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9：被白华盯上的四人
“白夜叉她···该不会把我当成变态了吧？”
看着白夜叉消失的位置，白华的表情说不出的惆怅。
白夜叉是谁？
为了女色毫无下限的变态，变态中的极品，如果被白夜叉当成了变态，那他白华成什么了？
变态王者吗？！
唯独不想被白夜叉当做变态啊喂！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更没有人可以告诉他，其中的种种误会。
“总觉得，虽然有我的原因在里面，但白夜叉着急离开，更多的原因是不想看到···不，应该是说，她很嫌弃你，就像看到了一个超级大麻烦一样。”
白华这么说着，看向被自己提在手里的长发萝莉。
阿尔格尔眨巴了两下眼睛，其内满是迷茫，仿佛尚未理解当下情况似的。
过了一会，在白华期待的目光中，她轻轻的张嘴。
“aaaaa——”
足以刺痛耳膜的尖嚎。
“唔？连‘阿尔酱超美丽’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事到如今还打算装傻吗？”白华有些头疼。
实际上，他也是前段时间才发现这个在武具库里无法无天祸害稀有材料和道具的小家伙，当时便提出来问过话，可惜阿尔格尔一点儿交流的意愿都没有。
也不知是从白华身上感受到了危险，还是基于天性，阿尔格尔伪装成无理性的模样，被点破了也是一副‘你在说什么？我啥也不知道，人家只是一只弱小又可怜，只会嘤嘤嘤的星灵耶！’的模样。
嗯，没错，这小家伙一开始是嘤嘤嘤的。
然后就被天照给锤了。
兴许天照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了吧，下手那叫一个重，当时白华都不忍心去看。
总而言之，白华也不打算在阿尔格尔身上浪费时间，二话不说将其丢回虚空当中，旋即收敛情绪，凝视着前方，又一次恢复了蛟刘和白夜叉到来之前的状态。
在心中反省自己的同时，等待着敌人聚首。
“有些···过了呢。”
站在白华的立场，应该保持绝对的中立，无论对神灵还是对人类，他都不该过多的偏向某一方。只是这一次，神灵主动抛弃人类，有违世界运转的轨迹，这才有理由出手封印天界。
他所行所为，理当基于公平而行动，封印天界后就不该再出手。
不过······
“如果将之视为试炼的话，就没问题了。”
想要开脱，严格算起来的话，将这一切都当做对神灵的试炼，也是一种变相的公平。
或者说，人类和神灵，亦或者比起其他的生物，从一开始就没有公平可言。
神灵拥有比人类更强的力量，更悠久的寿命。但人类何尝不是比起多数野兽拥有更高的理性与智慧，更长的寿命呢？
优势多到数都数不清。
可三个种族有一点决定性的区别，人类和野兽相处的环境已经固化，谁也离不开谁，可以说是共存。但神灵已经独立，且相比起来，神灵在成长过程中面对的风雨，简直能说是一帆风顺了。
毕竟没有多少存在能压在神灵头上，在箱庭的大环境中，自然缺少危机感，舒适的环境使他们越发高傲，最终连自身的职责都忘记了。
得意忘形，莫过于此。
这一次，权当是在给神灵敲警钟，亦是一种变相的筛选。
虽然白华的力量是绝对无法反抗的，起彻底针对神灵的诅咒和灾厄，但也并非十死无生，是否能抓住延续下去的一线希望，就要看神灵能否像人类一般在绝境中爆发光辉了。
那钢铁的决意，正是神灵所忘却的重要之物。
度得过，便延续，甚至更进一步的进化也未尝不可。
度不过，那就真像白华所言的那样，迎来诸神黄昏。
唯有在死亡之前，无论神灵还是人类，都是绝对的平等。
“呼···希望所有的一切都能往好的方向发展吧。就算是我也不能否定所有的神啊。”
白华轻声道出心中的期许，话毕，神色忽然一凛。
“呵呵，真谨慎，明明所有势力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三头龙身上，居然还像幽灵一样避开所有视线，搞些小动作。让我等待了这么长时间······不过，终究是聚集了一起。”
说着这样的话，白华缓缓向前踏出一步，身形顿时消失在面前涟漪的空间当中。
——————
距离境界壁不远，一处阴森的悬崖下，四道身影围绕着篝火。
他们中有男有女，甚至有一个不是人形，全都穿着长袍，遮掩住了样貌。
为首之人，正是十二天前潜入【salamandra】驻扎的煌焰之都，并解开阿兹·达卡哈封印，被称为‘殿下’的少年。
四人聚在一起，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相互凝视着，眼神里带有深深的戒备。
最后，一名男人似乎实在忍不住了，带着一丝不满的情绪，愤然站起身来。
“喂！你们到底还在等什么？现在的局面对我们来说应该是最好的情况，这个时候还不加大力度行动，难道要等到他们打败了三头龙，空出手来能给我们添麻烦的时候再行动吗？！”
一边说着，身上还散发出了灼热的气浪。
面对男人的质问，三人表情各异。
“这个嘛···之前玲可是分析过的，你忘记了吗？麦克斯韦，稍微冷静一点，我也是有苦衷的。”殿下一点儿也不在意麦克斯韦言语中的不敬，或者说，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是带着浅浅的笑意回应：“而且，不管是玲还是格老，都没有像你这么激动不是么？”
被称为格老的人，事不关己的笑了笑。
名为玲的少女，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用俏皮的语气解释起来。
“哼哼~，我的分析可不会错的哦，身为女人的第六感可是一直在发出警报呢。当前的局面存在问题，巨大的问题！”
“问题？开什么玩笑？！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能阻止我等？无论是那些天真的阶层支配者，还是最具威胁的白夜叉，都被三头龙吸引了注意力，你是觉得，他们还有心情来料理我们，还是终于发现自己不适合军师的角色了呢？如果是的话，就从现在开始闭嘴，老实的听我指挥！”
550：大型迫害舔狗现场avi
“哦呼？原来麦克斯韦阁下是这样认为的啊。”
作为被怒斥的对象，玲没有生气，只是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麦克斯韦，然后笑了。
嗯，看样子是真没发现，不，应该说，到了现在都没发现，这家伙怕不是石乐志。
如此想着，她心情愉悦起来，微笑逐渐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嘲笑。
当然，嘲笑同伴是不好的行为，就算身为魔王联盟的成员，玲也清楚这一点。但前提是同伴才行，麦克斯韦可不在此列，对方不过是不放心魔王联盟的诸神派来的监视者罢了。
因此，难道抓住了看笑话的机会，她当然要一个劲的往麦克斯韦痛处戳。
“麦克斯韦阁下就没有发现不对经吗？”
“根本就没有不对经的地方！”
“哦~！对了，满脑子都是‘可爱的维拉亲’的你，自然不会把这类小时放在心上。”
“闭嘴，维拉的名字也是你有资格叫的？！”
“哎呀呀，人家可是由衷为麦克斯韦阁下的爱情感到惊叹呢。没错，在爱情面前，即便事关自己性命也是可有可无的小事。”玲微笑着道：“啊~！多么令人感动且高尚的爱情观啊！”
“哼！”
麦克斯韦冷哼一声别开视线。
说实话，被提起维拉，麦克斯韦就感觉自己的理智在疯狂燃烧。
要知道，维拉可是他唯一爱着的女人···不！维拉是他的未婚妻！（单方面自称）
想当年，他就是追寻（尾随）维拉的脚步才来到箱庭，可以说，维拉就是他的一切。但就是这么重要的人，却在对面阶层支配者联盟的驻地，而他，深爱着维拉的男人，一往情深的麦克斯韦（自认为），因为殿下的限制，只能待在这里不能相见，连去看一眼（偷窥）都不被允许！
这对麦克斯韦而言，简直就像手机断开了信号一般，毫无疑问是一种极为恶毒的酷刑，会变得暴躁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现在玲提起维拉，麦克斯韦下意识就想要一巴掌呼过去。
好在对方一直保持着恭维模样，这才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哼！我和维拉之间的感情，你是永远不会懂的！”
“呵呵~”
玲干笑一声，她清楚的很，麦克斯韦就是一彻头彻尾的变态，还是没有自觉的那种。变态的感情，她永远都不想理解。唯一能想象到的，就是被这变态‘深爱’着的维拉，是有多么辛苦。
顿了顿，玲一脸纯真的笑道：“啊，对了，维拉接受了你的感情了吗？”
“——!”麦克斯韦的笑容顿时僵硬。
“欸欸欸？不是未婚夫妻之类的关系吗？该不会还没有吧？！”玲惊讶的捂住嘴，眼神变得怜悯起来。
“你——！胆识不错，让我刮目相看了，我等的军师阁下。不过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底气，让你敢向我挑衅，是殿下的宠爱，还是你那惹人厌的恩赐？”麦克斯韦重新站起身，若有若无的杀气缓缓浮现。
他原本并非冲动的性格，只是不满这十几日来因为莫名其妙理由的不作为，只要玲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麦克斯韦也不是不能接受。但现在······
我麦克斯韦今天就是要弄死这个自以为是的丫头片子！
“哎呀哎呀，麦克斯韦阁下准备对‘同伴’痛下杀手了么？难怪呢，维拉一直不肯接受你。”玲一点儿退让的意思也没有。
“你找死！”
眼看两人就要发生冲突，殿下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这才让场面不至于彻底失控。
“都冷静一点，不管是玲，还是麦克斯韦，都是接下来计划里不可或缺的力量，难道要因为内斗而消耗掉吗？别忘了，计划才是最优先事项！”
殿下盯着麦克斯韦。
明明内心里面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现在却只能说着这样的虚伪话安抚对方。殿下不由苦笑了一下，接着对玲说道：“于情于理都应该给麦克斯韦一个交代，而且我也有很多地方没弄明白，玲，你来解释一下吧。”
“好吧，既然殿下都说了······”
玲鼓着嘴巴，旋即叹息一声，这才不情不愿的解释起来。
“虽然我们的计划执行得一直都非常顺利，可是就没有想过，顺利过头了么？不管是对各个区域的袭击，还是在星海之间取得星海龙王的遗产的时候。”
“怎么？难道你还非要遇到一点阻碍才能安心吗？”麦克斯韦沉重的呼出一口气，平复了心态后，不满的开口：“而且我们也不是一直都顺利！”
闻言，三人面面相觑，神情纷纷有些古怪。
“别忘了，南区的事情！”
——南区。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同时对东南北三区发起袭击，但最后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遗忘了对东区的进攻，不仅没有拖住最强的阶层支配者白夜叉，反而引出了一个大人物。甚至让白夜叉空出手来，前往南区支援。
当时作为计划执行者的麦克斯韦，如果不是恩赐在保命方面实在优秀，可就真的交待在南区了。
“你管这叫顺利？！”
“当然很顺利，难道不是么？”玲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说道：“你就没想过，明明最应该重视的东区，却因为疏忽被遗漏。在那种情况下，不知什么原因，刺穿魔王的游戏被解开，支援南区的仅仅是白夜叉，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对我们而言足够顺利了吧。”
回想起来，的确如此。
身处东区的强者不只有白夜叉，还有一位名为白华·亚瑟道尔的存在，情报极为模糊，但能秒杀刺穿魔王，实力至少在三位数。
若不是蕾蒂西亚的主办者权限被解除，那么前去其他区域支援的，就不止白夜叉了。
届时，别说一个麦克斯韦遇到危险了，就是现在的其他几位成员，也有战死的可能。
他们还能完整的聚在一起，已经是气运眷顾，还有何资格抱怨？
如此想来，说计划执行的很顺利，一点儿也不过分。
想通了这一点，麦克斯韦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551：遗忘的片段
“好吧，军师阁下说得对。但我们为什么不趁着这个大好时机，争取更大的收获？”
“更大的收获？别开玩笑了，对两个区域袭击时的顺利就已经让我毛骨悚然了。我甚至都怀疑，我们是不是被人操纵了记忆。如果不是那之后各大势力被转移了注意力，错过了就可能没有第二次机会，我是绝对不会提议在那时前往星海之间解开三头龙的封印的！”
这么说着，玲有些激动。
其实很好理解，对南北两区发动袭击，正是失误的开始，也是幸运眷顾他们的起始。但也正是那个时候，是最为诡异，违和感最强烈的时候。
“你就没考虑过，我当时为什么会遗漏掉最应该关注的东区吗？”
“等等···遗漏？”麦克斯韦顿时愣住了。
稍微恢复冷静就能明白，有白夜叉存在的东区，是最应该关照的重点。
甚至整个计划，其中有一半的目的，都是为了让白夜叉奉还神格，造成最强阶层支配者不得不返回天界的局面。
好在当时前去南区支援的，是白夜叉。袭击南区的是麦克斯韦，拥有数之不尽的三头龙分身。最后还是勉强达成了目的。
但遗漏东区这一事实，正是不容忽视的最大失误。
一个连麦克斯韦都不会犯下的失误，况且作为联盟里军师担当的玲？
不！
不对！
不对经！
“我记得在执行计划之前，明明一起商讨过针对东区的袭击，但······”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为何连最重要的任务都遗忘了，放弃对东区的袭击计划？
“我···不知道？”
麦克斯韦惊奇的发现，脑海里一篇空白，什么也回想不起来，好似一段重要的记忆被抹除了一般。明明当初袭击南区之前无比安心，对东区也没有一丁点儿担忧，在南区见到白夜叉时的惊愕亦没有半分作伪，但此刻将所有线索联系在一起，所带来的的惊恐却不断扩大。
违和。
矛盾。
不合理。
“终于明白了啊。麦克斯韦阁下，我们一直身处在危险当中。”玲叹息一声，道出了一直以来不安的原因。
一时之间，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四人。
无论是玲还是殿下，亦或者格老，都没有再说话。
甚至一开始激愤的麦克斯韦，此刻脸上的表情也被恐惧替代。
会面对强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会被人操纵，四人早有心理准备。
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迄今为止他们连敌人是谁，用什么手段篡改了他们的记忆，都没有任何线索。
未知，才是恐惧的来源。
良久，麦克斯韦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攥紧拳头控制住手掌不颤抖，姑且算是冷静了下来。
“你们一开始就知道？”
“嘛，多少觉得有些违和。”格老微微摇头。
“我只是有一点猜测而已。”殿下亦是跟着摇头。
“人家倒是一开始就分析出来了，不过我觉得，就算说出来麦克斯韦阁下也不会相信就是了。”玲倒是大方的承认。
“你们——”
麦克斯韦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用想都能猜到，眼前这三个家伙，八成是一边暗中警惕，一边看着自己急躁失智的模样在心里偷笑。不过当下的形势容不得麦克斯韦计较，比起浪费时间追究，还不如迅速分散。
至少那样，敌人找上他的几率会小一些。
“罢了，我们暂时分头行动，无论你们想做什么我都不会管，如果三头龙被解决了，在想办法联系吧。”麦克斯韦急切的说道。
然而······
“不行！”
“不可以分开！”
“太危险了！”
三人同一时间表达了态度，表面上纷纷换上了一副关心‘同伴’的模样。
而实际上，三人的想法是——
啧，要是让生命力这么顽强的肉盾跑了上哪去找，到时候敌人打过来拿头拉仇恨？
还有比一个天生长着嘲讽脸，怎么打都死不了的肉盾更能分散火力的了吗？没有！
所谓表面兄弟，说得大概就是这种了吧。
“麦克斯韦阁下，这是害怕了吗？其实事情也没你想象当中的严峻，至少从我们被算计开始，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可敌人还是没有出现在我们面前。说明他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强大，没有正面硬撼我们四人的实力，分开才是最危险的。”
玲笑眯眯的劝说，心里早就想好了，等敌人出现用什么方法让麦克斯韦舍身成仁。
其余两人严重亦是闪烁着和玲类似的光芒。
趁这个计划摆脱监视，最好弄死麦克斯韦！
他们已经想到了百种背刺方式，以及两千种卖队友姿势。
然而，下一瞬间，一道声音忽然从四人身后响起。
“哦？看来你们已经想好了对策，那么立即开始战斗，也不算欺负你们。”
“——！”
仅仅刹那，四人分散开来，然后用了类似空间移动的手段，又聚集在一起，凝重的盯住突然出现的少年。
“···什么时候？！”
格老低声呢喃，神色中满是惊措。
作为团队中，对气息感知最为灵敏的他，压根就没察觉到对方什么时候出现，又是从什么时候待在那里的。
连格老都不知道，就别说其余三人了。
“啊。我想想，记得是在你们讨论，‘在所有人的注意力被三头龙吸引，你们好暗中行动’的时候吧。”
那不是一开始就待在那里吗？！
四人身体僵硬，他们之前讨论的一切，都被这个人听去了，而且以对方的能力，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他们当中至少一人。
“你是···敌人，还是······”殿下小心翼翼的问道。
其实根本不用开口，必定是敌人。
且正是他们预想中，篡改了他们记忆的幕后黑手。只是，眼前这敌人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计。
哪怕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的玲，此时也没工夫去考虑怎么坑队友了。
气息无法感知，甚至连种族都无法判断。
能得知的唯一信息，只有‘敌人很强’这种毫无意义的情报！
至少能做到篡改他们记忆，悄然无息绕道他们身后的人，绝不是用隐藏信息类恩赐来欺诈他们的骗徒。
“嗯？也对，你们不可能知道我是谁，虽然作为敌人，但还是应该保持基本的礼仪，姑且自我介绍一番吧。想必你们对这个名字多少都有些印象，白华·亚瑟道尔。”
白华淡然注视着，像受惊小兔子一样的四人。
552：我是来揍你们的
白华·亚瑟道尔？
他们当然知道是谁。
之前还为自己等人袭击南北区时，这位没有插手而庆幸呢。现在看来，对方早就插手了，只是白华的手段他们根本无法察觉。
实力差距太大。
“这绝对不止三位数了吧······”
最高大的格老压低身形，在殿下耳边耳语一声，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虽然他们的实力都只在四位数左右，但也见识过三位数的强者，那种夸张的威压，只要稍微感受到就能明白，没有特殊恩赐的话，四位数在三位数面前的无力，那绝对的天堑。
可相比起眼前这位，他们以前认知当中的三位数，乃至二位数，简直就是渣。
是的，白华没有散发任何气息，就连感知存在都做不到，就像面对自然环境一般，生不出无力之类的情绪。思维没有因恐惧而僵化，**未因为威压而颤抖，但下意识便不认同对方是敌人，或者说，拒绝白华是敌人这一既定事实，其异常程度已经是他们认知当中前所未有的诡异。
本能的抗拒与之为敌！
一旁的玲轻轻点头，瞥了眼身边的麦克斯韦，便立即打消了痛击队友的念头。然后小心翼翼抬起头想要打量白华，然而在接触到白华视线的一刹那，她连忙低下脑袋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脚尖，娇小的身躯不受控制的抖动。
一瞬间。
就那么短短的一瞬间，在接触白华目光的一刹，玲忽然产生一种深入灵魂的卑微感。
“那···那是···”
“玲？你发现什么了？”
“那···那是···神。”玲低头颤抖着，断断续续的回应了殿下的疑惑。
那一瞬，她看到了神。
并非常规的神灵，亦不是只能仰望的最强种，而是真真正正意义上凌驾一切，御统万物的神。虽然有同一称谓，可有着本质上的差异。那是一种来自生命层次的压制，并不尊贵却无法超越，并不神圣却不容亵渎。
“——神？”
殿下轻声念叨着熟悉又陌生的字眼，眉头紧锁的上前一步，想了想，张开双臂，表明自己的无害性。
“亚瑟道尔大人，可以这样称呼您吗？”
“随便。”
“那么，请容在下逾越。”殿下整了整身上华丽的服饰，尽力避开和白华的对视，微微行礼，问道：“不知尊上驾凌此地所为何事？”
说着这样的话，殿下心中生出一股怪异感。
明明综合形象气质而言，自己看上去比较尊贵，相较之下，对面少年的穿着打扮要多普通就有多普通，甚至可以说毫无特点，可当自己低下头的时候，却又觉得一切都合情合理，所有的骄傲自然而然的放下，侍奉对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在尊上面前，我应当卑微。
殿下立即否定了这个可笑的想法，虽然并不为自己的出生而感到骄傲，甚至有些厌恶，但必须承认，殿下的身份是高贵的，比起一般的神灵都要高贵。所注定的命运和使命，更是让普通神灵只能惊叹。
“我是来寻仇的。”白华直截了当的道明了来意。
一时间，殿下等人纷纷惊出一身冷汗。
“可是，我等和尊上之间应该并无仇怨才···”
随着殿下急切的解释，余下三人呼吸紊乱了。
他们是魔王联盟，所行之事自然不为世人接受。
可就算是魔王联盟，也不可能在没有计划的前提下招惹麻烦的敌人，况且在白华身上根本得不到利益。再者，相较于以前出现过的魔王联盟，他们在袭击南北区之前，行动算得上相当低调了，至少他们四位这成员直接出面的情况非常少。
“没有吗？你们对我可爱的未婚妻所做的事情，我可是一直都记在心里啊。没有自家妻子受了委屈，当丈夫的不来讨个说法的道理吧？”
“据在下所知，尊上的未婚妻是刺穿···恕在下失言，我等和尊上的未婚妻，箱庭骑士蕾蒂西亚，并未结怨才——”
说着，殿下一顿，看了眼身后的几位同伴，没敢继续说下去。
被抹除了一段记忆的他，也拿不准到底得没得罪过白华。
倒是玲，此时已经猜到了原因。
“殿下，或许我们···”
说不定，当时对东区的计划并没有疏忽，而是成功的袭击了东区，之后遗忘了袭击东区的相关记忆，不然的话，蕾蒂西亚的主办者权限怎么会那么巧合的时机解除，就好似刻意为他们的行动打掩护一样。
“你看，你身后的小女孩这不是已经猜到了么。”白华笑了笑。
殿下打量白华的时候，他也在打量对方。
这四人的恩赐他到懒得关注。
反正再强也没他强。
反而是殿下四人的站位很有意思，聚在一起不过单纯的是因为强敌的出现，细看之下便能发现四人之间的关系。
玲和格老之间的距离挨得很近，站在殿下身后无意识的靠拢。这些是下意识的动作，常年养成的习惯，代表完全信任殿下，并以对方为主。
反观被称为麦克斯韦的男人，站在队伍的最后方，一个可以看清全局并随时支援的特殊位置，注意力一半放在白华身上，一半放在殿下身上。看上去就像一个老练的支援者，可实际上，不管是刻意保持的微妙距离，亦或者紧绷着的姿势，都并非作为支援者应有的模样。
说是准备支援，倒不如说是在防备‘同伴’。
“呵呵，看来就算是魔王的联盟，也不太平啊。”没由来的说了一句，下一瞬，白华突然出现在麦克斯韦身侧，一边轻笑着伸出手臂，一边说道：“不过在面对我的时候，还分心防备‘同伴’，是否过于傲慢了一些呢？”
“——！”
“什——？”
一个字刚说出口，麦克斯韦便被白华掐着脖子，双脚离开了地面。
“魔王？真弱，区区四位数而已，就这样也敢惹到我头上来？”
轻哼声从白华嘴中传出，禁锢了麦克斯韦后，他根本不在意这个魔王能在自己手中翻起浪花，面色平静的注视向殿下，问道：“你也这样觉得吧？这家伙弱的根本不像四位数，没资格称之为魔王啊。”
553：被封锁的空间恩赐
——【魔王】
一个对白华而言十分熟悉的称谓，但在他心中，能配得上魔王称号的永远只有一个人——丽兹·阿斯布罗。
以自身智慧颠覆真理，将魔道专研至极限，首位抵达术士理论上的最高境界之帝王。
虽然是敌人，虽然不认同丽兹的理念，可对于丽兹，白华以绝对的尊重。
“自从我来到箱庭，随随便便敢自称魔王的人不断出现，箱庭的魔王未免也太廉价了啊。”白华冷哼一声，言语中的不屑和不满清晰的传达出去。
实际上，他也不是见不得其他人自称魔王什么的，他压根就管不着。再说了，白夜叉、蛟刘不也是魔王么，也没见白华做出过激的举动，并非不能接受的事情。
不过······
“来之前我见过维拉·札·伊格尼法特斯一面。”
——维拉·札·伊格尼法特斯。
共同体【will o'wisp】的首领，于生死境界显现的大恶魔，拥有【苍炎恶魔】之称的北区最强者。
虽然是恶魔，外表看上去惊人的美艳，有着浓郁的魔性，但实际上只是一个天然呆且欠缺防备心，意外的惹人怜爱的小丫头而已。
“提起麦克斯韦这个名字的时候，那个小丫头可是差点哭出来了呢。她的共同体的成员，都求着让我把你消灭，甚至还说出了：‘继续让那种跟踪狂纠缠下去的话，维拉姐的贞操会出现大危机的！不，被纠缠了这么久至今还能保住贞操，已经是一个奇迹啦！’这样的话，到底要把那小丫头欺负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啊，你这变态！”
白华嫌恶的瞪了眼麦克斯韦，仿佛看到了极为恶心的垃圾一样。
没错，这就是他不认同麦克斯韦是魔王的原因！
无论如何也无法承认一个垃圾变态是魔王啊，要不然，丽兹不也和这种货色一个等级了吗？！
嗯，虽然白夜叉也是变态就是了······
“嗬——嗬——”
因为脖子被掐住的关系，麦克斯韦说不出话，不过脸色却变得比之前被抓住时还要难看，身体剧烈的挣扎起来。
看样子，要让麦克斯韦认同白华刚才的一番话，估计比被杀掉还难以接受。
观看了全过程的玲，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我和维拉是真爱！！！”的呐喊声了。
至于殿下，神色再次凝重了三分。
正所谓，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将麦克斯韦当做假想敌的殿下，对于麦克斯韦可谓知根知底，无论是性格还是恩赐，亦或是弱点，都非常的清楚。
麦克斯韦的空间跳跃能力，更是殿下眼中超麻烦的能力之一。
然而从麦克斯韦被白华掐住脖子开始，都没有动用过恩赐手段反抗，只是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挣扎。
忘了吗？
那是绝不可能的，也就是说，在白华手中，麦克斯韦无法动用任何恩赐！
“尊上，虽然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我想，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若是赔偿能平息您的怒火，我们愿意拿出拥有的任何恩赐。”殿下硬着头皮上前，旋即不着痕迹的看了玲一眼。
让殿下失望的是，玲轻轻的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白华开口了。
“停止无意义的尝试吧，我怎么可能放你们逃跑。区区操纵距离的空间能力，并不稀有，我对空间多少也有些控制权，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
不稀有？
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
确实，在神佛、星灵、恶魔等等传说中的种族齐聚的箱庭的世界，千奇百怪的能力数不胜数，空间类的恩赐，虽然罕见，但真算起来持有者不在少数。光是现在的四人小队中，麦克斯韦就有着空间跳跃的能力，玲也有着操纵距离的空间操作能力。
但是能直接作用在空间类恩赐持有者身上的空间能力，只能被称为小伎俩的话，那岂不是否定了玲持有的恩赐的全部价值？
“看来在这位尊上眼里，我除了有些小聪明外，就一无是处了啊。”玲心中不由苦涩，对殿下露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
至今拖延的时间，全都是无用功。
明白了这一点后，殿下的声音变得更加真诚了。
“如果尊上是因为蕾蒂西亚小姐的主办者权限被解开而生气的话，抱歉，我们没有相关的记忆无法给尊上交代。不过蕾蒂西亚小姐成为魔王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今刺穿魔王的游戏虽然再开，但也成功的被破解，想必对尊上的未婚妻来说，亦是如释重负。相信我，身为魔王联盟的成员，我很清楚那种感觉，且厌恶魔王的身份，蕾蒂西亚小姐一定也是这样想的，枷锁被解下，她只会感到喜悦。”
殿下真诚的说着，张开了双手，示意自己没想动手。
或者说，他很清楚，就算动手也反抗不了白华。
于是，殿下说道：“当然，我不是推卸，尊上会来到这里，那么蕾蒂西亚小姐的事情，就肯定和我们有关。作为赔偿，我们能付出一切，所以，请尊上不要伤害我的同伴。”
当然，如果非要弄死麦克斯韦的话，他们也只能据理力争一下，然后‘无奈’（欣然）接受，事后再‘默哀’（庆祝），但为了博取白华的好感，这样的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
“枷锁被解下，蕾蒂西亚当然开心，但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白华终于在四人面前第一次的展现出有别于淡然及和善的温怒表情。
现在才有些像寻仇的样子了。
不过心中却也有些无奈。
将蕾蒂西亚的游戏解开之人，是一个拿着黄金竖琴的女人，当时白华在盛怒之下，直接用毁灭之力将其存在抹除。
所做过的事情，留下的痕迹，在同伴脑海中的回忆，全都干干净净的毁灭。殿下等人自然不会记得对蕾蒂西亚所做的一切，现在表现出的无辜模样，反而是真真切切，没有一丝作伪。
这让白华有些苦恼。
原本这件事不用他来处理，由蕾蒂西亚亲自复仇。
然而，蕾蒂西亚那边，虽然有白华在身边减缓了遗忘速度，但修炼【终焉】的力量所需的时间太长了，现在几乎已经遗忘掉，如果让白华完成那件事情，那么必然会忘得干净。
于是，这烂摊子就落到了白华身上。
554：生命的重量
“不过嘛，你身上能让我看得上眼的东西倒真有两个。我记得，是叫做【太阳主权】。嗯，应该没错了。”
白华眯着眼，神色间一如既往的平静，从双眸中透出的视线，仿佛能洞穿血肉之躯一般。
殿下立即便感到毛骨悚然，当下还是强忍住不适感，咬着牙开口：“的是，【太阳主权】，对整个箱庭而言都是非常特殊的恩赐，但如果尊上需要的话——”
“安心，我会自己取来。”
只听“咔嚓”一声，麦克斯韦的脖子被扭断，身体宛如烂泥落到地上。随后白华的身影蓦然消失，停顿了一下，地面才后知后觉的剧烈崩碎开来，扬起大量尘埃。
面对这突然的袭击，殿下本能的侧开身体，可还是晚了一步，几乎在一瞬间被巨大的力道撞进了岩壁当中。
强烈的冲击力扩散，体能稍薄弱的玲直接摔到在了地上，贴着地面滑行出十几米才停下。身材壮硕的格老抓住一丝空档，堪堪避开袭来的寒芒。
“哦？优秀的应变能力。”
白华看了格老一眼，并不吝啬称赞，然后诧异的看向被殿下撞得凹陷下去一大块的石壁，有些惊讶道：“不过你才是真的让我惊讶啊，没想到太阳的主权还有这种能力，刀枪不入，反射所有来自武器的攻击。”
并不是单纯的夸耀，而是真的感到惊讶。
他前来的目的是为了复仇，但并未想过立刻杀死对方，所以白华只是抱着教训对方的心理的随意挥刀。可即便是随意的一击，长年累月养成的习惯，也让白华在挥刀之前精密的计算了一番，使用的力道，恰到好处的超出了殿下身体机能的力量和速度。
而且最重要的是，击飞殿下的并非斩击，而是单纯的力道。
要知道，即便在可以操纵概念，解读规则的阿德诺亚大陆的术士群体中，能释放出足以抵挡白华挥出来一刀的术式，也是少之又少。更别说像刚才那样，做到反弹攻击了，如果不是白华在一瞬间用更强的力量顶回去，大意之下说不准被击飞的就是他自己了。
“感谢您的赞叹，这些都是来自【太阳主权】的加护，如果您愿意放过我们的话，我自当将【太阳主权】双手奉上。”
殿下安然无恙的从石壁中缓缓走出，只是面色苍白了一些，可见也不是没有受到影响。
“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我也只能束手就擒了不是么。即便以【太阳主权】的神奇，在尊上面前，我们也没有反抗的权利。”说着，殿下就一屁股坐到地上，摆出一副放弃防抗的姿态，就算被血色的杀意所笼罩，也没有皱一下眉头。
并非赌白华不会杀自己，而是打从心里放弃。一股强烈的绝望自殿下身上散发出来，以殿下为首的玲和格老亦感受到了这气息，相视一眼，有些犹豫的跟着坐下，接着和殿下一样选择了放弃抵抗。
在无法反抗的伟力面前，就放弃徒劳的挣扎吗？
绝对的理智战胜每个生灵都拥有的求生欲，预见到反抗过程中无论怎么挣扎，最终都只会走向相同的死亡结局，所以在绝望之下干脆选择直接抵达结果，这是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明智的判断。
他们加起来，灵格再膨胀个好几十倍，只要白华稍微认真一点，也不过一刀就能解决的事情，连麻烦都算不上。
不过，也仅仅是理智层面的明智，就像电脑一样，一切都只是计算和信息，不值得赞赏。
沉默了片刻，白华冷不丁了开口了。
“喂！你在干什么？”
——烦躁、苦闷、愤怒。
不，甚至可以说——憎恶。
如此情绪顿时充斥了白华的心房，不是没有道理，而是此刻殿下的这幅姿态，违背了白华一直以来的信念和准则。
若说龙有逆鳞，每个人所扮演的每个角色、职业、身份，都有着独属于自己，不容玷污的荣耀与矜持的话，那么，白华的角色、职业和身份是什么呢？他的荣耀和矜持又是什么呢？
勇者？
不！那只是过去人们对他的称呼，归根结底，是他人强加在他身上的名誉罢了。
虽然他有时也会以勇者自称，但他所行之事绝非单单一个勇者就能概括。
他是守护者，是拯救者。
一直以来，守护着无力之人不受侵害，拯救深陷苦难中的弱者之人。
因他的行动，人们所产生的安心感，便是白华的荣耀，人们因此喜悦而露出的笑容，便是白华的矜持。
“——你以为，生命是什么？”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比任何人都理解生命的美好’而行动。
那么，生命，美好吗？
不用怀疑，只需肯定，美好。
生命非单纯的性命，而是更加暧昧的东西。非要形容的话，可以用这样一句话描述——生命，即人生。尽管人的一生当中，充满各种各样的悲伤与叹息，但这些碎片最后组成的，一定是美好、美丽且珍贵的果实。
因此，白华一直以身为守护者、拯救者，引以为傲。
但若被守护的对象，从一开始便心生死志，若被拯救的对象，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希望，那么作为守护者，作为拯救者，他的行动还有什么意义？
没有，什么都没有，留下的只是一片虚无。
当然，殿下并非被白华守护和拯救的人，但殿下的行为，无异于践踏了他自己的人生，同时玷污了白华的荣耀和矜持。
“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了自己的性命，放弃了自己的人生。喂！我说你啊，有认真的感受过生命的重量吗？你，就因为区区绝望，亵渎并践踏自己的人生吗？”白华淡淡的开口询问，声音冰冷无比。
“践踏？亵渎？”
殿下呆滞望着白华，似乎并不理解。
也对，明明将殿下等人逼到这份上的人，就是白华，现在白华反而因为他们放弃了抵抗而感到不满，不管怎么听都很矛盾吧？
但实际上，并不矛盾。
白华理解生命的美好与珍贵，正是在理解的前提下，在斩杀每一个生灵时都非常认真。那是给予对方生命的尊重，即便在面对因黑泥入脑而混乱的吉尔伽美什，面对将整个帝国腐化的内奥斯特时，他也不会否定对方的人生。
因为再怎么丑恶，他们也的确身为‘人’而存活在世上。
但是殿下的行为——
555：太阳主权我预定了
“都给我站起来！！！”
一时间，无论殿下、玲还是格老，均怔然的望向白华，身体不由自主的按照白华说的行动了。
“你们就这样想死吗？！”愤怒的质问声从白华嘴里传出。
他并非怜悯殿下等人，只是单纯的不愿看到有人绝望。
“如果你们认为自己曾经作为人活过，就不要轻易绝望！”
【绝望者不配为人】虽然说得有些过分，却也在理。
因为已经绝望的人，除了还在呼吸，还能行动以外，和一具尸体就没有区别了。
“随随便便就擅自绝望，难道生命的珍贵之处就这么难以理解吗？！”
——生命的厚重并非说说而已。
每个人存在都有意义，所有人都是在祝福中出生，没有人生来被诅咒，因此，生命是珍贵的，是美好的，是美丽的。可一旦放弃，生命将会变得一文不值，生命也会为此感到悲哀，也会哭泣。
“刚才那个口口声声让我放过你，不断说要保全自己和同伴性命的人是谁？！但是你以为自己的命很廉价吗？轻轻的一句话就想让我放过你？凭什么？！给我拿出实际行动，自己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你的性命是有多么宝贵，如果因为局面不利就感到绝望，因为看不见希望就拒绝挣扎，那你还活着干什么？干脆抹脖子自杀算了，少在我面前丢人！”
白华为殿下、玲、格老三人感到悲哀，同时又恨其不争。
诚然，站在敌人的立场上，他根本没有理由说出这番话，现在的行为，一定很愚蠢，很可笑吧？
他很清楚，但是，作为拯救者的本质就是如此。或者说，白华本身就是异常的。
比任何人都要讨厌绝望，所以霸道的抹杀其存在。
不允许任何人在自己面前露出绝望，即便是敌人，也不行！
一个很天真，很幼稚的想法。
但以此为目标，并付之行动的人，正是白华·亚瑟道尔。
——啊。想起来了，最初提起剑的初衷，就是为了这个可笑的理由吧。
“举起你们的拳头，绷紧神经，运转大脑，亲手感受生命的沉重啊！”如同宣泄一样，白华大声呵斥。
这也让殿下的双眸终于闪动了一下。
“生命，的沉重？”
白衣白发，整个人都宛如纯白的少年，有些错愕且呆滞的凝视白华，看着那双如同黑曜石的眸子。此刻，那双眸子里没有了一开始的压制和冷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
那情绪虽然复杂，却非常神奇，清晰的传达给了殿下。
对面那人在为他刚才的举动，而感到悲伤以及失望。更深处的，是一种名为期待的情绪，期待着他从绝望中走出，正视所谓‘生命’，想让他也体会到那份美好。
没由来的，一种陌生的感情，在殿下内心酝酿成型，名曰——嫉妒。
——所谓生命，真的有那么美好吗？连您这样的存在都为其侧目，您眼中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您看得到，到底是怎样的光景。为什么我看不到，我也理解所谓的生命。
从殿下出生，有史以来第一次思考这样的问题。
“生命，的沉重。”
再一次呢喃，殿下的脑海中又闪现出新的困惑。
生命沉重吗？他并不觉得。
因为身份的缘故，殿下的出生很特殊，实际上才三岁而已，知识是伴随出生而赋予的，恩赐是为了达成众神的目的的真真意义上的恩赐。可以说，就是一个工具人，某种意义上的无垢之人。
出生后的三年，他见识了很多，也剥夺了很多的生命。
正因为如此，他才有不同的见解。生命，很脆弱，只需要小小的外力影响，就会步入死亡，普通人类面对天灾无能为力，面对持有神奇力量的强者，更是脆弱到仅仅波及就会在瞬间死亡的程度。
但他很清楚，白华想说的不是那种生与死的关系，而是更加深层，现在的他没办法理解的事情。
不过，虽然无法理解，可唯有现在，他想要，回应。
回应白华的期待，不想让白华露出失望或悲伤的眼神。
冥冥中能感应到，生活在箱庭，作为诸天世界的居民之一，他应该回应，或者更准确点的说，他有责任和义务去回应白华。
“啊，果然啊，身份越高，持有力量越强的人，就越任性蛮横，竟然要求我去理解那么深奥的东西，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但作为下位者的我们，果然只能无条件遵循尊上的意志了啊。不过，尊上不觉得，既定结局太过没道理了吗？单凭我们几个，别说战胜尊上了，就算尊上不主动攻击，我们也没有能力逃离您的掌控范围啊。”白发少年的眼中重新绽放出了光芒。
那模样依旧卑微，在玲眼中却充满了自信从容。
连深感实力差距不可及的格老，此刻也出现了‘说不定，真的能活下去。’的念头。
“别把我当成蛮不讲理的人，蕾蒂西亚的事件上，你们犯下的罪行并非必死。至少诱导蕾蒂西亚称为魔王的罪魁祸首已经被我处刑了。”白华说道。
这里的‘罪魁祸首’自然不是被消除存在的诗人，当然，这些和殿下等人的处境无关。
“你等的终究没有直接策划杀死蕾蒂西亚，所以我也会给你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只要你们能攻击到我，那我就放过你们。”
接着，他面色平淡的说出了对殿下的处罚。
“同时，告知你一件事，无论成败，龙和狮子的太阳主权我都会拿走。”
逆回十六夜所在的【no name】，在被夺取旗帜和名号，以及几乎全部的同伴之前，曾是东区最庞大的共同体，当时的势力，完全可以把现在除了东区外下层的其他势力按在地上摩擦，珍贵的恩赐不知凡几，其中就有一位成员拥有【太阳主权·狮子座】。
作为盟友的白华，出去旅游带一个伴手礼回去也无可厚非。
再者，蕾蒂西亚的游戏被破解后，作为曾经全权阶层统治者的证明，蛇夫座的太阳主权已经奉还给了箱庭。这对蕾蒂西亚而言一直是一个心结，相信送一个太阳主权给蕾蒂西亚，她会很开心的吧。
白华如此坚信着。（然而他并不知道，将这玩意带回去后，蕾蒂西亚生了一整天闷气。）
556：苟命魔王不死于队友背刺
殿下苦笑着接受了白华的要求。
“那么，就让我等竭尽全力回应您的——”
话还没说完，这个白发的少年轰然一脚踩碎地面，以第三宇宙速度的极速正面向白华冲了过去，区区三十米左右距离不过转瞬即逝，随即一拳狠狠击出。
“咚——”
拳击被刀刃轻易挡下，然后被一股巧妙的力量偏移了方向，重重的落到一旁的地面。
只听一声爆响，大地化为一块块碎片被掀上半空。
“我原本以为你会规矩一些。”白华不徐不缓的说道。
“那可不行，毕竟对手是尊上您，我必须全力以赴。虽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偷袭，但这个时候还抱着无聊的尊严的话，我的小命肯定保不住吧。”殿下微笑着回应，并不引以为耻，反而有些骄傲的意味。
虽然不知道他在骄傲什么。
另一边，根本不用殿下的命令，玲个格老立即回过神，配合殿下围攻上去。
只见格老猛地撕扯下身上的黑袍，一声低沉的咆哮，全身肌肉以异常的速度剧烈膨胀，伴随一阵强光，整个人变化成了一头通体漆黑的巨大狮鹫兽。
“嘭——”
下一刻，一声闷响的激荡，漆黑的狮鹫兽发起了冲锋，巨大的身形宛如出膛的炮弹，撕破了空气，卯足力气向白华冲撞过去。
同时，两只匕首一前一后飞射向白华。
然而，仅仅是这种直白的方式，连白华的衣角都不可能沾到。
白华迅速转身，空余的手扣住了还没来得及撤离的殿下的手腕，轻轻一扭便卸下所有力道，消除了反击的可能性。旋即托着殿下的身体，当做了棍棒之类的武器，看着已然袭到自己身前的格老，对准其脑袋，精确的砸下。
“轰——”
一瞬间，本就残破的大地变得更加破烂不堪，格老的脑袋被深深砸进地面，而殿下则砸在了狮鹫兽巨大的头部上，因恐怖的力道直接咳出了一口鲜血。
然而，白华的反击还没有结束。
只见长刀一转，仿佛吸铁石一样，将还在半空中的匕首牢牢吸附，顺势便拍到了殿下胸膛。
“呜——！”
悲鸣声随之响起，虽然因为狮子座太阳主权的能力，匕首没有直接刺进殿下的胸口，可巨大的力道还是令其再次受创。
就在这一瞬间的变故后，白华目光又瞄准了玲，面无表情的转身一踢，将格老和殿下的身体踹飞过去。
“嘭——”
准确的命中，三人躺在大坑当中，好半天都没能起身。
“虽说重燃希望是好事，但如此直接的攻击可打不中我。还是你们以为，我是刻意想放过你们才提出规则，你们随便走个过场就能活命了？”
“咳咳，我当然没有那么天真···咳咳，只是没想到，您除了力量方面，武技也如此熟练。”
“呼——差一点就以为要死掉了，简直强的像怪···咳，人家是说，尊上的强大超乎了我的想象呢。”
“确实，无懈可击。”
殿下、玲、格老神态不一的回应着。然后再次冲了上去，不过这次似乎学乖了，极力避免着和白华的直接冲突。
另一边，不远处的麦克斯韦偷偷睁开了眼帘。之前被白华扭断了脖子，连同骨骼、呼吸道以及颈部附近的肌肉，全部呈现撕裂状的扭曲，正常人早就死了。不过麦克斯韦持有的恩赐很特殊，虽然战斗力在四位数中不算强大，但保命方面可谓爆表程度的优秀。
表现出来的能力，兼具空间跳跃、不死之身、冰火操纵。
其实被丢到地上后，他就差不多已经修复完毕了，不过在心中判断白华无法力敌，空间又被封锁，才装死等待逃走的时机。
此刻看着激斗中的几人，心中极为不屑。
傻子才会上去和那种怪物战斗好吧。
被对方简单的几句话就忽悠了，喊着全力回应对方的期待，然后上去找虐，怕不是失了智。这个家伙明显不正常，看来诸神的任务是没办法完成咯。靠这几个脑残执行计划，有一百条命都不够。
算了，等会就溜吧。
啥？那个叫做白华的家伙说维拉讨厌他，那种不死不休的仇恨怎么能不报？
切！维拉怎么可能讨厌我，那可是我的未婚妻，只不过平时太害羞了，外人面前不敢表露出自己的心意罢了。呜~维拉真可爱，不愧是我的未婚妻，待会就去找维拉一起隐居，然后生一堆孩子。
至于这个叫白华的。呵呵，一看就是不知道单身多少年的单身狗，肯定是对我的维拉有意思，但维拉的一颗心都放在我身上，他嫉妒了才会说出那种完全没有逻辑且不可理喻的谎言。
哼，渣渣，维拉是你永远得不到的女神！
心中这么思考着，麦克斯韦等待合适的时机到来。
没过一会儿，他手掌微微抖动，惊喜的发现，玲在战斗中，竟然使用了空间能力，那也意味着，他也可以。
“好机会，就是现在！”
声音还为落下，麦克斯韦毫不犹豫的发动了空间跳跃，然后······惊喜变成了更大的‘惊喜’。
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淡然面容，麦克斯韦的五官说不出的扭曲起来。
尼玛的，为什么？！！！
还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白华就一巴掌把糊了过去。
没有任何悬念，麦克斯韦的脑袋再一次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然后，在短短两秒之内，他享受了狮鹫兽的践踏，以及第三宇宙速度的拳击，整个身体被打得血肉模糊。
干！队友背刺我。
片刻之后，他稍微适应了攻击强度。
不就是断手断脚，有时候脑袋被踩碎，加上各种肌肉撕扯和内脏爆破吗？我还能苟！
不过这一次，他没敢乱动了。
此刻身处于战场中心，怕不是刚起身，人就没了，还不如躺在地上接受践踏呢，苟命要紧，苟命要紧。
至于逃走，他一直没放弃过。
诚然，刚才那一次，空间跳跃出了差错，直接移动到了白华面前。应该是对方以自己为目标动了手脚，空间跳跃暂时是不能用了，不过玲的空间能力可是完全没有问题。
只要等到一个恰当的时机，我特么还能逃！
麦克斯韦，如此坚信着。
557：我的人生一片无悔
“不错，相当不错。”
又一次躲开攻击，并迅速反击，将殿下和格老击飞了出去，白华突然轻声赞扬。
此刻，作为主攻手的殿下，身体已经破破烂烂。甚至让人惊讶，那浑身肌肉明显的撕裂及扭曲，换个人受到如此严重的创伤，怕不是连动动手指都会因强烈的剧痛而昏厥过去，可殿下此时仿佛感受不到半点儿疼痛一般，一次次的被击飞，一次次的冲上前，动作矫捷的令人误以为那些伤口根本是错觉。
另一边的格老，没有刀枪不入的能力，巨大的狮鹫兽身体的一对前肢已然不见踪影，眼睛也瞎了一只，头顶还有一个差点儿就被完全切断的头盖骨暴露在空气中。
两人的伤势不可谓不惨烈。
但比起一开始的战斗，他们此时的配合和战术，已经优秀太多太多。
不可力敌，一旦近身后每一次承受攻击都会伴随致命危险，所以两人的任务从始至终都不是交战，而是吸引白华的注意力，为后方的玲创造机会。只要击中一下，哪怕无法造成伤害，也是他们的胜利。
是的，他们履行了自己的宣言，要竭尽全力击中白华一下，然后活下去。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彻底转变了态度，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活下去的信念，我确实的感受到了。”
面无表情的在格老身体上留下一道巨大的斩痕，白华的态度似乎没有改变，但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眼中的金色光辉正在逐渐暗淡，一点点儿被白色的光芒所取代。
在殿下等人眼中，他依旧尊贵不可言喻，可无形的压迫感已然消散，气息变得更为柔和了一些。
“那么，就让我给予尔等真正的试炼，见证吧，此乃屠神之技。”
身影落下的瞬间，白华猛地踏前一步，将脚下类似头颅的物体和大地一同踏碎，不断闪动着的长刀蓦然增添了一股朦胧。
【御武神流·雪型幻刀术——断流】
“————嗡！”
一阵轻鸣，刚抵达白华侧方的殿下，仿佛愣住了一样，明明眼神还保持清明，但整个身体貌似接收到了错误的指令，直接僵硬住，随着惯性按照原定的轨迹高速移动。
要知道，除了在初次交锋时，殿下和格老都在尽力避开直接交锋，所有攻击都是从视觉死角发起的，就算从正面冲去，也不过是虚晃一招吸引注意力罢了，像这么一往无前的冲过去，根本就是在自杀。
一瞬间发现了殿下的异常，玲也顾不得之前的计划了，直接动用恩赐，瞬移过去抓住了殿下的手臂。
然而，玲的力量还是太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惯性带着飞向白华。
——不行，绝对会死！快一点，再快一点！
心中如此催促自己，玲不管是恩赐还是身体，都进入了一种崭新的特殊状态中。
同一时间，在白华脚下装死，刚才被爆了一次头，一直忍受着四个混蛋在自己身上各种蹦迪行为的麦克斯韦，看着冲过来的玲和殿下，心中一阵狂喜，差点就没忍住激动的叫出来了。
机会！机会！大好的机会啊！
天可怜见，就算能无限再生的麦克斯韦，在经历了这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摧残后，都开始有了一种身体不是自己的了的错觉。
**再生都出现混乱了啊喂！再生出血肉模糊的手掌是个什么鬼？是脑子里记录的信息出错了吗？还是身体已经本能的默认，血肉模糊才是原本的形体啦？
麦克斯韦觉得自己要完。
再这样下去，就算活过这次危机，自己也会退化成一个全新的种族。
比如，血肉模糊的史莱姆什么的。
马的，变成那样就没脸见维拉了，还不如死掉算了！
在空间跳跃失效，只能塔玲这趟顺风车的当下，看到这千载难逢机会的一瞬间，麦克斯韦直接以突破了原有极限的最高速度，向玲伸出了右手。
是的！只要能抓住玲，他就可以逃走。即便玲在一瞬间被斩杀了又如何？一瞬间的死亡不可能解除蕴含于血肉组织内的指令，只要能触碰到哪怕是碎肉，在前一秒已经设定好的瞬移指令，也能带着他远离战场中心。
“赢了！”
麦克斯韦兴奋的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好似他已经逃离了战场一般。
同时，白华手中的长刀在闪耀。
而他，也只差千分之一秒就要碰到玲的脚裸。胜利正在朝麦克斯韦露出微笑。
然而——
“呯！”
强大的握力直接将空气爆裂，可手中只有虚无。
“——？”
人呢？人呢？！那么大两个人，光天化日之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没了？
不可能，不可能！
按照那个小丫头的瞬移速度，应该刚好让我握住之后才会发动的，为什么！？？？
灿烂笑容一瞬间凝固在麦克斯韦脸上，机械化的转过头，笑容扭曲成了无比诡异的狞笑。
尼玛的，为什么？！
迎接他的，是在刹那间闪烁千万道如樱瓣的唯美刀光。
【御武神流·花型拔刀术——乱樱】
“噗噗噗——”
这已经不是血肉模糊的级别了，宛若绞肉机一样不间断切割直至肉眼无法辨别，被刀光带成一片片樱花瓣缓缓落到里面。就算是麦克斯韦，在巨大的压力下，想要恢复，也需要不少时间吧。
“咦？”白华睁开眼，注视着远处抱成一团在地上拖出长长犁沟的殿下和玲，一脸困惑的虚握了握手：“我刚刚是不是砍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怎么有股莫名的恶心感······”
目睹全过程的格老，突然感觉一对断肢也不疼了，头上的缺口就像打了麻药一样，啥感觉都没有，甚至有点想笑。
斯巴拉西~！
大快人心啊，那个自恋的小丑也有今天！
刚才那个表情，简直是杰作，能承包一辈子的笑点。
格老觉得就算自己交代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然后，他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我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我要赢了。”
“你不可能赢。”白华脸鼓的像包子似的。
“不，我已经赢了，就算现在被你一刀秒，对我而言，得到了比起劫后余生更大的愉悦，我就已经赢了。”格老畅快的笑着：“我的人生一片无悔。”
558：舍身
“我的人生一片无悔。哈哈哈哈哈——”
在白华的冷眼注视，和殿下及玲不解的眼神中，格老渐渐停止了魔性的笑声。
虽然说着也想着，现在嗨皮够了就算死了也无所谓，但能活下去，格老还是想要活命的。不过以当前白华展现出来的能力，活命似乎并不大现实。
力量、速度、反应能力、感知能力，这些基础面板自然不用多说，完全压着他们打，无论是来自视野盲区，用空间能力投掷过去的匕首，还是趁乱弹射过去的石子和毛发，都被白华巧妙的避开或斩落。
武技方面更是无懈可击。
所有的攻击中，其中九成都是被白华正面接下的，可即便如此，也不能算击中对方，所有力道均消弭于无形，反而作用到了并肩作战的殿下身上。甚至刚才对方用出的刀术，感受不到丝毫能量波动，换言之，无论是终止殿下身体的正常行动，还是把麦克斯韦斩成一片片樱花瓣的招数，都是单纯的技艺。
将纯粹的武技磨练到如此骇人听闻的地步，实在可怖。
至于像术法之类的恩赐方面，虽然对战中白华没有使用，但之前悄无声息封锁了空间，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再加上和白华有关的种种传闻，最后只得出深不可测的结论。
而且这绝不是对方的全部战力，完全是放水···不，是放海在和他们战斗，说不定连玩闹的程度都算不上吧？
格老惊叹在面临危机时自己爆发出的潜力，让脑子都变好使了。不过此刻他非常痛恨这一点，因为分析出了这些，他就更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看来，全都活下去，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啊。”
格老眯眼看向殿下和玲，惊愕的发现，同伴此刻也露出了和自己类似的眼神。
“啧！不都说了不会放弃希望的吗，居然想牺牲自己？一点都不想你们啊。”
“格老？”
“等等，格老你···”
“没什么需要犹豫的地方吧。这里我的体型最庞大，目标也是最大的。”格老苦笑着，若非要死一人，那个人必然是他。
毕竟，巨大的身形能让他爆发出更强的力量，也让他无法做到精细的操作。
在战斗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如此，他只能做分散白华注意力和肉盾的工作，真正出手的一直都是玲还有殿下。
“我们和他之间存在着深渊一样的差距。想要活下去，必须做好觉悟，虽然我不想死，可相比起来，殿下你有更多的事情想要完成吧？你给我描述过的伟业，我可是一直当成真的去相信啊。”
漆黑狮鹫兽的脸上，露出人性化的表情。
“···格老。”殿下沉默了片刻，然后点点头。
不过格老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立即对玲说道：“时机的掌握，就拜托你了。”
白华百无聊赖的看着脚边凝聚成头颅的麦克斯韦，旋即一刀将其钉在地上，从虚空中抽出一柄长剑，等到殿下等人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这才出声。
“嗯，商量完了吗？商量好了就放马攻过来吧，我想，你们不会希望我主动攻击的。”
“啊，让你久等了，尊上，接下来，我必定会击中你！”
格老扇动双翼，爆出如此宣言，整个身子颤动了一下，体内的能量彻底流淌起来，黑色的云雾、闪电及风暴包裹着他，一层层的激起地面上的飞沙走石。
就在气息抵达顶峰之时，巨大的狮鹫兽仿佛龙卷风一般冲了出去，周身游动的闪电呈现蛛网式迅速扩散。
即使白华能一击腰斩他，只要被大范围的闪电或风刃擦到一下，那么就是他们的胜利。
下一瞬，仿佛流光搬一闪而过，白华的身影化作海市蜃楼，进入思维无法跟上的神速领域，轻易的绕开了范围攻击，来到殿下身前：“虽然他那么说了，但真正出手的人，应该是你吧？”
“被看穿了啊，果然没那么简单。”殿下苦笑。
然而，如同白华看穿了他们的意图一样，他们也预料到了，自己等人的意图会被看穿这一点。
因此，殿下没有任何惊慌，只是非常凝重的做好防御姿势。
下一秒，整个人被击飞出去，虽然中途尽力想要做出抓住白华之类的事情，可全部都无功而返。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
“嘭！”
狰狞的兽爪冲天而降，破碎大地同时抓住殿下甩向远方。可就结果而言，救援的代价过于惨重了些，在兽爪出现的同一瞬间被斩断，大量的鲜血溢出，即便格老在第一时间撤离，肚子上也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剑痕。
“吼——！！！”
格老拼命了，发疯一般操纵闪电劈了下去。
可是这些闪电在白华面前，好似可以捕捉的有形之物，随着一道道剑气盘旋而碎裂。
同一时间，身处半空中的殿下身前凭空出现十几块巨岩，他面容有些扭曲的运起气力，以极限力量将每一块巨岩击碎成无数小石子，并加速到第三宇宙速度迸射。
遍布天空的密集石子弹幕，即便无法打中白华，也可分散其短暂的注意力。
事实证明，他们成功了。
白华停顿了两秒，才倾斜着刺出一剑。仅仅一剑，便将漫天石子消除一空。做完这些后，他头也不回的向后屈指一弹，霎时间，强烈的冲击波聚为一线，把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的玲给击飞。
“时机掌握的不错。”白华轻点着头表示赞赏。
不过真论起来，要是偷袭的话，玲还能更早出现，那时会起到更好的效果。也不知白华在称赞什么。
“喂喂！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啊，不过果然会变成这样吧！”格老时候的从正面冲了上去。
那无异于自杀行为。
白华一如之前般挥出一道剑气。
剑气速度不快，以格老的反应，只需要偏移一下方向，减缓一些速度，完全可以避开。但格老没有，这只狮鹫兽只是很小幅度的侧了侧身子，直接被斩断了三分之一的身躯，速度不减的朝白华冲了过去。
巨大的利齿张开，浓郁的血腥味顿时蔓延。
559：赢··赢··输了
“吼——！！！”
身躯严重残缺的狮鹫兽，不计后果终于冲到了白华面前，张开獠牙便要狠狠咬下。
然而，一柄利剑稳稳的竖立卡在狮鹫兽的口腔中，只要他敢稍微用一点儿力气，随着自己的咬合力，剑尖会直接贯穿他的大脑，届时，别说攻击白华了，就是拖延行动都不可能。
“做得不错，这柄剑，就算给你的奖励了。”
轻描淡写的将三位数武具转让，白华灵巧转身来到狮鹫兽没有被切下的身侧，一个鞭腿将其砸进地面。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如果格老没注意，或者白华在反击时，多增加一份的力量，那么卡在格老嘴里的长剑毋庸置疑会夺取其性命。
——这算是，他放了我一马？
这个念头刚刚闪现出来，就被格老扼杀在脑海中。因为他知道，现在并非庆幸的时候，也不能接受敌人的好意。思绪至此，格老心里发狠，用仅剩的，已经没了利爪的后肢从上而下袭向白华。
好似，他要用那已经从血肉中分离出来的断骨刺穿白华的脑袋一般。
估且撇开攻击意图太明显不谈，只是单论这份悍勇，就十分惊人，大多数战士即便殊死一搏也没勇气做到这种程度。
“蛮勇，无谋，只会让自己白白牺牲。”白华微微侧目，貌似有些不满，可话到嘴边说出来时，语气却缓和了：“不过，能做到这份上实在难得，如果没有蕾蒂西亚的事情，遇见你这样的战士，就算是我也会动心将你拉入麾下吧。”
这究竟是赞赏还是贬低，格老已经无力去思考，因伤势过重有些涣散的瞳孔瞪着天空，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白华亦是看了天空一眼，心中有些无奈。
实际上，他大从开始就看穿了殿下等人的计划。
首先是格老的宣言，本身就是一个骗术，是想让白华觉得格老才是最后的杀手锏，将注意力多放在格老身上，然而计划一开始就是以格老牺牲为前提展开的。
揭开第一重谎言后，承认自己是‘真正出手的人’的殿下，亦是谎言。
双重谎言被识破后，容易令人信以为真。
接着，在殿下陷入危机时格老舍身相救，加深殿下是‘出手的人’的可信度，事实上，殿下也确实是‘出手的人’，但也仅仅是出手，做出最后一击的并非殿下。
那密集的石子弹幕，看上去也的确颇为麻烦，旋即杀招是同一时间来到白华身后的玲。
当然，玲看上去只出手了一次，就算惊险，也只能算是配合战斗，作用貌似可有可无。
再然后，在双重危机被化解之后，造成了格老已经冲到了极近距离的局面。当然，仅仅那样也攻击不到白华，不过那舍身的战意的确惊人，若非一开始就知道对方的全部计划，说不准在震撼之下，会直接忘记，以‘击中一下’为目的，这种舍命攻击太过无脑的漏洞吧。
随着最后格老的失败，造成三人全部丧失行动能力，可以说彻底输掉了的局面。
同时，这也是作为胜利者的白华，防备最放松的时候。
【因为已经赢了，所以不需要再警惕。】正常人都会如此思考，但真正的攻击，是他们在开战之前就经过精密计算，在殿下击出石子弹幕的一瞬，被玲转移走的其中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
“精彩，但可惜······”白华摇了摇头。
可惜，殿下等人算漏了一点，在一个名为阿德诺亚的世界，有着术士这样依靠计算力吃饭的职业，作为超神域术士之一，除了在这条路上走的比他更远的丽兹，论计算力，没有人可以超越白华。
以前和丽兹战斗，他面对的是比殿下等人的计策更加精密且优秀到不知几何的陷阱，相较起来，现在的战斗虽然精彩，但也只能称得上一句精彩而已。
——换个人来说不准就真让你们得逞了啊。不过也罢，都已经做到了自身的极限，继续逼迫下去就成无意义的欺辱了，那么，最后就稍微配合一下吧。
深深看了眼虽然还有气，但已经完全救不回来的格老，白华没再说什么。
他原本的打算，除了殿下外其余人全部杀死，不过现在嘛。
这几个家伙将来绝对会成为不安定因素，是好是坏不得而知，将其扼杀才是最好的选择，但这个世界里还有这类似逆回十六夜一样的家伙，和这位‘殿下’之间可是有着不浅的缘分呢。所以即便不安定也无所谓，到时候就轮到逆回十六夜和他玩了。
说到底，世界的不安定因素本来就应该留给箱庭的强者面对。
“罢了···”
下一刻，一颗非常细小的石子从空中自由落下，没有任何的恩赐作用，也没有蕴含一丁点儿能量，精准且无息的朝白华落下。
玲只是单纯的将其转移到了空中而已，不附加能量才更加容易忽视。
紧盯着那颗石子，玲和殿下都笑了，白华亦平静的接受。
然后——
“给我去死！”
“轰——！！！”
“？？？”
同岩浆般灼热的炎流瞬间轰出，白华本能的回首目光一凛，他还好，炎流自动分开，可在白华上方，相差还不到一尺的石子，瞬间被焚烧成灰烬。
看着石子，殿下傻眼了，玲差点没忍住哭出来，连快没气了的格老，那微弱的几乎消失的呼吸，在这一刻也变得异常沉重而紊乱。
即便是白华，一时间都大脑当机，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什么鬼？这是······觉得自己躺赢不舒服，所以想死一死找存在感？
白华实在理解不了这通操纵。
“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一阵鬼畜的笑声，五官还有些模糊的麦克斯韦站了起来，一手保持着抬起的姿势，一手中盘旋着寒流。显然，刚才的攻击就是他释放的。
此刻，他自以为是的得意大笑。
“哈哈哈，殿下？殿下！说到底还是个没用的小鬼，一点小事都做不到，拼上性命都没办法碰到敌人衣角，废物！哈哈哈，格莱亚真是疯了，为你丢掉性命，我都为他感到不值啊~！哈哈哈——”
“？”
格老和殿下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我等军师阁下，你是哪儿来的自信感自以为参谋的？哼！连恩赐都使用不熟练，空间移动居然出现差错，废物！”
“······”
玲眼中流露出绝望，注视着麦克斯韦，仿佛在看傻子一样。
所以，这家伙不会真以为他刚才那一下打中白华了吧？
560：论坑逼队友的危害性
“咔咔咔————”
寒流蔓延，周围的大地染上了刺眼的冰霜，继而随着一道道炎流化为水蒸气升腾，让场面多了一抹梦幻般的朦胧。而就在这温差分化严重的中心，麦克斯韦猖狂的大笑着。
他一点儿都不怀疑白华会反悔。
或者说，就算反悔也没关系，至少被白华攻击了三次，他还是凭借惊人的再生能力存活到了现在，便证明对方没有杀死他的能力。虽然每一次身体被击碎，原本即便粉碎也能瞬间恢复原状的强大再生能力，似乎被一种无形的能量所压制，恢复变得缓慢了很多，可最终，他还是活下来了，不是么？
只要不死，即使之后被囚禁起来也没关系。
“遵守若言吧，白华·亚瑟道尔尊上，你可是说过，只要攻击打中你，就让我活下去。怎么了，不说话吗？像你这样的强者抱着猫耍老鼠的心态玩弄我，最后反倒被我耍了，该不会恼羞成怒了吧？”麦克斯韦极为嚣张的大笑着，声音中不带任何敬意，还有一丝丝讥讽。
“好了，现在，放了我，或者说你想要囚禁我也无妨，不过你真的还有余力对付我这种小人物吗？”
他考虑的很清楚，面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虽然强大且行事低调，可如今的行为无疑是站立到了诸神的对立面。
面对诸神，再强大又如何？
想当年的白夜魔王，不也变成了如今的白夜叉。
诚然，神群中的二位数强者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不过诸神不会放任阻挡在前进道路上的障碍。届时，即便白华真的强到足以在众神群面前保命，也必然会做出妥协，他定然可以逃出生天。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一旦重获自由就带着维拉远走高飞。
然而······
静，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等到麦克斯韦眼球再生完成，进入视野的第一幅画面，并不是白华的恼羞成怒，也不是殿下和玲的懊恼或惊喜，而是四道既古怪又无语的视线。
是的，麦克斯韦之前压根就没看清自己的攻击打中了没，只是用听觉感知了战局，以及白华最后放松警惕的绝佳时机。
再然后，就没有了声音，想必是击中了吧，不然自己早在第一时间遭受到恐怖的反击了。
“怎么······了？”麦克斯韦貌似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前一秒嚣张的模样完全崩塌，甚至显得有些呆萌。
当然，这个呆萌在殿下等人眼中，就变成了恶心可憎和二缺。
“呼——呼——呼——”
格老胸口剧烈起伏，伤口中的鲜血仿佛要喷射出来一样，异常激动，一双眼睛里燃烧着火焰，恨不得立即爬起来给麦克斯韦吃了。
行吧，要死的狮鹫兽都被生生气活过来。
“麦克斯韦。”殿下低声念叨着，语气里蕴含愤怒又无力，眼神逐渐变得虚无。
殿下已经没法做任何事情了。
“······”
反倒是制定了计划的玲显得最为安静，躺在地上用空洞的眼神紧望着天空，眼角滑下了委屈的泪珠。
非常委屈。
虽然打从开始就被拿麦克斯韦当过同伴，可好歹还是名义上的队友。
就像一群人跌落悬崖，她和殿下重伤，格老付出死亡的代价，眼看好不容易就要抓住唯一，名为希望的绳索，就在即将抓住的前一秒，同行的队友在悬崖上面把绳索给抛了下来，自己还特么智障的往下跳，精准无比的砸到他们身上，最后呆萌的问一句：“你们在下面做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起呀。”
酱紫。
心态崩了好吗？！
就连恨，都恨不起来，只有一种对麦克斯韦的怜悯，以及对自己等人遭遇的悲哀。
“呵呵，呵呵，我的错，是我的错，我太高估了自己的智商，也太低估了···‘队友’的愚蠢。”玲用空洞的眼神述说，她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造孽啊！
当然，其实也不怪玲。
玲的计划已经算得上高明，只是麦克斯韦全程阿卡林化，毫无存在感不说，从头到尾一个技能没放，在场也就格老注意到了麦克斯韦，并且还只有一个像尸体一样跑到白华面前送人头的场景。
别说玲了，不是麦克斯韦主动跳出来作这一下死，就是白华都忘了有这个人。
总之，殿下等人现在是想挣扎都没能力了。
“咳哼，这个···应该怎么算？”白华有些懵逼。
天地良心，以白华的实力，只要他自己不愿意，别说一个魔王联盟了，就算白夜叉来了也碰不到他一下。
他已经非常配合玲的计划了，如果是恩赐游戏的话，完全是在打假赛，假到任谁都看得来出蹊跷的那种。
之前都是按照剧本来的，可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群演非要抢主角c位，他们就只有这仅此一次的录制机会，现在演蹦了拿头去上映？
“不作数全都杀掉···”白华低头沉思。
一边的格老突然瞪大了眼，颇有一种死不瞑目的意味。
“嗯，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格老舒了口气。
“放了又不可规矩啊。”
格老呼吸再一次急促。
“唉，真让人头痛呢。”
白华叹息一声，对于这个戏剧化的结局，都开始有点儿怀疑人生了，不过说实在的，就这样将殿下和玲杀死，委实有些可惜。想了想，他瞥了眼察觉到异样后被吓得不敢动弹的麦克斯韦，伸手一握。
空间骤然变得粘稠且沉重。
下一瞬，麦克斯韦出现在白华手中。
就和刚开始的状态一样，被白华掐着脖子，浑身能量猛地停止了运转，变得比婴儿还要无力。
“你们也没把这家伙当做同伴吧，分开算也不是不行。不过终究还是一起接受考验的，那么对于他的愚蠢行为，你们也应承担一部分责任，没有异议吧？”白华问道。
殿下和玲对视一眼，苦涩的点了点头。
“安心，都说了，只是部分。按照之前的发展，确实是你们的胜利，不过这胜利只有一半而已，所以最后给你们一个逃生的机会。”说着，白华手中出现一颗光球。
561：亲，黄泉路结个伴嘛
“这里的能量会在一分钟后爆发，无论何种恩赐都被毁灭，能否逃出去，就看你们自己了。”留下这句话，白华踏出一步，身形消失。
殿下微微一楞，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被放过了。
玲在大起大落之下亦出现了片刻的失神，好在还知道应该做什么。
虽然身体重伤无法移动，但空间能力并没有被影响，一个闪身便压倒了殿下身上，紧接着一同瞬移离开。
留下的，只有麦克斯韦，和早已临近死亡的格老。
看着殿下和玲消失的位置，格老眼底浮现欣慰之色，然后狰狞的笑了。
“不要！我不要，我不会死，我不能死！我还有维拉，我的维拉！！！”麦克斯韦疯狂挣扎着，却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控制。
无限再生？
灵格特殊？
杀不死他？
白华用行动告诉了他：骚年，太天真了，全部都是木大木大木大。
“嘿嘿嘿嘿——”格老阴沉的笑了。
因为在白华离开的一瞬，他也感受到了，麦克斯韦的身躯被分解，并与他的伤口融为一体，堵上血液流失的同时，也彻底限制了麦克斯韦的行动和恩赐能力。
虽然麦克斯韦的意识并未融合，还在那儿疯狂哀嚎，不过逃跑嘛，根本就不可能。
白华的意思很明确，格老是不可能活了，而麦克斯韦明显是想死对吧，那好，成全你，跟着格老一起陪葬咯，正好组个团，省得黄泉路上寂寞不是？
“好，简直太好了！”
一时间，格老头不晕了，伤也不疼了，整个人都来了精神。
“能拉着你这祸害一起，我死也算没白死，哈哈哈！”
格老觉得，能遇到白华尊上简直是太棒了。
下一瞬，刺眼的白光爆发，被照耀到的一切顷刻间化为虚无。
————————————
箱庭被封锁的第39天，境界壁，空中堡垒。
作为容纳了东、南、北三大区域阶层支配者势力，以及众多共同体的对魔王联盟的据点，即便是曾经箱庭骑士一族所居住的空中堡垒，此时还是显得有些拥挤了。
数之不尽的共同体旗帜在堡垒各处飘扬，显得尤为壮观。
如果对手只是普通魔王，那么，哪怕是三位数的强者，只要身处在这座空中堡垒，看着那许许多多的旗帜，也能感受到信心和安心吧。
然而，他们要面对的魔王与普遍性意义上的魔王有着决定性的区别。
名为【人类最终试炼】，背负恶之旗帜的三头龙。
——阿兹·达卡哈
“真是活力满满呢，即使要面对拥有压倒性力量的强敌，也相信着领导者，相信着自己一定会胜利吗？我并不讨厌呢，倒不如说，看到还有这样的家伙们存在，压在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啊。”
漫步行走在街上的少年，手托着漂浮热气的小吃，一边向身边的男人露出了轻笑。
明明是前线，要面对的敌人毋庸置疑的强大，空中堡垒内部的气氛却没有想想中的紧张，甚至有很多商业共同体拿出来压箱底的恩赐，想要大发一笔。一些规模庞大的共同体，亦是接着这个时机展开了恩赐游戏，减缓压力的同时，也变相的增强了联盟战力。
“你管这个叫‘活力’？”名为蛟刘的男人脸上立即浮现出胃疼的难受表情，回应道：“在我眼里，这是没有紧张感的表现，甚至有时候我都会在想，这些家伙真的自己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存在吗？”
“思想太悲观了吧，现在不也挺好的。”
“也仅仅是暂时安稳吧。”
蛟刘苦笑一声，注视着身旁并肩行走，明明拥有极强实力，却不在迎战三头龙名单的人。
“要是你能出手，我的悲观思想或许真的会变得乐观一些也说不定。怎么样，要出手吗？反正你看那头三头龙也不爽吧，干脆直接过去做掉它。”
“都说啦，我也要遵守我的规则，能做的我都做到极限了，过度干涉可不一定是好事。”白华无奈的说道，将最后一口食物送入嘴中，旋即点燃天焰将残渣烧毁。
“虽然说是那样，但······好吧，是我太贪心了。”
蛟刘幽幽叹息，也明白，白华不出手有自己的道理。
虽然感觉可惜，但他也并非无理取闹的人。
只是因为敌人的能力实在犯规，作为【漂流朽木】的时间太长，即便现在振作起来一时也无法彻底转变态度，思考模式这才略显阴暗。
想了想，他又打趣道：“话说，明明料理天赋差到照搬都学不会的程度，你居然还没有放弃吗？”
提及这一点，蛟刘面色不住的惊奇。
白华的料理天赋可谓相当感人，无论如何都救不回来的糟糕程度。
还记得他第一次去乌古耶尔餐厅，看到白华料理的时候，彻底惊了。
我的天，那哪里是在做料理，完全是魔女在熬制毒剂啊喂！
最恐怖的是，白华还能面不改色的将自己煮出来的东西给吃掉，美其名曰，食物不能浪费，曾经饿的时候更难吃的都吃过，相比起来，这个味道算是不错了。
蛟刘怀疑，这是因为白华仇家太多了，每天往他饭菜里下毒，最后反而锻炼出了白华的抗毒性，最后毒药越来越猛，白华的毒抗越来越高，直至如今什么都能吃下去。
而现在，白华在这宛如祭典的街区闲逛还有心思品尝小吃，除了喜爱美食外，还有这复制到自家店里扩充菜单的想法。
“我这不是在努力吗？我总有一天能做到刚才那个小吃的美味，到时候请你试吃。”
“···要求真低。还有，请务必不要往哪方面努力，你能努力的地方有很多，别浪费才能啊。”
“你今天怎么老是说和蕾蒂西亚一样的话。”
“我和蕾蒂西亚都是为你好！”蛟刘紧张回应，那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他可不想有一天被这混蛋毒死。
就算仙龙也承受不住那种量级的毒素。
“喂！把人的料理称之为毒药，未免也太失礼了吧？”白华不满的瞪了过去。
“你竟然有自知之明的吗？！”蛟刘被震惊到了。
“不，没有，我只是使用了类似读心的术式。”
“你的行为才更失礼吧？！”
562：我白华于心不忍
“彻头彻尾的混蛋。”
恶狠狠的瞪了眼白华，旋即发现自己似乎没有报复对方的实力，蛟刘咬了咬牙，所有悲叹最后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唉——！到底做了什么孽，我才会遇上你这混蛋啊，性格简直恶劣到令我发指。”
“唔。性格恶劣什么的···”
白华挠了挠脸颊，实际上，他自认为自己性格还是蛮不错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会被人标上性格恶劣的评价，吉尔伽美什是，艾斯德斯是，现在的蛟刘也是。
这绝对是误解。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嗯，大概？
“好吧，擅自窥视他人心声什么的，确实很不礼貌。不过放心好了，我的读心术只是读取表层思想，更深处的记忆及感情，以及非常重要的秘密之类的，我还没不知去到一声招呼不打就偷看的地步。”白华一脸歉意的说道：“总之，抱歉了啊，蛟刘，我对情感实在不擅长，如果不使用读心术的话，怕是连正常的交流都会惹人生气。原谅我吧。”
不然白华也不会因为误会，和白夜叉三番两次的闹矛盾。
说罢，围绕在白华身边的一股无形光环，逐渐亮起微弱的光晕，然后缓缓的收拢到白华手心，直至消失。
如果取消读心术，加上真诚的道歉，对方一定会原谅这个失礼的举动吧？
白华坚信着，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蛟刘越来越恼怒乃至可以称为惊恐的表情。
“我特么——”
“啊？”
“你最近一直都维持读心术？”蛟刘慌了，在刚才的对话中得知，白华的读心术貌似不仅可以读取心声，甚至连记忆和感情也···那种东西，万一被这混蛋看了去，简直是公开处刑啊喂！
“嗯，对呀，我没跟你说过吗？”
“完全没有啊混蛋！”蛟刘吊儿郎当的气势顿时被一股激烈的杀气所取代。
“嘛，反正箱庭里千奇百怪的恩赐多得是，有一些读心之类的恩赐也不奇怪，你就当做我是那种类型的吧。用心声和朋友交流，姑且也算一种新奇的体验，你就别生气啦。”白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那种诡异的体验一点也不觉得新奇啊！倒不如说，毛如悚然了啊喂。话说你这混蛋真的没有偷看我的记忆吗？”
“安心啦，这个真没有······吧？”
“给我用确定的回答啊！”蛟刘身躯一颤，联想到了某种恐怖的可能性，连忙出声质问：“你这混蛋到底看到了什么记忆？！”
“那个···‘美猴姐’什么的。”白华心虚的别开头。
他拿挚友二呸···阿尔泰尔的节操发誓，那只是一个意外，才不是因为不理解恋爱才想用这种方式理解感情。
“——！”
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安静且沉重。
过了良久，就在尴尬浓郁到了极点时，白华回想起了来自阿尔泰尔的教导，注视着一脸阴沉的蛟刘，似乎理解了对方。
没错，按照阿尔泰尔的话说，直接道破男人的暗恋对象是一种非常非常残忍的事情，那样做会刺激到对方弱小的心灵，以及身为舔狗几乎没有的自尊心，稍微严重一些便会令其一蹶不振，甚至彻底自闭的可能。
不过不用担心，如果是同性就非常好办了。
毕竟暗恋嘛，多少会对暗恋对象产生一些色色的妄想，这时只需要直截了当的将其所有秘密大声的说出来，并作出一副理解对方的基友模样，继而伪装成对方的共犯。在对方被强烈的羞耻心笼罩的情况下，为了阻止你继续说下去，一定会微笑着原谅你。
嗯，虽然阿尔泰尔那家伙平时不靠谱，但这种关键的事情，应该不会忽悠人的吧······
想好了对策，白华清了清嗓子，面色肃然的伸出手，轻拍了拍蛟刘的肩膀，双眸里闪烁着理解万岁的真挚感情。
“咳嗯！蛟刘啊，其实没什么的，不就是暗恋美猴姐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美猴姐是那么的美丽，她的气质是如此迷人，即便是我，也被美猴姐深深的吸引住了。所以在私下时，我也会对美猴姐产生各种妄想，把美猴姐先（消音）然后（消音）什么的，没什么好羞耻的！”
这样的话被大声的喊了出来。
一时间，所有路人停住了脚步，组织恩赐游戏的共同体亦是把宣传的话堵在了嗓子眼，整个街道显得十分安静，无论是声音还是动作全都在一瞬间停顿，仿佛时间被暂停了一般。
唯一运动的，就是无数双八卦的耳朵。
以及投射在白华和蛟刘身上的众多小眼神。
哦哦！东区的阶层支配者代理，和封印箱庭下层的魔鬼餐厅主厨居然喜欢同一个人，而且每天晚上还对那个人各种妄想。
震惊，两大强者为一个女人在街头对峙，到底是谁绿了谁？这是舔狗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泪水？
如此劲爆的八卦，一群观众好奇的不得了。
“喂！混蛋，你刚才···说什么？”蛟刘的语气彻底冷了下来。
“额，我是说，我和你一样，对美猴姐——”
“闭嘴！”
“？？？”
“——杀了你。”
“欸？什么？”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然后再自杀啊！！！”
刹那间，恐怖的气息宛如实质化，狂暴的烈风卷动大气。蛟刘面色黑的发亮，一只独眼变得猩红，另一只眼罩下的眼睛亦爆发出强烈的能量反应。
即使白华再迟钝，此时也意识到，自己搞砸了。
“蛟··蛟刘，冷静，冷静，这是大街上。”
听到白华的声音，蛟刘不仅没有半分冷静的趋势，反而愈发狂暴起来，眼神空洞的呢喃着：“去死，去死吧，只要去死就好了。”
配合此时此刻的场景，比恐怖电影都要惊悚三分。
“咕咚~”
白华咽下一口唾沫，心虚感提升到了极致，反而冷静下来。
“原来如此，彻底失去意识了。”
说着这样的话，他不疾不徐的上前一步，轻轻抬手然后落下。只听咔嚓一声，蛟刘便真的失去了意识。而白华，则无表情的对着一群路人，义正言辞的说道：“你们看到了，是他先动手的，在即将迎战【人类最终试炼】前的危机时刻，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我才疼痛下手的，你们要给我作证。”
就是脸有点儿红。
563：沦为变态的勇者
夜幕降临，空中堡垒会议室中，诸多强者齐聚一堂。
和迦陵坐在一方，蛟刘发出激动的‘怒吼’。
“呜呜！呜呜呜！”
“三哥，真是够了，我已经开始觉得很丢人了，所以请你暂时安静一点儿。”
“呜呜呜呜！”
蛟刘更激动了，眼睛瞬间布满血丝，看样子，如果不是被三位数的恩赐给牢牢封印在椅子上，估计此刻已经暴起冲到对面，找白华拼命了。
显然，他对今天上午的事情依旧无法释怀。
另一边，白华的状态并不比他好上多少。
如果说蛟刘是无能狂怒的话，那么白华，就是瑟瑟发抖了。
足以封印阿兹·达卡哈和整个天界的强者，居然像小动物一样害怕得埋头颤抖什么的，实在是有趣，不过注视着此刻的情形，所有人都不觉得惊奇。毕竟，再强大的人只要没抛弃情感，在爱人面前，每个人都与普通人无异···
并且弱小可怜无助。
“那个，蕾蒂西亚，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了？”白华陪笑道：“我害怕。”
“‘私下时，我也会对美猴姐产生各种妄想，把美猴姐先（消音）然后（消音）什么的’这样的话都能在大庭广众面前说出来，你还知道害怕？”蕾蒂西亚轻哼一声，面色更冷了。
天知道少女兴高采烈的跑到前线来见自己男友，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种传闻时，心态是有多么爆炸。
“我···我当时只是想安慰蛟刘。”
“呜？呜呜呜呜！！！”蛟刘想要控诉白华的无耻，以及自己的悲惨遭遇。
“所以这就是你绿我的理由？”
“冤枉，我没有！”白华喊了声冤便想要起身狡辩，然而接触到金色少女视线的一瞬，又老实的坐了下去，跟着语气也弱了不少，说道：“我见都没有见过齐天大圣，怎么可能妄想，这是个误会。”
“呵呵~”
蕾蒂西亚冷笑，误会，现在外面都再传姐被人绿了，你跟我说是误会？
我不好吗？我不温柔吗？可萝可御难道不香吗？为什么你非要去贴外面的女人？
蕾蒂西亚心态有地暴躁，深呼了两口气，才将身下暴动的影子给平息下去。
“亲爱的，你之前跟我说：‘之后的修炼过程，我在不在都无所谓，虽然很想和你在一起，但外面的事态似乎更加严峻，所以···’这样的话才离开的呢。难道你所谓的严峻事态，就是跑到这里和蛟刘抢女人顺便绿我？”
“呜呜呜呜！！！”蛟刘声嘶力竭。
“······”白华哑口无言。
实在解释不来啊。
好吧，没错，从一开始，来到前线的就不是什么分身，而是货真价实的本体。
因为以前一直待在概念牢笼的关系，白华虽然精神还算不错，但身体里会散发出一股懒散的气息，而分身则没有。不管是蛟刘还是白夜叉，都没有见识过白华的分身，才看不出两者的差异。
当初他也的确是为了躲蕾蒂西亚才擅自跑到前线来的，不过怕人误会，才谎称是分身。
此刻被点明了，反而像刻意为之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时间，白华百口莫辩。
“真的不再解释一下了吗？我听着呢。”蕾蒂西亚死死盯住白华，其实也知道，白华干不出那种事情，可耐不住——气呀！
莫名其妙就被绿人，能不气吗？
“我——”
白华刚开口，忽然发现脑海里一片空白，用茫然的眼神环顾一圈，心中愈发无语。
蛟刘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就算了，预料之内。
不过逆回十六夜你凑什么乐闹？一副‘哎呀，小哥很会玩呢~，下次带我一个呀’的眼神是个什么鬼？！
还有黑兔，收起你那‘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白华先生，黑兔看错你了’的表情啊！
鹏魔王你也够了，我和你三哥不一样，不是你大姐的舔狗啊！
至于剩下那一堆看人渣变态的眼神，白华已经懒得理会了，心累。
“解释啊，别楞着。”蕾蒂西亚不满的出声。
“不是不想解释，只是这种事情···能不能私下，就我们两个，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白华连忙回应道。
其余人面色一变，似乎发出了一声“哦~！”的了然声音。
白华气急。
本来就因为乌古耶尔餐厅的缘故，他对外的形象就不怎么好，现在这么一闹，貌似彻底掐断了所有解开误会的余地。很显然，今后在箱庭，他无论如何都脱不掉‘变态’的人设了。
心在滴血，堂堂勇者，风评被害，居然不得不沦为白夜叉那样的变态。
话说前几天还在鄙视白夜叉来着，为啥现在变成了这种局面，报应吗？
无奈叹息一声，他放弃了向所有人澄清的念头。毕竟原因，可关乎到自家未婚妻的名誉，但只有蕾蒂西亚一人，必须解释清楚。当下，看向身边气鼓鼓的女孩。
“······”
白华沉默了，看着幼女状态的蕾蒂西亚，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就是一个变态，不管在外人眼里，还是他自己眼里。
发现了这悲哀的事实后，白华哭丧着脸，凑到蕾蒂西亚耳边。
感受到脖颈间微热的呼吸，蕾蒂西亚面色一阵羞红，强忍着装出镇定模样。
“那个，蕾蒂西亚，相信我，我对齐天大圣真没有想法。至于提前出来···”白华顿了顿，低声说道：“就是···每天修炼完你总拉着我做那种事情，我···觉得结婚之前做那事实在有点······而且，你有时候变成萝莉的样子做，我实在······”
白华面色通红，以他古板的思想，实在接受不了这种不洁的行为。
即使是未婚妻也不行，起码要等到正式结婚之后吧？
此刻，蕾蒂西亚白嫩的脸蛋上，亦是红的快滴出血的模样，小脑袋直接埋进了白华的怀里。
“知···我知道了，如果接受不了的话，其实可以和我直接说的，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蕾蒂西亚害羞的凑到白华耳边，声音细不可闻：“不过，人家以后也会那种做的哦，最喜欢看你苦恼又无奈的表情啦。”
两人依偎在一起，互相宠溺而亲昵，以及不知觉间散发出来的粉色气氛，众人就是再傻也看出端帽了。何况，在场都是聪明人呢。
黑兔直接涨红了脸。
久远飞鸟、春日部耀双眸闪烁着小星星，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抱在一起的恋人。
只有逆回十六夜——
“嗝~！”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额，抱歉，总有种吃撑了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