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5：冠位牲口和异界人渣
“aaaaaaaaaa——”
相对提亚马特此刻的巨大体型，一颗体型仿佛砂砾般的光球，擦着提亚马特耳边划了过去。
敌人就在眼前，必须马上灭杀。
但是，那光球仿佛有着什么神奇的吸引力，甚至不顾眼前的敌人，提亚马特身后的巨角喷涌出足以卷动浪潮的能量，强行让巨大而不便行动的身躯生生转了过去，并向那颗光球追逐。
围绕在提亚马特身旁的拉赫姆们，似乎接收到了信号，代替行动缓慢的母亲，迅速袭向光球。
一时间，必死的逆境就如此轻易的被化解。
“阿尔泰尔，你刚才···丢出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梅林好奇问道。
“哦，那个啊。”阿尔泰尔微妙一笑，也不装神秘，直截了当的说道：“人类无意识集合体，听说过吗？就是被你们称之为阿赖耶的玩意。”
“哦，原来是阿赖耶啊，也难怪提亚马特神会···等等！你刚才说什么？阿什么耶？！”
梅林猛地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脸都青了。
诚然，冠位英灵不在抑制力管辖范围，直属根源。甚至可以说，大部分英灵和两大抑制力都没啥关系，抑制力对于座的干涉力并不强。但是，那好歹也是人类无意识集合体，即便不能直接出手弄死梅林。彻底封闭一个存于里侧的阿瓦隆，并制造出几面能阻挡千里眼视线的结界，似乎没有什么难度。
还不如杀了他！
这么一想，梅林整个人都不好，觉得身旁的这牲口，十成十是在报复自己。
啥？阿赖耶是被阿尔泰尔丢出去的，和他梅林没一点儿关系？
呵呵，有一个词汇名为迁怒。
——歹毒，实在是太歹毒了，最毒妇人心莫过于此！
“祂，会有什么危险吗？”梅林带着最后的希冀问道。
“当然！被抓到，就算阿赖耶也得脱一成皮的吧。”阿尔泰尔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梅林如堕冰窟。
懂了，表忠心的时候到了。
眼看‘阿赖耶’就要被一只拉赫姆抓住，梅林话悲愤为决然，身上散发出风萧萧易水寒的气息，就要出手营救某种意义上的上司。
忽然，微弱的光辉闪耀，光球诡异的消失，两只极快速度追逐的拉赫姆砰的一声撞到了一起。
提亚马特察觉到这一情况，嘴里吟唱出悲伤的歌声，魔力轰然向暴动，仿佛一位发现孩子走丢了的急切母亲一般。
那姿态，即便是梅林，亦产生不忍的情感。
另一边，阿尔泰尔手中一翻，‘阿赖耶’便再次出现。
“好了好了，这不是没办法吗，反正它们留不住你，稍微牺牲一下啦。”阿尔泰尔如此安慰着，好似要暴走的光球。
眼前一幕非常诡异，可看着阿尔泰尔嘴角似有似无的上扬弧度，梅林眼神都变了。就像看到了一个劫持了幼子的凶犯，以此作为要挟，让性格柔弱的孩子母亲发疯似的寻找，而这位凶犯则露出愉悦的笑容。
——人渣！
“喂~喂！别这样看着我，这也是为了人类的延续，不是么？再说了，你能想到比这更有效的方法吗？承认吧，此乃正义且正确之举，而你，正是我的共犯。咱谁也别说谁，都半斤八两。”察觉到了梅林的眼神，阿尔泰尔不屑一笑。
刚才她可是要死要死，万一提妈真铁了心要弄死她，阿尔泰尔绝对不介意上演一场姐友弟恭的戏码，教导梅林冲国文化的博大精深，亲生体验‘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真意。
当然，想让她死？
不存在的！
先拿梅林顶包，咸鱼挣扎一下。实在不行，就等被玩丢了白华本体归来。
死是不可能死的，这辈子都不会死。
哦，好像已经死过一次了，那没事了。
总之，阿尔泰尔绝不轻易狗带，为此，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而听了这一番话后，梅林眼神从鄙夷，慢慢变得震惊，随后带上了几分钦佩。
——您是真人渣啊，我梅林都干不出这事。
“哎呀呀，还真是不择手段呢，不过，利用创世女神的母爱，也是有极限的哦。现在提亚马特神的人类恶一面本能占据上风，要不了多久，就会将失去孩子的哀伤转为悲痛。届时，你的任务还是会失败。”
“是我们的任务才对吧？”
“啧！”
梅林不爽的咂舌，对吉尔伽美什转头就卖了自己的行为，表达强烈谴责。
“总而言之，这可不是长久之计哦。”
“啊，没事没事，放轻松啦。等提妈反应过来，我们再把阿赖耶丢出去就行啦~！”阿尔泰尔无慈悲的说出了相当恶劣的计划。
人类无意识集合体，换一种方式想，便相当于所以人类捆在一起，虽无实体，但气息不会变化。
因此，阿赖耶散发出的气息，对于一个慈爱的母亲，是致命的。
无论几次，提亚马特都会同样被吸引。
理论上，可以用这种方式无限拖延时间。
“你···”
梅林无语凝噎，算是认清了阿尔泰尔的禽兽本质。
虽然他很想大声的喊出，‘我不屑与你这等人渣为伍’可当前性命攸关，且关乎到所有人类的生死存亡。只能含泪，无视阿尔泰尔，任由对方的邪恶计划展开。
阿赖耶则亮起了千瓦的光芒，将自己憋成了一个存在感超强的灯泡，表达抗议。
可惜，在阿尔泰尔一句：“白华肯定会同意的吧，如果不配合的话，某猫娘处于神国的分身就···”的声音中败退。
见两‘人’全无异议，阿尔泰尔心情好了不上，笑嘻嘻对着空处嘲讽道。
“看了这么久，不准备出来见上一见么？怎样，看着被自己魔术蒙蔽双眼的‘武器’，如此轻易的失去作用，心里不会好受吧？魔术王···不，应该叫做——盖提亚。”
然而，等了许久，都未见回应。
阿尔泰尔面容上的微笑，也逐渐消失，转为凝重。
虽然心中感到不安，可阿尔泰尔终究没有继续嘲讽。毕竟要是魔术王真的出现，以三人现在的实力，最多也只能狼狈逃窜。
过了一会儿，提亚马特的愤怒与哀伤，被兽的本能占据，再一次朝乌鲁克进发。
阿尔泰尔，则又一次丢出光球。
于是，场面便进入了，丢出球球，急切接球，接球失败，陷入自闭，再次振作，再次丢球的无限循环。
而梅林，也从最开始的痛声指责（显露衷心），变成了，给我也整一个！
事实证明，牲口就是牲口，改不掉的。
然而，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提亚马特立足的漆黑泥海，正在发生惊人的变化。
676：灾害，亡灵
一次，两次，三次。
不断的将光球扔出，平均每一次都能牵制提亚马特十五到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半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待到破晓的第一缕晨光照亮大地，梅林和阿尔泰尔相视一眼，均露出微笑。虽说方式有些违反人道主义，但他们的确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继续吧，我们所需的是时间，越多越好。”
“啊，继续吧。真是不知道白华为什么要设计那种玩意，就算是我，也会觉得工程量过大，特别是在这种形势危急的时刻，时间可是生命啊。”阿尔泰尔玩笑似的回应道：“没办法，谁叫我摊上了那样任性的主神呢，即便勉强，也要满足主神大人的意气呢。”
实际上，白华所设计的工程，确实称之为异想天开也不过分。
即便放到数千年后科技发到的后世，要求最多九天的时间，将其全部完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况在这公元前的古老时代，人力、物力、技术，各项制造条件全不达标。最后，只能将要求一降再降，并不断投入本应该是战斗人员的servant们加入建造中，以此才换取一丝建造旷世奇观的可能性。
“嘛，那两位凭借能观测未来的千里眼联手窥得的情报，我这个只能看遍现在的千里眼持有者，是不知道的啦。呜~这么说起来，梅林大哥哥还真感到一点点寂寞呢，就把我一个人排除在外。”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显然，这一次执行任务，让两人的关系稍微缓和了一些。
不过，也正是这种松懈，才让接下来局面失控。
“轰————！！！”
恐怖的轰鸣声骤然从黑泥之海爆发，顿时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只见，原本翱翔在天空的漆黑拉赫姆群，毫无征兆的停止了行动能力般，一个个身躯徒然僵硬停止扇翅的运动，尽数在同一时间自然坠落进漆黑的泥海之中。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如此声音不断响起，令人头皮发麻的拉赫姆群，就因为这莫名异变，一扫而空。
“拉赫姆？”
“这些是···”
梅林和阿尔泰尔神色大变。
敌人凭空就少了一大群，应当庆祝？
别开玩笑了！那些黑泥，可以说是提亚马特的一部分，世间少有能影响到创世母神的存在，至少引发眼前这一幕的绝非人类一方所为。所以唯一只能解释成——更大的灾害，在不知觉中已孕育而出。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滩黑泥仿佛有意识般缓缓游动过来，直到大约五米左右的距离停下。
旋即，黑泥之中剧烈翻涌，好似有什么东西，即将破蛹而出。
不多时，黑泥收拢成人形，一位看上去十几岁左右，黑发黑眸的少年，从中显露，相貌竟与白华有几分神似。
“又见面了呢，格兰大元帅。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将母亲当做小孩子戏耍，此等不敬，果然是贱人会做出的事情啊。”
嗯，这明明语气听上去很礼貌，字里行间却透露着憎恨和鄙夷的口吻···
有内味了。
注视着面前这名陌生的少年，阿尔泰尔面色一沉：“希尔，你小子···”
感受着希尔身上膨胀了数倍的魔力反应，不用想也能猜到，大抵是以返回母胎的方式，将自身形态重塑，在黑泥中重新孕育一遍。吸收提亚马特的魔力，以获取更强大的权能。
当然，若以毁灭人类为目的，仅仅是个体获取权能，根本毫无意义。
因为那根本无法改变整个战局的走向。就算孩童心性，只要瞄准了目标，最低限度克制，也是有的，况且希尔本身是接受诸国最高等教育。
绝对不仅如此。
而且，最重要的是。
“你为什么在这里？如果你一直在，那么前线操控拉赫姆的指挥是···魔术王？！”阿尔泰尔紧盯着希尔双眸，希望从中寻找到些什么。
可惜，只能看到无边的憎恨。
“谁知道呢，或许是威尔重新复活过来也说不定哦。哦，对了，还有金固在，那家伙，虽然没多大用处了，可稍微担当一下那些半成品的指挥，还是没有问题的吧。”希尔冷笑着说道：“用废物去操纵废物，瞧，很合适吧？”
啧！这家伙，恶劣程度比他哥还严重啊。
如今，金固就在乌鲁克，怎么可能指挥拉赫姆。
在乌鲁克的八成是魔术王，如今只是稍微确认一下，就算不承认，战术上也无法再误导什么。偏偏希尔要故意讥讽一番，完全是恶劣的性格导致的吧。
想到这儿，阿尔泰尔不由自主的在心中感叹了一句：‘亚瑟道尔家族的基因是真优秀，至少在嘲讽方面，世界一流啊。’
嗯，她已经无视了，白华的毒舌全都是以前自己不断灌输的结果。
“从你的角度看，应该非常合适吧。”阿尔泰尔面不改色的附和一句，旋即猛然出手。
“由黑泥构成的你，就葬生于此更加合适了！”
长刀划破空间，携带毁灭属性的斩击，直接将希尔与其身后的黑泥一分为二。
她早就想弄死这小混蛋了。
与其白华去亲手斩杀，还不如她这位友人，来履行一下友人的职责。
然而这并未起到作用，希尔被分开的躯体中，延伸出粘稠的黑泥，把原本向不同方向倒下的残躯生生缝合在一起，转眼间恢复如初。依旧保持着礼貌性的笑脸，依旧带着浓郁仇恨的眼神。
“所以说，你不配待在兄长大人身边啊，我从以前就这么想了，尽是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卑劣手段。”希尔微笑着断言：“你，是多余的东西，自始至终都是兄长大人的污点。”
同时，因为自己的孩子被伤害，提亚马特震怒。
恐怖的魔力波动瞬间席卷了大气。
“够了，阿尔泰尔，现在是杀不死他的，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早已准备完毕的梅林，不由分说的将魔杖点在地面，将自己和阿尔泰尔化为朵朵花瓣转移出去。
“在以太浓度如此的环境，居然还能使用魔术么。麻烦的梦魔，迟早捏死你。”
看了眼空无一物的身前，希尔也不恼怒，裂开嘴笑了起来。
“好了，清扫世界污秽的时刻已经来临。起来吧！苏醒吧！埋藏在伟大战争的英雄们，让我等再次掀起怒火。呐喊吧！庆贺吧！这正是神圣的战争，以亚瑟道尔之名，再次率领汝等发起圣战！”
“轰——轰——轰——”
整齐一致的步伐，如洪雷般与黑泥之中响彻。
“咔——咔——咔——”
钢铁交鸣之声，如怒涛般起伏不断。
此乃，亡灵之军。
677：主神级灵基，改写完成
花瓣于神塔中吹拂，阿尔泰尔和梅林的身形显现而出。
一落地，阿尔泰尔面色不好看，却无大碍，可梅林则一脸掩饰不了的疲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断吐着舌头。
“······”阿尔泰尔用鄙夷的眼神，注视这丢人的家伙。
冠位caster？
呵~
一路来，这货咬到舌头的次数已经超过了十次以上。
“哎呀呀，这种工作实在不适合我啊。”
怏怏的说出了这番话，梅林却努力掩饰着虚弱。
没办法，提亚马特的出现，对环境的影响实在太大，直接让空气中的真以太浓度大幅度提升。特别是对方越靠近乌鲁克，这种影响就会越明显。从而直接提升大源魔力的稳定性，使用魔术的难度，也被无限的提升。
这也就换做梅林，这位货真价实的冠位caster。
不然让换个其他的魔术师来，别说转移魔术了，就连基础的强化或解析之类的魔术，怕是最基本一节的魔术工程也没办法顺利完成。
“辛苦了。”
听到声音，梅林这才转过头，发现本该守在北城门的白华，正皱着眉头注视自己。
“欸？这边已经受到影响了么？明明以最快速度赶回来，没想到还是晚了呢，失策失策。”梅林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我们这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半个小时之前还在北城门，之后拉赫姆的攻势突然便开始减弱，再然后，后续部队全部都消失。”白华顿了顿，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乌鲁克的一众人，也很纳闷。
原本想着，拉赫姆大举进攻，其意图是消耗白华的魔力，可没想到，只是虚晃一枪。
“具体经过，还是我来说吧。”
环视众人不解神色，阿尔泰尔叹了口气，走上前。
不多时，将所有一切的经过尽数告知，包括希尔重塑形态，以及之后亡灵大军被唤醒。
众人神色怪异，特别是听到，阿尔泰尔居然拿抑制力当做诱饵，以此牵制提亚马特的行动，全都涨红着一张脸说不出来话。
万一阿赖耶有个闪失，人类说不准就真的要毁灭了啊喂！
虽然可能性很小，可众人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发出土拨鼠式尖叫。
至于之后的亡灵大军，众人反倒无感。在他们看来，那不过是拉赫姆换了一种形态罢了。
只有白华和吉尔伽美什，面色说不出的严肃。
“行了，知道了。准备打响最后的战斗。西杜丽，让非战斗人员全部登上【方舟】，然后，所有士兵归位，【乌鲁克之塔】，准备启动！”吉尔伽美什挥了挥手，面色肃然的下达命令。
一时间，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严重性。
“可是，王，乌鲁克之塔尚未建造完全，现在启动的话···”
“本王知晓，现在只问，飞行机能是否能正常运作？”
“这···可以。”
“很好，那就启动，已经没时间让我们慢慢建造了。”说罢，吉尔伽美什便看向余下众人。
servant们点了点头，示意理解，各自向计划中应该待的位置赶去。
吉尔伽美什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也向神塔上的高台走去。
他是乌鲁克的王，无论如何都有义务带领民众，并将下来的灾难，和所有情报通通告知。
留下来的，只有梅林和白华。
看着前所未有虚弱的梅林，白华走向神殿中央，取下已经不再运行魔术阵上悬浮的光球。光球很小，却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惊人能量。
不，比起纯粹的能量，光球要特殊很多，是由无数灵基压缩凝聚而成。
那是为了白华准备的东西。
他伸手，将其中的一部分灵基抽取出来，送到梅林面前。
“白色的，多余的话我不说。人类需要你的力量，但我不觉得，你现在这幅半死不活的状态，能帮助到人类。所以，接下吧，能恢复一些是一些，只是魔力的话，相信这些灵基能转化很多，足够你用了。”
梅林没有接过，而是露出莫名的笑意。“哦？黑色的，难得这么友善的对待我，梅林哥哥都有些受宠若惊了呢，该不会盘算着什么阴谋吧？”
“别浪费我的时间。”
“啊哈哈，让我猜猜，你这么做的初衷。是出于愧疚，亦或者···怜悯？哎呀呀，这可令人苦恼啦，别看梅林哥哥这样，其实我也是冠位caster哦。如果是出于怜悯的话，未免也太过轻视我了吧。”梅林笑了笑，拒绝之意很是明显。
这让白华有些不耐，严肃道：“我没有可怜你的意思，也不觉得你值得可怜。”
“好吧，好吧。”梅林讪笑一声，举着手做了一个发**礼：“不过，这玩意可是特地为了你准备的，不要因小失大。如果是为了恢复我的魔力，最后让你的灵基没办法提升，被提亚马特成功侵蚀世界，我的罪孽可就大咯。”
梅林说出了真正的原因。
其实乌鲁克拥有的魔力源很多。
伊莉雅、圣杯、以及这真以太充裕的环境本身，都可以将之看做超优质的魔力源。甚至身为冠位caster，梅林本身的魔力恢复速度，亦相当可观。使用这些日子，收纳的拉赫姆灵基，不过是最快捷，也最浪费的一种方式，大可不必。
而且，根据已掌握的情报，提亚马特的权能与特质，几乎没有任何弱点。
乌鲁克唯一能将之消灭的可能，就只有让白华的灵基提升到冠位等级。
一直以来，乌鲁克市全领土运转的魔术阵，以及白华坚守北门，灭杀大量拉赫姆，正是为此。
“最后的计划不容有失，魔力我会自己想办法的。”梅林如此坚持。
“很遗憾，以冠位灵基作为目标，目前收集的灵基数量还差一些。即便我全部吞噬，也达不到冠位水准。”白华摇了摇头。
说到这儿，他就想到了盖亚与阿赖耶两个作死的坑货，不禁有些牙痒痒。
其实一开始降临的时候，白华本身的具备冠位灵基的权限。对付【兽】，降临冠位本就是正常操作。换句话说，白华原本可以以冠位saber职介降临美索不达尼亚，可惜，中途硬生生被两个混蛋抑制力，将职介逆转成caster。
不愧是你们，内斗小能手，果然重拳出击了呢。
那么问题就来了。
当现任冠位caster·魔术王还存在的情况下，另一个冠位caster会以何种姿态降临？
很简单，具备冠位caster资格，普通灵基的servant。
类似于梅林之前的servant分身状态。
反倒是梅林，本来降临以后，已经具备冠位等级的灵基，只是没有权限而已。
说到底，还是两个猫耳萝莉不信任白华。或者说，白华的确有针对beast 2的能力，但其能力太过危险，同样有和beast一样毁灭人类的可能。
“拿去吧，提升冠位的灵基，我已经有目标了。”
说着，白华将较小的光球甩出，较大的光球推入自己的灵核当中，气势顿时暴涨到主神级。
678：军与军
白华和阿尔泰尔并肩站在城墙上。
他们不由得感叹，吉尔伽美什是一位合格的王者，那份甚至可以称之为魅惑和诅咒的魔性领导力，是大部分人都无法抗拒的，即便阿尔泰尔也望尘莫及。
短短时间内，便调动了整个乌鲁克的士气，将恐怖与不安，全部抛到脑后，有序投身接下来极大概率会牺牲的危险计划。
“真厉害啊···”阿尔泰尔惊叹了一声。
确实很厉害。
注视着被神塔阴影挡住，站在吉尔伽美什身后，用斗篷遮蔽身形，勉强能见到几缕绿色发丝的身影，白华认同的点了点头。
“如果丽兹看到的话，应该会很高兴吧。”
“别提那个女人！”阿尔泰尔炸毛似的，怒目而视。
显然，丽兹给她留下的阴影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洗去的了。
白华不禁莞尔，并未多言，而是转向城外寂静的平原。
哪儿看上去很安静，相较近段日子里一刻也不停息的激烈攻防战，让人甚至产生一种违和的安详感。但两人都知道，这连暴风雨前的宁静都算不上。
强大的能力在空中无形的起伏着。
拉赫姆大军对白华的消耗，并非无意义的。
在消耗了白华大量魔力，尚未恢复完全的当下，作为指挥者的希尔，肯定不会介意趁着这个时机攻打过来。
同时，这一次，也不会同上次般，单纯消耗白华的魔力了，而是以灭绝人类为目的全方位进攻。
一刹那，无数门扉开启，粘稠的黑泥涌动而出，片刻便囤积成了一片漆黑的湖泊。
乌鲁克一方没有阻止的意思，因为压根就阻止不了。
不多时，随着整齐如一的钢铁碰撞震动声，千万计漆黑的战士，从黑泥中走了出来。
那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无论是连成一片的恐怖肃杀之气，亦或每一名战士身上闪耀的玄奥魔力，都不是拉赫姆可以与之比较的。
完全，不在一个次元。
最重要的是，军阵上空逐渐形成，型月世界从未有过，名为军魂的实质化战气，让这个军队凝聚成了一个整体。
“真多啊，希望这就是全部。吉尔伽美什他们还没有准备好，只能由我们这边争取时间了。”白华叹息一声，拍了拍阿尔泰尔的肩头：“我去撕裂军阵，你来顶住大军，能做到吗？”
这正是他与吉尔伽美什联手观测到的未来一角，来自阿德诺亚世界的亡灵大军。
那些战士，全部都是在百年战争中牺牲的士兵，以servant的形式降临，从生命之海中孕育而出。接下来，如果按照观测的未来，这支亡灵大军，会灭杀美索不达尼亚大地上的一切生灵，届时即便他们这些servant还存活着，也不再具备意义了。
“真会为难我啊，你。”阿尔泰尔轻松一笑：“不过我也习惯了，所以安心的去吧。”
“好，交给你了。”
留下很平淡的一句话，白华体表徒然燃起白金交缠的烈焰，瞬间飞射而出。
他已经捕捉到了希尔的气息。
同时，他很清楚，阿德诺亚军魂的恐怖。那是一种一旦成型，直至所有士兵战死之前，会无限提供buff的特殊战阵。如果让对方成功的话，即便吉尔伽美什那边准备完毕，也不会是这支亡灵大军的对手。
唯有在成型前，将之气势击溃！
于是，白华一上来便全力全开，要在更后方的军团级术式释放之前，率先对敌方指挥官实行斩首。
“嘭——”
转瞬之间，具有净化性质的烈火，与亡灵大军交锋，膨胀出的巨大爆炸，吞噬一个又一个的士兵。
而白华，周身旋转着炎剑，左手抽动法杖，敲飞阻拦在前方的所有士兵。
但好歹，这些士兵，是以前随他征战的存在，部分是与之敌对的存在，怎么可能被当做砍菜切瓜一样消灭？
即使指挥官并不优秀，即便因为诅咒失去理性，他们也曾是最精锐的部队。
“吼——”
一只亡灵猛然抓住高速移动中的白华的右腕，随后，整个身躯被砸烂，可那**的手臂，却牢牢固定在白华身上。
来不及使用火焰净化，紧接着，一只，两只，三只——
仅仅眨眼的功夫，白华身上就挂满不少残肢断臂，势不可挡的冲锋，亦好似陷入了沼泽般，逐渐消去气势。
亡灵们的攻势紧随其后，一只拿着怪异长剑的战士，一剑向白华刺去。
然而原本，武艺就有着极大差距，且全都降格成为servant，一个主神级灵基，一个是普通灵基，其差距远非个体的狂化能弥补。至少，这个冲在最前方，不知觉已脱离团队的亡灵，绝不可能得手。
白华微微侧过身，双拳抱住中胸，便轻易将亡灵的手臂夹住。
旋即双臂一上一下发力，顿时将亡灵的手臂像拧毛巾一样扭曲旋转。
拳劲一扫，击退其后而来的其余亡灵，转身接过长剑，下一瞬——
“无量、无碍、无边，三光收束即为无穷——”
绝剑·无穹三段
绝剑！
至少此世，乃货真价实的绝对无敌之剑。
转眼间，无边无际的剑影收束为一，化为浓郁神性的纯金闪光，贯穿了黑压压一片的恐怖军势。
“呼——从一开始就别吓人啊。”见到白华哪儿的形势，阿尔泰尔松了口气：“不过，顶住大军嘛···也不看看自己设计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稍微顶住就能让乌鲁克安全，怕不是争取亿点点时间才对吧？”
少女如此哀叹着，注视着远处，那些被金色火焰燃烧殆尽的亡灵，以及那些身躯被砸烂或被斩断，却在黑泥的影响下逐渐恢复的亡灵，顿时沉下脸色。
这些亡灵全都和希尔一样，具备几乎不死的自愈能力，只有那种蕴含极强位格的火焰，才能将之彻底消灭。可就算凭白华的魔力储备，想要净化千万乃至更多的亡灵大军，也不可能做到。
“这下子，就算想拒绝，也没理由拒绝了呀。”她有些无奈看向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仿佛已等待多时的光球，叹道：“行了，你赢了，你赚大发了。原本不想惊扰死者的安宁，可这一次，只能依仗我那些‘好伙伴’啦。但是，阿赖耶，就算同意你记录我的信息，也休想让我真和红a一样给你打工，不然小心你的屁股。”
“嗡——”
契约成立。
679：千军万马避红袍
“嗡——”
空间猛然剧烈的震动起来，一团团前所未有的闪光，通过阿尔泰尔的身躯不断转化出来。
立于少女身后，光团一个个凝聚成人形。
皮肤、毛发、武器、盔甲——
十、百、千、万、十万——
这些全部都是英灵，全部都是servant。
那是记录了阿尔泰尔的信息，将其化为英灵，从而把阿尔泰尔当做中转站，连接阿德诺亚大陆，抽取与阿尔泰的缘尚未断开，已经逝去了的亡者们的信息，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英灵刻入。在这一瞬间，【座】上忽然增加了十万以上的英灵。
对整个世界而言，是值得欣喜的。
好用的工具一下子就多了十万个。
对阿赖耶而言，必须要狂喜嗨皮个几天几夜。
要知道，祂能直接调动的守护者，其实也就大猫小猫两三只，简直寒酸到裂开。每次被盖亚嘲讽，就只能在哪里委屈巴巴的恰柠檬。
是的，人都说祂是红a控。
但如果不是只有红a能控一下，又有那个抑制力愿意去当红a控呢？
每次被这么评价，祂都只能含着泪水去收集新的红a手办。
现在好了，员工数量一瞬间就超越了盖亚不说，还有至少五万的红a可以控了。
以后被人嘲讽，祂可以理直气壮的叫出好几万红a小弟，告诉别人，祂，阿赖耶，就是红a控，怎么了？！
没错，几万，至少五万红a。
当阿尔泰尔转身，看向召唤出来的大军，其中一大半被红袍占据时，她的脸色，是黑的。
——不要，不要，我不要当这群疯子的元帅啊喂！为什么大家都死过一次了，你们还不肯放过我？
暂且已经不需要讨论，那些红a都是她自己调教出来的，疯了的原因也是被她逼疯的。也不能怪她不是？讲道理，当初除了一点异界知识就啥也没有的小姑娘，哪里带过军队，第一次嘛，没经验，生涩一些很正常。
所以当初她战战兢兢的上任，战战兢兢的工作，然后就悟出了一个道理——
调教士兵貌似也没什么难度，只要和养狗子一样，供吃供喝包五险一金，然后任其自然成长即可。
那么，问题就来了。
主人，应该如何与狗子相处？
嗯，总而言之，狗子和主人，总归要疯一个的，不是你逼疯我，就是我逼疯你。你看白华和库丘林，不就两个都疯了么。阿尔泰尔不想疯，于是选择把部下逼成疯子，然后她也差点儿被同化成疯子了。
这是一个悲哀的故事。
言归正传。
被召唤出来的十万servant，均对眼前的情况感到不解。
因为在他们的意识里，自己等人，在百年战争结束后，便被发配到各处，部分寿终正寝，一些死于意外，还有一些···嗯，组成了邪教组织被讨伐。
可在这儿，他们全都恢复了年轻的姿态，并在人群中看到了以前的伙伴们。
旋即，冷静下来的士兵，注意到了前方的阿尔泰尔。
——第三元帅！
“啪——咚——”
士兵们自发的以不可思议速度排成队列，齐齐拔出武器，向阿尔泰尔行了一个古老的骑士礼。
这一下，更是令阿尔泰尔吓得小腿肚子痉挛，看着士兵们中一半的红衣如狼似虎的诡异眼神，差点吓晕过去。
——这是我的宝具！这是我的宝具！这是我的宝具！
为了不让自己刚成为英灵，就达成‘史上第一个被自己宝具吓晕过去的英灵’的伟业，少女在心中不断重复这句话。在强烈的羞耻心刺激下，多少还是起到了一丢丢作用。
阿尔泰尔强迫着自己，用颤抖的声音开口。
“这··这这··这次，多余的话不说，我们将迎战的对手，是···嗯，被当做亡灵唤醒的，曾经的战友们，敌人们。这无疑是对他们的亵渎，吾等曾肩负至高荣耀之军，每一位都是英雄！”
阿尔泰尔，逐渐进入了状态。
——没错，下面都是一群萝卜，没啥好怕的！
“可如今，他们以毁灭世界的亡灵姿态被唤醒，此乃对吾等联军的最大挑衅！”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当然，过去的辉煌已然过去，我要说的是，此役过后，汝等将于此界新生。然，此役败，则吾等亡！此刻，我不要求再次为无聊的理由而挥剑，这次，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挥剑！还有遗憾吗？还有未完成的事业吗？还有未见到的风景吗？”
慷慨激昂的言语，从阿尔泰尔嘴里传出。说实话，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已经完成了使命的老兵们，甚至她没能陪伴到最后那一战，那场战争在她看来，除了关乎自身的利益外，一切都是那么的荒唐可笑。
她可不是白华，在阿德诺亚没有家，亦不需要守护什么。
因此，也可以说，是她，阿尔泰尔·格兰，欺骗了这些士兵。画了一张大饼，让士兵们为自己所谓的危机感而献出生命。
因此，她不在具备资格谈论荣耀和往昔，她能给出的，只有利益。
“将我等的英勇刻印于此世，便能化为守护世界的英灵。届时，无论是在某一时代重组家庭也好，亦或继续研究魔道精髓也罢，汝等······”
“总之，就是打他丫的对吧？”
“欸？”
被下方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阿尔泰尔习惯性的脑袋一缩。
果不其然，那熟悉的语气，正是第三军团的副手。
嗯，实际意义上的主导者。
“那··那个···”
“闭嘴，你个丢人的家伙，弱鸡就给我滚到后面去，这里那有你说话的份？！”副手一瞪，直接抄起了家伙。
“我··我··我我是你们的元帅耶···”
“丢人的元帅，没资格指挥战斗！”
如此主张着，副手大手一挥，红着眼睛喊道：“兄弟们，为了格兰元帅，杀啊！！！”
“杀！！！”
“杀！！！”
“杀！！！”
于是，第三术士军团，一群以caster职介降临的servant们，每个人都象征性的甩出一颗火球，然后齐齐举起弓箭，例行惯例发射箭雨。做完这一切后，所有人就看着这些caster，红着眼拿出了双刀，宛如狂战士一般发起冲锋。
披着caster的皮，伪装成areher的berserker。
阿尔泰尔：“？？？”
——你们刚才口号喊得啥？为了我？别拿我当口号啊大佬们，我怕！
其余士兵舒了口气。
舒服了，这才是第三疯团，战争结束后一个个聚在一起组织邪教的家伙，没毛病。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更让人舒服的一幕。
面对五万红袍‘berserker’的冲锋，那些已经失去了理性的亡灵们，终于回想起了刻印在dna里，被支配的恐惧，竟是纷纷前拥后堵的向两边疯狂避让开来。
毕竟，谁也不想和疯子打架不是？
就算亡灵也不想！
千军万马避红袍，不愧是你们。
第三军团，恐怖如斯！
免费，番外：术士万岁！
无尽的亡灵大军，看上去就像连光线都吞噬的深渊般。
相比起遇见的未来，千万大军只是一部分，但也令人产生了这样的印象。
那是一种真正的黑，阳光都照不出形体的黑，最能勾动内心恐惧的色彩。
但是，此时此刻，那片视线不可辨别的原始黑暗中，一束光芒宛如迷雾中的灯塔般，指引着方向。并不耀眼，却能驱散恐惧，告知人们，也有黑暗无法吞噬的东西。
人们望着那束光芒，然后看了眼如同飞蛾补火般，把光芒当成路标疯狂突进的红衣军团，纷纷显露沉默。
“······”
战术？
那是什么玩意，能吃吗？
不能！管他的，莽就完事了！
守护？
后面不是还有一群弱鸡吗？
那种繁琐的工作，就让弱鸡去完成吧。吾等术式军团的职责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追寻吾等神明一往无前的冲锋！
是的，第三军团其实很尊敬阿尔泰尔，毕竟对方的存在，就像为他们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导师一般。可说到底，阿尔泰尔融不进他们当中，只是一个半吊子。
后来他们就发现，精通百般武艺，在术士之道上更是抵达前所未有的极境，却总是领在队伍最前端白华，完美符合了他们的审美观。那是最猛的真术士，即便同样为超神域术士的阿斯布罗王，也只不过是一个虚伪的娘炮术士！
——真术士就应该撸起膀子干他丫的！法杖是棒槌，魔装是刀刃！凌驾术士顶点的，正是吾等神明——白华·亚瑟道尔！
而第三军团口中的弱鸡，一众士兵们，正欣慰的注视着身披红袍的同僚组团远去，并各自登上城墙开始防御工作。
“说实话，看他们还是那样元气满满，我真的一点儿都不惊讶呢。”
“兄弟，你死的早，不知道很正常。那群疯子，战争之后几乎全部离职，组在一起占领了一个国家，建立了一个什么【真·术士神教】的宗教，是大陆公认的邪教。我活着那会儿，各国都在围剿他们。”
“呵呵，我应该活得比你们都久，还是老哥我告诉你们吧。他们的教派确实被剿灭了，但之后化整为零，分布到世界各处传教，彻底改变了术士职业的传统思维方式。”
“······”
没看错，思维方式，而不是作战方式。
自远古开始，术士在阿德诺亚大陆，是比较神秘的一批人。相比专门为了争斗而生的战士职业，术士更像学者，喜欢聚在一起研究规则的奥秘，世界的真理，而不是将之用在争斗之上。
即便后来，无数大规模杀伤型术式被研究出来，真正投身入战争的术士们，也少之又少。
术士的性格，都非常古怪且孤僻。
他们不喜争斗。
有时，术士的研究到了关键时候，就算你拿着刀架他脖子上，他都不会理会，甚至不会看你一眼。
就算真到了必须战斗的情况，只要不动被他们视为比性命更重要的研究，大多数时候，术士都会心平气和的表示和平至上。当然，要是你不小心毁掉一两章宝贵的资料？那么，抱歉，术士会和你说，核平至上。
因此，在普通人和战士看来，所谓术士，就是一群像兔子似的怪人。
但是，第三军团改变了这一切。
他们穿血袍，喝酒、斗殴、赌博、祖安，主张战斗至上，无视传统法理。并表示魔力这玩意，就是用于锻炼肌肉的。术式除了强化身躯机能外的，一概都是废物的研究。
最关键，他们的传教方式是······
“嘿！兄弟，来看看真术士神教啦。什么？你不想加入？！”
拒绝，就被一顿暴锤，然后绑到深山野林子里，直到你锻炼出一身肌肉，才会被放出来。
于是，阿德诺亚大路上多了一群战斗狂人。
他们喜欢传教，也喜欢锤战士，有时看中资质不错的孩子，还喜欢干绑架的勾当。
这股风气，宛如传染病毒一般，在大陆上迅速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渐渐的，孤僻古怪的学者术士形象，成为了传说和历史。术士文明，一去不复返，战士们全都遭了秧。甚至就算你有能力也不能打过对方，因为会有一大群听说你很强的术士，不远千山万水慕名而来，排队等着锤你。
而这一切的源头······
士兵们转头看向，战战兢兢缩在城墙上，与他们脑海中俊朗形象九成相似的银发少女。
“就是这坨生物，给世界带来的灾害吧？”
呵~疯子邪教的祖师爷居然还没疯？早晚逼疯她！
与此同时，阿尔泰尔蓦然感到一阵恶寒。
——又有那个逆子想要迫害我？
680：此乃乌鲁克最强奇迹与幻想
俯视着乌鲁克城墙，已经开始行动起来的士兵们，吉尔伽美什眼角抽了抽。
“他们管这些玩意叫做军队？”
简直扯淡！
不怪他会产生如此想法，见到不听指挥，仿佛失去理智般一头扎进亡灵大军中的红袍军，任谁都会将其当做一群土匪，而不是军队。
实在太莽了。
至于剩下那些身着甲胄的士兵，表现倒是令人满意。
进退有序，分工明确，即便作为指挥者的阿尔泰尔似乎陷入了什么奇怪的状态，士兵们也能自行分辨形式，并登上城墙何处展开防御工作。且必须承认，那些士兵作为个体而言，其实力还要在亡灵之上。
可是，也仅此而已。
“果然和预想中的一样，凭足以淹没大地的绝对数量优势，以此毁灭乌鲁克么···”
黑泥之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到四面八方，并不断涌现出大量亡灵。转眼间，千万数量的亡灵便已经开始倍增，如他与白华观测到的未来一样，覆盖了视野能见的所有土地，也就剩下乌云密布的天空，与漆黑的亡灵之海有一点儿微妙的色彩偏差了。
而那些被阿尔泰尔召唤出来的士兵们，展开全面防御，后方术士更是建立好了结界，已经开始咏唱军团级攻击术式了。
然而，与之相对的亡灵，也完成了军团级别的术式咏唱。
两股改天换地的伟力，霎时间发生碰撞。
焚天煮海的浓雾，迅速弥漫至乌鲁克周围，腐蚀大量前锋的亡灵，响起密集的炸裂声。
劈天盖地的雷蛇，亦轰然从云层中倾泻而下，城防顿时损失惨重，大面城墙塌陷崩裂。
“原来如此，双方全部降格的当下，依旧能御使更胜天灾的魔术，稍微能想象到，那两个杂修经历的战争是怎么样的了。”吉尔伽美什目光闪烁。
虽然表面上看，守护乌鲁克方的servant，释放出的术式更胜一筹。但架不住人数的差距，以及敌人的不死性。严格意义来讲，亡灵大军其实没有损失，被火雾灼烧的亡灵，仅仅是被暂时压制，一旦术式解除，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过来。
而且，即便攻击有效，对庞大的亡灵大军整体，那些‘战死’的亡灵，甚至百分之一的数量也没有吧。
反观另一边，servant们战死一个，就是真的损失一个。
此消彼长之下，乌鲁克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攻破。
“王，方舟已经···”
“知道了，传令——拔锚！展现气魄之时已至，让我等人类，也参与进这场英雄与神灵的共舞吧！乌鲁克，启航！！！”
吉尔伽美什大手一挥，整个乌鲁克市内城，仿佛得到了号召，恐怖的震动起来。
房屋崩塌，大地翻涌。
顷刻间，这座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化为一片废墟。
而城市最中央的神塔，拔地而起，露出了集中乌鲁克全资源，建造而出的战争兵器。
人类奇迹，天空战舰——乌鲁克之塔！
上半部分保持着象征意义的神塔，下半部分几乎堪比大半个乌鲁克面积的怪异船体，巨大而宏伟的浮空要塞。
由伊莉雅担任魔力源，吉尔伽美什控制船体，众多士兵操纵武器。
同时配有七十二座魔力炉，以支撑整座战舰的强大机动力。并配备千二百门副炮，三百六十门神权印章，十三门刻印了特殊魔术的超压缩式真以太主炮，一门破格级别ex对城宝具的核心巨炮，增幅与防御形魔术，更不计其数。
理论上已经达到了星际航行的要求。
即便放到藤丸立香所在的时代，也是只存于幻想之中的最强战争兵器。
当然，那是完全体才拥有的姿态，至于现在······
飞行机能和防御机能姑且没有多大问题，主要是武器系统。短短八天的时间根本不足以将之全部建造成功，至今为止只是装备了神权印章，副炮全部建造完毕。设计的十三门主炮，只打造出一门，核心巨炮倒是勉强建造出来，不过只是半成品，估计发射一次，就要彻底报废。
取出王权印章，和战舰控制系统连接在一起，感受脚下这座最强兵器的状态，吉尔伽美什嘴角不禁上扬。
“呼哈哈哈哈哈哈——！还真是给了本王惊喜，如此夸张的幻想，居然真让你打造出来了。虽然只能称之为半成品，不过千两百门仿制品，加上本王的神权印章，区区亿计亡灵和不死性，就由本王压制！”
说着这样的话，他的眼神里洋溢着自豪。
这是理所当然，必须自豪的事情。
建造战舰的基石，是他收藏中几乎所有的财宝，建造战舰的人，是他的臣子和人民。
无需质疑，此乃最强的奇迹，终极的幻想。
亦是整个乌鲁克，属于吉尔伽美什支配的国度，所有历史、文化、意志、民众的结晶。
——那么，就必须要这样回应了吧···
“向选择留在战舰上三千零五十二名战士宣告！乌鲁克毁灭了，就在前一瞬，被我们亲手毁灭了！所以，为幸运的吾等放声大笑吧，这是荣耀的时刻！要问为何？因为乌鲁克的毁灭亦留下知性的传承，吾等将成为连接胜利的纽带！此刻，将胜利献给本王，开辟人类的未来！！！”
“噢——！！！”
“噢——！！！”
“噢——！！！”
所有处于战舰上的乌鲁克战士们，视线全部集中在了他们的王身上，发出欢呼与怒吼。
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无论是希望亦或意志，该留下的已经全部保留。
就和吉尔伽美什说的一样，乌鲁克，已经刻印在世界之上。因此，他们唯一需要做的，便是以精神与意志延续未来。
“听本王号令，全炮门解除限制！举起弓箭，本王允许了。就用至高的财宝展现乌鲁克的守备！渗透大地乃吾等决意，全炮门——发射！”
无数珍贵的宝物被当做箭矢填装入魔术炮台中，并立刻开始崩碎现象，引爆其中的能量与幻想。
这是一种极其奢侈的方式，也是一种换取最大破坏力的方式。
仅仅一瞬，整个战局倾泻。
无穷无尽的光雨从乌鲁克战舰迸发，密密麻麻轰向四面八方，顿时将原本还势均力敌的亡灵大军，直接给压得无法做出任何反击。
不足十一万对阵一亿，成功将对方压制。
虽然只是短暂，但他们确实压制了敌人。
——那么，趁士气高涨。
“为乌鲁克的英雄清出一条胜利的道路，压缩式真以太主炮，发射！”
691：兄弟死斗
——漆黑，漆黑，漆黑。
视线所及的全部是连光辉都能吞噬的黑暗，无尽的亡灵，恐怖的气息，以及不断从四面八方溅射而来，仿佛要将白华也同化的黑泥，无时无刻在消耗着他的一切。
体力、精神、意志。
在如此环境下，总会变得脆弱。
现在突破到了那里，距离希尔还有多远？
不得而知。
别说本就较为模糊的感知，在这一切皆敌的战场上，方向感说不定都会出现偏差乃至陷入混乱吧。
“简直就像回到了过去。”
视野被黑暗笼罩，精神陷入混沌泥沼，就连行动，似乎也缓慢了些许。
白华只是本能的，夺取了一切能夺取的武器，然后以最节省魔力的方式，最大限度展现暴力的极致。**如机械不差分毫的精准运作，所有武具，到了他手中，总能发挥出神乎其技的技艺。
可是，还不够。
深陷无穷无尽的亡灵大军，还想要保留魔力突破困局，实在太过傲慢。
但是清楚又怎么样？
想要应付即将到来的提亚马特，就必须要保存魔力。
不！应该说，从开始到之后作战结束为止，作为一系列计划的关键核心，白华在计划每一阶段都必须精密的计算魔力消耗。一旦消耗过度，乌鲁克一方满盘皆输。
“难道要赌在那些拉赫姆身上吗？”白华咬了咬牙，准备进一步解放魔力。
突然，璀璨的光辉至天空而降。
“嗡——”
直接超越了人类能分辨的声音范畴，震动着空气炸裂开来，就在白华前方不到两米的位置，一路扫荡向前，将亡灵们的形体瞬间蒸发，硬生生自亡灵海洋中开辟出了短暂的缺口。
“还在那里愣着干什么？去做你要做的事情！”
“多管闲事···”听着天空上传来的喊声，白华嘴角不禁轻轻勾起，下意识嘟囔了一声：“不过，很及时，确实能安心的托付后背。”
以现在的形势，这已不单只是绝佳机会了，而是严格意义上的唯一胜机。刚升腾而起的魔力，顿时流动到了双腿上，挥动法杖扫开面前的亡灵。脚底徒然燃起熊熊烈焰，【魔力放出】技能第一次的利用在增幅属性上。
于是，白华身形宛如利剑般划开了空气，加速到极致，在漆黑的海洋中留下一条显眼的流光，一鼓作气突破了亡灵大军的阻碍。
“嘭——！”
耀眼的流光终于冲破大军的限制，当烈火与地面接触的刹那猛地膨胀，焚烧了大范围的黑泥，形成可以短暂落脚的小圈子，白华这才徐徐落到地面，望向不远处，似乎在这儿等待了很久的希尔。
“···希尔。”
看着那带着微笑，眼底却流露出浓烈憎恶的少年，白华神色复杂，心中没有丁点儿欣喜，反而感到悲伤。
但是，不得不做。
“希尔，这是最后的忠告了，投降吧。现在的话，我可以为你赎罪。”
接下来的计划，如果有希尔配合，会轻松很多，并大量减少伤亡。
反之，如果希尔不肯合作的话，结果便会截然相反。虽然按照计划，最后乌鲁克方大概率会获胜，可其最末，定然是让所有人叹息的代价。
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是白华，也没脸说，有能力为希尔所做的一切赎罪。
“恭候多时···我本来想这样衬托氛围。”笑眯眯的少年缓缓睁开眼睛：“但你似乎并不打算友善的交流呢，一上来就说这种话。明明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还认不清形式吗？就算激怒我也该有个限度吧，摘下你的面具，你不配用兄长大人的脸，别用那张脸出现在我面前，冒牌货！”
语气，从开始的平静到后来的激动。
依旧和上次相同，没有任何交流的可能。
对方，完全将自己当做了披着‘白华·亚瑟道尔’身份，内里则不同的存在看待。
想想也是，世上哪有能毫不留情将自己亲弟弟斩首的兄长？
不合格的哥哥，不被弟弟认同，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希尔，你走错路了。”白华紧咬牙关，又松开，重复几次后，还是吐露出叹息一般的声音。
虽然都是主神级灵基，甚至于经过一次重塑之后，希尔的各项属性隐隐超过白华，加之棘手的不死性，可以说，就面板而言，白华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希尔的对手。
但是战斗从来都并非力量强大一方就能稳操胜券的，还需综合知识、经验、反应、技巧等等。而这些方面，白华都是天才中的天才，更是经历过数之不尽的战争与死斗。反观希尔，并未继承其兄长的战斗天赋。
没有任何悬念，一旦双方认真交手，希尔必败无疑。
因此，在白华宣言的一瞬，已经代表了绝对的胜利。
那是宣言，亦是身为兄长最后的职责。
“最后，还有什么愿望吗？”
“哼！少在那里得意忘形了，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杀掉你！”
“是么，明白了。”
白华凝视着希尔，猛地将法杖插入地面立起。
已经，没有继续交流的必要了。
时间每过一秒，后方的乌鲁克，死伤就会越加严重。此刻即便不忍，即使不愿，亦要强迫自己狠下心，挥舞刀刃。
因此——
“就以这种形式，实现你的愿望吧。看着吧，希尔，你面对的，乃颠覆天地之人。”
淡淡的说出这一句，好似在陈述事实。
不，这就是事实。
颠覆天地，超越极境。
一柄长剑悄然被白华握在手中，他随手一挥，天地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一分为二。
毫无反抗之力，希尔的斩成两段。
“呜···就这样？”
捂着错位的腹部，希尔没有露出痛苦之色，脸上反而出现狰狞的笑容。
下一瞬，黑泥治愈伤口，空间疯狂涌动。
并非像王之宝库那般出现一道道鲜明的涟漪，而是所有的一切尽皆开始扭曲。方向开始颠倒，景色逐渐错乱。黑泥从天空上落下，从土地里钻出。
不，准确的说，在希尔反击的一刻起，就不存在所谓的方向概念，天与地，连接的一切都被打乱。此刻，这片领域中，已如同胡乱拼接的拼图，连接成千上百不同的地方。
一根根漆黑的‘刺’狂乱的激射，不存在规律可言，而是单纯的刺激黑泥，连同希尔在内无差别攻击。
而这，也造成了无法计算和躲避的局面。
“提亚马特么？”
那些，全部都是黑泥，提亚马特的权能，生命之海的部分。
对生命特攻的压倒性侵袭，一旦沾染，即便是白华，亦无法全身而退。
另一面，白华不在如之前节省魔力，圣洁的火焰，前所未有的燃烧起来。
“希尔，这是我为你上的第一堂课，也是最后一课。借来的力量，终究是借来的，只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才能信任一二。明悟极境吧，斩。”
692：魔术王的增援？
“斩——！”
寒芒闪烁。
一道，两道，三道···好似给原本不规则的世界画上分明的线条般，顷刻间便占据了被希尔扭曲空间的领域，并将斩击凌驾于空间之上，让原本就扭曲的空间，再一次更加残破不堪。
接着，粉碎。
无论是扭曲的空间，还是本质上是为提亚马特一部分的黑泥，尽皆仿佛由无形，被某种力量干涉化为有形之物，停止，而后破碎。
“呯——”
只听一声脆响，恐怖诡异的景象，霎时改头换貌，一切归于平凡，残破的大地。
希尔所仰仗的力量，在白华面前显得那样的不堪一击。
“就这？”白华淡淡的注视希尔，似乎有些失望。
他身上燃烧着烈焰，无与伦比的浑厚魔力，肆无忌惮的席卷。
反观希尔，似乎意识到了危险，眼底弥漫的狂气减少了些许，被凝重与一股莫名情绪所取代。
“狂妄的家伙，也不过如此而已。”希尔冷哼一声：“在伟大的母亲面前，你也仅仅是一只随手就能摁死的蝼蚁。准备好受死吧，冒牌货！”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希尔脸上却不断冒出冷汗。
他当然知道刚才看似简单的一幕，实际上究竟有多么夸张。
那绝非简单的攻防战。
作为提亚马特权能的生命之海被破解，姑且不说。
就之前扭曲的空间，实际上是希尔在此世获取的权能。权能并非绝对，可也不是随便一个魔术便能与之相较。而白华刚才看似随意的一剑，完全可以将之当做，干涉并操纵神灵领域来看待。
那种玄奥很难解释，硬要比喻的话···
就像希尔，事先构架了一套完整的术式，并设置了好几层密码，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东西。而白华，则是用完全不能理解的方式，轻松破解了密码介入术式当中，强行将程序的优先控制权改为‘白华’，悄然无息篡夺了希尔的所有物。
而实际上，白华所做的事情，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仅仅是表明强大而已。”希尔嗤之以鼻。
但是，仅仅刚才哪一剑，他心中已经得出如此判断。
——赢不了，无论如何，也赢不了。
甚至产生了一个可笑的念头。
——或许，这份绝对的压迫感，才是勇者白华应有的姿态吧···开什么玩笑，我绝不承认，这种冒牌货！杀掉这家伙，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一定要在这里，杀掉这个胆敢侮辱兄长大人荣耀的混蛋！
于是，狂气再次激发。
不过这一次，希尔并未失去理智。
——想要正面击败这家伙，以我的实力不可能做到。那么，就只能借用能和这家伙抗衡，又愿意帮助我的存在。
提亚马特？
不，提亚马特虽然被兽的本能驱使，却发自内心的不愿毁灭人类，即便希尔有方法让提亚马特加速抵达，也不一定能杀死白华。
除了提亚马特之外的人选。
真有一个，一个有着相同目的，但无法称之为同伴的混蛋。
“所罗门，你的条件我同意了，所有亡灵士兵的记录全部归你，帮我杀掉这个冒牌货。”
突然喊出这一句，希尔露出决然之色，猛地掀起大量黑泥卷向白华。
他不指望攻击奏效，只要能拖住白华即可。
至于代价···很沉重。
希尔是一名死人，即便此刻，他也有清晰的认知。自己早就死掉了，能在型月世界同活人般行动，是来自阿德诺亚世界的馈赠，以及亿万逝者怨恨与不甘组成血肉，才能再一次活动起来。
说白了，那些亡灵与希尔的关系，就如同生命之海与提亚马特的关系，都是一体的。
不同的是，没了生命之海，提亚马特可以再制造，继续延续下去。没了亡灵大军，希尔则会真正的不可逆消失。
存在重塑以后，以生命之海作为媒介，亡灵从希尔身体中分离出去，这弱点便更加明显且脆弱了。
将亡灵大军的记录交给魔术王，便意味着希尔放弃自己来之不易的重生机会。
代价，不可谓不沉重。
——不过，只要能杀掉这个玷污兄长大人荣耀的冒牌货，一切都是值得的！
“契约成立。”
不知从哪儿飘来一句没有起伏的声音，希尔终于露出冰冷的笑容。
“你死定了！”
“轰——轰——轰——轰——”
话音刚落，大地忽然震动，十三道巨大的肉塔拔地而起。
那些肉塔上布满了狰狞的眼珠，和扭曲如藤蔓般的东西。
“真恶心。”
白华做出如此评价，希尔却浑然不在意：“不愿意亲自前来，只是派出十三个魔神柱么？胆小的家伙，不过也足够了。”
‘注意你的言辞，异世界的小鬼。之所以只派出魔神柱，是因为对付区区servant，魔神柱就足够了。而且，那些恶心的亡灵，也只能作为坐标罢了。’
正是如此。
希尔很早之前便于魔术王会面，对方提出过索要亡灵大军的提议。
当然，也仅仅只是对完全陌生的世界提起了些许兴趣罢了。
无论希尔，亦或亿万亡灵，对魔术王而言，都没有任何价值。
既不存在欣赏，亦没有认同，只是恰巧目标一致，相互利用的关系。
“哼！无所谓，随便你怎么说，我需要的，只是那个冒牌货的人头。”
‘这是契约。’
双方以特殊的方式交流着，希尔对魔术王的态度颇为不满。毕竟这一次，可是付出了他的全部，魔术王依旧不愿亲自出手，理所当然不会满意。不过被召唤出来的十三柱魔神柱，倒是非常卖力。
诅咒、精神污染、魔术攻击、宝具，所有一切能用的攻击手段，无限制的释放，一时间真和白华打得旗鼓相当。
然而白华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攻击节奏，隐隐有些压制魔神柱的趋势。
希尔面色变得很难看。
他很想质问魔术王，这就是你所谓的，十三柱魔神柱能轻松解决的servant？
很快，战局又出现新的变化。
一道道身披血红袍子的身影，陆续出现在了战场上。
“什么？！这些疯子是···已经杀穿了亡灵大军？”希尔微微惊愕，就算是他，也知道联盟军第三军团的存在。原本白华就已经开始压制魔神柱了，又加上这些疯子的帮助，那么···
——我就赢定了。
旋即，希尔微微一笑。
693：梦醒，诀别
“超神域，剑技——极夜！”
伴随一声剑鸣，天地黯然失色。
无论是肉眼视线，亦或魔术探查，还是感知手段，一切的一切，就连世界本身，全都被一股无比浓郁的黑暗所笼罩。
以己代天，绝对屏蔽感知的战技。
虽然在‘勇者·白华’掌握的无数技术当中，并不算出彩，威力也不是最强大的层次。甚至在白华所经历过的无数战役当中，总计加起来也没出现过几次，但是希尔知道这一招。
不，应该说，影响最深刻的一招。
白华曾凭借这并不出彩的一招，使用奇策逆转过一次战局，最终赢得胜利。希尔对那一次的战报记忆犹新，曾经还对孪生弟弟说过，如果有一天成就超神域战士，一定要向兄长大人学习【极夜】。
是以，当白华用出这一招之后，希尔没有惊讶，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既然封锁了所有人的视野，那么，接下来便是直取敌方将领，也就是我的首级了吧。
颇为自信的这么思考着，他没有露出丝毫慌乱表情。因为他一早便记住了自己敌人的位置，那便是最佳的破招之法。
攻敌所必救。
自然，不是去攻击白华。他很清楚，以自己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对白华构成威胁，即便全力以赴的攻击，也会被对方一剑破之，继而将自己一剑枭首吧。
那是次元的差距。
“呵~死吧！”
轻哼着嘴角裂出狞笑，希尔左手一拉，仿佛有无数无形丝线被扯动了。
下一瞬间，成千上万的线条将空间切割，并以一种无法捕捉的速度收拢，顿时将希尔的所有攻击对象笼罩在内。
而被攻击的，正是前不久突入战场的第三军团。
“不自量力的蝼蚁，居然像疯子一样出现在不属于自己的战场上，就为你们的傲慢而悔恨吧。”
嘣——
空间收缩的速度很快，快到眨眼之间，就会同时灭杀所有的红袍士兵。
但是，以白华展现出的实力，想要救下所有士兵，‘一瞬’的时间便显得非常充裕了。
果不其然，在希尔动手的同时，笼罩所有人的黑暗随之散去。和他预想中的景象一样，白华果断放弃了攻击自己，抽身营救那些红袍士兵。
“错过了绝佳，也是你唯一的机会啊，冒牌货！”
混乱的狂气几乎要从眼底溢出，可希尔逐渐拉开的嘴角却微微一僵。
——欸？！等等，我为什么会觉得，他一定会转身去营救那群蝼蚁。明明只是一个冒牌货，一个假货而已···
这个念头转瞬便消失，却让希尔心底生出一股无名之火，神色间更加狰狞。
“少嚣张了！不过是区区冒牌货！”
不爽！不爽！不爽！
只要看到白华，希尔就感觉不爽至极。
不顺！不顺！不顺！
从遇到白华开始，就没有一件令人顺心的事情！
好在，种种不如意，均要在这一刻终结。十三柱魔神柱终于靠谱了一次，宛如在希尔行动之前便洞察了其计划一般，黑暗散去的一瞬，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默契。
一直持续作响，混乱而无意义，如同精神污染的呢喃，在一瞬齐齐收声。十三道闪烁着诡异光辉的光炮，整齐一致的向距离最远的一名红袍士兵迸射而去。
那是经过希尔的计算，想要营救所有士兵，白华必将最后抵达的位置。
事实，和希尔计算的完全一致。
“嘭——”
最后一名红袍士兵，被猛地推出攻击范围，而白华的身影，则在魔神柱的全力攻击之下化为尘灰。
赢了。
然而和预想中的不同，希尔没有感到半点儿大仇得报的快感，心中空荡荡的，脸上露出郁结之色。
‘契约完成，你该付出代价了。’
魔术王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希尔也没有反悔的想法，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知道了，想要就拿去吧。”
‘哦？原本以为你会反悔，毕竟在我见过的所有人类当中，你也属于最无可救药的那一批。那些亡灵，更是关乎到你的生命，居然这么轻松的就放手了么。’
魔术王的声音中不难听出诧异以及对希尔的鄙夷。
希尔却不以为意，有些失落的坐在一颗岩石上：“即使只是口头上的交易，也是契约。规则是绝对的，我绝对遵守规则。”
片刻后，魔术王的声音不再响起，似乎不再关心战局。希尔则呆呆的注视着白华消失的方向，显得非常迷茫和颓废，就连眼底的狂气，一时间亦全部散尽。
“结束了，结束了。就这样简单的···以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结束了？”
可笑，如此询问有什么意义？没有人会回答自己，也没有人能回答自己。
“呐，威尔，我们到底在干什么呀？”
“是的，结束了，希尔。”
“！！！”
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希尔整个人一滞，旋即眼前的一切仿佛化为花火飞散。
“噗”
因决战而混乱的空间，被波及的第三军团，以及前一刻还在向天空延伸的魔神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眼前的，只有一张熟悉的脸庞，以及洞穿了自己灵核的法杖。
“···这是···幻术？”
是的，一切都是假象。
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魔术王，也没有魔神柱和第三军团，servant化的白华，更不可能释放超神域战技。
只是在短暂的交流后，白华慢慢走向希尔，然后用法杖刺穿其灵核。
“不，这是梦。幻术的极致，你的梦境，在我容许范围内，唯一能实现你愿望的方式。希尔，抱歉，梦···该醒了。”白华手中握着一颗灵基光团，一边用复杂的眼神盯着希尔。
今天，他又一次杀死的自己的亲人，还是以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的方式。
他甚至不敢对上希尔的视线，已经准备好承受谩骂。
但是，不得不做。
然而责骂却未响起，进入耳中的，是释怀的清脆语气。
“什么嘛，原来真的是兄长大人啊，走错道路的，果然是我和威尔呀。我就说，兄长大人是正义，不会有错。嗯，不互错的。”
没有正义！从来都没有！
可是话到嘴边，白华却没有说出，他不忍心再打破希尔的幻想。
“希尔，你···”
看着希尔清明的双眸，白华心中不由绞痛。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希尔，最后的最后，你还有什么···”
“愿望？已经实现了，所以无所谓了吧···不过，还是有一个疑惑呢。一直都很困惑，兄长大人，我们，追逐的究竟是什么？”希尔歪了歪脑袋，没有在意慢慢化为灵子的身躯。
这是他···
不，准确的说，这是希尔和威尔一直以来的困惑。双子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应该追寻什么。
父亲很早就离世，他们并未见过。
母亲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主见，一直担忧着在外征战的兄长，亦未提及过这方面。
只有后来，那些国王对他们的期待，那些王子公主对他们的羡慕和仰慕。以及皇室教师们，不断教导他们应该守护正义，遵循礼法，以及，王们制定的规则。
他们并不知道那些是否正确，可周围的人们都说那样说，他们就那样执行。
‘你们是勇者的兄弟，你们有天赋，你们应该和用这一样。’
所以，他们绝不允许自己做错，不能哪怕半点儿的做出有辱勇者名声的事情。
“但果然，还是要从兄长大人口中了解啊。”
“希尔，我···不知道你们应该追逐什么，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但是···亚瑟道尔或许远远没有你想象中的伟大，我们只是很平凡，很平凡的一家。”白华语气颇为沉重的说道。
阿德诺亚大陆，那片混乱而又令人怀念的大地上。有的人重视荣耀，有的重视才能，有一些看重血统，有一些看重权利和财富。如此种种指引着人们的命运，那么，亚瑟道尔家族重视的到底是什么呢？
以上一概不是！
亚瑟道尔，只是一个偏远地区的小贵族，虽是贵族，可生活与地位其实和平民没两样，也就没有那么多野心，家族世世代代所有人的先辈，既不会说，比同阶级的贵族生活要差，也不会说，因为领地贫穷被人压迫。
“‘亚瑟道尔’的愿望始终只有一个，保护自己的领民，和大家安逸而平静的活下去。我其实，也仅仅是一个愿望如此平凡的小人物而已。让你失望了，希尔。”
普普通通，平平常常，仅此而已。
根本不存在什么勇者，打从开始就只有一个想要维持安逸日常，并对打破了这份安逸的战争恨之入骨的凡人。
可惜，希尔再也听不见了。
694：死亡满溢的魔境之门
“轰——”
“轰——”
“轰——”
“轰——”
轰鸣声接连不断的响彻，魔力与虚空炸裂的色彩侵染着视野。
事到如今，吉尔伽美什不得不感慨，并承认，白华设计出来的造物确实强大。作为整个方舟最大魔力炉心的伊莉雅，其魔力储蓄更是令人望尘莫及。
但是，还能坚持多久呢？
注视着所有亡灵大军的后方，应该属于白华的战场，吉尔伽美什神色凝重。
如果说，白华的战局令人着急的话，那么已经可以依稀看见，飞舞在天空中，宛如一团巨大黑云般的拉赫姆群，便让人忐忑不安了。他自然清楚那意味着什么，正是因为如此，便愈加急切反击的机会到来。
在提亚马特到来之前，无法彻底解决掉所有亡灵大军的话，战线就将全线崩盘。
“可不要让本王失望啊，混账刁民。”
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微微呢喃后，吉尔伽美什深深吸了口气。
此刻的战局，看似乌鲁克一方占据优势。
暗中，有servant们部署在各处，等待关键时候爆发。地面上有阿尔泰尔召唤出来的军队，阻碍亡灵大军释法。天空上拥有方舟，全方位压制亡灵大军的再生与攻势。
确实，方舟的火力，远超预想中的强大。以伊莉雅···准确的说，是以【无限魔力连锁循环】作为核心能源，无限量的供应人类根本不可能拥有的魔力，加上吉尔伽美什的财宝，以及事先制作的三百六十台神权印章。
一切的一切，构成了这艘终极战争兵器，轻松压制数以亿计的不死者军队。
这还只是半成品，按照原本的设计，完全体的方舟甚至能够在短时间内压制创世母神。
但是，半成品终究是半成品。
无论防御魔术的加载还是火力覆盖，都存在局限性，在庞大的战争中，小小的缺陷将会随着时间拉锯成为致命的弱点。再者，供应这方舟的能量源虽然是【无限魔力连锁循环】，无限产生能量的永续术式，可术式并非死物，而是通过人体转换。
要知道，这可是一艘真真正正的星际战舰，为其挣脱重力的强大飞行机能，消耗的魔力且不提、单单无时无刻都在全火力开启的状态，每秒输送的能源便是一个天文数字。
而为其提供能源的，只是一个小女孩。
然而，魔力的本质乃生命力的变态。
即便魔力无限，那种时刻抽取，令海量魔力不断在身体中奔流的感觉，仅仅数秒便足以让一个普通人疯掉。
现在距离方舟升起已经过去大约十分钟，伊莉雅所承受的痛楚，可想而知。
一旦伊莉雅承受不住那种痛苦，切断魔力接连的话，方舟便会坠落，进而被攻陷吧。
另一边的白华，虽然制定计划的时候，对方曾说过，一旦与希尔相见就能瞬间结束战斗。可是希尔再怎么说，其灵基也是货真价实的主神级，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被秒杀。
反正吉尔伽美什是不信，白华短时间内能结束战斗的。
“···时间。”
吉尔伽美什咬了咬牙，再次看了眼白华的方向，然后他眨了眨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啧！那个混账刁民，都把本王急出幻觉了吗？！”
这么说着，金色王者小心翼翼的观测了一下周围。见没人注意自己，这才不动声色的揉了揉眼睛。
飞快完成了有损威严的动作后，他再次往白华的方向看去，而后······惊呆了。
真特么就秒杀呗？！
如果记忆没错的话，在一秒种之前，他才看到白华冲出亡灵大军与希尔碰面。一秒后的现在，居然看到那家伙用法杖刺穿了一位主神级servant的灵核？
眼角抽了抽，吉尔伽美什开始觉得，以后和对方打嘴炮的时候，应该适当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气了。
不过——
“哼！总算没辜负本王的期待。”嘴角微微上扬，吉尔伽美什立刻下达命令：“全员注意！反击时刻已至，方舟最大功率升空，全火力停止，作战计划第二阶段，执行！让吾等一同开辟人类的未来！”
“噢！！！”
回应他的，是所有士兵的高呼，以及战场上突然出现的巨大门扉。
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根据阿尔泰尔和白华提供的情报，众人提出了一个假设。
亡灵大军依附于希尔而存在，即使受到影响，和提亚马特之间拥有特殊的关系，主体依旧还是希尔。一旦存在核心的希尔死亡，即便亡灵可以单独存活，提亚马特所带来的异常能力，亦会减弱，乃至直接失去。
当然，那只是假设，不过这个假设极有可能就是事实，至少接近事实。
所以，就只能用这种方法了呀。
耀眼的光辉化作雷霆狂舞，骇人的魔力悄然间带起浓雾密布整座战场。
“打开吧，异境的大门。”
一瞬间，大地变动。
在战场的最中央，斯卡哈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哪儿，双手各持一杆猩红魔枪，扫荡出一片空旷的空间，而她身后正迅速形成一扇巨大的石质门扉。
石门呈现冰蓝色，古老、悠久，升腾着黑色迷雾，散发幽幽寒气，让人很容易和‘死’联想到一起。
在亡灵遍布的大地上，打开这样一道巨门，恐怖的氛围倒是相得益彰。
不过接下来的变化可并非如此。
——第二宝具解放！
“【死亡满溢的魔境之门】（gateskye）”
“轰隆隆——”
伴随着大地颤动的声轰鸣，巨大的石门缓缓开启，将原本那块地面上的亡灵向两边掀开。转眼间，门扉内部神秘的漩涡便呈现出来，并散发强大的吸力，宛如风暴一般搅动了空气，将一大片区域内的亡灵全都卷动到了天上，似乎下一秒，将会将目标吸入门扉内部。
这便是斯卡哈隐藏的绝杀。
连接死者国度，女王斯卡哈所支配的影之国大门！
不，说是绝杀有些夸张了。
因为比起宝具，斯卡哈更相信自己的武技和手中的长枪，事实证明在大多数时候，她是对的。
况且敌人本质上全是servant，持有强大的军团级术式和军魂的加成，想要抵抗门扉的摄取并非难事。就算成功最大范围消灭了敌人，又能消灭多少？
亡灵大军，可是以亿作为单位的啊。
因此，门扉对准了天空开启，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降临。
695：山脉震撼，灵峰踏抱
影之国度的大门开启，而后电闪雷鸣。
遥遥相对的，是昏暗天空之上宛如唯一明灯的金色星辰闪光。
不，就是星辰本身！
那正是苏美尔神话，最耀眼的金星。
女神，伊什塔尔！
此刻这位传说中既任性又残忍的女神大人，面容显得前所未有的凝重。或许是因为必将面对万物母神提亚马特的信心不足，又或许是为同伴们制定出的疯狂计划而惊叹，亦或两者皆有。
“总之，接下来只要全力来上一发就可以了吧？真是的，他们真对神灵的恐怖之处有一点儿认知吗，之后会造成什么后果，我都不管了哦。”
口头上如此抱怨着，可对于接下来的行动，不得不说，那是她的骄傲。
神话中有一座连众神之王都畏惧的灵峰——艾比夫山。
‘只是一座山而已，居然让人产生连神灵都畏惧的错误观念，真是让人很不爽呢。’
出于这简单的理由，金星的女神伊什塔尔，开始对灵峰发起挑战。她攀爬那座就连神王都畏惧的山峰，每登上一步，神威便会增加一分。那正是主神级也难以承受的巨大压力，大部分人都认为，即便是伊什塔尔，这位最受宠爱的女神，亦无法达成那等艰难的伟业吧。
可出于意料的是，伊什塔尔成功了。
依靠的并非众神的宠爱，亦或众多的宝物，而是依靠身为女神的矜持与骄傲。
此等意志，此等决心。
只有这一点，不容退缩哪怕一步，必须要证明，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挡女神伊什塔尔的步伐，所有一切均会被征服。
因此，她做出了一件令其他神灵恐惧的事情。站在灵峰的顶端，用枪刺入了地脉的心脏部位，使艾比夫山脉完全崩坏。
这正是，身为女神的伊什塔尔，在神话中留下最耀眼的伟业之一。
servant化后，此功绩亦成为她独一无二的宝具。
其名为——
“大门打开！由伟大的天，向伟大的地！”
随着伊什塔尔挥臂，连接星空的传送门被开启，一颗散发着光辉与古韵的行星，突兀的展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自然，相比庞大的星体，传送门显得极为渺小，根本无法见其宏伟的全貌。
不过这仅仅冰山一角，便带来了肩负重山的压迫感。
——何须惊讶，金星女神掌控金星的概念，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那么，就让你们好好见识一下女神的威严，这才是我，乌鲁克的守护神，伊什塔尔哟！
带着些许骄傲与自满，女神嘴角轻轻勾起弧度，自降临以来第一次的，最大限度解放了自身神性。
“击碎吧！【山脉震撼明星之薪】（an galkigal she）！”
天之女神向大地发出的一击。
视野中，一望无际的行星光辉，猛然收缩成浓郁神性的光团，以炮弹形式，填装进入了外形类似巨大弓弩的天舟，玛安娜的弹仓中。随后，开始了任何存在都无法制止的变化。
“接下吧，这就是我的全力全开！”
女神指尖对准目标，天舟上的锁链宛若弓弦般，拉伸延长。
旋即，金色的光柱剧烈的爆发。顷刻间照亮了昏暗的天空，神性和魔力以恐怖的速度转化为破坏力。
光之矢毫不留情的向死亡的大门飞射。
璀璨的光柱，破坏一切的能量。
毋庸置疑，这才是女神伊什塔尔，最大限度降下神威的姿态。
“嗡——”
理所当然的，影之国大门中的空间漩涡被光之矢贯穿。
伊什塔尔的宝具破坏了斯卡哈的宝具？
是，也不是。
两人的宝具皆强力无比。
但无论是斯卡哈还是伊什塔尔，其宝具的威力即使再翻上几倍，对于数以亿计的亡灵而言，也没办法造成可观的杀伤。
两者组合，亦如是。
因此，需要第三者介入，产生性质变化。
突然，冰蓝色的石门寸寸裂开，转眼间便完全崩溃，直接脱离了斯卡哈的掌控。天空上落下的巨大光矢，也伴随着石门的崩坏而逐渐还原成魔力。
然而惊人的变化，这才刚刚开始。
“哎呀呀，看样子是成功了呢。”
不知何时登上方舟的阿尔泰尔，笑嘻嘻的拍着吉尔伽美什的肩膀，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吉尔伽美什冷哼一声，懒得理会对方。不过在当下的局面，他还是忍不住担忧，嘴角抽了抽，开口问道：“你们的计划真的能顺利进行吗？虽然三者之间确实有些联系，但她们的特性实在差得太远，就算理论上，也无法成功吧？”
“别担心，一切都顺利进行着。”
望着远方越来越近的拉赫姆群，阿尔泰尔笑了笑，道：“bba···我是说，斯卡哈的宝具，【死亡满溢的魔境之门】本质上是打开影子国的门扉，将敌人吸入其中。影之国即亡者的国度，本身便具备和冥府相通的可能，性质何其相似。”
“仅仅是相似远远不够。”
“当然不够！所有才让伊什塔尔破坏它。伊什塔尔和艾蕾同根同源，神性和起源在某种程度是相同的，是连接在一起的。就如这次降临，共用了同一个少女是身躯，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只要伊什塔尔的神性注入影之国的门扉，就会和艾蕾产生联系。一旦有了艾蕾的气息，影之国和冥府的概念就能模糊化，从而改变这趟单程票的终点。”
“原来如此，加上在这美索不达尼亚大地上，支配亡者的本就是冥府，只要埃列什基伽勒稍稍配合，三者合力就能制造出连接冥府的大门。”吉尔伽美什点了点头，依旧有些担忧。
毕竟三者的宝具并非增益类型，均具备惊人的杀伤性。
而让servant相互配合，叠加这配宝具，并制造出全新，威力更大，破坏力更强的宝具，委实过于匪夷所思。
“所以说啊，不用担心，看，她们已经成功了。”阿尔泰尔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
只见，战场的中央，两个宝具并未出现抵消，而是产生剧烈的变异，余波过后化为一个漆黑的原点，散发出宛如黑洞般的吸力。
就像真空环境对空气的摄取，难以阻止，难以抗拒。
这股吸力在眨眼间遍布整个战场。
无论是被阿尔泰尔召唤出来的大军，还是数以亿计的亡灵，亦或远在天空之上的方舟，全都被吸力所影响。
士兵与亡灵源源不断的被吸入黑洞当中，方舟则将所有能量转化成推进力，全力抵抗着吸力。
黑洞连接的空间另一端，亦传出严谨中带着一丝丝颤抖的声音。
“天有绝海，地有监狱——吾之踵乃冥府之怒！出现吧，发热神殿。【灵峰踏抱冥府之鞴】（kur kigal irkalla）！”
嗯，看样子，在那一头的艾蕾，似乎对于接下来，会有数亿亡灵被自己半身送入冥府这件事情，相当的紧张呢。
“加油吧，艾蕾酱，是你的话，一定没问题的哦。”阿尔泰尔注视着黑洞，轻声打气。
696：余波
冥府！
无论是亡灵大军，还是被召唤出来的阿德诺亚士兵，全部都可以统称为servant，说白了，灵魂体。
这些全在埃列什基伽勒的权能管辖范围之内。
可以说，一旦进入冥府，所有魂体再无脱身的可能。全被埃列什基伽勒克得死死，管你是军团级术式，还是全员不死性，在冥府，都得老老实实趴着！
这是目前为止，处理基数庞大的亡灵军团最有效的方法。
“毋庸置疑，我们是计策是正确的。”
看了眼被无差别吸入冥府的伊什塔尔、斯卡哈以及自己召唤出来的士兵们，阿尔泰尔昧着良心点了点头。
“住口，本王已经开始后悔了。”吉尔伽美什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对于即将登场的提亚马特，和迟迟未归的白华，他不禁开始感到些信心不足。虽说解决掉亡灵大军，这一除提亚马特外最有可能威胁到人类存亡的因素。但也直接失去了两位实力强大的队友，大大消减了争取时间，拖住提亚马特步伐的能力。
如果指定战略的时候，能稍微谋划一下，说不定现在也不用以这种方式了吧？
当然，惋惜是惋惜，其实吉尔伽美什很清楚，一切都是必要的。
亡灵大军无论整体实力还是单体实力，都不弱。即使面对冥府秩序，亦有能力反抗一二。
想要全灭亡灵大军，就必须埃列什基伽勒完整的权能。
而无论是破坏冥府与地面的界限，亦或者直接干涉亡灵大军，都是违反冥界法律的行为，会削弱其神性。因此，想要将所有亡灵拖入冥府，只能让伊什塔尔和斯卡哈配合，以复杂的战术和牺牲为前提才能完成。
埃列什基伽勒之前复活过吉尔伽美什和大量人类，权能已经出现细小的缺口，所以绝对不能再损失任何神性。
不然的话，即使将亡灵大军送入冥府，也无法困住。
“罢了。”
吉尔伽美什闭上眼睛叹息一声，传达命令：“派人检测方舟核心与魔力传输，另外催促一下库丘林的修复工作······”
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阵破空声打断。
得益于丰富的经验，吉尔伽美什在最后一刻，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袭击。看着一柄仿佛长鞭延伸的漆黑刀刃，几乎贴着自己的眼睛扫过。
“唔——”
本能的哼出一口闷气，因为袭击来得实在太过突然，与自己的距离太近，虽然避免了被枭首的结果，但空气的极速摩擦依旧让吉尔伽美什眼球受到损伤，陷入了短暂的失明状态。
好在他身经百战，其武艺足以弥补视力的缺失。
几乎在受到袭击的一瞬间，他便在自己身侧打开了宝库，反手抽出黄金巨斧朝前方劈了过去。
“嘭——！”
一击，命中。
手感与惨叫声，告知了吉尔伽美什这一点。
但还不够，紧接着响起的惨叫声，全都是人类。
“西杜丽！发生了什么？回答本王！”
可惜，没有人回答王者。方舟上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悲鸣与战斗声连绵不绝，视野陷入一片黑暗的吉尔伽美什，只能握着大斧，警戒随时会到来的危险。
过了好一会儿，杂乱的声音才渐渐平复下去，哀嚎，却不断。
“呼——暂时没事了，我们的战略稍稍出了一点差错。没想到打开冥府的吸力，不仅把亡灵吸入其中，还给原本不会在这个时间登场的拉赫姆，提了一个速。”
“阿尔泰尔？西杜丽呢？”吉尔伽美什捂着双眼，皱了皱眉。
他是对西杜丽下令，已经习惯了西杜丽的辅佐，可回答自己的声音，却属于阿尔泰尔。这不由令王者久违产生了慌乱的感觉，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急躁。
“她没事，只是···无法参与接下来的作战了。”
阿尔泰尔看了眼被士兵抬下去的女性，心中默默叹息一声。
“···是么。”
吉尔伽美什的声音明显低沉了一些，或许已经猜到了吧。
不过他知道，此刻并非伤感的时候，当下强撑着振作起来：“那么，暂时就由你代替，给本王汇报。”
“那啥，我是说真的，西杜丽没事，就是晕过去了而已。”
“······”
那你特么用司马的语气？！
吉尔伽美什表情一滞，一副心肌梗塞的模样，提着大斧的手臂扬了扬又放下，咬牙切齿道：“给本王汇报情况，杂修——！”
看样子，是真生气了呢。
不过看到一个似乎永远都淡定从容的家伙，因为失去视野，就被简单的骗出伤感表情什么的···超有趣的说！
阿尔泰尔恶趣味的笑了笑，口头上还抱怨着“干嘛真凶，刚才不是我，你早就被拉赫姆分而食之了！”之类的话，一边拍着吉尔伽美什后背，使后者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当然，玩笑归玩笑，阿尔泰尔很快便恢复了严肃。
“因为魔力全部集中到推进力方面，防御性结界全部失效，同时受到冥府吸力的影响，刚才被大量拉赫姆突入方舟。现在士兵损失过半，除了主炮与核心巨炮的操作区域，人员没有太大损失能够正常操作外，其余炮台，只有掌控中枢的你能操纵。”
语毕，吉尔伽美什瞬间理解了严重性。
方舟的武器系统复杂，即便魔术才能方面能与冠位caster相当的吉尔伽美什，亦无法单独掌控。
所以在设计的时候，大部分真以太炮台，都是需要士兵人工操作和校准。
这也是为什么，方舟需要部署大量士兵的原因。
一旦失去了这些士兵，那么大部分真以太炮，可以说就此废掉，只能当做摆设了。目前，以吉尔伽美什的能力，能动用的武器系统，只有360台神权印章，和数量不过百的真以太炮台。
“方舟上的拉赫姆全部清除了吗？另外炉心区域的防守，和魔力输送···”
“那些不用担心，我在第一时间出手，方舟上拉赫姆被清除大半，只有个别残留，并且没有闯入重要区域，刚才已经让狗子去处理了。现在重要的是，方舟防御以我为中心展开，结界用的是我的个人魔力，再支撑十分钟就已经是极限了。”
697：要素察觉，冠位恋人！
虽然不愿承认，但这幅身躯当中的确流淌着神的血脉，与普通人类，存在着差异。区区空气摩擦引起的短暂失明，没过一会儿，吉尔伽美什便凭借自身完全治愈。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周围的惨烈景象。
死伤无数！
用如此形容并不过分，精锐的乌鲁克士兵们，在刚才那一次的袭击当中，至少眼前粗略统计，已经减少了七成。
剩下尚未失去性命的士兵，看上去也没好多少。
还能保持站立的，不足百数。拥有战斗能力的，就更少了。身上的衣物全都被鲜血侵染，狰狞的伤口触目惊心。
“都打起精神来，此乃意志传承之战，所有苦难，本王同你们一起承担。”
高声鼓舞了一下士气，吉尔伽美什意味深长的瞥了眼银发少女。
他坐镇的指挥位，是士兵最密集，也是防卫力量最强大的区域之一。虽是平台，但布置的魔术陷阱可一点儿也不少，加上他自己布置的后手与复数servant，可以说是实力集中最强的区域。
可即便如此，在拉赫姆群的一次袭击之下，依旧损伤惨重。
诚然，之前一瞬差点儿将他斩首的袭击，已经能侧面证明，来袭的敌人实力远超预想中的强劲。可要说能全方位无视方舟的防御，未免也太过夸张了，至少吉尔伽美什是不相信的。
而且论强弱，真论起来，除了伊莉雅所在的炉心区域，就算主炮与核心巨炮所在的区域，其防守力量也不如吉尔伽美什所在的指挥中枢，却能完好的保护。
这些，太奇怪了吧？
再者···真的是计划疏漏才造成如今的伤亡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女人？”他低喝一声，怒目瞪向少女。
阿尔泰尔只是平静的笑着回答：“只是完成我们最开始制定的目标，守护人理。你很清楚，我的做法是正确的，无论是对身为乌鲁克之王的你，还是天文台，亦或将我召唤到此世的抑制力，我都完美履行了职责与使命，不是么？”
闻言，吉尔伽美什没有再追究。
即便是他，也开始有些弄不清，对方到底那一句是真话，那一句是谎言了。
似乎看破了吉尔伽美什的想法，阿尔泰尔连忙说道：“不过那一句是真的哦，按照计划，我的魔力还能支撑结界十分钟。”
“哼！没用的杂修。”
冷哼一声，实在不想理会身旁惹人厌的少女，吉尔伽美什看向远方，心情沉重。
老实说，拉赫姆数量众多，并且似乎经过一次强化，具备些许威胁性，不过对整体计划而言无伤大雅。
毕竟，这些拉赫姆再怎么强，威胁等级还能超越亡灵大军不成？
说到底也逃不出黑洞的引力拉扯，只要不进方舟，无论来多少，都会被吸入冥府。
现在的重点是，远处明显以不正常速度接近的创世母神。
是的，按照原本的计划，以提亚马特的行动速度，他们执行计划的时间搓搓有余。
首先解决掉亡灵大军这个灭世要素，继而一口气打败提亚马特，只要按照计划，中间不存在失败的可能。就算时间上不够，也准备了牵制提亚马特的底牌。
然而此刻提亚马特貌似被一股外力加速了，以空间移动的方式迅速接近着。
“理论上，个体能力根本不可能【转移】母亲，不管是母亲的体型和存在方式，还是母亲本身庞大魔力对环境的影响，即便持有冠位灵基，也无法编织出那种等的空间转移。能做到这一点，只有同为beast的那个杂修···啧！亲自下场了吗？”
非常不爽的看了眼天空上的光带，吉尔伽美什用烦躁的语气，对角落的两人催促道：“还没好么？这种距离都分析不出什么的话，也别再提什么拯救人理了！”
“来了来了，已经分析出来了。”
放置在地面上的十字大盾上展开了大量资料，并传出罗玛尼的声音。
“和我们之前猜测的大致一样。体内储存庞大的生命原种，魔力量能做到比这座方舟还要完善的星际航行，远超人类史记录的**生命工厂，在物理和神话中都完美无缺的顶点，真正意义上的无懈可击。”
这是从提亚马特解除束缚之后，迦勒底第一次有机会对其进行分析。
不过分析的结果，委实令人绝望。
注视传来的资料，那些数据无时无刻动摇着人们心弦。
完全无缺且无懈可击，这一评价绝非夸张。
“蠢货！本王让你分析的不是这个！”
“知道，知道，你先别急。”声音顿了顿，罗玛尼颇为振奋的说道：“重要的是，我们分析出，那些黑泥是提亚马特神身体的一部分，只有在黑泥之上，提亚马特神才能进行移动。也就是说，困住提亚马特神最好的方法，就是限制黑泥蔓延。”
“······”
“别这样看我啦，能做到这一点人选就在你们那边。虽然是个既没用又懒散的废物，不过梅林只有在这种事情，能称得上是专家哟~！”罗玛尼心情显然不错，语气里带上了几分骄傲。
不！那真的是骄傲吗？
且不提，行动的人是梅林而不是罗玛尼，为什么······
“为什么我觉得，医生迫切的希望梅林去阻止黑泥？”玛修迟疑的开口，小脑瓜里思绪逐渐开始暴走。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医生和梅林先生好像有点互相看不顺眼的亚子。不过仔细想一想，很奇怪不是吗？明明梅林先生被困在阿瓦隆，没机会和医生认识，但两人好像一开始就知道对方。而且嘴巴上虽然说着对方是废物、很讨厌之类的话，可只要一有机会就能聊到一起去。
这莫非···
仿佛听到“嘣——”的一声，灵光闪现。
——莫非就像前辈说的那种，傲娇？嘴上虽然说着讨厌，但心里其实在意的不得了。医生是看梅林先生一直咸鱼的亚子，怒其不争，所以才找理由让梅林先生好好表现，以此改变梅林先生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
关心？
不！这根本就是爱护呀！
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经，可强烈的感性使得茄紫色少女几乎在瞬间，便将违和感忽略掉。
“嗯，没错，就是这样。”
玛修紧盯着虚拟屏幕中的罗玛尼，紫色的眼眸闪闪发光。
——医生和梅林先生，肯定有一腿！
698：梅林去死去死去死！
清早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身旁些许微微颤抖的动静，轻轻打开被子，那是一张微红着脸蛋，害羞注视自己的俊俏银色长发男子。两人深情凝视对方，好似昨日**近在眼前般······
呀！简直太棒了！！！
不对！医生h！
小茄子沉迷幻想无法自拔。
“玛修，玛修！”
“啊！什么？”
玛修愣了愣，稍微清醒过来一些，迅速地左右查看后，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到把自己惊醒的罗玛尼身上，双颊顿时爬上了红晕。
“玛修，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在想医生和梅林先生在一起···呀！居然问这种问题，医生不纯洁！”
“咦咦咦咦？我怎么不纯洁了？！”罗玛尼觉得很委屈，自己一单身狗，还能肮脏到哪里去？怎么就不纯洁了？歧视单身狗吗？
于是，罗玛尼极力反驳：“我所有的感情已经全部献给梅莉酱啦！不要污蔑我的纯情啊！”
“啊没！我没有。”
下意识回答了一句，突然回过神来，玛修颇为心虚的看了罗玛尼一眼，旋即忽然发现，对方也是一位不择不扣的美男子。至少在气质方面，罗玛尼医生散发出来的颓废带上一点儿疲倦的气质，和自家前辈都有的一比。
“果然呢···和梅林先生相当般配呢。”
少女的呢喃声实在太小，以至于在场除了平肩而立的藤丸立香外，谁也没听清。
不过很显然，听清了，并不是一件好事。
藤丸立香嘴角一抽，被玛修幻想什么的，他时常会体验，对小茄子脑袋里装的什么，多少知道一丢丢。但幻想对象，居然有梅林在里面···
藤丸立香用怜悯的眼神，非常隐晦的瞥了罗玛尼一眼。
当然，两人在想什么，罗玛尼并不知道。不过被玛修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感到头皮发麻，身后莫名一紧。
“玛修，冷静一点，现在传来的资料都是迦勒底员工共同努力的成果。”
“是！我会努力的！”玛修神色振奋的应了一声。
反倒是罗玛尼，看到玛修的模样，不禁感到头痛。
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一种看着自家养的女儿莫名其妙长歪了，独属于老父亲的忧愁和无力感，在罗玛尼心头油然而生。
当然，虽然很在意玛修的情况，但罗玛尼清楚，应对敌人才是此刻最优先事项。当下，他轻咳一声，满脸正色的说道：“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提亚马特神的异常移动，是魔术王在幕后提供帮助。不过只要限制黑泥的蔓延，即便空间转移也无法成功。”
“就算你这样说···医生，你有想过，梅林该怎么过去吗？该不会你想让梅林在方舟上释放魔术，去干涉提亚马特吧？”
藤丸立香看了眼远处伴随提亚马特移动，黑压压一片的拉赫姆群。
很显然，藤丸立香并不认为梅林能在创世母神与拉赫姆的围攻下存活下来。至于远程释法，联想梅林之前侦察情报，用转移魔术逃命回来时，那副被榨干的模样，藤丸立香心中便已经知道不可行了。
“唔~这个我的确没想过。”罗玛尼很诚实的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迟疑。
可惜，这股迟疑仅仅出现了一秒不到，就转变为欣喜，旋即罗玛尼便理所当然的提出建议：“如果让那个废物过去的话，应该撑不住五分钟就会被杀掉吧。不过我们的目的只是阻止黑泥，只要能做到这一点不就好了么。”
“梅林先生会被杀掉的哦。”
“那岂不是更好？！”
罗玛尼欣喜若狂，既能为守护人类增添一份力量，又能处理掉历史遗留垃圾，上哪去找这等好事！
千载难逢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于是，罗玛尼决定在这里坚定一下自家御主的决心，道：“藤丸君，现在的情况你应该明白。提亚马特是生命的母神，绝对不是以我们力量能够抗衡的敌人，机会只有一次，不容许任何失败。所以，请舍弃掉一些天真，必须让梅林去创造机会，这是必要的牺牲！”
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加上对方一直以来留下的，在关键时刻超可靠的形象···如果无视掉其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藤丸立香差点儿就信了这家伙没有私心。
然而，这提议确实有理。
以梅林的能力，说不准真的能在必将退场的情况下消灭黑泥。毕竟哪一位，也是千古留名的大贤者，即便人格··性格上有极大缺陷，可作为魔术师的能力，定然是令所有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这么想着，藤丸立香稍微有些意动。
但，总感觉不对。
嗯，道德上无法原谅自己做出那种决断。
“医生，要不你再想想其他办法？”
“这是唯一的办法！”罗玛尼，即答。
不，严格意义上已经可以说是抢答了。
你到底多希望梅林去死啊？
“或许···你可以问一下你的魔法少女梅莉？”
“问过啦啊！梅莉酱说：为何不直接死了上天重新投胎呢~☆！这样回答我，真的没办法啦！相信我，现在唯一的破局之策，就是让梅林去死！”
“？？？”
你不对劲！梅莉不是让你去死吗？
“医生，你···没事吧？”藤丸立香觉得罗玛尼有些可怜。
“没事！”罗玛尼含着眼泪，坚定的表示：“无论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梅莉酱，都不能再犹豫了。下定决心吧，藤丸君，让梅林去死去死去死！如今之际，只要那个废物死掉，我的梅莉酱就能······”
喂喂！你心里话说出来了啊！
“少说胡话，蠢货。阿瓦隆的特性你应该知道，那你也应该明白，以本体过来的梅li··梅林绝对不能死，难不成你想要再制造出一个特异点吗？”吉尔伽美什不耐烦的呵斥一声，越过几人向外走去。
这位王者可没有听迦勒底相声的兴趣，之所以没有出声，只是想要核对一下迦勒底传来的情报，和他们制定的计划是否有出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