今黑骑所来的位置,正是他们来时的方向,所以贺若古决定,不降速回身,而是继续往前跑。
小白马将军在前面跑着,黑马将军在后面赶着。
贺若古更宁愿是以追逐小白马将军的名义继续前进,而不是以溃军的身份前进。
这样他们还能利用鲜卑人的高超骑术和马匹耐力,绕一大圈回到营寨去。
当然,陈琛不会让他如愿的。
散开的骁骑营继续前进,带领着鲜卑人朝着埋伏圈而去,如今他们奔跑的地势已经略微有些开始倾斜。
马速略微受到影响。
当贺若古看到了在面前高坡上,那些看样子已经等待了许久的汉军,他便明白自己或许已经进入了圈套里。
一个汉人布局已久的圈套。
可是他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前有奋勇军拦路,后有黑骑追杀,他要么向前突阵,要么转身跟黑骑搏杀。
无论哪一条路,贺若古都觉得不好走。
但是他终究还是必须要选择一条走出去,不然这数万鲜卑大军就要葬身于此,那不只是贺若古他一人的事情,而是所有入关的鲜卑人的事。
这数万大军算是入关的鲜卑人唯一能够跟汉军抗衡的战斗力。
剩下了妇孺的话,不知道会被汉人如何处置。
当他还在考虑如何选择的时候,张飞所率领的黑骑已经和鲜卑骑兵的后部展开了战斗。
纵横沙场,黑骑无双!
“来吧,战一个痛快!”
张飞粗犷的嗓门,如同惊雷一般在战场上响起,这一声大喊不仅是给汉军的激励,也是对鲜卑士气的一个打击。
“杀!”
太行黑骑们随着张飞如同箭矢一般突入敌阵,挥舞着自己的武器,如同收割麦子一般,疯狂地收割着鲜卑人的人头。
鲜卑人的游骑兵根本承受不住黑骑这种中重型骑兵的冲击,特别是张飞的攻势是从他们的身后发起的。
本身在马上扭身反击已经挺难了。
更何况鲜卑骑兵的实力不如太行黑骑。
这就形成了一个屠杀的局势。
和张飞在草原的时候如出一辙,区别只是要收割的稻子多和少的区别。
“痛快啊!”
张飞发出了幸福的呻吟,他这种猛将,最喜欢的可不就是冲阵杀敌吗?
他的双臂肌肉膨胀,鼓起了大块大块的结实肌肉,他抡起了自己的丈八蛇矛,抡圆了之后,在鲜卑军中冲了起来。
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直直刺入鲜卑人的心脏。
他才是真正的战场绞肉机。
他的那道蓝色职牌极其亮眼,极高阶级的蓝色职牌纹路告诉着战场上的所有人。
他张飞张翼德,是最猛的存在。
他那抡成电风扇的丈八蛇矛,触之即死,碰之必亡。
他连给鲜卑人喘息和受伤的机会都没有。
单人单骑冲进了鲜卑数万大军中就是一顿乱搅。
至于黑骑,有着另外一个觉得身心舒畅的猛将兄在带领着。
“太行黑骑!随我冲锋!”
刘备挥舞起了自己的雌雄双股剑,一张老脸涨红,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兴奋至极!
自从当了太原郡太守之后,他就少有机会冲锋陷阵,带兵打仗了。
要知道,在黄巾之乱那段时间,都是他带头冲锋。
一开始张飞和关羽都是在他左右给他掠阵助力的。
如今,他在战场上似乎找回了那种感觉!
那种酣畅淋漓的战斗!
五千黑骑如同五千黑色虎豹一般,野蛮地冲撞进了鲜卑数万骑兵的阵势中,将他们的阵容割裂开。
再被分部之后,一个个地被吞吃掉。
果然,如同传闻所说的一般。
草原上纵横的黑骑,不止是鲜卑人口买卖商,更是一群黑衣黑甲的恶魔和怪物!
鲜卑人往前跑的速度硬生生又提了一个档次,他们觉得冲盾枪阵也要比面对黑骑好。
贺若古可是亲眼看到了。
自己麾下一个百夫长,直接被张飞一矛甩飞,整个人拦腰被割裂开。
还有一个直接从头到脚,还有胯下的马,都被切割成了两半。
这到底是多么可怕凶狠的人啊!
“向前进!向前进!”
贺若古朝着身边的部族勇士们大喊着。
“不要去管身后的黑骑!离开了这里,他们跑得没有我们快!”
贺若古的声音如同鸣钟,提醒了鲜卑人们。
他们朝着那个盾枪阵直冲过去,却发现了那阵型中间有空出一条比较窄的通道。
一时间,众人都想朝着那个通道挤去,但是人太多了。
他们竟然将队友挤下了马!
还有马和马撞到了一起,成了后面高速移动的马匹的阻碍。
贺若古冲在前面,径直地朝着那个缺口冲了过去,而那些在侧面的鲜卑骑兵则没有那么好运。
他们如果不是被盾枪阵后面的长枪兵和弓弩手击落马,就是被自己的同伴给挤下马。
一时间,原本就是在逃的鲜卑人的阵势更乱了。
“该死!”
贺若古甩了甩自己的脑袋。
他觉得这次实在是太憋屈了。
被狡猾的汉人们设下了圈套如此迫害,他决定回去之后整顿兵马,正面再战。
当然,没有黑马将军的正面才能再战。
数万鲜卑骑兵在成功突破了盾枪阵之后,还能够流畅地跟着贺若古继续跑路的已经不足一半了。
大约两万的鲜卑骑兵继续撒腿狂奔。
因为他们身后,那支草原人口贩子部队,还在穷追不舍。
只是好在鲜卑人们利用自己的游骑优势,和马匹轻快的优势,逐渐拉开了和黑骑的距离,而前方已经没有阻拦他们的存在了。
他们接下来只要稳稳地拉开距离,然后直接转道回营寨就行。
至于那些受伤的、阵亡的、被俘虏的鲜卑骑兵,就不是他们能管能救的了。
贺若古喘了一口气。
刚刚那个阵势,他觉得对方这是用尽了心思埋伏自己,至少出动了数万的汉军!
看来自己还是很重要的啊!
他眼神一狠,心中暗想,等到回了营寨,一定要好好研究。
研究一下看看如何才能够用特殊的方法击败黑马将军和那个吊着他们打的小白马将军。
一旦解决了这两支马上部队。
贺若古觉得那些只会站桩输出的汉军步兵,根本经不起他们游骑兵的抛射游走。
“鲜卑狗!交出你的脑袋!”
贺若古听到了一声闷响,整个人汗毛直立,瞬间朝着身侧一滚,换乘了另外一匹马。
“砰!”
刚刚他骑着的那匹马,轰然倒地!
嘶!
贺若古眼睛都直了,他刚刚差点就命丧于此!
他看到了自己刚刚骑乘的那匹马身上,马头狠狠地扎上了一个武器,似乎是一把手戟!
这又是何方神圣?
他欲哭无泪。
自己怎么刚刚还在想着脱身以后的事情,这就又有埋伏等着自己了?
这算计自己的人,到底是有多毒辣心肠啊!
此时,远在平城的陈琛打了个喷嚏。
“哈秋!谁在念我?”
第二十六章 张文远,杀妹证道!【第四章!掌门河图洛邪冠名加更!】
该死......
贺若古有惊无险地躲过了典韦的手戟,才看清楚那个偷袭自己的人是谁。
一群手持各种重武器的彪形大汉从树林里蹦了出来。
为首的典韦,身上挂着一圈的手戟,双手还各持着一杆短戟,那身材看起来,像是一头从山里跑出来的黑熊。
当然,如果贺若古知道典韦曾经跟老虎搏斗过,那他绝对就不会有任何战斗的心思。
当然,其实他现在也没有。
因为后有追兵,而这些彪形大汉一个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样子,少说也有两三千人。
看看他们手里拿的东西是什么,贺若古就有些胆寒。
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怎么一个个看起来都跟人形凶兽一般?
其实贺若古有所不知。
奋勇营,那可是典韦一个个从各处挑选来的壮汉猛男,身高腰围体重一旦不达标就会被筛选掉,能够留到最后的,几乎都壮得可怕。
他当初也是满打满算挑了好半天才挑出这一千多人的。
最后为了补满编制,迫不得已再加进去几个,看起来稍微小巧一点的汉子去做斥候和传令兵。
当然这里所说的小巧也只是相对而言。
跟正常人比起来,这些汉子也算是壮实的。
在这一群兄贵团面前,鲜卑人看起来可真的都像小鸡崽子。
贺若古没有办法,只能转向而走。
但是身后的追兵愈发靠近,而在另一个方向那边,他看到了那个在营寨挑衅的小子,那个小白马将军。
张辽冷着脸,手中紧攥着自己的长刀。
他说过要亲手取下贺若古的头颅的。
他今天就要取下来!
“哥,你走,我来应付他。”
贺若伊扎一张俏脸冷若冰霜,如果一朵冬日里的雪莲花一般。
她取下了自己的长弓。
这把极美的长弓,在她手里也终结了不少人的性命。
虽然她不愿。
但是凡事看因果,她还是造了杀孽。
“嗯......好,不要缠斗。”
贺若古知道如果没有人留下来挡住随后的追兵,这些鲜卑人一个都逃不出去。
而自己留下来,贺若部族会失去主心骨。
长生天在上。
为了贺若部族。
他选择了让妹妹带领他的部分亲卫断后。
或许有些残忍。
但是战争就是如此。
鲜卑人的部队再次分离,落下了贺若伊扎率领的数千鲜卑游骑,对上了张辽的骁骑营。
而典韦则是认真厚实地挡住贺若古往可行道路的方向给堵住,只能往无名湖的方向跑去。
而张飞和刘备率领的黑骑已经绕后,提前朝着无名湖的方向赶去。
既然这些鲜卑人那么喜欢到大汉的领土生活。
那他们要将这些鲜卑人,永远地留在这片土地里。
张辽歪了歪头,看着面前的鲜卑游骑兵。
为首那人明显是女将。
鲜卑人这么看不起自己的吗?
但是女将又如何?
他张文远身上背负着的,是家仇国恨!是需要血债血偿的仇恨!
张辽横刀立马,遥遥地盯住了那个女将。
贺若伊扎感觉到自己被锁定,但是她的动作一点都不慢。
她熟练地张弓搭箭,将弓箭急速射出。
锋利的狼牙箭朝着张辽的心口而去。
“铛!”
张辽眯起眼睛,轻轻地放下了自己手里迅速格挡的长刀。
他竟然从长刀上感受到了一股震力。
看来这员女将的实力不简单啊。
那就追求近战吧!
“听我号令,冲锋!”
张辽压低了嗓子,一声怒吼,挥刀策马而去。
“嗖!”
贺若伊扎很聪明,她用上了草原上惯用的套路,也是之前张辽对他们鲜卑人用的战术。
她算是活学活用。
不断地缩短着距离,但是这数千鲜卑游骑兵的射击也让张辽有些头疼,可是只有迎面而上,才有解决战斗的胜算。
要拼射箭?
不是拼不起,而是张辽没有时间。
按照计划,他必须尽快赶在贺若古的鲜卑大军后面,补上合围的最后一块拼图。
将鲜卑大军逼进无名湖中。
而且他还要亲自斩下贺若古的头颅。
他必须速战速决。
“噌!”
【骑兵】
四阶金橙色职牌再次闪出了一道亮光,整个骁骑营的马速突然都有所下降,而张辽一个人的马速飞速提升。
他迅速地和队伍脱节了。
一个人快速地缩短着和鲜卑人的距离。
贺若伊扎心中大惊。
俊俏的脸庞流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她连忙张弓搭箭朝着张辽连射,而她身边的匈奴人也意识到了张辽想要做什么。
他们迅速地朝着张辽齐射,而且有些鲜卑勇士举着自己的武器拦在了贺若伊扎前面。
“呵啊!”
张辽的喉咙发出一声爆响,他全身上下的神经反应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整个人的躯体都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气劲,而他身上流转的金橙色的光芒,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尊无人可敌的战神。
乱箭都被张辽的长刀拨开。
而他和鲜卑人的距离也似乎在瞬间消失了。
他的速度太快了。
而他在接近了鲜卑大军的时候,猛然一夹马腹,熟练的乘骑技巧让他能够轻易地带着马进行跳跃。
“砰!”
从天而降的张辽,直接砸开了鲜卑勇士们的防卫线。
他手中的刀每挥动一次,就会取走数个鲜卑勇士的性命。
如同割草一般。
如果陈琛在这里,一定会觉得张辽这是开无双了。
其实这只是张辽将自己全身的力量都毫无保留地使出来。
“唰!”
贺若伊扎睁着自己明亮的双眼,俏丽的脸庞出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但是已经晚了。
张辽已经掠过了她的身侧,到达了她的身后。
这样的话,她面临的,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
“砰!”
贺若伊扎的身体从马上坠了下来,摔落在了地上。
草原一代明珠。
被方圆百里的部族天骄们追逐的贺若伊扎。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陨落在了雁门郡的土地上。
张辽这小子。
杀妹证道了。
倘若有人仔细观察。
在张辽的刀掠过了贺若伊扎的脖子之后,张辽头顶上的金橙色职牌,其中的金色显得更加凝实。
其上的纹路,也更加清晰。
“杀!”
鲜卑人还在发呆自家主将怎么突然一眨眼就死在了眼前,骁骑营的将士们已经赶来,朝着这些失去了主心骨的鲜卑人进行了第一次冲锋。
一次冲锋就够了。
仅仅一次冲锋,骁骑营就将被张辽震慑到的鲜卑人杀了数百人,剩下的就交给随后赶到的奋勇军。
而他们则是保持着冲势,朝着贺若古遁逃的方向继续赶去。
不多时,他们便赶到了无名湖畔。
贺若古已经被围住了。
他背靠着无名湖,面向着三面的敌人。
也看到了赶来的张辽。
他看到了张辽的白马白甲的时候,心中一咯噔。
已经预感到了不祥之事。
在场的所有汉军都知道张辽和贺若古之间的血海深仇。
所以他们也决定将贺若古留给张辽处理。
张辽骑着马,慢慢地靠近鲜卑大军,拉近了与贺若古之间的距离。
“伊扎呢?”
贺若古颔首低垂着眼帘,有些绝望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嗯?”
张辽提着刀,立马直视贺若古。
“你说刚刚那员女将?”
“死了。”
张辽说得风轻云淡。
似乎一个娇俏的美人死在了自己手里,没有任何心理波动一般。
“你!”
贺若古指着张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是心中想起了妹妹和自己这么多年来相互扶持的感情,忍不住眼眶泛着泪光。
张辽大概能够猜出两人是什么关系,因为贺若伊扎和贺若古的长相还是有不少相似之处的。
“这个时候就兄妹情深了?”
张辽轻蔑地一笑,抬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手上的刀。
“那你又为何留她断后?”
“还不是自私而已。”
张辽的言语直击贺若古的心,他一时间竟然止住了眼泪,而是升腾起了对张辽的仇恨和杀意。
“你胡说!黄口小儿,我必杀你!”
贺若古抬着自己的长刀指着张辽。
他绝对不能原谅一个杀害自己妹妹的凶手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来啊!”
张辽突然面目狰狞地开始咆哮。
脸庞清秀,平时文雅的他,竟然也会有这种凶狠异常的表情和反应。
“我的脖子在这,你来啊!”
“我的心就在这,你砍啊!”
张辽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发出了几声闷响。
又捏了捏自己的脖子,示意贺若古往这里砍。
“你可知道我是谁?”
张辽的咆哮声更盛,响彻整个战场,他强忍着的眼泪,滴落在了马背上。
“我乃雁门关守将张通之侄!张辽张文远!”
“我乃马邑张家前家主张通之侄!张辽张文远!”
“我乃大汉子民!张辽张文远!”
三句呐喊,喊出了张辽的心声。
呐喊之后,他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如同崩溃的山洪一般倾泻而出。
他的视线模糊了,但是他的目标不会模糊。
“你是那位雁门铁壁的侄子?”
贺若古终于知道这个小白马将军,白袍小将,为何对自己这些鲜卑人这般仇视,有着这般仇恨。
而且在这样的年纪还有着这样的实力。
“我也颇为佩服那位将军,只是战争终究有个......”
贺若古不知为何解释起了缘由,或许是因为他自己在心里也是极为推崇那位用八百雁门士卒,在孤立无援,关核萎缩的情况下,能够抵挡住鲜卑以命换地的攻势的。
但是他的话被张辽打断。
“你死我活是吧?”
“那我杀你妹妹,也是一样。”
“战争使然而已。”
张辽的声音越发的冷淡,而且令人心生恐惧。
“你佩服我叔父的话,那就亲自去道歉吧!”
“我要借你项上人头,祭奠我叔父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