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毛阶的技能,加班即是宿命!【感谢山中悟剑盟主!】
毛阶嘴里苦涩。
那边煮的热气腾腾的火锅一点都不香了。
嫉妒会使人失了智。
毛阶觉得自己可能是嫉妒了,但是他却又没有恶意。
他只想要在一旁带着滑稽的表情看着陈琛出糗几次。
在刘备集团这种日渐轻松欢乐的氛围种,出糗并不是一件稀罕事。
就像他毛孝先的周五熊猫眼,荀公达的杯水湿裤裆,这一类的糗事黑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至于郭奉孝,那是因为还在家里蹲关禁闭,大家没机会嘲笑他。
但是唯独这个看起来平时一直游手好闲的陈琛,却是从来没有出过糗。
问他问题,没有答不上来的。
哪怕他不懂,也能很认真地用奇怪的理论把你带偏。
刘备还在被陈琛所提出的学区房套路所冲刷着认知。
陈琛打算在书院周边也规划地区建一些民宅,让外地求学的人购置或者租用。
原来书院还可以这么开的,据他年少时的经历,还没有见过哪家书院俱备那么齐全的功能设施,还能够带卖房子租房子的。
“交通便利,距离晋阳只需半个时辰。”
榆次背靠乌金山那一块,从地图上来看确实是连接多处,但是实际情况,简直少有人从那里过。
因为往南会先去榆次,而北面是山,东面是入盂县的通道。
如今的盂县可算是半封闭状态,交通便利有啥用。
而距离晋阳只需半个时辰,那怕是得把中间的山铲平了,然后再遣快马直线奔跑才行。
正常绕过那么一大片山,从榆次回晋阳,少说也得一个时辰。
如果是马车,还得更久一些。
“大汉最大书院。”
这个就见仁见智了。
说面积吧,太行书院未来至少五期的规划,在面积上确实是目前大汉的书院里最大的。
说师资吧,从颍川带来的教授,还有蔡邕坐镇。
虽然可能没法说最好,但是也能勉强跻身一流了。
“湖景峻岭,水景园林。”
这其实就是陈琛规划在书院周边种种树,叫做园林。
而附近刚好有池水,勉强叫做湖和水景。
乌金山算峻岭,说起来蛮有道理的。
只不过刘备有点搞不懂。
陈琛这是打算开办书院,还是打算营业房地产生意了?
刘备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却还在思考这是什么套路。
“我们这是办学院啊,不是卖房子啊......”
毛阶幽怨地从一旁飘过。
嗯?
毛阶最近出镜率有点高,陈琛突然意识到。
自己跟毛阶一起干活了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见过毛阶的职牌和技能。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毛阶也没上过战场,也没有机会释放职牌,所以无论是陈琛,还是刘备,都没有见过毛阶的职牌。
“诶,对了。”
陈琛佯做声势,浮夸地一拍手。
这一声拍在了毛阶的心坎上,让他一哆嗦。
有些羞怒地盯着陈琛,毛阶觉得自己遇上陈琛就是一个错误。
“孝先,你的职牌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什么厉害的技能?都没见过你用。”
陈琛给刘备挑了挑眉。
似乎是在告诉他毛阶其实有强力技能,怂恿刘备来推动毛阶秀一下职牌。
在一旁一直给铜锅帮忙加调料的荀攸闻声潜了过来,他也很好奇毛阶的职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毛阶像个万金油。
荀攸像个隐形人。
陈琛像一只树懒。
陈琛整天在线挂机,毛阶整天在线忙碌,而荀攸则是整天隐身偷偷干事情的状态。
“我也好奇。”
荀攸冷不丁地在毛阶身边冒出头,幽幽地说了一句。
“总觉得孝先你跟没有技能一样。”
“多少拿个技能给我们看看嘛。”
陈琛帮腔,大家都盯着毛阶。
无奈地摇摇头,毛阶看着周遭大家的表情,只要今天自己不表现一下的话,说不过去了,只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一副要上台演说的样子。
“噌!”
一道紫色的职牌从毛阶的身上缓缓冒出,在他头顶凝实,在空中散发着淡紫色的光芒波动。
“哟吼。”
徐晃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毛阶的职牌。
这种从体内升腾起职牌的职牌展示状态,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毛阶的技能里有永远生效的被动技能,是那种不需要设定条件的被动能力。
与陈琛那种有开启条件的被动能力不同,毛阶这种技能就是那种从职牌开启开始,就转化成了他自己的能力。
紫色职牌,三个技能,毛阶开口解释了自己的被动技能。
“好了,就知道逃不过这天......”
毛阶双手摊开,给大家展示了自己的技能。
他的紫色职牌【谋士】,缓缓浮动,显露出了技能信息。
“自成规律:你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将会把所需要处理的事情统筹,自动生成处理规律和解决法则。你将会将所有事务量化成五份,每个时间周期完成一份。当有新的事务加入时,将在下个时间周期重新计算所有事务量。”
“友情提示:如果在五个时间周期内不断地增加新事务,你将没有完成所有事务的可能。”
毛阶苦着脸。
他知道自己如果早点告诉大家自己的技能是这个的话。
大家或许就不会一直给他加任务,让他平时经常要加班到晚上才能完成任务。
但是!
他知道陈琛绝对会积攒一大堆活让他一次性做。
因为他这个技能是按照百分比的进度来完成事务的。
事务越多,他能够在同样的时间内干的活越多,相对来说效率会更高。
但是......
时间一样并不代表他所消耗的精力一样。
之前毛阶也试过,积攒事务,一次性处理特别多的事务,但是那次做完之后,他整整瘫了三天,其中一开始直接昏睡了两天,后一天调养身体。
要达到极高效率,所需的精神力和体力,都超乎想象。
所以毛阶自己更支持多花时间,让自己的恢复能够跟上消耗,不至于干完活直接昏过去,长睡不醒。
“绝活啊,孝先!”
陈琛一脸惊喜地看着毛阶,熟络地揽着他的肩膀,使劲地拍了拍。
“厉害啊,孝先!”
“我是辣~鸡!”
陈琛的心思果然和毛阶所猜测的一样。
他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定个周期时间,多久多久一次性把所有政务都塞到毛阶那里去,然后让毛阶一次性完成,自己就可以有正当理由把政务都交给毛阶了!
能够偷懒,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不。”
毛阶抬开了陈琛的手,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陈琛。
“你别想,我绝不!”
也就陈琛心思活络,又想要不干活甩锅,其他人都还只是在思考这个技能的最大化用处和毛阶在处理事情上的天赋。
这种天赋并不是只针对政务,关羽已经在考虑以后是不是可以把毛阶拉来帮忙处理军务试试。
毛阶看着周遭如同一群大灰狼盯着一只被剥光的小白羊一样。
那种虎视眈眈,馋得瘆人的眼神。
你们这群人,真的是都不怀好心,一个个的都想要欺负我!
我把你们当兄弟,你们却都想拿我当工具人!
我毛孝先交友不慎啊!
毛阶欲哭无泪,心中后悔不已。
他在平时比较老实比较低调的荀攸眼里都看到了那种渴望的眼神。
他们想要自己干嘛,毛阶是不懂的,但是他懂得自己再不说副作用,自己估计真就成了完完全全的工具人了。
毛阶不敢卖关子。
“我如果一次性处理的事情太多,会在处理之后直接昏迷的,需要付出的精神力和体力和需要处理的事务有关的。”
毛阶额头密布汗珠。
“你们应该都还记得吧,我刚来太原的时候把积攒了一年没有处理过的疑难杂务在五天内都处理了,我就告病在家休息了三天。”
“就是因为这个技能天生带来的副作用的。”
毛阶看到他们那副“原来如此,就这样啊”的表情,松了一口气。
散了吧,都散了吧。
关羽他们几个军方大佬没趣地散去继续捣鼓火锅。
本来他们是打算攒个一年半载的军务什么的,交给毛阶一周就解决了,现在看来就是个奢望。
不如把火锅捣鼓得更好吃些。
他们考虑的浅显些,但是不代表刘备和智囊团们会想不到别的方法。
毛阶看到大将们散走,心里的压力小了不少。
但是他刚刚回头,就看到了贴近自己的陈琛,正在琢磨观察着自己的职牌。
“你干嘛?”
毛阶像是被戳到痛处一般,极为警惕地拦着自己身前的陈琛。
“没干嘛......”
陈琛舔了舔嘴唇。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而这里并没有限制他的律法!
可以整一手啊!
“孝先,你的精神力恢复和体力恢复的速度,大概多快?”
陈琛挑了挑眉。
他最近觉得挑眉这个动作很有趣,便多学多做了一些。
嗯?
毛阶眯起了眼睛。
这个家伙,果然如此!
果然想要迫害自己!
我毛阶永远不会屈服!
“那孝先你如果能够控制好体力和精神力的恢复的话,是不是可以不停歇地一直处理事务?”
但是毛阶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开口的并不是陈琛。
而是一直被陈琛的发言所引导的刘备。
刘备两眼放光。
他发现毛阶就是一个宝藏男孩,给他带来的东西越来越多,带来的惊喜也越来越多。
和陈琛不同。
陈琛是刘备从一开始就认定的人,
是刘备所推崇,所相信的自己的天命,是自己的贵人。
而毛阶一开始只是陈琛从洛阳来太原的路上顺带拐来的。
如果不是刘备偷偷开技能看了毛阶的实力和潜力大概的综合情况,发现这至少也是一州之才,他刘备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把自己安身立命的根基地直接交给毛阶安排了。
要知道毛阶心里一直惦记着刘备和陈琛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并不仅仅是他们把自己从陈留当个小郡吏的时候挖掘出来。
而是他们愿意放权,愿意相信自己。
虽然一直在和陈琛斗智斗勇,想要看陈琛出糗,想要让陈琛吃点亏,毛阶也只是一种嬉闹的心态,而不是真正的恶意的心态。
君子为人。
自有心之所维,自有心之所向。
何事该为,何事不该为,都应该有自己心中的一柄度量衡。
毛阶也是如此。
他明白自己其实是一个容易情绪化的人,但是这也代表着他是一个感性的人,对于陈琛和刘备对自己的这种待遇。
少说也是知遇之恩,他是绝对不会忘的。
感性会催使他舍弃自己的快乐,而为刘备做到自己能做的事情。
比如。
他现在就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刘备。
让刘备和陈琛、荀攸,大概地知道了他的极限是在哪里。
因为是刘备。
毛阶已经做好了自己接下来可能要作为一个工具人永动机的准备了。
他垂着眉毛,耷拉着双肩,等待安排。
“看来孝先可真的是啥都行的。”
荀攸感慨了一声,他虽然总是喜欢隐形,爱好就是在一边添水喝水,但是他做的事务一点都不少,他更多是统筹军务的部分。
政务并不算是他最擅长的部分,所以他也很少插手。
现在看来,毛阶真的就是什么都能够做,而且效率都一样,这才是让荀攸有点羡慕的。
人无完人。
毛阶这是完人之姿,全才之象。
唉,像他这种在战略、军务上达到了一定高度的人,就会觉得自己其他方面的才华跟最好的这方面比起来就很菜。
虽然都已经是常人难以企及的程度了。
羡慕啊!
荀攸撅着嘴,他也想要变得这么全能。
只不过他反思了一下自己,如果自己这么全能的话,那别人咋活?
得跟陈琛一样学着咸鱼去。
看看人家陈琛,什么都会,只能靠装傻藏拙装咸鱼。
要知道当初在书院里的陈琛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那个时候陈琛年龄虽然小,但是却也有着超然的气度和见解。
“行啦,既然你这玩意这么辣鸡,还会昏睡,那以后我帮你干点活吧。”
“不用谢我。”
陈琛扬着下巴,看似鄙夷地拍了拍毛阶地肩膀。
这倒是让毛阶有些意外,毕竟陈琛可没有这么主动地揽事情的。
虽然陈琛的行为看起来有些拙劣,但是毛阶也能够感受到陈琛的心意。
唉。
虽然他平时喜欢欺负我,但是说实话,他还是个好人。
刘备想得更多。
“孝先等等回府的话,从我府上拿些补药回去。”
“还有,以后事务就做前天的就好,有紧急的事务交给我和先生就行。”
刘备微微笑着。
他知晓毛阶的价值,他并不会极尽地压榨自己手下人的价值。
大家聚在一起,是为了理想,是为了信仰,为了心中信念。
一时间,毛阶无语凝噎。
第五十七章 江东猛虎养肥膘,核爆孙坚忆往昔
“娘希匹!”
孙坚翘着腿朝着院子里的花草唾了一口唾沫。
嘴里一句江东乡土吐槽脱口而出。
他撇着嘴,歪着脑袋,想把牙缝里的肉给舔出来。
半天没能舔出来,他干脆放弃,右手撑着下巴,翻了个面。
他魁梧健壮的身躯蜷窝在从屋里搬出来的床榻上,无聊地看着院子外的太阳。
“这洛阳也就这样,好生无聊。”
趁着冬日里难得的一天大太阳,孙坚出来晒晒太阳。
这些日子,洛阳的冷冬可是把这匹从江东吴郡来的豪烈猛虎,给折腾得哪都不敢去,就在家里躺尸。
孙坚在黄巾之战中,身先士卒,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被带回了朝中,封了个议郎做做。
他现在是朝中议郎孙坚孙文台。
听起来也一般般,他真的想回家啊。
从吴郡出来,他没有带上妻子同行,而是把他们都留在了九江寿春那里。
说来,真想他们,阿策今年才十岁出头呢,也不知道他武艺练得怎么样了?
孙坚不安份地挪了挪,双手环抱脑袋背在脑后做枕,整个人看着冬日的天色发呆。
这洛阳他是真的不想呆了。
离开江东,他本来以为天下要乱,自己的这身本领能够好好发挥一下。能够屠尽贼寇,换得一个将军之位坐坐。
可是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都这么不经打。
中平元年从家里出来,砍瓜切菜一般地割了一堆黄巾叛党的脑袋。
中平二年随着张温去三辅挡了挡北宫伯玉的十万叛军,张温是挡住了边章和韩遂那一路,但是如今北宫伯玉和边章、韩遂等人在凉州、三辅作乱,已经是尾大不掉之势。
都快要中平三年了。
孙坚还呆在这里,是为了还有仗能打,但是如今朝廷迟迟没有给张温一个名分,也没有征召他孙坚,他就只能在家里养膘。
这种生活可不是他想要的。
孙坚合上了眼,稍微休息一小会。
说是休息,但是实际上他是在回忆自己曾经的少年英豪事迹,那可是每次想起来也都还是让人心情激荡,浑身都会颤栗的回忆啊!
孙坚舒服地砸吧砸吧嘴。
忆往昔。
春时草长莺飞,雀鸟丛簇,对于江东来说,那是恢复生机的开始。
冬日里的江东下雪的时间并不多。
江河流域多是江面没有结冰的,也就多少江水凉澈,要是冬春相交化雪的时候,有人落到江里、河里去了。那可真是会被冻成透心凉的。
孙坚可还都记得。
自己那时十八。
风华正茂、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帅得惊天动地,还年少有为,走在吴郡的大街上能够亮着职牌吸引着过路的妇人们美眸流连,情思纷飞。
倘若孙坚知道后世人的说法,那他自觉是当之无愧的,江东吴彦祖,吴郡金城武。
反正孙坚那时走在路上,那都是带着风的。
十八岁那年的风采。
孙坚现在想想,自己要是女孩子,也会爱上自己的。
毕竟,年纪轻轻就是国家公务员,在县里当县吏,还有个名声不错的种瓜老爹,这可是高富帅啊。
还记得。
那时应该是沿江去往钱塘,自己随着父亲观赏着沿岸的风景。
在快到钱塘的时候,前方有不少船只停滞不前,让他有些好奇。
随后才听说是岸上有一伙贼人刚刚抢完一批商船在分赃,说是大海盗,胡玉胡老三。
那可是连地方官府都处置不了的大海盗。
大海盗?
有趣。
孙坚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抹了一把鼻子,有些兴奋地想要去看看那些大海盗是长什么样的,能不能打一架看看。
孙家主要营收靠老爹孙钟的瓜园,老爹对于孩子们习武修文也是颇为重视。
孙坚是不怎么理解老爹的想法的,兄弟们各个武艺都不弱,可是却又勒令不让他们跟人动手。
天天跟家里几个兄弟打,他都已经没有对手,没有目标了。
这次遇到这么好的机会,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的深浅?
趁着老爹还在认真地观望着案上的情况,孙坚偷偷摸摸地取了自己的刀就从船后取了小舟溜了下去。
春江水冷,孙坚下水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寒气逼人。
不过那有什么?
能砍人才是硬道理啊!
啧啧。
遥遥地看到了案上那些贼人的身影,孙坚感觉到整个人开始缓缓燃烧起来,有一种自己每块肌肉都充满了活力和动力的感觉!
狗崽子们!
小爷我来啦!
孙坚驾着轻舟,手持一柄大刀,径直地朝着案上去。
一时间竟然引得周围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这是哪家儿郎,如此悍不畏死?”
孙钟好奇地盯着驾舟直去的孙坚,口中呢喃了一句,不过,他越看越奇怪,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
似乎是自家备着的小舟和自家大儿子啊!
“孙文台!”
“你给我回来!”
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大海盗,自家这武痴儿子怎么就直接提刀上阵了啊!
糟糕啊!
完蛋了啊!
孙钟顾不上什么长者形象,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人的打扮,扣着船舷,整个人都快仰到船外去,他嘶吼着让自己的儿子赶紧回来,但是奈何儿子就没有鸟他。
“你给我回来啊!”
孙钟感觉两腿发软。
孙坚可是他最看好最重视的儿子,武艺高强,军略也好,虽然有时候莽撞了一些,但是也是一个大将之才,有猛虎之勇。
要是折在这个地方,他都不知道怎么哭好。
此时的孙坚,轻松愉快地眯着眼睛,嘴角扬起,摇头晃脑地享受着在江上春风拂面的感觉。
这风,还带着江潮的湿气。
孙坚感觉世界都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那是属于他的时刻,脑海中有着奇怪的想法和奇怪的旋律,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世界里的主角只有他自己。
速度七十迈。
心情是自由自在。
开船终点是那江岸。
提上砍刀往那里赶。
我就想缉拿海盗。
顺便再拿个人头。
等待赏金到了我手。
换上一把百炼钢刀。
......
不知不觉,孙坚觉得自己整个人身体都轻快了起来,小舟的行进速度都变快了。
他已经从那些停滞不前的商船中驶出,朝着岸上那数十个海盗冲去。
他看到了海盗们的疑惑和注视。
这个时候应该干点什么呢?
打个招呼?
“你们好,我是来砍你们的。”
好像不太好。
那就挥挥手吧。
孙坚把手中的大刀扛在了肩膀上,舔了舔嘴角,邪魅一笑,举起了自己空着的手,朝着案上的胡玉等人挥了挥手。
宣告着自己的到来。
“我来了!你们好!”
孙坚喊了一声,奈何隔得有些太远,胡玉他们听得并不是很清楚。
人类的语言有时候并不是相通的,他们只觉得这家伙有点诡异。
“他说的啥?”
胡玉一脸诧异,放下了手中在清点赃物的活计,用手肘捅了捅自己身边的小弟,这个小弟耳力比较好,往常都是他放风看看官府来人了没,这小子可能听到官府来人规模的。
“我......好像......”
这小弟摸了摸脑袋。
“我指挥?你们上?”
小弟远远的也没听清,照着感觉翻译了一波。
“嗯?”
胡玉整个人都警觉了起来,感觉脖子发凉。
自己这么嚣张,但是选的江岸也只是偏离郡县的,毕竟嚣张归嚣张,装逼归装逼,要是真的官府调用大量正规军对付自己的话,那也不是好事啊,而且自己这次可不是大部队出动,只是带着亲信出来逛逛而已。
没想到竟然有官府针对自己做套?
“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走。”
胡玉紧张地看着孙坚和他周围,一边催促着手下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他看着那个一脸陶醉,一脸轻快的小子,心中越发警觉。
“呼......”
江风有声,能吹起芦苇摇摆。
巧的是。
孙坚的小舟刚刚抵达江岸,这江上便吹起了一阵大风,引得附近的树林、芦苇丛,一阵摇曳摆动。
嘶!
胡玉整个人如同被针扎了一般,整个人汗毛倒立。
这绝对有诈!
“冲喽!来跟我过过刀吧!嘿嘿!”
孙坚活动了活动手脚,整个人如同猎豹猛虎一般,从小舟上翻身而下。
他感觉到自己脑海里的旋律一阵变奏,世界都变得激昂壮阔起来。
这个时候,我的背景曲响起,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阻挡我!
孙坚夸张地探出舌头。
在他已经舔过好多遍的嘴角再舔了一遍,手中长刀高高扬起,一挥!
他想象着这是一场战役,自己是带头冲锋陷阵的将领。
虽然只有自己一个人,但是他也要感受一下当将领的快感!
按照脑海中对那些冲阵大将的想象,孙坚一边朝着胡玉他们的方向飞奔而去,一边做着各种他想象中一个大将应该做的事情。
“他喊了什么?”
胡玉抓住了那个小弟的领子,双目瞪大。
“冲啊!来给我上啊!我冲了!”
那个小弟也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胡玉明白了。
他又懂了。
有人要搞他!
扭头看着那个小子的举动,怎么看怎么像是已经埋伏好了军队在附近,这个时候应该要一涌而出了!
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自己绝对不能中计!
“跑!啊!”
胡玉一把抓起自己的武器,提起包裹,朝着反方向跑去,跑的时候,也不忘记自己的兄弟们。
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让他的亲信们撒开脚丫子地狂奔。
生怕谁跑慢了就被官府给逮着去了。
他们还年轻。
他们还想享福。
一时间,孙坚还没能够冲到胡玉他们面前,胡玉就带着人四处散开了。
这让孙坚摸不着头脑。
嗯?
你们不是大海盗吗?
你们不应该无恶不作,杀人如麻吗?
你们不应该武艺高超,官府难办吗?
我就一个人,想要和你们过过招,你们跑什么啊?
孙坚的奇妙旋律还在催动着他的激情和热血,自然不愿意就这么让胡玉他们给跑了,至少得过上两招吧?
“贼人休走!”
“且来与我过上几招!”
“让我取你首级!”
孙坚怒吼一声,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海盗追去,他的刀都被带出了破空声。
这嚣张的喊话,让海盗们更加坚信两点。
后面那个小子,是个狠人!
看到他的肌肉了没有?
看到他那把大刀了没有?
那种大刀挨着了,人能活?
放你娘的狗屁!
谁不跑就是傻蛋!
第二点,那就是肯定还有埋伏,哪怕他们全部回头杀过去,更有可能会被一锅端了。
因为......
这世上哪有一个人包围几十个人的道理啊?
哪有人会跑出来说。
“诶,你们好,你们被我包围了。”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单挑和群殴的选择吗?
我群殴你们,或者是你们单挑我,二选一。
绝对有埋伏!
没埋伏哪来的底气?
一想到这,海盗们跑得更快了。
一个个都用出了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要远离孙坚。
该死......
孙坚气得直咬牙。
这群海盗妄称海盗,怎么一个个的,还没交手就跑得比兔子还快?
都不是男人!
“娘希匹!”
好在孙坚的实力强,哪怕那些海盗跑得快,他也能缩短双方的距离。
而此时孙家的船也靠岸了。
孙钟老爹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想了想自家儿子们的实力都还挺不错,招呼着就要上岸去接应孙坚。
到了岸边才看到那些海盗竟然被自家大儿子给吓得四散而逃。
大小子这么厉害了?
孙钟一脸惊讶。
但是既然把海盗吓跑了,那就够了,赶紧把儿子接回来跑路去钱塘啊!
“文台!回来了!”
“龟儿子!”
“这种事不是你能干得了的!别追了!”
但是那距离,孙坚的喊声都能被听错,孙钟的声音还不及孙坚的大,孙坚怎么可能听得见。
哎哟......
孙钟捂着胸口捋着气。
真的要被这莽撞的龟儿子给气出病来了。
孙钟挥着手,让自家的帮佣和儿子们赶紧去把他们大哥拉回来。
让他别追了,别打了。
孙坚这个时候哪有想那么多,他看着胡玉他们都快跑到他们的船上去了。
要是被他们上了船,自己就追不上了。
必须要抓到他们!
“噌!”
孙坚亮出了职牌,整个人的气势又提了一分,他的职牌就是为了战斗而生,而且是为了他一个人的战斗而生的。
对于自己全方位的提升很明显。
他和那些海盗的距离被拉近。
胡玉跑得太快,跑得太远了。
而且孙坚根本就不认识胡玉,他只能够按照身上衣着的好坏来判断谁是老大。
孙坚把目光瞄向了海盗中明显身上衣服穿得比较好的。
就是你了!
我来了!
小宝贝!
孙坚舌头一荡,整个人的身形都快上了一分,朝着自己选好的目标直去。
他觉得自己要是捉住带头的,其他人应该会转身过来跟自己干上一仗。
“给我过来!”
孙坚的手抓住了那个还在狂奔的海盗的后领子,将他挟持住,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贼首就擒!你们还不过来救他?”
孙坚兴奋地朝着那些跑得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海盗,希望他们能够转身过来砍自己。
但是现实很真实,那些海盗死命地跑,为首的胡玉已经跑上了船,站在船头上疯狂喘气。
捡回来一条命啊......
他看到了那个被抓的手下。
正是自己那个机灵会听音的小弟,因为平时都是他放风,有时候要假装一下正经人。
所以大家都默认让他穿着最好的衣物和甲胄。
可是没想到今天他竟然因为这衣服被抓了。
唉......
兄弟,对不住了。
用你一命,换我一命。
胡玉看到了孙坚身后赶来的那群人,虽然大老远的没有办法看清楚是什么人,但是他心中确信,那就是在埋伏着等待抓拿他们的官兵。
呼......
天不亡我胡老三,万里海域仍我行!
胡玉忍不住仰天大笑,让手下赶紧启程跑路,丢下那个小弟。
孙坚错愕地看着那些海盗不管不顾他们的老大。
他觉得有些太过于尴尬。
自己的奇妙旋律都让自己兴奋了那么久了,结果就这样?
就这......
就这!
就这?
“壮士,我不......”
“唰啦!”
那个被孙坚抓住的海盗想开口给孙坚解释一下自己是个小喽啰,能不能放自己一马的时候。
心情沮丧,精神状态差的孙坚,懒得听他说完,随手一划拉。
直接抹了他的脖子。
“大哥!你有没有事?”
孙静先一步赶来,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可比他这大哥靠谱沉稳得多。
“没事......”
孙坚摇了摇头,随手把那割下来的人头丢给孙静,整个人无趣地往回走,家人们对他嘘寒问暖,害怕他有没有什么伤势,他只是觉得无趣。
唉,无敌就是这么寂寞的.......
孙坚闷闷不乐地回到了自家的大船上。
拒绝了官府姗姗来迟的工作人员的采访。
他只想静静。
咳......
孙静表示他哥不是在想他。
孙坚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很无聊,很无趣,他年纪轻轻就这么强了,以后的人生都要失去意义了。
人生啊!
高手寂寞如雪......
战事少得可怜,没有让他发挥的机会。
为此,在到了钱塘之后,孙坚堕落了一段时间,整天去街上瞎逛,还勾搭了一对怀春少女姐妹花。
这倒是让孙钟老两口兴奋了挺久的,毕竟自己这武痴儿子之前对于女色并不感兴趣,只喜欢到处找人打架,他们老两口一度怀疑儿子是不是对女孩子不感兴趣。
还好还好。
自家儿子还是开窍了。
当然,孙坚浪荡了没多久,就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对,又投身进入修习武艺的人生奋斗过程中。
唉......
从自己的回忆里出来,孙坚刚刚太过于沉浸了。
现在继续躺在卧榻上,晒着太阳。
想想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个腱子肉,那个八块腹肌,那个古铜色的完美身材,自己要是女孩子,估计也会心动。
再看看自己现在。
孙坚无奈地捏了捏自己肚子上有些长出来的膘。
经常锻炼的人,荒废上一段时间,就容易会有些肥膘长出来。
当然这种肥膘随便锻炼一下,就能够去掉,恢复成之前的身材。
孙坚并不是已经颓废了,他只是在洛阳这里,待的不自在,在城中根本活动不开,他更想回江东去。
可惜他还在等。
等战事。
这一路从江东打到洛阳来,他可不愿意就丢弃了能拿军功的机会。
如今三辅地区和西凉大多数地区在北宫伯玉的控制下,如此叛乱,朝廷应该不会坐视不管。
所以,孙坚现在也还是在等待,等待着一个机会,能够让他再进一步的机会。
翻了个身,孙坚让后背也晒一晒阳光。
管他的。
“娘希匹……”
躺着就完事了,就等着朝廷征召了。
第五十八章 陈琛教学:像风一样自由,像雪花一样潇洒【感谢山中悟剑盟主!】
洛阳的孙坚在晒太阳。
太原的周仓也在晒太阳。
只不过他是在雪中奔走着,孙坚是躺在庭院里的卧榻上的。
自从上次没有成功切断陈琛腰上的绳子,没能够赢得“砍断裤腰带挑战”之后,周仓痛定思痛,认真思考,勤学苦练,一直都在想尽办法提升自己的疾风刀法。
疾风大快刀,并不够。
不够迅猛。
也不够快乐。
所以......
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
周仓苦思冥想,愣是没有想清楚。
难道如同小陈公子所说的那般,要有这一往无前的勇气和信念吗?
那到底什么才是一往无前?
周仓不明白。
但是他懂得一直努力就会得到回报的道理。
所以他选择在这寒冷的冬日,大家都选择在家里暖炕被窝抱婆娘的时候,自己独自一个人到太原城外的雪地里练刀。
“你要去感受风的力量。”
周仓在雪中闭着眼睛,脑海里想着陈琛的指导。
呼......
天冷有些冻鸡。
不,有些激动。
周仓只穿着单薄的衣裳,因为如果穿上了厚重的甲胄,或者是裹上了棉衣之后,他就感受不到雪中的风了。
“亚索,你在干什么?”
周仓正在运劲准备挥刀,却遥遥地听到了马蹄声和车轱辘的声音,以及一道熟悉的喊声。
那是公子!
“我在练刀。”
周仓收起了自己的刀,转身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却被陈琛给喊停了。
“你练你的就好,我看着。”
陈琛倒是没什么事情做。
反正最近各项事务逐渐稳定下来,被感动了的毛阶愿意做的工作又多了不少,有他的技能在,陈琛并不担心工作完不成的问题。
他是今日跑去蹭饭,蹭完路过周仓的院子,发现周仓穿着单薄的衣服就出了门,一路直奔出城而去。
本来陈琛还以为周仓想要干什么,一路跟过来才发现周仓只是要练刀而已。
陈伯架的车。
阎仁继续在拓展晋阳城里的宣传小组的业务和覆盖范围,最近据说有意要选拔可靠有能力的人分散到郡里各县去,把那些草率简陋的分部给弄得规范些。
所以阎仁最近这段时间也忙得很,跑动跑西的。
陈伯就把陈府丢给侯府管家,自己跟着陈琛到处跑。
不得不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陈琛者咸鱼,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陈伯好好的这么多年了,终究还是被陈琛给带坏了。
看着朝着马车这里走来的周仓,陈伯也笑眯眯地看着。
他的心态相较于之前在颍川和洛阳已经有了不小的差别。
那时动荡不安,需要时刻提防着外界的突发状况,但是如今在太原待了也算是很久了,陈伯也了解了这里的安保情况。
之前城里的安保是关羽和典韦负责的,现在由徐晃接手了。
不得不说,骑兵不好说。
但是在步兵训练上,徐晃那是样样精通,除了用弓。
练出来的刀斧手、长枪兵、盾卫、钩镰手,都在各处派上了用场。
而且徐晃治军严明,跟典韦没啥经验地安排有着明显的差距。
徐晃将城卫按照功能分组,安排成了城卫值守分队,这样以每个小组作为基础单位的城卫能够更好地应对各种突发事件。
这个安排让陈琛大呼过瘾,徐晃这简直就是东汉戚继光啊!
“公子你怎么来了?”
周仓已经到了马车前,好奇地问了一声陈琛,心中有些揣测。
公子竟然来看我了,好感动!
虽然现在周仓已经到了关羽帐下任职,而且受到关羽不少的指导,但是他还是视陈琛为自己的人生启蒙导师,心中还是很在意他的。
上次没赢过陈琛,他羞愧了好多天没敢找陈琛说话。
见到了陈琛,也只是憋红了一张糙脸,不敢上前打招呼,得等陈琛给他挥挥手,才一脸惶恐地回应。
“吃完饭路过你院子,看到你这大冷天的出来,有点好奇,就跟过来看看。”
陈琛从马车里出来,跟陈伯并排坐着,身上裹着棉服又夹着大氅,穿起来像个包了好几十层粽叶的粽子,就留出一张脸和周仓说话。
周仓和陈伯都是习武之人,陈琛勉强算,但是他体质估计比年老体衰的陈伯还差,跟周仓这种气血正旺盛的禽兽根本没得比。
“你这是在练刀呢?还是在自虐呢?”
陈琛觉得周仓这真就离谱。
穿着单衣在飘雪不止的室外练刀。
这种天气手指头都能被冻得僵直,耳朵都能被冻掉了,你周仓是多想不开才来室外练刀?
回你府上抱着玄德公作为奖赏分发给你的鲜卑美人睡大炕,她不香吗?
陈琛觉得这冬天在室外,呼吸都累人。
那冷风吸进了肺里,可是刺骨的疼啊。
“这.......”
周仓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因为我的职牌一直都没能够开启出那个玩意,都没技能用,总觉得比别人少了些什么,心里不舒坦。”
周仓垂着脑袋,一个高大的人在陈琛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说着自己的难过。
那模样就像是玩具被别的孩子抢了,自己没有能力,想要好好锻炼去抢别的小朋友的玩具一样。
“所以就想着公子说的那句,要去感受风的力量。”
“刚好觉得今日的风雪极大,我就出来找找感觉了。”
周仓声音瓮瓮的,陈琛觉得头疼。
“我说过这句话?”
陈琛觉得自己记性不太好,他记不起来那个时候跟周仓说过什么了。
拢了拢手,陈琛发现自己好像又坑人了。
“说过啊!”
周仓猛然抬头,认真地盯着陈琛。
“我可记得牢牢的!”
“公子说,在磨练刀法的时候,要闭着眼睛迎着风站,去感受风的力量和方向。”
“公子还说,这是传说中的疾风刀法,等我练成了,哪怕没有办法天下无敌,也能够在万军之中来去自如!”
“公子最后说了,我的力量,是快乐的力量!”
周仓振振有词。
陈琛的指导,给予了他无穷无尽的动力,让他一直走到今天。
他靠着陈琛的核心指导思想和自己的勤学苦练,练出了疾风刀法,又演练提升成了疾风大快刀。
让没有技能增幅,被暂时限制了职牌提升空间的他,也能够有实力战胜那些其他校尉。
而为了追求快乐和风的感觉,他还在军里创办了“砍断裤腰带挑战”活动。
关羽觉得那也能锻炼到士卒,也没有反对,反而是鼓励士卒们去抢周仓的饭吃,推动他成长。
他要一直前进,直到开启自己的【浪客】。
之前一直不知道自己的隐藏职牌到底是什么,但是在开发出疾风大快刀的那天,周仓在体会到了挑断别人裤腰带的快感之后,他的隐藏职牌解封进度就提升了,他也就知道了自己的隐藏职牌是这么个玩意。
但是这段时间他被卡住了。
砍断再多的裤腰带,获得再多的快感,他都没有让进度往上提一点。
就差一点点了。
所以才有他今日来练刀的行为。
“浪客吗?”
陈琛听周仓讲完自己最近的经历和职牌开发的艰辛,他越发确定自己面前这个周仓,是个真的亚索。
那自己之前的行为也算不上坑。
现在应该再指导指导周仓。
“那好,我告诉你一个诀窍。”
陈琛想到了一个东西,觉得可以让周仓尝试一下。
诀窍?
诀窍!
周仓双眼放光,这一次,他更会将陈琛的话奉为圣旨,一五一十地遵从吩咐完成。
“公子请讲。”
“你知道浪客,又叫做浪者,浪人,他的最核心的一点在什么吗?”
陈琛神秘莫测地看着周仓,希望他能够明白自己想要告诉他的人生真谛。
“浪?”
周仓似乎悟到了什么东西,半疑地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没错!”
陈琛想打个响指,但是考虑到穿得太厚,外面太冷,就懒得伸手指。
“像风一样自由,像雪花一样潇洒。”
记住这句话。
陈琛臃肿的身体站了起来,像只笨拙的企鹅一样拍了拍周仓的肩膀。
“你现在不用练刀,你要练身法。”
指着天地间的飘雪,他告诉周仓应该练习的方向。
“你要在雪中飞驰,朝着远方而去,不要在意什么方向,也不要在意是否归程,你要记住浪客的宗旨,e往无前,帅到极致。”
“失败了,可以再来,但是帅,人生没有几次机会的!”
“当你看到雪花时,不要让它落到你的身上。”
“要么,斩断雪花。”
“要么偏离它!”
“去吧!”
陈琛推了周仓一把,让他自己勇敢地去尝试,勇敢地前行,他自己躲到了车上,把半个身子埋进车里,露出个头和脚在外面,看着周仓表现。
原来是这样的吗?
周仓呢喃着。
原来自己之前的方向是错的啊!
公子教给自己的方法,看似很难。
实际上......
真的很难!
但是他周仓也是勇于站在墙头上迎风撒尿的猛男,这种小困难怎么可能难得倒他?
伪娘才会选择难易度!
真男人都要迎难而上!
周仓重新抽出了自己的刀,闭上了眼睛,开始运劲。
又在大雪中站立了许久,周仓才找到了自己的那种感觉。
走你!
“唰!”
一串粗浅不一的脚印留在了雪地上,周仓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大雪之中。
陈琛只能够看到他模糊的身影,和夹杂在雪中的白亮刀光。
其余的,根本看不清。
一旁的陈伯面露认真之色,饶有兴趣地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
“他倒是一块好料子。”
“毕竟是亚索嘛。有空你也教教他?”
“好的,少爷。虽然不知道亚索是什么意思,但是就他这进步速度,看来也是个练武奇才。”
主仆二人聊着,周仓已经跑远了。
“呼......”
在剧烈运动的过程中,保证着绵长有序的呼吸,周仓的世界似乎都放慢了下来。
像是属于他的周仓时间。
“像风一样自由,像雪花一样潇洒!”
心中对这句话又有了自己的见解。
虽然自己是迎风跑,但是当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一定的程度时,周仓能够明显地感受到了迎风面的风力,哪里比较小。
他就能够朝着风力小的地方。
也就是所谓的“风之缝隙”移动过去。
这样,他的速度还能有所提升,而不仅仅是被限制在自己的身体极限。
这样并不够!
还要不让雪花落到自己的身上。
所以在急速前进的同时,周仓手里的刀没有闲着。
他的疾风大快刀持续施展,对着自己避无可避,或者是要落在风之缝隙里的雪花,砍上几刀。
可惜雪花太过于轻盈,刀如果出得慢了,便没有办法切到雪花。
所以刚刚开始的时候,周仓只能保持高速前进,但是却没有办法让雪花不落到自己的身上。
过了良久,他才跑回到了陈琛所在的马车旁边。
哪怕此时已经飞雪不绝,他也在室外,整个人腾腾地冒着热气,浑身是热汗,连冰雪都没有办法将他同化。
他脚下踩着的雪地,竟然化出了一滩水渍,露出了原本土地的颜色。
“猛。”
陈伯和陈琛不约而同地给周仓比了个大拇指。
陈琛做不到,陈伯已经老。
周仓这身体素质当真是禽兽。
陈琛可以肯定现在阎仁来跟周仓打,不一定能够赢得了周仓了。
“呼...哗...呼...哗...”
周仓整个人如同拉风箱一般地喘气,他感受不到冰冷和炎热,他只能感受到在他皮肤表面划过去的风。
他一定要开启职牌!
一定要!
人这一生,没有追求的话,那活着有什么意义的呢?
他周仓一辈子没有多少资源,只能靠着自己的那股蛮劲,硬生生地练成一个小高手,至少在地方也是一方新秀。
但是他打家劫舍被一伙人轻松制服,原本的努力和血汗,被打碎了。
他原本以为。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那些大人物们,高高在上,要什么有什么。
有着最好的资源,有着最好的老师,有着最好的武器,才能够修炼出最好的实力。
而自己这种一穷二白的傻小子。
什么都没有,哪怕付出再多辛苦,再多的汗水,熬炼出来的身体,都不如大人物们喝上一剂补药。
那他拼命是为了什么?
周仓扶着膝盖,抬头看着天。
五官皱缩在一块,他只能看见白茫茫的天空。
他分不清那是天,还是雪,还是云,还是迷雾。
他想看看。
想看看上面的模样。
他不甘平凡。
他要用自己的努力和汗水告诉所有人,他们穷小子傻小子,和天生大人物们,没有那道坎,没有那道天门关!
周仓想要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天下人一个信念!
只要你有天赋,有刻苦,有一股硬要往上爬的蛮劲,那所有外在的条件都不足以战胜你,再严苛的环境都不足以让你自我放弃。
天不知妄妄为人,人自悟勤可胜天!
敢想!
敢做!
敢当!
方而为人,方而为人定胜天之人!
雪落在周仓的身上,随着他不再升腾热气,便留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头发,眉毛,身体各处,都有霜气凝聚,有冰晶凝结。
近看,也像是颗立于雪中的松柏,身上压着雪。
陈琛担心他这样会伤着身体,或者是着凉了什么,拉开了车帘。
“要不你上车休息,外面太冷,会伤着身子。”
“不了公子,我想再试试。”
周仓呼吸逐渐平稳,朝着陈琛摆了摆手,没有停留太久,转身继续往远方跑去。
刚刚跑的那圈太远,他一时间恢复不过来。
而且在这风雪中,消耗更大,恢复更慢。
他已经快没有什么体力了。
但是......
那又如何?
周仓感觉到自己的腿弯酸痛,那是多久没有感受到的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动作越来越慢。
腿能够抬起来的高度越来越矮。
那又如何?
还能跑,就还能继续练。
“呼啦......”
周仓张大嘴巴,呼吸着冷风,让自己保持清醒,他的汗又冒了出来,熟练地凝聚成一大滴汗珠,坠落到雪地上,化开。
“砰!”
不小心绊倒了一块被雪盖住的石头,周仓在雪地里翻滚了好几圈,瘫在了地上。
风在他头顶呼啸而过。
他觉得头顶有些温热,奋力抬手抹了一把,艳红色的。
看来是血了。
头顶麻麻的,没有什么感觉,估计是磕到石头了。
周仓舔了舔自己手上的血,在雪地里翻了个身,面朝地面,想要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继续跑。
“嗬啊......”
“嚇!”
撑了几下没能起身,他干脆趴着休息一会,脸埋在雪里,感受着世界的冰冷。
“无父无母说自己姓周,整天去村里的粮仓偷米吃,不叫周仓叫什么?”
“周仓硕鼠,周仓硕鼠!哈哈哈!”
耳边又响起了那些令人厌烦的声音。
那些充满了铜臭味的声音。
周仓皱了皱眉头,扑棱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
有些踉跄地继续走着,他头顶的血还在冒着,顺着他的脖子流到了身体里,染红了衣服。
“我可去他娘的!”
周仓吐了口唾沫。
曾经他以周仓这个名字为耻,如今他能够心安理得地用这个名字。
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努力,让自己超过了那些家庭富裕的孩子们吗?
让自己成为强者,成为一方新秀,让自己不会再任人欺负,任人鱼肉!
活着,变强,不就是为了这吗?
啊!啊?
周仓的腿机械地迈着,手中的刀全靠肩膀的转动带着挥起来,他继续在风雪中奔跑着。
快乐是什么?
变强,活着,仅此而已!
周仓突然明白了。
他的快乐或许跟别人不同,或许掺杂着奇奇怪怪的情绪。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就是如此。
只要能够活着,能够继续变强,能够真正做到在万军之中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那他就是真正的快乐!
他的眼中亮着光。
他的心中燃着火。
他的身上流着血。
他的世界充斥着力量。
“噌!”
一道蓝金色的职牌在他身上升腾而起,绽放出了风雪也无法遮挡的光芒。
虽然只是一瞬。
但是连政务厅中正在处理事务的毛阶都停住了自己手中的笔,诧异地到了院子里去看外面的天景。
天生异象。
便是上天对一个凡人的认可。
“啊!”
周仓感受到了世界传递给自己的力量,他的四肢似乎涌入一股热流,他的动作越来越迅速。
他又能够迅疾地在雪地上奔跑。
睁大了眼睛,周仓的身体已经按照意识在动了,刀破开了雪花,身子随着风缝而行。
他身轻如燕,似飞鸿踏雪。
“哈哈哈哈!”
他痛快地笑出了声来。
职牌升阶了,束缚了他已久的上限被打破。
这还代表着......
从今以后,他就是一名浪客了!
浪客周仓,快乐风男,一往无前,人定胜天。
第五十九章 老郭的寂寞,陈琛懂
解锁了隐藏职牌的周仓,拥有着蓝金色的职牌,虽然两个技能都解锁了,但是并没有金色职牌的特性。
陈琛怀疑这是因为周仓的【浪客】职牌是当今世上独一份,所以给个蓝金色彰显一下逼格。
周仓在雪地里撒野,疯狂地跑,一直跑到趴在地里起不来。
陈琛用精神力感知网搜寻了许久,才找到了这个二愣子。
他跑的浑身是血却不自知。
陈琛和陈伯费了不少的劲,才把他扛进了马车里,无奈地带着他回到了晋阳城内,把他送到了医馆去。
“头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并无大碍,回去只要好生静养就行。”
这医馆是新开的,正是那随着简雍来到晋阳的庄星河夫妇,他们俩凭着庄星河的一手医术,在晋阳里盘下来一家医馆,重操旧业。
太原的郎中并不算多。
至少对想要做到科教兴国和保障医疗体系的陈琛来说,太原的郎中并不算多。
他已经在考虑什么时候去找华佗。
还有在太行书院里,增设医学系,为未来太原的医疗人才培养做贡献。
毕竟有着强大的医疗体系,在这个时代可是意味着很多东西的。
战争的伤亡率会降低,至少士兵们不会因为伤口感染而死在营中。
对于瘟疫的控制也能有解决的希望。
要知道瘟疫这东西,可是大汉人口缩减的一大罪魁祸首。
医疗体系的提升能够为大汉带来的改变,不胜枚举。
所以庄星河夫妇也受到重视,能够买下来这间医馆,在太原,有医德的郎中,不用愁没有好日子过。
“麻烦你了。”
陈琛道了声谢,就和陈伯扶着周仓就出了门,他们得把他送回家。
“这个人,不一般。”
庄星河跟身后在打扫卫生的周周说了一声。
他能够感受到来自陈琛身上的气质,那种气质,似乎是身处高位,又似乎是闲云野鹤。
两种气质的杂糅显得愈发奇怪,却也让人无法忽视这个人。
“没事的,无论一般不一般,跟我们都没有什么关系。”
周周放下扫帚,从庄星河身后探出手揽住了他结实有力的腰部,脸颊有些泛红。
“你今日不是要去军营看看吗?如果如你所想那般,那我陪你去。记得今晚早些回来,我给你准备了好东西。”
松开了抱着爱郎的手臂,周周继续打扫着医馆里的卫生。
“好。”
庄星河揉了揉周周的脑袋,换上了件厚实些的衣服,便出了门。
他听说军营那边经常有人在募兵,他想去看看,试一试。
如果可以,就从这里开始自己的侠将生涯!
........................................
“雁门太守来了?”
才将将把周仓送回府里的陈琛接到了消息,说是赴任雁门的新太守终于到了。
因为要路过太原,所以刘备打算留这位新太守招待一下,顺便观察观察这位新太守怎样,可不可靠,能不能控制或者是招揽上贼船。
“行,我马上过去。”
陈琛心里也好奇。
在这个时候会来到雁门郡当太守的,要么就是在朝中得罪人了,要么就是没地方能混了,希望能够在雁门做上几年太守之后再转别的位置。
他是不相信这个时候会有人选择来接手一个刚刚经历过侵略战争创伤的偏寒之地的。
但是确实就是有人主动来了。
这个人就是郭缊。
陈琛对于这个人也好奇极了,特别是当他听说这大兄弟是在朝堂之上自己申请前来雁门的,而且还是个官二代。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位似乎是郭淮他爹。
试试水。
一定要盘他!
陈琛迅速感到了政务厅,刘备是先在政务厅这里接待郭淮的。
先在政务厅喝喝茶,晚上再去将军府喝喝酒。
待陈琛跨进政务厅的门时,发现也就智囊团的人在作陪。
“在下郭缊,久仰长生公子大名。”
唯一一个陌生的中年文人见到陈琛进来,不疾不徐地起身,朝着陈琛行了一礼,这倒是正常的礼节,无关辈分,极为合适。
倒是客气极了。
“郭太守温润如玉,此番赴任,倒是勇气可嘉。”
陈琛拿出了自己之前的名士贵公子的气派,翩翩有礼地回应了郭缊,客套地扶着对方坐下来。
刘备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陈琛。
似乎是在期待陈琛的表现。
在心中感受到了刘备的号召,陈琛自然明白自己要做些什么,应该如何对待郭缊。
就一个字,盘!
盘问、盘查、盘就完事了!
“呵呵。”
郭缊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慈眉善目地笑了两声。
这是对于陈琛说的“勇气可嘉”的回应,他想得很单纯,他只是厌恶了朝堂中的那种环境,让人感觉太压抑,太憋屈。
陈琛砸吧砸吧嘴,感觉有点怪怪的。
“听说郭太守是太原本地人?看来也是太原以前的豪门世家啊。”
陈琛接过了荀攸递来的茶,不经意间问出了对于郭缊籍贯的事情。
他还需要看看郭缊是不是想回太原重新搞事请?
毕竟太原的世家大族够分量的可不多,但是按照郭缊这种身世牛逼的官好几代,如果要回太原重振家族光芒的话,陈琛不介意直接把他做了。
毕竟太行山脉里可是有着可以拿来顶锅的黑山贼。
郭缊当然没想到面前客客气气,说话好听,人长得好看的陈琛心里已经在想着这些奇奇怪怪的可怕东西了。
他没有否认之前郭家是太原大户的事实,而是提了提自己的想法。
“郭某倒是很少回到阳曲过,这次自愿来雁门,倒是因为晋阳侯雁门之战的勇武震慑到了郭某。”
郭缊朝着刘备虚敬一礼,表达了自己对刘备的推崇和敬意。
“郭某实在佩服晋阳侯,原本以为雁门北境士子稀少,怕没有人恢复民生,便自告奋勇前来雁门,没想到来了才知道此地有如此多大才。”
郭缊谦虚得很,刚刚他可是也有和毛阶、荀攸他们稍微聊过些东西的。
“倒是郭某妄自尊大了,让长生公子见笑了。”
郭缊始终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
向陈琛释放着一种信号,他没有敌意,而且很谦逊,愿意配合工作和学习。
“郭太守言重了,今后两郡可以多加来往,有什么需要遣人告知便可。”
陈琛点了点头。
虽然郭缊的态度放得低,但是却是水洒不进,这弄不清楚这家伙能否收入刘备帐下。
按照正常思路来说,郭缊应该不是保皇党,毕竟自己主动要求北放雁门。
而刘宏明显对于雁门,对于并州,并不是很感兴趣,不可能派个人来雁门郡当钉子。
“多谢长生公子。”
郭缊是个明白人,粗略地看了看刘备他们对待陈琛地态度,还有三句不离陈琛的建设讨论,他就知道太原如今的繁荣是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主导铸就而成的。
这怕不是一个崭新的利益集团?
郭缊心中有了大胆的猜测。
但是他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保持着温润如玉的样子。
“且先去将军府用宴?”
郭缊有些太过于圆滑,泼水不入的样子,刘备想了想,或许换个地方谈能合适点。
毕竟在政务厅还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太官面化,看看能不能在饭桌上聊得开些。
只不过看着郭缊的样子。
老油条了。
“那恭敬不如从命,郭某叨扰了。”
郭缊的态度好到让人没法挑刺,但是就是愣生生没办法找到突破口去和他聊聊入伙的事情。
陈琛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在观察郭缊,希望能够摸清楚他的想法,从他的细节观察出他的性格。
他要将自己的毕生所学投入其中。
福尔摩琛上线!
还是摆出了常用的火锅宴来招待远道而来的郭缊,陈琛时不时偷偷瞄一瞄郭缊。
自从进了将军府开始,陈琛的注意力就没有从郭缊的身上离开过。
只不过这次他没有自己发声,而是给毛阶他们使了使眼色,让他们凑上去闲聊,自己则是在一旁偷听观察郭缊的状态。
心领神会的智囊团们自然就凑上去和郭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希望能够从郭缊嘴里套出点话来。
“郭太守一表人才,温润如玉,在雁门一定能够备受百姓爱戴啊!”
“过誉了,过誉了。”
“郭太守治政方针极佳,看来能够让雁门迅速恢复民生啊!”
“尽力,尽力。”
“郭太守......”
郭缊真的是老油腻了,无论毛阶和荀攸吹嘘些什么,郭缊都是微微笑着摆手不认。
如果是刘备自己亲自下场用自己的能力去夸赞郭缊,表示自己的欣赏和志向相同,郭缊也只是点点头,抿嘴笑,不说话。
原本是打算吃火锅,喝喝酒,套套话的。
可是火锅都吃了大半了,酒都喝了好几坛了,也没见得郭缊吐露点心声什么的。
不能这样啊!
一旁禁言已久的陈琛观察了许久,也才从郭缊的服饰细节,皮肤细节,吃饭的细节什么的,得到了一些细微的结论。
当然,这些结论都只是他自己的推论。
郭缊此人,出身高贵,他的衣着整洁却是不甚华丽,甚至有些质朴。
这和他的身份可不怎么搭配,而且他的家庭可是世代为朝中大员,会穿这种材质的衣物,只能说明两种情况。
第一种,就是他很装,装得很。
第二种,他真的不在乎。
郭家在朝中算是很低调的,陈琛也从父亲那里有所了解到,所以可以说郭缊应该是真的不在乎衣着方面。
他的手上有茧子,看来经常亲自干活。
吃饭的时候,并不是很在乎细嚼慢咽,而是随意地享用美食,也不客套。
他的眉宇间总是藏着一种忧愁和解脱的相互矛盾情绪,看来,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嗯......
陈琛觉得自己已经看破了真相。
真相只有一个!
郭缊是个不拘小节的君子,但是却抑郁不得志,虽然有着他父亲这种位及三公九卿的朝中大员,但是却看不惯如今大汉畸形的朝堂,
所以他选择远遁雁门,想要为国守国门!
很没有逻辑地得到了这么一个根本不严谨的推断,陈琛倒是想起来,郭缊似乎就是死在雁门郡太守任上的。
这老哥值得争取。
就算他死得早,也得让他把儿子生出来留在这里。
看来,他应该很寂寞吧?
陈琛感觉自己已经摸透了郭缊的想法,他很有信心去争取郭缊。
只要能够对症下药。
想到这,陈琛从位置上离开,到了郭缊身边坐下,和他并肩坐在一起,朝他敬了一杯酒。
“郭兄真义士也!”
陈琛的眼神真挚,充满了对郭缊的敬佩。
别问他跟谁学的,在高位那边吃肉的那位先生表示不是他的锅。
“不敢当,不敢当。”
虽然感觉说的是场面话,但是当初在洛阳还是小有名气的长生公子竟然窝在这里,郭缊就觉得这刘备集团有点东西,因为陈琛流传最广的诗词,是那首在军营吟诵的边塞诗,而他自己竟然也亲赴边境。
郭缊心中肯定了刘备覆灭入侵鲜卑的战役中,应该有陈琛出力的环节,毕竟陈琛是将军府的幕僚,如今看来更是刘备集团的首席谋主。
年少有为,北抗异族,有理想,有行动。
这种人对自己表示了尊敬,郭缊还是很受用的。
像郭缊这种人,生于尊贵的阶层,他更愿意去寻找能够自我实现的方向,而在他的认知中,陈琛这种人,就是自我实现和国家贡献都有所成就的人。
“不过.....”
陈琛眼神一闪,看着郭缊喝下了酒,缓缓开口。
“郭兄你一定很寂寞吧?”
“噗!咳咳咳......”
郭缊活生生被卡住了嗓子,差点被这口酒给呛得英年早逝。
这长生公子说的话,怎么怪怪的?
郭缊不自觉地挪了挪屁股,朝着远离陈琛的方向动了动。
他怎么知道陈琛不仅想要留住他的人,还想留住他还没出生的儿子。
“没事,郭兄,你的寂寞我懂得。”
陈琛挑了挑眉。
他也懂得郭缊的想法,毕竟没有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吧?
那些在政治上抑郁不得志的诗,他还是会背的。
郭缊咽了口口水。
老子的寂寞,你懂个锤子!
.
.
【上了推荐,得拿两本幼苗来祭天:《港综世界大枭雄》、《我不想当超级差佬》,都是港的小幼苗,香香的,大家走一波!】
第六十章 我喜欢这种感觉!【两更!求订!】
“长生公子莫要误会,在下已有家室。”
一直镇定自若的郭缊终于被陈琛这欲求不满地表情给折腾得有些小慌乱。
之前保持的温润如玉的形象撑不住了。
郭缊现在浑身僵直,头冒冷汗,心里觉得自己这是入错地方了。
“咳咳!”
陈琛咳嗽了两声,收起了那副让人难顶的表情,严肃地看向了郭缊。
“郭兄才是误会了。”
“陈琛说郭兄的寂寞,是指你的政治思想。”
“想来郭兄也是不喜欢洛阳的那种氛围吧?”
陈琛认真了很多,毕竟能够让一直表现得很得体,很君子风的郭缊露出这种慌乱不知所措的神色,看来自己还是很成功的。
郭缊太端着了。
这是陈琛发现的最本质的事情。
从他见到郭缊开始,他就觉得郭缊的待人接物方面很难挑剔,但是就是因为他太客气太端着了,才会有一种和刘备集团的氛围格格不入的情况。
而按照他自己观察出来的郭缊,并不是一个爱端着的人。
看来是多年的朝堂习惯让郭缊在与人交流的时候,能够圆润得像是一块密不漏水的玉石。
太累了。
没错,陈琛觉得郭缊这样太累了,他甚至觉得郭缊估计是因为心里压力一直很大,郁郁而终的。
他还想着郭缊在太原这里生个郭淮来当下一代将帅来培养,不可能让他英年早逝的。
“难道长生公子也是?”
郭缊眼睛微微闪烁,他不确定陈琛是否可信,只能办试探地反问陈琛,看看他的反应。
唉,这老郭,太警觉。
莫名的,陈琛有点可怜他。
“天下有志之士,谁人喜欢那种朝堂呢?”
“也不算是妄议尊上,只不过洛阳的那种政治局势,让人根本没有什么动力和信心去专心做好一件事情,都庸碌于攻研心计,热衷权术。”
陈琛仰天长叹,一副悲悯天人的模样。
“吾辈读书人,迷途者甚众,谁能不哀叹如今朝堂奸逆弄权?大汉战事纷纷,何时能够给百姓一个安稳可靠的大汉?”
“我等能力有限,但是也想着先在太原护得太原百姓的安全,让他们能够安居乐业,如今收复雁门,亦然如此。”
“不知郭兄是否愿意为这雁门,为这太原的百姓献上一份力,为这大汉,续上薪火?”
陈琛骤然间的理想展露,击穿了郭缊端着的表象。
刚刚就被陈琛的奇怪言论所动摇,如今更是被这番直指当今朝政问题的话,给撕开撕破。
这番话其实也没什么。
更何况,这是在他们的地盘上说的。
这年头,并州并不安全。
异族残党,黑山贼寇,西河马匪,随便哪方都有可能让郭缊性命不保。
陈琛并不在意过程,他只在意结果。
仁义那是刘备他们作为集团首脑应该要考虑和做的事情,他们这些高层,所需要考虑的,是如何为集团,为治下的百姓们,创造更好的生活,创造更好的条件。
郭缊不答应,不配合。
那雁门他是一定到不了任的。
“老郭,加入我们吧。”
陈琛见郭缊沉默了一阵,想要趁热打铁,上前一把抓住了郭缊的袖子。
而原本在高位上的刘备不知不觉从位置上离开,也来到了郭缊面前。
“郭太守,备欲举太原之力,救并州百姓于水火。”
“欲举并州之力,救大汉百姓于水火。”
“望郭太守理解和相助,不知郭太守意下如何?你我以同级相处便可,不会委屈郭太守的。”
刘备和陈琛左右开弓,给郭缊传递的消息让郭缊有些背后冒汗。
老远的。
张飞和关羽坐得挺近的,张飞刚好看到了这一幕,感觉像极了当初大哥招揽小陈先生的时候的场景,抬手捅了捅正在啃青菜的关羽。
“二哥,你看。”
张飞抬起筷子指了指陈琛和刘备他们那个方向。
“有个词,我觉得挺好的。”
“嗯?”
关羽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心里在猜测张飞想要说的词是什么。
“为虎作伥!”
张飞一敲筷子,夹了片肉往嘴里塞,这从草原抢来的羊肉确实是好吃。
除了膻味重了些,虽然已经处理过了,但是膻味还是有些。
张飞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地吃肉。
“你这可用得不对。”
关羽以文艺青年、文学研究者的角度提出了反驳。
“用词不当,这应该是如虎添翼,好像也不太恰当?”
思考了良久,嘴里还啃着青菜,关羽就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那本春秋,开始翻阅起来。
似乎是想要在书里寻找一些有用恰当的词汇来形容一番。
“好吧,我觉得为虎作伥挺好的。”
青菜啃完了都没能找出来,关羽摆了摆手,从张飞盘子里抓了一把羊肉过来,之前被张飞抢肉的事情,他还记得呢。
“二哥你竟然抢我肉?二哥你知道这些肉是我千幸万苦才抢回来的啊!”
张飞端着关羽的盘子就往回倒,一边说一边装哭。
“阿辽,你看他们兄弟两。”
徐晃笑了笑,能够跟老兄弟们聚在一起,是一件开心事,还能够得到重用,那是喜上加喜。
关羽虽然傲娇,但是很尊重徐晃这位老大哥,而张辽更是以徐晃为长兄相待,直性子细心眼的张飞跟着关羽一起尊重徐晃。
而和徐晃交过手的典韦,也想着跟徐晃学习练兵的方法,他也想训练一支强大的亲卫军,来保护刘备和集团高层们的安全,所以典韦也尊重他。
而曹性、阎仁、周仓他们,自然明白自己和徐晃的实力差距。
所以新来的徐晃,俨然成为武将系这边最受尊重最能压得住阵脚的老大哥存在。
但是哪怕是这样,徐晃也是不骄不躁。
对于刘备的命令严格执行,对于同僚的请求尽力相助,沉稳而不失豪爽,大气而不失细致。
那日陈琛和刘备去军营里阅兵了一波,见过了徐晃训练的新兵。
治军严谨,做事沉稳,当得刘备那声“古周亚夫之风”的称赞。
其实对于徐晃能够如此好地融入刘备集团内部,陈琛是挺开心的,这样,狂傲如关二哥,也有除了刘备之外的人能够压着了。
不至于一直打胜仗之后狂到尾巴翘起来没边了,无缘无故地折了。
而如今对于郭缊,陈琛也是打的文臣系老大哥的主意。
这种生性随和,温润如玉的君子融入到文臣系来,不仅能够帮助毛阶干些公务,还能够起到一个维稳的作用,居中调和的作用。
这其实是陈琛这个谋主该做的事情。
但是这个谋主实在是太懒了,他觉得人情世故这种事情本身就是极其麻烦的事情,如今人少,也就他们四五个人,还用不着有人维稳。
但是慢慢的,如今颍川书院来太原的学子们如今不少在地方都做出了政绩,未来太原郡府里干活的人会越来越多。
有个经验老道,能够稳定局面,又不至于抢占尊位的人,就很重要了。
荀攸其实很合适。
但是这货明显被带歪了,不仅低调,还时刻想着如何用最少的力干完活。
这当然不是坏事,但是谁能保证他不往陈琛那方向发展呢?
陈琛在智囊团里的主要作用,也就是策划和定夺了,变现的事情他只会偶尔做做,毕竟太消磨生命、消磨时间了。
有那时间,陪着蔡琰琴瑟和鸣一曲它不香吗?
有那时间,陪着草儿修整花草自然它不香吗?
所以老郭,最好能够争取到手。
郭缊半倒着身子,看着欺身而前的陈琛和真正慈眉善目的刘备。
觉得似乎有一种自己不答应,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的感觉。
其实从心里来说,他并不怎么排斥。
无论是政务厅里的闲聊,还是宴席上的感受。
他都能够感受到这个集团有着明显有别于洛阳官场的气质和活力。
他们似乎更加不拘泥于小节,只要能够做好事情,就是好的。
他在政务厅里看到了一边骂骂咧咧地说陈琛坏话的毛阶,但是他还是兢兢业业地努力完成着公务。
也看到了在一旁泡茶喝水的荀攸,看起来悠哉悠哉,但是手上的活计也没停的,送来的公务也是一会就妥善地处理好。
而集团首脑刘备更是久坐在政务厅里帮忙,甚至接待他都是在政务厅。
至于随后赶到的长生公子。
郭缊原本以为他只是个名士,真的就是混吃等死的名士,但是没想到听毛阶他们的话,很多方案的提出和设计者都是陈琛。
除了这些。
在去郡府政务厅之前,他也在晋阳的街头走了走,也在路过榆次的时候看到了似乎正在规划动工改造的土地。
他能够切实地感受到了这片土地上的活力。
能够看到那些庄稼收成不错,有自己的土地的百姓的笑容。
这里。
这真的很不一样。
讲道理。
说实话。
他喜欢这里,喜欢这种模式。
他觉得他可以试一试。
“晋阳侯。”
郭缊起身,朝着刘备再行了一礼。
“今后晋阳侯有所吩咐,郭某必竭力而为,需要某做些什么?”
郭缊的表态,让陈琛松了口气。
接下来该刘备自己发挥了,自己该退场了。
“咕咕......”
这帮忙拐个人真的耗费时间和精力蛮大的,这不,他一晚上都在忙着观察郭缊和想着判断他的情况。
连饭都没吃上几口。
偷偷地溜回了自己的位置,陈琛却发现自己盘子里的肉已经不翼而飞。
嗯?
谁吃的?
“嘿嘿。”
张飞熟悉的笑声在陈琛耳畔响起,扭头才看到这货乐呵乐呵地朝着自己笑,陈琛心中大概知道了。
“肉呢?”
提起了盘子,陈琛质问满嘴是油的张飞。
张飞局促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顺手摸了一把。
“先生老久没吃,我怕它凉了就不好吃了。”
张飞憨憨地笑了笑。
“没事,先生,我这里有菜,来,都给你。”
张飞把自己从关羽那里偷来的一盘青菜递到了陈琛的桌上。
此时啃完肉发现青菜不见了的关羽已经赶到案发现场。
看着摆在陈琛桌上的青菜,不由得伸手去拿。
没吃上饭的陈琛自然也想吃上一口勉强填一填肚子,所以他也伸手去拿。
两只手同时拽住了盘子,抬头对视。
陈琛:嗯???
关羽:嗯???
而此时,张飞正在跑路的道上。
可怜自家先生,关羽不仅把青菜给陈琛,还把还没吃过的肉给了陈琛,自己自顾自地出门去寻已经跑掉的憨批张飞算账。
陈琛吃完了饭,刘备那边才说完。
“啪啪!”
刘备到了厅中拍了拍手,示意大家注意过来。
“首先,我们欢迎郭缊先生加入我们。”
“让我们一起为太原人民、雁门人民、并州人民,创造更好的条件而努力奋斗。”
被陈琛培训出来的众人顺应发言,热情鼓掌,作为对郭缊入伙的欢迎。
“其次,郭先生遥领雁门太守的职位,坐镇晋阳,到时候就有文远带着骁骑北营和五千新军去统领雁门,要守护好雁门。”
张辽已经放下了筷子,就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文武兼领,以雁门郡尉的名号去整治整个雁门郡。
其实这倒是正常,有些边境就是只设郡尉,没有设太守,当然,雁门这是刘备的安排,要让它暂时成为军事重镇,后勤的发展还是要看太原的。
“张辽领命。”
张辽抬手行了一礼,表示自己很乐意接受这个安排。
“最后......”
“我没吃饱,我们再上一锅。”
刘备开了个小玩笑,他倒还好,他是看到了陈琛似乎有点饿过头了,其他人也是意犹未尽的样子,安排着让人再弄一锅火锅上来。
而郭缊加入的话,气氛更轻松,又回到了那个大家一起动手做火锅的氛围。
看着关羽熟练地拿起刀,众人熟练地开始亲自下厨。
郭缊有些惊喜。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刘备集团的氛围。
刚刚那种他已经觉得很好的氛围也只是表象而已。
现在这状态,更赞!
舔了舔嘴唇,他有预感自己能够在这里大干一场!
我喜欢这种感觉!
因为兴奋,郭缊的鼻孔似乎都因为呼吸急促而变粗了。
第六十一章 陈琛可是老千层饼了
郭缊很不幸地和陈琛他们同流合污了。
成为了刘备集团的一员。
而刘备在和智囊团们讨论之后,觉得张辽很有坐镇一方的潜质,所以让他去雁门历练历练。
一切都按照陈琛所想的方向前进。
这日子,真的顺心舒服啊!
但是距离太原千里之外的颍川,有人可没有这么舒服的感受,他只觉得失望。
此季节的颍川,倒是颇冷。
飒飒的东风卷着地上从尘土与散落的枝叶,荡起了迷尘。
颍川也有雪,不大,浅浅的。
一袭白袍飘扬在空中,顺着马儿前进的方向,赵云远远地眺望着,带着一股愁思。
他看的是洛阳的方向。
赵云千里迢迢奔赴颍川,却只得到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那几位研究命学之道的教授都已经不在书院里任教了。
他们大多在中平元年,颍川黄巾初定的时候,就去了洛阳定居了。
至于在洛阳哪里,颍川书院的人也是不知的,不过赵云从一个叫做“荀彧”的年轻人嘴里听说了接走他们的人。
陈琛。
名满洛阳却昙花一现的长生公子,如今已是不知去向。
似乎这条线索又在颍川断了。
可是赵云并不愿意放弃,因为这是他能够抓得住的唯一的线索。
只要还能看得见希望,他就一定会去寻找,一定会去抓住那个机会,付出再多他都愿意。
赵云一直持着一个心态生活着。
特别是知道了妹妹身体的情况之后。
赵云更是对于生死的感悟有所深入。
在保守着自己的信念的基础上,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如此努力地想要为妹妹抢回活下去的机会。
因为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如果不是必要的话,活下来才是对一个人来说最重要的事情。
忠、义、勇。
在他没有真正遇到自己心目中的那个人之前,他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希望雨儿能够撑得住。”
赵云勒马朝着通向洛阳的官道奔去,能够越早找到那个陈琛,雨儿的病就越有希望解决。
等着我。
赵云紧紧地持着缰绳,宛若他那颗高悬着的心一般。
一骑绝尘去,白马入洛阳。
陈琛自然是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兄弟在满世界跑图地找自己,而且还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拐来的人,他现在反而是在和自己没有计划拐过来的人闲聊。
一个是简雍,一个是郭缊。
简雍是之前陈琛以为刘备早就收了的,没想到自己才是刘备的第一个谋主,后面忙活起来,有好高骛远,眼里总是只有郭嘉、荀攸、荀彧他们这些天纵奇才,反而对于一些名气没有那么大的人不怎么上心。
但是这次真正坐下来慢慢谈,陈琛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问题。
在演义、史书里面留名了且有重要表现的,实力不会太差。
没有在故事里有着浓墨重彩的一面的人,也并非就没有足够的才华与实力去支撑他们做出一番事业来。
他们或许只是没有遇到好的时代。
没有好的机遇,也没有好的运气。
所以他们并没有机会让后人传颂,就如简雍、郭缊。
他们两人也还是也有所记载,只不过存在感低而已。
简雍是陪伴刘备前期的唯一谋士,而郭缊则是以郭淮父亲的身份记载的。
但是当真正聊起思想和政治,陈琛才发现这两位的眼光也并不差,而且也有各自擅长的部分,如同简雍更适合经济和外交,而郭缊则是更擅长军事部分,这样陈琛心里就有了想法,该把简雍放哪里去了。
在详细地告诉了简雍和郭缊关于赤色太原计划的前半段方案。
“宪和兄可愿赴太原南部,将原本草创的经济区真正统合起来?”
“愿意倒是愿意。”
面对陈琛,简雍没有拿捏架子,毕竟他也和刘备私下有交流过,知道如今刘备的地位,前期主要是靠谁的,自然就不会不当回事。
而陈琛对待自己似乎也很正常,就如现在愿意直接让自己去接手自己擅长的部分,而不是把权力抓在手里。
但是他确实对于陈琛的计划里有些地方并不理解。
“只不过这经济区是为何意,我该怎么做?”
简雍对于陈琛所提出的将南边那些郡县统筹起来形成一个统一的功能区的想法,有些不明白。
“从行政意义上,那些郡县还是归属太原郡直属,但是从功能意义上来说,那一块地方就是给你准备的经济部门,你可以把它当做是一家客栈,而各个郡县是在客栈里接客的大小花魁们,你就是客栈的老板。”
“宪和,你可是我们太原的排面啊!”
陈琛挑了挑眉,朝着简雍使了使“你懂得”的眼色。
简雍舔了下嘴唇,打了小嗝,瘪了瘪嘴,这比喻可真是别开生面啊。
“懂了。”
简雍明白了陈琛给自己分配的任务,就是在经济区当个头头,然后左右逢源,当个门面。
太原藏兵于山,藏兵于民,需要太原南面的经济区来塑造一个形象。
至于别人信不信这个形象。
那重要吗?
“小陈先生倒是有趣。”
郭缊在一旁笑着,因为如今智囊团里有两个郭,郭缊自然就成了老郭,郭嘉就成了小郭。
不过两郭还没有见过面,因为郭嘉还在禁足,惨得很,天天挨打,天天被捆绑暴揍。
据说他被郭母已经揍得比以前肿了一圈。
“只是我觉得小陈公子的军事计划。”
郭缊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思考了一会,用了一个比较客气的词。
“似乎是比较朴素?”
“这些基本战略性思想都没有什么太大问题,而且有些很有创造性,让我眼前一开,但是在军事布局上,似乎有些太过于朴素了。”
郭缊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他不是在否定陈琛的军事思想,甚至他还觉得陈琛那十二字方针挺赞的,给他提供了一种王道新思路。
就是这排兵布局上,实在是看起来很粗糙,说是新手呢,有些地方的布置别有用意,还算可以,说是老手呢,实在是兵力太过于集中,防护薄弱的部分太多。
郭缊所指的是太原郡的各部队的分布位置。
大概跟陈琛描述了一下自己发现的问题,郭缊便更好奇,像荀攸、刘备他们的谈吐中,他觉得他们在这方面应该也不差,为什么没有指出这些问题?
难道?
“哦,是吗?”
陈琛对于郭缊指出来的问题可没有什么研究,他之前的安排就是什么军驻守哪一块,但是并没有制作详细的分布,只给了大概的方位。
如今郭缊说来,似乎确实有问题。
“那我演示一下。”
郭缊拿过地图,指着地图上的各军布局,开始向陈琛表达自己的观点。
“防御体系没有形成有机结合的纵横链锁,只有独立区分开的部分,比如北马场,所选定驻军的位置在西北处,这样虽然可以作为前站保卫马场,但是却让这北马场驻军的地方,距离其他驻军处太远。”
郭缊的指节敲在了地图上,发出了闷响。
“如果敌人从西北来,轻骑快马直接绕过北马场,就能够在晋阳和北马场中间驰骋,并且对北马场形成合围之势。”
“北马场无险可守,拿下不需要太多时间,而北马场被拿下,就会成为敌人肆掠太原的前哨战。”
“到时候攻守易位,地方随时可以直捣晋阳和阳曲。”
其实军事布置的事情,陈琛懂得并不算多。
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天赋。
哪怕是在颍川书院的时候,他的军事相关课都是靠取巧而得甲,实战课完全靠天赋的无脑平推。
无脑平推并不是一种特有的风格。
而是真的不是很懂军事的人,能够做出来的最好的选择。
玩奇谋巧计,别说是郭嘉了,陈琛估计连关羽、张飞都玩不赢。
种花家的接班人的共性,就是把复杂事情简单化,耗费那么多脑细胞去想一个不如别人随便想的计策,不如直接不用大脑思考的平推。
“原来如此!”
陈琛听了郭缊的解释,顿时明悟,发出了感慨。
这倒是让身边一直泡茶听着的荀攸吃了一惊。
“琛哥儿之前的安排并不是有意为之?”
荀攸手里的茶壶倒出来的水洒到了地上,他确实惊到了。
“不是啊!”
“我还以为你有后手,特地如此安排的呢!”
陈琛看着吃惊的荀攸和在一旁想笑没笑的郭缊,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在第一层。
郭缊看他在第一层。
荀攸、刘备看他在第二层。
但是因为平时其他方面的表现,他在第五层。
之前事实也告诉了荀攸和刘备,陈琛不止在第二层,结果变现为第五层,所以他们觉得陈琛在第十层。
而雁门之战大捷之后,他们觉得陈琛一直都深不可测。
觉得。
其实他在一千层!
原来我是一个老千层饼啊!
“改,这件事就交给老郭你了,由你和公明一起来负责安排太原的防御机制。”
陈琛发誓自己不能再当一个老千层饼,不然有可能会出事的。
现在想一想,真的让人心惊胆战的,如果当真如同郭缊所说那样,那匈奴入侵直奔晋阳,哪怕收拢再快,晋阳周边的县城、乡村,也都会遭殃。
毕竟匈奴轻骑的奔袭速度并不慢。
这些有重军驻守的地方没有问题,但是因为兵力过分集中,会导致无法阻碍轻骑驰骋,形成不了足够强度和覆盖范围的防御体系,会过于被动。
“好的。”
郭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公明他知道,是宴会上那个沉稳有度,认真严谨的男子,他相信这种将领只要不自负,就是好将。
应该能够好好合作。
“话说。”
陈琛无奈地看着智囊团的各位。
“我想法多了些,但是并不是什么都懂的,所以有时候会出不少问题和错误。”
“大家千万别觉得我是个老千层饼就不指出我的问题。”
“大家如果能够指出我的问题,我才能更好地学习。”
“在座的各位可都比我强,我能从你们身上学到不少,可别吝啬教导教导我哦。”
陈琛觉得自己有些“一言堂”的风气得改一改,不然这对今后的发展可不好。
只不过他的这番话,换来的倒是一堆稀奇古怪的回复。
“什么是千层饼?”
“先生净会开这些自黑的玩笑。”
“琛哥儿又来了?才智胜我十倍论?”
“呵呵,你来干活,我教你?”
这.......
陈琛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是老千层饼了。
因为有些东西,自己是真的菜,但是这群人从刘备开始,就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是真的菜的。
现在自己说自己菜,他们还觉得自己是在虚伪。
被吹嘘是很爽,但是陈琛很蛋疼的是。
他已经考虑到甩锅的问题了,如果自己全能全知的形象被塑造了起来,那想必很多事情都会找上门来。
这样就没有办法顺理成章地推给别人干活了。
比起把自己塑造成诸葛亮那种全能全知、亲力亲为的能臣形象。
陈琛更愿意成为一个神学家。
偶尔开口说上那么一句:“没有未来的未来,不是大汉百姓想要的未来。”
再套用一些哲学思想,去到处忽悠人。
就跟他老爹整天忽悠别的教授。
什么命理学、什么印术学乱七八糟的东西。
反正陈琛这么多年是没有见过自家老爹做出过什么实质性的研究成果,反倒是星星没少看。
懒得跟这些混蛋扯太多,陈琛去拉着徐晃过来,听了他们的军事规划安排。
陈琛旁听的时候也忍不住提出了一些自己从前世的军制得来的灵感,最终才形成了完整的太原防卫体系。
当然,陈琛的意见又让刚刚有些相信陈琛不懂军事布局的郭缊也开始怀疑起这个人的情况。
这家伙到底是懂还是不懂?
呵呵,果然老千层饼了。
应该只有砖家才能够掌控这种懂与不懂的界限吧?
由郭缊主导,智囊团补充,徐晃主持的防御体系,大概就是将军力虚实结合,北马场南移,军镇靠晋阳。
以徐晃在晋阳城里施行的功能结合小组的方法,组配部队。
以屯为基本单位,以蜂窝格的区分形式覆盖了太原核心地区周边范围。
平时安排屯田、军训结合,每旬进行一次大操练。
而每一个屯以屯长作为主将,在蜂窝格的中心建造屯所,覆盖照顾屯所周边的百姓。
这样将军队分散到民间,而每一屯受到单一侵袭的时候,周边的多个屯所赶来支援的时间相等。
而如果是敌军大规模入侵的话,将以七屯作为一个新蜂窝格的形式聚拢在一起,形成一个有效的抵抗防御网络。
安排完了这个制度,徐晃和郭缊就结伴去军营做细节调整和准备了。
他们两,倒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都是刘备集团文武体系老大哥一般的存在。
重点是在老。
又在军事布局上的,严谨治军,纪律至上的观点上有着一致的看法。
这讨论布局的时候,一来二去的,就说得合得很。
而陈琛在政务厅里思考一个问题。
这样的安排,将在太原直接形成了后世战旗式游戏的布局,那直接将地图修改成战旗式的蜂窝格形式,将会提供很大的便利。
只不过......
感觉现实越来越像游戏了......
第六十二章 男人都是酱肘子
告别了热热闹闹的政务厅,陈琛回到了府中。
陈府倒还是平日里那副安静冷清的样子。
陈家的仆人不算多,护卫们也不少参军去了,都在扬武军和奋勇军里任职。
刘能他们在来太原之后就回去继续当刘备的亲兵了,阎仁也还是被陈琛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知不觉。
这陈家的庭院里便空荡了许多。
陈琛下了马车,陈伯一如既往地牵着马往侧院去,陈琛从正门先进了陈府。
“咿呀。”
推开了有些沉重的大门,陈琛在思考着草棋盘的法则,到底能不能也贯彻到现实世界中,如果可以的话......
不得不说,郭缊这次所提出的军事布局的改变,也给陈琛提了个醒,如果将自走棋世界的规则平移到现实中来,有没有这个可能。
现实中大多和草棋盘相似,无论是将领的职牌还是天赋技能之类的。
但是问题在于之前并不是没有人想要和草棋盘的模式一样去进行军事指挥。
但是没有人拥有在草棋盘中调兵遣将的己方上帝视角,自然就放弃了这种模式。
可是陈琛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之前草棋盘中的战斗,其实并不能算是自走棋,因为调兵遣将和安排奇谋巧计的过程贯彻了整个过程。
但是陈琛却想到了未来的自走棋。
那就是提前安排好之后,剩下的发展任由各部队的首脑自行操作,达到真正的自走棋效果。
只要提前排好位置,选好合适的将领,能够轻松地获得战斗的胜利,陈琛突然觉得这种方式似乎很适合自己。
可以省很多心。
心里还在琢磨着,陈琛迈进了家门。
“少爷回来了。”
门房笑着给陈琛行礼,陈家的仆佣们的素质水平也不低。
而且陈家对待他们也确实不薄,所以他们迎接全家人的笑容,也都是发自内心的。
微笑着点了点头,陈琛径直朝着自己的院子去了,老爹这个时候应该在家,而且和老娘应该在风花雪月,自己去打扰容易有生命危险。
冬天除了白色,不容易见到其他的颜色。
哪怕是屋顶,也都被雪覆盖了。
院落里倒是有仆人一直在帮忙打扫,所以倒是干净的不见多少雪,陈琛进了自己的院子,便发现了一道倩影。
清瘦冰洁。
如这雪一般冷清。
陈琛愣住了,他发现自己倒是许久没关心未过门的媳妇了。
没有出声。
一个站在院子内,一个站在院子外。
陈琛静静地看着自己这娇小的媳妇,这一年倒是也长高了不少,之前差不多只到自己的胸口,现在差不多能到自己的脖子了。
而且自己也有长高几厘米。
陈琛微微笑着,嘴角扬起的弧度,似乎能够容纳住世间所有的美好。
蔡琰穿着那件熟悉的大氅,那是陈琛放在屋内的,今日他出门倒是没有穿上那件。
原本那件大氅穿在蔡琰的身上,衣摆是能够在地上拖着的,如今倒是刚刚盖过裙摆,距离地面只有些许的距离。
这个姑娘。
她在摆弄着陈琛院落里种着的梅花。
之前,因为蔡琰从洛阳迁了母亲留给她的桃树,到了陈琛院子里便觉得空荡荡的,好生无趣,自顾自地带着陈琛在他院里种了一株梅花树。
原本今年冬天如此寒冷,小两口从洛阳带来的桃树怕也是活不成了。
好在陈琛和草儿弄出来的温室大棚,在蔡琰的院子里也给搭了一个,桃树虽然奄奄一息,但是还是撑了下来。
“诶,你回来啦。”
蔡琰摆弄完梅花,总觉得有人在身后看她,一回首,朝思暮想的人儿就站在身后,倚靠在院门上,笑着看着自己。
这少年倒是好生俊俏。
只是总让人摸不透,他是懂得女孩子家的心思呢,还是不懂。
蔡琰心里总会有些小牢骚。
是关于陈琛的。
这个夺了人心和魂的坏人,倒是整天捣鼓些有的没的,给自己带来了不少快乐和温暖。
可是总不见他主动来寻过自己多少回。
倘若不是草儿也经常陪着自己学些女儿家该学的东西,蔡琰都要怀疑陈琛是不是和草儿干坏事去了。
她并不是嫉妒。
毕竟看看自己这小身板,再看看草儿姐姐那身段,好生让人艳羡。
婀娜多姿或许说的就是草儿姐姐,自己顶多只能是个清冷冰洁吧?
才看着陈琛绽放出自己憋了许久的娇柔笑靥,蔡琰便嘟起嘴,垂下头看了一眼自己不争气的平坦之处。
陈琛有些诧异地看着蔡琰的举动。
刚刚那个笑容可是让他心动极了,不愧是自己选中的姑娘。
嗯?
好像不是他选中的,好像他是被安排的那个。
但是无所谓了,只要自己知道这个姑娘合自己的心意就行了。
不过这姑娘这动作......
陈琛顺着蔡琰的动作看向了蔡琰看向的地方,忍俊不禁。
“干嘛!”
蔡琰抬头也是看到了陈琛的表情,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深深地刺激到了蔡琰原本就有些脆弱的想法。
一个前冲,直接撞进了陈琛的怀里。
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陈琛的胸口,闭着眼睛不看他。
紧紧地拦腰搂住陈琛,用小拳头在陈琛后腰轻轻捶着。
“男人都是酱肘子!”
蔡琰轻灵的声音说出这句陈琛教她的新奇的话,倒是给这冷清的陈府平添了一份喜色。
陈琛没敢吭声,被撞了个满怀的抱抱,他其实也蛮爽的。
毕竟这娇小的身板给他一种特殊的柔软触感。
把下巴抵在了蔡琰的小脑袋上,让她没有办法抬起头来。
陈琛调笑着问她。
“你这是在干嘛?在看什么?”
“砰砰砰!”
蔡琰给他的回应是在他后腰上多捶了几下,反正就是不回答他。
“好啦,进屋吧。”
侧了侧身,矮下腰,陈琛趁着蔡琰不注意,将她拦腰抱起,端着就要进了屋里。
蔡琰并不重,而陈琛虽然身体看着单薄,但是受到加成,力气也并不小,抱起来轻轻松松。
任由着蔡琰在怀里挣扎,他愣是一路抱进了屋内。
“嗒。”
一脚轻轻地踹开了屋门,陈琛护着蔡琰的脑袋就抱着往里走。
一抬头,对上了一双澄澈的亮眸。
那双大眼正静静地看着他。
“少爷回来了啊。”
草儿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把东西拢了拢,要给陈琛倒杯温水喝喝。
她似乎没有看到陈琛和蔡琰这**的姿势和状态,整个人淡定自若。
呵。
草儿面无表情地倒好水,给陈琛放在了桌上。
陈琛放下了怀里的蔡琰,两个人有些尴尬地整理整理衣服,蔡琰又轻轻捶了陈琛一下,她没来得及告诉陈琛,草儿姐姐也在他屋内,就直接被陈琛这个酱肘子给抬进来了。
草儿波澜不惊。
草儿习以为常。
草儿淡定自若。
她陈草儿又不是没有被自家少爷这样给抬进屋里过,虽然都只是玩闹,但是草儿已经明白了自家少爷的本质。
哪怕少爷在自己心里就是天和地,就是自己的唯一。
哪怕少爷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无人能比。
但是这也无法掩盖他所拥有的所有男人的通性。
果然蔡家小姐说的没错,就如同她和蔡家小姐一起看的那些书里的那些男人一样,男人都是酱肘子。
只不过好在那些男人是特别酱肘子,自家少爷只是轻微酱肘子,程度不同。
“原来草儿也在啊。”
陈琛有些局促地笑了笑。
不过越笑他越觉得不对劲。
越笑他越觉得哪里有些错误的地方。
他回想了一下刚刚的过程。
我抱着我老婆进了我的屋遇到了我老婆。
没毛病啊!
这有什么好尴尬的?
他大刀阔斧地坐了下来,捧着杯子喝水,不过这一坐,他倒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书册。
嗯?
看着那些《爱恨情仇两世缘》、《凤凰于飞于山川》......
这些书是什么情况?
陈琛狐疑地看向了还羞红着脸整理衣物和若无其事在收拾房间的草儿。
他随手拿起了一本,快速地翻看了起来。
这......
大概地扫过几眼,看了一部分,陈琛发现这些书的内容和前世自己看过的言情小说有些相同之处,但是又没有那么多新奇的想法,只是把一些陈琛觉得很俗套很普通的爱情故事写出来而已。
按照诗歌的形式,而不是文章的形式。
现在就已经出现了这种爱情长诗了?
这个世界的科技树和文化树未免也点得有点太快了吧?
难道大汉也有着类似于《荷马史诗》,用诗歌来叙述故事的文学形式了?
陈琛之前十几年可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啊!
反正他在颍川书院的书库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的。
蔡琰此时也看到了陈琛手上正拿着自己带过来和草儿姐姐一起分享的藏书,脸色一白。
这东西,哪怕在思想开放的蔡大家眼里,也是属于没有什么文学价值和思想价值的东西。
是被主流文学题材所无视的糟粕。
大概成书之后,有看的人也不多。
就连蔡琰,也是在自家书库的废书库里翻腾的时候,才翻腾出来的。
陈琛摩挲着这本书的封皮,觉得这本书应该有些年头了。
他还想细细地品一品这本书,就直接被蔡琰夺了过去。
“你别看。”
蔡琰脸色发白,她知道父亲对于这些书的态度,但是她不知道陈琛对于这种书的态度会如何。
会不会因为自己看这种没有质量的书而嫌弃自己。
她接触过的男性并不多,只有她的父亲能够作为参考对象。
她原本以为今日陈琛回府会晚些,自己可以跟草儿姐姐一起分享一下自己自己偷偷藏着的“**”。
没想到刚刚见到陈琛的时候,有些大脑宕机,忘了这些书还放在屋子里。
“我...我...”
蔡琰死命地攥着自己的衣服,她现在恨不得把手里的书给撕了当场吃下去。
按照父亲曾经说过的。
“琰儿,这种书看不得,没有价值,没有思想,只会毒害你,让你产生不该有的想法,未来你必将嫁娶有识之士,有识之士自然知道此书不妥,女子切可不因为这种事被夫家嫌弃。”
这是她第一次发现这些书,津津有味地在书库里翻看这些书时,被父亲发现的后果。
父亲是个爱书如命的。
这些书虽然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实际用处,但是他还是保留下来,放在废书库里。
他不知道一向听话懂事的小蔡琰会去把这些书再掏出来,藏在闺房里。
在蔡琰看来。
虽然陈琛想法新奇,但是他也是个顶天立地的人,如今又是刘太原的首席,自然对于这种东西想法会和父亲相同。
要知道他不仅是自己的未来夫君,更是自己父亲的关门弟子啊!
“傻瓜,在想些什么呢?”
陈琛看到脸色阴晴不定的蔡琰,骤然间明白了她在担心些什么。
“老师不喜欢这些书吗?”
陈琛牵过蔡琰的小手,让她坐到身边,同时示意草儿也过来陪着。
草儿知道少爷的心性,自然知道他不会因为这些东西生气什么的,所以她也没什么感觉,倒是觉得蔡琰有些受惊了。
蔡琰委屈地点了点小脑袋。
“这有什么。”
陈琛温柔地从她手里接过了书,轻轻地翻开。
“凤凰于飞,尔于山川。心悦君兮,桃枝赠矣。”
“挺好的啊。”
陈琛环抱住了蔡琰。
“小才女也不必整日学着那些道德礼法所拘束的东西,有自己的爱好的不好吗?”
陈琛宠溺地揉了揉蔡琰的头发。
“更何况此时你看这些,不也正常。”
蔡琰还是没有抬头。
“可是父亲素来不是很喜爱读司马相如的诗词,说是酸腐臭味儿太浓了,男女情爱过于经史......”
原来自家老丈人这么老古板的吗?
真是令人无奈呢。
“没事的,以后你把书藏我这,想看了就过来看。”
“以后我抽空也写些给你看,只要你喜欢就好。”
陈琛浅笑着,看着脸色重新放晴的蔡琰,看着她那双明眸中亮晶晶的星星眼。
“你想想就知道。”
陈琛开始给蔡蔡讲一讲自己的看法。
“其实男情女爱之事,并非酸腐臭之道,食色性也,古之诗经也有许多诗篇是描写男情女爱之事,哪里非是正途?”
“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之事,你我也都知晓,爱情给人带来的勇气,其实更值得人去钦佩。”
“今后我也想着办法,写些更有趣,更动人的故事给你看看。”
“希望我们的爱情,也能成为这世间的美好。”
陈琛轻柔地梳理蔡琰的长发,温柔至极。
如果不是旁边有个草儿的话,这简直是他人生少有的情商巅峰时刻。
可惜......
“男人都是酱肘子。”
草儿不咸不淡地吐槽了一声,继续给陈琛收拾房间。
第六十三章 陈大文学家与职牌研究所
怀里抱着蔡琰,眼睛在给草儿使眼色,陈琛心里却是在想一些别的事情。
蔡琰听着陈琛的话,如同听见世间最动人的情话一般,击中了自己心中的软处。
糯糯地嘟嚷了几声,便把脑袋埋进了陈琛怀里不肯出来。
陈琛没有听清。
大概是什么“男人就是酱肘子”、“就会说人家爱听的话”之类的撒娇吧?
他在考虑的是衍生的东西。
陈琛的发散性思维即是他一直以来安身立命的一大依仗。
既然能够看到这种歌颂爱情类型的诗歌,那自然也少不了一些其他类型的文学体裁,陈琛思考的问题便是,能否将后世成熟的文学体裁移接过来,提高太原百姓的文化素养和基本积累?
百姓都是一群爱听故事的人。
如何让已经可以让已经没有什么安全隐患的他们,将之前为了生存而保持的狼性注意力转移到生活上,提高百姓的生活质量,提升整体发展水平。
当然,要想让百姓幸福生活的前提还是要做到工业的发达,不过如今也就盂县有点工业雏形,其他的都还没有达到生产力有显著提升的程度。
但是要能够在充实百姓的精神生活的过程中,传输一些正确合适的思想。
陈琛思来想去,或许评书,会比小说更容易在民间流传开。
作为一种口头的传播故事的方式,只要能够听得懂人话,就都能够明白讲的故事的内容,而小说只有读书人和那些识字的商贩会看得懂,这对行业混杂,文化程度不一的百姓们并不友好。
但是小说的创作也是必须的。
陈琛心中大概有了个计划。
把这个活交给阎仁的宣传小组,让他去找到足够的说评书的人,然后由陈琛自己创作一些小说作为模板,再交由其他人继续创作。
以爱情故事和以描述太原军、刘备的功绩为主的故事。
这些故事都不会直接去吹嘘刘备如何,而是以小见大,从小的方面四处渗透着刘备对太原的影响,带领着这里走向新生。
在百姓的潜意识里留下对刘备集团的良好印象,未来能够在不少问题上,省很多事情。
陈家即将开始他的小说创作。
也开始更加深入地将自己的思想宣传工作经验传递到这个世界来。
未来,他将让大汉人都知道,宣传的作用和思想工作的重要性!
他要让太原水军的名号传遍世间!
“你在想什么呢?”
陈琛感受到了怀里的人儿在捅着自己的腰间。
低头看到蔡琰那张小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没什么。”
陈琛发现自己刚刚似乎处于放空发呆的状态,没有理会在小娇羞的蔡琰。
“嗯啊。”
蔡琰懒得追问陈琛为什么放空,就是把脑袋埋在陈琛的怀里,享受着久违的温暖,这看得一旁的草儿有些羡慕,不过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最近父亲他们似乎都在研究职牌,听说有些进展,你要不去看看?”
蔡琰突然想起了最近自己父亲和未来公公聊到的话题,想起了曾经陈琛跟她念叨过关于职牌的神秘的好奇和疑问,觉得应该能够对陈琛有所帮助。
“职牌研究所?”
陈琛想起来这个为了给自己和媳妇创造二人空间而给两位老爷子建立的太原研究院。
咳咳。
不对,分明就是为了推动太原的发展才建立的太原研究院。
自从选址重修之后,似乎已经投入使用一段时间了,只不过自己好像还没有去过。
看来是时候该去一趟了。
陈琛心里思量着。
不过现在。
肯定还是和自家媳妇好好温存温存......
“嘭!”
“啪嗒!”
陈琛发愣地看着自己的房门,怎么自己就从屋子里被人赶出来了呢?
好吧,那还是去研究所看看。
草儿红着脸背靠着房门,蔡琰羞红着脸靠坐在桌边,她们两对视一眼,长吁了一口气,从房内一角掏出了另外一堆书。
.............................................
无家可归的陈琛苦逼地上了马车,朝着自己之前给老丈人和老爹准备的研究院的方向赶去,还是去看看,刚好去研究一下关于周仓的隐藏职牌和一些自己积累了许久的疑惑。
算是赶了不短的路,横跨了半个城,陈琛才到了自己当初安排给老丈人和老爹的太原研究院。
看起来装修得也还不错嘛。
陈琛撑着腰看着面前这个显得有些气派的府邸。
这个太原研究院看起来比郡府都不输气势。
啧啧啧。
陈琛捏着下巴围着太原研究院的大门观察了许久,发现这还真就整修得有模有样的,像极了前世那些在四合院里的研究所。
“砰!”
陈琛拍了拍门,这大门算是气派的了,但是这怎么外面就没有个门房看着。
没想到这么一拍门就开了,倒是一点都不设防。
从打开的大门缝隙里,陈琛钻身过去,探个头进了研究院,发现倒是有些热闹,一些熟悉的面孔在庭院里来回穿行,手上捧着一叠一叠的书册和资料,似乎忙碌得很。
“诶,小琛来了?”
有的师兄和陈琛相熟的,笑着给陈琛打了个招呼,没有问别的,他们都知道陈琛是陈闲教授的儿子,陈琛来这自然是来找他爹的。
微笑着给路过遇到的各位师兄弟们打了招呼。
陈琛心中确实疑窦重生。
这个自己一开始并不是特别认真办理的太原研究院,似乎有点东西?
而且有种热火朝天大开工的感觉。
看着安排得错落有致的办公桌案,四处席地而坐的师兄师弟们,陈琛突然觉得有点奇怪,这更像是菜市场,而不是研究院。
可是研究院是什么样的?
他也不清楚。
“来了?过来吧。”
在正厅里还在整理资料的蔡邕突然看到了在庭院里发呆的陈琛,喊了一声让他进去。
蔡邕原本是打算先研究启蒙教学的,但是因为太原城孩童不多,而且陈闲最近研究职牌的进度似乎有所卡顿,有些上头了,他就过来给亲家帮忙,一起整理整理资料,做一些深入的研究。
没想到这次研究,似乎有着不错的进展。
特别是陈琛在路上收的那个汉子,开启了隐藏职牌,陈闲前日把他叫来询问了很久,得到了一些相对来说有用的资料。
目前两人就像是课题组的牵头人一样,带着颍川书院的教授学子们一起在研究职牌这个问题。
因为职牌的重要性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大家都想知道职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规律和法则。
前人确实有所研究和推断,但是经历了一些时代的变迁,许多资料都没能够流传下来。
特别是在秦朝之时,秦始皇焚书之举,其中有着大量关于职牌的资料被焚烧,而导致对于职牌的相关研究没能够流传下来。
现在他们要从各处典籍中寻找蛛丝马迹,再加上大汉文人们对职牌的研究资料,来探讨总结出新的规律。
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当然,也已经有了不少前人的基础。
“老师,老陈呢?”
陈琛好奇地随手翻阅了一下桌上的资料。
不得不说,陈琛倒是少见自家老爹这么勤奋的情况,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想法,还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陈琛对陈闲的称呼倒是随意得很,哪怕是尊重礼法的蔡邕也已经对这对父子的相处方式习惯了,熟视无睹。
甚至他有种想根据陈家父子两的相处方式,去写一篇讨论父子关系的礼法文章,探究一下融洽的父子关系和传统的父子关系的异同点。
“他说今日上班的时间到了,要午休一会,待到下午再按时上班。”
蔡邕如今整日跟陈闲待在一块,自然就被陈闲从陈琛那里学来的新奇词汇给洗脑了,说起来一点都不变扭。
“琰儿说职牌的研究有进展了?”
陈琛探着脑袋看着蔡邕手里的材料,好奇地问一问老丈人。
“没有,就是想让你过来呆呆,帮忙干干活。”
蔡邕面色不改,手上的活计没有停。
“毕竟不能还没过门,不能总让你们两呆一块。”
蔡邕表情严肃,但是却不看陈琛。
陈琛的脸色成了猪肝色,有些尴尬啊!
“呵呵。”
“开个玩笑。”
蔡邕自然不是那种老古董,对于自己的得意门生和已经许配出去的女儿,他倒是巴不得他们呆在一块,别让别家的姑娘趁虚而入,他只取了一个老婆,陈闲也只娶了一个老婆。
虽然现在没有一夫一妻的规定,但是蔡邕下意识也想要陈琛只娶自家女儿一个。
这样女儿得到的疼爱不会被人分走。
就是可惜了自家好容易培养出来的宝贝女儿啊。
他笑了笑,笑容让他脸上出现了不少褶皱,足够夹死飞在空中的飞蚊,当然,冬日飘雪的,没有飞蚊。
陈琛舔了舔嘴唇。
自家老丈人开的玩笑,有点冷啊。
他觉得脖子有点发凉,感觉这冬日的冷都没有老丈人说的冷笑话冷。
“确实有发现,也总结了一些,就把你叫来,因为之前你收的那个周小子,他的职牌给我们不少启发。”
蔡邕翻了翻,找到了一份文件,递给了陈琛。
第六十四章 陈爹的重大发现!
陈琛心里还想着老爹。
果然老爹就是老爹,时间到了准时下班,哪怕人还在研究院也要找个地方午休去。
陈琛真的觉得老爹陈闲是一个把上班上出艺术感的男人。
接过了蔡邕递过来的材料,陈琛详细地阅览了一遍,心中有所了解了。
这就是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很清晰很系统认识过的职牌。
之前陈琛自己也有过一些疑问。
但是因为职牌的复杂性和不可统计的种类和功能,甚至有些看似无迹可寻的变化,让陈琛放弃了一个人整理资料的想法。
当然,主要是因为懒。
不然按照前世玩过的那些游戏,套用一下等级体系,就能够轻易地得到自己想要的大概职牌体系。
可是就是因为懒,而且研究了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帮助,所以陈琛才懒得弄。
但是如今隐藏职牌解锁和职牌进阶就在眼前产生,不借着这么多的资源研究研究,岂不是浪费了这些教授的才智?
反正又不用自己动手。
“你手里这一份是你家老陈整理出来的。”
蔡邕头也不抬地告诉陈琛。
一边稍微讲解给他听。
“职牌与生俱来,无论男女族类,人有职牌,兽有兽牌,甚至城关修筑成城所产生的关核,也能算是城的职牌,这是最基本的,只不过人是这天地间职牌激活程度最高的,几乎没有不能激活职牌的人。”
“如今的判断是,只有活物,和活物所创造的被天地法则所认可的事物,才能有开启职牌的可能。”
陈琛看着那份资料罗列的数据和案例。
甚至有从太行山脉抓了大量各类的动物,还有找到不少天地灵草来研究,才得到了这些证据。
蔡邕提笔在自己的资料上补充了一些内容。
而此时陈闲打着哈欠走了过来,看来时间到了下午该上班的时候了。
“来了?我来讲给你听吧。”
陈闲朝着蔡邕点点头,接管了对陈琛讲解的任务,蔡邕自顾自地继续在资料上涂涂改改。
“而职牌的基础质量所带来的是对每个人全方位的增幅。”
“而基础质量的好坏,也就是我们所看到的各色职牌。”
他吸了吸鼻子,抬手揉了揉,继续给陈琛解释道。
“按你之前说过的那什么,据不完全统计,按照基础一阶的情况来说的话,绿色职牌对每个人的全方位增幅只有一成,而蓝色职牌则是有一成半,紫色职牌能有两成,金色职牌能有两成半,红色职牌有三成,再往上是否有更多颜色的职牌,暂时并不知晓,因为没有找到任何记载。”
“或许职牌能够代表品质。”
“而实际性的不同,就是绿色职牌带有一种技能,而蓝色有两种,紫色三种,金色四种,红色五种。”
“这是技能上限,不代表每个人就一定能够完全开发出技能的使用方法,有些技能蛋疼的设定,会让技能拥有者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拥有这个技能。”
“技能的研究待会再说。”
陈琛眨巴眨巴眼睛。
竟然能够量化出来?
老爹这是去做了什么探究?
一个人一个人地抓来询问吗?
可是很多人应该也都记不得自己的基础状态到底是如何的,一时间陈琛想不到老爹是用什么方法算来的。
难不成老爹就是传说中的大数学家?
“而有基础一阶,自然就会有职牌提升的情况。”
“不管是什么颜色的职牌,目前已知的资料,都只能分为九阶。”
“而且任何颜色职牌,每提升一阶,对人自身实力的增幅会提升半成。”
“所以就以一阶红色职牌为例,一阶红色职牌的增幅是三成,那同样是三成增幅的,对应的自然是二阶金色职牌、三阶紫色职牌、四阶蓝色职牌、五阶绿色职牌。”
“所以说,颜色可能会代表理论上限,但是一直以来,在没有外力加成的情况下,单纯常态来说,都存在着一种阶级突破的瓶颈,或许可以被称为阶级锁。”
“哪怕是世间再惊才艳艳之人,也只能被束缚在阶级锁。这个阶级锁,对应的就是绿色的九阶,蓝色的八阶,紫色的七阶,金色的六阶,红色的五阶,都是常态化的极限了。”
“所以说世间倒是公平的。”
陈闲到一旁取了条湿了的布帛,擦了擦脸,他已经习惯用湿巾来让自己清醒。
“除了阶级锁,还有个关于阶级提升的问题,这个倒是不一定,只是说大概适用。”
“一到三阶是基础阶位,职牌之上有豹型纹路,有铜质镶边。”
“四到六阶是中级阶位,职牌之上有虎型纹路,有银质镶边。”
“七到九阶是高级阶位,职牌之上有龙型纹路,有金质镶边。”
“但是!”
陈闲停了停。
“这个分阶的情况倒是有些奇怪,有很多特例,符合我所说这种分层方式的,大概只占了不到八成。”
“就这?”
陈琛一脸无语,这总结只不过是把前人分散开的内容总结起来而已,对职牌了解足够多的人,哪怕没有这么系统的总结,也大概能够明白。
他寻思着老爹搁这说废话呢?
“哎呀,你着什么急嘛。”
陈闲伸手拿过了陈琛手里那叠资料,翻了翻,找到了一页,递给他看。
“这才是你爹我的重大发现。”
“这可是找了很多史料,还有亚索那小子被我叫来了很多次,才大概敲定下来的发现的。”
陈闲一脸嘚瑟。
他知道就单单这个发现能够给陈琛带来的方向,就足够太原的整体实力有着不小的提升了。
“什么?”
陈琛还在想着自己得想办法好好升阶,自己的那两个被动技能实在是有点太狠,如果能够有半成的提升,那给太原带来的改变和提升,都是不可限量的。
陈琛看到了那明晃晃的大标题。
《论职牌升阶核心要点及职牌品质提升的重要猜想》
嗯哼?
芜湖!
起飞!
虽然这个标题像极了陈琛以前跟老爹开玩笑说的假大空式论文标题,但是陈琛还是有一种预感这个研究的猜想能够带来的实际好处。
“亚索那小子的职牌,呈现的是蓝金色,并不是代表着他已经进入了高级阶位,而是他的职牌在进化。”
陈闲期待看到儿子一脸震惊的表情。
毕竟小陈同学已这么多年都那副波澜不惊的淡定样。
连他这个当爹的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可惜。
他看到的陈琛却是一脸“果然如此,我猜的没有错”的表情。
努了努嘴,陈闲继续给他说明1情况。
“他现在应该是处于一个积累的过程,当他职牌进化所需要的某种能量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时,他的职牌就能够发生从蓝色到金色的变化,同时他在发生变化之后,会激活更多的技能。”
“至于他的职牌进化所需要的能量是什么,暂时不清楚,但是根据他自己表述,似乎是情绪,法则把情绪能量化,再充实进他的体内。”
“而他的进化可能性,就代表着别人也有进化的可能性。”
陈闲重重地敲了敲桌子,从桌子上的资料堆里又抽出了一份资料。
“所以,我去查了不少典籍,还真有相关记载。”
“虽然是野史吧,但是还是提到了,冠军侯在最后一次驰击匈奴之时,在战斗途中,职牌的颜色从紫色变成紫红色,最终变成了纯正的大红色。”
“而正规记载里,因为冠军侯在归程之后再也没有释放过职牌,所以他的职牌是否进化,不得而知,只有几个跟随冠军侯的亲兵后人有口述到红色职牌这件事。”
“我怀疑这件事或许是真的。”
“而且有趣的是,冠军侯似乎不仅让职牌达到进化,更是有可能打破了阶级锁的限制。”
“世人所知的冠军侯,还都是那个能在洛阳骑马射箭的紫色七阶少年将领。”
“但是可能他在病逝前,职牌已经达到了红色七阶。”
“只不过我调查了不少,推测了不少,觉得冠军侯可能是天赋技能的问题,强行以人力破天法,导致体内的增幅反噬,而英年早逝。”
陈闲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神秘,朝着陈琛学了他的挑眉,挑了挑,一脸贱兮兮的样子。
“你永远不知道全盛的冠军侯是什么样的。”
“正如你从来不知道认真办事的老爹有多么厉害。”
陈琛瘪着嘴,老爹又开始了。
“所以目前可知的职牌阶级提升,是需要自身的修行来推动职牌对天地间的法则和能量进行吸收,从而提升阶级。”
“而职牌的进化,同样也是需要能量,但是这种能量似乎不是天地能量,更多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法则能量,没有办法实质化和量化的东西,这一点还需要深入探究。或者就是和冠军侯一般的第二条路,技能,或者是其他外力,强行突破,可以让职牌进化,也可以打破阶级锁。”
“职牌的问题大概研究了这些,想来你至少心里多少也有些底了吧?”
陈闲把资料一推,都推给了陈琛。
“那你就子承父业,帮我整理整理这些资料,顺便看看我的理解。”
“我呢,再休息一会。”
陈琛看着离开的陈闲,心中一阵无奈。
当真是一物降一物,一山更有一山高。
他这个能让别人加班的大混混头子,果然是混不过老爹,他让别人加班,老爹让他加班。
今天可真不是愉快的一天。
哪怕收获颇丰。
无论是评书小说的新想法,还是职牌和技能的研究。
“不对,你还没说技能的事情呢!”
陈琛突然想到,朝着远去的老爹喊了一声。
“我去喝口水再回来跟你说。”
第六十五章 老爹可真是个奇葩
陈闲老爹不仅去喝了口水,还去撒了泡尿。
如果两件事的前后顺序换一下的话,或许会更有趣一些。
当然,陈琛更在意的是他关于刚刚说到的技能的问题。
“技能的研究做得如何?”
陈琛看到老爹回来,迫不及待地询问关于技能的问题。
毕竟常理来说,金色职牌的人都会有四个技能上限,而自己目前已知,并且能够掌握的技能也就只有两个,承运福泽和地脉梳理,还有两个陈琛自己根本摸不着头脑,到底是什么。
“不急不急。”
陈闲老神在在的,一点都不着急跟陈琛解释。
他就喜欢看自家儿子着急烦躁的样子。
今日份的陈琛嘴都能瘪扁了,但是奈何知识掌握在老爹手里,只能仍有他的恶趣味了。
“技能不急,我刚刚还忘了跟你说职牌的一个细节。”
“其实除了广义上的职牌颜色代表品质之外,我还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陈闲摇头晃脑,装得很。
“绿色职牌有灰绿色,深绿色,蓝色职牌有天蓝色,也有暗蓝色,还有比如你的职牌其实不是单纯的金色,而是金橙色的。”
“大致能分为从暗到亮的色彩,至于这种色彩所影响的效果,目前发现,是对技能的影响。”
咳了一声。
陈闲指了指桌上的空杯子,陈琛心领神会,跑去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
老爹难得有机会摆摆架子,自己还是顺着他的心意来吧。
“暗色的职牌似乎对于军阵、或者说是军事实力、个人武力的提升比较多。”
“而亮色的职牌似乎对于民生,或者说是综合实力、地方治理的提升比较多。”
“不过这并不是定数,还是有很多不同的例子的。”
“而且这就要说到对职牌技能的研究了。”
“我和伯喈兄一起研究了大量的职牌,最终将职牌的技能分成了两种属性,三大类。”
“两种属性就是在于技能目前来看可以归属为,主动技能和被动技能。”
陈琛面无表情地看着自认为开发出了新时代意义的定义的陈闲,看他手舞足蹈,自吹自擂。
不过陈琛相信老爹要是到了现代,应该会是个不错的游戏开发商。
“而三类,则是个体、军阵、势力。”
“两种属性是以技能释放划分的,而三类则是以作用对象划分的,至于技能的效果,是造成特殊效果,还是产生增幅,都有其他细化的方向,都列在这资料里乐,你自己看看。”
陈闲指着陈琛手里的资料,示意他自己看一看。
陈琛翻阅了一会,发现了几个有趣的个例。
红色职牌的大饼之王,晋阳城里有个做大饼的,是红色职牌,而且他五个技能都开发了出来,并且职牌已经达到了三阶。
而他这五个技能都是和制作大饼相关的技能,有具体的制作手法技能,也有对他制作时的状态持续增幅的技能,甚至还有一个很玄学的技能。
“天生饼王(被动技能):从他手里做出来的大饼能够获得四成的美味加成,只要他上手大饼制作过程,此效果自然增幅。”
这个东西就真的很玄学了。
虽然不知道这饼王的被动技能到底是怎么开的,但是这看起来就是很厉害。
陈琛愿称他为“最强饼王”。
而与这个饼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部队中的一个校尉,如今在徐晃帐下听令的。
他拥有的是绿色职牌,只有一个技能,但是却能够支撑他成为徐晃帐下个人战力最强的一名校尉。
因为他的技能就是很单纯的爆种开无双。
针对己身的实力进行增幅,而且是单纯的体术增幅。
所以他的个人实力在战斗时是有着极大的提升,但是他所带领的士卒却没有办法得到除了军阵增幅,所以他也就只能局限于校尉之职,承冲锋陷阵之责。
陈琛思考了一会,揣测到了其中的奥秘,或许就是天地所自动维持的一种平衡机制。
细思极恐,这个世界越来越像是游戏世界了。
可是清晰可见的一切都告诉着陈琛,这是现实,这是真实存在的。
“原来如此。”
陈琛放下了手里的资料,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还在悠哉游哉得等着自己夸奖或者是露出震惊崇拜表情的父亲,他想到了自己的问题。
“那怎么知道一个人职牌的技能?”
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陈琛同时释放出了自己的职牌。
“噌!”
一道轻响,一块金橙色的职牌出现在了陈琛的头顶,正如陈闲所说的,金色四阶的橙色职牌,在其金质的职牌本体四周,有着清晰的银色镶边,这是中级阶层的代表。
饶是陈闲已经见过极多次了,也不得不夸奖一下自己儿子这个实力,已经超过很多他这个年龄的学者了。
自家儿子果然是有出息的。
而自家儿子是自己培养出来的,那就是自己厉害。
“那你说我的技能为什么只知道两个,还有另外两个呢?我并没有什么感知。”
陈琛指着自己头顶的职牌。
“这个不急,我们先验证一个问题。”
陈闲拉着陈琛到了后院,这地方不会被别人看见,蔡邕似乎是知道陈闲要做什么测试,放下了手里的资料,饶有兴趣地跟了过来,在一旁坐下来慢慢看。
陈琛不明所以,站在后院中,看着老爹到屋里取东西。
不知道老爹到底想要干什么。
“塔塔!”
几声碰撞声响起,陈琛一脸互狐疑地看着陈闲从屋里拿出了两把木剑,兴致勃勃地提在手上碰了碰。
“来,你手里拿着剑,但是你闭上眼睛放空,如果能够让自己睡一觉更好。”
陈闲递给了陈琛一把木剑,自己手里拿了一把。
“用你的精神力略微屏蔽一下你的思考,不要对外界的刺激做出主观判断。”
讲了讲测试的规定。
聪明如陈琛,自然能够猜到陈闲的想法。
“来吧。”
闭上眼睛,单手持剑,陈琛放空大脑,不去思考。
他的脑海里反复地重复着一句话。
老爹可真是个奇葩。
用这句话疯狂洗脑自己,接下来的套路无非是老爹拿到砍自己,测试自己的下意识反应能力,可是这跟自己的职牌有什么关系?
或许......
陈琛本来要开始思考了,突然身体自己动了起来,感受到了外界有剑风的动态。
陈闲已经持着木剑,朝着陈琛暴风骤雨般地猛攻,剑术实力,并不弱,甚至和陈伯有得一拼。
蔡邕在一旁点了点头。
亲家公的剑术倒是极好,他自己也会几手,但是可没有这么厉害,他自己练的只不过是按照儒家学子应该学的君子六艺而已,没有特别猛。
让陈琛来评价蔡邕的剑术的话,或许顶多算个超级兵?
万物皆可超级兵,人人皆可超级兵。
反正现在的陈琛是被自家老爹压着打的。
但是在他这种没有主动进攻意识,甚至是闭着眼睛的情况下,他也没有直接落败,而是保持着一个劣势的情况僵持着。
“睁眼,主动来。”
陈闲突然出声指挥陈琛,让他主动来和自己碰上一碰。
陈琛骤然睁眼,开始竭力想要朝着陈闲反击,但是陈闲一直保持着刚刚的攻势,陈琛也没有办法改变劣势。
哪怕他已经睁眼,已经开始判断应该如何出手,他们还是处于刚刚那种僵持的场景。
靠......
陈琛觉得有点憋屈,在老爹如同暴风骤雨般的攻势下,自己只能当个缩头乌龟,被动挨打。
不过似乎自己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和谁打都是被动挨打。
突然,陈闲手里的攻势一瞬间慢下来。
如果陈琛继续保持刚刚应对的速度,应该能够在瞬间压倒陈闲,可是并没有。
陈琛手中的剑竟然也随着陈闲慢下来的动作,放慢了速度,似乎是一种触发机制的反击,而局势还是保持在刚刚那个情况。
“停!”
陈闲喊了一声,整个人往后一跳,笑嘻嘻地看着陈琛。
“明白了你的技能是什么了吗?”
虽然不是很愿意接受,但是看陈闲这个测试模式,就大概知道自己的第三个技能是什么了。
陈闲把手一挥。
从自己的体内分出了一缕精神力,附着在了陈琛的职牌上。
过了片刻,陈琛的职牌发出了一道光亮,职牌上的纹路又清晰了几分。
这是技能正式激活的表现。
之前这个技能只是做为一项意识保留在陈琛的体内,但是现在就会成为一种常态化的技能。
“兼爱非攻:在战斗状态中,你的全盛状态可以与所有人保持五五开,同时你与敌人战斗的优劣势将会以成数来表示,初始状态各为五层,随后你的优劣势状态将会按照你的体力消耗,缓慢缩减。(注:无视敌人实力状态。)”
陈琛一脸猪肝色。
这是个什么鬼技能?
自己跟所有人都五五开,但是随着交手时间的拉长,自己是越打越弱,别人是越打越强?
要这何用?
按照这个描述,打吕布也是五五开,打个普通的无名小卒也是五五开,那自己就不存在战斗实力和战斗状态这两种东西了,直接把别人都一视同仁了?
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陈琛突然想到了那天跟周仓过招。
周仓应该是陈琛动手过实力最为强劲的对手之一,而在自己体能被耗尽之前,自己虽然没有办法还击,但是却能够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那岂不是这代表着自己没法砍人,但是可以保命?
所以......
陈琛开始怀疑自己的学派。
我到底是儒学子弟,还是黄老学说继承者,还是墨家的?
兼爱非攻?
还不如直接叫自己大汉五五开呢。
陈闲看着儿子的表情,自然知道儿子已经感受到了隐藏已久的技能,这个技能一直在生效,但是陈琛从来没有正确地去认识它。
估计是因为本身陈琛很少动过手,也因为他动手的都是陈伯、陈闲这种实力比较强的,所以陈琛觉得自己被长期保持压制是个正常状态,没有想过是自己的被动技能这方面的问题。
“为什么这个技能可以这么开启?”
陈琛在想的问题,已经不是自己那个奇怪的技能,而是为什么陈闲分出了一缕精神力,就能够帮助自己激活这个技能?
难道......
陈琛紧紧地盯着陈闲,心中刹那间闪过了无数的猜想。
这剧本不对啊?
陈闲被儿子盯得发毛。
不应该是用崇拜而尊敬的眼光看着自己吗?怎么是这种反应?这小王八蛋怎么就不能按照自己设想的反应走一波呢?
嗯?
似乎把自己也给骂了?
“别摆架子,赶紧说说。”
老爹这个奇葩要是再卖关子,陈琛不介意跟老爹再来一场battle,用精神力的,这方面陈琛还没有怕过谁。
“好。”
在心里对儿子这种不尊重爸爸的行为表示谴责,陈闲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己知道的内容。
“只要主修精神力的人能够准确地知道未激活的技能的效果和作用,将这份感知传递到职牌上,就能够轻松地激活职牌的技能。”
说白了,还是得先知道,再激活。
哪怕不知道具体的,也得知道个大概的。
这可就难猜了。
正如这资料里显示的,职牌的技能各式各样,谁知道谁的职牌会有什么技能,而且也并非所有技能都有共同点,有些人的职牌技能是有着乱七八糟各种各样的技能的,单纯靠猜,是很难蒙对的。
而主修精神力的人,每分出一缕精神力,都需要时间重新温养,并不能不停地给别人感知。
所以老爹还是说了废话。
不对......
如果周仓能够完成职牌的蜕变进化的话,那自己是不是可以直接帮他激活新技能?
还行,有点作用。
“那我的第四个技能呢?”
“我不知道,没有头绪,无可奉告。”
老爹三连。
“就这?”
所谓的重大发现,巨大成果,就这?
陈琛觉得自己被老爹忽悠了,还跑了那么远的路,丢了跟未过门的媳妇温存的机会。
“就这!”
“所以让你来帮帮忙嘛。”
陈闲痞里痞气的,这让陈琛在心里偷偷骂了一声为老不尊。
“帮忙可以,加班是不可能的。”
陈琛没好气地把手里的剑丢给了老爹,转身进了厅堂里去帮忙整理资料去了。
“有趣。”
蔡邕在一旁美美地品着茶水,这种陈琛发现的新式喝法,倒还不错。
干净的茶水比那浑浊的茶汤好喝多了。
看着这对活宝一般的陈家父子。
蔡邕内心并没有什么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自己这个弟子品性极佳,除了懒了点,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在外人眼里,陈琛可是妥妥的未来名士,冉冉升起的新兴君子,有古君子之风,享尽了好评价。
大家估计都觉得他应该是儒雅随和,温文尔雅的形象。
但是任谁也想不到,他跟他爹在一块的时候会是这副模样的吧?
不得不说,亲家公也是个实打实的奇葩啊。
竟然会产生这种新奇有趣的家庭教育模式,看他们父子之间的相处,表面上是互损互相嫌弃的,但是实际上却是感情好的体现。
难道,互怼才是培养家庭气氛的研究方向?
蔡邕陷入了学术性思考。
第六十六章 孙坚砍黑熊【请接下一句】
今个儿天气真的好。
娘希匹的!
老子今个儿可是真的按耐不住了,出城活动活动筋骨。
孙坚扭动着脖子。
从洛阳城的大城门出来,孙坚觉得整个人瞬间自由,身心舒畅。
自打来了洛阳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如同被枷锁束缚上了一般,整个人就不得劲,干啥都没兴趣,整天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今天定制了许久的长弓终于做好了,天气也好得很,他这才骑马出城,准备去郊外打打猎。
这洛阳城的城门就是不一样。
嘿嘿。
策马奔腾,孙坚一个人就朝着洛阳远处赶去,暂时没有战事用得上他,那他就自己去找野兽玩一玩,好歹能动动手。
这几年战乱纷争,黄巾事变就不用说了,还有各种各样的匪盗肆虐横行。
官道旁的村庄都有些破败,缺了不少生机。
“娘希匹。”
孙坚揉了揉鼻子。
他总有一种预感,自己今天会遇到点奇怪的事情,但是却感受不到是什么,反正大致跟打架有关吧。
孙坚有点兴奋。
难道今天能够遇到实力强劲的凶兽?
他觉得很有可能。
那自己就能够好好地热血一把。
在这繁花似锦的洛阳城里,他感觉自己都快被养废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孙坚找到了一座还算是大的山脉,绵延不绝,这是从东南方向前往洛阳的路,一般人都会选择绕过这座山脉。
毕竟在这种还没有开发的山脉中,存在着多少凶险的绝境,有着多少凶恶的野兽,都是未知的。
所以正常的商队、人群,都会选择绕过山脉。
但是这并不代表这座山脉里没有人迹。
有不少年轻勇者,各路游侠,都会在路过这座山脉的时候,选择直接穿行山脉。
因为穿行山脉最省时间,能够直奔洛阳,而绕行的话至少要多花数天的时间。
而且在路过的时候如果遇到了蛮兽凶兽,他们反而觉得是历练自己的机会。
他们并不会害怕,反而觉得这种历练很有意义。
对于这个时代的游侠来说,生死都是小事,他们所追求的侠义才是大事。
“或者我可能会遇到个厉害的游侠,跟我过上几招?”
孙坚眼睛一亮,看着眼前这座山脉,心中有着无限的期待。
二话不说,直接纵马入林。
纵马入林会惊动不少的野兽,但是孙坚可无所谓,蛮兽凶兽那些家伙,来了的话,杀了就行了。
林中鸟兽声起,一骑在林中横冲直撞。
不少受惊的野兽四窜,也有其他蛰伏着的蛮兽在观望着,一旦这个莽撞的小家伙入侵了自己的地盘,他们就会无情地吃掉这家伙的。
孙坚在林子中乱跑,他新定做的长弓其实一点卵用都没有。
因为他没有看到什么值得追猎的动物。
你说那些鹿、狍子、兔子之类的?
呵呵!
孙坚表示。
女人才追猎小动物。
真男人就应该去抓老虎和熊!
但是游游荡荡半个时辰,孙坚胯下的马都有些累了,孙坚还是没能找到任何能让他满意的蛮兽。
这世道,找头老虎找头熊单挑一下,怎么就那么难呢?
“唏。”
孙坚的马轻轻地嘶了一声。
孙坚这种短距离高频率大幅度变相驾驶,让这匹老马有点支撑不住了,它发出了抗议。
哪有这样的老司机,一点都不照顾马儿的膝盖的?
老马表示自己需要休息,孙坚自然能够感受得到。
他也发现自己有些亢奋过度,应该下马撒泡尿释放一下。
找了个地方拴住了马,孙坚观望了观望四周,没有发现什么蛮兽,也没有感受到什么强大的气息,自然地去找了个地方解手去。
虽然马不是人,但是孙坚一个大男人还是觉得解手的时候被匹老马看着,会有些尴尬。
他索性跑远了点,看起来隐蔽些的地方解手去。
呼......
舒畅自然,轻松至极。
释放了压力,孙坚瞬间觉得自己又充满了能量,没有之前那么亢奋,但是他觉得自己现在状态极佳,哪怕是遇到了黑瞎子,都能够徒手干上一架。
“唏律律!”
突然,才提起了裤子的孙坚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马的嘶鸣声,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缓缓回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那好像是自己刚刚拴马的地方。
嗯?
不好!
“噌!”
猛然拔刀,孙坚整个人如同猎豹一般朝着自己刚刚来的方向疾驰而去,希望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娘希匹!
他的肌肉充满了劲力。
他每在地上踏一步,都能够留下一个脚型印迹,这种强悍的爆发力让他整个人如同自走炮弹一般移动。
甚至能够带起风,吹动身旁的树叶沙沙响。
这么看来,其实孙坚跑得比马还快,不过这种短程爆发孙坚自己也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
似乎是看心情而定的吧?
孙坚已经赶到了自己刚刚拴马的地方,但是自己骑过来的老马已经没气了......
“娘希匹!你个黑瞎子!”
孙坚倒是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了许久的黑瞎子还真就在这个时候来了。
不过为什么先对自己的马下手?
自己这没马了?
那怎么回洛阳?
一路跑回去吗?
日了它个仙人板板!
孙坚气劲腾冲而出,他手中的大刀一瞬间亮起了刀芒。
看着面前这只几乎有他两人高的黑瞎子,熊掌里还拧着自己老马的马腿,孙坚觉得根本忍不了。
这黑瞎子。
必须杀!
哪怕这是孙坚见过最为强悍的黑瞎子。
兽牌......
孙坚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黑瞎子顶在头顶的兽牌,因为黑瞎子太高,孙坚被挡住了视线。
六阶蓝色的兽牌?
有点棘手......
虽然孙坚热爱打架,也想要找着野兽动动手,但是并不代表他是个智障,他只是武痴而已。
动手之前先判断准确要动手的对象的实力,才是一个爱打架的人应该做的事情。
六阶蓝色兽牌的蛮兽,那可是一支小部队都拿不下来的凶兽,已经足够强悍了。
哪怕是在江东就见惯了蛮兽的孙坚,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高阶的蛮兽。
如果这只黑熊的进阶到了高阶兽牌,那估计能有一颗大树那么高,那时候就算是孙坚都没有把握弄死它。
不过现在?
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这头不懂事的黑瞎子!
“吼!”
黑熊看到了来势汹汹的孙坚,也看到了那明晃晃的大刀,自然知道来者不善。
这种快要步入高阶的蛮兽,已经有了些灵智,它又不是没有吃过拿着这种武器的那些小家伙。
不过今天已经吃了匹马,它并不打算再打架了。
用一声熊吼,想要驱逐走这个奇怪的小家伙,他觉得这可能是来和它熊口夺食的。
“吼你个娘希匹!”
孙坚进步前冲,整个人激射而起,手中的大刀须臾间劈砍向了这只身形庞大的黑熊。
他的速度极快,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无人可挡的霸道。
这一刀,势必要这只黑熊用身体来挡!
“呲啦!”
黑熊的皮毛被孙坚手中的大刀划拉开,有些鲜血从它的黑毛下渗出。
它可没想到没想到这一刀竟然直接能够破开它的皮肤,之前那些同样拿刀的家伙可是连它的毛都砍不断的!
有些生气,它硕大的熊掌便朝着落地的孙坚拍了过来。
孙坚也没想到这熊瞎子的表皮能够这么结实坚硬,自己这刀虽然没有出全力,但是也算是杀伤力不小的一刀。
换作是在前段时间的黄巾战场上,也是能够直接将人拦腰劈开的力道。
在这熊瞎子身上竟然只能破开表皮?
刚刚落地,他便看到了那只朝着自己招呼来的巨大熊掌。
矮身一个翻滚,孙坚敏捷地躲开了黑熊的攻击。
“呸!”
孙坚舔了舔嘴唇,吐了口唾沫。
还想反打一套?
“给爷死!”
孙坚手中的大刀光芒更甚,他这次可是用上了足够的劲力了,整个人的气势迅速升腾。
哪怕他站着不动,他的劲力变化就让他的身周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道罡风,卷吹着林中地上的枯枝碎泥升腾而起。
“唔......”
看着这强大的气势,黑熊也发现不对劲了,这个小家伙似乎是要来找自己拼命的。
身上的伤口代表着这个家伙真的有能够给自己造成创伤的能力。
而如今他的实力似乎在提升。
那......
跑!
黑熊不算大的脑容量思考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的目的,是要取自己的性命。
而他身上那种宛若兽中霸主的气势,让黑熊不寒而栗,偌大的黑熊竟然转身就跑,一刻都不敢停留。
“跑?”
孙坚准备好的刀芒怎么可能放空了?
“嚇啊!”
一声怒吼,要报自己的失马之仇,孙坚手上的大刀似乎裹挟着天地之势,朝着那转身就跑的黑熊劈砍了过去。
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动作。
就是举刀,劈砍。
一道蕴含着极强劲力的刀芒脱刀而出,朝着黑熊的后背闪去,一瞬间便击中了那只想要跑路的黑熊。
“砰!”
“嗷唔!”
把熊疼出了狼叫,不过并没有办法将皮糙肉厚的黑熊直接干掉,但是那道让它皮开肉绽的刀痕,却告诉着所有人这道刀芒的威力。
这刀痕,深可见骨。
吃疼的黑熊被激发了凶性。
扑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但是它的凶性并不是回头过来和孙坚对拼。
是头明白熊都知道后面那家伙才是真正的凶兽,自己是干不过的。
这股差点让他丧命的刀芒证明了一切。
凶性?
那是用来跑路的推进剂!
看着黑熊爬起来的孙坚原本以为这只黑熊会朝着自己扑过来,没想到它竟然只是瞥了自己一眼就直接跑了。
嗯?
宁配当蛮兽吗?
宁配宁的六阶蓝色兽牌吗?
呸!
被这头黑熊的行为给尬到的孙坚一时间都没能直接补刀,背上的长弓也没有办法让黑熊丧命。
只能提着刀继续朝着黑熊逃跑的方向追去。
他今天,必杀黑熊!
只不过这黑熊跑得真的快,估计它的属性点全点了防御和速度。
那四脚着地飞奔起来,在林中的速度不比孙坚慢。
一时间,这山林中倒是一副好生奇怪的场景。
一个提着刀的男子追着一头足以成为这片森林的蛮兽霸主的黑熊砍。
倘若被人看到,又是一个典韦。
这森林毕竟是黑熊的主场,绕了不少的路,孙坚竟然被黑熊给甩开了。
不过好在黑熊背后有着孙坚刚刚看出来的伤口,熊血流了一地,给孙坚提供了这黑熊的逃跑方向。
一边追着,孙坚心里还在吐槽。
这黑熊可真是畜牲。
流了那么多的血,还能跑那么快。
要是换成人,早就嗝屁了。
林子很广,复杂得很,不过好在除了那匹老马,孙坚其他家当都带在身上,他并不很在意自己追得迷路了咋办。
毕竟他孙文台从小就自学了野外求生的项目。
每次因为骂人被老爹追着打的时候,他都能够跑进山里躲几天再出来。
迷路了,也只不过是在林子里多砍几头蛮兽的事情。
等出了林子再去找商队什么的买匹马回洛阳。
专心致志地追着黑熊。
追着追着,孙坚有种预感,自己快要追到那头该死的黑熊了。
那种预感分外的强烈,让他觉得就在下一秒,就在下一刻。
而现实确实如此,
但是。
现实总是很残酷的。
就在他将将地看到了那头黑熊的身影出现在近一里之外的地方的时候,却看到了那头黑熊轰然倒地,发出一声闷响,还有一声不甘的哀鸣。
嗯哼?
死了?
自己这是被抢熊头了?
娘希匹!
生活不害怕伤痛,只害怕“可是”和“但是”,今天孙坚都遇上了。
他觉得自己今天出门遇到街上的半仙的时候,没有答应那半仙好好地算上一卦。
自己这是不是今天不走运?
到林子里找半天没找到蛮兽。
结果解个手,自己的马遇到了。
失了马,那能杀了蛮兽,也不算亏。
可是没有杀成,反而被人抢了熊头。
被人抢了熊头不说,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那匹白马的速度,似乎自己快要追不上了?
孙坚浑身上下一股怨气,还有憋屈了许久的气势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前面那个家伙,给爷停下!”
第六十七章 文台战子龙【第一更】
赵云从颍川直奔洛阳,路途遥远,奔行已有一日未曾停歇。
奈何心系胞妹,没有半点停下来休息的想法。
他一路纵马而行,逆风而上,日行八百里而不知休,而且在面对神秘未知的庞大山脉,他也选择直接穿行,而不是绕道浪费时间。
当初陈琛走了好几日的路程,倒是让他取直线走了不到两日。
过了这片山岭,就离洛阳不远了。
风尘仆仆的赵云没有半分疲态,他胯下的照夜玉狮子也当得今世好马之称,自冀州始,奔行数千里,仍精神抖擞,速度不见半丝减缓。
白马白袍。
赵云如同世间一道洁净的亮色。
穿行在树林中的速度够快,让他也遇不上什么蛮兽精怪,不过还是遇到了。
而且还是头似乎被激起了凶性的大黑熊。
赵云和突然冒出来的硕大黑熊正面相撞,如果不是照夜玉狮子灵活的躲闪,怕是要直接撞个满怀。
看着眼前这头背后有鲜血滴落,将近有两层楼高的庞大巨熊,赵云觉得应该是有人在狩猎这只蛮兽。
既然如此他也不打算管,对于他来说,尽早赶到洛阳比较重要。
但是他不管,还得问过这黑熊答不答应。
不知道为什么,这头黑瞎子不知道是被赵云的马给刺激到了,还是被他们的白色给刺激到了,竟然上头地朝着赵云招呼了一巴掌。
对于黑熊来说,最实用的攻击就是用巴掌招呼敌人。
一般普通人被这么招呼到一下,那绝对是头颅像西瓜一样爆裂稀烂。
可惜这黑熊出门没有看过黄历。
一连遇到两个猛人,还都招惹到了,当真是熊生不幸。
但是仔细想想,也是这蛮兽凶性太甚,如今一切倒也是咎由自取。
赵云也没想过这黑货竟然如此不开眼,要来和自己过过手。
着急赶路的他可没有什么心思和这蛮兽混战多久。
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一个落地翻滚。
赵云手中紧攥着亮银枪,整个人一个扑地就躲开了黑熊的巨掌,而整个人如同弹簧一般从地上弹起,手中的亮银枪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足以让近距离贴脸看的黑熊亮瞎了眼。
不过在黑熊成为熊瞎子之前,赵云的枪先到了。
一点寒芒先至,随后枪出如龙。
简单利索,赵云的亮银枪狠狠地刺穿了黑熊粗大的脖子。
虽然只是一枪,但是却准确地命中了黑熊脖子的弱点,直接夺去了它的生命力。
孙坚的伤害看起来很严重,但是没有让黑熊直接死亡。
反倒是赵云看起来轻飘飘的一枪,却造成致命一击。
“嗯。”
赵云收回了自己手中的长枪,轻轻地吹了声响哨,陪伴了他许久的照夜玉狮子能够知会他的意思。
继续赶路。
迅速地翻身上马,赵云觉得自己顺手把这只黑熊解决掉的话,或许能够帮助到追猎这只黑熊的人,自己不需要什么道谢,只要能够抓紧时间赶往洛阳就好。
他心中想起了自己还留在冀州灵寿县的妹妹。
想起了妹妹的那满头白发。
想起了妹妹那双已经许久没有睁开过的星辰璀璨般双眸。
“驾!”
心中一紧,赵云攥紧了缰绳,打算赶紧到洛阳去探知消息。
可是没等照夜玉狮子迈出几步,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爆喝。
“前面那个家伙,给爷停下!”
他没有在意,也没有停下的想法。
不管那人是什么想法,要做什么,赵云都不关心,他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地方。
洛阳。
“嗖!”
突然他感受到身后一道劲力激射而来。
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感知,赵云侧身一闪,一道箭光从他刚刚的位置穿过,如果没有及时躲闪,那刚刚那箭就会射中自己。
怎么如此不讲理?
赵云有些生气,哪怕他一向性格温顺,但是遇到这种还没照面二话不说直接来上一箭的人,他是很讨厌的。
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和这种烂人纠缠。
继续骑着照夜玉狮子朝着洛阳的方向而去。
那里是他的希望之处。
但是不曾想,后面那人紧咬不放,一箭一箭地朝着自己射过来。
而且他的速度丝毫不慢,竟然隐隐有要追上照夜玉狮子的架势。
虽然说马匹在树林中的速度会受到很大的限制,但是能够这样赤脚追上来的人,怕也不是弱者。
看来是躲不过的,不过赵云还真的想好好说道说道,为什么紧追着自己不放。
追得起劲的孙坚可不知道赵云的苦楚和着急。
他就是很不开心。
自己的猎物被人抢了,抢了的人竟然转头就跑。
在他看来,这是对自己的极大蔑视,也是对自己的挑衅。
不过,更实在的理由是。
这一身白袍白马的方脸小帅哥能够那么轻松地杀了黑熊,证明实力并不弱,是个可以交手的好对象。
反正。
被窝孙文台盯上的人,别想跑!
取下了背后的长弓,孙坚一边追着一边朝着赵云的方向射箭,希望能够阻滞一下他的进程。
如果能够把他骚扰到下马跟自己来做过一场,那就更好了。
果不其然。
自己这种无赖式骚扰法能够激怒不少人。
看到赵云回马朝着自己冲过来。
孙坚就已经开始精神胜利法自我慰藉了。
“来得好!不算个孬种!”
孙坚把新到手的弓随手一甩,一点都不心疼。
整个人硬扎马步,子午马的侧姿让他能够更好地凭借腰力去抵挡赵云骑冲的力度。
双手牢牢握住大刀,孙坚脸上出现了喋血的神色。
那对虎目中的兴奋意味极浓。
随便换个人都会感觉孙坚像个武疯子一般。
可怕的不是疯子,而是疯子很冷静,孙坚就是如此,他行事大胆,哪怕无数次让自己身处险境,但是他做事却认真对待,至少,对敌如此。
“武痴。”
赵云口中微微呢喃了一声,这种武痴他不是没有见过,师兄弟里就有,只不过这人的实力,一点都不弱。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刚刚那头巨熊后背的伤势就是这个手持大刀的男人造成的。
可以说。
这个男人是他赵云出道以来遇到过实力最为强劲的人了。
但是,必须速战速决!
自己可没有那个资本去和谁酣战一场。
他也没有资本去死,他必须胜。
妹妹还等着自己呢。
赵云微微倾伏在照夜玉狮子身上,手中的亮银枪顺势架在腰侧,骑冲时出枪必须迅捷有力。
骑冲武斗不是江湖侠客的过手。
生死只在一瞬间,交手就看那刹那。
“忒!”
孙坚咧着嘴,提着大刀的双臂肌肉鼓起,看起来就充满了力气。
他的刀尖点地。
追求的是那势大力沉的拦腰一扫。
以力破巧,以劲破会。
刚好,赵云的枪术,便是追求技巧的极致。
狭路相逢,强者胜。
即将交手,孙坚的长刀从地上抬起的时候,已经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极深的刀痕。
力道究竟有多大,不得而知。
赵云纵马而来,照夜玉狮子也是有灵性的蛮兽,知道保持着跟孙坚的大刀一段距离,顶多对着刀芒。
一寸长一寸强。
孙坚的大刀还没有真正地砍到照夜玉狮子的时候,赵云的亮银枪已经到位。
“浜!”
赵云一杆亮银枪的枪尖精确地点到了孙坚的大刀的刀刃上。
针尖对麦芒。
但是并非一触既分,反而赵云的枪法让孙坚感受到自己的刀似乎是砍进了泥潭之中。
那枪尖仿佛不是坚硬的钢铁制成的,像是厚实的棉花。
破开一块木头比斩开很多的棉花轻松。
孙坚觉得有点憋屈,他感觉自己的力道并没有办法呈现出来,而是被拖进了赵云的节奏里。
赵云的动作快得让人分辨不清。
他的枪尖在第一下点到了孙坚的刀刃之后,迅速地调整位置,在枪尖所点之处的周边又迅速各点了数次,从多角度逊色地给孙坚的刀带来阻滞感和压力。
同时产生各种震感,让孙坚的刀自己出现问题。
仅仅一个过手,孙坚就明白眼前这个白马银枪的少年,似乎不是自己可以随随便便以力破巧的存在。
这种对手。
难缠,但是并不可怕。
双方试探过之后,孙坚还没转身,刀刃已经翻面朝着身后再次砍去。
而赵云也整个人从马上纵身一跃。
照夜玉狮子继续跑着,但是赵云整个人却朝孙坚侧面的方位落去,手中的枪迅速地刺出。
一时间孙坚竟然只能看到七道如同银蛇一般轨迹缥缈虚幻不定的枪芒。
一枪七芒?
没有办法继续去砍击,孙坚只能迅速变幻刀势,转攻为守,抡成了圆月状的刀弧,勉强挡住了赵云的枪芒。
“好家伙!”
孙坚扯了扯领口,看着一击即分,整个人退后枪尖对着自己的赵云。
这才是理想的对手嘛。
虽然还不是那种拳拳到肉,大开大合的对拼。
但是能够有着这种质量的实力,孙坚就觉得自己这次出城不虚此行。
“再来!”
孙坚是越打越起劲,把最近闲置了的刀法越抡越娴熟,整个越打越有感觉,热血冲脑,敞开胸襟想去和赵云对拼。
烦人......
赵云一点都不兴奋,甚至有点难受。
赶紧解决了这个家伙,把他打晕或者是打残,赶紧去洛阳才是正事。
速战速决!
七探盘蛇枪,这可算是赵云的绝学,如今的他虽然年纪算不上很大,但是实力却不弱。
就连老师在没有认真的情况下,都不能说可以稳赢赵云的。
七探盘蛇枪并非算是赵云所创,而是以赵云的老师童贯所创的百鸟朝凤枪为基础,进行一些更适合赵云自己的招式的修改。
可以说这套枪法契合赵云的特点,几乎是他为自己量身定做的。
扬长避短,以实击虚。
要知道赵云虽然是天纵奇才,在枪法上的造诣不浅,悟性高,但是他也并非全方位无敌的。
至少他的先天力量就不如典韦那些怪物。
他可以用技巧去填补这些差距。
就如同面前的孙坚一般,孙坚的力量是比赵云大的,但是刚刚的小技巧,就让孙坚势大力沉的斩击被赵云所打断,让孙坚的体力平白无故地多消耗了不少。
当然,要在瞬间刺出那么多枪。
几乎可以说是微操。
赵云不会累是假话。
但是他有技能加成啊,他的技能中有一个被动技能,让他从小习武开始就给自己定下了打持久战的发展方向。
“萃取天华:你的每次攻击会返还四成半的体力和气劲消耗,并且每千次攻击可以让你恢复七成体力和气劲。”
可以说,只要控制好每次攻击的消耗。
那赵云就是持久战永远的神!
成为一个节奏大师,是赵云的梦想。
在赵云之前练武生涯中,师兄弟们没有一个能够赢过赵云。
他还真就在山门里有着不败的战绩。
面对一开始实力比自己强的大师兄,赵云也是采用消耗战,最终是连着打了许久,活生生把大师兄拖到累垮。
所以比赵云力气大的,没他技巧强。
比他技巧强的,没有他灵活。
比他灵活的,没有他持久。
极其频繁出枪的七探盘蛇枪,和赵云自身的被动极为契合,千次攻击,对于孙坚这种拿着大刀的来说,十几斤的大刀挥来舞去的上千次,已经够累了。
而对于一秒七枪的七探盘蛇枪,千次攻击只不过是两三分钟的事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赵云这种能够从天地中吸纳自己溃散消耗出去的能量的技能,让他能够成为一个永动机。
“噌!”
孙坚自然明白眼前这个少年难缠得很,毫不犹豫地亮出了自己的职牌。
蓝色的职牌升腾而起。
七阶,这是高阶职牌。
七阶和六阶的差距,并不仅仅只是一阶,而是从中阶职牌到高阶职牌的鸿沟。
能够达到高阶职牌的,无一不是天资卓越之人。
之前的张梁如果没有张角的性命作为献祭代价,他终其一生都不可能突破到高阶职牌的。
单单这一点,赵云就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也是,能够追着蓝色六阶兽牌的黑熊打的,也确实只有实力更强的猛人。
不过......
我常山赵子龙,也不弱!
“噌!”
同样的职牌亮起的声音,一道亮眼的金色从赵云的身上升腾而且。
这道金光虽然亮眼,但却是有着一种稳重的凝实暗金之感。
有一说一,看起来比陈琛的金橙色上档次。
银质镶边,虎纹职牌。
五阶暗金色职牌。
从个体实力增幅的水平来说,赵云和孙坚也是半斤八两,都是增幅四成半的变态存在。
而技能,且不说技能的质量和作用。
单单是数量......
孙坚发现自己这次到处瞎踢,好像踢到了一块铁板?
还是超级合金的那种?
第六十八章 千里寻觅凄凄惨惨,却道陈琛在并州里
不过。
谁怕谁呢?
他孙文台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踢到铁板又如何?
哪怕是踢到了大山,他孙坚也会继续踢下去,一直到把大山踢成碎石。
脚断了怎么办?
脚断了影响我继续踢吗?
不影响,所以我孙坚从来不害怕强劲的对手,反而,我很喜欢。
欺身而上,孙坚想要拉短两人的距离。
一寸长一寸强,相对而言,一寸短一寸险。
如果能够近身赵云,那他就有拿下他的机会。
他能够知道这一点,赵云自然也知道,他才不会让孙坚有近身的可能。
枪尖对准了孙坚,时刻警惕着他的动向,进退有度,只要卡住身位,他就能够一直处于安全的攻守一体的姿态。
接连不断的兵器碰撞声响起。
哪怕是交手了好一会,两人都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只是双方的兵器在亲密接触而已。
七探盘蛇枪讲究的一个“诡字诀”。
当初赵云在童渊门下学得百鸟朝凤枪之后,就为自己的枪技巧打下了结实的基础。
不过他并不知道那些偶尔回来拜访的师兄弟们的名号,只知道他们所学的皆是百鸟朝凰枪法,以刚猛进击为核心,三鸟朝天为招式。
而自己所学的并不一样。
赵云是陪伴在师傅童渊身边的弟子,他入门时,师傅已经开始休养生息,枪法也没有年轻时的那么刚猛。
所以童渊便在百鸟朝凰的基础上,进行了一些修改,进而形成了传授给赵云的百鸟朝凤枪。
而七探盘蛇枪,则是赵云在已经学完了百鸟朝凤枪之后,在山中修行时,观察一窝蛇的迁徙,悟出了属于自己的道。
便是在百鸟朝凤的基础上,重新开创出了属于自己风格的枪法。
童渊曾说过,赵云是他一生见到过的,在枪法一道上有着最高潜力的人。
这也是当初童渊都已经不打算收徒了,却还是将苦苦哀求的赵云收下的原因。
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天才总是可以破例的。
如果是一个资质不行的,哪怕他把山石跪穿,童渊都不会破例的。
七探盘蛇枪,主要分为七探和蛇盘。
七探是赵云所创的这种枪法中的七种杀招,其中有赵云平时较为常用的杀招,也有着类似于压箱底的绝招。
蛇盘则是风格,是赵云最为擅长的防守技巧。
通过变化多端诡异的枪法,将对方的攻击化开,就像是进入泥潭一般。
而在这种攻守之势的控制中,赵云的防守姿势又有着随时能够进行七探的机会。
这种攻防转化的自如,让斗技的时候赵云有优势。
至少.......
现在在打孙坚的时候是有的。
盘旋不停的防守姿势,让猛然爆发想要直取赵云的孙坚被拖住。
横劈竖砍的。
大刀就是砍不透赵云的防御枪式,别说伤到赵云,他的大刀连赵云的衣角都碰不到。
“娘希匹!”
孙坚感觉这个小子甚至比自己还强,只不过估计是实战经验不足,多多少少缺了些和用刀的人交手的经验。
不过说来这小子确实难缠。
孙坚觉得牙疼,竟然碰上这么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而且这个少年的实力竟然还不比自己差,甚至隐隐有略胜自己一筹的实力表现。
要是自己没打赢,这就尴尬了。
这场战斗可是自己挑起的,而且自己自诩沙场征战那么多次,能够一直安然无恙地活着,而且能够立下那么多功绩。
一直以来都被视为能征善战能突阵的战神。
今天要是折在这小娃娃身上,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大牙了?
孙坚挡住了赵云在防守中穿插着的杀招。
这小子的招式确实刁钻,要不是自己久经战阵,对于危险有着一定的感知,都差点中了他的枪。
“呼。”
也不知道缠斗了多久,孙坚感觉有点累了。
在他们周边,这片树林里出现了一片空缺。
原本在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还是有着不少的树木,但是都被他们弄没了。
有些是被刀枪击中,直接崩裂。
有些则是单纯被气劲的爆发所折断。
不得不说他们两的实力实在强劲,都是这个世界战斗力最为顶尖的那批人,单纯以人力,战斗的余波能够将一片树林夷为平地。
打了多久,没算过。
至少他们打得天色都有些变暗,孙坚的体力消耗大半。
但是面前这个少年却是从来没有断过节奏。
似乎是个打不累的怪物?
孙坚暗地里乍舌。
有一说一。
到了现在,他真的觉得自己要打不过这个少年了。
他的每一枪的力道和劲气,似乎都和一开始的时候一样,体力像是浩瀚无边的大洋,让孙坚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最烦的就是这种。
秒杀又秒杀不掉。
耗又耗不过他。
赵云虽然手中的招式还是稳妥得很,但是心中却是十分焦急。
他真的不想跟这个家伙缠斗了,他想赶紧去洛阳。
“砰!”
一想到天色将暗,再晚又是一天,赵云觉得妹妹实在是耗不起这个时间,手中的动作也变快了。
眼前这个家伙看起来差不多是强弩之末了,趁现在,一击终结!
多用上了几分劲力,赵云突然撤掉了自己枪招中的防守姿态,直取孙坚首级。
当然。
跟孙坚交手了这么久,赵云也知道就这么一招是杀不掉他的。
但是这招能够让他多耗费不少体力去格挡,让他没有力气再追着自己打。
不过,他还是有些太嫩了。
“嚇!”
赵云抓住了这个机会,孙坚又何尝不是。
他都已经忘了这只是路人,他只是想要练练手。
武痴杀到凶狠,自然是用尽全力。
借着赵云此刻弃守为攻的机会,孙坚整个人欺身而上,微微挪了挪身位。
但是仍然是用自己的肩膀去对着赵云的枪头撞上去。
自己则是借着这个机会,整个人往前冲。
右手的大刀注入了全部的力量,凝聚成了更为强盛的刀芒。
这一刀,对准了赵云所在的位置狠狠地砸下。
以伤换命。
孙坚就是这样的人。
他宁愿当一只残虎,也不愿意当一只败犬。
“你疯了?”
赵云放弃了进攻,整个人往着侧边就地一滚,才险险躲开了孙坚的这次劈砍。
刀芒落在了他刚刚所在之处,在地上犁出了一道巨大极长的刀痕。
山门中师兄弟过手,虽然也不讲究手下留情,但是总有个点到为止。
像是这种疯子一般的打法,赵云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没有亲身经历过。
更何况孙坚根本没有理由和他生死搏斗。
“呼!”
一击不中,孙坚倒是认了,看来这小子灵活超过了自己的想象,而且他的体力仍然很充沛,并不是强撑着。
如果是体力不支的人强撑着,那刚刚自己那一刀,这家伙是躲不开的。
“爷输了,要杀要剐随你。”
孙坚把刀往身边一丢,整个人失了力气。
往着身后一倒,等着赵云的报复。
“看你这方向是要去洛阳,去了洛阳记得报官,说你在此处发现我尸首。”
孙坚虽然有些疯狂,但是他还是懂得不能让别人认为他是跑了。
不然在江东的家人可能会遭殃。
男人嘛,任性之后还是得有些担当。
赵云根本没打算杀了孙坚,他只打算快点去洛阳,转身要走,却听到了孙坚的话。
洛阳来的人?
他停住了脚步,心中有些想法。
听着话,这人或许还是有官身在,听说那个陈琛的父亲也是朝中官员,或许能够请这个人帮忙牵桥搭线。
“那汉子,怎么称呼你?”
赵云喊了孙坚一声,觉得有些不够礼貌,补了一句。
“江东孙坚,孙文台。”
孙坚以为这少年玩的是刀下不死无名鬼的把戏,闭上了眼睛,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输给这种天才,也不算丢脸。
这小子,如果出身好,怕不是能成为当世冠军侯?
叹了口气,孙坚觉得自己这鼎盛之年的,打不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还真是心有不甘。
“孙将军,你可知洛阳有位中散大夫姓陈名闲的?”
这是赵云从颍川得来的消息,陈闲已经带着颍川书院的教授们奔赴太原的消息,可还没有传回颍川。
果然这时的消息闭塞程度实在是高。
陈琛都到太原快两年了,颍川还不知道情况,更不用说来自冀州的赵云和张宁了。
不过其实更重要的是陈琛所带去太原的颍川派学者们大多都是潜心在做研究。
而陈琛自己在内部是定海神针,在外人看来.....
外人都不怎么看得到他在刘备集团的表现。
就是这样,世人多不知陈琛已经在太原为刘备效力多时。
大抵也就只有曹操、袁绍、袁术与何进他们知道吧。
“陈闲?”
孙坚是个聪明人,听赵云这么问,自然知道自己今天倒是不用交代在这里了。
一个激灵从地上坐了起来,散去了动手的心,好奇地反问赵云。
“西华候去年就已经跟着晋阳侯去了太原,因为西华候家的公子在晋阳侯的将军府里任职,你认识西华侯?”
巧的是。
刚好孙坚也知道。
因为朝廷对刘备的封晋阳侯的那次赏赐,孙坚已经到了洛阳,在朝堂上。
刘备这种对外战事大胜的典范,也让孙坚羡慕不已。
他也想在边境打打异族,屠屠异族,立个大功。
所以他就对那次封赏的情况比较上心。
其中每个人他都去问了问情况,陈琛这个将军府主要幕僚他自然也有询问过。
陈闲在朝堂上与他人无争,清散习惯了,大家也对他没有什么差的印象。
跟孙坚说的大都是什么品性良善,为人谦和,安候之后,低调行事,去年的时候已经弃官和刘备一起前往太原去了。
“去了太原?”
赵云有些傻眼了。
这怎么一套一套的?
他要找把那批命理学的教授,得想先找陈琛,找陈琛,得先找在朝中为官的陈闲。
结果现在陈闲已经去了太原?
这不也意味着陈琛也去了太原?
“多谢孙将军,有缘再见。”
有些无奈,但是洛阳倒是不用去了。
自己这从冀州跑到颍川,从颍川跑到洛阳,现在得重新跑回并州太原。
看自己这狼狈的样子。
赵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衣白袍,都染上了不少灰尘,仔细看就知道脏了不少。
千里寻觅凄凄惨惨,却道陈琛在并州里。
这并州太原跟冀州灵寿就隔了一座太行山,自己这何苦兜了一个大圈子呢?
可惜自己得到的线索本身都是层层递进的,实在是没办法。
张宁能够为自己提供这个信息已经足够了,自己需要感恩。
长叹了一口气,赵云收起了长枪,吹了声哨召唤照夜玉狮子过来。
“后会有期。”
还坐在地上的孙坚目送赵云远去,心中也记下了这个少年的模样和实力。
等等......
我好想忘了问他的名字!
想要追问赵云名字的孙坚,看着距离自己已经远去的背影,喊不出声来。
唉......
在大汉的土地上兜兜转转了那么久,赵云还是往北跑了,按照惯用的路线,走陈留入上党,再从上党入太原。
赵云一路狂奔,没有停歇。
这么长时间的奔驰,别说照夜玉狮子了,就连赵云自己都感觉有些疲倦。
不过好在他已经进入了太原境内。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太原。
新奇得很。
并非是太原的土地如何。
而是这里的风气和军民的样子,似乎跟自己这些年的认知有些不同?
在太原的道路上飞奔,也能看到道路两边的麦田,也能看到似乎有固定距离安排的军队驻所。
他能够看到小部队的操练,也有看到下田的士兵。
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在帮助老百姓一起运送物资的士兵。
这里的军队,似乎和自己在别处见到的都不一样?
如果让赵云总结一下不同的地方。
那或许......
太原到处可以见到小规模的军队活动,不管是训练、种田,还是军民合作。
似乎太原的军队时刻活跃在太原这片土地上。
虽然从人数上看,并不是特别多,但是这一路过来真的让赵云觉得时刻到处能够见到军人,没有那种遭受异族入侵时没有倚靠的感觉,而且还有一种这里的士兵会热心帮助当地百姓的感觉。
而别处的军队似乎只会龟缩在城内,哪怕出事了都见不到人影。
这个太原。
似乎有些不一样。
赵云心中暗暗记下。
对于晋阳城,他有了不小的期待。
除了寻找陈琛的事情,他也对那个给这里带来变化的男人,起了兴趣。
那个被称为刘太原,被封晋阳侯,被称为当世奇将的男人。
心中多出了那么多期待,又因为妹妹的病即将得到解决,赵云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驾!”
手中持着缰绳,赵云的眼中有着璀璨星辰。
这个少年心中第一次有了对一个地方领导者的敬佩和认同。
至少在他治下的百姓和部队就已经告诉了赵云不少答案。
军民相安无事,相处融洽。
士兵训练有素,认真努力。
是什么推动了这种令人向往的氛围的形成?
他想做的就是去亲自见一见。
毕竟,学得屠龙术,卖给帝王家。
他学得这身武艺,可不是紧紧为了自卫用的。
“游侠多少年,且学冠军侯。”
赵云嘴中呢喃着。
第六十九章 背影【致敬】
“你说郡府外有人找我?”
陈琛今天倒是出人意料地到郡府办公来了。
陪着毛阶和荀攸在郡府里看着最近太原出现的各种问题。
虽然从精神气息上,整个太原都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
至少在军民关系上,太原如今可是好得很。
陈琛就是个懒人,直接把前世自己所了解所掌握的军民情,子弟兵的概念挪过来了。
哪怕是跟着刘备从幽州出来的那些乡勇,如今也以并州人自居了。
一个融洽的氛围,足够为生产力的效率提升贡献了。
更何况如今的太原已经经过了土地迁徙和小型的土地改革,百姓们都开始接受新的生活。
确实有不少小型的纠纷和问题。
好在毛阶的处事手腕确实可以,处理政务的能力一流,调理民间纠纷的能力也极强。
这让太原的土地迁徙和改革并没有出现流血事件。
其实道理很简单。
刘备所带领的太原政府,平时的名声就挺好的,在各项民生政策上并没有剥削于民,而且还解决了不少积存的陈年旧案。
再加上在雁门的定鲜卑一役,更是让太原百姓相信了刘备集团的实力,相信他们能够保护好他们,让他们远离战乱之苦。
便是这样促使了太原的土地改革顺利进行。
这些年落后的经济和生活也在官府的帮助下慢慢地在恢复。
至少目前来看,刘备集团的所作所为都得到了太原本地百姓的认可。
“好,我马上过去。”
虽然不知道什么人会来找自己,但是陈琛还是打算出去见上一见。
他跑到郡府来办公。
是为了躲一躲老爹陈闲的安排加班,陈琛自然是自己跑来上班好一些。
至少在郡府这边自己还能够偷懒看着他们工作。
上次在太原研究院那边,陈琛可是被两位大佬给盯着干了大半天的活,没能停下来。
今天他就成了那个在旁边盯着别人干活的人。
既然有人来找自己,不管是什么人,陈琛都是有空的。
哦,老爹除外。
出了郡府,陈琛看到了那个在郡府外等待着自己的访客。
这个访客自己可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相貌很陌生,但是却给陈琛一种熟悉的感觉。
浓眉大眼,方正脸庞。
虽然听描述给人一种憨厚老实的感觉,但是陈琛却是能够感受到那种帅气。
这似乎是气质加分?
这怎么看都没有自己的一半帅好吧?
为什么给人感觉他就是帅哥呢?
陈琛胡思乱想着。
想归想,他照样观察者眼前这个访客的着装。
白衣白袍,银枪白马......
嗯?
陈琛心脏没由来地狂跳,他感受到了命运的眷顾,也感受到了因果的既定轨迹。
“请问阁下可是长生公子?”
这少年声音厚实,充满磁性,态度谦和有礼,不过似乎是听了长安的传言,用了长生公子的名号来称呼陈琛。
已经猜到了面前这个少年身份的陈琛,认真地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他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来找自己。
但是人才这种东西,既然来了,那就不可能走的。
“常山赵子龙,拜见先生。”
陈琛还在想着怎么把赵云留下来,而赵云却二话不说,直接行了一个大礼。
“子龙有何事,陈琛受不得此等大礼。”
上来的阵势让人有些懵。
陈琛上手想要把赵云扶起来,却愣是没能托起来他的手臂。
他奶奶的.....
放弃了这一举动。
典韦自己托不起来就算了,赵云自己竟然也托不起来。
不是说赵云的力气要小一些吗?
怎么一个个跟自己比起来都是超级猛男的样子?
只有自己是弱鸡?
唉,还好有个五五开技能可以安慰安慰自己,至少不会被秒杀,有时候还能拿出来吹一吹。
“在下恳请先生救救舍妹。”
赵云没有直接去找那些教授。
因为按照他所了解的消息,那些教授在来到太原之后,都潜心于学术,深居简出。
只有陈琛为他们建了一所太原研究院。
或许只有陈琛可以去让他们帮助谁自己。
虽然现在并不知道那些教授是否真的能够治好赵雨的病,但是赵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
陈琛是想把赵云留下来。
可是看目前这个情况,似乎赵云遇到困难有求于自己?
对自己有需要是好事。
自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以及赵云和刘备集团的相性相合的情况,来将赵云收入麾下。
但如果自己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帮助赵云。
那单靠忽悠是不可能留住他一辈子的。
了解情况再说吧。
“子龙且随我去郡府内详谈,究竟发生了何事,如果能够做到的,陈琛定会相助。”
哪怕陈琛的态度好到了不合理,赵云也没有怀疑什么。
因为......
怀疑了也没用。
哪怕人家想要利用他,他也心甘情愿。
只不过自己和陈琛才刚刚相见,陈琛的态度如此之好,倒是让赵云意外之余有些温暖。
难道陈琛公子和自己的师父一样?
都是有恻隐之心的大好人吗?
不由的,陈琛在赵云心中的形象,和他那慈祥可亲的师父有些重合。
自己当初拜师学艺,经受了不少考验,最终师父打破了自己的规矩,收下了自己。
而自己如今寻找陈琛,踏遍了中原大地,辗转跋涉千里,最终陈琛和自己一见如故。
真的感动。
这个涉世未深的小伙子,发现时间到处都有美好存在。
他下定决心,以后自己要是有了实力,也要当个好人,帮助别人。
当然。
他绝对想不到。
陈琛和他并非一见如故。
反而是陈琛对他倾心已久。
要知道在陈琛看来,季汉集团的灵魂人物,就是以刘备为绝对核心,诸葛亮、赵云等人为首的。
赵云那种坚守了一辈子的骑士精神。
和为理想而奋斗而奉献一生的季汉集团,相性契合程度极高。
那也是陈琛所追求和喜爱的。
说直白点。
陈琛是馋他的人。
其实赵云除了这个问题不明白之外,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是。
当初师父童渊破例收他为徒。
并不是他勤勤勉勉,努力奋斗换取的结果。
而是童渊在暗中观察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资质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可以成为自己的衣钵传人。
甚至童渊更看好赵云能够自成一派。
言简意赅地概括一下。
童渊是馋他的资质。
只不过在收他为徒的时候,童渊作为一代枪术大师,要有自己的矜持和颜面。
所以才引导性地让赵云遭遇不少困难,经历了挫折,让他明白世间的成功需要努力,才收他入门。
可是现实残酷得很。
如果他不是赵云,陈琛不一定会这么上心。
入股他资质不行,他把山石磕破了,童渊也不会更改规矩。
成功只有努力是不够的,还需要天份。
只不过现在的赵云还只是个刚刚学成下山的黄花大闺男。
他不懂得这些门门道道的东西。
他还很单纯,很美好,很纯洁。
不像某个年少有为的公子哥,满肚子坏水。
这个还没有在江湖历练过的单纯赵云,随着陈琛一起进了郡府,有些好奇地左右打量着。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到一郡之地的核心区域。
如果自己能够在这里工作的话,会是什么样的?
赵云对着政务厅发了发呆,心中莫名有着一种奇怪的悸动。
“子龙你把情况跟我详细说说。”
陈琛带着赵云到政务厅里喝茶。
毛阶在继续干活,郭缊在一旁整理检查一些文书,荀攸在泡茶。
没有人在意陈琛领了什么人进来,各干各的,有需要帮忙的再喊一声。
刘备家的谋主们氛围倒是好得很,没有明争暗斗,没有相互中伤。
顶多就是每天面对面地阴阳怪气一会。
刘备一来,有五个人的政务厅就活跃得像是开黑现场。
陈琛大概地听了赵云描述了一下赵雨的情况,也明白了他的需求。
“所以说,灵寿的医者告诉你应该寻找做命理学和印术学的教授对吗?”
陈琛想了想,自己竟然对这两个也不甚了解,应该去研究院走一趟。
他朝着政务厅外望了望,天色未暗,说。
“我去找那些教授,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赵云看着厅外来去有序的仆从,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等着陈琛回来。
陈琛似乎是坐久了,腿有些麻,起身踉跄了一下,赵云看见他穿着浅色衣裳,披着貂皮大氅,有些蹒跚地走出了政务厅。
政务厅的门槛不低,腿麻的陈琛要过去,可不容易了。
手扶着门,抬了一条腿过去,再拧身过去。
赵云看着那道踟躇地渐渐远去的身影,泪很快就要流下来了。
长生公子如此平易近人,待己如亲。
也不知道是感动陈琛的友好,还是痛心于妹妹的病情,他就是流泪了。
他赶紧拭干了半流不流的眼泪,怕陈琛看见了,也怕政务厅里其他人瞧见。
“小兄弟,你是干什么来的?”
泡茶的荀攸好奇地开口问赵云,他从自己的位置上挪了过来。
像这种有人拜访,陈琛直接拉进来坐喝茶的,还真是挺少的。
在荀攸看来,这个少年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才能让陈琛刮目相看。
看着赵云身上的轻甲,荀攸自然也知道赵云是习武之人,难道这小子的实力很强?
或者是潜力很好?
“在下常山赵云,赵子龙,因舍妹病情,来太原寻找长生公子求助。”
荀攸是个中年帅哥。
赵云觉得长得帅的人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师父是,陈琛也是。
如果荀攸知道自己不被排斥的原因是因为脸,而不是因为说话的亲和力,那他肯定要对赵云那朴素的世界观吐槽一番。
“长生公子真的好人啊。”
赵云感慨了一句。
“他就是馋你的人。”
“他就是个万恶的压榨者。”
突然。
一旁头都不抬的毛阶突然开口插嘴。
虽然他一直都在处理政务,但是陈琛刚刚和赵云聊天的内容,他都有听到,自然知道了赵云的情况。
而陈琛这个家伙。
他是极其了解的。
在他自己的事情上,他是无利不起早的人。
懒才是陈琛的最终奥义。
这种懒人会主动为了一个刚刚认识的人跑东跑西,而且还特地跑去自己不想去的研究院?
不是想要把人家拐过来为自家集团打工,他真的想不到陈琛为什么会这么做。
至于为什么他毛阶知道陈琛不想去研究院的?
嘿嘿。
那可是他偷偷透露了陈琛整天无所事事的消息给陈闲的。
要知道陈爹都还在努力上班打卡呢。
陈琛也就嘴上说得好听,到了该上班的时候还是整天旷工。
哪怕人到了政务厅,也是在浑水摸鱼。
颇有一副,没到大事件,我就不出手的样子。
“哈哈,孝先就是开个玩笑。”
荀攸打了个哈哈,绕过了这个话题。
毛孝先能干是能干,但是这性子实在是直了些。
反正荀攸是知道陈琛回来肯定是会知道毛阶口嗨这件事的,而且毛阶绝对会因为这件事被陈琛加担子的。
这对欢喜冤家每天的快乐就是互相阴阳怪气,然后陈琛给毛阶加担子,
荀攸曾经一度怀疑毛阶是不是把智商都用在了处理政务上。
这种图一时口快,却要辛苦许久的事情竟然一直干。
但是当他某天看到毛阶处理政务越处理那表情越兴奋刺激的样子,他就知道了。
毛阶这人,有病!
治不了!
就是个爱受虐爱加班的!
“大家都在啊?”
“这位是?”
荀攸还在心里八卦编排毛阶的时候,政务厅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到点了,刘备也准时来政务厅了。
刘备每日都先去各处的军营巡视一番,一般这个点都会到政务厅来陪自己的谋主们闲聊,在聊天中探究太原未来的发展道路。
今天他和往常一样准时到了政务厅,倒是没见到自家先生。
而是见到了一个脸生的少年。
“在下常山赵云,赵子龙,见过先生。”
权当是和陈琛一样的谋士,赵云老老实实地打了招呼。
刘备就在他对面坐下来,接过了荀攸递过来的茶,开口询问赵云一些问题,了解他的情况。
赵云可不知道眼前这个和善的男人,就是自己在进了太原之后怀有好奇之心的刘备刘太原,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事情说与他知晓。
“小兄弟感觉太原如何?”
“也不知道这两年其他地方怎么样了。”
有听到赵云提到一句他的行程,刘备也想看看如今的太原在外人眼中,是什么样的。
老实人小赵本本分分地将自己的感觉告诉了刘备,没有半点隐瞒。
话语间还有着对太原的军队状态的向往。
听着赵云的话,刘备突然来了个想法,并且付诸于行动。
开启技能。
偷窥一下。
嘶......
我是欧皇?还是陈琛是欧皇?
刘备陷入了迷茫。
第七十章 黑山寇井陉,赵云纵马还
赵云有些懵。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很热情,也都很友好。
这就是太原吗?
不知不觉,赵云的心中种下了颗种子,不过现在他心系妹妹,其他的事情还是等到解决完妹妹的病情再说吧。
哪个武者没有一个将军梦呢?
赵云垂着脑袋,盯着桌上的茶具发呆。
看着水珠的凝聚滴落,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短暂瞬间,坠到了桌上,化开。
赵云似乎看到了生命的规律,消逝的速度,心中愈加紧张。
定数如何,谁也说不准。
他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陈琛的身上了。
而在另一头的研究院,此时陈琛正和老爹论及此事。
“头发尽白?”
“体内元气在不断地流失,并且是不可逆不可阻止的情况......”
少有的,陈琛看到了老爹流露出了认真和严肃的神色。
“难道不好处理吗?”
开口主动问道,抛开赵云的身份,一个花季少女的生命,也值得陈琛去努力挽回。
“并非如此。”
陈闲摇了摇头。
“命理学和印术学就是我在负责的,这个小姑娘的情况其实很好解决,但是却又是治标不治本的。”
他的声音有些沉闷。
因为赵雨这个情况,目前来看,或许他能够用印术学来将赵雨的身体进行一定程度的封印。
这种封印能够控制住她的身体不再流失元气。
但是也有相对应的副作用。
那就是赵雨的身体被封印时,也断绝了和天地灵气的沟通交流,那她今后再也没有办法修习精神力和体术。
因为她一旦修行,就会动摇到身体的封印,而身体封印的问题,动摇之后很容易就被天地灵气冲开。
而如果赵雨修行的速度没有超过自身损耗消逝的速度,那她还是会损失自身元气。
在没有能够让赵雨获得足够超过流失速度的修炼方法之前,封印就是她最好的保护方案。
可是因为元气已经损失了不少的赵雨。
能否撑到找到合适的修炼方法。
还是一个问题。
封印术能够做的,或许只是让赵雨从只能活到十几岁,变成能活到二十几岁。
但是本质上改变不了问题,无济于事。
陈闲将其中的关键告诉了陈琛。
“好,至少印术能够让她多活十年吧。”
眼神有些黯淡,陈琛并不确定这十年能否找到修炼方法,但是他不会选择欺骗赵云。
因为这是刘备集团。
也是这个团体最为本质的精神。
“那行,我现在回去告诉他。”
陈闲目送陈琛离开了研究院。
却是在他出了研究院的大门之后,皱起了眉头,整个人不在状态。
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是在追忆着什么。
“教授,新的研究材料出来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一个学子从远处走来,告知陈闲,蔡邕那边的研究又有了新的进展。
陈闲只是点了点头,说明自己随后就去。
“希望是能够解决的情况吧。”
“是福是祸,真的说不准。”
背身而去,去研究所里看看蔡邕在进行的新研究到底如何了。
命理之道,印术之学。
都夹杂着许多不为世人所理解的方法,这些或许只有那些术法宗门的人可以分辨。
但是术法宗门的人不轻易现世。
陈闲不知道会如何,他并不想和术法宗门有什么接触,能离得越远越好。
但是儿子所说的这个小姑娘的情况,陈闲知道如果没有术法宗门的人出手,或许没有办法得到真正的解决。
而从陈琛的状态来看。
这个小女孩的哥哥应该极为重要,最好还是得救下来。
到底该如何是好?
...................................
“教授们的意思大概是这样的。”
陈琛将父亲告诉自己的情况转达给了赵云,没有丝毫隐瞒。
说清楚了所用来治理赵雨如今身体情况的只是印术而已,而不是真正的治疗。
“明白了。”
赵云垂着头,默不作声。
陈琛看不到他的脸色,没法分辨他的表情和他的心里,只能安慰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印术封印,可以让我妹妹清醒过来,正常地过十年吗?”
赵云猛然抬头,看着陈琛,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他的眼神坚定。
似乎是已经在心中下了决定了。
其实也是没得选择。
赵云自己心里很清楚。
南华老仙行踪飘忽不定,不知道会去哪里,自己很难找到他的。
就连自己的师傅都隐居深山,要是师傅不想让人找到他,别人就找不到他。
更何况是已经被人称之为仙人的存在呢?
张宁给自己的那条路,其实也是不可能的路。
陈琛,是自己唯一的选择了。
更何况。
能够让妹妹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活上十年的话,也值得一试了。
总比现在她一直躺在卧榻上长睡不起好吧?
如今这个样子,说是活着,其实赵云时刻都在自我纠结。
自己这样是在折腾妹妹,还是真的在救她。
“赵云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且待赵云去将妹妹接过来,这一身武艺,就交付给公子驱使,只要公子不嫌弃便好。”
赵云双手抱拳,认真地朝着陈琛行了一礼。
“驱使倒不用了。”
陈琛叹了口气。
没能帮赵云真正解决这个问题,倒是让他心情也不好。
“且来太原当个少年将领,驱除异族便可。”
“是。”
“赵云告辞,公子保重。”
没有太多的客套。
既然有这样的机会,赵云选择马上往回赶,去冀州将妹妹接过来。
因为他自己清楚,每拖延一天,妹妹身体的元气就多流失一天,而未来哪怕被印术封印住流失的口子,也会多损失几日生命。
时不我待。
“去吧。”
站在郡府的门口,目送赵云上了照夜玉狮子远去,陈琛情绪低落得很。
站了许久,才被旁人打搅。
“先生,刚刚那位少年呢?”
刘备从府里取来了不少东西,似乎是些盘缠之类的。
这是刘备在和赵云闲聊之后知道赵云的情况,也明白他肯定要去接人,去而复返的,所以准备给他备上这些好在路上供他用度。
没想到赵云雷厉风行,在他赶回郡府之前就先跑了。
“已经走了。”
“诶。”
刘备苦着脸,一脸遗憾,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和陈琛并排而站,看着那白衣白马少年远去的身影。
“他妹妹的情况,可以解决吗?”
虽然很想要将人家收入麾下。
但是刘备还是更关注赵云亲人的情况。
因为他比谁都要懂得亲人对这些重情重义的人的重要性。
就冲赵云为了自己的妹妹辗转千里来寻找陈琛,寻找一个虚无缥缈的传闻,刘备便知道了赵雨对于赵云的重要性。
从想收服赵云的角度和对生命敬畏的角度出发。
刘备都希望赵雨的情况能够有好的解决办法。
但是现实往往不会给人好的答案。
看到陈琛摇动的脑袋,刘备的心情也跌到了谷底。
“先生早些休息吧,天色也快晚了。”
看着似乎提不起什么力气的陈琛,刘备安抚了他一声,便自己抬头看着太原上空的景色。
晚霞艳红,染遍了太原的天空。
火烧云的形状,时聚时散,似乎如同人生一般,时好时坏。
红色晚霞的霞光照映在赵云的白衣白袍上,为那染上了色彩。
照夜玉狮子的马蹄迅速地与地面分分合合,扬起了可迷人眼的尘土。
整个人趴伏在照夜玉狮子的背上。
赵云归心似箭。
没有绕路,他选择直接纵马跨太行。
直接穿过太行山脉,直达冀州。
这是陈琛给他通的道路,他直接从盂县走,在太行山中直下井陉关,用太原郡府开具的过关文书给井陉关守卒。
虽然井陉关现在归属上党。
但是刘备的架势摆明了之后肯定会上任并州刺史,而且如今太原势大,鲜卑一战立下了不小的名头。
并州人都会卖刘备一个面子的。
如果没有陈琛指明的路线和开具的文书,赵云是打算直接骑着照夜玉狮子从太行山脊直接跨越过去,无视高海拔和山路难行的问题。
别人可能做不到,但是带了技能的赵云和照夜玉狮子,不一定做不到。
好在有贵人相助。
用陈琛开具的过关文书,赵云轻松地通过了盂县布置好的关卡,也通过了太行军在太行山脉中布置的那些山寨所控制的山道。
他的速度没有丝毫的减慢,奔跑,比风更快的奔跑。
直到,他被拦在了井陉关前。
确切的说,并不是井陉关的守卒拦住了他,而是井陉关通往冀州的道路被封住了。
井陉关有三处通道。
一处通往太原上党,面向太行山西侧的山脉,这是并州境内的官道。
一处是通往冀州的官道。
还有一条是面北而开的,朝着太行山东侧的山脉,冀州境内的太行山开的道路。
而如今,通往冀州的官道和面向太行山东侧的关门被堵住了。
只有赵云来的这个方向没有人堵门。
“小将军,不是我们不愿意开门......”
井陉关的守卒无奈地告诉赵云情况。
“开个小缝让我单人单骑过去不可以吗?”
赵云皱着眉头,这是他没有想过会遇到的情况。
实在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小将军有所不知,这些堵住关门的人,都是黑山贼,蛰伏在太行山中已经有些年月。这次围住井陉关,说是让我们自己让出关门,否则就在关门前驻点,控制住这条通道,让井陉关成为废关。”
这个井陉关的守卒无奈地笑了笑。
“他们人多势众,郡府肯定没有办法来剿匪,而每年从冀州到并州,不少大商队都是走井陉关,他们把路断了,商队过不来,郡里情况估计不会好。”
他看着关外那些已经安营扎寨的黑山贼,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这里守关这么多年的。
这么奇葩的黑山贼,他还是第一次见。
“可是我们绝对不可能把关门让出来的,也就只能这么僵持着。”
“小将军的武艺虽然高超,但是想必一个人也挡不住他们那大军围攻。”
“他们现在虽然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但是我在这井陉关守关这么多年,什么攻关门的招式没见过。”
“这群黑山贼的打算,无非是先压迫我们的情绪,再用这个时间就地做些器械,然后大军到齐之后就开打。”
“双方都心知肚明,一旦开打必然损伤惨重,但是他们想拿下这关门,我们想守住这关门,就只能打,现在只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他们等他们的大军,我们等郡府的援军。”
“小将军您是从太原来的,如今咱并州的人,谁提到太原的儿郎不夸一声,而且太原可护短得很,见不得自家兵民受欺负,您要是在我这关门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守不守得住一回事,回去还得被太原的将军们问责。”
守卒开始自说自的,他实在是不敢放赵云自己一个人出关去面对那些黑山贼。
赵云却还是想要一个人出关门。
“兄台可以放心,我出了关门,生死在我,长生公子和刘太原那边绝对不会找你们麻烦的。”
人情世故,多少懂得些。
看到守卒不为所动的样子,赵云心中有些着急,瞄到了旁边有纸笔。
“我取纸笔立生死状,我出了关之后,无论是死在关门前还是死在何方,都与井陉关守军无关。”
赵云迅速立了张生死状,丢在了桌上,取了长枪就要闯关门。
护着关门的守卒看向了他们年长的屯长。
“开门吧。”
“唉。”
这小将军要出关门,拦是拦不住的,只能期盼这小将军的生死状能够有点用吧。
守卒们七手八脚地挪开了关门一缝,让赵云单人单骑溜了出去。
赵云一出关门,他们便迅速将关门合上,上了城墙接替巡视,顺便看看那个小将军的情况。
大汉的风气,仗义、侠气,还是很重的,他们真的没法保证如果赵云死在井陉关的话,太原那边的大佬们会不会来找他们麻烦,只能做好准备,如果赵云往回跑,弓箭手都要就位。
黑山寇井陉,赵云纵马还。
井陉关上的守卒们都屏息凝神,认真观察。
眼前的一幕,将是他们一生中见到最神奇的一幕。
.
.
【本章说附上小剧场,第一次写,以后保持习惯写一写小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