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 彪悍许敬宗
宅院很小，但在江都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来说，这样的两进的院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是比较小的院落，仍然被装扮的十分典雅，亭台楼阁样样不缺，小桥流水点缀其间。
古神鹰一身锦袍，他靠在假山下，远处的亭台上，一个美貌女子正在弹着古筝，筝声悠扬，古神鹰脸上露出一丝迷醉来，到底是名扬北地的大家，易水寒的名声和容貌，让古神鹰一见钟情，更让他很欣赏的是易水寒的智慧，可是帮了他不少忙。所以，就算是古名杰反对，他仍然是将她收入房中。
“好，好。”一曲终了，古神鹰连连鼓掌。
“夫君。”易水寒含情脉脉的望着古神鹰，古神鹰英俊潇洒，家中又有钱财，对自己也很痴迷，抛开其他的事情，此人的确是一个良配。
“有夫人这样的美人相伴，就算是给个皇帝我也不当啊！”古神鹰看着眼前的美女，忍不住笑道：“若幽州的那些家伙知道夫人已经为我所有。恐怕都会杀到江都来了。”
“夫君说笑了。”易水寒双目中异光一闪而过，忍不住说道：“夫君这几日都早妾身这里，可不要耽误公事了。”
“公事？能有什么公事，即将靠近年关，大夏全线停止作战了，陛下也即将还朝，哪里有什么公事？这江都城，凤卫云集，大军无数，谁敢在这个时候闹事？”古神鹰不在意的说道：“更何况，有什么事情，也是吩咐别人去做。”
“陛下要还朝了？不是陛下在历阳吗？历阳真的那么好吗？陛下为何这个时候还不回江都呢？妾身听说陛下准备迁都？”易水寒很好奇的询问道。
“倒是有这个可能，只是不知道迁都到何处？”古神鹰上前正待揽住易水寒，忽然面色微微变了变，他望着不远处，顿时冷哼道：“是何人敢闯我的府邸？找死吗？”
“古将军真是好威风啊！”一阵轻笑声传来，就见许敬宗缓缓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四名士兵，护卫着许敬宗。
“许敬宗，我认得你，太仆寺五杰，许善心大人的儿子，这里是我古氏府邸，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闯入我府上的。”古神鹰面色阴沉，冷哼道：“就算你是陛下的门生，也不能肆意进入我古氏的府邸。还不与我退出去，否则的话，我就去崇文殿告你一状。”
“古氏？真是好大的威风啊！”许敬宗面色平静，他从怀里摸出令箭，冷笑道：“古大人，请跟我走一遭吧！这次我们不去凤卫大牢，而是去刑部，不仅仅是你，还有你的如夫人，眼前的从幽州，不，从辽东来的易大家。”
“许敬宗，你是什么意思？我古氏一族对陛下忠心耿耿，我的祖父曾为陛下立下了汗马功劳，我古氏为陛下披荆斩棘，你有什么资格抓我？我的妹妹可是皇妃！”古神鹰俊脸扭曲，他看着许敬宗，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狠狠的教训对方，可惜的是，他没有这个本事，在许敬宗的周围有四名士兵，在外面，还有不时的传来一阵阵脚步声。显然还有更多的士兵，更是让他不敢放肆。
“古氏以前对陛下忠心，我们都知道，但现在的古氏就不一定了，古氏三房，也就说不定了。走吧！古公子。”许敬宗高举令箭，大声说道：“你若是反抗，我现在杀了你，相信古娘娘和古将军也不会将我怎样的。”
“你。”古神鹰面色阴沉。
“还有你，辽东易大家，是天仙一样的人物，可惜的，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谁？居然感到江都来，就应该做好被擒的准备，当然，你现在也可以死，只是那个时候古氏满门都会被杀。”许敬宗看着一边面色苍白的易水寒，娇躯颤抖，玉手发白。
“许敬宗，你？”古神鹰顿时感觉到不妙了。
可惜许敬宗并没有给他机会，而是转身就走，就见几个士兵蜂拥而上，将古神鹰抓了起来，连带着易水寒也被抓了起来，两人哪里敢反抗，只有古神鹰不时的发出一阵阵咒骂声。
崇文殿内，岑文本等人正聚集在一起，计算着今年大夏朝廷的开支和明年的预算，就见一个内侍悄悄走了进来，在岑文本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岑文本点点头，化成了一声长叹。
“怎么了？”裴世炬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许敬宗拿个古氏三房古神鹰、还有裴氏、杨氏、刘氏、单氏等家的公子。乃至丁猛将军的儿子丁磊也被拿了，还有工部将作监的大匠、工匠乃至侍卫都拿了。”岑文本叹息道：“一共被拿了两百多人。包括我那兄弟。”
大殿内的气氛为之一变，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众人，顿时面色变差了，气氛凝重起来。一口气拿了两百多号人，朝中的大臣、勋贵尽数被卷入其中，这下恐怕有些大了。
“大人，许敬宗拿了凤卫副指挥使古三将军。”很快又有内侍闯了进来。
“再去探。”裴世炬花白的胡须颤抖，双目中露出一丝光芒，又惊又怒。岑文本虽然没说，但想来，这裴氏子弟之中，肯定是有他的后代。
“许大人可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真是厉害，一口气拿了这么多的人。”裴蕴忍不住盯着许善心说道。这里面不仅仅是崇文殿，还有六部、御史台等等衙门的主官都在这里，为的就是明年的预算。
“查一查也是好的，有问题的就找问题，没有问题的，当做一个教训就是了。翠湖风景很不错，就是那水太香了。”魏征淡淡的说道。
众人听了默然不语，魏征的话说的很清楚，这些子弟们经常出入翠湖，在朝中影响不好，甚至现在看来，都已经传到了天子的耳中了。
“丁磊有何罪？许敬宗也将他给抓了？”杨弘礼有些不满。丁磊该不该抓，已经无人说什么了，杨弘礼只是不满许敬宗的心动，活跃在翠湖上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他杨氏的子弟也在上面，不用想都知道，许敬宗肯定对他们动手了。
“他手执令箭，身边御林军护卫，谁敢得罪他。是一个人物。”岑文本一边取了毛笔，在纸张上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说道：“魏大人所言甚是，有罪就罚，无罪也是一个教训，许敬宗奉圣旨办差，那是陛下的旨意。等着吧！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答案的。”
裴世炬等人听了只能是冷哼了一声，岑文本说的有道理，但这个时候，众人哪里还有其他的心思，恨不得赶紧回去，将事情了解一番，自己也好做个准备。
裴蕴看了上面的岑文本一眼，心中甚至在想，这一切是不是和岑文本有关系，不然的话，今日各衙门的主官为何都会聚集在崇文殿。毕竟府上无人，谁敢阻拦许敬宗。但一想到，岑文本的弟弟也被卷入其中，心中的怀疑也就少了一些，只是看着人群之中的许善心，脸上的不悦更浓了。
人群之中的许善心这个时候虽然面色平静，实际上，心中十分慌乱，知道儿子会出手，但没想到居然如此厉害，一出手就将满朝的勋贵子弟一网打尽，顺带着还有许多的朝臣，更是连凤卫副指挥使都被抓了进去，气焰嚣张，许善心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周围大臣虽然没有说什么，但那些目光，让许善心胆战心惊。
刑部大堂上，骨仪看着丰神俊秀的许敬宗，心中微微感叹，他摸了摸脑门上的汗水，忍不住说道：“延族啊，知道你大胆，但是没想到你这么大胆。”他看着面前的名单，心中也是在发抖，这许敬宗胆子真是太大，朝中勋贵之后，基本上都被他抓了，工部的大员也是榜上有名，让他这个老臣都心惊胆战。
“骨大人害怕了？”许敬宗笑呵呵的说道。
“哼，老夫怕什么，老夫已经老了，难道还能将老夫怎么样，倒是你，你和你的父亲都年轻的很，两人同朝为官，同殿为臣，此举可是将朝中的官员、勋贵都得罪了，现在你的父亲可是在崇文殿呢！嘿嘿，不知道现在你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骨仪吹胡子瞪眼，不屑的说道：“你为了自己的前途，可真是拼啊！只是你确定，这些人都是有罪，都是和此案有牵连。”
“老大人，你认为陛下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许敬宗却解释道：“除掉查清楚此案之外，更重要的是给这些勋贵子弟一个教训，这些人都是勋贵之后，或者是官宦子弟，现在天下还没有太平，前线的将士还在流血牺牲，这些人却在翠湖之上，留恋于青楼画舫之间，陛下乃是盖世明君，岂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无论是什么理由，也要教训他们一顿，这才是陛下赐我令箭的缘故。”
“你啊，这种想法固然是好的，但是那些人未必会感恩啊，到时候，你在朝堂之上，如何立足啊！”骨仪忍不住劝说道。
“有陛下在，晚辈还怕什么呢？”许敬宗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让骨仪无可奈何。
第九百九十章 许敬宗审案
骨仪看着许敬宗一眼，点点头，并没有说话，而是说道：“这件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若是审不出来，恐怕就是陛下也保不住你啊！”
“骨大人放心，明天就有人招出来。”许敬宗笑眯眯的说道：“明天一早，你就能看见卷宗了。”说着朝骨仪拱了拱手，告辞而去。
“延族，你，你可不能。”骨仪看着许敬宗的背影面色一变，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
许敬宗手上捧着卷宗，身后跟着几个侍卫，走进了监牢之中，半响之后，就见两个衙役押解着单公子走了进来，单公子面色苍白，双目中闪烁着恐慌，谁也没有想到，京中的功勋之后，现在都被抓了进来。
“单公子，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啧啧，大夏的千里镜轻松送入李唐，手段之高超，让人叹为观止啊！”许敬宗将手中卷宗丢在一边，冷笑道：“这些卷宗，你要不要看一看。”
单公子听了身形颤抖，忍不住说道：“许，许大人，我单氏对陛下忠心耿耿，单氏出了两位皇妃，怎么可能被判天子呢？你，你说的这些，我，我可不知道啊！”
“是吗？”许敬宗拍了拍手，对身边的士兵说道：“将那些人带进来，让我们的单公子看看，这些人他可认识？”
单公子双目中一丝惊恐一闪而过，就见外面传来一阵阵脚步声，然后十几个青壮被推了出来，单公子望了过去，才发现这些人都是以前跟着自己的下人，自己有些事情都是这些人帮忙的，有些事情根本就瞒不过这些人。
“单公子，这些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的下人都已经招出来了，啧啧，还有这里，单公子的胆子可是大得很啊！陛下是谁？长的漂亮吗？不如请来和我们乐呵乐呵！”许敬宗扬了扬手中的卷宗，说道：“小流苏！啧啧，单公子，要不要将小流苏也喊进来说一句啊！”
“不，不用了，我，我认罪。”单公子面色苍白，没想到许敬宗掌握了这么多的黑材料。
“单公子，可惜啊！都说你在江都的那群勋贵子弟中混的不错，可惜的是，你待别人不错，别人对你可不怎么样啊？”许敬宗忽然说道：“看看，这是古公子招出来的，这是刘公子说出来，这是王公子说来的，可怜啊！这些人算是立功，或许能留的性命，至于你，恐怕只有一个下场了。”
“不，不，许大人，我也料，我要活着。我要立功啊！”单公子听了双眼一亮，脸上露出一丝狂热，大声说道：“小人检举古氏三公子阴谋造反。”
“你，可有证据？”许敬宗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淡淡的说道：“你若是检举成功，本官会保你身家性命。”
“有，小人有证据。”得到许敬宗保证后的单公子赶紧大声说道。
“去，让他写下来。”许敬宗摆了摆手，说道：“若还有其他的人，你也可以说出来，说的事情越多，你活命的机会就越大。但若是发现别人说了，而你没说，就不要怪本官失言了。”
“是，是，小人一定全说出来。”单公子连连点头。
“慢慢写吧！本官先去找其他人了，看看其他人还有没有关于你的事情。但愿你都交代完了。”许敬宗声音很平静，但说出来的话，让单公子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双目中露出一丝慌乱。
“古公子，刚才单公子的话，你也听见了？”在不远处的一个房间，许敬宗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古神鹰，笑呵呵的说道：“说你的人可是比较多啊！谋反，真是好的罪名啊。”
“许敬宗，你，你无耻。”古神鹰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没想到，许敬宗居然用这种办法来审案，可以想象，很快就有许多所谓的证据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摆在自己面前的似乎有也只有一条路，透露出更多的东西来，用来保住自己的性命。
“无耻总比不忠的好。你想活命，就得出卖别人，否则的话，不仅仅你会死，你的家人也会死，甚至连古妃娘娘也会受到影响。”许敬宗施然然的出了房间。
古神鹰被吊在墙壁上，看着不远处的卷宗，双目赤红，充斥着愤怒和恐惧，这个世上，最让人不放心的就是人心，以前大家在一起喝喝酒，逛逛青楼，在翠湖上呼朋唤友，没想到，转眼之间，就被人有人告发了。
“萧公子。”许敬宗笑呵呵来到另外一个房间，看着面前的锦衣公子，到现在脸上还带着一丝倨傲之色，许敬宗也不在意，将手中的卷宗丢了出去，说道：“这是古公子、刘公子还有单公子供出来的，啧啧，萧公子可是好本事啊！在陛下眼线之外，手中还有一百人的私兵，手上拿着的都是单氏提供的兵器，萧公子难道忘记了，陛下曾经下过圣旨，任何人不得拥有私兵吗？啧啧，还有这些，你们萧氏胆子还真大，还像着奉皇子登基，陛下，对你们这些勋贵可是太宽厚了。”
“你，你，不可能。”萧灿此刻脸上哪里还有什么倨傲之色，吓的面色苍白，神情慌乱，魂不附体。没想到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人供了出来，而且还是有鼻子有眼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人家想要活命，总得那点东西出来。朝廷总要杀几个人的。啧啧。实际上，你这些东西有些自然是要倒霉，但有些会不会要了性命，也看看陛下的心思，毕竟，萧妃很受到宠幸。你若是自己说出来，或者说，你能供出别人的东西，或许有人会代你去死。你说，萧公子。”许敬宗忽然笑呵呵的说道：“你看看，古公子说的，单公子说的，这是岑大人说的，这是裴公子说的。”许敬宗将手中的卷宗一卷一卷的抽出来。
“我说，我也说。”萧灿面色狰狞，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既然别人都说了，他为什么不说呢？
“很好。”许敬宗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他相信，这样下去，一天的时间就可以结束战斗，至于外面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办法，想要将这些人救走，恐怕也来不及了。
第九百九十一章 江都阴云笼罩
掖廷署，萧铣和古名才、古名杰两人站在宫前，众人脸上都露出一丝难看来，古氏、萧氏子弟被许敬宗捉拿，众人原本只是认为一般的调查，做个样子而已，但没想到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这让众人有些担心了。
“单家也来人了。”古名杰望了过去，低声说道。
萧铣和古名才望了过去，果然看见单夫人的族叔单五枚手柱拐杖走了过来，单氏当初流求一战死伤无数，单五枚平日里比较老实，在流求也不算是实权人物，倒是能留下性命，后来单夫人入宫之后，单五枚就成了单氏之主。
“哼，都是单氏惹的祸。”萧铣面色阴沉，冷哼哼的说道：“若不是他单氏无能，贪图钱财，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军事机密也敢泄露，还真的以为千里镜是单氏发明的，可以随便售卖。”
古名杰听了却是低着头，不敢说话，别人不知道，他还是隐约的知道一些，只是这些事情不敢说出来而已，只能是静静站在古名才身后，他害怕自己说出来，自己的大哥一巴掌拍死自己。
“杨家也来了，啧啧，这个许敬宗还真是厉害，整个江都的勋贵都记得这个年轻人了。”古名杰忽然低声说道。远处的杨弘礼面色阴沉走了过来。
“哼。”古名才冷哼了一声，微微有些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若不是他，自己哪里会这样丢人现眼，这掖廷署是那么好进的吗？若是可以的话，他绝对不会来麻烦自己的女儿，免得日后她在宫中不好做。
“许敬宗太可恶了，再怎么样，我们也是朝中的勋贵，难道这点面子都不给？”萧铣看着众人一眼，顿时不满的说道：“一个小小的崇文殿行走，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天子门生，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诸位，不管怎么样，这次也不能让他得逞了，这厮就是踩着我们勋贵的脑袋往上爬啊！”
众人听了并没有说话，只是双目中的阴沉说明了彼此的态度，不管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能让许敬宗得逞了。
“先把各家的子嗣带回来要紧，关在牢里算怎么回事啊？”杨弘礼穿着紫袍，他也是没有办法，自家的婆娘吵的厉害，让他不得不来，但事情到底是什么，自己的儿子牵扯到什么事情了，这让杨弘礼心中无底，但不管怎么样，先将儿子放出来才是正理，其余的事情，等到日后再说。
“走吧，进去吧！等候各位娘娘。”萧铣摆了摆手，率先朝掖廷署走去，这件事情影响太了，若是不能解决，整个勋贵家族的脸面就会丢的干干净净。
而此刻坤宁宫，杨若曦坐在宝座上，在一边，古丽娜、萧月仙、单夫人、单雯也出现在这里，连长孙无忧、郑佳瑜也赫然在列。
“这个许敬宗有这么大的胆色？”杨若曦望着眼前的高福说道：“一口气拿了多的勋贵子弟，都投入大狱了？”一大早，她刚刚起身，就接到掖廷署的禀报，然后诸女就纷纷前来。
“回娘娘的话，可不是吗？这个许敬宗胆子实在是太大了，仗着陛下赐予的令箭，号令四百精锐，逢人就爪抓，只要稍微有点嫌疑的人都给抓了。”高福赶紧解释道。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这抓人总得有个理由吧！”萧月仙忍不住说道。
“这个，或是丁猛将军之死，或是千里镜泄露，或是军情泄露，或是前段时间的风波。”高福看着杨若曦一眼，低声说道。这件事情马上就不是秘密了，高福也不敢隐瞒什么。
只是高福话音一落，诸女的脸色就变了，高福所说的事情，无论哪一项，都是大罪，尤其是最后一项，高福虽然没有说的透彻，但诸女都是参与其中的，当初杨若曦和萧后两人联手才将此事平息下去，现在看来，秋后算账来了。
原来还有其他想法的萧月仙听了顿时默然不语，这件事情牵扯甚多，诸女在别的方面都能开口求情，唯独在这件事情，涉及到了江山传承，却无人敢说话。
“走吧，不管怎么样，也得去看看。”杨若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正待前往掖廷署。只是还没有出宫殿，就见一个内侍急急忙忙小跑了过来，在高福耳边说着什么。
“娘娘，许敬宗出城了，朝历阳方向去了。”高福面色凝重，低声说道。
“啊！这么快！”杨若曦忍不住发出一阵惊呼，她还准备去了解一下情况后，再做出相关安排，没想到许敬宗居然一大早就朝历阳而去，显然一切情况都已经审明白了，这才多长时间，从昨天上午开始拿人开始，到今天早上，一天的时间都不到，对方就已经审明白了。甚至可以说，已经得到真凭实据了，否则的话，许敬宗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去见李煜。
“姐姐，一个晚上，就将所有的事情查出来了，姐姐，这个许敬宗绝对是屈打成招，这，怎么可能啊！”萧月仙忍不住说道，诸女也连连点头，就是长孙无忧粉脸上也露出一丝不满。
被许敬宗抓入大牢的何止百人，就算是重要人物，也有十几个之多，一个一个的审问，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还要查找人证、物证，非十天半个月不可，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呢！
“高福，去通知前面的人，陛下已经下旨，后廷嫔妃不得干预朝中政事，此事关系重大，自然有朝中大臣们处置，我们姐妹不能干预此事，就让他们回去吧！等陛下还朝之后，本宫自然会召见勋贵的夫人们朝见。”杨若曦想了想，还是吩咐高福道。
“老奴遵旨。”高福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
“诸位妹妹，此事有些不妥，许敬宗既然去见陛下，说明已经掌握了证据，至于家中的子弟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已经不是你我这些作为女人可以处理的，都回去吧！等候陛下处置就是了。”杨若曦看着诸女，叹息道说道：“我等既然为皇妃，那就要为了皇室考虑，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掺和的好。若是有哪位妹妹胆敢冒犯龙威，就不要怪姐姐不讲情面了。”
萧月仙还想说什么，却被长孙无忧拉了拉衣袖，才将心里的话收了回去，只能改口说道：“许敬宗是如何审案的，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问题。”
杨若曦摇摇头，她也很好奇，许敬宗到底是怎么审案的，当下说道：“诸位妹妹暂且回去休息，但本宫去崇文殿，这么大的事情，相信崇文殿的几位大学士肯定知道。诸位妹妹放心，若这个许敬宗懂得规矩，我们自然无话可说，但若是屈打成招，本宫自然要向陛下说理去。”
萧月仙等人听了，知道事情已经不可能更改，许敬宗连崇文殿都没有回，就知道杀到历阳去了，众人已经不可能改变什么了，只能是等着李煜的圣旨了。
正在掖廷署等待杨若曦等人的杨弘礼等人，在得到高福的传信之后，众人顿时不淡定了，许敬宗这个家伙居然一个晚上就审问结束，然后连崇文殿都没有进，直接去了历阳。让众人一阵大哗。
“一定是屈打成招，一定是屈打成招。”古名杰顿时大声喊了起来，大声说道：“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件大案给找出真相来，除掉屈打成招之外，再也不可能了，这个许敬宗狼子野心，这是想要将我们勋贵一脉一网打尽啊！走，赶紧去找陛下，不能让他恶人先告状。”
“对，对，赶紧去见陛下。”萧铣脸色也不好看，若是被屈打成招，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江都，前往历阳。
“诸位大人，还是稍安勿躁。”只是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壮汉大踏步走了进来，他身着盔甲，面色冷峻，身后跟着两个士兵，威风凛凛。
“李将军。”杨弘礼顿时感觉到不妙了。来的人居然是李固，作为李煜最信任的将军之一，或是护卫中军，或是坐镇江都。现在这件事情引得李固前来，说明事情大条了。
“诸位将军，奉许大人之命，从今日起，诸位大人可以呆在自己的府邸了，府邸之中任何人不得外出，所需要的柴米油盐，可以委托城卫军代为购买。”李固拱手说道：“诸位大人，请吧！”
“李固，你这是在软禁我们吗？”古名才冷哼哼的说道。
“古大人，非末将如此，末将也是奉了许大人之命，不仅仅是诸位大人，被软禁的府邸还有很多。”李固淡淡的说道：“诸位大人做过什么，没有做过什么，也只有你们自己知道，至于以后如何，那也是陛下说的算，还是那句话，只要忠于陛下，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好一个许敬宗，很好。”杨弘礼冷哼了一声，他站起身来，甩了甩袍袖，自己没有什么私心，就算有，也是在规则之内，更是不可能有谋反之心。
其他的萧铣等人见状，也只能是叹了口气，跟着李固身后，任由士兵看守着送到自己的府邸，然后关闭大门，等候李煜归来。
第九百九十二章 处置
崇文殿内，岑文本等人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书办，众人脸上都露出一丝思索之色，许敬宗一个晚上就能将案件了结，虽然没有来见自己等人，但想来不敢欺瞒众人。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裴世炬苦笑道。虞世南也点点头，心中却有些苦涩，自己的儿子没有卷入其中，但子侄辈仍然被抓了进去。
范瑾忍不住说道：“这个许敬宗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一个晚上，就将案件给审了出来，这种手段可是让人震惊啊！这个时候去见陛下，想来事情已经确定了。”
“哼，无非是诱供、逼迫等手段而已。”裴世炬冷笑道：“屈打成招，他是不敢的。但有些手段还是可以用上一用的。对付我们这些老家伙不行，但对付那些年轻人还是可以的。现在老夫担心的是，这件事情大不大，到底会有多少人卷入其中。”
“万余大军的败亡，在我大夏建军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一个三等公被敌人所杀，总得有个交代吧！至于许敬宗如何审案的，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了，很快就有消息传来了。”岑文本叹息道。就算是岑氏子弟也卷入其中，岑文本也不会说什么的。李煜人在历阳，而许敬宗已经进入江都，就足以说明许多问题了。
“陛下要回来了，准备接驾吧！”裴世炬忽然说道：“总体来说，今年我大夏还是占了上风。对了，义成公主那边诸位怎么安排？”
这次跟随大军南下的有不少人，大部分在幽州就地安营，但还有不少人不好安置，范氏、张氏、王氏这些女子都可以送入宫中，让杨若曦安排，但义成公主就不好安置了，作为宗室女，又是突厥的可敦，安置在哪里都不合适。
“先安置在宫外吧！选一处宅邸作为公主府，一切用度都按照公主来开支。”岑文本按了一下眉心，到了年底了，有许多事情都不好安置，尤其是眼前的事情，至于义成公主，他还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左右不过是前朝的公主而已。
“大人，消息传来了。”这个时候，外面有书办的走了进来。
“许敬宗是如何审案的？”岑文本也很好奇。
书办不敢怠慢，赶紧将许敬宗如何破案的事情说了一遍，说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将许敬宗如何审案，如何破案，如何结案的事情说了一遍，整个大殿上众人面面相觑。
“真是一个狠人啊！”虞世南忍不住低声说道。
周围的众人连连点头，就算是裴世炬也是浑身颤抖，这个许敬宗实在是太狠了，莫说这些还没有出茅庐的年轻人，就算是这些大人中，只要心中有鬼都会上当，最后都成了许敬宗的垫脚石。
“算了，这件事情已经定局了，不是我等几个可以做决断的了。”岑文本苦笑道。这个许敬宗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惊艳了。
“这个许敬宗，哼，不可用。”裴世炬冷哼哼的说道：“我等忠于王事，当行王道，这种诡诈之道非臣子所为。这样的人若是入了朝堂，这朝堂之上，群臣还有活路吗？”
大殿内众人听了默然不语，许敬宗的这种做法是取得了成效，但让人恐惧，和这样的人同殿为臣，没有任何安全感。对方随时用其他的办法，让你倒霉。大家身为同僚，在官场上，就有一套适用于官场上的规矩。任何人想要破坏规矩，都会受到众人的抵触。
“用不用，那是陛下的事情。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又能做什么呢？”岑文本沉默了半响，实际上，他也从这件事情中看出许多东西，这个许敬宗的确让人忌惮。
整个江都城变的静悄悄的，街道上，有城防军巡视，原本喧嚣直上的翠湖一下子门口罗雀，众多勋贵子弟纷纷躲在家里面。
而许敬宗审案的事情也传遍了大街小巷，那些心中有鬼的官员瑟瑟发抖，甚至躲在家里，暗中咒骂许敬宗，但不可否认的是，许敬宗的出现让人心中多了一份敬畏。
历阳行宫，李煜看着面前的许敬宗，他并没有看面前一叠卷宗，许敬宗如何审案的，他早就从侍卫身上知道的清清楚楚，心中很惊讶，这个许敬宗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你啊！以后官场上恐怕难走了。”李煜指着许敬宗叹息道。
“臣是陛下的臣子，只要陛下用臣，臣哪里需要在乎别人的感受，大不了，臣以后做个孤臣罢了。”许敬宗大声说道。他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自己一战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他不在乎，官场也是如此，不能结交四方，就要让人们都怕自己。
“很好，很好，君子不党，朕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李煜听了连连点头，臣子们呼朋唤友，结交四方，只是会让皇帝担心，看看眼前的这些勋贵子弟就知道，整个翠湖之上，或许的多是这些人。
“臣誓死效忠陛下。”许敬宗顿时松了一口气，自己赌对了，李煜这样的明君需要就是自己这样能干事的人，和光同尘又有什么用呢！
“你说这些人当如何处置？”李煜指着眼前的卷宗，一脸的厌恶之色，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些勋贵官宦子弟平日里也不知道干了多少龌龊事。更让李煜生气的是，这些家伙都是一群没脑子的东西，居然被敌人利用。
“臣以为，乱世用重典，该杀的杀，该罚的当重罚。”许敬宗冷着脸说道：“单氏上下勾结外敌，泄露机密，以次充好，当诛之，古氏三房勾结外敌。陷害同僚，致使万余大军被灭，丁猛将军被杀，罪大恶极，当斩，萧氏行为不当，当降其爵位，其余勋贵子弟，当依朝廷律法处置，或罚，或贬，或充军。”
“古氏对朝廷还是有些功劳的，让古名杰回家养老去吧！至于古神鹰，杀了吧！自己愚蠢也就算，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这样的人，还想着算计别人。真是愚蠢至极。”李煜看着眼前的卷宗，忽然叹息道：“其余的勋贵子弟一律充军，让这些家伙在军中赎罪吧！”
“陛下圣明。”许敬宗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诛了首恶，却饶了其他人，让许敬宗放心了许多，若是杀多了，恐怕朝中上下不敢将李煜如何，对于他这个审案的人，态度就不好了。
“准备一番，三日后回江都。”李煜忽然说道。
“臣遵旨。”许敬宗赶紧应道。
第九百九十三章 帝王心术
一阵阵战鼓声响起，江都城门前，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纷纷云集在这里，不仅仅是岑文本等人，就是李景睿、李景隆、李景智等皇子也都纷纷前来迎接，毕竟是大夏皇帝离开朝堂一年多，再次回到江都。
只是在江都，众人脸上都露出复杂之色，在李煜回来之前，大夏朝堂之上，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从古神鹰等人被杀，单氏全族被诛，数十名大臣被贬，几十名勋贵、官宦子弟被贬入军中为士兵，江都朝堂风气为之一变，最明显的就是城外的翠湖上，再也无豪门子弟出没其中。
人群之中，众人看着不远处的年轻身影，面色复杂，就是这个许敬宗，将整个朝堂弄的沸沸扬扬，可就是如此，无人敢将他怎么样，因为这个小小的县令，现在已经是刑部郎中，仅次于刑部尚书和侍郎，现在已经是五品下的官员，身着红袍，一只脚就进入了大夏高官行列，让众人唏嘘不已。
许敬宗站在按照自己的品级站在那里，面色平静，对于周围的眼神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厌恶也罢，畏惧也罢！又能将其怎么样呢？他奉的是圣旨，杀的人都是死有余辜的人，这些人留在朝堂之上，只能是朝廷的硕鼠，死上再多的人，他也不在乎，至于其他的人，见到自己只会害怕，让自己的对手害怕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很重要吗？
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鼓乐声。原本在议论纷纷的众人，赶紧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着装，也不再说话了，站在一边，十分恭敬的等候着銮驾的到来。
“陛下驾到，众臣跪迎。”远处有骑兵飞奔而来，高湛飞奔而来。
“臣等恭迎陛下凯旋回京。”等到銮驾到来的时候，岑文本率领众多文武臣工，纷纷跪迎在地，山呼万岁。不管怎么样，紫微皇帝终于回来了。
“岑先生上辇。”李煜从銮驾内走了出来，看见人群之首的岑文本点点头，让高湛将岑文本搀扶上来，这才让众人站起身来。
龙辇很大，岑文本上车之后，坐在李煜的对面，看着李煜说道：“时隔一年有余，再见陛下雄姿英发，臣也放心许多。”
李煜虽然不过二十许，但因为生了儿子，留了短须，常年征战，皮肤变的粗糙了许多，唯独一双眸子光芒闪烁，深不见底，身上的气势更甚，让人不敢直视。
“这一年多来，辛苦先生了，朕能冲锋陷阵，多谢先生在后方支援，才让我大夏有充足的粮草。”李煜很自豪的说道：“朕现在最得意的就是当初能得先生的辅佐。”
岑文本也想起了当初的情况，也露出自豪之色，说道：“臣平生最得意的事情，就是被陛下威胁。当初若不是得遇陛下，臣恐怕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而已。”
李煜听了哈哈大笑，指着岑文本说道：“岑文昭的事情，朕很抱歉，你虽然教育的不错，但和你这个首辅大臣相比，你的弟弟还是差了一些，虽然没有犯什么大错，但流连在翠湖之上还是不行。稍加处罚，免得日后给你带来麻烦。”
“臣谢陛下圣恩。”岑文本叹息道：“只是老母溺爱，臣也没有办法，索性借着这次机会，接受个教训也是不错的。相信日后会老实一些。”
“古氏的情况怎么样？古氏三兄弟怎么说？”李煜脸色忽然变的凝重起来。
“两位指挥使已经提交了辞呈，臣认为凤卫虽然是朝廷的官员，但直属陛下管辖，所以臣和几位阁老还没有批下来。”岑文本解释道。
“批了吧！古氏有一个古神通就可以了。古氏也有不少的封地，让他们三个兄弟分了吧！”李煜平静的说道：“让向伯玉执掌凤卫吧！”
“臣遵旨。”岑文本点点头，实际上，他早有这种感觉了，古氏三兄弟执掌凤卫，就好像是朝廷的眼睛一样，而古神通手握重兵，镇守临渝关，古氏一族的权力太大了，以前古春秋在的时候，李煜想着他的从龙之功，所以才没有对古氏动手，这次不一样了，古氏三房无能，泄露军情，甚至还有意图害死了军中大将，李煜趁机削弱了古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单氏死了就死了，但这件事情与那些工匠们没关系，不能让因为单氏而对那些工匠有什么看法，不仅仅如此，还要给这些工匠增加俸禄。”李煜又接着说道。
“陛下仁慈，臣回头就让工部准备此事。”岑文本点点头，又说道：“陛下，臣等前些时日递上去的奏章，不知道陛下可曾御览？”
“你说的是迁都的事情吧！朕也有考虑过，只是迁都何处是一个大问题，你们崇文殿可有什么选择？”李煜点点头，江都的确不适合为京师。
“臣等认为长安、洛阳都可以为都，或者建康也可以。”岑文本列出了三个选项，供李煜选择。
李煜皱了皱眉头，实际上，这三个地方都不是李煜心目中的京师，长安属于关中，关陇世家影响比较大，更重要的是，关中随着千百年的开垦和战乱的发生，八百里秦川已经供养不起一个京师，大量的粮草周转十分困难。
洛阳地处中央，但也是关东世家的聚集地，粮草周转起来只是相对不错。都是通过漕运进入京师，这对于李煜来说，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岑文本看的分明，知道李煜实际上都不倾向三者，只是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适合作为大夏的京师的。
“丁猛，哎，可惜了。”李煜忽然叹息道。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岑文本宽慰道：“若丁氏之后，能出杰出的干将，未必不能恢复丁将军的荣耀。而且，这件事情怪谁呢？丁磊留恋于翠湖之上，恐怕！”丁猛本身就不是什么名将之姿，丁磊没有继承家学，资质更差。
“那就按照朝廷的规矩来吧！降一级，为一等侯吧！”李煜摇摇头。
第九百九十四章 李世民回长安
銮驾缓缓进入江都宫，长街上，一阵阵欢呼声传来，大夏皇帝给百姓们带来了胜利和荣耀，尤其那些跟随李煜北上的士兵们，各个赚的是盆满钵满，也不知道多少钱财被送回了大夏，这也是岑文本有底气跟李煜提迁都事情，毕竟迁都是要钱的。
“陛下，听说李唐也准备迁都？”岑文本忽然说道。
“不错，整个关中都被大将军打垮了，民生凋敝，就是世家豪族的土地也被我们祸害了不少，若是再留在关中的话，李渊每天都会陷入惊慌之中，所以李渊迁都势在必行。先生，你认为李渊会迁都何处？”李煜很得意，能将李渊打成这个样子，也是十分自豪的事情了。
“他倒是想迁都洛阳，但臣认为他迁都河东的可能性比较大。”岑文本笑道：“实际上，若是臣的话，臣认为李渊最好的是迁都晋阳，表里山河，俯视天下，我们大夏想要进攻晋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惜的是，能够看出一点的大概只有李世民。李建成、李元吉甚至关陇的那些世家大族们，都不希望李渊迁都晋阳。”
李煜点点头，说道：“先生分析的不错，他若是迁都晋阳，朕还有费一番手脚，可惜的是，李渊是不会选择晋阳的。”
“陛下所言甚至，谁让河东距离关中很近呢？”岑文本摸着胡须笑呵呵的说道。大夏国力蒸蒸日上，作为首辅大臣，也是很自豪的。
“恩，晚上国宴，招待众卿。”李煜拍着大腿说道：“幽州的那些金银财宝都运回来了，水师也弄来了一批黄金，裴世炬从李唐赚了不少钱，年终到了，发俸禄吧！双俸。”
“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了，朝中的大臣们肯定很喜欢的。”岑文本赶紧说道：“文武百官都会称赞陛下仁德。”岑文本知道发钱，一方面是体恤朝廷大臣们的辛苦，加上今年是赚了不少钱，但更重要的是，刚刚在京中的清洗，朝中的文武大臣们都战战兢兢，发了一个月的薪俸，可以宽慰朝臣，让这些人对李煜更加忠心。
荣耀不能当饭吃，金钱在有些时候是最好收买人心的手段。虽然俗气了一点，可岑文本知道，这很有效。所以岑文本并不反感。
当天夜里，李煜在武英殿大宴群臣，并且在酒宴之上，宣布增加一个月薪俸的消息，朝中大臣们纷纷山呼万岁，增加钱财是次要的，说明前两天的杀戮已经结束，朝廷的局势恢复了正常。
而就在李煜大宴群臣时候，在数千里之外，李世民回到了阔别一年多的长安城，和当初的长安城相比，李世民感觉到今日的长安城，民生凋敝了许多，百姓身上脸上多了几分菜色。
“殿下。”杜如晦看见了李世民赶紧迎了上来。
“克明，辛苦你了。”李世民看见杜如晦，身材瘦削，脸颊都凹陷进去了，顿时化成了一声长叹，杜如晦身体本来就不好，李世民就将他留在长安，原本是想让他调养身体的，没想到，在长安的杜如晦更加操劳，杜如晦不但没有休息好，反而还比以前更加操劳。
“属下安居长安，哪里有什么辛苦，倒是殿下征战在外，比属下更加的辛苦。”杜如晦黑瘦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容。
“走吧，长安最近如何，你我边走边说，我还要进宫，先了解一番。”李世民面色凝重，还没有进入长安城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现在进了长安城，才知道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严重。
“殿下，长安不可为都了。”杜如晦忍不住叹息道。
李世民听了目光一收，长安原本就是取长治久安之意，这里面包含着李渊对长安的重视，希望长安就像自己猜测的那样，成为太平之所，整个大唐也能太平长久，没想到，这才数年的时间，就变成了眼前的模样，连杜如晦都言长安不可为都。
“殿下，长安城的粮草已经没有多少了。”杜如晦低声说道：“一方面供应大军消耗，还有一部分为世家大族所收购，还有一部分恐怕已经落入李煜之手。”
“怎么可能。”李世民勃然变色，忍不住说道：“怎么可能落入李煜之手呢？他怎么买走的？难道是凤卫吗？这么大规模的买粮，难道就无人发现吗？”
“殿下，前段时间，李煜领军三万骑兵，驻扎在长安城外近一月之久，三万骑兵每天消耗多少粮食，他怎么可能抢到那么多的粮草，显然在此之前，凤卫的人已经购买了足够多的粮食。属下派人暗中查探过，早就半年前，李煜的人就开始在关中收购大量的粮食，部分粮食就囤积在武功，李煜兵退之后，属下就去了武功，那里面的确藏了不少大量粮草，武功的人说是两个江南人购买的。”杜如晦叹息道。
李世民听了顿时长叹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也就是说，李煜的行军路线在半年前就制定了，无论是杀入草原，击败梁师都，最后进入陇山小道，进入关中，李煜在很早之前就做出了规划，而且还让他成功了，好厉害啊！这样的计谋让人震惊，我李世民自愧不如啊！”
杜如晦苦笑道：“若是如此，属下还不担心，现在更让人担心的还有。殿下请看。”说着他就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来，递给李世民。
“如此精美的钱币，倒是没有想到啊！”李世民啧啧称奇。
“这是假的，表面光鲜，实际上，都是假的。”杜如晦从自己怀里摸出两枚来，相互摩擦了两下，李世民就发现上面自己变的模糊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李世民看着面前的钱币，满色苍白，他已经察觉到问题了。
“李煜用劣质的钱币，或者破旧的钱币，在我大唐购买了大量的物资，粮食、布匹、绢布甚至盐、茶、铁等等战略物资，都被对方购买，用的要么是前朝破损的钱币，要么就是这种劣钱。”杜如晦又从怀里摸出一枚钱币来，钱币金黄，上面写着“开元通宝”的字样，说道：“殿下，若我朝商人和大夏商人交易，就必须用这种钱币，还有，一种大额的钱币，是纸币，十分精美，外人根本就仿造不了。我大唐的商旅十分被动。”
“不仅仅是被动吧！我们的各种物资都被敌人席卷走了。”李世民苦笑道：“李煜厉害啊！这样的手段都出来了，难怪关中民生凋敝了。”
“正是如此。”杜如晦忍不住摇摇头，李煜的手段厉害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大唐内部的人不团结，这些世家大族恨不得将大唐的钱粮都据为己有，如此内外勾结，挖着大唐的墙角，大唐就算再怎么富裕，也不是李煜的对手。
“父皇那边对此可有什么对策？”李世民看着远处的皇宫，忍不住询问道。
“陛下已经下旨准备铸造新的钱币，但短时间内，恐怕无能为力，现在关中民生凋敝，粮草不足，迁都已经是大势所趋。但这京师定在何处，朝中上下还在争吵。”杜如晦摇摇头。
“哼。”李世民冷哼了一声，说道：“晋阳表里山河，又是龙兴之地，正好选择那里，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怎么，难道有人反对？”
“关陇世家认为河东最好，河东在黄河之北，也有天险，想要进攻河东是何等困难，而且河东可以遥控关中，关中抵挡李煜大军。至于齐王，却建议在洛阳，洛阳有八关之固，乃是古都所在，前朝隋炀帝杨广苦心打造洛阳，殿宇齐全，若是迁都洛阳，位于天下之中心，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杜如晦解释道。
“这些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李世民不屑的说道。无论是关中世家或者是李元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关中世家显然还想着八百里秦川的利益，这些良田都是属于关中世家的，一旦朝廷迁都洛阳或者是晋阳，世家利益就会受损，至于李元吉更是可恶了，洛阳虽然不错，可惜的是，四周产粮很少，一旦被李煜封锁，一个小小的洛阳，根本无力抵挡李煜大军。
“是啊！所以吵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来。”杜如晦着急的说道：“关键是明年开春之后，李煜就会调动兵马，进行决战了。时不我待啊！”
“太子呢？太子是怎么看的？”李世民询问道。
“太子妃暴毙之后，太子心情就不好，已经多日未曾上朝，不过，想来太子也是支持关中世家的，这河东以前可是太子的地盘，他在河东待了数年之久，河东上下，谁不认识太子啊！”杜如晦解释道。
“都是一群鼠目寸光之辈。”李世民心中有些不满，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朝中上下，还在为这件事情争吵，浪费大量的时间，再这样吵下去，恐怕等到李煜再次杀到关中来了，这京师还没有定下来。
“听说突厥、契丹、高句丽的人曾经来过长安了。”杜如晦又低声说道。
李世民听了虎躯一阵颤抖，这才是李世民关心的事情。
第九百九十五章 争吵
太极殿偏殿内，李渊看见了李世民，看着自己儿子一脸憔悴的模样，心中一阵感动，就从宝座上走了下来，亲自迎了上去，看的一边的李建成和李元吉心中一阵嫉妒。
“儿臣拜见父皇。”李世民却是心中感动。
“起来，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李渊将李世民搀扶起来，连连拍着对方的肩膀，说道：“二郎瘦多了，这些年辛苦你了。”
“为父皇效劳，是儿臣的福分。”李世民声音中有些哽咽，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李渊了，这个时间看到李渊，才发现昔日雄姿英发的父亲，这个时候也已经老了，两鬓都出现了白色，显然是为国事所劳累。
“二弟，一路可好。”李建成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不管怎么样，在李渊面前，尤其是眼下这种局面，李建成还是露出一丝善意，但是一边的李元吉面色却不大好，这个人是自己的对手，是自己执掌军权的阻碍，若不是没有机会，否则的话，李元吉早就想除掉此人了。
“有劳大哥挂念，小弟还好。”李世民点点头，目光落在李元吉身上，点点头，说道：“元吉这一仗打的不错，解决了我大唐东面的威胁。”
“是啊，元吉，你还没见你二哥呢！”也许是李世民回来了，李渊心情好了许多，指着李元吉说道：“你虽然取得了一点成绩，但还要向你二哥学习。”
李元吉心中别扭的很，无奈之下，当着李渊的面又不敢发作，无奈之下，只得向李世民行了一礼，喊了一声二哥，要怎么别扭就怎么别扭。
李渊却哈哈大笑，指着三个几案，说道：“都坐吧，今天就是我们父子四人，一边吃，一边讨论吧！也算是给二郎接风的。”
“谢父皇。”李世民点点头，扫了周围两边一眼，才发现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几案连的很近，而自己却是坐在对面，是单独成席，和以前的安排一模一样，只是在这个时候，却显得极为不同。李世民心中暗自摇摇头，还是跪坐了下来。
很快就有内侍上了酒水、牛羊肉和一些时令蔬菜，但是没有火锅，尽管在宫外，冬天的时候，在长安大街上，到处可见这种火锅，可是在李唐皇室却没有，显然是不待见有关李煜的一切。
李渊看着眼前的三个儿子，心情显得很不错，招呼三兄弟喝酒，言语之中多有怀念当年几个兄弟小时候的模样，又想起了窦皇后，言语之间多有萧瑟。
“父皇，听说父皇准备迁都？”李世民忽然叹息道：“不知道父皇准备迁都何处？”李世民实在是不想在谈这个话题，敌人都要杀到家门口，还在聊这些合适吗？
李渊双目中一丝不悦一闪而过，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说道：“二郎啊，目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河东，一个是洛阳。朝中的大臣们都有不同的意见。父皇想听听你的意见。”
“父皇，儿臣认为两个地方都不妥当。何不选晋阳呢？”李世民出言说道。
“晋阳？二哥，你在说笑吗？晋阳如何能和洛阳相比，更不要说，当初我们就是从晋阳回来的，现在还回到晋阳去，这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大唐皇室吗？”李渊还没有说话，李元吉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弟，无论哪个地方都行，唯独晋阳不行。”李建成叹息道：“我也知道你的想法，无非是认为晋阳表里山河，李贼想要进攻晋阳，十分困难，但此事关系到我李唐的颜面，回晋阳，断不可取啊！”就是李渊听了也点点头。
“是江山社稷重要，还是脸面重要？”李世民勃然大怒，说道：“无论是河东或者是洛阳，都是处在前线，长安的事情还不是一个例子吗？十万大军可以做很多事情，可就是因为保护长安，根本就不能动，元吉的大军若不是长安出了事情，这个时候都已经席卷数郡了，最起码也可以肆虐中原，为我们夺取更多的粮草。现在就因为李贼出现在长安，无奈之下，值得从虎牢回师？父皇，这就是例子。”
大殿内众人脸色都不好看，李世民说的很有道理，李元吉虽然不喜欢李世民，但这句话却说到他心里面了，当初击杀了丁猛，夺取了虎牢之后，他正意气风发，准备兵出关东，狠狠的教训一下李煜，没想到，转眼之间李煜杀到了长安城下，不得已，只能回师长安，大好局面就这样葬送在面前。
“洛阳周围有险关护卫，李贼想要进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李元吉咳嗽了一声，洛阳是他的地盘，若是将京师迁移到洛阳，李元吉还是很喜欢的。
“父皇，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调动能调动的一切力量，寻找和李贼决战的机会，击败李贼一路甚至几路兵马，我们才有机会活下去，否则的话，一旦我们的有生力量被困守在一地，其他的地方都有可能被李煜各个击破，然后被敌人合围在这弹丸之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回天无力。”李世民正容道。
李渊点点头，洛阳虽然周围都是雄关，可照样是要派出重兵把守的，大唐的精兵本来就没有多少，岂能损耗在这无用的地方？
“既然洛阳不行，河东如何？”李建成出言说道：“河东有黄河天险，李贼要渡过黄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能通过黄河大桥，或者是从我们的后方杀来，知道我们守住冀州，敌人想来不容易，而且，我们在关中部署兵马和李贼厮杀，关中的世家豪族们还能隔河遥控关中，不会损害这些世家大族的利益。”
“那父皇迁都河东，需要在河东兴建宫殿，这需要大批的钱财，现在国库紧张，哪里有这么多的钱财兴建皇宫，难道我们还要委屈父皇不成？”李世民摇摇头，河东是不错，只要守住井径口、壶关等地，就能守住并州，但李渊还需要修建皇宫，这个时候哪里还有钱财供他修建的。
李建成和李元吉两人听了顿时不说话了，李世民所说的，他们并不是没有人考虑过，最好的办法就是能省就省，只是这件事情对于李渊来说，李渊却不能接受。李渊的女人很多，皇家威严总得保持吧！李渊已经享受了荣华富贵，这由奢到简，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尤其是这些做儿子的，岂能委屈自己的父亲呢？就是李建成和李元吉两人也不敢劝说李渊。
第九百九十六章 李元吉的胜利
李元吉见状，忍不住说道：“父皇，这洛阳虽然有不好的地方，但可以肯定的是，洛阳繁华，宫殿齐全，只要我们守住了八关，李煜是不可能杀进来的，我们可以将关中的粮食尽数运到洛阳，足以养活数百万人口。而且，洛阳距离长安并不远，那些关中的世家们在哪里不是住，这些人在洛阳都是有府邸的，相信，迁都洛阳对于这些人来说，也未必不能接受。”
李渊点点头，他知道晋阳对于大局来说，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可是那些世家大族不一定会答应，关陇世家的根基就是在关中，失去了关中的关陇世家又算什么呢？只有在洛阳，或许这些世家大族们才不会说什么。更不要说，洛阳还有华丽的宫殿，是杨广耗费了大量的金钱才打造而成的，奢华程度远在长安之上。
“二郎啊！先选晋阳，若是晋阳不行，就选洛阳吧！最后再选河东。”李渊想了想，还是止住了李世民的劝说，他叹息道：“朕知道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但我们大唐定鼎长安，若是连立足中原的野心都没有，那些世家大族们又岂会相信我们呢？”
“儿臣明白。”李世民咬紧牙关，低着头说道。实际上，他认为迁都河东，都比迁都洛阳好，一个名声真的那么重要吗？死守洛阳，并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甚至还会引起敌人的围攻，失去了粮草，这个洛阳又能守多久呢？王世充就是前车之签。
“明年是关键的一年，二郎主掌华北军事，元吉坐镇虎牢，经略关东，孝恭、秦琼坐镇长安，太子居中调停。”李渊对三个儿子说道：“想来你们也知道了，突厥人、契丹人和高句丽都已经和我们联合起来了，一起对付李煜，幽州之地让突厥人和契丹人来对付，鲁地交给高句丽，但这三家到底是异族，和我们不一样，尤其是突厥人，更是野心勃勃，朕看他们是想让我们和李贼两败俱伤，颉利可汗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南下的野心。”
李渊想要统一指挥，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的年纪大了，而且对手也不简单，只能是将三个儿子分开，以局部战场来应对眼前的局面，企图依靠突厥人和契丹人达到对付李煜的目的。但是他又不相信突厥和契丹人。
“父皇，击败李贼这是我们的任务，儿臣这里应该没有问题，孝恭虽然不错，秦琼也是经验丰富的将军，但未必是李靖的对手，不如让李勣过去，让李勣和秦琼联手或许能抵挡一二，将孝恭调到齐王那边。”李世民沉默了半响，他还真的不是索要兵权，只是单纯的认为李孝恭并不是李靖的对手。
要知道，今年的一场大战中，李靖并没有出手，李靖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巴蜀的建设上，大量的粮食从巴蜀运到了汉中，就是为了今年的大战。
“秦王，你也太高看李靖了，无论是李孝恭或者是秦琼都是悍将，两人联手都对付不了李靖？你想要关中的兵权就直说。”李元吉不屑的说道：“李靖不过是一个叛将，能够平定萧铣，夺取巴蜀，也不过是因为李贼手下兵强马壮，而萧铣等人太过无能了，所以才会如此。父皇，儿臣相信，凭借李孝恭和秦琼两人绝对能的抵挡李靖的进攻。”
李靖在去年表现的十分平凡，李建成的杂牌兵马居然抵挡住李靖，让李靖在散关不能前进半步，这让李渊等人也有了其他的想法，李靖也不过如此，当初横扫江南的情况，不过是因为对手太差，所以才会成全了李靖的名声。
“太子，李靖这个人到底怎么样？”相比较李元吉，李渊还是很重视李建成的看法，毕竟关中是他重视的地方，一旦关中落入李靖之手，就算他在洛阳，也未必安心到哪里去。
“是一个比较难缠的对手。”李建成想了想说道：“不过，儿臣认为，只要自己谨慎，就算夺取散关不行，但防守还是可以的。儿臣认为，明年，关中以及中原还是以防守为主，集中精力支持秦王那边，只要我们夺取了华北大地，大军南下，必定如同秋风扫落叶之势，击败李煜。”
李建成还是赞同李元吉的观点，进攻或许有些苦难，但防守李靖，凭借李孝恭和秦琼两人应该还是可以的。毕竟当初自己也是抵挡住了李靖的进攻。
李世民顿时皱了皱眉头，他深深的知道李靖的能耐，今年的表现绝对不是李靖的真正表现，示敌以弱，这才是根本，想那李煜是何等的人物，将西面战场的大权全部交给了李靖，就知道他对李靖的重视，李靖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呢！
“父皇，今年我们暂时在长安过年，等明年的时候，我们就在洛阳过年了。”李元吉见状，心中很高兴，虽然没有得到关中的兵权，但好歹让李渊去了洛阳，只要在李渊在洛阳，李元吉就能做许多的事情。
“也好。”李渊见李世民没有说话，顿时松了一口气，三个儿子当中，他还是很重视李世民的，能打仗的就是李世民。
“二郎还没有回家就入宫了，现在事情结束了，二郎先回去看看吧！”李渊看了一脸疲惫的李世民说道：“后天大朝，迁都的事情后天宣布，主要的东西年内就要搬走，提前出发，明年开春之后，我们就离开长安。”
“儿臣遵旨。”李世民叹了口气，李渊已经做出了决定，李世民自己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应了下来，站起身来，朝李渊行了一礼，就缓缓退了下去。
皇宫之外，李世民回到自己的王府，刚刚趟了下来，就见杜如晦走了进来，李世民忍不住说道：“克明，准备迁都吧！前往洛阳，嘿嘿，居然选择了最差的地方，洛阳真的能守住吗？”
“那我们的一切都是掌握在齐王手中了。殿下，我们可得早点做准备啊！”杜如晦面色大变，赶紧说道：“洛阳绝对不可守。不知道这关中是何人镇守？李靖此人绝对不能小觑了。非殿下不能镇守。”杜如晦也很重视李靖。
第九百九十七章 都不是好人
李世民心中生出一丝无力的感觉来，李靖这一年的表现实在是和以前不一样，最起码，李世民心中的李靖并不是这样的，当初和自己论道的时候，表现的是何等惊才绝艳，可是这一年以来，表现的却十分平淡，数万大军在散关附近，奈何不得李建成，在李世民看来，这里面肯定是有诡计。
“虽然我有些私心，但是在国事面前，我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之处，无论是李孝恭也好，或者是秦琼也好，都不是李靖的对手。”李世民叹息了一声。
杜如晦点点头，宽慰道：“殿下，实际上，不管是我们有这个想法，恐怕大夏内部的人也是有这种想法，或许，这个李靖真的没有什么大能耐呢！以一个李孝恭和秦琼两人能够击败李靖呢？若是能因此夺取巴蜀，那额可是意外之喜啊！”
李世民摇摇头，他并不认为李煜会换了李靖，因为他相信李煜必定会发现李靖的能耐，否则的话，也不会册封他为大将军。
“我们恐怕得早作准备了。”李世民决定自己早作准备，他看着杜如晦一眼，说道：“我们必须回到晋阳，后日朝堂之上，我会奏请父皇让你去晋阳负责粮草周转，你要在晋阳给本王打造一个坚固的后方来。克明，你能做到吗？”
“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会帮助殿下打赢这一场战争的。”杜如晦正容说道。
“带领我们的人，带上家眷，不要去洛阳了，洛阳迟早会落入李煜之手，我们占领并州，背靠突厥人，孤相信，若我们真的战败了，突厥人绝对不会希望李煜统一天下的。”
“属下明白了。”杜如晦点点头，心中一阵悲哀，一开始李世民可是十分反感和突厥人联手的，但现在却不得不依靠突厥人。
且不说李渊在关中准备迁都的事宜，虽然关中世家非常不满，但面对关中的局势，这些世家大族也不得不跟随李渊前往洛阳，毕竟洛阳比其他的地方繁华，而关中，也可以继续遥控，最关键的是，关东世家已经没落，关中世家这个时候进入洛阳，就是为了夺取关东世家的一切。
朝中的郑氏、崔氏已经失去了权力，面对窦氏、独孤、杜氏、韦氏等关中的世家豪族，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任由李唐东迁，前往洛阳。
而在江都，李煜和岑文本两人走在小径上，身后高湛等人跟着，一丝小雪缓缓落下，洒在大氅之上，但并不影响两人的游兴。
“最近朝中有言论，说大将军屯兵散关，坐拥数万大军，无所事事？专门研究吃的？”李煜忽然笑呵呵的说道：“这样的议论很多？”
“回陛下的话，的确是有这样的议论，不过都是小部分，军中将领对大将军还是很信任的。”岑文本双手拢在一起，掩藏在袖子里，十分谦逊的说道。
“你这句话恐怕说错了，军中的那些丘八最敬佩的是打胜仗的人，李靖这一年来，上半年表现不错，但下半年就不一样了，大军迟滞在散关，对付李建成，他并没有表现出以前的气势，数万大军驻扎在散关，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恐怕世人都认为李靖已经老了。”李煜摇摇头，说道：“只是朕以为，大将军不久之后就会有行动，而且，他一旦出兵，必定是如同雷霆万钧之势，横扫整个关中。弄不好，李渊连这个年都过不好。”
岑文本没想到李煜对李靖居然这么有信心。说实在的，他对李靖下半年的表现也很失望，不过，这个时候听李煜这么一说，让他对李靖的下一步行动倒是感到好奇了。
“向伯玉来报，李渊准备迁都了，居然迁都洛阳，这李渊到底是年纪大了。这皇帝也当久了，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雄心，他若是退守晋阳，朕还要小心一些，若是退守河东，朕高看他一眼，没想到居然去了洛阳，这个时候的洛阳，可是一个死地啊！”
“陛下圣明。”岑文本也赞同李煜这个观点。
“朝中的有些大臣，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自己没有上过战场，就自认为自己是诸葛亮，却不知道，那些将军们打仗都有一套，像大将军李靖这样的人物，就是朕都猜不到他下一步想做什么。”李煜不屑的说道。冲锋陷阵，他的武力是超过了李靖，但若是说用兵，李煜知道自己绝对不是李靖的对手。所以他相信李靖肯定会给自己一个惊喜的。
“陛下，有迹象显示，李唐已经和突厥人、契丹人、高句丽人联合在一起了，臣认为明年幽州将有大战爆发，罗士信、苏定方、古神通三人未必能够抵挡三方的进攻啊！”岑文本有些担心。
“古神通镇守临渝关，可以将契丹人挡在外面，幽州主要面对的是突厥人，让苏定方去，让他挡住突厥人就可以了，草原下雪，突厥人最起码要等到四月才会南下。开年之后，立刻让幽州百姓南下，避开突厥人的前锋，守住几个主要的城池就可以了，相信这一点苏定方还是可以做到的，明年我们的主战场就是华北和关中。朕亲自前往华北，指挥大军作战。袁先生坐镇荥阳，盯住洛阳就可以了。”李煜早就做安排。对付突厥人，或许李煜还差点，但对付李唐，大夏还是占据绝对优势的。
“陛下圣明。”岑文本顿时放心了许多。
“索性的是，现在江南已经太平了，不然的话，我们明年的粮食可就不够了。”李煜得意的说道：“李渊他们现在需要就是拖，只要拖过了明年，李渊就能苟延残喘下去，可惜的是，他绝对没有这样的机会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夏和李唐之间的察觉只会是越来越大，更不要说，明年我们要是速战速决，以强大的实力，快速击败李世民。”
“失去了关中，李渊的粮草将会全靠冀州，陛下，臣认为，开年之后就掀起大战，为了运送粮草，必定会动用百姓，大夏可以出动水师，沿着运河北上，对春耕的影响并不大，可是李唐却不行。”岑文本眼珠转动，又建言道。
“先生也不是好人啊！”李煜忍不住一阵轻笑。
岑文本听了只是笑了笑，说道：“能让天下人早日享受太平的日子，臣出点小计策又能怎么样呢？想来，李渊是不会怪罪微臣的。”
“听说先生前段时间得了一个千金？”李煜忽然说道。
“回陛下的话，正是如此。”岑文本脑子就转了起来，得了一个千金，这只是小事，岑文本并没有放在心上，但若是天子问起来，那就不是小事了。
“那先生看，朕的那些儿子当中，谁可做先生的女婿啊！”李煜忽然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陛下，微臣之女容貌丑陋，如何能配皇子？”岑文本面色大变，赶紧说道。开玩笑，李渊的几个儿子都相互争斗，李煜的儿子是何等之多。
李秀宁生长子秦郡王李景隆、杨若曦生嫡子唐郡王李景睿、杨晴儿生三子赵郡王李景智、长孙无忧生四子周郡王李景桓，云菲菲生五子齐郡王李景琮，其余的诸多皇子到现在还没有册封爵位的，也有十几人之多，关键是李煜现在还年轻，将来还会生更多的皇子，李煜在位时间长，这些皇子长大之后，夺嫡之争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不管李煜安排的如何，这件事情都会发生，岑文本最擅长就是谋己，岂会让自己卷入其中？
“先生说笑了，先生容貌俊朗，尊夫人也是姿容不凡，生下来的女儿肯定不简单。”李煜阻止道：“前两天皇后提了一下，怎么样，和朕做一个亲家，怎么样？”
“这个，微臣遵旨就是了。”岑文本听了之后，顿时叹了口气，他已经听出来了，李煜虽然没有承诺什么，但母以子贵，想来李景睿就是日后的太子了，但虽然是太子，可不一定是皇帝。弄不好自己日后还要被卷入夺嫡之中去。
“先生不必考虑以后的时候，谁为太子，谁为皇帝，连朕自己都不知道，但朕知道，只要不犯什么大的错误，最起码也能够安享富贵就是了。”李煜见自己的目的得逞了，心情好了许多。笑呵呵的说道：“先生，你我可是要做一世君臣，做个千古楷模。”
“微臣多谢陛下信任。”岑文本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了。一听说是杨若曦的建议的时候，岑文本顿时有些后悔了。这皇后显然是将他当枪来使唤啊！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你也不用哭丧着脸，什么时候和皇家结亲就这么麻烦了。”李煜看着岑文本的模样，心中顿时有些不爽了，这人越聪明就越不好对付，这些人想的太多。
岑文本更是憋屈的很，若是和其他人家结亲，自然是没有这个烦恼，自己是首辅大臣，谁敢不给面子，可是和皇室结亲，尤其是子嗣众多的皇帝结亲，那就不好办了。
第九百九十八章 李靖要放大招
散关，李靖站在大帐中，周围众将云集，阚棱、庞珏、大将依雷等等纷纷站在李靖身后，众人面前摆放着一个硕大的沙盘，沙盘上，无数山峰点缀其间，将汉中以及关中的各个城池都摆放在上面，甚至连何处是关隘，何处有山道都一一标明。
李靖手上拿着一根竹竿，指着眼前的沙盘说道：“大半年的时间，我们在这弹丸之地，和李建成周旋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东西，这大半年来，相信诸位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现在该我们大显身手时候了。”
阚棱等人听了脸上都露出喜色，这大半年来，李靖并没有深入关中多少路程，主要还是集中在散关附近，众将只是看见了大量的粮草被运到汉中，云集在散关之后，而李靖不断的派出了小股军队，深入群山之中，刺探小道，众人虽然不理解，但不敢质疑，只能按照李靖的要求训练大军。
朝中的一些情况，这些人也是知道一些，只是连李靖都不担心，哪里需要这些人说话的呢？这个时候听了李靖的话，众人知道李靖已经在憋大招了。
“马上就是新年了，本将军已经决定了大年夜的时候，对敌人发起进攻。”李靖看着散关前面十里处的大营，秦琼已经进驻其中。这大半年的时间，在李靖心中可是憋了一肚子火，坐拥数万大军，却没有攻略半寸土地，在世人看来，李靖也不过如此。
他很感激李煜，若是放在一般的皇帝身上，早就对李靖的绝对做出质疑了，可是李煜没有，连催促作战的书信都没有来一封，只是将巴蜀军团交到自己手中，任由自己发挥，这让李靖很感动。现在也应该是自己出发的时候了。
“阚棱，正面进攻该轮到你了，领三千陌刀手、三万大军，在五天后看见信号起的时候，直接冲入大营中。斩杀面前一切之敌，庞珏领军一万，带足干粮，沿这条小道出发，杀入敌人左营，本将军亲临两万大军，杀入敌人的右营。”李靖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小道，冷笑道：“这大半年来，世人都以为我李靖只知道烹饪美食，却不知道我们已经制作出干面、干粮，最支撑我们大军轻装出发，厮杀三日之久。”
“大将军，如此再派人迷惑一番，大将军可以送一些美食给秦琼，让秦琼也尝尝。”庞珏忽然笑呵呵的说道：“当初羊祜还派人给敌人送药呢，现在大将军给敌人送美食，相信日后也会成为一段佳话。”
“若是如此，日后老夫的名声也将被你们糟蹋坏了。”李靖哈哈大笑，但在言语之中，却没有拒绝，只要能击败敌人，损失一点名声又能算什么呢？
众将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恍然大悟来，当初李靖布置的时候，众将就已经有了推测，只是现在说出来，众人顿时知道，李靖大半年的准备终于发挥出作用。
“群山之中，不仅仅粮食又了安排，各个险要的地方都已经做好了安排，虽然不能让大军快速通过，但足够让我们的士兵在相互帮助下，通过这些险要的地方。”李靖看着众将一眼，说道：“告诉弟兄们，杀进李唐大营，在李唐大营中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末将等遵命。”众将一阵山呼，寂静了许久的李靖终于在这个时候张开了獠牙，要在眼前敌人身上撕开一道缝隙。
散关十里之外的大营中，秦琼手执金锏，领着一队人马正在大营中巡视，眼前的近十万大军，多是关中子弟组成的，这里面世家子弟也有不少，得到李渊的信任，赐秦琼金锏，号令三军，在李孝恭还没有到来的情况下，主掌大军。
身边的副将于筠笑呵呵的说道：“秦将军，过两天就是新年了，朝廷这次可是大方的很，送了不少的钱财来了，太子殿下还是很看重我们的。”
秦琼听了点点头，他当然知道于筠为什么这么说，太子和秦王之间的争斗，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以前太子最重要的力量是在朝堂上，现在太子的手也插到军队来了，关中的军队就是李建成亲自组建的，现在自己手握金锏，掌握着部分军权，于筠此举也是为了试探秦琼。
秦琼笑了笑，说道：“主要是散关之地太过重要了，这个时候在陛下还没有做出迁都决定之前，不能让李靖前进半步啊！”
“陛下已经决定迁都洛阳了。”于筠忽然低声说道：“明年的时候，关中将会成为战场，我们将在关中和敌人决战。”
秦琼听了面色凝重，李渊迁都他早就知道了，但迁都什么地方还不知道，明年和大夏决战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现在局势越来越差，秦琼实际上已经有些后悔，无论是罗士信或者是程咬金，在大夏都是混的风生水起，封公的封公，封侯的封侯，唯独自己，比他们都差。差的让秦琼不想回忆起往日的事情。
“日后关中将会是一片残破啊！”秦琼顿时化成了一声长叹，想当初自己进入关中的时候，目睹关中是何等的繁华，比较齐郡等地简直是不能比，但秦琼更加相信，一场大战之后，繁华的关中将会被打成废墟，百姓将会流离失所。
“可不是嘛！也是那李煜太过猖狂，野心勃勃，现在大家这样不是很好吗？大不了我大唐向大夏称臣就是了。”于筠摇摇头，言语之中对大夏多有埋怨之意。
秦琼听了心中一阵不屑，若是大夏处在弱势，恐怕大唐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穷追猛打，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将大夏给灭了，现在优势在大夏，又想着双方和平共处，共享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双方不决个胜负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幸的对面不是李煜，而是李靖，我们也能轻松许多。”于筠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大半年的厮杀，他自认为已经看出了李靖的本事，也就没有将李靖放在心上，还自认为自己这边或许会很轻松。
秦琼摇摇头，说道：“不要小觑了李靖，李贼手下兵强马壮，猛将如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仍然册封李靖为大将军，足见李靖还是几分能耐的，你我还是小心为妙。”
于筠没有将秦琼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叹息道：“马上就是新年了，我等却只能在这荒郊野外，我现在就想念长安城，这个时候回长安城，肯定很热闹的，都是该死的李贼。”于筠在关中待久了，这个时候，除掉关中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乡下。
秦琼骑着战马，默然不语，他看着远处的群山一眼，白皑皑的一片，前两天下了一场雪，将关中覆盖了一层白色，从大营中望去，对面的山峰很漂亮。
大营对着散关而建，在自己的背后就是富饶的关中，秦琼轻轻的叹了口气，于筠想念关中，自己也同样想念关中，可这个时候的秦琼可不敢分心，他认为李靖很强大。
“派人找几个樵夫，去问问看，这山中可有小道？”秦琼低声说道：“我们的兵马虽然不少，但也要小心啊！当初太子殿下只考虑了前锋大营，而忘记了后营，一旦敌人在这群山中找出了一条小道，我们可就不妙了。”
于筠忍不住笑道：“叔宝，你不会认为李靖他们能穿过群山来进攻我们吧！这是什么时候了，都已经是隆冬，前几天还下了雪，你是不知道这山里的情况，山外的雪下的很小，但山林里面，雪可下的大的很，就算是有小道，想要行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琼听了哑然一笑，他还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些，这里虽然不是巴蜀，但也是秦岭的一部分，山势陡峭，寻常时候行走都十分困难，现在下雪天更是不用说了。
“走吧！回去。吃火锅去。”于筠招呼秦琼说道：“李贼别的不怎么样，这玩意倒是很不错的，李贼喜欢弄吃的，李靖也喜欢弄吃的，两人倒是到一块去了。”
秦琼脸上也露出一丝意动，李渊父子虽然不吃火锅，但是下面的大臣们却不一样，这个寒冷的冬天，鼓捣出一个羊肉锅子来，就着美酒不是一件很快活的事情吗？
“走。”秦琼也打着战马，和于筠两人朝大帐而去。
两人刚刚进入大帐，就见外面的亲卫走了进来，手上拎着一个食盒，说道：“将军，这是李靖派人送来的，听说是用豆腐做的，放在火锅里，十分美味，特地送来给将军品尝。”
“哦，这个李靖还想学羊祜？”于筠听了之后，顿时冷笑道：“就他这样，也配！”
秦琼打开食盒，只见食盒中放着一些豆腐，只是和寻常的豆腐不一样，这个豆腐是金黄色的，看上去使用油炸的一样，还有一丝香气。
“有点意思，来的正好，于将军，李靖的美意可不能浪费了，你我就来尝尝这个李靖做出来的美味到底怎么样，想来，他是大夏的大将军，也不会无耻到在酒菜中下毒。”秦琼却笑呵呵的说道：“这火锅到底是从江都传来的，怎么弄的好吃，大夏那边的人更有经验。”
“这个李靖不足为虑了。”于筠忍不住摇头说道。
第九百九十九章 袭击
且不说秦琼和于筠两人一边吃，一边议论着李靖，就算是秦琼，这个时候，也感觉到李靖也不过如此，没办法，李靖最成名的战役就是帮助李煜平定了南方，无论是秦琼或者是于筠，都没有和李靖交手过，这大半年来，李靖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他们不知道的是，对面的散关中的李靖已经吃完了自己做的豆腐果，率领大军之中离开了散关，随着李靖和庞珏两人的离开，整个散关变的更加寂静。
山峰隐隐，白雪皑皑，一支队伍穿越在绵延的深山之中，这些士兵外穿盔甲，内藏棉絮，手执兵器，艰难的行走在官道上，大军前进的比较慢，而前面的将士一边寻找着昔日留下的痕迹，一边清扫着沿途的积雪，每前进一步，都十分困难。
李靖手执宝剑，也行进在队伍之中，虽然他的年纪大了，但多年的行伍生涯，让他行走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负担，和士兵一样。
“啊！”一声惨叫声传来，李靖心中一叹，又士兵坠落山谷，这种情况已经发生多次了，山势陡峭不说，又下了大雪，山道更滑，稍不留意，就会坠落山崖，在这个时候，就算是李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安全的到达目的地。
虽然经过大半年的准备，可是想要在山道上前进还是十分困难的，索性的是时间比较充足，三天的时间，也只要走了百里的山道而已，而且都是白天行走，到了晚上的时候，就会扎营休息。
散关内，阚棱手执陌刀，虎目扫过面前的众人，面前的数千士兵，都是生的虎背熊腰，手上拿着的也是陌刀，身上披着重甲，这是重甲步兵，是李靖耗费了不少的钱财才打造出来的，交给阚棱训练，每天供养的都是羊肉、鱼肉，吃的都是硬饭，待遇是数万大军中最好，当然这些人训练也十分辛苦，每天都会挥刀五百下，如此巨大的陌刀，挥舞一下都十分困难，挥舞五百下，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训练到现在，也不过三千众。
“整顿兵马，准备今夜战斗。”阚棱看着身边的亲卫一眼，这些亲卫都是自己的乡党，军中将领多是如此，这些乡党对自己很忠心，而自己也乐意提拔这些人。
三千陌刀手，三万大军静悄悄的一片，或是擦着自己战刀，或是帮助自己的袍泽才是着盔甲，一场大战下来，也不知道有多少袍泽都会战死疆场。一时间整个散关内静悄悄的一片，只有炊烟从关中冲霄而上，散关中顿时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而散关之外，李孝恭已经敢了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领着众人，骑着战马来观察散关，在临来的时候，李世民就叮嘱过自己，一切都要小心，不能小觑了李靖。所以李孝恭一来到散关，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看李靖到底是什么人物。
“关中好像寂静了许多。”李孝恭放下手中的千里镜，迟疑道。
“大概是年边了，所以就变的如此。李靖手下的兵马多是巴蜀人士。加上这段时间，李靖治军并不严谨，所以才会有如此情况。”于筠不在意的说道。秦琼却在一边不说话。他虽然是副将，但军中的大权都是在李孝恭手上，这是李氏政权的特点。
李孝恭摇摇头，说道：“在来的时候，秦王殿下就曾经告诫过我，不能小觑了李靖，就算李靖无能，可是大夏军中军纪严明，不会有散漫的情况发生，李靖的兵马较少，就能抗衡太子这么长时间，想来也是一个厉害的人物，这样的人，治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将军的意思是说，李靖有其他的阴谋诡计？”秦琼忍不住说道：“只是李靖想要进攻我们的话，只能是从正面进攻，否则的话，想要攻入我们的大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近大夏可有军需运来？”李孝恭忽然说道：“陛下曾说大夏研制出一种武器，能够发生爆炸，宛若像天雷一样，一旦爆炸，周围数丈范围内，都不会有人活下来。朝廷很想得到，可惜的是，大夏每次运输，都有会有重兵护卫。”
“最近并没有什么大夏的粮队运到散关。甚至，李靖的一切，都是由巴蜀供应的。”于筠摇摇头，若是有粮队从东面而来，大唐兵马肯定是知道的。
李孝恭听了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李靖没有得到新的武器，李孝恭心里面就放心了许多，剩下来就拼的就是双方的战斗力了，对于这一点，李孝恭并不担心，连李建成都能支撑这么长时间，李孝恭并不认为自己的能力比李建成差上多少。
“将军，明天就是大年夜，虽然不能回长安，但在这里也很不错。”于筠笑道：“陛下为此还赏赐了御酒，将士们都为之感恩戴德，都说愿意为陛下粉身碎骨。”
“虽然如此，但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告诉将士们，不要喝多了，免得被敌人偷袭了。”李孝恭强笑道。他的压力很大，自己手握近十万大军，护卫关中，尤其是现在，李渊还没有开始迁都，一旦出了问题，整个大唐就会损失惨重，这种责任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是。”秦琼和于筠相互望了一眼，大年夜还不能喝多，这对于那些丘八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但又能怎么样呢？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让李孝恭这个宗室大将生气。
很快，大年夜已经到来，这天老天很给面子，天气晴朗，整个李唐大营也收拾的干干净净，而散关上还装点了一些红色的灯火，看上去十分喜庆。
“将军，对面的大夏派人送来几坛美酒，说是恭贺新年的到来。”外面有侍卫走进了大帐，身后的几名士兵手上捧着几坛美酒。
“这个李靖，难道指望着明年的时候，我们会对他手下留情吗？”李孝恭摆了摆手，望着众人笑呵呵的说道。他还没有来的时候，就听说李靖这段时间经常送来一些美食给秦琼，所以对这次送美酒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打趣一番。
周围的众人也是一阵大笑。
散关城墙上，阚棱全身披挂，在他身后，散关中灯火通明，无数火光照耀，散关此刻就好像是白昼一样，散关中的火焰已经驱散了天气中的严寒，甚至还有一种炙热，大夏三军已经准备妥当，静静的等候着阚棱的命令，而阚棱却是望着远处的天空，他也在等候着李靖的命令。
穿越秦岭，从敌人的后方或者是侧翼出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平日里尚且小心，现在还是下雪天，稍不留意就会全军覆没。就算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阚棱心中也有一丝紧张。
“将军，你看。”身边的亲卫忽然指着远处，大声喊道。
阚棱望了过去，就见远处天空中，一点亮光出现，这是孔明灯，在黑夜之中，用来传讯是最适合不过的了。他看了过去，心中顿时松了口气，那是李靖行军的方向，既然孔明灯已经出现，说明李靖是安全的。
“将军，又来了。”远处又有一道孔明灯升起，阚棱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这是庞珏军队的信号，显然双方已经到达了制定位置。
“击败敌人，就在今朝。进攻。”阚棱见状，挥舞着手中的陌刀大声吼道。
“万胜，万胜。”三军将士发出一阵阵怒吼，散关城门大开，首先的是三千陌刀手，骑着战马朝十里外的唐军大营杀了过去，身披重甲，只能是骑着战马飞奔，好早日杀到敌人大营中。
而李唐大营虽然热火朝天，将士们得了李渊的御酒和一些犒赏，三军为之欢呼，士气高昂，但在野外，在散关之下，仍然派出了哨探，死死的盯着散关中的一切，生怕散关中会冲出无数士兵。对于这种警惕，于筠是反对的，秦琼是赞成的。
这个时候于筠应该很庆幸李孝恭的安排，不然的话，这个时候，他连死都不知道，他仍然在大帐中和将校们大声喧哗着，大帐中间，有营中舞姬在跳舞，李孝恭坐了上首，秦琼和于筠相陪，其他将校虽然喝的不尽兴，可是吃的却很尽兴。
“报，敌袭，敌袭。”有哨探飞奔而来，冲进了大帐，大声说道：“禀报大将军，散关城门打开，敌人已经杀出来了。”
“啊！”大帐内顿时一阵慌乱，刚刚李靖还派人送来美酒，没想到转眼之间，一个时辰不到，敌人就开始对大营进行突然袭击。
“该死的李靖，一切都是麻痹我们，就是为了今天夜里的偷袭。”于筠恼羞成怒，刚才他还大声的讥讽着李靖的无能，还有李煜的愚蠢，居然册封李靖这样的人为大将军，没想到，转眼之间，李靖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对方的兵马居然在这个时候，突袭了大营。可笑的是，自己还小觑了对方。
“慌什么？整顿兵马，准备作战就是了，我们所在的地方易守难攻，当初太子殿下，率领你们都能抵挡住敌人的进攻，我们还怕什么呢？”李孝恭站起身来，虎目扫过众人，大声说道：“只要我们不乱，整个大营就不会乱，去，立刻出去，整顿兵马，准备迎战。”
第一千章 血战
李孝恭现在很庆幸自己，没有让将士们喝多，也很庆幸，上一任的主将是李建成，这也是一个治军严谨的人，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前军大营很快就聚集起来，中军和左右两翼仍然在缓慢的形成战斗力，后军更差。前锋大营到底是主力。
“参见将军。”作为前锋大营的主将，秦琼手执长槊，后背上的金锏在夜空中闪烁着光芒。他身边的将士们默然不语，静静的望着远方。
“叔宝将军，辛苦了。”李孝恭脸上露出满意之色，说道：“敌人突然杀来，恐怕早有准备，这次大战肯定极为凶悍，将军可要小心了，尽量拖住敌人。拖的时间越长，我们的局面就会越好。”
“将军放心，李靖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想要攻破我们的营寨，十分困难。”秦琼心中充斥着一团火焰，这个李靖简直是将自己当做猴耍，若不是李孝恭办事比较谨慎，这个时候，自己麾下的兵马还不知道能不能召集的过来呢！
“很好。本将军会亲自盯住中军大营和左右两翼的。”李孝恭话音刚落，就抬头望着远处，就见远处有无数火把缓缓而来，火光之下，赤红色的光芒喷薄而出，一队骑兵骑着战马，手执陌刀，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重甲骑兵！”于筠双目中露出惊骇之色，他看的出来，这些重甲骑兵密密麻麻的，让人望之生畏。
“不是重甲骑兵，而是重甲步兵。”李孝恭原本是准备回去整顿大军的，现在看了眼前的这一幕之后，更加不敢停留了，调转马头，转身就走，可以想象，在这些重甲步兵之后，将会有更多的士兵对大营发起进攻，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弓箭手。”秦琼手执长槊，一声怒吼。不管弓箭对这些敌人有没有效果，该做的还得做。果然利箭破空，落在敌人身上，只是传来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除掉偶尔传来的惨叫声外，三千重甲步兵缓缓而行，双脚践踏在大地之上，带来一阵阵闷哼声，所谓的弓箭并不能给敌人带来多少影响。
“抛石机，快，抛石机。”秦琼望着逐渐靠近的重甲步兵，对身边的亲卫说道。对付重甲步兵没有更好的办法，除掉重甲骑兵之外，就是要做到比对方更猛，攻击力越强。抛石机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厚重的石块伴随着怒吼声，在大营上空响起，就见巨大的石块从天而降，狠狠的落在重甲步兵军阵之上，肉眼可见，数十名敌人被砸倒在地，顿时引起了一阵欢呼声。
“前进。”阚棱看着远处呼啸而来的投石机，脸上并没有什么慌乱，重甲步兵前进十分困难，但这个时候，距离前锋大营不过十几步之遥，三千人马也不过排成了三排而已，看上去抛石机厉害，但实际上，并没有取得好的效果。重甲步兵前进的速度很慢，但还是十分坚定的杀到了营寨之前，队伍变的稀疏了不少。
“斩！”阚棱手中的陌刀呼啸而下，狠狠的斩在面前的栅栏之上，一刀之后猛然之间后撤，在后面的陌刀手紧随其后，寒光闪烁，又是一刀接着斩了下来，然后再次让到一边，身后的袍泽又砍上了一刀。
就听见战场上出来一阵惊呼声，不过三刀，面前的栅栏就被陌刀手砍成了两段。李建成苦心打造的大营，瞬间就被攻破。
没办法，以前李靖进攻的时候，还是能及时作出防御，现在突然袭击，等到大军杀到大营前不远的地方才发现，抛石机也只是发出一轮进攻，就让这些陌刀手杀到了营前。
“杀。”阚棱脸上露出喜色，数千陌刀手除掉大营前的栅栏之后，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手中的陌刀扬起，斩杀面前的一切敌人。
只见李唐大军在李孝恭的指挥下，向大夏军队杀了过去。可惜的是，碰见的是陌刀，一道道寒光闪过，眼前的敌人，几乎是连人带着战马，被陌刀斩杀在地。如林如墙，静静的站在那里，摧毁着眼前的一切。
不过眨眼之间，前方大营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在陌刀手身后，数万大夏士兵越过了陌刀手，开始对前锋大营发起了进攻。
“反击，给我杀。”秦琼手执长槊，面色阴沉，他刚刚将面前杀来的敌人斩杀，周围就有更多的敌人杀来了，虽然很愤怒，却又无可奈何，敌人蜂拥而来，人数远在前锋大营之上，他现在急切的需要中军大营的支援。
于筠已经退出了前锋大营，他正在左营中指挥大军，尽快形成战斗力，加入前锋大营的战斗中，只是他的眼神不时的望着前方，生怕听到前锋大营失陷的消息。
“将军，敌人已经冲入前锋大营了。”亲卫忽然指着远处，于筠望了过去，只见前锋大营处，火光冲天，敌人真的已经突破了防御，杀入了前锋大营。
“怎么这么快？”于筠面色一愣，这大营乃是李建成苦心打造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人攻破？这在于筠看来，几乎是很难想像的。
“敌人用了重甲步兵，刀约数丈，一刀下去，就将营门劈碎，前锋大营的将士们几乎不能抵挡，一刀之下，人马俱亡。”侍卫亲兵大声说道。
于筠正待说话，忽然远处出现无数火把，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无数利箭破空而至，笼罩在大营上空，喊杀声震天，敌人杀过来了。
“怎么可能，那里怎么可能有敌人。”于筠面色苍白，哪里已经属于大营的后方了，是不可能出现敌人的，可是现在敌人已经杀到自己面前来了。
“快，放箭，挡住他们。”于筠没有发布命令，大营中的其他校尉发现了敌情，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反击的命令，一时间，空中利箭如雨，敌我双方纷纷反击。总体而言，李唐这边士气更是低落，谁让敌人已经杀到了自己后面了呢？
“将军，你看那边。”身边的侍卫忽然指着远处，于筠望了过去，那是后营所在的地方，此刻后营中传来了喊杀声，火焰横飞，敌人也已经从后营中杀了进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敌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们的后方？”于筠面色苍白，双目中闪烁着惊慌，正面进攻，李唐并不担心，但这种从后方袭击，整个大营中即将是一片混乱，于筠并不认为李孝恭能够处理这件事情。
李孝恭也发现了大营中的情况，和于筠不一样，他已经猜到李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正面大军进攻也仅仅只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真正的杀手锏还是从后面杀过来的两支大军。
“走，击败身后的敌人。”李孝恭手执长槊，带领身边的中军朝后营杀了过去，前锋大营和中军都是精锐兵马，前锋大营面前还能支撑，可是后营已经左右两翼的兵马却不行，相比较而言，属于那种质量比较差。可是一旦后营抵挡不住，必定会连累中军。
李靖率领的兵马都没有骑着战马，山路难行，大军出发，三天的时间，自己麾下士兵损失了数百人，现在终于杀过来，如同自己所猜测的那样，敌人并没有做任何的防御，自己杀来的时候，敌人还是喝着酒，付出了百余人的代价之后，大军终于杀入了敌人的后营之中。
“杀了他们，点火，烧毁敌人的粮草，焚烧他们的大营。”李靖找到一匹战马，翻身骑了上去，在他身边，侍卫们也都抢了十几匹战马，将李靖护卫在其中。身后的数万大军蜂拥而入，击杀眼前的一切敌人。后营一片混乱。
等到李孝恭杀来的时候，后营已经失陷，让李孝恭惊骇是，后营中的粮草已经被点燃，火焰横飞，几乎没有救援的可能了。
“李靖，你找死。”李孝恭在乱军中四处搜寻李靖的行踪，敌人攻入大营，还是有机会击败敌人，但现在敌人已经焚烧了粮草，就算将敌人赶出大营了又能如何呢？最后还是难逃撤退一途，想到李建成刚刚将关中的人马交给自己，还没有几天的时间，自己就被李靖所败，日后哪里还有什么面目去见李建成呢！
“弟兄们，敌人大营已经被我们攻破，杀过去，剿灭眼前的敌人，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庞珏看着后营的大火熊熊燃烧，顿时发出一阵阵哈哈大笑声。
身后的夏军翻山越岭，杀到唐军大营前，本身就是疲惫不堪，凭借着胸中的一口气，才杀入敌人大营中，厮杀到现在，体力已经消耗殆尽，不过，现在听了庞珏一番话后，顿时发出一阵阵欢呼声，身上凭空多了一股力气，他们面色赤红，双目中闪烁着疯狂，挥舞着手中的战刀，朝面前的敌人砍了过去。
而李唐大军，先被杀的手忙脚乱，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重新形成有效防御的时候，后方大营居然被敌人攻破了，现在连粮草都烧的干干净净，就算击败了敌人，以后连吃的都没有了，如何活下去，一时间军心混乱，抵抗的力度小了许多。
第一千零一章 落幕
李孝恭手执长槊，领着中军朝后营杀了过去，虽然是在夜晚，但他仍然分辨出来，敌人实际上并不多，只是因为李唐大军被敌人杀的猝不及防，造成了混乱，才会让敌人有机可趁，只要挡住了敌人第一波进攻，就有足够的机会击败对方，护住大营。
“敌人长途跋涉，身心疲惫，将士们，随本将军杀过去，击败对方。”李孝恭这个时候已经猜到对方肯定是翻越了群山，才会杀到自己身后来的。长途跋涉的他们，现在也就是凭借着胸中的一口气，只要坚持下去，胜利肯定是属于自己这边的。
李唐大军见李孝恭亲自冲锋陷阵，又听了李孝恭之言，士气也提高了很多，冲了上去，和大夏军队厮杀在一起，居然是不相上下。
“难怪李渊会将近十万大军交给李孝恭，这个李孝恭的确有几分能耐，这么快就发现了我们的弱点。”李靖看到李唐大军在李孝恭的率领下，发起反攻，心中啧啧称奇。不过他并没有将李孝恭的反击放在心上，李孝恭的反应已经迟了，前后左右大营，都在厮杀，李唐大军的粮草也被自己焚烧的干干净净，就算击败了自己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扭转战局不成。
“这个时候可不能松懈了。”李靖知道己军的弱点在那里，现在厮杀就是凭借胸中的一口气，否则的话，不但吃不了对方，还会被对方所败，那才是笑话。他命人将身边的战马都收集过来，组成了百人骑兵，手执长槊，亲自率领百余骑兵对敌人发起进攻。
果然，大夏士兵见李靖亲临战场，士气高昂，身上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力气，纷纷鼓噪而行，围绕在李靖周围，朝敌人李孝恭大军迎了上去。
双方刀来枪往，有的时候，为了一寸土地也争夺了许久，双方厮杀的很激烈，大营中血流成河，到处可见受伤的士兵。
只是双方都知道此战的重要性，在双方主将的带领下，没有任何人敢后撤，李孝恭击杀了十几个夏兵之后，亲自擂起了战鼓，战鼓声响彻夜空，此刻大营中一片通红，火光冲天，火光之下，李孝恭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李唐大军士气高昂，在校尉的带领下，发起了反攻。
“杀，建功立业就在今朝。”然后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有火光冲天而起，化成一道了火红色长龙，从东北方向杀了过来。
“大将军何在，谢映登在此。”夜空之中，一阵怒吼声传来，整个散关为之震动，一杆火红色的大旗出现在众人面前，浴火凤凰展翅，正是大夏的军旗。
“谢映登来了？”李孝恭听了面色苍白，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谢映登居然从武关方向杀来了，李孝恭终于明白柴绍丢失武关的后果出现了，谢映登的兵马在关中南方畅通无阻，根本就无人阻拦，加上过年边上，更是没有人想到谢映登朝散关而来。
“谢映登。”李孝恭面色阴晴不定，猛然之间反应过来，抓住了手中的长槊，骑着战马，大声吼道：“三军将士向我集中，跟随本将军之后，冲锋。”
李孝恭知道最关键的时候到了，此战之后，若是不胜，整个关中都会被敌人席卷，李靖沉浸了大半年之后，在新年的晚上，对李唐下了狠手，一出手，就是要吃掉自己的近十万大军。想到这里，李孝恭整个人都在颤抖，这是好一个狠人，天下人都看错了他了。
“谢将军。”李靖看着呼啸而来的谢映登，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在关键的时候，谢映登终于杀来了，可以给李孝恭致命一击。
“大将军，末将来迟了。”谢映登看着唐军大营中的一切，脸上露出喜色。
“来了正是时候，来的正是时候啊！”李靖哈哈大笑，指着远处的李孝恭说道：“将军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合该我大夏一统天下的。”
“都是大将军谋划得当。”谢映登看着人群之中的李孝恭，跃跃而试，说道：“大将军稍等片刻，待末将击杀了敌人，再来与将军相会。”那李孝恭对于他来说，就是封地，就是爵位。
谢映登手执长枪，朝李孝恭杀了过去。李孝恭也认出了谢映登，双目赤红，若不是这个家伙，这个时候自己弄不好都已经击败了李靖，救了大军，现在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这个机会，谢映登生力军杀来，彻底的断了自己反击之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找死。”李孝恭长槊划过了虚空，朝谢映登刺了过来。
谢映登却是嘿嘿的笑了一下，手中的长枪闪烁，挡住了李孝恭的进攻，甚至连一点反击都没有，仅仅是抵挡而已，自己即将胜利，又何必与对方拼命呢？
李孝恭的长槊如同闪电一样，笼罩着谢映登的周身，恨不得将谢映登身上刺出几个血洞来，可惜的是，谢映登并不反击，而是护住周身，任由对方进攻。
“当！”猛然之间，一道金光打来，一阵金铁交鸣声响起，谢映登虎躯晃动，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朝对面望去，却见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中年人，一手执长槊，一手执金锏。
“秦琼，秦叔宝！”谢映登顿时抖擞精神，双目一亮，哈哈大笑道：“好，好，又来了一个，秦叔宝，当初陛下放了你，今日看你哪里走。”
秦琼却没有想过和谢映登两人在这里厮杀的，而是急急忙忙的对李孝恭说道：“将军，快走。敌人势大，不可抵挡，赶紧离开这里。”说着就领着身边的亲兵护卫着李孝恭，朝黑暗中杀了过去。
谢映登刚刚上前，就见一个猛汉，手执战刀朝自己杀了过来。他身边还紧随着十几个护卫，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不顾自身安危，硬生生的挡住了谢映登的进攻。让谢映登无可奈何，只能看着李孝恭和秦琼两人带着残兵败将，躲入黑暗之中。
等到谢映登解决这些人的时候，李孝恭和秦琼两人已经没入黑暗之中，谢映登无奈之下，值得率领的部下在大营中横冲直闯。
这个时候，李唐大营中早就是混乱一片，李孝恭、秦琼等人已经逃走，哪里还有心思和大夏为敌的，大家都想着能逃得性命。一看见火红色的盔甲，第一反应不是奋起反抗，而是转身逃走。
将士们原本已经疲惫不堪，但这个时候见敌人只知道逃跑，再次振奋精神，挥舞着战刀，三五个成群，组团在乱军之中厮杀。喊杀声更大了，大营中惨叫声连连。
李靖手执长槊，背后军中大纛已经树立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战场上的混乱局势，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一战之后，关中南面的凭仗已经解决，接下来的就是进入关中。
“恭喜大将军一战而定关中。李渊老儿若是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会从龙床掉下来的。”谢映登骑着战马，站在李靖身边，说道：“陛下曾说大将军用兵如神，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也是陛下英明神武，否则的话，我李靖也不会有今日，老夫可是听说，江都那些言官们的奏章已经将紫微殿都给堆满了。”李靖摸着胡须感慨道。
谢映登点点头，笑道：“今日一战，足以震惊世人。”
谋划大半年之久，李靖硬生生的憋出了一记大招，在眼前这种情况下，击溃了李孝恭的近十万大军，关中之南，再也无人可以抵挡李靖的兵马了。
“传令下去，降者不杀。”李靖对身边的士兵说道：“将士们厮杀了一个晚上，也已经累了，命令火头军将饭菜送上来，让将士们饱餐一顿，收拾战场，好生休息。”
“大将军辛苦了，还是早点休息的好，这战场让末将来收拾就行了。”谢映登看见李靖身上难掩疲惫之色，赶紧劝说道。李靖到底是年纪大了，转战于群山之间，就是一个青壮年也未必能扛得住，李靖硬撑到现在，已经很难得了。
“行，这里就交给将军了。捷报等结束之后，再传到江都。”李靖也感觉到浑身上下一阵疲惫，大战结束之后，身上的一点力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当下也不推辞，在中军的护卫下，朝散关而去。
战场上的杀戮也逐渐接近尾声，大量的唐军将士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头上，有的士兵却寻机逃入群山之中。
谢映登也没有让人继续追杀，将士们厮杀了一晚上，早就已经疲惫不堪，而且那些逃走的士兵早就被杀的心惊胆战，不可能再有反击的机会。
官道上，李孝恭骑在战马上，面色苍白，双目无神，任由着战马飞奔，在他旁边秦琼却是手执金锏护卫左右，身后紧随着残兵败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密密麻麻的，看上去有不少，但秦琼知道，这些人都是废物，敌人若是追上来，跑的更快，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
“我哪里有面目见陛下啊！”李孝恭忽然仰天长叹。
秦琼听了暗道不好，果然看见李孝恭抽出宝剑，就想自杀，秦琼手中的金锏砸了过去，将宝剑砸飞。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秦琼劝说道。
第一千零二章 吓晕了
长安城，李渊从床榻上站了起来，身后的尹妃不敢怠慢，赶紧为李渊穿好衣服，今日李渊将会在太极殿接受群臣的朝拜。
“过上两天，我们就去洛阳，你也可以收拾一番了。”李渊看着身后娇媚的尹妃，拍着玉手说道：“关中即将被打成废墟，这里不是我们呆的地方。”
“臣妾明白。”尹妃粉脸上露出笑容，往日的一切好像都抛之脑后了。
“你有孕在身，好好休息吧！”李渊看着尹妃的肚子一眼，脸上露出满意之色，没想到，自己年纪大了，还能让尹妃怀上身孕，他笑道：“没事可以和张妃一起。”
“臣妾遵旨。”尹妃盈盈下拜，低着头，掩藏住脸上的尴尬。别人不知道，尹妃却知道的很清楚，自己是怀孕了，包括张妃也怀孕了，但她们都知道，这个孩子绝对不是李渊的。只是李渊不知道而已。
李渊哈哈大笑，身为皇帝，最喜欢的就是子嗣昌隆，国泰民安。这一刻，迁都洛阳的阴霾，好像消失的无影无踪，李渊感觉到自己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陛下，今日太子和诸王、诸位大臣都已经等候了多时了。”身后的内侍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
“但愿今年是一个好年吧！”李渊看着远处的太极殿，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安来，在当皇帝的时候，他追封自己的先祖，认为自己道家祖师老子的后人，所以才将皇宫正殿为太极殿。可惜的是，那个该死的家伙，现在逼着自己迁都洛阳。
大殿内，众人脸上都堆满了笑容，看上去十分高兴的模样，但仔细看看，才发现众人目光深处多了一次阴霾，谁都不想背井离乡，尤其是这些关中世家更是如此，关中才是他们的根本，离开了关中，又能算什么呢。
“急报，急报！”众人刚刚山呼万岁之后，李渊正准备说话，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阵脚步声，众人纷纷望了过去，脸上都露出一丝紧张之色。
“急报，急报。”脚步声越来越近，等靠近大殿的时候，就见一名士兵摔倒在地，大殿边上的侍卫赶紧蜂拥而上，一人取下对方身上的奏报，另外的人将对方抬走，不管是死了也好，还是晕了也好，都不能留在大殿前。
李渊身边的内侍急急忙忙的从侍卫手中接过奏报，李渊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三步并做两步的将奏报接了过来，打了开来，顿时一阵惊呼，整个人身形一阵晃动，最后扶着脑袋摔了下来，幸亏有内侍在身边，一个眼疾手快，将李渊搀扶住。
“父皇。”李建成冲了上来，搀扶着李渊，神情焦急，这个时候是最关键的时候，不能出半点事情，李渊若是倒下了，大唐帝国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李世民和李元吉两人也冲了上来，都露出一丝焦急之色。
“建成，李孝恭败了，十万大军损失惨重，迁都吧！”李渊终于清醒了，他低声说道：“宜早不宜迟，立刻迁都。”他在李建成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身来。
“是。儿臣立刻下令迁都。”李建成掩藏着心中的惊骇，这才多长时间，李孝恭才接管大军数日之久，大军就这样战败了？这个李靖还真是厉害，厉害的让人震惊，给了李唐政权沉重的打击，若是刚才之前，还是主动迁都，现在就是被动迁都，必定会造成人心混乱。
“朕无恙，今日召众卿进宫，就是为了迁都之事。”李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迁都吧！朕就算是将关中打成了废墟，也不会将一个富饶的关中留给李贼。”
“臣等遵旨。”裴寂等人听了心中闪烁着一丝悲怆，纷纷应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想来不是什么好消息。只是看着李渊苍白的脸色，众人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的。
李渊在李世民和李元吉的搀扶下进了后殿，而李建成则开始安排迁都的事情，索性的是，这件事情去年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这个时候动身，倒是没有什么手忙脚乱的事情发生。
韦园成借着机会回到府邸中，韦匡伯、韦圆照两兄弟也先后赶了过来，韦园成看了兄弟两人一眼，说道：“李渊准备迁都了，现在就已经动手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这么快，不是应该还有一段时间的吗？”韦匡伯忍不住说道：“就算去年已经有人动身了，但这个时候，我们动身，也是仓促而行啊！”
“估计前线已经出了问题，李渊刚刚在大殿上接到军情之后，当场就是晕倒了，估计是李孝恭那边出了问题。”韦园成低声说道：“陛下就是厉害，李靖在散关和李建成周旋了大半年，没有做出丝毫的贡献，引得朝野上下都说李靖无能，现在看来，这个李靖不是无能，而是在迷惑李唐，现在终于到了收拾李唐的时候，借着李孝恭刚刚掌军，一口气击败对方，逼得李渊只能迁都了。”
“兄长找我们来，是不是让我们迁都洛阳？”韦圆照询问道。他认为韦园成前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准备迁移，忍不住说道：“我们这个时候迁移，恐怕会损失惨重啊！”
“迁都？我们这个时候迁到洛阳去，我们也会损失惨重，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减少自己的损失。你们说我们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就是留在关中。”韦园成笑呵呵的说道：“我想留在关中，等候陛下的到来。”
“我们现在就归顺大夏？”韦匡伯脸上露出一丝迟疑，还有一丝慌乱。这大夏自然是未来的霸主，但大夏的要求也让他感到为难，韦氏现在虽然还没有到韦半城的地步，但势力也不小，城外的秦川大地上，也有不少的土地，一旦加入大夏，这些土地就会为他人所有。
“我们已经落后许多了，若是等到洛阳的时候，我们再加入大夏，大夏的朝堂上还有我们的位置吗？”韦园成咬牙切齿的说道：“现在正是时候，虽然我们会因此失去土地，但我们能够因此而得到爵位。有了爵位才有一切。”
韦匡伯和韦圆照相互望了一眼，盘算其中的得失。韦氏的土地还是有不少的，若是都卖给李煜了，韦氏的实力就小了许多。
“陛下英明神武，一个小小的林邑绝对不会满足陛下的胃口。”韦园成看着两个兄弟一眼，说道：“不知道你们可关注了陛下的分封手段了？大夏的封地不是整块整块的册封，而是分割了册封，这里有数里是某个侯爷的，那里有几十里是某个公爵的，陛下可不想自己成为周武王一样，为大夏树立一个又一个的敌人。所以说，我们韦氏的将来只能是在大夏，在大夏朝堂上立足，从外面外面得到更多的土地，这才是我韦氏希望。”
“虽然如此，可是兄长，我们想要怎么做？大夏朝廷可是规定了，我们这个时候，加入大夏，若是没有功劳，如何能得到爵位？”韦圆照迟疑道。
“献出长安。”韦园成目光闪烁，说道：“等到李靖来的时候，我们献出长安城，这就是我韦氏的诚意，你们以为如何？”
“兄长，这可真是背水一战了，若是大夏真的对我们动手，我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韦圆照顿时苦涩的说道。
献出长安手中是需要有兵力的，韦园成的计划显然是动用韦氏的私兵，而偏偏大夏是不允许世家拥有私兵，韦氏私兵一出，恐怕事后就被大夏收缴、解散，一旦大夏翻脸不认识人，韦氏的损失可就大发了。
“这对于我们来说，有什么区别？莫非你们还认为李渊有翻身的机会？”韦园成冷笑道。连关中大本营都丢失了，居然迁都去了洛阳这个四战之地，韦园成并不看好李渊，这也是他坚定的投资李煜的原因。若李渊迁都河东或者是晋阳，他还高看李渊一眼，可惜的是，李渊并不是。
“恐怕这件事情不是我们一家这么想的，独孤家或许也是如此。”韦园成忽然又加大了筹码，说道：“你们以为独孤凤去了哪里了？已经在江都了。”
“那就干了。”韦匡伯说道：“既然我们不能改变什么，那就只能接受了。大夏如日中天，我们这些世家想要活下去，只能是臣服对方，至于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没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世家趁机掌控朝廷，然后再重新建立秩序，这才是世家的打算，这一次也是一样。
“那就想办法留下来就是了。”韦圆照幽幽的说道。
而此刻皇宫中，李渊靠在床榻之上，裴寂坐在对面，等太医走了之后，裴寂才叹息道：“李孝恭无能啊，近十万大军就这样一朝葬送，李靖大军长驱直入，不久之后，就会杀入关中了。”
“是啊！可恶的李靖，若早知道如此的话，就应该将他斩杀，不然的话，哪里有这些祸事。”李渊这个时候有些后悔了，没想到李靖居然如此强悍，一举击败了李孝恭，让自己的谋划落空。
第一千零三章 人心思夏
裴寂点点头，当初谁也没有将李靖放在心上，哪怕后来李煜将李靖劫走之后，李渊也没有说什么，直到李靖横扫江南的时候，李渊才感到有些后悔，现在的李渊恐怕悔到肠子都青了。
“老臣更加担心的是关中世家，这些世家大族一旦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不会跟随我们东进都不知道啊！”裴寂有些担心说道。
李渊点点头，说道：“实际上，朕已经后悔了，我们应该迁都晋阳，听从二郎的话，这样，我们就可以用少量的兵力护卫晋阳，大量的兵力放在关中，和李煜周旋，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宫中大部分的钱财和物件都已经搬到洛阳去了。”
裴寂化成了一声长叹，他也默认了李渊的话，迁都洛阳并不是最好的决定，但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他低声说道：“陛下，这个时候，大家应该尽快前往洛阳才是，有些世家大族若是不愿意迁都，朝廷可以帮助他们。相信这些人会同意这点的。”
李渊深深的看着裴寂一眼，裴寂的主意无疑是想将这些世家大族都掌握在手中，免得这些人投靠了李煜，只是这么做，只是会得罪这些世家大族。
“看看，哪些人配合吧！若是不配合，就下手啊！这些家伙都是一群白眼狼，还真的以为落入李贼手中能有好日子过？”李渊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冰冷，这个时候，只能是狠下心肠，免得这些家伙背叛了自己。他淡淡的说道：“朕已经让韦云起暂时领长安防护，韦云起经验丰富，相信能够用少量的兵力守住长安，拖住李贼的行军速度。回头，你去见他，有不服从的人，让韦云起解决。”
“是，臣这就去安排。”裴寂不敢怠慢，赶紧退出了皇宫。
等裴寂出了皇宫的时候，就得到了消息，韦氏正在售卖自己的田产，他忍不住笑道：“这个韦氏还真的不看好我大唐，认为陛下离开关中之后，就不会回来吗？”对于韦氏的这种卖田行为，他并没有说什么，虽然是在出卖家产，可不是背叛大唐，相反，他还知道韦氏已经开始迁移了。
“大人，韦将军已经等候多时了。”裴寂刚刚回到家中，就听见下人禀报。
“韦将军？可是韦云起将军？”裴寂忍不住询问道，韦氏人才济济，文有韦园成，武有韦云起，尤其是韦云起，深得李渊的信任。在镇守长安期间，和段志玄、唐俭等人配合的相当不错。
“末将见过大人。”韦云起正容说道。
“陛下的意思你明白了？”裴寂招呼韦云起坐了下来，说道：“时局艰难，这长安城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躲在暗处，和李贼勾结在一起，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末将明白，不知道陛下让臣干什么？”韦云起面无表情，经过两朝的沉浮，韦云起已经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大将军了。
“任何准备背叛大唐的人，都该杀。”裴寂面带笑容，只是这笑容中充斥着杀机。
韦云起沉默了半响，才说道：“末将知道了，只要大人一道命令就可以了。”他并没有拒绝裴寂的命令，这是李渊的要求。
“听说韦氏正准备出售自己手中的田庄？”裴寂忽然说道：“怎么，对我大唐没有信心，认为大唐不会有就会再回到长安。”
韦云起摇摇头，说道：“大战之后，土地是最不值钱的，现在趁着有些人不知道这些事情，赶紧将手中的田产卖出去，等到大战之后，在买回来就是了。实际上，早就在去年李贼入关中的时候，我韦氏就开始卖田了，只是做的隐蔽，很少有人知晓而已。”
“难怪韦氏被人称之为韦半城，这么一倒腾，韦氏可是赚大发了。”裴寂听了不疑有他，这种事情，在世家大族中是很常见的，韦氏并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裴寂并不在乎，甚至去年迁都的时候，他也开始贩卖手中的良田了。
“不敢当。不过是赚一些小钱而已，裴大人都看不上。”韦云起摇摇头，他心中无私，因为这件事情不是自己出手的，至于族中有什么谋划，他也不知道，只有韦氏三兄弟做出了决定，自己只要遵守就可以了。
韦云起离开了裴府，他行走在大街上，大街上已经有了一丝慌乱的气息，李孝恭战败的消息，还没有传遍长安城，但长安城中的世家豪族已经得到消息了，卖田的卖田，卖商铺的卖商铺，许多人都开始带着金银财宝离开长安城了，或是前往并州，或是前往洛阳。
“那几个人？”韦云起忽然看见人群之中有几个人，面色一愣。这几个人虽然穿着布衣，但行走却有章法，分明是行伍中人。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行伍中人，哪个不是身着盔甲，手执兵器的，像这种穿着布衣行走在闹市中还是很少见的。
他正准备去询问的时候，却见人群之中，韦圆照领着几个下人朝那几个人迎了上去，而且相谈甚欢，他略加思索，顿时叹了口气。
回到府中，却见儿子韦师实正在招呼下人收拾房屋，一些大箱子摆在院中，他皱了皱眉头，韦师实看见韦云起走了进来，赶紧迎了上去。
“父亲。”韦师实帮助韦云起去掉了身上的盔甲。
“准备离开长安，前往洛阳吗？”韦云起摆了摆手，让身边的下人退了下去，整个大厅里只有父子两人。韦师实将盔甲放在一边，又给韦云起奉上一杯热茶。
“父亲，这大唐有希望吗？”韦师实询问道。
“知道吗？在来的路上，我见到了韦园成，嘿嘿，他在卖韦氏的田产。”韦云起轻笑道：“你知道和他交易的人是谁吗？应该是江都的人。他已经决定归顺大夏了。不仅仅是他，其他的几家大概也差不多。江河日下，首先背叛的就是这些世家大族。懂了吗？人心思夏啊！哪怕大夏对我们这些世家大族并不好，可是世家大族首先是要活下来。”
韦师实听了心中一阵苦涩，忍不住说道：“难道我们韦氏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大夏对我们世家大族可不怎么友好啊！”
“君子之泽，五代而斩。我们韦氏荣耀了这么多年，子孙若还是靠着祖宗的余荫活着，那有什么意思呢？”韦云起摇摇头，说道：“这次大战，我必在长安城中驻守，这是我们的机会。”
“听说逍遥公房的人和太子关系不错。”韦师实忽然说道。韦氏逍遥公房指的是韦冲一脉，最典型就是韦挺，和李建成关系很好。
“很好又能怎么样？我韦氏不能因为他闹得满门被诛杀，大郎，记住了，不要小觑了任何一个开国帝王，这样的敌人，性格坚韧不拔，在他眼中，只有江山社稷，任何阻挡他大业的人，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韦云起摇摇头。
“孩儿明白。”韦师实打了一个冷颤。
“不仅仅我韦氏如此，其他的世家大族恐怕也是如此。毕竟，离开了关中，还叫关中世家吗？”韦云起摇摇头。他心里面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只要实力强大，离开了关中的关中世家，也会拓展自己的领域空间，可惜的是，李渊的实力不够强大，前往洛阳，只能是关中世家损失惨重。
独孤氏府上，老夫人站在走廊上，望着周围的亭台楼阁，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忧愁，她住在这里已经住了几十年了，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府邸，现在终于要走了。
“母亲。”独孤峰领着几个下人走了过来。
“要离开了吗？”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淡淡的说道：“你还是决定前往洛阳？”
“母亲，不得不去了，裴寂那个老东西让韦云起领着兵马在城中巡视，若是我们不走，恐怕会被裴寂发作。”独孤峰苦笑道：“所有的世家大族不得不离开长安，毕竟，朝廷需要钱财，而这些钱财都掌握在世家手中，他这个时候恨不得我们这些世家大族都不走。”
“人心思夏，把我们带着又有什么用呢？”老夫人不屑的说道：“恐怕韦氏也是这么想的吧！他们出售家里的田产，看上去是抛弃自己的祖业，离开长安，但老夫知道，他将那些土地都卖给了大夏朝廷，那些收购土地的人都是大夏朝廷的人。”
“母亲，那我们？”独孤峰面色一愣，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事情。
“等到你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老夫人摇摇头，自己的儿子不过中人之姿，能维持独孤氏现在的一切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能想到这些东西。
“有劳母亲了。”独孤峰却不在乎，左右他已经习惯了，家里的一切都是自己母亲主持。
“可惜了，让韦氏占了先机，不然的话，你可以驻守长安，借机成为大夏的人。”老夫人摇摇头，韦氏人才辈出，韦云起有大将之才，才能驻守长安，独孤峰却是差了一些。让独孤氏失去了一个好机会。
“孩儿无能。”独孤峰一脸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