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刘备的汉室老臣收容计划
“你不必紧张。”
卢植慈祥地笑了笑,身上没有任何气势加持。
气势每个干情报的,都不喜欢被人点破自己的身份,特别是卢植这种还不知道会不会加入己方阵营的未知数。
而以刘备对于卢植的尊重,哪怕卢植不加入刘备集团,那阎仁也不能对他动手。
而如果之后卢植成为了别人的幕僚的话,那阎仁的暴露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卢植的表情和姿态没有让阎仁放松警惕。
“我就问个情况而已。”
卢植叹了口气,向阎仁打听消息。
“您说。”
阎仁微微颔首,没有任何异动。
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
只能说卢植确实见识过人,能够轻易地识出自己。
不过......
如果陈琛在的话,一定会吐槽阎仁是不是脑袋短路了。
你一个没有用拜帖,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别人家家中的陌生人,还自曝是刘备帐下的。
随会不忘那方面去想啊。
而且今日阎仁还没有穿自己平时喜欢穿的暗紫色衣服,而是选择了低调朴素的黑色衣袍。
但是没有人告诉他白天穿黑色衣袍的话,其实看起来更明显吗?
“现在董卓是什么情况?真的到了洛阳了吗?”
卢植眼神中闪烁着微光,那似乎是希翼,又或者是一种天真的幻想。
“快到了渑池,但是似乎他另有所图,现在放慢了进军的速度,按照那个速度,何大将军暂时是接不到他的了。”
阎仁将自己掌握的消息告诉了卢植,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卢植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将桌案上的书信给封起。
“我将这封信送到宫中给陛下,你在这里等我,等我回来之后我们马上启程回并州吧。”
卢植又叹了口气。
“好的。”
阎仁看卢植的行动不似作伪,他其实很好奇卢植的信中写了什么。
不过他猜大概也就是劝谏皇上保护好自己什么的话吧。
卢植匆匆忙忙地出门去了。
阎仁倒是没有真就留在这里,他也跟着出了门。
不对。
他是翻了墙的。
他还有下一个人要找。
要知道,这个计划的全称叫做,刘备的汉室老臣收容计划。
针对这些劳苦功高但是却没有受到重视的汉室老臣们提供一个养老的去处,让他们不至于在接下来的混乱局面中受到委屈和伤害。
如果按照正常轨迹走的话。
皇甫嵩会被冷落闲置一直到抑郁而亡。
而卢植则是在随后顶撞董卓之后,被革职,然后自己跑到山里去隐居修炼,后来被袁绍拉去当军师。
没当几年就嗝屁了。
老朱的话......
谁还记得他啊!
反正这些个老臣们晚年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刘备倒也不是有什么预见未来的能力......
他好像真有!
不过刘备不是陈琛,陈琛也不知道太详细的情况,所以其实这次活动计划是出自刘备的感恩之心。
其实刘备一直都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但是他感恩的对象必须是他认可的。
他的行为其实很多时候都不是很激烈,但是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他初期是跟着师兄公孙瓒发家的,但是也有受到刘虞的恩惠。
在公孙瓒杀了刘虞之后,刘备没有办法为了刘虞对有恩自己的师兄刀兵相向,而他又没有办法昧着良心,忘记刘虞对自己的好,继续跟着师兄混。
所以他选择了离开。
离开了自己的故乡,远走他乡,并且在之后公孙瓒困境的时候,没有选择出手相助。
其实在公孙瓒对刘虞挥出了致命的一剑的时候,就注定了刘备的行为了。
你可以说他无情无义,但是也可以说他有情有义。
或许那就是他的认知,他的想法吧。
而卢植,一直以来都是有恩于刘备的,算是他人生的领路人之一,所以刘备在自己拥有了足够的实力的时候,自然会想着将自己的老师给带回并州由自己赡养。
这个时代的师生关系还是密切的。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无论是武术传承,还是学术传承,都是如此。
如果要是陈琛知道了刘备的这个计划,一定会夸他的。
不过刘备倒是没有急着将这个计划告知其他人,只交代了阎仁好好地尝试一番。
除了自己的老师,像之前赫赫有名的皇甫嵩老将军这些苦劳累累的被冷落名将,刘备也考虑到了,他可以给他们提供个养老的地方,他们可以进入太行书院任教,安度余生,享天伦之乐。
不然到时候办不成了,岂不是很尴尬?
陈琛可是知道皇甫嵩、卢植他们这些汉室老臣的实力和学识的。
这要是真能给拐回来。
哪怕只是供着,在太行书院里给那些学子们一些指点,都足够回本了。
要是他们还有心力参与到集团的战略策划,真正地进入刘备集团任职的话,那可都是一顶一的好顾问啊!
郭缊这种名气不算很大的成熟男人到了太原都能够带来不少实用而成熟的经验了。
这几位战功赫赫,鼎鼎大名的老男人们能够不给年轻朝气的刘备集团带来一些沉淀和底气?
阎仁在卢植外出的这段时间,还要去拜访一下皇甫嵩。
对待皇甫嵩老将军,他就没有像对待卢植那样了。
虽然同样都是客气,但是他们的交谈更多的是跟谈判一般的状态,生分了不少。
这项计划的进展出乎阎仁的预料。
顺利得很。
当然,因为计划对象人并不多,都是品行比较受刘备认可的老臣。
而他们大多都对如今洛阳的局面绝望了。
除了几个还想着能够为汉室付出最后一丝热血的死忠党,其余的都答应跟着阎仁一起回并州。
为了不引起太多人注意,阎仁安排了洛阳城里的商贩出了一趟车,将这些汉室老臣们送出了洛阳城。
至于何进,现在可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辞了官的老臣们跑哪去了。
他更关注董卓什么时候给个面子赶紧到洛阳来。
而宦官们也是盯着何进的一举一动,并且都已经开始在暗中筹划如何应对何进的攻势了。
他们的决定很简单。
一换一。
先下手为强,干掉了何进,死了也值了!
第五十六章 你若为魔王,我为你毒士
“所以说,我们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行了?”
董卓半躺着,伸了个懒腰,想要从车里起身来,但是想到了就算自己起身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干的,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继续瘫坐在马车中,李儒陪在他的身边静静地享用着他递过来的点心。
“嗯。”
李儒斯文地点了点头。
“想必这个时候消息已经送达了,而我们给那些宦官的许诺,都只不过是空话而已,只要他们杀了何进,那我们就能在他们开口之前杀了他们。”
“没有任何人能够坐实。”
李儒停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动作。
突然噎了一下。
董卓从身后再随手掏出了一块手巾,轻轻地帮李儒拍着后背。
“小李子你这也太不小心了。”
“吃完再说,吃完再说。”
董卓皱着眉头,像是长辈训斥晚辈一般。
其实这个时候的董肥肥,还是相对来说单纯些的,他的心中,兄弟们家人们,才是最值得守护的。
当然,在未来的时候或许这些也还是,但是不知道他还能否在接下来的时候,守住本心。
李儒将噎到的点心吐出来,长长地喘了口气。
他总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坏了,所以上天惩罚自己?
李儒心里悄悄琢磨着。
刚刚他和董卓说的事情,其实是他们在接到密诏之后,董卓第一时间找到李儒来进行策划的时候,李儒就已经想好定下来的。
说是驱狼吞虎之计,也不算是。
他认为自己做的事情很简单。
只是在有意识地帮助推动了朝堂内外的恐怖气氛,让洛阳的氛围更加的严峻。
也利用了宦官不会轻易出宫的条件,引导着何进创造出了如今的局面。
让宦官觉得何进权势滔天,还拥兵自重,随时可以轻易地干掉他们。
而何进又觉得宦官到处布有人手,因为他自己帐下有多少人真正能够听他差遣的,他也清楚,所以他也小心谨慎的。
其实他们都忘了一个东西。
那就是如今的朝堂之上,并不是说就只有外戚派和宦官派的。
无论是人,还是组织,都是复杂的存在。
进行简单的区分是不可取的。
但是他们明显都没有意识到这方面的问题。
刘宏在位的时候,也只是笼统地针对世家有意见,但是他也没有去好好地区分开不同的世界的威胁和作用。
他们都没有好好计较清楚这次跟着何进手下的那些人里,到底几个人是真心为了何进的。
说来可笑。
权倾朝野,一家独大的何大将军。
也只是被世家人视作是马前卒,而被李儒视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棋子。
而在李儒的棋局里。
这个棋子最重要的,是他人头落地的时候。
十常侍也是在李儒的棋局中作为一个执行者的角色。
“不过,岳父大人。”
李儒突然开口。
“小李子怎么了,再吃一个?”
董卓递给了李儒又一份点心。
有一说一,他是真的把李儒当做自己儿子看了,还是很照顾他的。
摆了摆手。
他和董卓之间的关系好,一些动作倒是随意得很。
董卓在李儒面前永远都是和和气气、容忍有加的,而李儒对待董卓也是掏心挖肺地付出。
说起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倒是像极了陈琛和刘备的关系。
只不过刘备可没有女儿嫁给陈琛。
单纯靠爱的力量而已。
“有个人,岳父大人接下来一定要小心了。”
李儒正色道。
他一直很关注的人,身在这个棋局中,却又一直跳脱着作为执棋人,甚至其实董卓一派也是在对方的棋局中。
“袁家大公子,袁绍袁本初。”
李儒字正腔圆地念出了袁绍的名字。
董卓提起劲来了。
其实他算起来,关系最近的世家,或许就是袁家了。
董卓以前倒也算是受到过袁家的提携之恩,所以他这次来也是抱着和袁家合作的态度的。
而袁绍,就是袁家和自己合作的代表人。
“按照我们得到的消息,袁绍的所作所为,都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伟正青年,秉持大义之名,行己欲之事。”
“如果让他继续这么下去的话,那他就是天下楷模,此辈英杰。”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布局甚远,考虑甚周。”
李儒开始给饶有兴趣的董卓讲清楚自己的棋局,和袁绍的棋局是个什么样的关系。
“如今我们与袁家的合作关系,其实也只是相互地将对方当做自己手头能够利用的好棋子而已。”
“但是两个棋局之间的共通之处太多,想要争得的最终利益也是相似的,那我们就必须先一步走到想要的位置。”
李儒将手探出了马车的窗外,马车动得很慢,帘子一撩开,就能够感受到绵细的风吹入车中。
他知道。
从他发现他的棋局和袁绍棋局的异同点那一刻开始,就注定着一旦事件的发展到了两个棋局的胜点重合且唯一的时候。
他的无形屠刀,就要在洛阳这座帝都挥动起来了。
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的杀戮。
其实他是不喜欢杀戮的,也不喜欢设局的。
但是作为寒门之士。
他想要改变这个时代的悲哀的话。
那他就只能让自己变得越来越毒辣。
因为只有足够毒辣,足够凶残。
才能够从更加凶残的世家大族手中夺过权力,夺过能够改变这片土地上无数想往上爬而不可得的寒门子弟们命运的权力。
董卓知道李儒的想法。
他也一直支持着他。
对于他一个武人来说,他是搞不懂这些读书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们读的书越多,懂得知识越多,反而变得愈加的自私。
如果是武者的话,如果自己越强的话,就越想要有个够格的对手来一较高下。
但是李儒是他的女婿,是他的亲人,也是唯一一个愿意掏心挖肺对待他的谋臣。
所以,他无条件地支持他。
他甚至可以为了他去面对天下所有的反对者。
无关立场,无关行为。
董卓和李儒的感情,一点都不比陈琛和刘备的差。
或许也是这样。
你要做天下的魔王,那我再无奈,也只会选择做你的毒士吧?
贾诩:嗯?老李同志请不要抢别人的外号。
第五十七章 或许他根本不该站上这个舞台
长乐宫,嘉德门。
五十刀斧手静静地埋伏在宫门之后。
上次埋伏失败,宫中被清查,那些刀斧手几乎都被清理了。
如今这五十刀斧手,有大半是宫中的宦官。
他们也亲自上阵了。
毕竟危难之际,谁人能够真就淡定自若地等着铡刀落下来?
他们也要搏一个机会,搏得一条出路。
“娘娘,请您降诏,让我们亲自跪在大将军面前向他请罪。”
张让匍匐在地,脸埋在地里,声音中带有哭腔。
在他身后,是宫中大大小小的宦官。
都一并到了这长乐宫中跟何太后求情。
他们跟何太后的关系,其实算是不错的。
当初何太后没有什么背景进入宫中,张让看她算是甚得天子欢心,为人处事又周到详尽,便多少有帮忙照拂一二。
虽然当时的张让还没有完全上位,但是宫中有人照拂的话,生存环境是会好上不少的。
那时的张让也经常给还是美人的何太后提醒一些小事。
最终她才一步一步地踏上了皇后的宝座。
何太后并不是一个不念旧情的人。
虽然张让在她毒死王美人之后就似乎跟她渐行渐远,但是确实也照拂过她。
女人大多都还是心软的。
看着眼前这些老宦官这么跪在自己面前哭泣。
想到他们也都是服侍先帝的老人,何太后便应允了,让何进进宫来接受宦官们的道歉。
她也希望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
可惜。
她不是吕雉。
她不懂权势。
按照十常侍的想法,她降诏让何进进宫。
“公子说,何进必死。”
阎仁已经将卢植等人送出城了,这个时候他倒是闲了下来,到了大将军府外的酒肆坐着。
他是有别的任务的。
陈琛不清楚刘备的汉室老臣收容计划,以为阎仁只是过来查探局势和收缴人才的,他便嘱托阎仁帮忙办一件私事。
要不是阎仁是一个时间管理大师,可能他都会忙不过来。
毕竟这紧赶慢赶地,让忠心能干的手下送卢植和皇甫嵩他们出城,自己一路小跑才回到了大将军的府邸门口。
今日的大将军府还是那么热闹。
阎仁认出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曹操、袁绍、还有当初在文会上经常吹捧陈琛的本家陈琳他们都还是进了大将军府,一起谋划局势。
只不过少了那些老臣的面孔罢了。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一驾马车停在了大将军府门口,一个明显是宫中打扮的人匆匆忙忙地下了车,匆匆忙忙地送了东西就走了。
而没过多久,阎仁就看到了何进从府中出来,他的身后跟着袁绍和曹操。
“大将军此次前去,我等带着甲士在一旁护卫,以防不测。”
那个面容硬朗英俊,一看就知道是正派人物的青年义正言辞地向何进进言。
阎仁认得他。
是袁绍。
“大将军且在此等候,我等二人前去选精兵五百随大将军入宫。”
阎仁比较熟悉的曹操倒是有些弱势的样子,像个小副将。
“哟。”
阎仁瞪大了眼睛,刚刚喝下去的那口酒差点没呛到自己。
“还真让公子说中了?”
阎仁想起了自己临行前,陈琛喊住了自己给自己交代的事情,心中暗暗称奇。
公子。
不愧是你。
原来公子还有这种未卜先知的能力?
还是说公子的谋划推算已经强到了这种地步了?
看来以后得跟公子讨教讨教了。
阎仁的讨教,是真的讨教,让陈琛给他指点指点分析问题的办法,他之前有困惑就会去找陈琛帮忙解答。
书上说了嘛,人要不耻下问,跟公子请教不能算是下问吧。
不过心里想到了公子的嘱托。
阎仁也没有再翘着二郎腿继续喝酒了。
他利索地起身,等着曹操路过这边。
从大将军府出来的曹操,这个时候心思还是有些乱的。
目前洛阳里发生的事情,一半在计划中,一半偏离了计划,今天回去估计又要和志才秉烛夜谈,就是不知道等等在宫中会发生点什么。
他人在走,心却飘着,脑子也不是特别清醒。
突然他在路过酒肆的时候,被一只手拉着了。
袁绍并没有等他。
袁绍立功心切,表态心切,自顾自地带着弟弟袁术直奔兵营去了。
“你是......”
曹操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有点眼熟的人。
刚刚其实他是想要拔剑的。
但是他却听到了一句话。
“曹将军,我家公子与您是故人。”
心中一动,曹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点快。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机遇一般。
“哪位故人,为何不亲自相见?”
“阁下这举动,倒像是刺客。”
曹操冷静地审视着面前这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阎仁上街可是带着面罩的,他可不想被曹操给记住了面貌,或者是认出来。
“曹将军说笑了,我只是帮公子带一句话给您。”
曹操冷着脸,等着阎仁继续说。
“公子说......”
“欲成其事,必夺其先。欲控其局,必掌其点。汉室之正,必以宫人。先帝之威,必荫其后。”
“言至于此,曹将军保重。”
阎仁给曹操行了一礼,身形一动,便失去了踪影。
曹操原本想拔剑拦住他,却发现自己没有跟上他的身法,就只能作罢。
“欲成其事,必夺其先?欲控其局,必掌其点?汉室之正,必以宫人?先帝之威,必荫其后?”
曹操将自己记住的这句话重新念了一遍,皱起了眉头。
他能够明白这里面的意思。
但是现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告诉自己的话,是不是在暗示着今日何进进宫,必然出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从酒肆走了出来,快步地朝着兵营赶去。
他刚刚在纠结要不要阻拦何进。
但是想到刚刚在府中的场景,何进听不进劝的。
而且其实如果事情发生了。
那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曹操心中一狠,他盘算了一下自己和志才的谋划,明白这也能够加快自己的进程,心中定下主意。
在洛阳这个天大的棋盘之中。
虽然各方都是棋子。
但是或许只有何进这颗棋子被其他人瞒得最深。
似乎有一种,所有人都知道他会死,但是没有人会告诉他的悲哀。
但是,这怪谁呢?
在大将军府中,已经有人提醒过此行的危险了。
生死有命罢了。
或许他根本不该站上这个舞台。
第五十八章 洛阳大乱斗
袁绍伟光正,一脸正气,带着卫士护卫在何进身旁。
曹操心中思绪纷纷,倒是有些走神,但是好在他控制情绪和心情的实力很到位,没有让人看出什么异样来。
倒是跟在袁绍身边的袁术若有所思地看了曹操一眼。
但是他也没有什么行动。
到了宫门前,袁绍抢先一步护送在何进身前,曹操想起了那句话。
必夺其先吗?
不知道为什么,曹操就是觉得那个送自己一句话的公子,就是小师弟陈琛。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对于陈琛的话,很是相信。
在袁术动身之前,曹操也上前护住了何进。
一左一右。
其他的甲士被拦在了宫门外,由袁术统领着等待何进出宫。
但是在进第二道宫门,也就是嘉德门的时候,袁绍和曹操也被拦下了。
小黄门手中持着诏书。
“太后特宣大将军,余人不许辄入。”
小黄门鼓起勇气看着面前的三个大汉。
“你们放心吧,太后怎会害我,没事的。”
何进笑了笑,颇为爽朗。
在他自己看来,这是他随和亲民的表现,他在外也经常是这样的。
只有保持好自己的核心竞争力,才能获得世家的助力。
但是何进从来没有想过。
哪怕他靠着外戚的身份上位,这么些年来一直在和世家人来往,一直在和世家人交朋友,他觉得自己已经打入了世家的圈子里。
甚至如今在他帐下就职的很多人都是世家子弟。
但是他根本不知道。
他一个平民出身的外戚,在世家人眼里,就是个暴发户而已。
只存在可以利用的关系。
世界的圈子和规矩,要比他想象的多得多。
像陈琛那种的,哪怕他家道中落,已经什么权势,他也还是被世家所认可的世家人。
而何进这种清白百姓出身的,哪怕权倾朝野,他也不是世家眼中的世家人。
圈子就是这样。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圈子。
得让圈子的人完全认可了,人家才会带着你一起玩,不然你只能是圈子外被戏弄的玩物而已。
当然,陈琛并不把自己当做这个圈子里的人。
他现在想的更多的是怎么玩这个圈子里的人。
曹操没有吭声,点了点头,算是受了何进的命令,袁绍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何进瞪了回去。
袁绍,也是个殿堂级影帝啊。
或许三国演义要是改成文娱文,估计得叫做影帝的战争了。
曹操和袁绍退到了宫外,看着关上的宫门,静静地等待。
过了些许时候,宫中传出了一阵声响,有些嘈杂,但是听不清楚,声音不大。
曹操心头一紧,他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欲成其事,必夺其先?
“请大将军出宫!”
曹操抢先朝着宫中大喊。
“请大将军上车!”
袁绍愣了一下,看着身边正义凛然,临危急智的曹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兄弟,你抢我台词了?
突然,宫门之后传来了一阵高喊。
“何进谋反,已伏诛矣!其余胁从,尽皆赦宥。”
随着这声高喊,一个包裹被丢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看,赫然是他们的大将军的头颅。
何进......
就这么死了?
“阉贼谋害大将军,违反法制!众人随我一同诛杀首恶!”
袁绍的宝剑还没有从腰间抽出来呢,曹操这边已经挥着剑转身朝着身后的精锐士兵们高喊,一种领袖的气质油然而生。
袁绍愤慨的表情凝固。
喂。
兄弟,你又抢我台词了。
“吴将军且围住皇宫,公路随我上!”
没能第一个带头,也不能落后太多,袁绍只能喊上一嗓子,跟着曹操一起破门而入。
不过从他身边过去的几个将领,倒是有说了句悄悄话。
很不巧。
这句悄悄话让袁绍给听到了。
“想不到大将军对孟德兄多有批评,孟德兄却还是对大将军如此忠心耿耿,对于汉室之危如此身先士卒,实在是义士啊!”
这......
自己做的筹备,下的棋,就这么被曹操给摘了桃子了?
袁绍心中不知道为何突然堵住了一口气,不知道如何发泄。
不过他冲进了宫里还有一件事得干。
这宫里有些人,是没有必要再存在了。
袁家的实力和党羽扩张的程度,不能让别人知道,也不能让内应继续活下去。
袁术带头见人就砍。
男的没有看到有胡子的直接砍了。
以至于砍了几轮之后,宫中其他男性看到了士兵,第一反应都是直接脱裤子,以验明正身。
而宫女,不知道会被拉到什么角落里去做什么事情。
这些都跟袁绍无关。
他提着剑,在宫中快步地走着,他在寻找郭胜的位置。
吴匡在宫外也开始放火了,火势不小,浓烟熏进了宫中,让宫中的视线有轻微的影响。
曹操紧紧地握着剑柄。
欲控其局,必掌其点。
这座长宁宫中,最为重要的点是什么?
曹操一瞬间就想到了。
何太后!
汉室之正,必以宫人!先帝之威,必荫其后!
自己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贪图杀戮和抢功劳,而是应该赶紧去保护好何太后。
不然何太后或许就会被宦官挟持,会有危险。
事不宜迟,曹操带着一队人马,直奔宫中。
郭胜见到了提剑而来的袁绍,露出了微笑,他举剑砍向了自己身边的赵忠。
“郭胜你干什么?”
程旷惊怒地看着郭胜,赵忠没有死,但是随即就被快步追来的袁绍一剑了结了性命。
郭胜和袁绍一块,将程旷、夏恽也砍死。
袁家的内应,在宫中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郭胜长出了一口气,给袁绍行了一礼。
“大公子,今后就郭胜就为您效力了。”
“噗呲!”
话音刚落,郭胜刚刚表示了自己的诚心。
袁绍的宝剑就穿透了他的胸口。
他不敢置信地缓缓抬头看向了袁绍,手指想要抬起,却只能随着身子向着身后倒去。
他的眼睛睁圆,死不瞑目。
“蹇硕死在了桃树下,那你就死在这翠花楼前,也算是做个花草仙子的伴吧。”
袁绍笑了笑。
他的笑有一种感染力,但是此时却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感。
第五十九章 孟德,护卫我可好?
长宁宫中的混乱,超乎了众人的想象。
谁都想不到在汉灵帝刚刚去世没有多久的时间里,皇宫就能够混乱龌鹾到这种程度。
兵卒随意地在宫中撒野。
皇室的尊严被随意地践踏,没有人尊重和在乎刘家人的想法。
袁术在宫中散着步,他看着这繁华的宫殿就这么被自己所控制,心中有一种感觉油然而生。
这皇宫,也不过如此嘛。
刘家,也不过如此嘛。
不过袁术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的想法**裸地展现出来,他只是趁机在各个他之前想象过的地方摸索来摸索去的,感受一下皇宫的快乐。
彼可取而代之。
或许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袁术的心中就已经产生了这方面的想法。
当然,袁家的行动也已经证明了不少东西了。
袁术看向了朝着自己这里走来的袁绍,他面带微笑。
“解决了?”
袁术有些冷淡地开口询问袁绍。
他是知道家里有在宫中安插内应的,只不过这件事是交由袁绍来处理的,他并不用担心,所以他就在这里等着。
“嗯。”
对于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袁绍还是照顾一些的,毕竟他是兄长。
而且只有表现出一个兄长应该有的肚量和态度,他才能够更加地被别人认可。
袁术这个人有些真性情。
但是真性情在不合适的时候,就是小孩子气。
两兄弟年龄相差不是特别大,但是却一个像儿子,一个像爸爸。
当然,袁术直率并不是蠢货。
他抓住了这个宫中最为关键的一点。
“你有没有看到太后和皇上?”
袁术突然提问袁绍,他有些奇怪,刚刚他并没有看到太后和皇上,进了宫中都没有看到。
“那你有没有看到张让他们?”
袁绍反问道。
哥俩默契地点了点头。
都不用去猜了。
太后和皇上肯定是被十常侍剩下那帮子人给挟持走了。
也没敢多停留,他们袁家想要借刀杀人,也只是借刀杀人而已,对象只有何进。
可不是要来搞个万箭齐发,放箭放箭什么的。
太后和皇上还是得保住的,方便之后的维持局面和把控政权。
连忙追问士卒和宫中的宦官,袁家兄弟提着武器按照看到了张让等人但是没来得及一起跑的宦官说的方向追了出去。
不过他们也就追上去吃个汽车尾气。
等到他们赶到了有人的地方的时候,只看到曹操保护着太后,往回赶。
“孟德,陛下呢?”
袁绍心急如焚,身后带着的精兵继续往前跑。
“陛下还在张让等贼人手中,我护送太后回宫,你们速速接回陛下!”
曹操倒是莫名奇妙成了发号施令的人。
不过何太后在场,袁绍也没有反驳什么,毕竟曹操说的也是事实,而且勤王救驾的功劳,也不见得就比曹操救下何太后的功劳小。
“行。”
袁绍袁术给何太后行了一礼,便迅速地朝着皇上被挟持的方向赶去。
曹操向他们远去的身影深深地看了一眼。
“孟德,这次多谢你了。”
何太后在曹操的搀扶下慢慢地回到了长宁宫中,这里的士兵都已经离开了,就剩下遍地疮痍,宫中无数死尸,宫女们皆掩面自泣,何太后行走在长宁宫中,看着自己生活的这个宫殿变成了这幅景象,心中凄凉。
甚至她走路的时候腿都有些发软。
好在身边的曹操的臂膀有力得很,搀扶住了她,没有让她失态。
刘宏死后,何太后失去了依靠。
虽然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女强人一般地参与到了朝政中垂帘听政。
但是实际上她心中没有底气,她也只不过是强撑着,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支柱罢了。
何太后感受着来自曹操手臂的温度。
心中有些情愫在泛滥。
不过她是一国之母,是当今太后,她要明礼明法,不能有别的奇怪的想法。
但是人这种生物就是矛盾而有趣的。
你越是不让什么想法出来,它就偏偏要出来。
曹操没有回答,而是微微低着头,没有去看何太后。
你以为他是翩翩君子?
呵呵。
人妻曹的称号是乱叫的?
实不相瞒,曹操在看到何太后的时候,其实是有那么一丝激动的。
然而他很快就压制下了心中的冲动。
要知道这可是当朝太后。
自己现在的实力,如果和当朝太后搅和在一起,那影响到的就是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和位置了。
自己现在的势力并不足以支撑自己跟太后乱搞被发现之后面对朝野上下攻击而安然无恙。
所以他只能克制住自己的**。
但是总要知道一回事。
**这东西。
和想法一样。
都是越压制越会出现的。
曹操虽然动作很老实,但是心却不知道飘到何处了。
太后,天子之母,先帝之妻。
嘶。
这怎么想都有点让人兴奋吧?
“要是没有孟德的话,哀家不知道现在如何是好。”
何太后在曹操的搀扶下坐了下来,一双凤眼看着曹操,暗泛涟漪。
她缓缓开口,声音娇媚,夸奖着曹操。
这种姿态,似乎除了当年希望能够被先帝宠幸的时候才有吧?
何太后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了一番。
人总是喜欢寻求刺激的。
刚刚脱离危险,在这种时候,这种场景,这种情调。
何太后的呼吸有点加重了。
甚至她对曹操的称呼,应该是曹将军,却用上了表字这种听起来较为亲近的称呼。
如果说是表示感谢和友好的态度的话,倒也没什么。
但是若是有心人看到何太后现在的状态,自然就知道她有些上头了。
“咳咳。”
曹操还是明白自己这个时候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还没有在女人身上吃过大亏的他,自然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应该抽身而退。
他稍稍退了一步,低着头行礼。
“这些都是微臣应该做的。”
“首恶伏诛,相信以本初和公路的实力,是能够轻易地将陛下带回来的,还请太后放心。”
曹操说完,就想要退出长宁宫。
“太后安然无恙,微臣先告退了。”
“等等。”
转身刚想要走,曹操突然被何太后喊住。
“此时也不知道贼人什么时候会再来,孟德且在此处护卫我可好?”
何太后的声音让曹操脸色一僵。
孟德,护卫我可好?
何太后的声音没有任何男人可以拒绝。
“微臣遵命。”
没办法,只能接受了。
第六十章 老臣张让,以死谢罪
当然,曹操是真的回去护卫的。
而且还喊了一些士卒从宫外回来一起守候着何太后。
何太后有些幽怨地看了曹操的背影一眼。
曹操亲自站在宫门外守候,真就是尽了护卫之职责。
何太后叹了口气。
其实她真的那么冲动吗?真有那种想法吗?
不得不说。
有肯定是有的。
但是作为一个在宫中用过了那么多种手段的女子,她的那种感觉,是否掺杂着杂质,谁都不知道。
其实她也明白了。
在这洛阳城中。
再高的位置都没有用。
如果手中没有足够的实力,也就是兵力,那只要打不过别人都会玩完。
何进的死,何太后刚刚知道的时候其实不能接受的。
不仅仅因为何进是她的哥哥。
也因为何进是她立下来的军事力量的靠山。
而何进一死,代表着她之前积累下来的实力都化作了乌有。
少帝和她都没有了足够的实力依仗。
而选择新的代言人,迫在眉睫。
曹操,就是她看上的新代言人。
那么作为一个女人,现在的她除了太后之位,一无所有,那她能够许诺给曹操的东西,又有多少能够实现的。
那么想要让这种关系更加的紧密,并且较难被破坏。
那......
反正何太后确实有感于曹操在危难之际单枪匹马地将自己救下来。
但是要说她的目的不是想利用曹操,那也未免太过于天真了。
曹老板不是一个蠢人。
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跟如今这个势态的太后、少帝一派有太深的关联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在局势没有稳定下来之前,谁都没有办法说自己是最后的赢家。
更何况,他也知道在洛阳城外不远处,董卓的十数万大军正在虎视眈眈地等待进入洛阳城。
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有什么关联的话,在面对董卓的时候,就会失去不少主动权。
而且吧。
汉室。
曹操如今还是有感情的。
而何太后更是汉室正统帝后,他内心的那种强烈背德感让他没有办法去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成为太后的军事代言人。
在曹操和戏志才的计划中,没有这个打算。
长宁宫中陷入了长久的宁静,只能够听得到呼吸声。
而在洛阳城外的郊野,就是慌乱嘈杂,惊险乱纷了。
何太后被曹操劫走,但是少帝和陈留王还在手里。
至于身后的人是想杀十常侍还是想杀皇帝的,也解释不清楚了。
张让和段圭拥着少帝和陈留王一起出了洛阳城,朝着北邙山而逃。
他们的速度不慢,希望能够躲过身后袁绍兄弟两带领的精锐士兵的追杀。
“我能离开洛阳吗?”
刘协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焦虑地问了张让一声。
他虽然年龄比刘辩小,但是他能够看清楚的问题比刘辩多得多。
或许也有年幼丧母的缘故,他的心思也更深一些。
不过他的道行,也就那样。
张让看出了刘协的想法。
如今宫中,董太后已死,刘协没有任何依靠。
哪怕这一次纷乱结束了,他回到宫中也只是一只被圈养起来的羊,也就是这只羊的名号有个王爷。
他是想要趁着这次出逃,跑到陈留去,真正地去尝试着发展自己的势力吧?
张让叹了口气。
他摇了摇头。
“恕老臣无能。”
马车里的刘辩也凑了过来,他其实还有点没能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就从宫中出来,还有追兵在追杀他们。
他生性胆子要小一些,老实得很。
他的表情紧张,神色慌乱。
“那他们是要来杀我们的吗?”
张让看了眼骑着马在前面狂奔的段圭,摇了摇头。
“他们是来杀臣等的。”
张让叹了口气。
其实他并不支持将少帝和陈留王挟持出宫。
但是段圭拿着剑逼着做的,他觉得如果不这么做,他们可能直接就被乱箭射死了。
段圭这个人,张让是清楚的。
他平时里倒是低调无人无争。
但是他也是贪生怕死到了极致的一个人。
也是因为他贪生怕死,所以他在宫中小心翼翼地对待每个人,才一步一步地走上了十常侍的位置。
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在这种要直面死亡的时刻,能够做出什么事情来?
张让觉得情况不容乐观。
他回头看向了洛阳。
这座他待了数十年的古都啊。
跟自己渐行渐远。
他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心和良知,也越来越远。
一个回头。
他看完了自己的一生。
他的一生。
喜怒哀乐。
酸甜苦辣。
都是在这座城中发生的,也大多是在那宫中发生的。
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
自己一直陪伴着长大的那位陛下,如今也已经驾鹤西去了。
自己,其实也是上个时代遗留下来的废物了吧?
他想起了自己这辈子做的恶。
也想起了自己偶然间做的善。
这人世间的每一个人,都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那他们的什么事情能够被人记住呢?
张让想了想,或许是自己的恶吧?
“两位殿下。”
张让突然回过头来,对着两位年纪轻轻的刘家传人开口道。
“老臣这一生,做过恶事很多,做过的错事也很多。”
“先帝也是如此。”
“但老臣希望今后两位殿下如果能够登临大宝,掌管天下的话。”
“不要像先帝一般,也不要用老臣这样的人。”
张让似乎有一种预感,或许少帝不一定会是最终掌控天下的那个人。
但是他不确定自己的预感。
他只能继续开口道。
“有时候,人总是要妥协的。”
“要么是跟命运妥协,要么是跟别人妥协。”
“今日让两位殿下沦落到了这般境地,老臣有罪。”
“老臣之罪,唯有以死相报,换得殿下平安,方能去见先帝。”
张让缓缓地抽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利剑。
慈祥地看着刘辩和刘协一眼,轻轻地开口说道。
“罪臣张让,以死谢罪。”
言罢。
没有多余的解释,张让挥舞着手中的利剑,从身后朝着段圭偷袭而去。
这么多年没有再次拿起长剑了。
这把老骨头挥舞起来,倒也是很吃力呢。
张让的利剑没有能够第一时间就将段圭斩落马下。
因为这老家伙的力气,已经不够了。
段圭惊恐地回头,一把抓住了张让的肩膀,他被张让看到了肩膀,只有一只手能够活动。
“张让,你在干什么?”
段圭怒吼着,他也抽出剑来想要反杀张让。
“我在赎罪!”
张让干枯的喉管发出了震耳的怒吼。
他的声音沙哑,愤恨,后悔,无力,掺杂的情绪太多太多。
段圭的剑光很晃眼。
如果自己挨了这一剑,必死无疑,而段圭也没有人限制,不知道他是否会拿着两位殿下当挡箭牌,甚至让殿下有生命危险?
张让其实也是害怕死亡的。
看到段圭挥剑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还是想要躲的。
那是本能。
但在光影交错的恍惚间。
张让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嘴型,而自己的耳边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阿父。”
或许死都不够赎清自己这一生的罪孽。
但是。
我至少也要一直对得起他一个人吧?
张让闭上了眼睛,整个人脱离了马匹,朝着段圭扑去。
刀剑入体的时候,他没有什么感觉。
他只记得自己朝段圭扑的方向,有河。
“嘭!”
紧紧地环抱住了段圭,张让已经没有了意识。
“噗通!”
两个人一起坠入了河中,没进了湍急的大河之中。
张让,他对不起天下人,但是他对得起刘宏。
他是一辈子的老臣。
也是一辈子的阿父。
一个宦官,能够做的也就是那么多了。
两个出逃的头领不知道为什么争闹了起来,一起坠河。
出逃的队伍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继续往前行进。
不过刘协聪慧,他很快从震惊中脱离出来,迅速地成了这个队伍的领导者,虽然他发号施令都是用的皇兄的名号。
而刘辩,则是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第六十一章 陈琛和刘备的第一次冲突【二合一】
“你说什么?”
刘备的手抓住了镇纸,整个手背青筋暴起,似乎有着难以抑制的愤怒。
“他们当真敢那般胡闹?”
少有的。
刘备如同一只猎豹一般压抑着自己喉咙之中的声爆,他似乎有着强烈的愤怒和不满。
“他袁本初怎能如此!”
“他曹孟德怎可如此!”
“他董仲颖怎敢如此!”
刘备三连发问。
他是真的感到了愤怒和生气。
说他是因为刘宏留下的孤儿寡母受到欺负和堂堂洛阳帝都受到这样的践踏而生气的话,其实也不准确。
他更生气的或许是因为大汉的尊严被这些人因为一己之私所践踏。
皇宫之中,祖祠之前。
刀兵摇曳,纵火烧殿。
这种行为是对大汉的侮辱,也是对皇室的侮辱。
其实刘备倒是没有必要这么生气。
但是从血脉来说,终归心里还是有着身为刘家人的荣耀的。
原本因为生活而将骨子中的那种骄傲慢慢淡化。
但是随着他的职位提升,地位的提升。
如今算是大汉最年轻级别的一方州牧和开府将军,他心中那种汉室刘家的归属感也愈加强烈。
而且他的崛起,确实也离不开刘宏的慷慨馈赠。
这种馈赠所带来的是刘备这种前期迅速发展的顺利。
短短四年时间,虽然说还没有达到将整个并州整合成铁板一块,但是也算是一个明确的集合体。
可以说刘备算是合法地以刘宏封赏的晋阳侯、并州牧、北中郎将的身份,将并州作为一个自己的自留地一般,成功地成为了并州的土皇帝。
而这些年除了王越的那次试探,就没有发生过第二次巡察什么的。
算是真正地放任刘备自由。
虽然刘备也知道刘宏的很多政策举措所带来的影响都是负面的,也知道他作为一个皇帝,可能在权术上是到位了,但是在用人和治理国家的方面是不合格的。
不过......
刘备也想不到什么事迹来给刘宏洗白,哪怕刘宏对他确实挺好的。
这种直面情感和社会舆论的矛盾,让他陷入了一种自我意识的纠结中。
刘备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区分好这种关系。
但是他还是觉得,作为刘宏撒手人寰之后留下来的孤儿寡母,何太后和刘辩他们是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的。
天子和王爷被赶出洛阳,流落民间才被发现?
太后寝宫遍地疮痍,血流成河?
这是何等的讽刺。
这是何等的荒谬。
这天下还没有彻底地乱了,洛阳作为帝都,却先乱成了一团粥?
刘备的胸腔中有着一股火焰。
原本可能只是一簇火苗。
但是随着他的成就,让他这簇火苗不断地生长,不断地扩大。
如今洛阳传回来的情报消息。
让他胸中的火苗一瞬间爆裂开来。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温顺柔弱的人。
武将出道的他,真的生气起来,要比张飞还要彪悍刚烈。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身为并州牧。
身为一个集团的灵魂人物。
自己不能轻易地做出情绪化的举动和下达情绪化的命令。
这样和他一直以来的带队思想不符合。
所以他往后靠了靠,想要退一步想一想,退一步思考一下,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嘭!”
但是,退一步越想越气。
刘备的手狠狠地砸在了桌案上,惊了在一旁发呆的陈琛一跳。
不止是陈琛,政务厅中的其他人也把眼神挪了过来,有些担心地看着刘备。
倒是很少看到刘备这般情绪化的表现。
要知道这个消息大家都能够接受,虽然都有些震惊,但也不至于如此看重。
而且这天下越乱,对于刘备来说其实越是好事。
这样守着并州好好发展,在借势平推天下,岂不美哉?
“玄德公为何如此动怒?”
陈琛皱着眉头看向了刘备。
刘备这个表现并不应该。
按照陈琛对刘备的了解,作为一个偏远的刘姓族人,刘备对于皇室应该也没有什么感情吧?
难道......
陈琛大胆地猜测了一下,如果刘备要是提前野心化了的话,那他想的会不会是这将来是自己的皇宫,如今被那群小贱人这么糟蹋,让他心有不爽?
陈琛越想心中越肯定,脸上也露出了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
但是明显刘备的状态与他想象的不一样。
“来人,点兵,随我南下洛阳清君侧!”
“先生,你也随我走一趟吧。”
刘备严肃认真的眼神盯着陈琛,朝他点了点头。
刘备一甩袖子,猎猎响风,他气得有些胡子上扬,整个人想要从位置上起来,从政务厅出去。
“等等!”
陈琛收起了自己的笑容。
他发现事态有些超乎自己的想象,刘备的问题似乎有点大,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
伸手直接拦住了要往外走的刘备,陈琛的手臂少有的强硬,直接卡住了刘备的胸口,让他无法前行。
“玄德公,你认真的?”
陈琛缓缓地看向了刘备,他的表情也极为严肃,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刘备的双眼,希望能够得到他来自灵魂的回答。
“没有半句虚言。”
刘备也明白了陈琛的态度,他并不支持,他脑袋一热,一字一句地说出口。
“如果先生不愿的话,那就留守并州,刘备自己前去洛阳就够了。”
这个平时沉稳成熟的优秀领袖,在这个时候的情绪,竟然像极了一个脑热的小孩子。
凭着一股冲动和血脉的召唤去做事。
刘备的眼神中有着倔强,有着明知不可为而欲为之的冲动。
陈琛接收到了刘备眼中传达出来的消息。
他突然意识到了眼前这个男人。
哪怕他到了五六十岁的年纪。
也能够为了自己当初年轻时候的诺言,堵上自己的一切,倾动一国之力,去做不可为之事。
哪怕他进化提升成多么优秀的领导人。
哪怕他成为一方之主的进度被无限提前。
他心中的那种信念,还是没有改变过。
那种近乎理想主义的梦幻追逐唯心之举的道路。
或许这就是他的人格魅力所在吧?
陈琛叹了口气,他算是明白了刘备在想的是什么。
他刚刚也收到了刘备让阎仁把卢植、皇甫嵩他们接到并州来的消息。
可以说,卢植对刘备有恩,所以他也要把他接到并州来好好赡养。
而皇甫嵩则是大汉宿将,如此神将在晚年被冷落,安全也不知道有没有保证,刘备也是过意不去的。
至于某个被人遗忘在角落里的朱儁,其实他倒还好,这一世刘备雄踞并州,控制住了西面的太行山脉,张燕的黑山军没有骚扰河内,他就没有去做河内太守,仍然在朝中担任太仆和将作少府。
所以他没有被接来并州。
陈琛将所有的事情联想到了一起。
自然也就清楚了刘备现在的想法。
他是谁?
汉室宗亲。
一方州牧。
北中郎将。
异族天敌。
大汉骄傲。
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已经开始自觉地从个人集团的利益荣辱,略微有些转移到了整个大汉上。
因为并州百姓的生活逐渐开始改善,有所富足。
而并州兵强马壮,实力也在稳步地提升。
因为陈琛的技能在,并州这几年的发展,又有所提速,并且一切都在稳步地提升。
刘备甚至让人去检测比较过了。
太原的生态情况已经是并州最好的了。
这或许就是技能生效的结果。
所以刘备觉得自己或许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去匡扶汉室了。
觉得自己是时候要担当起复兴汉室的重任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可能有实力能够将如今大厦将倾的汉室重新扶持起来。
所以他才有了这种莫名奇妙的责任心和愤慨。
陈琛了然。
“玄德公可是觉得自己已经实力足够了,能够横扫天下了?”
陈琛冷着脸,直接质问刘备。
他知道这个时候劝说并没有用。
在这种上头状态的时候,刘备是接受不了别人的劝说的。
当时夷陵之战,不也有人劝说过刘备吗?
只有靠着自己这个时候在刘备集团的地位,如同之后诸葛亮的地位一般,以事实和未来去让刘备正面现实,才能够制止他这种天真正义的想法。
刘备表情一滞。
他思考了一会,摇了摇头。
“你觉得你是了。”
陈琛收回了自己的手,没有去看刘备的表情。
“玄德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开始自满了。”
“并州如今一切大好,连续的胜仗让我们信心百倍,兵强马壮,百姓生活富足。”
“而你帐下人才辈出,文武齐全。”
“你觉得横扫天下不是问题,能够轻易地清理君侧,平定洛阳,将董卓赶回西凉,匡扶汉室,救其于危墙之下。”
陈琛的话一字一句地深入了刘备的心中。
“归根结底。”
“你就是不愿意接受如今的大汉已经腐朽残破,需要一次完整的大清洗才能够成立新大汉的事实。”
陈琛没有任何遮拦地直接在政务厅里将自己的观点表达了出来。
政务厅中的人都是自己人。
但是难保不会有对陈琛这个意见不认可的人。
但是现在在场里吵架的人是陈琛和刘备,哪有人愿意参与进他们两的吵架中去。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如吃瓜。
“先生此言谬误。”
刘备皱着眉头,反驳陈琛的话。
“刘备没有觉得自己现在就能够横扫天下,但是身为汉臣,身为宗亲,刘备怎么可能坐视他们这般践踏汉室的尊严?这般侮辱刘家的荣耀?”
“这是使命,也是责任。”
刘备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充满了一种不容反驳的气势。
他希望陈琛能够理解他心中的责任。
“你的使命,是要先对并州百姓负责!先对并州负责!”
陈琛转过身来。
他敢于反驳刘备。
他都已经忘了自己的想法,想要好好养生划水,现在就直接跟老板在大庭广众之下,面对面地干了起来。
如果把刘备换成孙权什么的,或许陈琛这个时候都已经人头落地了。
“你是并州牧。”
“你还不是大将军。”
陈琛这句话让刘备脸色一变。
说实话,这句话有点扎心了,不过其实也还好。
他只是提醒刘备,现在刘备想要做的事情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不要去多管闲事。
刘备低下了头,呼吸急促了一些。
陈琛就静静地站着没有多说别的。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刘备缓缓的抬头。
竟然提前了千年让这句名言出世。
“更何况我是汉室宗亲,更是一方大吏,如果连我都不为所动,那这大汉岂不是已经没有了希望。”
刘备倔强地抬头,仰着自己的头颅。
他的理想,他的信念,不会这么轻易地倒下。
政务厅中安静得很。
荀攸并没有插嘴。
他和陈琛讨论过未来的计划,明显,这个时候出兵去洛阳直接面对刚刚控制住了洛阳的董卓,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他相信陈琛能够说服刘备。
就算没法说服,那也能曲线救国。
陈琛轻轻地开口回答刘备,说是回答,其实更像是在淡然地诉说一个事实。
“这大汉,本就已经没有希望了。”
这句话让刘备的脸色一变再变,今日不知道变了几次脸色的刘备都快成变色龙了。
“有希望的,是未来玄德公的大汉。”
这句话,陈琛的声音很低。
但是在这安静的政务厅中,却格外地明显,格外的有冲击力,让在场的人心中都升腾起了一种信念和想法。
“天下之主,有能者居之。”
这句话其实并不合适说,但是陈琛需要在这个关口,给刘备注入一个继续奋斗的强心剂。
“虎视眈眈之人,无计其数,纠无可纠。”
“想要真正地将大汉的希望变现,玄德公只有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实力,让汉室一直都是有能者执掌的。”
不得不说。
有能者居之这句话,对于刘备的杀伤还是很大的。
他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只不过陈琛这个时候如此直接地揭开这个道理,那他也不得不去承认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了。
他的火焰慢慢地平息下来,整个人都沉默了。
“但是我也不能这样看着啊。”
刘备沉默了一阵之后,有些郁闷地缓缓开口。
不过给了一个大棒之后,还是得给甜枣的。
对于洛阳发生的事情,确实只有跟董卓他们干一架,才能够平息一下刘备的怒火。
陈琛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出兵并不是不可以。”
陈琛突然的松口又让刘备有些意外。
他突然摸不清先生到底是想让自己出兵,还是不想让自己出兵了。
“此话怎讲?”
陈琛给了台阶下,刘备自然要利索地走下来。
“号召天下,诸侯讨董!”
陈琛微微一笑。
这一世,讨董联盟,他可不会让刘备当个配角。
第六十二章 董袁结盟?【二合一】
“诸侯讨董?”
刘备又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是很理解。
“董仲颖虽然侮辱少帝,肆意殿堂,是坏了规矩,但是这次荒谬绝伦的祸乱,他不是主犯吧?”
刘备刚刚骂的时候把董卓一起给骂进去了,但是其实他对于董卓也不是特别生气。
毕竟这个时候董卓只是放肆无礼而已,还没有到他大魔王属性被彻底打开的时候。
陈琛笑着摇了摇头。
“董卓接下来的行事,会超乎玄德公的预料。”
陈琛坐了下来,现在刘备倒是冷静了,用个别的话题和将来的计划吸引一下刘备的注意力,这方法果然有用。
“董卓此人**过多,他这般进京,手中握有大军。”
“虽然西凉大军没有全部进入洛阳,但是如今何进身死,何苗也被吴匡他们斩杀,那何家兄弟手下的部队就成了零散的存在,那以董卓的实力,肯定可以收纳好那些部队,不需要太多时间。”
陈琛给刘备若有其事地分析道。
“而那洛阳城中关系错综复杂,他董卓想要作为一个外来势力掌控住洛阳城,那势必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而他所要利用的,首当其冲的就是汉室的大旗。”
“所以嘛......”
陈琛说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嬉皮笑脸地看着刘备。
他们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下来,没有了刚刚的那种争锋相对的氛围,说话也恢复了往常的状态。
自家先生这是什么时候去学来的这招的,说话说一半。
刘备突然发现。
自己不知不觉之间,气就消了。
思考问题的感觉也更加清晰和冷静了,算是没有冲动。
先生说得对,现在并不适合出兵。
刘备的肌肉都随之松弛了一些。
“现在还不是我们出场的时候,我们要做的还是静待音讯。”
陈琛接过了荀攸递过来的茶水。
不得不说,现在荀攸给陈琛递茶的功力越来越深了。
以前还会洒上那么几点,现在四平八稳,妥妥当当地送到陈琛的手中。
荀攸赞许地看了陈琛一眼,陈琛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想法,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果然劝说冲动的刘备这种事情,还是得陈琛来做。
政务厅又恢复了之前的秩序,大家各忙各的,就陈琛东看看西看看,查缺补漏。
大家也没有很在意刚刚陈琛所说的。
诸侯讨董的事情。
毕竟现在这个情形,诸侯有什么人?
无非就是各个州牧,而州牧之中,刘家人占四个。
所以他们以为陈琛所说的诸侯讨董只不过是去号召老刘家的兄弟们一起回洛阳把董卓收拾一遍,重振朝纲而已。
他们怎么知道接下来短短的时间内,会有那么多的大小势力冒出来?
其实按照一个正常的未卜先知之人的想法。
那肯定都先派人把这些未来天下的竞争者都给干掉,然后直接平推天下。
但是这只是理论上的想法而已。
真正做起来,能办到多少?
甚至陈琛有心想要限制未来的那些枭雄们的发展,都没有想到很好的门路。
这种事情就一个道理。
谁都知道要这么做,但是没有人会认真去想要这么做需要付出什么,并且具体要怎么做。
现在陈琛自己来面对了这个问题。
才明白了后世的键盘侠和空谈者都是些什么样的存在。
很不巧,他也是啊。
现在从洛阳传回来的消息。
是袁绍和曹操护送何进进宫,但是该死的十常侍把何大将军给宰了,然后袁绍和曹操就把宫中给糟蹋了一遍,追着十常侍砍。
而挟持着少帝和陈留王出逃的张让、段圭小组不知道为什么起了内讧。
张让跟段圭同归于尽,落河而亡。
最终流落在民间乡野村庄的少帝和陈留王被闻讯赶到洛阳附近的董肥肥给碰上了,董肥肥刚见面的时候还嘲讽奚落了少帝一顿,还犯下了将陈留王当做少帝的过错。
而且董卓还在进京之后咆哮公堂,大肆邀功,说出了没有自己,小皇帝就会死的话来。
这才是刘备刚刚生气的原因。
陈琛觉得这似乎跟自己印象中的流程不太一样,但是好歹大体还是没有变动的。
只不过董卓这一次刚刚见到少帝他们,就这么嚣张了吗?
他并不懂。
给了董卓信心的,是新入伙的吕布。
吕布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可以说是如今西凉军真正的第一,在了解了李傕和郭汜的打法和优点之后,吕布就打得熟练得多,也有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打了几场之后,李傕和郭汜就很难在他手中占到便宜了。
而且这一世吕布在西凉军中的地位可是有所不同的。
前世他在西凉军将士的心目中,是一个被临阵策反,两次认爹的孬种。
哪怕他的战斗力爆表,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但是他在西凉军中的声望并不高,除了他自己带出来的并州狼骑,没有别的部队愿意真心实意地跟随他。
因为他的行为被西凉军中的汉子们所不耻。
但是这一世,就有很大区别了。
吕布是被邀请之后,主动选择加入西凉军的,并且带来了有着明显的个人特色的骑兵兵种到来。
而他此时的态度并不算狂傲,而实力又强悍得一笔。
刚刚到了西凉军的时候可是连续摆了十天的擂台,将西凉军中有头有脸的大将都给揍了一个遍。
不过毕竟还没有带兵打过仗。
吕布虽然现在谈不上声望多高,但是至少他靠着自己的方天画戟和拳头,让西凉军接纳了自己,他也成为了从西凉出来的一份子。
董卓甚至调拨人马让吕布成为了西凉铁骑的头号大将。
得到信任,战力极致的吕布,就成了董卓最大的依仗。
他相信自己如果想走的话,有奉先在,那谁也没有办法把自己留在洛阳。
这种天下无敌的感觉,让董卓觉得......真爽!
不过哪怕是已经有点觉得自己的部队现在的战斗力天下第一,自己可以潇潇洒洒装逼的董卓。
也明白自己如果想要适应洛阳的规则,还是需要一些地头蛇的帮助的。
比如。
袁家。
没有什么人知道,在少帝和陈留王回宫之后的那天晚上,董卓选择去的地方,竟然是袁家的府邸。
董卓不是一个人。
他带着李儒一起上门拜访的。
之所以袁家能够让董卓摆出这种姿态。
一是因为如今的董卓想要依靠规矩来让自己提升,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位置。
二是因为如果算起来,董卓也是受过袁家的恩惠的,可以算上是袁家故吏。
现在的董卓,还没有想过自己可以直接破坏规则去控制一切。
“麻烦通报一下,就说袁家故吏董仲颖登门拜访。”
董卓的态度很和气。
全然没有白天里在宫中和城外那种凶悍嚣张的神情。
他也不是一般人。
李儒站在董卓的身边,看着袁家的高墙大院,微微地眯起了眼睛,他的眼神中似乎透露着一些局势之外的信息,对于这种权倾朝野却又想要隐藏住实力的世家,他的心中只有提防两个字。
不过今天上门,是来谈合作的。
“仲颖兄好久不见,多年未见,还是这般英姿飒爽啊。”
董卓被袁家的侍从领着进了府邸里,刚刚进了院落,便听到从屋里传出来的一阵和善的笑声,那说话的口气,像是自己的老相熟。
安国亭侯,太仆袁基。
袁绍和袁术的亲哥哥,袁逢的嫡长子。
这个一直喜欢隐藏在幕后的家伙。
袁基从厅中走了出来,微笑着走向了董卓,他身材长硕,浑身上下充满了儒雅的书卷气,与之相处,似乎整个人能够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春风,当真是如沐春风。
但是如果有人真的把他当做一个普通文雅的读书人,那下场绝对会很惨。
可以这么说。
如今袁家所有背地里的勾当,全部都是由袁基一人所掌控。
包括袁绍和袁术手中能够使用的袁家死士,也都是袁基分配给他们的。
袁基,是这一代真正的袁家家主。
从袁逢卒于任上的时候开始,袁基就接过了袁家的大旗,在叔父袁隗的帮助下,将袁家的势力越阔越大。
将袁家高风亮节、四世三公的名号,真正地打了出去。
也在有意无意之间,利用一些联系和交集,将袁家故吏这个团体的存在给打了出来,让更多想要和袁家保持关系或者搭上关系的人加入到这个团体中来,而董卓,也就是其中之一。
袁基的打算,从来都没有隐瞒过任何人,但是所有人都会忽略了他的存在。
因为他的计划,就是将自己的两个弟弟给推上台面,成为袁家的门面,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而他自己则是作为一个幕后操盘者,掌控全局,让一切都朝着能够让袁家变得更好的方向前进。
他自己就是一流的谋士。
董卓曾经和他共事过。
那场战斗,袁基的建议给了董卓很大的帮助,但是也让董卓看清了这个人的内心到底有多么的可怕,他的头脑到底有多么的强大。
也是因为知道袁家这个只露出了冰山一角的庞然大物有着什么样的能量,董卓才会用这种姿态来寻求合作。
“士纪风采依旧啊。”
董卓笑容满面,他身边的李儒跟着他一起行了一礼,便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袁基。
李儒和袁基还是第一次见。
不经意间,袁基的眼神在李儒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哈哈,这是我女婿李儒,字文优,士纪应该没有见过,他是我心腹之人,此次见面自然让他随我而来。”
似乎是看出来袁基对于自己带了一个陌生人来有些不满,董卓先上前给袁基介绍。
“嗯,我相信仲颖兄的眼光。”
“请坐吧。”
指了指院落旁的小亭子,里面有桌案供人休憩,桌案上摆着备好的茶水点心,看来他是已经知道董卓会来的,袁基的笑容很阳光很灿烂,如果是小姑娘看到了,或许会被他的笑容迷倒。
但这笑容在董卓眼中并不是多好的信号,他是看得不舒服。
他总觉得跟袁基这种人呆在一块呆久了,会浑身不自在,总觉得他可能随时都用大势算计着自己,压迫着自己走。
“士纪,我们谈谈合作吧。”
董卓不打算在这里多待太久,直截了当地点明来意。
他直直地看着袁基,他和李儒就坐在袁基的对面,隔着桌案对视着。
沉默了片刻,谁也没有发声。
还是袁基轻轻地笑了笑,才解开了这有些诡异的氛围。
“仲颖兄还是和以前一样脾气火爆,做事直接啊。”
袁基指了指桌案上的茶水点心。
“尝一尝,上好的茶水点心,想必仲颖兄会喜欢的。”
夜晚的庭院里并不暗,毕竟袁府大家大户,院落里已经点起了不知道多少盏明灯,明灯的光照在了董卓的脸上。
他的手按着桌子,开口道。
“你我结盟,你助我上位,我助你袁家腾飞,如何?”
董卓此时的状态,像极了谈判精英,简单了当地点明了双方的需求和供给。
“我清楚,你袁家现在还没想着要站出来掀桌子,那就让我来做上一段人上人。”
“我董卓还没有试过治理这个天下,这个机会,我不会放过。”
“洛阳城里,朝堂之上的规矩,你袁士纪懂得多,朝野的人脉势力,也是你袁家的广。”
“但是你袁士纪不想做这个出头鸟,那就让我来做,你继续能够按照你的计划继续发展你的事业,我也能够圆了我的心愿,你我结盟,是个两全其美的事情。”
董卓的声音充满了诱惑的意味。
但是袁基自然不会对一个油腻中年大叔有感觉什么的,他低下了头来,在思考着董卓所说的事情的可能性。
过了半晌。
袁基慢慢地抬起了头,脸上还是那种阳光灿烂的笑容。
“可以。”
“你我结盟,我全力助你登上高位,你要给我袁家提供你能做到的所有助力。”
袁基的眼睛中似乎带着笑。
他在笑董卓的目光短浅,也在笑自己的计划实在是宏大完美。
想要真正彻底颠覆一个王朝,可不是简简单单地一拍脑门就能做到的事情。
他袁基,要让袁家,也登上那个至尊之位,并且流传百世!
第六十三章 有一说一,我们还真打不过董肥肥【2.5章合一】
“一言为定。”
董卓心满意足地拿起了桌上的茶水点心,想要往嘴里放。
不过袁基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拦住了他。
“等等。”
袁基阳光灿烂的微笑让董卓有些不明所以,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袁基,刚刚还让自己享用茶水点心,现在拦着不让自己吃?
袁基将桌案上的茶点撤下,放到了一旁,让一旁侍奉的家仆重新再上了一份茶点。
“摊个牌。”
袁基笑容不减,但是董卓看起来却觉得他像是个恶魔一样朝着自己笑。
“我们现在是盟友了,刚刚那份茶点里面有下过毒,就不让你吃了。”
董卓的表情一僵,刚刚兴冲冲伸出来的手随即缩了回去。
袁基这个家伙......
董卓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评价袁基,他这已经备好了东西,就是等着自己来,但是备好的东西又是已经下了毒的,看来他确实已经做好了谈不妥就翻脸的准备了?
董卓换位思考了一下袁基的处境。
如今自己带着大军入洛阳,拥有强大的军事实力,如果自己不顾一切开战的话,还真能够把袁基给按死在洛阳城里。
所以袁基做好准备对付自己,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董卓总是觉得怪怪的。
毕竟面对袁基的时候,那种不安全感直线上升。
这种情况在他这种沙场宿将身上是很难遇到的,如果有机会,他真不介意把袁基给宰了。
当然,也得有机会。
他现在还需要袁家在朝野上下的影响力,帮助自己利用这一次的勤王救驾之功,登上高位,然后再利用暗中串联的袁家势力,让自己能够稳定下洛阳的局面,将势力牢牢地把控在自己的手里。
“来,这是新的茶点,上好的。”
袁基笑得像个邻家大男孩一般,很自然,像是在跟董卓分享自己喜欢的事物一般,但是董卓愣是不敢再动手去拿茶点来吃了。
“好吧。”
袁基没有再向董卓推销自己的茶点,而是开始认真地跟董卓谈一谈合作的内容。
“朝野上下的袁家势力,都会配合你的行动,帮助你稳住高位,但是名单我不会给你,也不会告诉你谁是我袁家的人。”
袁基自己捏起了一块茶点,慢慢地品尝着,细嚼慢咽,温文尔雅,看起来像是温柔的君子用食,有风度极了。
在他面前,董卓会相形见拙,感觉自己粗鲁得很。
“而且,你的形象和名声你自己也知道,那舍弟本初,就会是我袁家摆到台面来的门面,他是我袁家庶长子,为人正派,我希望他能够成为天下楷模,这一点,就需要你的配合了。”
“多演一些戏,别演砸了,本初血性方刚,有时候如果有和仲颖兄发生真正的冲突的话,也请仲颖兄多多担待,我袁家会补偿你的。”
袁基的姿态不高,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有着不容董卓拒绝的态度。
“行。”
董卓没有犹豫,一概应允。
“但是你袁家必须帮我稳住朝政,我需要用到人的,你们不能推脱。”
“就这样,今天就先告辞了。”
董卓实在不愿意在这院子里多待,想要起身带着李儒离开。
但是袁基却又突然喊住了董卓。
“仲颖兄,稍等一下。”
袁基的笑容又绽放开来,说真的,很难想像能够笑得这么灿烂的人,竟然会这般可怕、
他伸手从桌案底下又拿出了刚刚那盘他说放了毒的茶点,从中随意地挑拣了一个点心,当着董卓的面放进了自己的口中,大口大口地咀嚼着。
“仲颖兄,你的魄力不复当年了哦。”
“哈哈哈哈。”
董卓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就带着李儒出了袁家,只留下袁基自己一个人在院落中发呆,他止住了笑容,坐回了位置上,自己慢慢地品尝那份茶点。
袁家的庭院中,倒是时常能够听到一声叹息,那叹息中的情绪,复杂得很,但更多的,或许还是孤独和落寞吧。
从袁家出来,董卓和李儒便上了马车,朝着城外而去,明日一早要带着第二批部队进城,这个进城的仪式还是得董卓自己来做。
因为这个时候到达了洛阳周边的人,可不止是董卓。
从北地来的北地太守丁原,从幽州归来的匈奴残党于夫罗,还有已经盘踞住了河东的白波军。
这一世的白波军倒是稳扎稳打的,似乎是想要在河东好好发展,汲取一下军备,然后直捣洛阳。
而且因为灵帝早逝,洛阳大乱,根本没有人会去管他们,司隶地区乱成一锅粥,并州刺史刘备又隔着上党,不会跑来理会河东,而且白波军也没有刺激刘备的想法。
这些外来的势力也都朝着洛阳而来,董卓必须要表现出足够的实力和姿态,才能够成为过江龙中最狠的那条。
十数万大军并不是全部都已经到达洛阳进入城中驻防的。
之前收到消息,十常侍动手,何进被杀,董卓他们是先带着核心队伍快马赶到的。
现在西凉大军都已到达洛阳边境,明日带进洛阳,那董卓就无所畏惧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沉默了片刻,董卓突然开口问李儒。
“文优,你怎么看袁基这个人?”
李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下自己对袁基的观察,刚刚在离开之前,他也回头去看了袁基几眼,他在袁基身上看到的是忧伤和疯狂的气味,那与他外形完全不同的状态。
想了想,他没有做出判断,而是反问董卓。
“岳父大人怎么看?”
“他就是个疯子!”
董卓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有些无奈自己会遇上这么个人,也有些苦恼没有太多对付这个人的办法。
“我曾与他共事,他能够以自己为诱饵,去吸引叛军进他布下的圈套。为了让叛军相信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他还让自己挨了一枪,正中后背,你说谁会这么干?或者说,谁都能那么干,但是他一个袁家嫡长子,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没有必要那么干。”
“但他就是做了,而且之后也没有邀功,而是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那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到底有多么可怕了。”
李儒品了品董卓这话中的情形。
想了想,他也摇了摇头。
他是不可能让自己作为诱饵去吸引敌军的,那样太危险,不符合李儒给自己的定位。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他做不到。
或许袁基确实是个疯子,但是他也是个冷静的疯子,他应该是有所图谋,那按照袁家如今的权势,能够让他图谋的东西或许就是......
李儒撩开了车帘。
刚好马车经过了宫外,他的眼神看向了皇宫,心中了然。
但是,这世上有一种人。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他们不是没有本事,而是没有想过最为简单的现实,李儒放下了车帘,闭上了眼睛,他心中已经想好了如何对付袁基的办法了。
“确实。”
李儒应和了董卓一声。
“这个同盟一年之内必将破裂,到时候直接下手就可以了。”
“哦?”
董卓听着李儒的话,觉得有些奇怪,这才刚刚组建好同盟,李儒就直接断言同盟必然在一年之内破裂,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那我们能成功吗?”
略微憨憨地问上李儒一句,董卓还是很像达成自己的梦想的。
李儒缓缓地点了点头,他不算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敏锐而充满智慧的光芒。
“只要岳父大人保持好状态,我们终将取得胜利。”
“至于袁基,到时候只要找个理由,直接动手把他杀了。”
“袁家故吏虽然势力范围大,但是只要袁家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铲除,那袁家故吏没有聚集起来的主心骨,自然就会作鸟兽散了。”
李儒的话有些狠辣,但是却很真实。
袁基有再大的谋略和野心,也挡不住锋利的刀剑。
有吕布和西凉诸将在手,董卓就不用去担心杀不掉他。
前世确实也是这样的,留在了洛阳想要在暗地里好好地掌握住天下的袁基,就在袁绍成了讨董联盟的联盟盟主之后,被董卓抓住了机会,直接跟着叔父袁隗一家子几十口人一起拉出去砍了。
事实证明,在刀和枪面前,再好的脑子都没有用。
阿基米德点了个赞。
众多学者点了个赞。
不过这一次,可能剧情不会按照前世那般顺畅丝滑了。
因为在京城消失了许久的黑影,此时就在袁家之中。
夜枭,哦,不,现在就应该叫夜雁。
也不知道王越怎么想的,原本的非主流外号直接换成了土味外号,应该给他颁发一个最烂外号侠的称号。
可能谁都不知道当初刘宏手下的夜枭,如今会成为袁家的门客吧。
袁基的野心,果然图谋的不仅仅只是一城一地。
当然,这个消息暂时其他人都不知道,哪怕是袁绍和袁术也不知道自家又坐拥一个大高手,如果知道了,他们两个或许就会变得......
超勇的!
可能直接飞龙骑脸怒干董卓都有可能。
在这一夜过后,袁家和董卓就再也没有任何私底下的接触和交际,但是一切都按照着他们的计划顺利地进行着。
董卓顺利地以救驾之功登上车骑将军之位,倒是直接把之前张温的位置给拿了。
不过他其实说是功绩,还不如说是屯兵在城外的西凉大军,还有驻守城内,时常在城中驰骋巡逻的铁骑带来的威势。
这一次,董卓废立少帝的心思,起得更早,也更想要迅速地实施。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宴请百官,而是现在自己的幕僚内部讨论了一下废立少帝,另立新帝的可能性。
当然,这种消息理论上来说是不会流传出去的,但是在洛阳的大街小巷里,都传遍了董卓想要废立少帝,另立新帝,甚至还有僭越之举的可能性。
这种谣言不知来处,但是却传得比什么都快。
董卓倒是有些恼怒,还彻查了一下幕僚团所有成员的家庭成分和行为漏洞,但是并没有任何效果,也找不到谣言的来源,只能够干生气,并且下命令让人严禁谣言,西凉铁骑在街上巡逻还得好好听一听别人交谈的内容。
这就有些荒谬了,特别是越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会传得越快。
一时间,京城的舆论沸沸扬扬,城外的丁原等部也有所异动。
这个消息,刘备和陈琛他们知道不?
他们是知道的。
因为这个消息就是陈琛让人在洛阳放出去的。
“先生真的确定董仲颖有这种心思?”
刘备眉头皱成一团,有些纠结地询问陈琛。
他现在是知道了自己没有什么必要出兵南下的。
但是如今的少帝刘辩,虽然刘备也没有跟他见过面,可那也是先帝刘宏亲口承认的子嗣,这象征的是大汉刘家的传承,这种传承怎么可以被一个外臣给插手了?
要做的话,怎么说都得是宗族的人来做吧?
刘备晃了晃脑袋,自己似乎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陈琛不知道又从哪里抓的一把羽扇,缓缓地扇动着,给自己带来凉风,顿了顿才开口回答刘备。
“他有。”
似乎觉得自己说的感觉有些太过于武断了,陈琛又补上了一句。
“就算他没有,现在也有了。”
刘备又摇了摇头,先生越来越坏了。
这难道就是舆论战的作用吗?
爱了爱了。
刘备开始发现了先生之前交给阎仁一手操办的这个特殊部队的厉害了。
虽然这个部队真的打起仗来没有什么战斗力,还需要消耗军饷,但是似乎在这种特殊的时候,这种部队都能够做出不小的贡献来。
如果陈琛要知道现在刘备就这般震惊,一定会微笑地告诉他,你见识的东西太少了。
陆上水军真正的作用,可不仅仅只是传个谣言而已。
现在这还算不上真正的舆论战。
“对了。”
刘备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情报,上面是眼人的手下通过各种渠道摸索到的这次参与到洛阳事件来的各方的实力和势力规模的情报,其中很明显地标注了董卓这次带到了洛阳的将领和部队数量。
陈琛自然是看到了吕布的名字。
但是他打死也不承认这家伙是自己放跑的。
虽然他就是这只从异时空进入这个世界的蝴蝶,但是有些时候,命运的命轨都是稳步前行的,有一些机缘巧合的东西,不是会被外力轻易改变的,自从陈琛学了老爹的命理学之后,发现命理学这个东西就很赞,能够完美地解决了自己的所有疑问。
如果这个世界有些地方发生了较大的改变,那就是自己来到这里的蝴蝶效应。
如果这个世界有些事情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那就是命理之中命轨的固定前行,怪不得陈琛不努力。
这就为陈琛找到了极佳的自我安慰借口。
妙啊!
刘备突然反应过来的问题,也跟他看到的情报上面的情况有关。
他扭头转向了陈琛,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如果现在我们和董仲颖单挑的话,我们能不能打得过他?”
刘备发出了来自灵魂的疑问。
如今并州坐拥十数万精兵,哪怕太行山脉,云中雁门这些门户有些驻军不能调动,但是能够派出去洛阳干架的士卒也能够达到十万之数。
那已经培养训练了这么长时间的并州将士们,能不能干得过董卓手下十数万西凉大军呢?
陈琛笑容尬住。
这个问题问得好啊!
这个问题问得妙啊!
你刘玄德怎么就这么多事呢?
“有一说一。”
“我们现在还真打不过董肥肥。”
虽然这么承认自家的军事实力不如人家不是很舒服,但是不承认也不行。
必须跟刘备说清楚了。
不然有可能会造成两个后果。
第一,刘备因为经历了鲜卑大战和匈奴大战两场以少胜多的大胜之后,有可能膨胀了,觉得自己天下无敌,要是行事再浮夸点,那可能诸侯讨董之后,就会出现诸侯讨刘了。
第二,如果刘备觉得没有什么问题,非要去跟董肥肥来碰上那么一下,那按照硬实力来说,并州必须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而且还不一定能赢。
第三,这是输了之后的后果,并州军之前打异族打出来的自信心理也可能直接被打没了。
并州虽然也是最好的兵源地之一,但是跟西凉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
陈琛的技能并不足以在四年之内抹平这种差距。
要知道西凉军的那些将士们打恶仗和大战的次数要比并州军多得多,那是董卓一把屎一尿拉扯大的队伍。
现在的并州军,实力是有的,但是还是太嫩了些。
至于为什么这种新军都能那么轻易地打赢鲜卑人和匈奴人。
抱歉,这里信号不好你再问一遍?
鲜卑人?
匈奴人?
他们那能叫军队吗?
边境三州任何一个有组织有编制有优秀将领带队的队伍,都不会打不过异族人的,一般都是异族人喊他们爹。
“玄德公你就别想着现在就去和董肥肥干架了。”
“还是安安心心地等着事情尘埃落定,出来高举大旗,讨伐董卓吧。”
第六十四章 公瑾,你看我帅吗?【三合一大章】
董卓毕竟也是能够以一己之力大战十八路诸侯的存在。
虽然这十八路诸侯的水分有点多,但是理论上来说如今的刘备还是没有办法很好地面对十八路诸侯的。
不是说拼尽最后一滴血都打不过,而是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真要说激发潜能,刘备还真有跟天下打打的可能性。
但是,为什么要?
承认现在比董肥肥差才是王道,千万不能飘。
我们是更注重发展的平稳提升集团,这是绩优股。
没有必要跟那些妖股打架。
不过接下来的计划开始要调整成为整个大汉九州方向的战略布局了,之前的一军驻守一地的军事布局思想可能会比较跟不上时代,并且会造成军力分散和命令传达不通畅的后果。
所以看来差不多要在诸侯讨董之前将并州的军政体制做好改革。
话说......
看着在那里嘟着嘴不得劲的刘备,陈琛突然心里想到一个问题。
现在这个时候,大汉朝廷对于地方的控制力已经明显出现了断层式的降低了,那接下来是不是能够搞一手体制改革?
当然这个体制改革目前只是官制改革而已,并不代表陈琛现在就要弄什么大举动。
他想的是大家高层聚一块,对外还是按照朝廷安排的那一套来,但是在并州的刘备集团内部,就按照新规定划分的制度来,那样或许能够更方便地分清官制和职责范围。
体制的改革除了能够方便管理之外。
也更大程度上的提升了刘备集团的独特性。
能够提升刘备集团的凝聚力。
自己应该抄哪家的呢?
陈琛陷入了沉思。
哦,不对。
自己应该模仿哪个时候的军制呢?
总不能这也照搬我们兔子军的吧?
好像也不是不行?
陈琛心里开始琢磨着怎么变形好调整,刘备还在一旁嘟着嘴发呆,他还是很不爽自己现在干不过董肥肥。
对了,还得开始搞工业了。
上次郭缊说他找到了一个有天赋的少年,据说还是受了墨家的传承,而阎仁那里都还没什么动静呢。
那个搞墨家传承的少年,似乎还跟自己是本家,叫陈克?
有空得去安排一下工业发展的事情。
“玄德公,想开些。”
“你想想董卓发展了多久,我们发展了多久,如今我们也是能够与其抗衡的,不差了不差了。”
荀攸过来给陈琛和刘备递了茶水,让他们两别想那么多,过来帮帮干活才是人事。
还是荀攸会说话。
不说话则矣,一说话顺毛,好家伙。
刘备转念一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陈琛荀攸两个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算是把刘备给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刘备也并不是没有独立自主思考能力,也并不是没有自己的主见。
而是有一句话说得好。
有时候,优秀的领导就是什么都不要干,好好当个工具人就好。
说实话,陈琛和荀攸没有什么异心,实力又到位,战略思想又成熟。
他刘备还有什么好操心的?
还动这方面的脑子干嘛?
还不如多花时间去提升一下自己的演说水准,到时候登上大舞台了,能够忽悠来更多的人。
这么几年没怎么搞点大演说忽悠人,感觉自己的演说水准都有所下降了。
心中拿定主意,刘备打算过几天就在晋阳城里召开个演讲会,搞个《并州的胜利》这种类型的鼓舞鸡汤型演讲。
并州倒是四处洋溢着安宁和平和,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但是寿春可就不复宁静。
朝廷大乱,之前压下来的叛乱,也大多是在北方。南方只有一个长沙贼区星被重视并且被孙坚给收走了。
而江东地带这块区域,倒是多出了不少水贼,盘踞在江河湖泽之中。
各处的商船谁都不知道会在哪里就被这些水贼给遇到逮上,好在这些水贼大部分还是讲规矩的。
他们大多是一帮水贼霸占住一处水域,收一收过路费。
交了过路费的,他们就保证你在这一段水域能够平安通过,有别的水贼要在这段水域攻击你,也得受到他们的攻击。
要么就是船队的战斗力到位了,水贼们觉得不值得,才会直接放行。
所以想在这淮河与长江流域好好地做生意的,就得有个大的船队,足够的护卫,或者是交够足够的过路费。
每家水贼的过路费都收得不多,但是如果要经过完整的一段流域的话,叠加起来就是一大笔钱了。
所以想要通过淮河与长江流域经商,要么家财雄厚,要么结成商队。
像是现在这家直接在淮河与长江流域旅游的,还是很罕见的。
这只船队人不多,但是看起来倒是挺气派的。
船上的大旗插着“孙”家的字号。
不过这孙家是哪家,各路水贼都不认识,看那行进的路线是从北到南的,那就是从淮河到长江,走的是肥水的路,应该是从寿春往庐江或者舒县的地界走的。
这条水道不算大,只是连接淮河和长江的众多水系分支的一部分,所以在这里守着水道的水贼倒也算不上很多。
但是像孙家这样不交保护费,横行霸道地在路上驰骋的,还是少数的。
而且孙家这一路,船只可是多上了那么几艘,至于是哪一路的水贼投靠了他们,也不知道。
孙策自觉帅气地抹了一把自己的鼻子。
霸气刚毅的黝黑脸庞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他的倒是开心了,毕竟他的脚下可是又踩着一堆水贼的身体,当然他没有都杀了,而是单纯地踩在脚下,听他们呻吟。
这种声音太好听了有没有!
这是一种强者才会懂得的快乐!
孙策现在才十四岁,但是他长得一点都不像十四岁,实在是长得太着急了。
但是他的身手,也不像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这么多的水贼都是他一个人解决的,战斗力简直爆表了。
“喂。”
“你们,加入我的队伍,当我的部属。”
孙策蹲了下来,冲着这波水贼的头领拍了拍他的嘴巴,大大咧咧地说道。
这种招揽的方式,有些幼稚简单,但是从孙策口中说出来,似乎有一种别样的热血。
要是陈琛在。
一定会吹爆孙策。
这不就是三国版的热血高校风格吗?
战斗拳拳到肉,打架霸气十足,招揽人的方式像个铁憨憨,偏偏看起来还热血得很。
有点东西。
看着这支水贼的头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孙策就认定他答应了,让手下人给他松绑,自己则是悠哉悠哉地走回了主船的甲板,那里有周瑜在。
这一次孙家的领头人就是孙策了。
孙坚并不在这里,他人已经收到了何进的密诏,收拾好赶往了京都,也不知道京都洛阳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反正也影响不到江东这边来。
孙坚自己一个人在长沙潇洒,把家人都放在寿春,孙策在寿春长大,也是从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长成了现在的刚猛汉子模样。
他的身上有一种阳光四溢的朝气和冲劲,似乎从视觉效果上就能够让人看出他威猛十足。
他爹叫江东猛虎。
那他应该叫江东小老虎。
还真有人这么叫他,然后被他揍过了一顿,改口叫江东小霸王了。
现在的孙策,虽然实力也是强劲,性格也是刚烈。
但是他更多的都只是跟人动手打架,大多也是将人打服。
这个时候的他接触到更多的实战都是比武场景,点到为止。
说实话,还没有怎么见过血的他,打大战的话,现在还真不一定行。
但是这些水贼跟他的实力差距不是一点半点的,根本就影响不到孙策的情绪,不过他性格的真正改变,或许要与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有关。
现在,他还是一个单纯阳光爱臭美的大男孩。
“公瑾,你看我帅吗?”
孙策大摇大摆地溜达到了倚靠在船沿边眺望着江景的周瑜身边,挑了挑眉咨询他。
顺便还上上下下地做一些展示个人肌肉力量的动作来吸引周瑜的目光。
但是周瑜不为所动。
仍然保持着自己安静的美男子的形象,静静地看着远方。
被孙策在旁边像是苍蝇一样骚扰烦了,周瑜才瞥了一眼孙策,转头回了船舱中跟老夫人聊天。
“不看。”
有些冷漠地回答孙策,但是这种回答倒是他们之间关系好的象征。
要是换别人,周瑜可能连回答都懒得回答。
当然,这是私下的状态。
孙策和周瑜相识的时候,相见恨晚。
虽然没有跟刘备一样桃园结义,但也是将对方视作了自己的知己兄弟。
现在周瑜在孙家的地位,其实比孙策还高。
当然不是领导地位,而是在孙家这个家庭环境中的地位。
现在老夫人都只疼爱周瑜,不想理会鲁莽的孙策。
这种感觉......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那就是周瑜像是嫁进了好婆家去,媳妇和婆婆统一了战线,丈夫只能被一起欺负。
这种良好的婆媳关系是中国上下五千年多少男人想要得到的。
咳咳。
这个比方似乎有些不恰当。
但是长相俊美,看起来稚嫩可爱,又懂得照顾家人的周瑜,确实比黝黑笨拙的孙策要更受人喜爱。
而孙策的弟弟妹妹们也都将周瑜视作了自己的大哥。
他们孙家这次换位置,就是受到了周瑜的建议。
寿春距离中原还是有些太近,而寿春的世家也不算多,附近的叛乱不少,较为危险。
舒县虽然距离中原要远一些,但是属于长江流域的县城,世家人才还是比较多的,而且因为世家多,社会制度相对稳定,叛乱也要少得多。
将家眷搬到舒县会更安全一些。
所以就有了这一次的搬家旅行。
有几个孙坚留下来的家将帮衬着,孙策大手大脚地招揽水贼,孙家也从出发的三条船到现在的五条船了。
“等等嘛。”
孙策看到周瑜转身就要走回船舱,伸手就拉住了周瑜的手臂,笑嘻嘻地把他按回了甲板上。
“你说咱们到了舒县,能够干点什么啊?”
孙策有些心痒痒的,现在的他更喜欢跟人动手,而不是自己单单纯纯地练武。
周瑜瘪了瘪嘴,没好气地白了孙策一眼。
“学习,练武,养精蓄锐。”
说完他又要走,孙策又把他按了回来。
“好嘛好嘛。”
“不就是你不喜欢我跟水贼交战之后还要收服水贼吗?”
“我保证,我保证今天之后遇到水贼击溃就好,再不收留!”
孙策这么个狂野系的大男孩撒起娇来,还真的是让人顶不住啊。
周瑜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算是相信孙策了。
不过他知道孙策的尿性。
等等要是再遇上水贼,肯定又是上去揍一顿,然后蹲下来问人家跟不跟他干。
“我说过的。”
周瑜心平气和地再给孙策解释了一遍自己不想在现在招收水贼的原因。
“首先,水贼身份不明,来历不明,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贸然收下来,就是一个隐藏的安全隐患。”
“其次,我们携带的家兵家将也就百余人,你现在收服的水贼都将近两百人了,如果水贼的数量远超过我们的家兵家将的数量,那难保不会有人出来煽动发动反叛,但时候就是一个麻烦。”
“最后,我们这次是携带家眷出行的,如果真的爆发出大型战斗的话,我们没有办法很好地顾及家眷们,树大招风,船只太多也容易被当做大肥鱼,引来更强大更多的敌人。”
“孙伯符,我跟你说过,不要做有可能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周瑜的表情很认真,孙家的家兵家将是由他负责调度分配防御工作的,所以他知道如今人手其实不足。
招收太多的水贼有着很大的隐患。
“好啦好啦,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孙策朝着周瑜咧嘴一笑,生怕周瑜继续念叨他,一溜烟地跑了,去教育安抚新收服的这些水贼了。
周瑜看着孙策的背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伯符就是这样。
有时候谁的话都不听劝,只要是他觉得有把握的,他就会去做。
有时候他实在是太过于洒脱了,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公瑾哥哥,我们还有多久到舒县?”
从船舱里走出了一个样貌酷似孙坚,但是明显额头更方正,嘴巴更大的孩子,他的眼神更加有光彩。
看起来这个小孩子就已经展现出了威武神俊的外貌天赋,单单从相貌就能够看出这个孩子将来必然非富即贵。
而且周瑜也明白这种面相是长寿之相。
他懂一点面相之术,虽然面人不面己,但他也明白自己这种人肯定不是什么长寿命,看看自己现在十来岁就开始在掉头发了,这样下去怎么了得。
“仲谋,你怎么出来了?”
“在船舱里待得太闷,就出来逛一逛,我看公瑾哥哥的心情似乎不太好,难道是大哥又惹你生气了?”
话说,虽然孙权才七岁,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表字。
因为孙坚这个奇葩。
觉得自己外出征战,要么是战死沙场,要么是跑去开疆拓土,心中是已经做好了二十年不回家的打算了。
那这些孩子的冠礼取字错过了又不太好,所以一个个的出生以后都提前取好了表字,寄托了自己对他们的期盼。
好在他家这些儿子,确实都是人才。
孙策武艺了得,在江东自己闯出一片天来。
而孙权虽然武艺不甚精进,但是他思维缜密,考虑问题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并且年幼之时便能够在学习之道有自己的想法。
孙翊和孙匡还有孙朗,因为年幼,也没能表现出什么来。
孙家一门五子,只要大哥二哥带头示范,好好地教育剩下的三个弟弟,倒也是充满了家族崛起的希望。
“估计还需要两日的时间。”
孙权回答了周瑜的招呼,那周瑜自然也就回答了孙权这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他转身又看向了前方,希望这次旅途能够安安稳稳,不出任何问题。
孙权若有所思地看着周瑜。
他心中倒是有些别的想法,毕竟,这个长得很美的公瑾哥哥,到了他孙家来,直接成了大哥最信任的人,也成了孙家的一份子。
大哥是孙家当之无愧的主心骨,跟自己那个不负责任浪迹天涯的老爹不同,大哥充满了责任感。
而他原本觉得自己虽然年幼,但是也充满了智慧,在家里也是排行老二。
但是周瑜的到来,就让他感觉原本未来属于他的地位和认可都被周瑜夺走了。
不过未来的事还不好说,现在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不能表现出争权夺势的想法,而且,确实他觉得周瑜实在是很厉害,有些问题,母亲大人在提问他的时候,他都能够对答如流。
这样吧。
如果未来大哥执政,那我要辅佐大哥,就不能让公瑾哥哥拦了路。
如果将来我执政,那公瑾哥哥倒是值得信任托付的对象。
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心思会这么深沉,不过也因为孙权的心智还未成熟,如今的想法和思维还是存在着不少相互矛盾的点的。
这些矛盾和错误,在将来他成长的过程中,会一一改变。
“公瑾哥哥。”
孙权突然觉得,自己将来想要在学识和谋略方面战胜周瑜,可能要先从他这里好好地学到东西,于是他便想要发出自己的疑问。
周瑜听到了他的呼唤,心中倒是没有别的想法。
孙策的弟弟,自然也是他的弟弟,弟弟都是要好好地呵护的。
很有耐心地面向了孙权。
“仲谋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礼书学得如何了?”
“今日要问公瑾哥哥的,倒不是学业上的问题,是实际中的问题。”
“为什么公瑾哥哥会不喜欢大哥收服水贼啊?”
孙权微笑着,似乎是在问一个普普通通的问题一般。
周瑜也权且当他是一时好奇,便将刚刚告诫孙策的话复述了一遍给孙权听。
孙权一直点着小脑袋对周瑜的话表示认可。
这也让周瑜心中有些无奈。
孙权这个小家伙都能听得进去,为什么伯符听不进去呢?
不过让周瑜没想到的是,孙权在听完了他的分析之后,抬起头来,洋溢着自信而充满睿智的微笑,向周瑜肆无忌惮地散发着自己的魅力。
“其实公瑾哥哥,你不用担心这些的,我有办法解决你的问题。”
孙权笑得很开心。
终于有他能解决,但是周瑜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了。
他一定要好好地秀一把,让大哥知道自己其实更有天赋,不比周瑜差。
“嗯?”
周瑜有些惊奇,难道孙权天资卓越,天纵奇才?
这就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了?
“什么办法,你说说。”
周瑜倒是蹲了下来,饶有兴趣地跟孙权对视,等着听他的解释。
“很简单啊。”
孙权比划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只要把这些水贼给分散开成许多个队伍,不要按照之前的队伍给他们分配,然后告诉他们谁能够被队伍中的其他人认可,那就能够成为队长,而队长必须在两日后在队伍中挑选一个队员被捆住手脚丢进江里,那他们的队伍里就会因为选拔队长和担心被挑选的队员是自己而产生矛盾和内讧。”
“我们只需要明令禁止他们真正地动刀动枪,那他们接下来的两日肯定都会相互猜忌,相互制约,我们根本就不用担心管理不足的问题啦。”
“而且因为两日的时间较短,他们也不会想着反抗,毕竟一个队伍那么多个人,就死一个人而已,总不会死到自己身上吧?”
“要么就努力成为队长,要么就赌一把自己不会是那倒霉蛋,他们的注意力就分散开了。”
“怎么样,公瑾哥哥,我这个办法厉害吧?”
孙权的笑容天真无邪,但是却让看着他的周瑜感受到了一丝冰冷和无情,这个微笑的孩子,像是躯体之下隐藏着一个恶魔。
这种玩弄人心的手段......
孙权是从哪里学到的?
周瑜感受到了不妙,这事情有点大发了。
因为这可怕的不是孙权提出的计划多么严谨和有可行性。
其实孙权这个办法并不是不能用,甚至可能还挺好用的,只是需要担心和在意的是在上岸之后对于这些水贼的心理安抚。
“如果他们不听话的话,就可以丢到江里去喂鱼哦。”
孙权似乎是看出了周瑜担心后续的发展,补上了一句。
这句话让周瑜心更冷了。
这个问答中最为关键和最为可怕的地方。
是孙权这么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孩子,竟然已经能够将人命的生死轻而易举地挂在嘴边了。
要知道孙策现在都没有这种杀性!
这问题,大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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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无聊的张飞叫喳喳
周瑜心中有了找孙策好好地聊一聊孙权教育的想法,安抚好孙权便去找孙策了。
而某位忘崽老爹正在骑马赶往洛阳的路上。
他甚至都还不知道洛阳已经易主,现在是董卓入驻京城了。
这天下还是纷纷扰扰的,让人不得安宁。
其实吧。
这个天下再怎么纷纷扰扰,都跟张飞没有个鸟儿的关系。
他就一直待在太行山脉继续做他的山大王。
他白皙的皮肤都被晒黑了。
为什么在山中都能被晒黑?
那还不是他天天盼着能够出山去表现表现憋出来的?
他张翼德竟然只能待在这山里好好地操练兵马,也就偶尔跑去北边打打春夏秋冬风。
可是现在并州北的鲜卑人几乎都被张飞给打劫得只剩下裤衩了,大多要么西迁,要么东迁。
东迁的还是少数的,毕竟幽州的白马将军也不是开玩笑的。
任谁也没想到鲜卑就此踏上了政府欧洲的旅程,当然,这是后话了。
反正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出场,还和自己的两个哥哥,以及小陈先生没有什么机会见面,张飞是真的要闲出鸟来了。
他现在每日的日程安排是这样的。
早上跑去山顶叫叫喳喳一阵,希望哪里冒出个术法宗门的家伙来跟自己打上一架。
中午去钓鱼,修身养性,你问去哪里钓鱼,太行山里有山泉水池的,往里捣鼓点鱼苗就能钓鱼了。
下午去深山里找蛮兽们的麻烦,为了防止把蛮兽们都干掉,张飞一般都不带武器,就是进去跟蛮兽角力,打熬自己的力气。
不得不说,这种办法打熬力气的效果比简简单单地练什么石锁要好得多。
不过就算这样张飞也硬生生地掰断过一匹白毛狼王的下颚,那次是力量增长了之后没有控制好力气,掰断了自己锻炼对象之一的下颚,这让张飞很伤心,当天就用食祭的方式将白毛狼王给安葬在自己的肚子里了。
到了晚上一般就是张飞挥洒自己艺术气息的时候了。
不管是画一画山水画,还是写一写书法来熏陶自己的情操。
确实挺有趣的,以前三爷还是喜欢画仕女图的,现在身边别说侍女了,连头母猪都没有,他可没有什么心情去创作什么仕女图了。
有时候画画山水,有时候画画野兽什么的。
也并不一定就是坏事。
只不过张飞确实待得有些无聊了,这也是事实。
他总觉得自己现在比之前还要强了不少,自己应该算是成功进阶了,只不过这种进阶并不以职牌体现,而是实打实的体术实力的提升。
张飞觉得自己都快成了太行山脉里都百兽之王了。
现在那些蛮兽闻到自己的味道都会直接往回跑。
如果不是自己的大黑跑得快能够追的上,就抓不到蛮兽来对练了。
他其实蛮羡慕隔着太行山的张燕的。
他还能红尘作伴,潇潇洒洒,笑看人间繁华,在冀州闹闹事。
自己却只能在这里枯坐。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放荡不羁一下?
毕竟这个年龄的青少年,总有着某种难以言喻且羞于开口的冲动。
被安排在太行山脉里,实在是太憋屈了,总是自己解决也不算是件事啊。
唉。
张飞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在,他缓缓地躺下,浑身放松。
双手挪动了个位置。
整个人的肌肉都松弛了下来。
“三将军!三将军!我进来了啊!”
但是就在他要闭上眼睛好好地休息休息的时候,突然从外面传来了一声喊叫,吓了张飞一跳。
整个人直接坐了起来,表情像极了便秘时候的状态,不是很高兴,但是他作为一个优秀的将领,是不会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的。
“怎么了?”
张飞看了看闯进了帐里来的传信兵,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紧急消息,所以张飞也不怪他。
只能说这时间太不赶巧了,要是早上那么一会自己也不至于这么尴尬是吧?
“晋阳来信,让将军带着黑骑和赤甲军进逼上党,青山军留守太行山脉护佑太原即可。”
传信兵倒是直接得很,把手中的军令信交给了张飞,提前把消息说给张飞知道,他知道,张将军性子急。
张飞双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封,看了信中的军令,一遍又一遍。
“三将军?”
传信兵是刘备的亲兵,跟张飞也是老相熟,他倒是胆子大一些,以为张飞不想出兵,又喊了他一声。
“哦。没事。老能兄,这今个太高兴了嘛,走走走,出发。”
传信兵正是刘能,之前被刘备安排去保护陈琛一段时间的亲兵。
他这次倒也不是自己一个人来,送信有两个人,他和赵四。
赵四伤愈之后没有回到白马军中继续担任赵云的亲兵,因为他的伤势让他没有办法长时间战斗,所以太原倒是给他安排了一个传令兵的岗位,刚好就在刘能的手下干活。
刘能现在已经从刘备亲兵的精锐干到了传令兵队伍的头头了。
张飞拍着刘能的背,兴奋地冲出了军帐,立马要让人召集黑骑和赤甲军,立刻出发。
他都快憋坏了。
这次终于又有机会可以出去浪了。
“对了,三将军。”
刘能苦着脸揉了揉自己的背部,三将军的手劲似乎又大了不少,自己这次竟然扛不住他一拍,可真疼啊。
疼得有些歪嘴,刘能嘴巴漏风,跟张飞说了自己要说的事情。
“先生说了,这次上党事情处理完之后,三将军在队伍中择一个成熟可靠的将领坐镇太行山脉,然后需要是三将军回太原议事。”
“先生嘱咐了三将军一定要安置好,可能以后三将军都没有什么机会回太行山脉来了。”
“先生说还有很多场仗等着三将军打。”
虽然不知道陈琛让自己给张飞带的这些话有什么效果,但是老实的刘能还是把话给带到了,带完他就要回太原,等等要是张飞心情好跟自己表示亲近的时候再给自己来两巴掌,可能自己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我就先告退了。”
刘能作为刘备集团的老人了,倒是可以跟张飞随意一些,当然,若是有外人在,那自然还是自称卑职。
张飞听完刘能的话,眼中的光芒更甚。
要不是有法则限制,甚至可能让人觉得他有镭射眼的能力。
自己终于要好好地驰骋天下了吗?
张飞整个人都被激活了,充满了活力。
他感觉自己跑起来都有劲了很多,现在让他直接绕着太行山跑一圈都行。
黑骑和赤甲军在山中待的日子也很久了。
黑骑还能跟着张飞去捕捞捕捞已经跑得没多少的鲜卑人,而赤甲军真就一直在盂县里驻扎着。
随着青山军训练得越发强大,这太行山脉几乎就成了他们的主场,这群身着轻甲的人能跟猴子一样在这山中溜达来溜达去,天上飞来飞去,堪称东汉时代山林跑酷发源部队。
虽然说黑骑是张飞带的主系军队,好战得很。
但是对于一直看着自己的兄弟部队源源不断地出去浪,自己却只能老老实实驻扎在一个地方不动的赤甲军来说。
他们此刻的战意才是最强烈的。
军队的整合速度很快,张飞也知道信中让自己做的事情是什么,很快就让士卒们携带好足够三日的粮食直接顺着太行山脉而下,朝着上党进发。
其他的粮草将由太原这边输送过去。
这里可能有人就会问了。
陈琛不是说不让刘备出兵吗?至少不是现在不要出兵吗?
怎么这直接下令开始进逼上党了呢?
其实这没什么问题。
陈琛只是让刘备别现在直接打到洛阳去。
但是没有说不让刘备对别的地方动手啊。
要知道这个时候大汉的核心地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洛阳去,没有人会很在意其他地方发生的事情。
而上党作为并州的一部分,其实刘备收回上党的行为是有理有据,没有什么好诟病的。
只是说这个时候干这件事的话就会显得更加低调一点,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种有些猥琐的战略思想自然是陈琛提出的了。
本来还想命名为“苟上计划”,但是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所以就改成了中规中矩的“并州统一计划”,不过陈琛觉得少了内味。
至于上党现在是什么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还不是张杨自己在这里守着。
对于张杨陈琛并没有什么想法,他要是老老实实地加入刘备集团,那还好说。
他要是想要拒绝并州的统一,那该发生的事情都会发生。
而此时的张杨眼光还一直盯着洛阳的动静,丝毫没有发现上党郡靠近太行山脉的那些地方,已经出现了大量的人马,进入了上党郡境内。
陈琛给张飞的命令。
是张杨若降,则带回晋阳。
张杨若反抗,格杀勿论。
其实也不是陈琛不喜欢张杨,这货未来应该还是有些戏份的,也算是个汉子,但是现在对于刘备集团来说,上党是必须收回来的,而且是必须要迅速地收回来的。
闪电战式的解决上党,能够在不吸引到外界目光的情况下迅速地控制安排好上党的防御体系。
这样不容易被混进别家的探子。
上党在接下来的战略计划中是极为重要的。
在拿下上党之后,上党将作为并州的军事重镇,只要守住了上党,又有青山军护卫着太行山脉,那并州境内就相对来说安全得很。
上党能够控制住并州与中原地带的进出口,占据了上党,再有善守之将坐镇,那就算搞个十八路诸侯讨伐刘备,都可以跟虎牢关一样将他们在上党郡的各个关卡前拒之门外。
进可攻,退可守。
陈琛这一手,倒是出乎众人的意料。
在这种时候偷家......
实在是,咳咳,有辱斯文。
毕竟张杨肯定也想不到相安无事那么久的刘备怎么会突然就对自己动手了呢?
不过刘备集团的氛围就是这样,他们倒不觉得陈琛无耻,反而觉得陈琛的图谋太小,其实应该连河东也一起占下来的。
“河东和河内现在有白波军呢。”
在政务厅中陈琛是这么给大家解释的,这个时候刘备没有在政务厅中,氛围随性了些,大家就围着厅中的地图讨论讨论情况。
“我们没有必要和白波军发生冲突。”
“大家可别忘了,西河可就是白波军让给我们的,接下来,河东和河内,他们自然也会让给我们,我们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力气,在这种混乱的时候,就应该坐收渔翁之利。”
陈琛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欠抽。
一旁的郭嘉感慨了一声。
“你现在的嘴脸越来越像你说的那什么......资本家!没错,你现在就是丑恶的资本家的嘴脸。”
自从和毛阶搭对结组之后,郭嘉面对陈琛的时候就不会再怂了。
虽然时不时还是会被坑,但是他也总算是能够狠狠地怼一怼陈琛。
“你们猜三将军多久能够拿下上党?”
突然,一旁在看着地图的荀攸突然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向大家提问道。
众人朝着他的指尖看去,发现他指的位置,正是张飞带兵从太行山脉出来的位置,这个位置,直插上党郡城。
“要不......”
“我们开个盘?”
郭嘉眉毛一挑,眼睛一眯,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话刚刚说完,就被陈琛抽了一下脑门子。
“赌赌赌,整天想着这些,学坏不学好,我赌三天。”
陈琛抽完郭嘉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香囊丢给了他,算是自己的赌金了。
郭嘉瘪着嘴白了他一眼,勉为其难地收下了陈琛丢过来的香囊。
“赌几日啊,押一赔二,大家都来试试。”
郭嘉举着手中的扇子,上面写着“童叟无欺”,跟老郭他们问着要赌几日。
“我也赌三日吧。”
老郭看了看陈琛,他觉得陈琛应该比较准,值得信任,从怀里也取了一份给郭嘉。
“两日。”
荀攸比划了比划,想了想,才下了决心。
“我赌他一日就能拿下上党!”
突然,趴在地图前观察情况的毛阶,突然一拍桌案,朝着郭嘉丢去自己的赌注,好家伙,一代的钱,沉甸甸的。
“一日到三日都有,买定离手,买定离手,还有人要赌的吗?”
郭嘉嚷嚷着转身,没想到却刚好和回政务厅的刘备看了个面对面。
“这是?”
刘备有些疑惑地看着四散开各干各事的智囊团们,就郭嘉一个人手里攥着两个钱袋子,兜里似乎还有几个,他有些疑惑。
不过看到了郭嘉身后地图和他手中的扇子,他就明白了。
“哦哦,明白了,我赌三弟一天拿下上党。”
刘备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份钱袋子,也塞到了郭嘉的怀里。
心情不好,祭个天
今天的公告很影响情绪啊.......
昨天晚上又失眠了一整个晚上,早上八点睡觉,睡到十一点多,然后上课,结果翻译elsevier的论文没翻译几页就头晕晕的了,没有找到什么时间睡觉,一整天头晕晕。
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感觉差不多是落幕了,但是心情超级差。
既然心情差了,总得做点什么来调整一下。
我先架个灶台,搬个大鼎过来。
加点中草药,加点香料,感觉味道还行,是时候下正菜了。
!o v o !
《文娱泥石流》
这本书的作者啊,是个女装萌妹,至于有没有大....,这就需要你们自己去研究了。
这书里的主角就是个泥石流。
别人穿越写《斗破》、《斗罗》卖版权,他恰烂钱写的《超级透视护花兵王》,搞出了小白文。
别人穿越要做实力派音乐人,抄一抄大佬们未来的歌,他搞《偶像训练生》,嗯?异时空cxk?(其实cxk还是挺优质的,不黑啊不黑啊。)
别人穿越拍电影讲故事勇夺世界电影节奖,他搞短视频?
真就恰烂钱的泥石流喽,不过他恰完烂钱就开始当人了。
真就当一盏娱乐圈的行业冥灯喽?
啧啧啧啧。
看着看着,总觉得有点像我。
我这种无厘头沙雕风的历史文,还有没有几本兄弟姐妹陪我一起度过沙雕岁月的啊?
大家觉得我沙雕的在这里扣个“1”。
话说书名别忘了,《文娱泥石流》,一扑整条该的新书哦~
go!go!go!
第六十六章 三将军上党逞威——牛刀杀鸡
这么稳健?
郭嘉拿着刘备的钱袋子,感觉有点烫手。
理论上来说,在座的各位里,陈琛最靠谱。
虽然说他平时都挺不着调的,平时也看不到他人影。
但是关键时候他人都在,做的决策,事实证明也都是对的。
那么其实陈琛正确的可能性最大。
但是!
要说在场的各位,谁跟张三爷待在一块的时间最久。
关羽又不在这里,那无疑就是刘备了。
作为张三爷的大哥,刘备肯定对于张飞的实力和性格极为了解。
而一般来说,战斗部队的实力和统帅的性格会决定了这场战斗的最终的胜利会是什么样的,甚至会决定这场战斗的时长。
那这么来说刘备呀,张飞一天就能拿下上党,也是有道理的。
郭嘉想到这个,颠了颠刘备的钱袋子,又从怀里掏出了毛阶的钱袋子,在手里颠了颠。
他突然发现如果刘备真的赢了的话。
自己好像得赔本。
因为刘备的钱袋子可不小,一个能够顶得上其他人的钱袋子。再加上毛阶也来凑凑热闹,那自己估计是得赔上不少。
“哈哈哈。”
“玄德公对三将军很有信心啊!”
“不过我倒是听说这上党太守张杨,颇有武略,而且收城的实力也还算是不错,一天时间实在是有些太过于仓促了。”
郭嘉强颜欢笑,对上了刘备打趣的眼神,咽了口口水才继续说了下去。
“这上党的郡城呢,虽然离太行山脉近,但是这三将军从太行山出去,还是会遇到几个县城的,如果没有拿下这些县城,直接直捣上党郡城的话,我们太原的后勤就会跟不上,那后面的战斗会有些困难。”
郭嘉张口就来,声音不小,看起来他像是在劝说刘备,实际上是说给别人听的。
只不过他这话中的漏洞倒是很明显,很快就有人听出来发出了疑问了。
“不对啊,奉孝。”
发出疑问的人,是认真思考的毛阶,毛阶也是赌了张飞能够一天拿下上党郡城的。
他也悍然下注,这个时候满脑子都是在分析着刚刚自己分析出来的张飞能够一天之内拿下上党郡城有几成可能性,现在耳朵竖着听到了郭嘉的言论,下意识就出来反驳了。
这......
郭嘉气不打一处来,扭过头别扭地对毛阶做着表情,希望他能够配合自己一些,让自己能够有办法少点负担,可是没想到是他先呛声。
毛孝先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吗?
但是毛阶这个时候满脑子的军事行动和即将收获到的钱。
郭嘉是不会懂的。
他们两的反陈琛同盟在利益的面前是不可能有多坚固的。
在郭嘉开盘开始,他们就是想要互相博取利益的对象了,这个时候可是对家。
毛阶的眼神一直都看着地图,根本没有关注到了郭嘉的表情。
他没看到,陈琛却看到了。
陈琛心里计较着,这感觉有点东西啊,只不过他不作声色,打算再观察一下,看看情况。
毛阶手指指着地图,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给郭嘉来上致命一击。
“三将军是从井陉关之后绕过去的,而井陉关的注意力都在防备张燕的人上,那不引起惊觉的成功率很高。”
“那直接从这里绕进上党的话,其他的县城根本没有能力去挡得住黑骑的冲击。”
“只要三将军以黑骑为先锋直冲上党郡城,由赤甲军进行稳步推进,出其不意的话,那就很有可能一天之内拿下上党。”
“我记得三将军的实力应该足够直接轰开城门的吧,而且......上党没有护城河。”
毛阶微微一笑,他还有很多细节的东西没说。
但是他觉得自己的基本想法很到位了。
至少这个战略思想从各个角度来看都遇不到什么大的问题。
而且他之前也跟张飞交流过,他感觉张飞并不是一个只懂得砍杀的傻大个,而是一个有着自己独到的明睿智慧的猛将。
按照毛阶的话说,张飞那是智勇双全。
“三将军,可是智勇双全的。”
毛阶补上了一句,没有去看郭嘉生无可恋的表情,自顾自地绕去荀攸那里取了一杯盛好的茶水,一饮而尽。
话说,这政务厅里泡茶的地方都摆到了荀攸办公的地方去了。
荀攸说自己喜欢泡茶,特别是在陈琛认真地指导了泡茶这门艺术之后,荀攸表示自己要发扬茶道。
所以他天天就在政务厅里泡茶,泡完放一旁随便大家喝。
不过其实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这就是一个放松偷懒的借口,泡茶的时候难道不是放空发呆最好的时候吗?
有一说一,陈琛这家伙的脑洞不知道是不是都用在了偷懒上了。
据说他已经开始给那个墨家小匠陈克,灌输一系列的懒人用具的想法,想让他变现,据说陈克现在天天都在研究那些呢。
说好的发展工业的呢?
荀攸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动静,他看向了陈琛。
他觉得毛阶说的有点道理,但是因为对张飞的接触其实并不算少,可张飞给他的战报一般都是狂暴平推型的描述,让荀攸有些摸不准张飞的战斗风格,所以他觉得看看陈琛的安排。
如果陈琛跟了,那他就跟。
他体会到了刘备的快乐。
有时候,该收起自己的脑子不去做多余的想象,该跟就跟,才是好事。
智勇双全。
好家伙。
跟了!
陈琛想起了张飞的某些极具个人智慧的战斗之后,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三天时间,对于已经憋了很久,并且出征前还被自己的传话给激励过的张飞,可能还是太长了。
“我不赌三天了,我也赌一天。”
陈琛笑着找郭嘉要换赌的位置,但是郭嘉怎么可能让。
“不行!”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你自己刚刚可是听到了,我已经说过买定离手了!”
郭嘉撅着脑袋,直挺挺地对着陈琛嚷嚷着。
现在陈琛长得比他高,两个人靠近了郭嘉还是得微微抬一抬脑袋去看陈琛的。
不过这并不影响郭某人的气势。
他郭某人遇到谁都有可能怂,但是遇到陈琛,他绝对不怂!
不带半下眨眼睛的那种!
“哦,好吧。”
罕见的,陈琛竟然对郭嘉服软了,他没有再要求换赌的日子。
郭嘉心里洋洋得意,感觉自己又成功地安排了陈琛一回。
虽然这次可能要赔钱,但是能够坑了陈琛一次,也算是不亏了。
唉,安慰安慰自己。
看着陈琛有些落寞地回到了自己地位置,郭嘉心中没由来地暗爽。
这种感觉,太棒了。
“行,我不换了,那我再下一注可以吧?”
陈琛去而复返。
手中提着一个比刚刚的钱袋子还要大上几倍的袋子,里面的财物看起来似乎要比刘备的那个袋子还多。
他把这个袋子放到了郭嘉面前。
“我下注,赌三将军一天就能够拿下上党!”
说完,他对郭嘉露出了一道和煦的微笑。
“奉孝,这样就没有违反了吧?你可没有说没人只能压一次哦?”
这......
郭嘉感觉自己鼻子一酸。
陈琛又拿捏得自己死死的。
这次估计得把最近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家底给败光了,底裤估计都得赔出去。
心中酸涩难受。
郭嘉感觉眼眶有些潮湿了。
他突然感受到自己肩膀突然被一只温软而有力地手给扶住。
似乎来者是来给自己注入力量的,安慰自己。
他能够想象得到。
安抚自己的人,是在跟自己温和地说一声:“没事的,有我在,我和你一起反抗陈琛。”
心中不经感受到了世界的暖意。
郭嘉有些感动地回头。
看到了荀攸那张和蔼亲切的脸。
果然是老荀,也只有他,这位平时低调内敛有实力的存在,才会选择帮助自己吧?
“谢谢你,公达兄。”
郭嘉开口,朝着荀攸认真地点了点头,表达了自己对于他的友好而感动认可的态度。
不过......
荀攸似乎有些迷惑?
看着郭嘉的行为似乎有些不解?
郭嘉看着荀攸尴尬地笑了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发现了......又一个钱袋子。
“奉孝,我也再压三将军能够一天拿下上党,不用跟我说谢谢的。”
朝着郭嘉弯了弯嘴角,荀攸回身去和毛阶讨论张飞可能采用的一日打下上党城的方案。
如果有人在政务厅。
能够听到每个人心中的声音的话。
那他一定能够听到偌大的政务厅中,那清亮干脆的心碎声。
郭嘉啊。
他的那颗小心心。
就那么一瓣一瓣地碎落了一地。
“资本的嘴脸果然都是伪善和丑陋的,而他们最善于的就是成群结队地掠夺走你的心脏。”——《太原官场现形记》·郭嘉
随后政务厅中的其他人看到三巨头都把钱压在了一日上,自然也就跟着一起来压宝了。
郭嘉苦笑着接受了赌注。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
自己开的赌局,赔光底裤了也要开完。
当然,张飞这个时候可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太原政务厅里那帮无良的谋士们的赌博对象了。
哦,好像地图炮打到了某个无辜的主公身上。
算了。
张飞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麾下的将士们的状态。
虽然张飞对待自己部下严苛认真,但是确实也是为了他们好,而且在各个方面都不会亏待他们。
赏罚分明,大家也都很敬重他。
如果是刚刚到张飞手下的士卒,可能会对张飞的严格感到不理解和不满,但是如果打过几次仗,享受过几次战争红利,那他一定会对张飞死心塌地的。
一个好将军不是他平时对将士们多好。
而是他能在战场上对将士们的命负责,并且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很明显,张飞能够做到这点。
而且他考虑问题的角度,此时也是站在建设者和征服者的角度来看。
而不是作为破坏者。
他已经明显地感受到自己麾下狂热的作战情绪,而按照赤甲军和黑骑的实力来说,上党郡这些守军根本不是对手,这一点张飞是清楚的。
这种情况下的战争,很容易形成屠杀的局面。
而且黑骑对外战争打多了,有点不把敌人当人看了。
好像确实不用把敌人当人看?
哎,乱七八糟的,张飞心里其实是把上党都已经看做是囊中之物,所以在激动之后冷静下来,他觉得不能就这么直接跟上党郡的军队和百姓发生冲突。
应该有个好的计划。
骑着马朝着上党郡城进发,张飞看了看自己丈八蛇矛的矛尖,突然心中一动,有个了新的想法。
思考了一下风险和可行性,张飞觉得很棒。
行,就这么办。
他叫来了自己身边的亲兵头头,让他传令,自己则是加快速度,朝着前方冲刺。
“将军有令!”
亲兵头领高声大喊着,似乎没有看到张飞离开了队伍一般,这是刚刚张飞交代的。
“大家随我前进,保持匀速,待到见到上党郡城城门开放时,直接冲刺!”
“是!”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他们听张飞的。
就这样。
张飞自己一个人骑着大黑马,举着丈八蛇矛,迅速地朝着上党郡城进发。
当他到达上党郡城的时候,黑骑应该已经落后了他将近五里的路。
有一说一。
他跑得比其他看到了黑骑的县城派出来的传令兵,还有分散在城外的斥候还快。
“有大批骑兵靠近?”
上党郡城的守将急忙登上了城墙往外眺望,也看到了隐隐约约的黑色,不过实在太远。
这个距离足够他们做好反应了。
“关上城门,封锁通道,准备迎敌!”
守将吩咐下去,自己也要去整理好自己的兵甲。
看这架势,来势汹汹,也不知道是哪路人马?
不过他还没有回到城楼中,刚刚跑去传令的士卒又慌乱地跑了回来。
“不好了!”
“怎么了,我不是让你去传令吗?”
守将有些不解,也有些不满,大敌当前,怎么可以如此慌乱,平时的训练都让狗吃了吗?
“城...城门,关...关不上了!”
“什么?”
有些震惊,又有些不解,这守将径直地要下城墙。
“将军等等,那城门被一个凶人给把着,去了就是送死啊!”
“你在胡说什么?”
上党郡城守将觉得自己这个传令兵昏了脑子了,自己是将领,普通士兵能够跟自己比吗?
哪怕贼人实力再强,自己怎么可能算是送死?
“何等贼人,敢来犯我上党?”
守将提上自己的长枪,策马赶到了城门口,看到了那个所说的把守住了城门的凶人。
胯下一匹黑色大马,嘶吼不断,还能在保持平稳的状态用马蹄去蹶靠近的士卒。
真是凶兽。
而它背上的那个人,更凶!
一杆接近两丈长的超长蛇矛,挥舞得虎虎生风,明明是一个身材健硕的潇洒小哥,却赶出了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效果来。
在他身边,已经倒下了一圈的军士,旁边的人都畏缩不敢上前。
张飞只是睥睨地看了一眼这个赶来的将领,扬了扬下巴,也没有说话。
这种轻视的态度让上党守将心中一怒。
他觉得自己少说也能过上几十个回合,赶马上前要与张飞决一死战。
“噌!”
上党守将的身上爆发出了一股气劲,头上紫色的中阶职牌熠熠生辉,似乎在告诉着张飞他的实力也是极为强劲的。
职牌技能对于他身体的强化也化作了流光没入了他的体内。
气势很好。
姿势很棒。
出场打个八分。
张飞心中评估着,而他身上的蓝色高阶职牌也随之升腾而起。
刚刚打士卒连职牌都用不上。
蓝色八阶的职牌悬浮在张飞的头顶,笼罩住了一道光。
这是张飞的技能之一。
详细的张飞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他知道效果。
反正在他自己一个人面对所有敌军的时候,他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内澎湃的力量和气劲,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强大。
那种强大已经超出了职牌带来的感觉。
他真的觉得那种时候,他会是无敌的。
在两人快要近身的时候,张飞狰狞一笑,大喝一声。
“死来!”
“噗!嘭!”
简单的声音,上党守将像是被扎在了签子上的串串,被张飞一矛捅死,他的马也被大黑马一个头槌干翻,倒在了地上发出了闷响。
“切,没意思。”
张飞突然脑袋里冒出了一句话,感觉有点东西,可以拿出来装装逼。
看着在死在自己丈八蛇矛下的上党守将,张飞开始念叨。
“三将军上党逞威——牛刀杀鸡。”
“好句子啊!”
第六十七章 无题【七千四大章,接近四更】
张飞看着自己丈八蛇矛上那死不瞑目的上党郡城守将,有点嫌弃地把他放了下来。
不过对于敢于向自己发起冲锋的敌人,张飞还是带有敬意的,他没有糟践这个守将的尸体,而是让他自然而然地摔落到地上。
张飞还是一个道德水准比较高的将领的。
“就这?”
张飞睥睨四周。
没有看到有哪个上党郡的守军敢上前来碰一碰自己的丈八蛇矛的。
他就这么一个人横刀立马地挡在了城门口,让这面城门没有办法关上。
哦,横矛立马。
场面僵持不下。
上党守军陆陆续续地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至少这面城墙的城内区域已经站满了人。
闲杂的百姓也都跑回了城内,能回家的回家,不能回家的躲远点,当然也有胆大不怕出事的站在旁边围观的,不过他们很快就被随后赶到的上党守军们挤开。
北城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然很快就传到了张杨那里去。
正在上党郡府里认真地分析洛阳局势的张杨,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刘备会对自己下手。
至于为什么知道是刘备。
虽然一直隐瞒地不错。
但是这北境的郡县,谁不知道有支黑骑猛得很。
天天闲得没事就跑到草原上去打鲜卑人的秋风。
简直是。
比土匪还要土匪。
比流氓还要流氓。
比鲜卑人还要鲜卑人。
而且要不是说有那么一帮子凶人藏在太行山脉里,张燕能老老实实地不过来并州这边找事做?
要知道人家黑山贼的实力也不虚的,只不过明显冀州那边的比并州这边的富得多,还好欺负。
小孩子都知道柿子要挑软的吃,张燕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冀州不打,翻山越岭攻克险关过来闹并州的。
“两丈长矛,胯下黑马,雄姿英发,气势如虹?”
张杨咀嚼了一下来上报消息的幕僚说的话。
这不就是黑骑的首领张飞吗?
刘备的结义兄弟。
据说黄巾之战中,这个张飞也是生猛得很,经常带头冲阵,并且跟个战场绞肉机一般,能够直接凿穿敌军。
按照这么描述,还是一个人直接占住了城门,那估计就是他了。
张杨的脸一下子就拉跨了。
这哪跟哪啊。
他虽然没有去给刘备拜山头,但是也没有去得罪他吧,而且车队什么的进出,自己也都交代了要对太原方面的人马、商队要客气。
老刘,你这么做就不厚道了吧?
“这刘玄德也太不讲道德了吧?”
张杨抱怨了一声,他明白既然张飞对自己动手了,那接下来肯定是要自己做出选择了,其实他倒是有想法,但是还没有下定决心,只不过人家也不跟你多逼逼,也不想等你纠结完,直接打上门来。
“稚叔,你看你,又把事情简单化了。”
旁边的穆顺出声教育张杨。
穆顺算是张杨帐下的部将,但是也是张杨的挚友,脑子也比较灵光,时常帮张杨出谋划策。
说他是武将呢,他的战斗力不算特别强。
说他是谋士呢,他的智谋也半吊子水平。
但是就这么一个武不成文不就的家伙,时不时能够说出一些充满智慧的话,并且能够在大多数时候成功劝谏张杨。
不得不说,这说明了智慧不是只有智者拥有的。
“集体的利益是道德,个人的利益是机会。”
“你批判人家刘玄德没有道德,但是这对他来说是个机会啊,换位思考一下啦。”
穆顺摆了摆手,他这架势像极了说风凉话的样子。
“可人家都打上门了。”
张杨嘟嚷了几句,他其实心里蛮乱的,也不知道是要直接投降刘备好,还是放弃上党直接带人跑掉。
反正从某种层面来说,他不想臣服于刘备,也不想跟刘备为敌。
他自己还是很清楚的,丁原走了去北地当太守之后,自己麾下的军事实力又有所缩减,自己这怎么可能干得过能够先后大胜鲜卑和匈奴的太原大军啊?
穆顺这个发言看似很有道理,但是不是蠢就是坏。
第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智囊肯定要站在己方视角去考虑利益得失,换位思考这东西是要用在揣测对方的战略意图的,他把脑子用错地方了。
要不是真的两人是多年好友了,而且相互十分了解,张杨都想怀疑他是不是刘备派来的间谍。
“犹豫也没用,要是犹豫不做出选择,那张老黑一进来就先把你扎成串串。”
穆顺思考一下,告诫张杨。
不是。
你这算什么告诫啊!
这张杨本来就迷茫了,被穆顺这么一吓唬,心就更乱了。
他本来就是不怎么爱动脑的,干事不少糊涂账,现在心绪乱了,就容易做出智障的决定。
“那我们先带着我们的亲信出城,之后分析好局势再商议如何决断?”
张杨试探性地提出了这个观点。
有些憨憨的部将同意了有些憨憨的领导的判断。
两人当下迅速收拾东西,招呼亲信从南城门离开。
干啥啥不行。
跑路第一名。
虽然宽厚大度,有些迷糊的张杨还算不上是一方诸侯和君主,但是勉强称他和穆顺为君臣关系,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要是评个特色君臣组,那他们一定能获奖。
“憨憨君臣组”
他们从南城门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的时候,黑骑才刚刚到达了北城门,并且顺利地进城了。
也不知道是谁将太守已经跑路了的消息传了过来。
连领导都跑了。
新来的张将军又承诺接下来不伤一兵一卒,不追责反抗问题,只要投降臣服,就还是好的并州子民。
直接拿出了并州牧的名头来。
人们也不都是眼瞎的。
现在直系领导跑了,超级大领导派人来了,那自然是要跟着新来的大领导啊。
随后上党人的热情让张飞都有些受惊了。
黑骑迅速地控制住了上党郡城中的交通要道,等着赤甲军行进入驻到上党郡城中来。
张飞坐在郡府中检查着郡府中的各种资料文件,心里还在犯着嘀咕。
这上党给人的感觉怎么怪怪的。
到底是因为并州牧的名号和太守跑路的问题。
还是因为他们有点软骨头,但是又聪明势利?
如果是前者,倒还好,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多多少少需要提防一下。
张飞可不希望自己拿下的城池将来不战而降。
看来是时候让先生再搞点郡城百姓的思想纲领出来,去领一些乡保来城中做宣传,好好地做一做郡县中的百姓的思想工作。
张飞想到就做。
将相关的问题和诉求也写了一份书信,附在了战报之后,便差人将战报送回去太原。
其实这场战报也没有什么好写的。
在张飞看来。
这根本就算不上一场战斗。
哪怕上党守军都向他齐射过一次了,但是确实......
他也就流了流汗,身上连划痕都没有。
自己其实先天就是应该要干这种一人断后,一人破城,一人破军的活吧?
“噌!”
战报和书信送出去了,太行赤甲军也开始接管排查上党郡城了,而黑骑也分队出去各个县城照降收编了,他一时间又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觉得有些百无聊赖。
突然想到自己一直以来都不是特别清楚自己的职牌技能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陈琛先生之前有告诉过自己一个技巧,刚好可以试一试。
心念一动,张飞召唤出了自己的职牌。
亮蓝色的职牌熠熠生辉,属于高阶职牌特有的金质镶边让这个职牌的档次更是提高了很多。
蓝色八阶。
张飞已经达到了正常情况下的最高层次了。
但是他感觉自己还是没有摸到蓝色八阶的最高点,还有可以提升和填充的空间。
而想要突破到更高的层次,也得首先把自己现在的阶层给填充完毕了。
他可是很迷恋那种突然爆种,力量充斥着全身的感觉。
他相信那种状态下,自己的实力加成,绝对是超过了蓝色八阶的水准,也就是自己在这种状态下的实力,已经成功地超过了常人。
那自己到底算不算是无敌了呢?
张飞并不清楚。
因为他没有办法对于自己的实力增幅做出一个准确的估量,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和他一样强大的人到底还有多少。
先生怎么说来着。
先闭上眼睛。
张飞端坐在了郡府的大厅之中,头顶上悬浮着亮蓝色的职牌,像是一尊盘坐的神灵。
用自己的灵魂,用自己的精神力去分化出枝桠来,触手......
张飞一一照做。
他的精神力方面的天赋倒也不差,毕竟平时经常写字作画,这些文化艺术方面的练习,让他的精神力也有所增长。
去触碰职牌的金色镶边,再包裹住它,从想象的缝隙中和自己的职牌建立起灵魂上的沟通。
张飞按部就班地尝试着。
他的灵魂感受到了他的职牌的力量和属性。
也就是在见到自己那半模糊的技能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和真实情况了。
这个技能。
不能说不好,但也不能说多好。
他到底是让自己作为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参与到战争中的呢?
张飞百思不得其解。
“破军命星:耗星命数,定当破军。先破后立,再破有根。玄连北斗第七星,当你孤军深入,独自面对你所率领的人马百倍以上的敌人时。你将获得七成全方位实力增幅。当你独自一人位于关口、狭道、独桥等狭窄环境时,你将拥有成倍实力加成,具体实力根据敌方综合实力而定。”
破军命数吗?
张飞并不懂星宿学。
他只觉得这听起来很酷炫。
但是似乎他还是多多少少知道点传闻的,如果自己是星宿命数的话,那是否说明着自己在这乱世之中注定能够留下自己的名号?
或许不是的。
还是要靠后续的努力。
不过这也给了他一些清晰的认知,还有自己实力的提升和开启。
只不过自己这个技能好像单挑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什么用?
那今后就都单挑一群人吧。
张飞睁开了眼睛,心如止水。
他虽然勇猛好斗,但是其实他真正的心性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急躁,他还是时常静下心来思考自己的问题的。
现在定了心,倒是可以轻松愉悦地整顿整顿上党了。
给张飞的命令中就有让他成为坐镇上党的将领的意思,所以虽然这场战斗虎头蛇尾,根本没有受到多少阻扰,但是太行军还是充满希望的。
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战斗绝对不仅仅是夺回上党。
而是在于夺回上党之后的对外战斗。
更何况他们被束缚在太行山脉中太久了,如今出来,倒是能够好好地喘一口气,能够轻松地在上党郡里跑来跑去,他们已经很知足了。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按照规划进行着。
在得知了张杨弃城而逃,往南边洛阳去了,上党境内的县城就没有一个出来跟张飞的黑骑杠的。
毕竟人家现在就驻扎在上党郡府里,而且也明确地打出了并州牧麾下太行军的旗号。
虽然这个旗号之前并没有公开,但是只要是并州人多少都知道是什么回事。
现在汉灵帝已经仙逝,别说是刘备了,众多世家原先隐藏的牌也都掀开,或许就只留下一两份底牌等着危机时候再揭开。
养私兵这种事,根本不算事。
所以在明确了是目前的大领导的人,也是未来直系领导,上党郡内各个县城都举城投降,而各个县令也都准备奔赴上党郡城述职。
他们倒不是给上党太守这个职位述职的,而且张飞现在也不是上党太守,这名号还是张杨的。
他们是给代表并州牧而来的张将军述职的。
一个个的,老实得很。
上党的接收不仅轻松得让张飞有些吃惊。
也轻松得让待在晋阳的智囊团们吃惊。
实在是这事情有点离谱。
他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张飞一个人就打下来了一座城。
直接干了城门,让对方弃城而跑?
陈琛虽然开心自己后手跟得好,赌赢了,但是他心里还是在纳闷着,这张三爷果然喜欢干大事。
哪怕这辈子可能没有机会再来一次长坂坡了,张三爷也是能够干出一人敌一军的威武事迹来。
果然牛人就是牛人。
换个场景换个时间,还是照样牛。
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这边的关二哥没有机会搞过五关斩六将的话,又会整出什么牛逼哄哄的事迹来震慑世人,流芳百世。
不过这些倒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
现在需要做的事情......
政务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郭嘉的身上。
因为当天陈琛挑头加注,基本上政务厅里所有人都给张飞能够一日拿下上党的选项加了注。
郭嘉吞咽了一口口水。
他的额头密密麻麻地遍布着汗珠。
他现在还真的紧张极了。
自己这波,到底亏了多少?
“咳咳。”
郭嘉实在是被众人的注视给整得有些毛骨悚然,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想要往政务厅外走。
“干嘛去?”
陈琛斜抬着眼,倚坐着看了看郭嘉,出声问他。
“我...我...我去解个手。”
郭嘉满头大汗,随便找了个理由,想要尿遁。
“诶,难不成是回去取钱的?”
“还是打算直接跑路?”
“你可别忘了我们并州的防卫体系是老郭安排的,老郭可是最懂得如何用最短的时间内在我们境内拦住任何一个快速移动的人哦。”
陈琛朝着郭嘉抖了抖眉毛,微微一笑。
“怎么样?”
郭嘉强颜欢笑。
他现在就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嘴贱得很,为什么要提出来开赌局呢?
而且开赌局就开赌局,为什么要嘴贱让毛阶说出那波分析呢?
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自己到底是失了什么智啊!
郭嘉的双腿打颤。
他可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算好了自己需要赔多少钱的。
要是这事让老娘知道了。
嘶......
倒吸了一口凉气,郭嘉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某些部位还是凉飕飕的,能够回味起鞭子抽打在自己身上的那种滋味。
实在是......
“这事,咱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郭嘉保持微笑,希望能够让大家看到诚恳友好的自己。
怎么说,他郭奉孝也是一个多智近妖的人,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栽了跟头啊?
思考再三,郭嘉感觉这其中的关键人物,离不开陈琛。
自己一定是被陈琛给带歪了!
他抬起头对上了陈琛的表情。
啧。
算了,认怂吧。
“这次就给你免了,今晚去新开的醉仙楼包场,你请客。”
陈琛白了郭嘉一眼。
他知道这事也就是拿来调侃调侃郭嘉,总不能真让他掏钱出来,不然就他那点小家当,还真不够赔的。
毕竟他又不是陈琛和荀攸还有毛阶这种职位已经挂上吃官粮的,他现在的财产都是将军府发的工资和匈奴大战的部分赏赐,也都被郭夫人给收缴得好好的。
按照郭夫人的话,在郭嘉及冠之前,只能每日来支取一部分零花钱,不能胡乱花钱。
原本是打算开小赌局赚点小零花的,没想到自己就这么陷进去了。
唉。
赌博害人。
远离赌博,珍爱生命。
最终在下班之后郭嘉掏出自己攒下来的所有零花钱,再加上跟陈琛借了一部分,才成功地包场醉仙楼,请刘备集团高层集体搓了一顿。
而且也不知道关羽和徐晃他们从哪里听到了风声,也连忙赶回来蹭了一顿。
“公明兄,这仙人醉够味吧。”
关二哥红着脸慢慢地品着仙人醉、长生酒。
他一个武将喝起酒来倒是比那些谋士们更文雅,喝出了一种情调来。
徐晃的脸色酡红,他是没喝过仙人醉的。
这还是第一次。
没有什么经验的他上来就是“吨吨吨”。
这小一会就上头了。
不过上头不代表不能喝。
反而因为上头了,徐晃一杯一杯地举酒下肚,跟喝白开水似的。
徐晃和关羽两个人喝的酒要比剩下的人加起来都要多。
郭嘉一边听着觥筹交错的声音,心中一边在滴血。
这一声一声的,都是在透支他的未来零花钱。
看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自己要没有酒可以喝了。
“来,喝酒。”
“多谢奉孝请客啦。”
毛阶今日倒是颇有一副不吃回本不休息的气势,跟他平日里工作一个架势,山珍一盘一盘下肚,美酒一杯一杯入口。
而且还特地到了郭嘉的面前。
郭嘉感觉自己弱小又纯洁的心被毛阶这个渣男给糟蹋了。
说好的反陈琛同盟呢?
说好的兄弟组合呢?
怎么这些人都不可信啊!
靠天靠地靠别人,都不如靠自己。
自己浪浪荡荡潇洒了这么些年了,收获了什么?
那自己接下来是否应该做点别的事情了?
郭嘉突然明悟了这个道理。
“噌!”
郭嘉身上突然亮起了自己的职牌,但是速度极快,又收了回去,没有让人看清他的职牌的模样,也没有人注意到郭嘉的气质有了细微的改变。
大家都在痛痛快快地喝酒,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来,喝酒!”
郭嘉站了起来,举起了一个酒坛子,豪放地站到了厅中,大喊了一声。
开始往自己的嘴里灌酒。
香气四溢的美酒往郭嘉的喉咙里倾泻,而也有酒液洒了出来顺着他洁白的脖颈滑下。
这酒喝得潇洒极了。
但是这种长生酒,喝得这么潇洒,那醉得也快。
但是郭嘉的眼神却一直保持着清明,一直到把这一坛子酒都给灌完。
“干了!”
“今天开始,我郭奉孝要开始好好干活!”
郭嘉的话没有被别人当真,大家平时跟他相处,都知道这家伙爱开玩笑。
但是还没有喝多少酒的陈琛脑袋还是比较清楚一些的。
他刚刚都一直忙着吃菜。
他看到了郭嘉的眼神。
那种眼神,他只在当初郭嘉说要夺军略第一的时候,见到过。
他说了出来,他也做到了。
“好。”
陈琛刚要给郭嘉鼓个掌以示支持。
却见郭嘉整个人身板一挺,眼睛一闭,人向后一倒。
喝断片了。
“嘭!”
“没事,睡着了。”
听着郭嘉均匀有力的鼾声,醉仙楼的大厅里又响起了觥筹交错的声音,陈琛也放松地开始多喝酒了。
不得不说,长生酒的味道,是真的好啊。
喧喧鬧鬧之下,典韦一个人守在厅中的身影有些孤单。
但是其实他是在放空。
被排斥?
那是不存在。
这个憨憨的汉子拒绝了大家的敬酒。
按照他的话说。
“我不好酒,我不能让大家的安全没有保障,有我在,大家放心喝。”
典韦看着粗壮豪爽,但是却不爱喝酒,平日里对自己也自律得很。
有这种人负责晋阳的安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如今晋阳城的安保程度已经达到了极高的程度了。
曹性负责耳听目视,他的天赋让他能够比常人的耳力和目力强上不少。
当然,到了晚上他是会自动屏蔽掉某些声音的。
毕竟他现在是单身汉,听到那些声音会影响他的生活质量。
虽然血仇得报,但是他也还知道匈奴并没有完全灭亡,还有另外一支匈奴部族还在中原流浪呢。
只不过他是个识大体的人,现在的局势刘备并不适合直接进场中原,还需要观望一波。
所以他欣然领下了晋阳城守的职位,时常站在高楼之巅监控晋阳城里的动态。
随着并州的发展,特别是太原的发展越来越好,晋阳城的经济情况也有所提升。
也开始有初步形成明确的商业氛围,似乎在朝着发达城市的水准走。
而晋阳虽然是太原治所,算是一座大城。
但是随着并州各地的人才、百姓,选择迁移到太原来,想要在晋阳长居。
那晋阳的人口就在年前的时候已经达到了较高的密度了。
如今倒是显得这座古城有些小了。
是时候应该扩建一下晋阳城了。
说句僭越的话。
哪怕将来这里不会成为国都,作为龙兴之地,也应该要有配得上它地位的规模。
当然,今夜并不是讨论晋阳城扩建的时候。
典韦在醉仙楼里看着。
曹性在晋阳城巅的屋脊上坐着,这晋阳城巅,是一座高楼,在城东偏南的位置,这是加盖的,给曹性用的,也是给未来历任晋阳城守用的。
刘备本来是让他也参与宴会的,但是曹性的理由和典韦相仿,选择到外面看守。
最后还是陈琛给他硬塞了一份热食,他才在这晋阳城的高处,一个人就着月光用餐。
这夜景看起来有多寂寞。
其实曹性心中就有多满足。
这刘备集团内部的关系,融洽得让人有些艳羡了。
也不知道这是每个创业团队的通病吗?还是刘备集团可能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模式。
希望将来到达了更高成就的时候,他们还能够如此热闹亲切,没有心防,开开心心地聚餐。
......................................
“唔......”
陈琛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要迸裂开来。
但是他还是挣扎地爬了起来。
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这醉仙楼的大厅凌乱得很,大家横七竖八地躺得到处都是。
但是陈琛却没有看到郭嘉。
他倒是心里惦记着,醒来先找一找昨天最先一口闷闷道的郭嘉。
“奉孝呢?”
口舌有些干燥,嘴唇有些干裂,陈琛下意识地问了自己心中所想。
本来是没寄希望有人回答自己的,但是从身后传来了老郭的声音,看来郭缊老先生还是比较懂得节制的,毕竟在刘备集团里,他也算是上了年龄的了。
“奉孝啊,他一早就醒了,醒来就出门了,说是要出晋阳,在并州境内好好地走一走,做一做调研。”
郭缊细细给陈琛说来。
“他说回来的时候,要给大家个惊喜,还问了老郭我不少军事防卫系统的意见,嘿嘿。”
郭缊乐呵乐呵的,他倒是乐于见到一个小伙子上进的样子。
“哦?”
陈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看来,郭嘉啊,要解封了。
第六十八章 在下郭奉孝【万字大章】
刘备集团的各位高层们从宿醉中醒来,便老老实实地各回各的岗位去了。
醉仙楼的伙计很懂事,及时地给各位大佬们送来了醒酒汤,让他们清醒了一些,才不至于处理公务的时候连字都看不清楚。
大家各自散去了,也都关心了一下郭嘉的去向,在知道他跑出城去了也没有很在意。
还以为他是因为昨天大出血了一番,心态爆炸了所以出去散散心。
也就只有郭缊和陈琛知道郭嘉与平时有些不同。
郭缊是因为亲眼所见郭嘉身上的气势发生了变化。
而陈琛则是因为他对郭嘉这十几年的了解。
不过不管郭嘉去做什么,他们暂时也没有时间去关心郭嘉。
因为如今张飞如此顺利轻松地拿下了上党郡,也就正式宣告着大汉方面的并州地界已经全部被刘备集团控制在了手中。
而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是将整个并州的防御体系联结起来,并且往各个重要的关卡进行派兵驻守和检查,防止因为局势动荡而有人借机入侵并州。
要知道在拿下了上党之后,刘备集团的土地才真正地形成了一个地方完全自主的版图,可以通过边境的几个关卡和地势的封锁,形成一个对外的密闭防守。
这样的话,太原就被层层地守护住。
从今以后,太原已经完全足以作为一个可以让人足够放心的大后方。
最起码。
陈琛将蔡琰放在太原的时候,不会去担心她的安全。
草儿倒是经常跟在陈琛的身边,所以她倒也不算是什么问题。
而像是蔡邕、陈闲这些学者,研究型人才。
还有即将要抵达太原的卢植、皇甫嵩等作为经验人才代表的老人家们,能够得到更好的保护和安全保障。
这是一件对于刘备集团凝聚力的提升利好的事情。
而且今日刘备也回将军府好好地洗漱整理一番,因为待会,就是他的老师还有皇甫嵩等汉室老臣抵达晋阳的时间了。
其实他是打算亲自出晋阳去迎接的。
但是卢植让人提前回来传消息,让他不要把他们这些人跑到并州的事情宣扬得人尽皆知。
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去办什么盛大的欢迎仪式。
今晚也就是在将军府中准备了家宴,欢迎他们的到来。
而且随着卢植一起来到并州的,还有牵招。
这个实诚的老哥才刚刚到了洛阳没有多久,他老师就被砍了,就在十常侍之乱之中。
因为牵招的老师乐隐是何苗的长史,所以何苗在被吴匡他们砍了的时候,乐隐自然也顺带被砍了。
牵招当时并不在当场,而且这种政治层面的问题,当时的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他无权无势,根本没有办法靠近吴匡和袁绍他们。
但是他想到了自己可以曲线救国。
自然就想到了要找刘备出仕。
他和师兄弟史路等人一起护送着乐隐的尸首,要将他送回家乡埋葬,而刚好也勉强算是顺路吧,阎仁就把他给捎上了。
牵招算是先过来跟刘备报个道,说明自己安葬完老师之后立刻就会回到并州来参加工作。
他甚至不参加晚宴,而是要在告诉刘备情况之后立刻离开,从雁门绕道回幽州。
这老哥,是真的实诚。
实诚的可怕。
也不知道是因为跟刘备的刎颈之交,还是因为他对每一个领导都是这种态度。
只能说,他这种态度实在是每个老板都会喜欢的,勤勤恳恳,认真谨慎,心中永远将领导放在第一位,又拥有自己的原则。
这种人,谁不爱呢?
陈琛之前对于他“毛阶接班人”的判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甚至他要是拥有毛阶那种风格的技能的话,他估计能够干得很认真很开心,没有任何怨气。
完美员工的标准模版。
陈琛倒是也要作为代表出席迎接卢植他们的家宴。
昨天晚上刚刚吃完大餐,宿醉过一趟,今夜又要再来一波,陈琛觉得自己这肯定要胖啊。
不过好在这种情况也只是少数,不会经常出现,他也就只能跟蔡琰和草儿交代一声,回到政务厅去等待。
什么?
有人问为什么陈琛竟然会主动去政务厅?
这种稀罕事竟然发生了?
其实陈琛上班的次数还真的不少,只不过他办事比较快,解决完就直接溜了,所以他在政务厅中呆的时间短。
今天主动去政务厅呆着,还是因为智囊团们准备内部讨论一下关于晋阳城扩建的问题。
之前晋阳其实就有在计划着扩建外城,并且也有转移过来不少在盂县中挖煤的异族劳工过来帮忙修建城墙。
但是异族劳工的数量明显不是特别足够,并且并州将他们作为劳工,其实也并不是没有不给他们人权,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往死里用这些异族劳工,只是说因为他们以前经常吃肉,所以身子骨好一些,可以多做些活而已。
并州可是都保证了每个劳工,饿了有饭吃,困了有地方睡,受伤了有医师医治。
这对于劳工来说,待遇已经是挺不错的了。
话说回来,因为目前这些异族劳工还是被视为并州的有机组成部分,并且是作为一种财富和资源存在的。
因为他们能够在目前设定好的体系机制下,用较少的投入,转化出较多的收获。
所以要将未来预计范围极大的晋阳外城完完整整地搭建起来,仅凭这些异族劳工,是不够的。
那就还需要从并州内部招收劳务人员。
这个其实也好办。
因为虽然并州这些年的发展因为陈琛的技能,开始趋近于稳定提升的状态。
并且,因为市场中最为重要的货物,在这个时代,还是粮食。
而因为陈琛技能中的地脉联结技能。
每年产出的粮食都是稳定且缓慢上升的,并且粮食的质量也有了娇小的提升。
这就让并州的粮价能够保持稳定。
而一般在这种时代的市场里,大部分物品和出售的商品的价格也多多少少会受到米价的影响。
所以米价的相对稳定,带来的也是并州交易市场氛围的相对稳定。
而且更重要的是,其实并州的经济也是陈琛有意无意在进行着宏观调控的。
他并没有亲自去做一些经营的事情,但是他却把握着并州的物价水准的命脉。
为什么?
盂县产出来勉强处理好的那些煤现在是并州百姓生活中取暖的重要物品之一。
粮食基地产出的还有各地的卫所屯田生产收获的那些粮食,都属于并州集团所有,或者说是刘备集团这个执政政体所共有的。
还有西河牧场。
那么多座西河牧场,虽然分给了各家。
但是却有两个很重要的政策。
其中一个政策是西河牧场中最大的那几个牧场,是官有的,也就是太原郡、雁门郡、云中郡、西河郡各个郡府所持有的,属于郡的财产,这些牧场拥有着主要的产出量。
而剩余的那些牧场里,大部分是刘备还没有找到机会赏赐出去和赠送出去的小型牧场,这些牧场暂时都是将军府在打理的。
第二个政策,就是由将军府带头,各郡县的西河牧场定期向将军府为首的各个西河牧场持有者收购培养成熟的牛羊。
由他们作为经销商。
西河牧场的持有者们只需要点点头签个字就行了。
这就代表着。
无论是火力能源煤矿、还是百姓生活最基础的粮食,还有提升生活质量的牛羊肉,都是由官有势力作为主导力量。
在陈琛准备好的宏观调控中。
并州境内根本没有世家和资本能够撬动这个市场。
而一个稳定的市场是能够有效地提高一方百姓的幸福感和凝聚力的重要点。
其实大家都发现了。
现在每次开小会的时候。
陈琛总是会一直提到凝聚力和幸福感这两个词。
一开始他们并不是特别能够理解陈琛为什么对于这两个词那么执着,但是当他们看到曹性整理上报的近些年来晋阳城的治安情况,看到了切实的数据和具体情况材料支撑,他们就明白了陈琛的用心。
凝聚力和幸福感,带来的是并州人民对于刘备集团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而这种认同感和归属感,短期而言能够提高内部的运作效率,能够提高并州争霸天下的核心竞争力。
长期而言,也是能够为将来刘备的上位行为提前积累民意和支持。
慢慢的,刘备集团治下的百姓,会将刘备的地位在心目中不断地提升。
一直提升到甚至可以去挑战皇权的程度。
其实张角也是如此去做的,只不过他的手段明显不够扎实,只对部分人能够形成那种心理,而且那种地下老鼠式的野蛮生长,并不利于那种认可心理的稳固。
现在刘备,有人有地有名声,自然能够潜移默化地做得更好。
陈琛。
果然布局很深。
智囊团的众人在揣测出了陈琛的想法之后,自然也都暗中在心里对陈琛做出了更高的评价。
只有陈琛自己在思考,未来哪种商业模式和制度更适合接下来的道路。
抄出胜利来!
他要当东汉小马哥!
“先生,三将军那边又有来信。”
陈琛才进了政务厅,身后走来的是刘能,他倒是又跑了一趟上党传递消息,这次刚好进郡府的时候遇到了同样要进郡府的陈琛按照命令刚好是给陈琛的,他便在政务厅门口将书信给了陈琛,自己跑回驻点去了。
又有消息?
陈琛疑惑地打开了信封。
他感觉上党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但是张飞这么高频率地传递书信回来,那应该是遇到了他难以处理的问题才会这般。
难道,有人已经瞄上并州,出兵来打了?
陈琛想了想就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也不用说什么出其不意,按照张飞的军事实力,不至于犯下那种应对外敌的疏忽。
那排除了外来的压力,那很大可能是来自内部的问题。
要知道张飞前世也不是被谁打败,或者是在什么战争中失败了才死的,而是被自己的部下所杀。
想到这个,陈琛心中也是一紧。
他猜测可能是上党内部出现了较为严重的问题。
毕竟张飞拿下上党的速度实在是超过了正常速度很多。
这种快速夺城的情况,如果没有较好的安抚措施,那很容易就会出现民变。
但是当陈琛拿着书信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慢慢地阅读的时候,他才发现事情跟他想象的情况出入有点大。
问题并不是出在外部或者是内部,或者说干脆就没有什么危险问题,而是张飞来请教如何处理政事的。
上党境内竟然有着不少流民?
好家伙。
这就是张杨直接弃城而逃的原因吗?
陈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信中张飞也说清楚了,这些流民主要都是因为冀州的霍乱,还有司隶地区的压抑而逃到上党来的。
不过里面相当一部分人的目的地其实是太原、
嗯?
什么时候太原的名声已经这么响亮了吗?
能够吸引到周边的百姓当流民跑过来?
陈琛突然意识到这种情况带来的影响,那就是以后刘备集团自带对于苦难地区的百姓有着吸引效果。
大家都想着到并州来看一看这行商传出去的美好日子,想要成为并州人的一员。
而且刚好当地的问题又很大,不离开家乡的话,或许要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那他们就会选择尝试着前往并州,前往太原,成为并州人。
嗷!
陈琛心中舒畅极了,这种状态,似乎跟前世某个大国某段时间的地位很像。
这样能够让并州的人口逐渐得到提升。
而且在这种战争年代,根本久不需要去考虑什么设置门槛只吸收高级人才,这个时代每一个人,每一个劳动力都是宝贵的财富。
并州现在虽然没有之前那么缺人了,但是相对于如今并州辽阔的土地来说,其上所居住的人口数量还是少的。
而太原如今的财政情况也还不错,接纳流民并不是特别大的问题。
但是陈琛却思考得更多些。
那就是移民的条件。
单纯地接纳流民,为他们提供各种东西,虽然能够获得很好的名声,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
因为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如果哪天你的粮食有所短缺,你的财政有较大的负担,而没有办法及时的向这些灾民提供他们所需要的东西,那么他们就有可能离开你,那对于你来说,这种情况只不过是你白白的养活了一群对于你没有任何帮助的人。
甚至这些人到了敌对势力的地盘之后,可能会直接被征作士兵,成为你的敌人。
只要处理好这些流明的问题,那就必须要考虑好让他们对并州有归属感。
似乎话题又绕回到了陈琛所做的事情上。
而针对流民的情况,陈琛倒是有现成的好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并且能够一直延续着应用到之后的灾民身上。
以工代赈。
这是一个老套但是极为实用的办法,几乎所有现代人在穿越到古代之后都会使用这个办法。
因为它实在是太实用了。
而且还有句话说得好。
劳动力太多了怎么办?那就做基建。
所以陈琛倒是有计划让基建做好并州的每一块土地,而且应用这种方式来将灾民、流民,消化成为并州人民。
思来想去,陈琛提笔给张飞写了回信。
他写的信内容倒不是说去教张飞怎么去处理这个问题,而是让他只要有流民或者是灾民来到上党,想要留在并州,那就直接往晋阳送,并且向他们强调一个观点。
那就是想要留在并州的话,需要用你们的努力和劳动来换取成为并州人的资格和生活所需。
可以说,现在开始,所有想要进入并州的流民,如果没有特殊的能力或者是什么方面的天赋的话,那就只能够选择成为并州三年的义务劳工。
虽然说同样都是劳工,但是因为他们是汉人,陈琛还是给他们很多福利的。
首先,和只能住在集体宿舍大通铺的异族劳工不同,陈琛在晋阳城外,外城之内的西南角,划分出了一块面积不小的安置区。
这里将会作为流民和灾民的安置区域,少说能够接收近十万人民在这里生活。
而在安置区里也将修建各种基础设施,比如幼学、医馆、卫所等等。
能够进入安置区生活的灾民和流民主要分为两种。
一种就是签订三年的劳动合同,成为太原建设营的一员。
建设营的基础待遇就是一家人能够凭借一个成年男性劳动,来获足够正常一家三口日常用度的生活资源,而并非一家人只有男人能干活。
在晋阳中还有开设大型的纺织绸缎的作坊,由官府承办,每个家庭的成年女性可以进入纺织作坊进行工作,或者购置材料回家中自己织,再将成品拿回作坊换取手工费。
而选择成为劳工的人是需要签订契约的,但是在签订契约之后,他们的孩子能够获得进入安置区幼学学习的机会。
所以其实如果是一个家庭的话,夫妇二人共同努力,孩子送到幼学,甚至长大后能够进入太行书院的话,那孩子其实是不占用家中的生活资源的,家中可能需要的就是夫妻二人和家中老人的粮食,而这些,一个男人作为主要劳动力已经足够了。
第二种,就是参军。
如果能够通过太原预备军的考核,那就能够成为太原预备军的一员。
太原预备军的成员,能够让家属进入安置区生活,并且每个月都会有固定配额的生产资源送回家中,这个配额等同于进入太原建设营的劳工。
而且享受和太原建设营一样的待遇,那其实就是少了一张吃饭的主力嘴。
太原预备军的考核不算太难,但是也有着一定的难度,他们平时的主要任务也是屯田和训练,或许这样人口的利用效果没有作为劳工的好,毕竟半脱产训练的队伍所能够带来的生产效果自然是比不上全产的工人,但这是在为太原新军提供优质的兵源。
预备军每个季度都会进行一次考核,在考核中成功达标的可以升入太原新军。
升入太原新军,就可以通过军功或者是参军时间的累积,来换取一套在晋阳内城的屋子,能够举家搬迁到晋阳城中。
或者如果能够在新军中表现出色,成功地进入到各大番号部队之中,那就能够直接搬迁到内城去,不需要去看军功和参军时间。
其实现在刘备集团的军制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筛选制度。
最高等级的肯定就是每支拥有自己番号的军队的将领的亲兵部队。
这是筛选到最顶级的士卒了。
而番号部队的普通士卒,则是从太原新军中的军队大比筛选出来的。
不过在军队演练和军队大比中,能够脱颖而出的人,可以拥有多种选择。
无论是进入特种部队,还是进入番号部队,亦或者是留在太原新军,提升军职。
他们只要努力地提升自己的实力,那就能够获得更多的回报。
而太原新军之前只是在并州草率地招兵,现在陈琛想要再成立一支太原预备军,那今后太原新军的兵源补充就会以太原预备军作为主力。
这样层层选拔,层层递进。
最终能够让番号部队的实力更加强大。
其实特种部队和番号部队并没有实力高低的区别。
唯一的区别其实就是。
特种部队有着专门的作战方向,可以说整个部队都是为了某种战斗而服务的。
比如典韦的猛男奋勇营、赵云的白马军,都是属于特种部队。
而番号部队则是拥有着完整的军队建制的,适用于全面作战,正常都是拥有着多兵种的。
如今并州的番号部队,综合实力最强的当属关二爷的扬武军和张三爷的太行军,以及刘老板亲自担任最高统帅的奋勇军。
只不过太行军即将进行拆分,赤甲军和黑骑跟着张飞一起出山,作为核心主力成为太行军,坐镇上党。
而原本的太行青山军则是正式改为青山营,属于特种部队,专门负责山地作战,目前的职责只有控制住太行山脉,镇守护卫太原。
而刘备的奋勇军,则是打算直接改成亲军了。
这支部队,将来要是刘备当了皇帝,那就能直接改名叫御林军,只不过现在还是先叫着奋勇军,低调点好。
除了这三支军队之外,还有着张辽的雁门军。
这支坐镇雁门的队伍,是以当初张辽带到雁门郡去的骁骑军作为骨干建立起来的。
他和赵云可不一样。
赵云觉得自己只适合带骑兵,而且云中郡的情况也确实适合全骑兵建制。
所以他能够用特种部队来坐镇一郡。
其他的郡县则都是由番号部队来坐镇。
当然,这样选拔,并不代表着作为太原新军的头领就地位低。
恰恰相反,徐晃现在可真的是军界老大哥。
为什么?
首先他的年龄确实是老大哥,而且也是张辽和关羽的老相识,这两货见到他都会先叫一声大兄。
除此之外,番号部队如果不是特殊情况的话,补充兵源必须要在太原新军做补充。
而太原新军每次演练和大比冒出来的那些尖兵,那其实去哪里,都会听徐晃的建议和安排。
因为......
军中无人不服徐公明。
无论是他的赏罚分明,还是严于律己,亦或者是他的爱兵如子,都让他在太原新军中有着不小的声望。
如果说大老板刘备是所有人最尊敬的人。
那徐晃就是太原新军中,除了刘备以外最受人尊敬的。
所以各军的将领要是有机会遇到徐晃的话,总是会拉着他的手跑到角落里去唠唠嗑,希望能够更亲近一些。
哪怕这样,徐晃还是我行我素。
尖兵适合哪支队伍,他就推荐去哪支队伍,那些没有很强烈的战斗**的,他会让他们留在太原新军担任教习。
可以说,如今并州军的体制,看起来复杂。
但是实际上却行之有效,能够形成一种较为明显且能够引发所有士卒努力提升自己的体系。
而坐拥五郡之地的刘备集团,也开始显现出了一个帝国的雏形来。
而太原郡府早就不是单纯地处理太原郡事务的地方,而是成为了整个刘备集团的政务核心枢纽。
将军府则是刘备接见将领,做出军事指挥的军事核心枢纽。
也不知道刘备算不算是运气好。
他手下的智囊团,全都是治政和军事都有一手的,还有像陈琛这种还懂得搞经济的。
所以其实刘备的智囊团现在也开始有两个上班地点。
今天哪几个有政务需要处理,自个直接去郡府。
明天哪几个有军事战略需要去提供意见做参谋的,睡醒了直接去将军府就行了,别去郡府溜达。
好在将军府跟郡府的距离不算远,来回也是简单事。
不过可以预见,将来刘备麾下的幕僚多了起来之后,就能够形成政务、军务两套体系,最终由最高智囊团来统筹规划,看起来倒是合理得很。
目前这些都是即将实施和正在实施的规划,还有一些是陈琛的设想。
必须要在诸侯讨董之前,将并州的整个体系都整顿好,无论是政治民生还是军事建制。
只有整顿好了,才能够没有后顾之忧地勇敢向前,一路狂胜。
想得有点多,陈琛将写好的信封好,让人将刘能找来,让他再送去上党一趟,便得准备去赴宴了。
今晚到算是一场不小的宴会。
因为卢植和皇甫嵩的缘故,已经躲去太行书院做研究做了很久的陈闲和蔡邕也会回晋阳来赴宴,陈琛倒是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自家老爹和老丈人了。
不过他对于他们两说去进行专心的深入表示质疑。
以他对老爹的了解。
在拜托了老娘对他的日常管制之后,陈闲应该是在太行书院放飞自我了,肯定在那里花式消磨时光。
只是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方式去消磨时光而已。
而且有很大概率,自家老丈人也会被老爹给带坏了。
许久没见了,甚是想念。
活动了活动筋骨,陈琛起身走出了政务厅,腿迈到了门前,他随口说了一声。
“奉孝,走了,吃饭去。”
不过却没有得到回应。
有些愕然地回头看到了郭嘉桌上干净的样子,心神有些恍惚。
才想起来了郭嘉今日出了城说要亲自去调研并州。
平日里他都是待在位置上嬉皮笑脸,看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古籍,或者是在和身边的朋友调笑。
害。
陈琛笑了笑,摇了摇头。
让他折腾去吧,看来就自己先去赴宴了。
当然,如果郭嘉知道今天晚上将军府又有设宴,会摆酒的话,他肯定就推迟一天再出晋阳城,在将军府蹭吃蹭喝蹭到觉得自己回本了,再潇潇洒洒地出晋阳城。
只不过他现在是没有办法享受到火锅的快乐了。
他出晋阳城是步行的。
不是因为没有马。
而是因为马在家。
宿醉之后没有人给他做个担保啥的,他绝对又要受老娘教训一番。
所以干脆直接步行出城。
从小到大,虽然算不上娇生惯养,但也算是衣食无忧的郭嘉,什么时候搞过一个人的徒步旅行啊。
日上三竿的时候,因为昨日还算是吃得比较饱,他没有什么感觉。
而且他边走边记录自己看到的农田的情况,就算是略过了这顿饭。
但是一直在行走,一直在很专注地动脑,郭嘉的体力消耗可不算小。
而且他的体术实力因为他身子弱不经风的,也弱鸡得很,根本没有办法帮他扛饿。
所以他在官道上走着,越走越饿。
只不过这个平时不着调,没有脸皮的家伙,在这个时候却展现出了惊人的意志和韧性。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腹中咕隆作响。
但是他仍然将自己的精力完全投入到了自己对于地方农业情况的调查。
这是他这次出来亲自调研的一部分内容。
等到遇到一个稍微小一些的村落,郭嘉打算去借宿一晚,并且采访一下当地百姓的生活情况。
今日早些时候他有路过一些村庄,规模有大有小,大家倒是看他一副读书人的打扮,一看就是有知识的相公,便也对他热情得很。
有给他乘水的,也有送他果子吃的。
在听了他是为了提高大家生活和农业情况的调查者,大家又更热情了。
这让从未走出过高门大院的郭嘉,亲自走进民间,跟最为底层的老百姓亲密接触,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和感动。
郭嘉是寒门子弟没错。
但是寒门子弟并不代表是百姓。
只能说是没有什么政治地位也没有特别富有的没落世家而已。
和百姓的生活,意识,见识的差距还是有着较大区别的。
如今郭嘉倒是完善了自己对于世界的一部分认知。
但是事实证明,并非所有百姓都是一样的,他也并非到哪里都能够招人喜欢。
在天色将黑之前。
郭嘉倒是找到了一个不大的村落。
但是似乎是到了近夜的时候,百姓对于外来人会有些警惕。
又或者是因为这个村庄距离晋阳也已经有段距离,这里的百姓本身就不信任外人。
郭嘉是吃了闭门羹。
而且这个村落里的两个乡保因为今日村中有纠纷,一并去了卫所去解决问题。
所以也没有乡保接待郭嘉。
郭嘉感觉自己真就一天之内感受到了人间冷暖。
虽然郭嘉的智商高。
但是他的性子也有些倔。
在被村民们拒之门外之后,他倒也没有在这里赖上多久,潇潇洒洒地转身就走,继续向前进发。
他自然也懂得在黑夜中赶路的话,会有一定的风险。
毕竟在野外的话,虽然并州到处有卫所,但是并不代表这块地上的蛮兽就都被清理干净了。
如果要是没注意,突然冒出一只豹子老虎来,郭嘉应该是打不过的。
哦,别说。
郭嘉之前挑衅逗乐过陈琛的那匹宝马,不过他还没开心多久就被那匹马给蹶了一脚,躺了好几天。
行进在官道上,郭嘉看着远处天空升起的那轮明月。
他突然觉得。
或许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走出来,让自己去真正地见识见识这个世间的各种景象。
而不是局限于书的了解,也不是局限于知识的传授。
郭嘉不是一个善于和人打交道的人,所以在面对百姓的冷漠和拒绝之后,他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式来扭转这种局面,他只会选择继续走下去,放弃原本的计划。
【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字数会补偿大家的,到时候不会多收费。】
【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