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釜底抽薪
范瑾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李煜盛怒之下，连李景睿都只能呆在一边，他更是不能说什么了，只能劝慰道：“陛下，韦云起老将军战死之后，朝廷追封其功绩，荫其后人，那些战死的将士们也应该加以抚恤。只有这样，才能让天下人看到陛下的仁慈之心。” “先生所言甚是。”李煜哼了一声，说道：“传旨，追封韦云起为三等公，荫其长子为一等侯。传旨，停朝三日，至于那些战死的将士们，按照朝廷规矩来，给予金钱抚恤，其后成年者可以加入羽林，作为御林军的后备力量，未成年的人，朝廷要抚养至成年，家中有老人者，朝廷要赡养其父母，不能让将士们寒心。” “陛下圣明。”范瑾连忙应道。 “陛下，大将军在外面求见。”高湛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快，快请大将军。”李煜双眼一亮，忍不住迎了出去。在战争上的事情，他还是需要询问李靖。这个人虽然年纪大了，可是在军事上还是很厉害的。 “陛下。”李靖手上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大半年未见，李靖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看上去，也好像苍老了一些，唯独双目中闪烁着精光。 “大将军，这是许敬宗派人送来的奏折，西征大军失败了，韦云起连同一万五千名将士都战死疆场，这是大夏建国以来，最大的失败。”李煜指着一边的奏折，化成了一声长叹。 李靖接过奏章看了一眼，才劝说道：“陛下啊，臣认为这件事情是天意，与我等并没有太大的关系，陛下不必自责。想此事若不是因为西北大地动，让韦将军失去了粮草的支援，被迫离开伊吾，想来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煜点点头，说道：“大将军说的不错，韦云起是老将了，自然知道这些道理，想来若不是粮草的缘故，韦云起也不会冒险出城的，最后被李勣所趁。这也是我们在西北的根基不牢，若西北有足够多的粮草，韦云起也不至于如此。” “陛下，大将军，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西北的局势，毕竟朝廷刚刚迁徙了不少的百姓前往，若是李勣继续出兵西北，必定会威胁武威等地。军心民心慌乱，将不利于朝廷对西北的掌控，老百姓知道西北混乱，宛若边疆一样，恐怕下一次迁徙百姓不会那么顺利的。” “范阁老这点可以不用担心，陛下，裴仁基当初是应了韦云起的邀请，前往西北，帮助他平定西北，他身边还有数万人马，这数万人马或许击退不了李勣，但若是说防御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裴仁基也是老将，只要他退回敦煌，李勣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攻克敦煌，所以说，李勣想要东进武威，是不可能的事情。”李靖安慰道。 “没想到，最后还是依靠裴仁基了。”李煜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谁也不会想到，在最后，韦云起的一个不起眼的动作，居然救了西北。否则的话，李勣的兵马很快就能杀到武威，李煜的一番努力也将会付之东流，这也是不幸中大幸了。 “那太好了，现在看来西北那些迁徙过去的百姓也已经安家落户了，过了今年，明年的时候，也可以有些收成，数年之内，西北自给自足应该是可以的。”范瑾脸上露出喜色。他主掌着大夏的财政，大夏有多少钱，多少粮食，他了如指掌，多了西北之地，可以减轻朝廷不少的负担。 “还是讨论一下西北的事情吧！”李煜止住了范瑾的畅想，而是说道：“我们损失了这么多人，还损失了一名大将，事情不能就这么结束了，总得给李勣一个教训，不然的话，他还以为我大夏好欺负的呢！这次朕要动用大军，一定要将其斩杀。” “陛下，这大规模的用兵，西北可不同于其他的地方，还请陛下明察。”范瑾听了有些着急了。他没想到李煜在这个时候还想出动大军，为韦云起等人报仇。 “陛下刚刚还朝，今年又因为关中的蝗灾，损失惨重，若是这个时候再出兵，恐怕会影响朝廷的根基。还请陛下三思。”李靖也出言阻止。李煜刚刚回京就要出征，显然是不妥当的，至于他自己，因为腿疾的缘故，想要率领大军出征，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毕竟想对付李勣，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的。 “想要解决李勣，除非朕亲自出马，或者就是派出多路大军。只有这样，才能解决李勣。”李煜敲打着书桌，说道：“李勣阴险狡诈，身后还有突厥人，是一个强敌啊！” “陛下所言甚是。”李靖又说道：“不过，臣认为，李勣虽然现在很彪悍，很凶猛，但他不过是一个无根浮萍，背后虽然有突厥人的支持，但突厥人不会信任他的，到了后来，他的兵马得不到补充，最后只能会以失败而告终。” “大将军可有什么好的建议？”李煜心中生出一丝希望，就算不能击杀李勣，最起码也要给李勣一个教训，发泄一下心中的一点愤怒。 “陛下，李勣现在最大的凭仗就是突厥人，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在突厥人身上想办法。”李靖想了想说道：“李勣到底是汉人出身，突厥人会相信此人，甚至连统叶户可汗也是如此。若是派人游说突厥人，让突厥人自己放弃李勣，或许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这可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而且想要找到这样的人，也十分困难。”李煜倒吸了一口冷气，李靖的计策很厉害，若是能成功，甚至不用大夏自己出手，就能解决了李勣。 “索性现在陛下是不能出征，朝廷也没有足够多的钱粮支撑大的决战。”李靖摇摇头，说道：“在西北，仍然是以小股队伍，拖住李勣，驻守敦煌，挡住敌人东进的步伐，然后想办法，让突厥人自己抛弃李勣。” “那得选上一个能说会道的过去，不过是经营商贾而已。”李煜哈哈大笑，当初他就是凭借这一招，从草原上得到了大量的战马。 “陛下，这两军开战，李勣活跃于西北，必定会影响商道，我们要经营商道，就得换个地方了。刚好从西突厥那边经过，这样也是可以说的通的。”范瑾解释道。 面对李勣的万余人马，大夏除非李煜或者李靖亲征，否则的话，都必须出动更多的兵马，对于刚刚恢复民生的大夏来说，将是一个巨大的负担，唯一能做的就是这种办法，耗费的时间长一些，但最起码也能延迟李勣的疯狂。毕竟突厥人也不会愿意李勣能够取得更多的胜利。 “长安有个大商人叫什么来的？”李煜皱着眉头询问道。 “窦义。”范瑾赶紧说道。 “问问他可有兴趣，若是没有，就换一个，从王谢两家选出一个口舌伶俐之人前往。王谢两家经常出没于异国，对于这种事情应该很擅长。”李煜点点头，就将这件事情定了下来。 “臣遵旨。”范瑾忽然迟疑了一阵，忽然壮着胆子询问道：“陛下，听说您将欧阳逊下了洛阳监狱？” 李煜抬头扫了他一眼，忍不住轻笑道：“怎么，还有人求情求到你这里来了？到底是欧阳希夷的孙子，看看，这求情的人，还真是不少啊！朕的几个大学士，恐怕都被人游说过，甚至还得了欧阳希夷的恩惠吧！”李煜一看就知道，范瑾恐怕也是其中之一。 “臣当年曾在阳明山听道。”范瑾很老实的说道：“昨天，欧阳希夷之子欧阳仲达写信向臣求情，说他愿意用全家性命担保，欧阳逊绝对做不出这种买凶截杀的事情，还请陛下放了欧阳逊。” “陛下，臣也听说过这件事情，只是到现在为止，都已经一个月了，魏征还没有查清楚这件事情，臣想，或许这里面有隐情也说不准。”李靖也露出一丝担忧之色，一个欧阳希夷这个牌子，足以引起全国上下的关注，若是出了事情，对于大夏来说，也是一件很难堪的事情。 “欧阳仲达，嘿嘿，这个人朕倒是听说过，私下里说朕好大喜功，荒淫无道，和前朝的武皇帝没有任何区别。”李煜忽然轻笑道。 “陛下，这样的人，老奴认为，应该抓起来，严加审讯。”高湛冷森森的说道。李靖和范瑾两人脸上却是露出尴尬之色，这边两人在求情，没想到人家的叔父却在诽谤君王。 “算了，既然大将军和大学士都求情，那就放了他吧！或许，这件事情与他真的没有关系。让凤卫再继续查下去。”李煜忽然冷笑道：“让他呆在阳明山，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接受审讯。以后这种事情可以作为一个常例，都查了一个月了，还没有查出结果来，还不如先放了他，然后再看看查，总有一天会查出来的。” 范瑾和李靖两人听了心中一阵苦笑，他们认为李煜是故意折磨欧阳逊的。若欧阳逊真的有问题，一个月之内肯定能查的水落石出。
第一千四百零二章 终有一天 天下皆汉土
范瑾听了之后很高兴，赶紧谢恩之后，赶紧退了下去，他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欧阳仲达。李靖在一边却是摇摇头，这次欧阳逊能逃过一劫，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欧阳希夷的缘故，若欧阳逊不接受经验教训，到最后还是难逃大夏法律的制裁。 “大将军，今年东征和西征都失利了，索性的是北伐我们占据了上风，五年之内，草原上的各个部落不会南下，我们的计划勉强实现。”李煜让高湛拉开背后的帷幔，就见一个硕大的地图出现在两人面前，大夏所以城池都出现在上面。 “陛下雄才大略，武功盖世，虽然短时间内有所损失，但臣相信，胜利以后肯定是我们的。”李靖安慰道：“南征也是可以的，庞珏克服了气候，已经向南，林邑兵马不敌，已经退守。其王范梵志派人送来降表，想归顺我大夏，请陛下留其宗庙。” “庞珏怎么说，他可有什么意见？林邑残部抵抗的很激烈吗？”李煜听了忍不住说道：“朕怎么听说林邑境内发现了金山，朝廷就没有一个说法？” “陛下，不仅仅是金山，还发现了许多的奇珍异宝，林邑王为了让庞珏将军手下留情，曾赠送庞珏将军火珠一枚。庞珏将军不敢用，让人快马送入宫中。老奴见过了，其打大如鸡卵，圆白皎洁，光照数尺，状如水精，正午向日。以艾蒸之，即火燃。十分奇妙。” “是吗？”李煜听了哈哈大笑，说道：“这个庞珏还是有点意思，有了好东西没有忘记朕。你去取了那火珠，赏给庞珏的夫人，既然是林邑王松给他，那朕就还给他，奇珍异宝好吗？但朕更喜欢他为朕开疆扩土。”奇珍异宝这玩意虽然看着不错，但在李煜眼中，也不过如此，哪里有江山来的舒服。 “陛下，那林邑残部将如何是好？现在林邑兵马只能龟缩在前江南岸，和庞珏隔江而望。”李靖取了一边的金竹竿，在地图上点了一下，说道：“若不是水师一时间不能聚集，恐怕庞珏已经决定打过去了。” “嗯。这个时候海上多台风，暂时不用水师也是可以理解的。”李煜点点头，说道：“大将军说的那个范梵志不是派人来觐见朕了吗？就派人去告诉他，天下一统乃是天意，大夏一统海内，也是天意。他范氏上下现在只是苟安一地，还不如来京师，朕也不会杀他，保住他们家族富贵就是了。现在仍然还抱有侥幸心理，日后玉石俱焚，连性命都难保。” “陛下所言甚是。老奴还听说，林邑使者这些天都是带着金银珠宝和美女求见朝中大臣。”高湛低着头，笑眯眯的说道：“他这是想让朝中大臣为他们求情的，毕竟，他们以前对中原的王朝很恭敬，想着若是能向陛下称臣就能解决问题那是最好到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那数百里的地方，眼看着朕都能拿到手了，为何还要留在那里呢？”李煜摇摇头，说道：“让崇文殿那边安排一些官员过去，虽然那些地方日后都是要分封出去的，但相信，没几个权贵会常年呆在那里，治理还是靠朝廷。” 李靖也点点头，不仅仅是不会去，甚至还会尽可能的少去，毕竟皇帝心里面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最起码，在封地里，想要建立军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奴这就去告诉崇文殿的几位先生。”高湛迟疑了一声，说道：“陛下，老奴听说，林邑信使这次入京还带了不少的美女和金银珠宝，说是进献给陛下的，听说其中还有一只五彩鹦鹉，能说人话。” “哦，还有五彩鹦鹉，先送进来吧！”李煜双眼一亮，笑呵呵的说道：“不过，到底是进贡来的，先册封林邑王为南洋侯。” “老奴遵旨。”高湛听了嘴角一笑，李煜并没有说让高湛带什么东西入宫，也不知道是五彩鹦鹉还是美女，不过对于高湛而言，一个南洋侯足以将林邑进贡的一切都带入宫中，女人也罢，或者是鹦鹉也吧！ “陛下，您。”李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大夏皇帝实在是欺人太甚，人家想保住宗庙，保住自己的江山，可是在李煜这里根本不是的，给予别人的只是一宗富贵而已。南洋侯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权力，也只是一个虚衔，甚至连富贵都不能保证。 “怎么了？有问题？”李煜看着李靖，忽然明白了什么，笑道：“大将军啊，不管怎么样，林邑是不能丢的，朕是不可能在将那个地方留在别人手中，你再看看这里，真腊，然后向西是女王国，再向西，就是黑齿等十部落了，这些都是要征服的地方，一年不成，就是十年，十年不成就二十年，若朕的这一代不行，就等到下一代。”金竹竿在地图上扫过，画出了一个硕大的范围。 李靖虎目中闪烁着一丝光芒，忍不住叹息道：“都是老臣无能，老臣已经老了，恐怕看不到这一切了。”李靖早就知道李煜雄心勃勃，可是没有想到李煜的心这么大，东击高句丽，北伐突厥，西进西域，现在南向直趋海洋，可惜的是李靖已经老了，不可能看到这一幕了。 “大将军，不管日后如何，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大夏的江山有你的功劳，若不是大将军，朕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平定天下，是不可能的事情，天下人是不会忘记大将军的功劳的。等到天下真的平定的时候，世人肯定能够记得大将军的功劳。”李煜哈哈大笑，说道：“大将军这个时候应该好生保重身体才是，这样才能让自己活的更久一些。” “为了能看到更多的疆土，老臣一定会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李靖连连点头。 “朕相信有一天，这天下，都是我汉人的疆土。让我汉家的荣光笼罩天下，到处都是说汉语，写汉字。”李煜言语之中充满着激情。
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有其父必有其子
驿馆之中，范镇龙跪在地上，听着头顶上的圣旨，面色阴晴不定，大夏连续入侵，已经杀的林邑如同丧家之犬一样，丢失了大量的国土，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就是和真腊厮杀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可是现在，面对天朝上国的进攻，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现在只能是跪在地上，听着头顶上的诏命。 “恭喜小侯爷，贺喜小侯爷。从此之后，您也是我大夏的臣子了。”高湛念完了圣旨，将范镇龙搀扶起来，笑呵呵的说道：“看看，陛下还是很重视你们范氏的，刚刚返回朝廷，听说小侯爷来到燕京觐见，这就下旨册封南洋侯，足见南洋侯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啊！” 范镇龙脸上也露出喜色，他想了想，询问道：“不知道陛下何时下令撤军？林邑上下，对大皇帝陛下崇敬有加，若是陛下能够下旨撤军，林邑上下必定感恩戴德。”爵位自然是很重要的，得到大夏的册封，说明大夏已经接纳了林邑，也算是大夏的臣子了，真腊若是想进攻林邑，也要看看大夏的脸色行事。只是他还是很担心大夏的军队，如狼似虎的兵马，林邑的数万大军根本不是对手。 “小侯爷说笑了，范侯既然成为大夏的臣子，这林邑自然是属于大夏的国土，在大夏的国土上，大夏的军队难道不能横行其上吗？小侯爷您不会是没有睡醒吧！”高湛忍不住冷笑道：“莫非小侯爷认为，陛下的利剑已经出鞘，还能收的回来不成？天下之大，还没有人有这样的能耐。” “你。”范镇龙听了气的浑身发抖，没想到自己到燕京来，会是这样的局面，不仅仅是送了大量的金银珠宝，还搜刮了国内的十名美女，这都是听说大夏皇帝喜欢金银财宝和美女，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已经让国内怨声载道了，可让范镇龙气愤的是，大夏皇帝不仅仅将糖果吃了进去，还想着霸占整个林邑，让他们父子无家可归。 南洋侯是什么爵位？这段时间，在燕京，他可是听说过了，大夏的爵位并不是这样的，有名称的爵位，都仅仅是领些俸禄，而没有封地，就是一个虚衔，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小侯爷，您还是不要生气，有些话虽然说出来有些残忍，但您也是大人了，也应该明白这里面的道理。”高湛见状，并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解释道：“您认为林邑现在的残兵败将是庞珏将军的对手吗？更或者说，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吗？” 范镇龙面色一变，他当然知道，林邑不是大夏的对手，他的脑海里想到了无数火红色身影在冲锋陷阵，临危不惧，就好像是下山猛虎一样。 “林邑迟早是要灭的。陛下就算仁慈，可是大夏为而来夺取林邑，也不知道有多少将士葬身异国，还有，林邑的土地大部分都已经册封出去了。陛下如何向那些功臣们索要呢？”高湛忍不住说道：“既然如此，小侯爷何不卖陛下一个人情，相信陛下日后必有所报的。毕竟，宫中日后弄不好会多十位娘娘呢！” 范镇龙这次带来了十名美女，准备进贡给天子，在林邑的时候，和庞珏交战的时候，就知道李煜的一些爱好，所以才会精选国中美女，甚至其中两位还是自己的妹妹玄媚和玉贞，若是真的能得到天子的宠幸，自己一家在中原安全自然是能得到保证的。只是他总感觉这里面有些不对。 “力士，我林邑一向对中原忠心耿耿，每年进贡，但凡我林邑所有，只要天子有所需，我林邑无一不献与天子，可是大皇帝陛下为何要入侵我林邑呢？”范镇龙十分的不理解，中原皇帝想要什么东西，直接进贡给天子就行了，天子何必劳师远征万里呢？ 高湛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目光深处多了一些怜悯，忍不住说道：“小侯爷，在中原有句话叫做怀璧其罪，不知道小侯爷可曾听说过？” “怀璧其罪？可是我林邑国小民弱，虽然有些珍宝，但面对大夏，应该不算什么，如何教怀璧其罪呢？”范镇龙有些想不明白。 “你那林邑国面临大海，有千里江山，偏偏水稻一年三熟，这就是罪，我大夏人口众多，百余年之后，人口也不知道有多少，大夏需要更多的土地来安养中原百姓，大夏需要大量的粮草来供给百万大军，林邑只是其中之一。”高湛面色冷漠，望着范镇龙说道：“看在小侯爷将会进献十位娘娘的份上，老奴再告诉小侯爷一个道理，弱小就是原罪。小侯爷，您明白了吗？” 范镇龙听了之后，一下子坐在地上，面色苍白，以前虽然说了一切，但绝对没有这句话来的震惊和直白，什么是罪，弱小就是罪，就因为弱小，他必须为大夏送上无数的金银珠宝和美女，就必须年年来朝拜，就必须要面临大夏的进攻。 “小侯爷，咱家的话已经说完了，圣旨也已经放在这里，您好好想想，放心，大夏是不会杀你的。只是你回去之后，将会面临的是十万大军。”高湛转身就走。 “等等。”范镇龙忽然想到了什么，拱手说道：“高力士，范某知道，这个南洋侯只是富贵而已，只是一个虚衔，不知道可有机会转为一等侯？”唯有一等侯才有封地。 “自然是有的，大夏以军功封侯，只要小侯爷能立下军功，自然是有实封的可能。”高湛目光深处多了一些得意。强大就是道理。 “不知道朝廷的南征大军在攻下林邑之后，还有没有下一步作战计划？”范镇龙目光中多了一些阴沉。 高湛双目一亮，看着范镇龙一眼，平静的说道：“这是朝廷的事情，咱家不过是一个内廷总管，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不过，按照陛下的心思，只要条件成熟，应该会有下一次征伐的。怎么，小侯爷有什么建议吗？” “真腊，若是朝廷愿意征讨真腊，我范氏还有兵马两万人，可以为开路先锋。”范镇龙咬牙切齿的说道。林邑和真腊是邻国，常年战争，在范镇龙的眼中，若不是真腊拖后腿，林邑早就能统一半岛，也有足够的实力应付大夏的入侵，更是没有现在这种事情，这一切都是真腊的错，他决定要报复真腊。 “若是如此，等功成之后，陛下肯定会上次你们父子两人的。从南洋侯变成一等侯，也不是不可能的。”高湛没想到自己走一遭居然得到这么一个消息。 “多谢力士提醒。”范镇龙赶紧拜谢。 “小侯爷，老奴这就入宫，不知道？”高湛示意了一下。 范镇龙一愣，很快就明白，连连点头，说道：“力士稍等，下官让她们打扮一二，然后就跟随力士入宫，服侍天子。这也算是我父子两人的一番心思。” “相信陛下一定会很高兴的。”高湛十分满意。 坤宁宫内，李煜和杨若曦、杨晴儿、长孙无忧、萧月仙等女济济一堂，皇后、嫔妃纷纷来到这里，还有一些皇子们也都跟着母妃一起，加起来，足足几十人之多，场面十分热闹。 “朕这些年忙于征战，很少和你们在一起吃饭，偶尔吃个饭，也都是在各自的宫殿之中，像今日这样，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出现。”李煜看看大殿内的莺莺燕燕，心中生出一丝得意。来到这个时代，从创立一番事业，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最大的成就，就是收集这么多的美女。 无论是通过什么手段得到的，最起码，自己是一个成功者，就应该像一个雄狮一样，占据更多的母狮子，传承自己强大的基因。 “陛下忙于国事，才会如此，若是陛下想要，我们姐妹们每天都可以聚在一起。”杨若曦脸上多了一些柔和，说道：“只是就怕陛下又要出征了。” 李煜哈哈一笑，拍着杨若曦的玉手，说道：“中原虽然已经平定，但朕总得为子孙们考虑一二。不然的话，让后世子孙如何拥有更多的封地？” “父皇，儿臣们想要封地，就应该自己打下来，而不是辛苦父皇。”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就见李景隆从李秀宁身边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小小年纪已经有了一丝风采。 “不错，作为一代帝王的儿子，岂能是平庸之辈？父皇，大哥所言甚是，父皇已经为我们打下了天下，接下来，就应该作为儿子们好好表现了。”李景睿也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他的声音清朗，声音中还多了一些威严。 李煜哈哈大笑，指着两个儿子说道：“倒是有些志气，只是想要做到这一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需要自己却努力。”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以父皇为榜样。夺其土地，夺旗妻女。”李景隆大声喊道。 “你这个孽障。”李煜一愣，指着李景隆哈哈大笑。有其父必有其子。
第一千四百零四章 居然死了
殿内，锦榻之上，李秀宁一头秀发，自己靠在李煜怀里，双目迷离，脸上还有一丝红润，床榻之上，散发着一股怪异的气息。 “陛下，今天景隆说的有些过分了，臣妾还见几位姐妹脸色都不好看。”李秀宁忽然想到了什么，微微有些担心。李煜的女人除掉有限的几个人，甚至可以说，只有一个杨若曦，其他的女子，或多或少，都是敌人的女儿甚至女人，李煜都是依靠强大的武力，逼迫这些人成为大夏的皇妃。 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夏王朝一统天下，这些女人大多数都心甘情愿的为李煜生儿育女，甚至以大夏皇妃为荣。 但不管怎么样，这些人以前都是被迫成为大夏皇妃的，人心深处都是屈辱的感觉的，以前或许已经忘记，现在被李景隆这么一说，将心中最隐秘的事情暴露出来，李秀宁将心比心，被人暴露出来之后，难免会有一丝怨恨。而这点怨恨不会影响到李煜，而矛头直指李景隆。作为母亲的李秀宁，心里面自然有些担心了。 “不用担心，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就要接受这个事实，景隆也是如此。”李煜不在意的说道：“再说这件事情，景隆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既然是事实，难道就不能说吗？” 李秀宁听了心中一阵苦笑，若事情真的如同李煜所说的那样，世上也就没有纷争，有的时候纷争就是这么来的。她甚至已经感觉到宫中怪异的气氛了，尤其是在李景睿册封秦王之后，更是如此，那些生了男孩的皇妃们，恨不得自己的儿子赶紧封王。 “陛下，听说林邑给您送来十名美女，没想到陛下今日不去新人那里，却来臣妾这里了。”李秀宁按下心中的不安，忽然娇笑道。林邑一口气送来十位美女的事情，早就传遍了皇宫，对于大夏的皇妃来说，这是很基础的操作，这次李煜出征一次，不也是带来了一个美女吗？而且还怀孕在身。李秀宁都不知道宫中到底有多少姐妹了。 “还是等等吧！”李煜嘴角露出一丝邪魅般的笑容，在宫中，可是有不少女子都没有临幸，比如高句丽的公主，不是每个女人，李煜都会冲上去，作为一代帝王，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然后才是其他的事情。 “宫中的姐妹越来越多，新人也是越来越多，那些老姐妹心里面恐怕就很失落了。”李秀宁忽然说道。她言语之中多有一丝感慨。 “这话说的，难道朕不知道雨露均沾吗？”李煜忽然笑道：“你看，那是谁来了？”李煜目光扫了外面一眼，李秀宁先是一愣，很快就见外殿一个女子外罩大氅，内穿亵衣缓缓而来，却是春风满面，春光无限。 “冰儿！”李秀宁粉脸一红，忍不住身躯缩了下去，言语之中多了一丝嗔怒。 “姐姐，谁说陛下不能雨露均沾了，只是姐姐不要一个人霸着陛下就是了。”李冰美目瞟过，风情万种。 “哼！就是矫情。”李煜摇摇头，朝李冰招了招手。正是如同李秀宁所说的那样，这种雨露均沾的事情，也是李煜需要考虑的。 一时间一夜鱼龙舞，风光尽在烛光之中。 第二天一早，李煜在李秀宁姐妹两人的服侍下，穿上衣服，今日是李煜上朝的日子，不过不是大朝，而是小朝，崇文殿、武英殿并着六部尚书、侍郎在偏殿议事。 “陛下。”高湛面色慌乱走了进来，低声说道：“陛下，凤卫传来紧急消息，欧阳逊死在牢里面，说是自杀身亡。” “欧阳逊死了，他这样的人自以为是，又是书香之后，门第甚高，又怎么可能自杀呢？”李煜拍了拍李冰的玉手，自己将一个扣子系好，忍不住冷笑道：“哼，这个洛阳还真是一个怪地方，连刑部大牢都不安全，裴蕴死了，现在又死了一个欧阳逊。难道这个洛阳城不是我大夏的不成？”李煜十分恼怒，一个小小的洛阳城，短时间内，居然死了这么多人，而且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些躲在暗中的家伙，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从裴蕴到现在，裴蕴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又是一个犯人，死了也就死了，可是欧阳逊不一样，这是一个没有犯事的家伙，欧阳家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是欧阳希夷的门生故吏有不少，万一闹起什么事情来，不是李煜希望看到的。 “魏征大人正在查。”高湛赶紧说道。欧阳逊是什么东西，现在因为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世人还以为这背后有什么事情呢！毕竟世人都知道，洛水双娇已经入宫了，虽然是做了宫女，可是这谁信啊！像洛水双娇这样的绝色女子，入宫之后，岂会仅仅只是一个宫女，恐怕早就贵为皇妃了。这个时候，皇帝陛下派人毒杀欧阳逊也是有可能的。 甚至他都有这种预感了，那些躲在暗中的敌人，肯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抹黑李煜的机会，想到这里，高湛心中生出一道道杀机来。 “他查？查到什么时候，他现在就是在嫌疑之中。哼，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还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人在说朕呢！”李煜面色阴沉，他对这件事情所产生的结果也猜到一二。这个魏征只知道劝谏，做其他的事情却是差了许多，若不是有点用处，恐怕李煜早就想将他换掉了。 “陛下，是不是要将董、荣两女放出去，或许能解决一二。”李冰目光闪烁，忽然说道：“都是那两个狐媚子惹出来的事情，若不是她们两个，欧阳大公子也不会死了，陛下也不会被人说事了。” “陛下，这个时候将两女放出去，不但改变不了局面，反而还会坐实这件事情与陛下有关系呢？”李秀宁阻止道：“陛下行事光明正大，一个小小的欧阳逊又算什么，想要杀他，何必用这种办法呢？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幕后的黑手才是。”
第一千四百零四章 转移目标
李冰听了，忍不住说道：“难道就这样让世人污蔑陛下不成？做了就是做了，没有就是没有，依照臣妾的想法，什么洛水双娇，实际上不过是长了好看一点的女人而已，陛下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何不放出去，还有，这件事情因何而起，不是因为徐妃吗？这宫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宫女，随便挑选一个，也比那些一点珠唇万人尝的好，非要选这两个女人，徐妃也应该训斥一二。” “这与徐妃有什么关系？”李秀宁瞪了李冰一眼，冷冷的说道：“陛下，臣妾认为，不要什么事情都推到女人身上去，这不是一个君王的表现。” “姐姐，按照你这么说，难道应该陛下站出来不成？”李冰噗嗤一笑，不屑的说道：“我大夏皇室就不应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此一来，只能让皇室成为天下人议论的对象。陛下，不管这件事情最终结果如此，臣妾认为这是三个人应该受到处罚。” “好了。”李煜微微有些不满，这两个女人虽然是姐妹，昨天晚上还一起服侍自己，但转眼之间两人就争吵起来，这姐妹尚且如此，宫中的其他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他冷哼了一声，才说道：“这件事情自然有皇后处置，你们俩昨晚辛苦了，好生休息吧！”说完就甩了甩袍袖，转身就走。 “陛下，陛下。”李冰和李秀宁两人这才发现到自己做的过火了，就想追上去，却发现李煜身影已经消失在宫殿一角。 “姐姐，这下好了，陛下不高兴了。”李冰阴沉着脸，不满的看着李秀宁。 “哼，都是因为你，你胆子也太大了，难道不知道徐妃已经怀了陛下的龙种，你居然当着陛下的面，想要处罚徐妃，你让陛下怎么想？这件事情是你能做主的吗？连皇后都没有说什么。”李秀宁怒其不争，她知道李冰仗着姿色，在李煜面前很得宠，可是没想到李冰居然如此放肆。 李冰听了脸上多了一些尴尬和后悔之色，她也是一阵激动，才会发表这样的看法，现在想象，还真是愚蠢了一些，忘记了徐妃已经怀孕，处罚有些不妥。 “哼，就算处罚徐妃是错误的，但那两个妖女呢？若不是她们招蜂引蝶，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现在外面还不知道如何议论陛下呢！”李冰仍然反驳道：“这大夏皇宫可不是任何一个女人都能进来的。” “这些话，你留着跟陛下解释吧！”李秀宁也不理睬李冰，让人将其送了出去。 “哼，解释就解释。”李冰见状，狠狠的跺了跺脚。 大殿之外，高湛小心翼翼的看着李煜一眼，眉宇紧皱，赶紧低声解释道：“陛下，李娘娘这也是关心您，生怕陛下您生气。” “朕知道。她是认为洛水双娇不应该留在皇宫中。”李煜摇摇头，李冰的心思他理解，但也让他不满，只是不好说出来而已。 “陛下，那这两个女子？”高湛忍不住询问道。 “秀宁说的有道理，天下的事情与两个女人有什么关系？”李煜双手靠后，不屑的说道：“朕若是现在放出去，天下人还会说的，哼哼，现在放出去，世人还真的认为，朕是为了两个女人而杀了欧阳逊的。死了也就死了，死了之后，还在闹事，着实可恨，传旨下去，让魏征抓紧时间办案，一件小事被他闹成这个样子，还真是无能之辈。” “是。”高湛心中一阵暗笑，在他看来，李煜分明是见色起意，心中还是放不下两个美娇娘，否则的话，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现在在寻思着是不是开始为两女寻找宫殿了，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御书房内，范瑾等人一一在列，等到李煜进来之后，行礼之后，纷纷落座，只是众人脸上都露出一丝怪异之色。 李煜看了众人一眼，轻笑道：“看来你们都是知道了，欧阳逊自杀死了，嘿嘿，传的很快，朕刚刚接到消息，你们就都知道了。难道你们的消息比朕来的还快吗？” “陛下也是今日才知道？”范瑾一愣。 “不错，也是今日才知道。”李煜点点头，说道：“这问题就出来了，朕都是今日才知道，你们也是一样，这样的消息一夜之间就传了开来，好像朕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陛下，是不是魏征那边故意隐瞒了？所以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萧瑀吐口而出。 “不可能，魏大人不会做出这样的是事情的。”范瑾摇摇头，说道：“今日早上来的时候，臣听说这件事情，已经安排人下去四处散播流言，现在看来，臣是误打误撞，这件事情的背后真的有问题。有人在暗中向陛下泼脏水啊！” 这些人哪个不是在官场上呆了许久的人，从这件小事上，就已经将事情猜的差不多。事情的背后是有毒的。不要小瞧了这种流言，当年杨广也是一个雄才大略之辈，可是到了后来，臭名远播，就是这些流言导致的。什么杀兄杀父，淫辱后母，将宣华夫人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然后就是荒淫无道等等，是一个十足的昏君。也会后来天下野心家找到了借口。 “还是范先生考虑的周到，嘿嘿，朕倒要看看，这背后是谁？”李煜双目中杀机一闪而过，这是要闹事的节奏，背后之人到底是谁，虽然伤害不了自己的性命，但很恶心，这与以前的温大雅套路不一样，甚至李煜能隐隐猜到，背后的主使者和洛阳有很大的关系。 实际上，正是如同李冰和李秀宁所猜测的那样，欧阳逊自杀的事情在传入李煜耳中的瞬间，也传遍了大夏，首先就是在燕京爆发了，燕京的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你们说欧阳逊是谁啊？不过是念了几句酸诗而已，也能和当今陛下相提并论？胆子实在是太大了，还想窥视皇妃？真是天大的笑话，这样的人不死，难道还能活下来？”一处酒楼中，商人颜九声音很大，他一边喝酒，一边不屑的说道。 “不管怎么样？人死了就等是死了。说是自杀，这个我是不相信的。”隔壁的邻桌一个商人眼珠转动，只听他摇摇头说道：“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说来也奇怪，你们说说，那洛阳是什么地方，陛下一到那里，就接二连三的死人。” “这还用说，肯定是陛下看上了人家美色了。”人群之中有人不屑的说道：“我们这位陛下啊！最喜欢的就是美女。” “胡扯，大皇帝陛下想要女人，还需要这样吗？一个纨绔子弟，一个自以为文人雅士的读书人，能与皇帝陛下相提并论吗？”角落处一个年轻人冷笑道：“他欧阳逊除掉家世不错外，哪一天能与天子相提并论的。他若不是希夷先生的孙子，诸位能知道他的名字吗？在陛下和欧阳逊之间，洛水双娇会选择谁？诸位认为呢？” “不错，陛下雄才大略，救万民于倒悬之中，泽被天下。岂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洛水双娇肯定会选择陛下的，这还要说嘛？”另一边的中年人笑呵呵的说道：“欧阳逊是什么东西，我看，他大概是知道自己买凶杀人，会玷污了希夷先生的名声，所以才会畏罪自杀。” “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希夷先生虽然仙去，但德高望重，一世清名，可不能被不肖子孙给玷污了，欧阳逊自杀，也能保住希夷先生的名声。”年轻人点点头，他站起身来，摇摇头，说道：“作为希夷先生的子孙，不知道考科举，报效朝廷，却只知道游山玩水，游历天下，哪里像希夷先生一样，这样的人，白生了一副好皮囊，也浪费了大好家世。这样的人虽然有才能，可是白某人却不屑为之。” “是啊！我若是有欧阳逊这样的家世，肯定会出来考取科举，一旦功成名就，想要什么样的名声，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哪里还像今日这样，进了青楼还要自己付钱。”后面的一个中年人摇摇头。 “那欧阳逊进青楼，还需要别人付钱吗？”人群之中忽然有人大声笑了起来。 “他生的一副小白脸的模样，进了青楼都是妞倒贴，搞不好还送钱给他花。现在好了，被关进牢里了，不管怎么样，名声上肯定受到了影响，所以一时想不开，自杀也有可能的。”中年人不屑的说道：“我们知道欧阳逊这人，可是陛下知道吗？陛下日理万机，知道的都是军国大事，哪里知道什么欧阳逊之类的人物。” 酒楼中的众人听了也忍不住点点头，大夏江山万里，每天也不知道会发生多少事情，哪里还知道什么欧阳逊之类的人物。 “哼，陛下英明神武，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污蔑陛下，若是让某家知道，一定给他两个耳光。”有个粗壮的汉子拍着桌子大声吼道。
第一千四百零五章 原因
范瑾府邸，范瑾看着面前的中年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这是欧阳希夷的第二个儿子欧阳仲达，以前范瑾在欧阳家求学的时候，曾经受过对方的恩惠。这个天下最难还就是人情债，这个时候，欧阳仲达找上门来了，言辞之间虽然没有让范瑾还债，可是范瑾还是主动向李煜提了这件事情。 “仲达，我可以保证，这件事情与陛下没有任何关系，陛下高高在上，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范瑾忍不住苦笑道：“而且，陛下已经降下圣旨，赦免了欧阳逊，又怎么可能在背后派人杀了他呢？” “范兄，难道我那侄子真的是自杀不成？说出来恐怕你自己都不相信吧！”欧阳仲达淡淡的说道：“他有着大好的前程，在他死的前一天晚上，家兄还去见他的，他还保证回去之后，好生温书，等到来年参加科举，报效朝廷，你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会自杀吗？” “那自然是不会。”范瑾正容说道：“他虽然被关在牢中，实际上，也只是让他好生悔过而已，陛下也是知道欧阳家的清名，欧阳逊虽然有些顽劣，但绝对不会做不出买凶杀人这种事情来的。说起来，他之所以有这场劫难，除掉他自身的一点缘故之外，恐怕还与仲达有一定关系。” “与我有关系？不可能，我虽然有些名声，但从来没有见过陛下，更是没有得罪过陛下。而那什么所谓的洛水双娇，与某家更是没有关系了。”欧阳仲达忍不住反驳道。 “仲达难道没有在私下里说过陛下吗？”范瑾顿时有些不满，面色冷峻，忍不住说道：“陛下岂是你能议论的？陛下胸怀囊括寰宇，自然是不会找你的麻烦，但教训你一下还是可以的。免得你日后惹祸了。” “怎么，事情本身就是如此，陛下还怕别人说不成，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个道理难道陛下不知道吗？”欧阳仲达瞟了范瑾一眼，不屑的说道：“陛下若是想杀人，直接杀了我就是了，何必为难我那侄儿呢？若非如此，我那可怜的侄儿也不会落的如此下场。” “仲达，休得放肆，难怪你那侄儿藐视皇权，不屑科举，这根子就在你这里。”范瑾听了勃然大怒，忍不住说道：“你那侄儿是什么货色，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与陛下有关系吗？小小年纪，留恋于青楼妓院之间，仗着祖宗余荫，不知道做一些利国利民的事情，你认为这样的人有什么大的作为吗？” “好歹我那侄儿喜欢的是青楼妓女，不像有些人，掠夺的是帝妃公主，甚至连臣子的妻妾都不放过。”欧阳仲达听了之后，顿时站起身来，反驳道：“既然是天子，是为万民之主，就应该为天下百姓做榜样，再看看，那一位天子，是万民的榜样吗？” “胜者为王，败者寇，在争夺天下的时候，陛下击败了别人，自然有资格享用、占有别人的一切，怎么，你欧阳家还想与天子相比吗？”范瑾怒极而笑，没想到欧阳仲达胆子这么大，居然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怕有抄家灭族之祸。 “这只是你们心中所想，在世人眼中，可不是这么想的，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只是某家听说，东征大军死了数万人，现在西征大军也死了数万人，连韦云起都已经死了，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范兄，天子穷兵黩武，这样下去和当年的杨广有什么区别？”欧阳仲达长叹了一声。 “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范瑾摇摇头，说道：“无论是高句丽也好，或者是李勣也好，都是残兵败将，迟早会被我大夏所灭的，至于你所说的穷兵黩武，这点可是与陛下没有一点关系。大夏可不是前朝可以比的，更是不能将陛下和杨广混为一谈。” “哼哼，有些方面是相同的，那就是好美色，还有就是对世家的态度是一样的，世家才是天下的根基所在，当今皇上的这种，范兄难道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吗？”欧阳仲达冷声道。 “原来如此。”范瑾这个时候才明白欧阳仲达心中所想，所谓的欧阳逊之死，并不算什么，欧阳仲达或者站在他身后的人，所考虑的并不是欧阳逊的生死，而是考虑到这背后所隐藏的事情，有大夏皇帝在一日，这些世家大族就不会安宁，他们的利益就得不到保障。 “范兄，这是大势所趋，并不是人力所能解决的。”欧阳仲达模样十分得意，他摸着胡须，笑呵呵的看着范瑾。欧阳逊很重要吗？根本不重要，欧阳家的孩子不少，少了一个欧阳逊，还有更多的欧阳逊来取代，但这样的机会却是很少见。这样的天子还有人拥护吗？ “你们是不会得逞的。”范瑾将茶水端在手中，却是在端茶送客。 “范兄，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告辞了。”欧阳仲达摇摇头，现在有些事情是大势所趋，就算是欧阳仲达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阻止，天下的世家豪族将会重现当年杨广时期的模样，先败坏李煜的名声，然后让天下大乱，那些世家大族就会支持叛逆揭竿而起，让大夏再现前朝的命运。 “欧阳希夷老先生是何等的仁义，没想到却生了你这样的儿子。”范瑾双目中迸射出怒火。 欧阳仲达听了之后，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淡淡的说道：“若先父在世，他也会和我们一样的选择。诗书应该掌握在世家的手中，而不是那些寒门可以享用的。” 范瑾听了彻底的明白了欧阳仲达为何会参与此事，世人都能读书，欧阳家失去了欧阳希夷这个招牌之后，只能是泯然众人，这一切都是因为科举的缘故，都是因为大夏皇帝鼓励世人多读书，重视寒门子弟的缘故。所以才会让欧阳家和世家大族联合在一起。
第一千四百零六章 雏凤营
皇宫内，李煜和杨若曦两人行走在御花园中，这个时候万物萧瑟，寒冬即将到来，就算是御花园也难掩秋色。夫妻两人行走其中，却是显得很寂静。 “听说你将荣、董两人抬做了御女？”李煜忽然说道：“朕还没做出决定了，你倒是抢先下手额。” “陛下何等人物，岂会在乎两个女子，更是不会因为两个女子做出杀人的举动了，现在朝野上下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臣妾认为我大夏皇室做事就应该光明正大，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陛下想要两个女人而已，哪里需要那么大费周章的，出身青楼又能如何，只要出淤泥而不染，入宫也没什么关系。”杨若曦面上多了一些柔和，忍不住说道：“说实在的，若非碰到陛下，臣妾这个时候不也是出没青楼，任由他人玩弄？” “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李煜拍着杨若曦的玉手说道：“若曦仁义宽厚，在宫中处事公正贤德，世人哪个不说皇后是女中豪杰，朕得皇后，三生有幸。”李煜常年征战在外，宫中的事情多是由杨若曦操持，这个公正贤德却是当得。 “不过臣妾担心的此事背后恐怕还有其他的阴谋，臣妾听说了，在陛下得到消息的瞬间，朝廷之外的人，也都知道这件事情了，这背后肯定有人在暗中捣乱，为的就是破坏陛下的名声。”杨若曦眉宇之间多了一些担忧，这种事情在前朝的时候她就曾经历过。 积毁销骨，杨广的名声为什么那么差，除掉他自身的缘故之外，世家流言天下也是有很大的一部分缘故，那些世家大族就没有什么龌龊吗？看看李渊，占据晋阳的时候，不也是睡了自己表哥的女人吗？可是世家大族说了什么吗？胜者王侯败者贼，世家大族甚至还乐意看到这一幕，认为李渊已经上了他们的船只了。 “再多的阴谋诡计，在绝对势力面前，都没有任何作用，这件事情的背后是谁，不过是李唐余孽，还有就是世家大族。”李煜嘴角上扬，不屑的说道：“若是在几年前，他们这么做，或许还有可能成功，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杨若曦听了仰着头，看着李煜，她很好奇，现在世家大族虽然被削弱了许多，但实力仍然很强大，朝中许多大臣都是出身世家，李煜为何这么有把握，认为世家大族想呀颠覆天下是不可能的事情。 “时代变了。”李煜解释道：“自从前朝末年开始，天下大乱，到现在已经十几年过去了，人心思定，那些老百姓都想着过太平日子，朕给了他们太平，而且，朕下旨废除丁税，下旨减轻徭役赋税，给老百姓分了田地，民心在我大夏，只要朕振臂一呼，就能再造乾坤，只要朕不死，他们想要造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每次大乱之后，新生的王朝都会休养生息，减轻徭役，用来安抚百姓，就是因为如此。大夏虽然连年战争，但是对大夏的百姓还是很不错的。 “陛下神机妙算，臣妾佩服。”杨若曦美目中闪烁着光芒，她心中十分高兴，能将天下人算计到如此地步，可不简单，远超她的父亲。 “神机妙算，还不至于，只是有些事情提前做了安排而已。”李煜忽然招过远处的一个御林军侍卫，指着对方，说道：“皇后知道他是谁吗？” “臣妾不知。”杨若曦粉脸一红，御花园中，也有一些侍卫，不过这些侍卫都是半个时辰换一次班，就算是换班也是随机抽取的，无人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进入皇宫。作为大夏的皇后，只知道其中的规矩，哪里知道这些人真正的来历。 “末将夏三千零一拜见娘娘。”年轻的侍卫脸上露出崇敬之色，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 “这个名字？”杨若曦冰雪聪明，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忍不住询问道：“为何用这个数字？” “末将出身雏凤营，序号为三千零一，在雏凤营，一切都是以国姓。”夏三千零一大声说道。 “雏凤营？陛下，臣妾怎么不知道大夏还有这样的建制。”杨若曦好奇的望着李煜。李煜出征期间，秦王监国，只是他年幼，作为皇后杨若曦也会观政，对朝中的事情也知道一些，从来不知道大夏还有一个雏凤营的，而且这些人还驻守皇宫。听的出来，这雏凤营中的人员肯定有不少。 “天下大乱，战争不断，前隋末年，也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也不知道有多少孩童都失去了家人父母，朕就让人暗中将这些孩童都有领养过来，加入了雏凤营。长大成人之后，读书也好，练武也好，总好过于流落民间。”李煜拍了一下夏三千零一的肩膀，让他退了下去，才低声说道。 “陛下仁慈。”杨若曦没想到雏凤营是这么来的，将天下的孤儿都收拢了起来，然后加以抚养、照料，就此一点，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孩童。就此一样，杨若曦也感觉到，李煜远比那些世家大族要好的多，高尚的多。 实际上，杨若曦还是看错了李煜，李煜固然活人无数，让无数无家可归的孩童得以生存下去，但同样的，他也得到了这些人的忠心，雏凤营甚至于那些羽林卫还要忠心，在关键的时刻，这些人可以为大夏皇帝去死。在这个忠义得到世人褒奖的年代，想让雏凤营的背叛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只是李煜做的潜移默化，外人根本看不出他此举的含义，甚至就是杨若曦这个枕边人也没有发现到这里面的缘故。只是认为李煜是很仁义。却不知道老奸巨猾的李煜又怎么可能做亏本的买卖。 因为雏凤营内不仅仅有侍卫，在这些人成年之后，将会根据这些人的表现进入各行各业，各个城池中，继续为大夏效力。这样一来，李煜就等于在凤卫之外，再次组建了一个强大的密探机构。 “仁慈谈不上，只是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情而已。”李煜摇摇头，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人，来到这时代，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征战草原，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是死在自己的手中，好人这个词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 “陛下，范阁老求见。”夫妻来到一处凉亭中，刚刚坐了下来，就见高福走了进来，行礼之后，赶紧说道：“阁老说是有要事求见。” “要事？这能有什么要事？”李煜忍不住笑道。 “陛下，阁老昨天晚上见到了欧阳仲达。”高福低声说道：“两人曾经发生了争吵，言辞之中，欧阳仲达对陛下多有不敬，阁老训斥了对方之后，将欧阳仲达赶出了府邸。老奴看，阁老来觐见陛下，大概就是因为如此。” “欧阳仲达？就是以前说朕荒淫无道，和前朝武皇帝差不多的那个家伙？”李煜忍不住说道：“他去见阁老所谓何事？那欧阳逊是他的侄子吧！” “陛下，根据梅花内卫传来的消息，那欧阳逊是欧阳仲达的儿子，而不是欧阳伯显所生。”高福赶紧说道：“只是这件事情无论是欧阳伯显也好，欧阳仲达也好，都不知道。” “哼，真是有意思，欧阳希夷乃是士林名宿，没想到生了儿子如此不堪。”李煜不屑的说道：“怎么，欧阳仲达准备找朕算账吗？认为朕杀了他的儿子？” “陛下，相反，他认为欧阳逊自杀，对于他来说还是一件好事。”高福更是不屑了。 一边的杨若曦听了嘴巴张的老大，她还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发生，简直是闻所未闻。她见过世家中的阴暗，现在看来，欧阳家才是奇闻。 【看书领红包】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 “一个自身有问题的人，还敢说朕的笑话，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胆子。”李煜对一边的高福说道：“派人将这件事情传出去，就在欧阳附近传出入，朕倒要看看他们欧阳家可还要脸。可还有资格来指责朕，朕荒淫无耻，那抢的女人也是朕敌人的，他连，咳咳！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李煜忽然想到了韦珪，原来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自己做的比较隐蔽而已，真正知道这件事情的并没有多少，传扬出去，自己的名声也好不了多少。 “老奴遵旨。”高福心中暗笑，眼前的皇帝陛下恐怕是想到了自己，所以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没想到堂堂的欧阳希夷之后，家风也不过如此而已。”杨若曦摇摇头。 “自古君子又有多少，欧阳希夷或许自身很正，可是他的后人就说不定了。欧阳家族是如此，其他的世家大族也未必好到哪里去。”李煜安慰道：“这些人已经腐朽了，就应该用更先进的体系来取代他们。他们现在反抗的很厉害，实际上，不过是在垂死挣扎而已。朕和杨广不一样。”
第一千四百零七章 李唐余孽
锦官城，自从袁紫烟攻破以来，再次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城头上的旗帜变化了模样，这里的生活节奏比较慢，西川平原十分肥沃，号称粮仓，大夏的西北边境的粮草多是从这里运输的。只是道路难行，大部分都是崇山峻岭，行走在栈道之上，十分危险，周转的粮草十分困难，通常百石粮食，从锦官城到长安，剩下二三十石就已经很不错了。 自从紫微初年起，李煜就决定在这里开凿出一条道路来，用来沟通川中和关中的联系，这是一个十分浩大的工程，看上去不过千里，可是在这个时代，想要修建这样的一条道路，所需要的时间和人力将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尽管这个时候大夏已经有了火药，但想要打造这样的一条道路是何等的困难。 好在大夏最不缺少的就是人力，大量的俘虏从遥远的林邑、扶桑、高句丽甚至草原送到这里来，为大夏开凿山石，打通交通要道，从锦官城到长安的道路上，每天都有大量的奴隶成群结队的出现，从哪个紫微元年开始到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少奴隶都死在这崇山峻岭之中，一条笔直的大道出现在城外，朝遥远的长安而去。 对于一条官道的出现，整个巴蜀心情是异样的。世上有句话就是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平蜀未平，这就说明了巴蜀的特殊性。 “童郡守，看看这官道，和以前的官道可不一样啊！”官道上，两个中年人领着十几个人缓缓而行，一个气势威严，一个却是相貌儒雅。这两人分别是蜀郡郡守他那个童道通，和蜀郡最大的粮商梁博议，梁博议并不是巴蜀人，而是来自安定，出身安定梁氏。 “梁东主，你请本官来这里，相信不会是看这个官道吧！”童道通看着身边的梁博议说道：“你我多年相交，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童兄，你要大祸临头了。”梁博议忽然说道：“朝中已经有人参奏你贪赃枉法，而且大公子的事情已经传到燕京去了，你也知道，当今皇帝眼睛里是放不下沙子的，天下的官员无不小心翼翼，生怕第二天会被凤卫带走。” 童道通面色一变，他心中的秘密瞬间被自己的好友说出来，双目中杀机闪烁，只是看着身后几个孔武有力的汉子顿时化成了一声叹息。 “贤弟，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这些年因为你的缘故，童某数次转危为安，成为蜀郡郡守，你我利益相通，我若是倒下来了，你也未必好到哪里去。蜀郡的土地许多都落入你的名下，这些年都是我替你遮掩的，否则的话，早就有人举报了。”童道通面色阴沉，捏紧了拳头，身边的这个安定梁氏出身的人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能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多是与此人有关系。 “巴蜀好啊！这里是天府之国，当年高祖以此而占据天下，昭烈帝也建立了帝业。可惜了，前朝的时候，李唐无能，错失了良机，否则的话，这天下就不是这个样子了。”梁博议摇摇头，眉宇之间多了一些阴沉。 “紫微皇帝陛下天命所归，一统天下，李唐再怎么强大，又能如何？”童道通摇摇头，对于几年前的事情，他不想多说什么，大夏都已经统一天下这么多年了。轻徭役，薄赋税，民心归于大夏，难道还有其他的心思不成？甚至他都在想着是不是应该辞职回归故里，毕竟自己的钱财已经捞了不少了。 “是啊，越是如此，越让人担忧啊，这么一个古往今来，最强悍的皇帝陛下，做他的臣子，难道不小心翼翼吗？”梁博议忽然说道：“童兄，你的事情一旦暴露，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你可知道，灭族虽然是不可能的，但满门抄斩是肯定的。” “你这么说，肯定是有办法了，说吧！”童道通双目中光芒闪烁。无论是抄家灭族或者是满门诛杀，都不是他所想的。 “巴蜀乃是帝王之所，大人难道没有其他的心思吗？”梁博议忽然说道。 童道通听了面色大变，死死的望着梁博议说道：“你到底是谁，你绝对不是安定梁氏，安定梁氏不会有你这样的人。你太可怕了。” “安定梁氏？我自然也有安定梁氏的血脉，但我的本姓不是梁，而是李，陇西李氏。”梁博议，现在可以称呼李博议了，他仰着头，说道：“我本太祖景皇帝的子孙，先父乃是大唐蜀王，我乃是高祖之侄。” “李唐余孽？”童道通听了面色大变，双目中闪烁着惊骇之色，他没想到自己身边居然有一个李唐余孽，而且还是李唐嫡系血脉，自己还和对方称兄道弟，这要是被他人知晓，恐怕自己就要诛灭九族了，他正要招呼身边的人斩杀对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边早就被人围了起来，甚至连自己的手下也似乎围在自己身边。 “童大人这话说的？什么是李唐余孽，若是我李唐胜了，那他李煜就是李夏余孽了，胜者为王，败者寇，自古都是如此。”李博议忽然说道：“童大人，就算没有你的参与，我们大唐也不会损失什么，因为天下的世家都在反对李贼，李贼荒淫无道，人神共愤，前不久，更是为了两个女子，居然派人毒杀了希夷先生的嫡孙，嘿嘿，这样的人，如何能做天下之主？还有他穷兵黩武，连年出兵东征西讨，大夏士兵伤亡惨重，现在他更要西征西域，东征高句丽，这样的人和当年的杨广有什么区别，童兄，并非我李氏为了一己之私，再兴刀兵，看看，小弟现在连姓都改了，已经准备做一个良民了，实在是对方太无能了，不得不举起义旗而已，我相信，其他的世家大族也是如此啊！” 李博议说的要多惨就有多惨，童道通听了面色阴晴不定，李博议的话直接击中他的内心，让他心神不宁，难道真的要如此吗？
第一千四百零八章 史上最诡异的叛乱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看书领现金红包！ 李博议看了童道通一眼，指着远处的官道说道：“以前从长安到巴蜀是何等的困难，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五万奴隶日夜赶修，两年的时间就能足以修建出一条官道，直通长安，那个时候，长安和巴蜀之间的联系将会加强，大夏兵马数日之内就能从长安杀到巴蜀来。” “这也是你想要起兵的原因吧！”童道通这个时候也明白李博议以及他身后的陇西李氏为何会着急着起兵，就是冲着眼前的官道来的，林邑、扶桑的奴隶越来越多，大量的青壮都被运到这穷山沟里来修路，大夏只是花费点粮食而已，就能让这些修筑条四车并行的官道，日后巴蜀和长安之间的联系将会加深，那个时候，陇西李氏的一切谋划都将付之东流。 “不错。时间拖的越久，对我们来说就机会就越小，现在正是时候。大夏皇帝正在密谋铲除世家，时间久了，那些世家大族就没有足够的力量和大夏相抗衡了。”李博议双目中闪烁着异色，甚至还多了一些紧张，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毫不掩饰对大夏的畏惧。 他算是明白了，大夏皇帝的手段实在是太厉害了，长此下去，世家们根本不是对手，既然如此，还不如趁机造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在巴蜀你们有足够的兵马吗？虽然巴蜀兵马不过三千人，但我们的人手够了吗？”童道通想到自己所收到的黄金白银，终于做出了决定，为了自己的性命，恐怕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占领锦官城，然后打开武库，用粮食和钱财，收买那些贱民们，挥手之间就能得到万余人，然后裹挟这些人，进攻州县，巴蜀就会为我们所用。”李博议不屑的说道。 在这之前，他研究过历代起兵者的手段，这些人都是这么干的，用钱粮裹挟百姓，瞬间可以得到数万人马，浩浩荡荡，攻克州县，这人马就好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最后到十几万人之多，所向披靡。 童道通听了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李博议，没想到起兵造反这件事情在李博议口中是如此的简单，童道通顿时感到怀疑了，若是跟在后面，自己真的能行吗？只是他扫了身后一眼，这些武夫身上都带有武器，只要自己不答应，恐怕会为对方所害。 “也罢，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这么干吧！你要我如何配合你？”童道通双目中一丝异色一闪而过，然后说道：“犬子略有武艺，我会让他作为你的亲兵，至于我会为你打开粮仓大门，城内的粮草也供你使用。” “如此多谢了。”李博议听了脸上的喜色更浓了，童道通的儿子有武力吗？简直就是笑话，欺压良善还可以，童道通将他放在自己身边，不过是做一个人质而已，这也说明了童道通已经站在他这边了。 “依雷统领的五千兵马就在城外，有这五千人，我们想要造反很难，所以想办法的除掉依雷。”童道通忽然说道：“你既然已经做了准备，相信也有办法除掉他吧！” “放心，依雷的副将云离是我们的人，在关键的时候，他会杀掉依雷的，一个僚人也想着占据巴蜀肥美的土地，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李博议哈哈大笑，这一刻，他好像已经占据了巴蜀一样。 “除掉依雷那是最好了，等占据锦官城之后，就是逼迫城中的世家豪族加入我们这个序列了。然后再是席卷整个巴蜀。”童道通捏紧了拳头，望着李博议说道：“王爷这个时候来找我们，大概已经找好了帮手了吧！” “那是自然，城中方、陈、赵、曹四家都已经答应我了。嘿嘿，这些世家除掉要功劳之外，就是要土地，这巴蜀之地，土壤肥沃，号称粮仓，事成之后，就将这些土地分给他们。”李博议不在于，他李氏需要的是天下，根本不在乎什么土地之类的。 “只要我们锦官城取得了成功，天下的世家豪族都会揭竿而起，到那个时候，看看李贼如何再次平定天下，他将是第二个杨广。”李博议洋洋得意。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走，我们现在就回去安排。”童道通点点头，让人招过战马，翻身上马，朝锦官城而去。 “跟上去，他若是有任何轻举妄动，就杀了他。”李博议看着童道通的背影说道。 “王爷，他的儿子不是就在我们的手上吗？他只有一个儿子，就算不为自己的性命考虑，也要为他儿子考虑一下吧！”身边的侍卫不在意的说道：“更何况，他贪污那么多钱财，若是被大夏朝廷知道了，必定会抄家灭族的。” “你知道什么，这些当官的话最不能相信了，死了儿子又怎么样，只要能保住官位，想生多少儿子都行，当了官，还怕没有女人吗？跟上去。”李博议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事。 锦官城，童道通手上捧着一柄宝剑，宝剑上还篆刻着“成仁”二字，正是文文佩仁义，武者忠勇。这是大夏皇帝亲自赏赐给文臣的佩剑。看着眼前的一切，面色阴晴不定，半响之后，就见一个中年美妇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手上捧着一碗参茶。 “老爷，您在想什么呢？”美妇看着童道通手中的宝剑，有些不屑的说道：“一柄宝剑有什么看头的，来，喝了这碗参茶。” 童道通看着美妇一眼，目光伸出一丝阴沉一闪而没，接过参茶一饮而尽，然后说道：“这些年得你照顾，我很感谢。” “老爷瞧您说的，这不是妾身应该做的吗？”美妇听了脸上多了一些不自然，赶紧说道：“对了，大郎哪里去了，早上就没见他请安。” “他去了李府。”童道通面色平静，他站起身来，将宝剑抓在手中，走了两步，才说道：“夫人，这些年，因你之故，大郎在这锦官城无恶不做，这些事情都是被本官压着，只是我现在已经很累了，恐怕也压不住了。你，你好自为之。”说着也不管美妇身后的追问，径自消失在官府之中。 “王爷，童道通离开衙门了。” “王爷，童道通出城了。” “王爷，童道通进入军营了。” ...... 不到盏茶时间，李博议就被一个个消息打懵了，刚刚还和童道通两人聊的好好的，没想到转眼之间，对方就去军营。 “这个该死的家伙，不怕死吗？居然敢背叛我。”李博议双目赤红，脸上露出愤怒之色，他看着一边的一个年轻人，顿时恼羞成怒，从身边护卫身上抽出宝剑，狠狠的朝那年轻人刺了过去。 “童大郎，不要怪我，怪只能怪你那死鬼父亲，放着通天大道不走，反而走羊肠小道，自己作死。”李博议面色狰狞，他扫了四周一眼，大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去招呼其他几家，现在就反了，五千人马又能怎么样？只要我们占据锦官城，再多的人也没有用。依雷那个莽夫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事到临头，李博议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城外十里处，军营中，童道通飞马而入，他手执仁义宝剑，径自闯入军营中，径自来到点将台，见大将依雷正在练兵，这个僚人出身的猛将，加入大夏之后，进步很快。 “依雷将军，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童道通双目扫了周围一眼，看见副将云离就在一边，毫不犹豫的抽出宝剑，狠狠的刺了进去。 那云离哪里知道自己的底细已经暴露，更是想不到童道通一上来就杀人，猝不及防之下，一身武艺也失去了作用，径自被刺入腹部，死得不能再死。 “童大人，你想干什么？”依雷勃然变色，猛然之间抽出腰间宝剑，指着童道通，身边的侍卫也将童道通围在其中，正在训练的士兵们也被点将台上的一切惊呆了。 “依雷将军，童某教子无方，贪污数万，罪当灭罪，但童某身受陛下圣恩，打死也不会造反的，如今城中李唐余孽李博议化名安定梁博议，结交巴蜀同僚，阴谋造反，你的副将云离就是其中之一。本官自知将死，故而前来通知将军，起兵平叛，斩杀叛逆。犯官先杀云离，再自杀以谢圣恩。”童道通哈哈大笑，大声说道：“他李博议自以为掌握了我受贿的证据，就可以威胁我，却不想，我童某人却知道是非分明，文佩仁义，武者忠勇，今日我当以死报陛下圣恩。”说完也不等依雷阻拦，拔剑自刎而死。 依雷看着躺在地上的童道通，双目中光芒闪烁，宝剑斜指苍穹，大声吼道：“文佩仁义，武者忠勇，起兵，剿灭叛逆。” “剿灭叛逆。”点将台下的士兵挥舞着兵器，大声欢呼起来。谁也没有想到，战功来的如此简单，在遥远的巴蜀，居然会有一场叛乱。更没有想到的是，叛乱居然如此的诡异，一个贪官主动前来告密。
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世上持续时间最短的叛乱
锦官城中，街道上，无数青壮穿着黑衣，手上拿着兵器，在大街上飞奔，朝锦官城内的郡守衙门杀了过去，那些衙役们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纷纷被斩杀。片刻之后，郡守府落入李博议之手。 “各位，现在锦官城已经落入我们手中，但城外还有五千人马，童道通这个家伙，自己找死也就算了，还坏了我们的大事，现在我们要发动城中的青壮，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住锦官城。”李博议扫了众人一眼，虽然夺取了锦官城，可是他并没有任何喜悦之色。 “我们手上的兵马不过是乌合之众，杀几个贱民倒是可以，但若是和城外的兵马厮杀，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说话的是方氏的族长方无极。 “依雷的粮草还在城中，我们只要守上一两日，让依雷没有粮草了，我们就算成功了，现在天下的世家大族哪个不想推翻大夏，只是没有率先举起义旗而已，现在我们已经率先出手了，很快就有会更多的人跟我们一样，坚持就是胜利。”李博议大声说道。他言语之中充满着斗志，自己等人辛苦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点成就了，现在夺取了锦官城，趁着中原到巴蜀的路途遥远，交通不便，等到大夏反应过来的时候，恐怕还在几个月乃至半年之后了，那个时候自己已经席卷了整个巴蜀。 “不错，大夏皇帝荒淫无道，对我们世家豪族多有不满，以前世人都害怕其勇武，不敢反抗，现在我们已经举起义旗，只要过上一两日，各地的豪族都会学着我们的模样，一起反对大夏。那个时候，大夏的军队再多，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方无极也连连点头。 在座的众人听了之后，脸上都露出喜色，心中一点害怕和担心在这个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毕竟造反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一旦失败，那就是死罪。现在刚刚起兵，这些人心中还是忐忑不安。经过李博议和方无极这么一说，也都静下来。 “童道通这个该死的家伙，若不是他，我们也不会如此匆忙，这个家伙倒是一个愚忠之人，为了大夏，宁愿牺牲自己的儿子。他的婆娘在哪里？”赵氏族长赵乐双目中光芒闪烁，一丝贪婪出没其中，显然对童夫人很感兴趣。 “赵将军若是喜欢，晚上我就让人送到你府上去，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安抚城内的人，我们刚刚占据锦官城，首先要做的就是铲除异己，这城中还有不少是大夏的忠臣，我们只有杀了这些人，才能彻底的将锦官城掌握在手中。”李博议哈哈大笑，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王爷，王爷，不好了，城外敌人攻进来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就见几个劲装汉子闯了进来，面色慌乱。 “怎么可能，祝彪，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有人会攻破城池，依雷不过五千人，我们也有三千人驻守城池，他们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攻进来了？”李博议面色大变，他的人虽然很少，但锦官城是何等坚固，是巴蜀最坚固的城池之一，敌人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能攻打进来。 “王爷，城内镖师造反，和敌人里应外合，打开了城门。”祝彪面色苍白，大声说道：“王爷，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镖师？”李博议虎躯颤抖，一下子坐在椅子上，他忘记了这锦官城内还有镖局，而且这镖局还不少，毕竟巴蜀多山区，山区更是有不少的盗匪，这个时候镖局就能起到作用了，在锦官城内也有十几家镖局，每家少则数十，多则百余人，加起来也是一个强大的力量，猝不及防之下，自己手下的那些人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被人打开城门也很寻常了。 “这，这如何是好？”大堂内的众人都变了颜色，众人都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城池，却是忘记了城内还有一股力量，而且这股力量十分强大，能够轻松的夺取的城池。 “快，快走。”李博议俊脸已经失去了颜色，他都听见外面的喊杀声了，若是再不走，自己就要被敌人生擒活捉了，这个时候，一旦落入敌人手中，自己恐怕就要遭受凌迟之罪。 “该死的家伙，怎么轮到某家的时候，就这么倒霉，一上午不到的时间，敌人就已经杀过来了，都是那该死的童道通，若不是他，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李博议冲出了郡守衙门，就爬上外面的战马，就准备逃走。在身后，方无极等人也纷纷上了上马，准备逃之夭夭，至于自己的家人已经抛之脑后，只要自己活着，这些东西都能得到。 “休走了叛贼。”远处长街之上，有士兵冲了上来，这些士兵身上穿着红色盔甲，手上拿着兵器，脸上尽是兴奋之色，数千人马奔走在长街之上，浩浩荡荡，就好像一团火焰从天边而来，焚烧眼前的一切。 战功好像是从天而降一样，这些士兵原本不过是镇压地方，最多的时候，也就是剿灭一下山匪而已，至于其他的战功根本是想不到的，现在好了，一场叛乱送到自己面前了，而且这些参加叛乱的人就是一群弱鸡，在强大的战斗力面前，根本就没有多少抵抗力量。 李博议骑着战马，惶惶不可终日，刚刚占领城池的喜悦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时辰不到，锦官城再次落入大夏之手，而自己损失的不仅仅是数千士兵，还有自己的家小，现在更是有可能加上自己的性命了。 “怎么可能，为什么我举旗兴兵，吊民伐罪，为什么没有人反应？这些贱民们难道真的想成为大夏的子民吗？”李博议听着身后的喊杀声，双目中尽是不甘，随着朝廷大军的到来，他心中的谋划已经失败，现在能保住性命就已经不错了。 “李博议，哪里走？”身后传来一阵厉吼声，然后就是一声厉啸声响起，背后一支利箭破空而至，没入李博议的后背，将其射落马下。 叛乱终！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李博议死了，这个李渊的侄子被依雷一箭射杀，对于方无极等人而言，李博议是占了便宜的，作为叛乱的首领仅仅只是被射杀了事，这是天大的好事。 但作为其他人物，蜀郡的几个家族上下尽数给捉拿，一辆辆囚车在闹事中经过，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上至六七十岁的老翁，下至五六岁的童子，面色或是麻木，或是哭着不停，这些人以前高高在上，藐视众生，现在却成世人唾弃的对象。 囚车一路行来，各种菜叶子、烂鸡蛋，甚至石头纷纷砸了过去，口中谩骂着不停，或是咒骂者，或是幸灾乐祸者等等，毕竟李博议的厮杀还造成了不少老百姓的死亡。 “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居然还想造反，现在大夏不好吗？皇帝英明神武，你们真是吃饱着没事做。”押送囚车的一个屯长看着身边的方无极，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说道：“也幸亏你们造反，不然话，我们这军功哪里来的？” 方无极面色阴沉，就是他都没有想到，自己的造反几个时辰就被人平定了，他还有大招呢？他还想着日后锦衣玉食，还想着封王封侯呢？现在好了，这一切都成为泡影。 “放心，今日李煜杀了我们，还会有更多的我们起来造反，他的江山是坐不长的，一个叛逆岂能坐稳天下？”方无极阴沉着脸，大声反驳道：“到时候，像你们这些贱民，各个都得死，死无葬身之地。” “哼，俺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没有我们这些贱民，你们怎么打天下，就靠你们自己吗？真是笑话，难怪造反失败了，连怎么失败的都不知道，真是一群蠢蛋。”屯长听了，睁大着眼睛，不屑的望着方无极。 方无极嘴巴张的老大，恰好一个臭鸡蛋砸在牙齿上，腥臭的液体没入口中，方无极一下子吐了出来，吐的面色通红，双目流泪，最后嚎嚎大哭，也不知道是因为臭鸡蛋的缘故，还是因为被屯长说中了心事。 李博议的造反虽然很快就被平定了，但这也预示着什么，消息传遍了整个巴蜀，巴蜀上下一片哗然，这是大夏皇帝登基之后，第一场人数超过千人以上的叛乱，领军的人物虽是李唐余孽，可实际上，参与其中的就是当地的豪族，难道豪族真的到了生死关头了吗？世人都在询问这个问题。 “李博议死了，风声鹤唳啊！”洛阳一个酒楼中，一个年轻人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的斗篷，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有一双修长的手指露了出来，静静的看着远处的人群，洛阳还是很热闹的。 “你真是厉害，与你相比，温太傅还是差了一些。”在邻座，柴绍面色皙白，手上拿着一个酒杯，其酒鲜红如血一样，他淡淡的说道：“现在大夏境内所有的世家豪族都在观望着，他们都在看其他的人的动静，若再有一人敢出手，相信肯定是遍地烽烟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三人成虎，就算世人不相信又能怎么样？李贼此人阴险狡诈，生性多疑，否则的话，也不会有凤卫、梅花内卫这样的存在了，他不相信任何人，就算是岑文本、范瑾这样的老臣，他也不信任，更不要说那些豪门世家了，他本身就不相信这些，现在更是如此。”年轻人声音之中带着讥讽之色。 “李贼不用你这样的人，是他的损失。”柴绍听了很高兴，他喝了一口酒，说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不能就这样停下来。” “接下来，就是继续找这样不怕死的人，继续找那些心怀异心的人。陇西李氏还是有不少人才的。”年轻人喝了一口酒，将陇西李氏拉了出来，世人都会臣服于李煜，但这里面最不可能的就是陇西李氏，陇西李氏也是不相信大夏皇帝的。 柴绍迟疑了一下，才说道：“陇西李氏虽然是一个大的家族，但培养一个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是不是应该再找其他人？” “还有谁？高氏？杨氏或者是萧氏？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是在坐观天下成败，无论是谁胜利了，这些人都不会有太多的损失。唯独陇西李氏和大夏有着血海深仇。”年轻人冷哼道：“随着时间的推移，世人都会忘记李唐，心中只是会想着大夏的。” 柴绍默然不语，从这次叛乱之中可以看出，有许多人都已经忘记了李氏，除掉自己的利益关系之外，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接应。更让柴绍感到郁闷的就是，一场叛乱，不过两个时辰就被平定，蜀郡的人根本不认可李氏政权。 “柴绍，李氏根本就没有大功于天下，如何能让天下人追随左右？李氏的影响也不过是在并州和关中一带，天下之大，又何止是并州和关中。与其辅佐李氏，还不如接应突厥人，更或者是再造乾坤。否则的话，我们的大业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李煜已经一统天下，这是事实，但他的真正理想并不仅仅是一统天下，更重要的是削弱世家，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年轻人忽然站起身来，望着酒楼下的人群，面色阴沉说道：“他想给那些贱民们机会，让世家和那些贱民一样。他随手丢一块骨头，世家子弟和贱民们一起争夺，这才是他的目的。” 柴绍听了嘴巴张的老大，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一点，现在想想，这不正是李煜心中所想吗？开民智，兴科举，让那些贱民们都有机会接触书本，都有机会成为大夏的臣子，剥夺了属于世家大族的机会，所以天下人都念皇帝的好，尤其是那些寒门子弟更是如此。 “说实在的，这次若是不能成功，我准备入朝为官，夺取天下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若是让李煜辛苦打下的江山，再次成为世家手中之物，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年轻人接着说道。 “李煜会让你的理想实现吗？”柴绍有些不确定，这是一个宏伟的计划，甚至比夺取李煜的江山更加残忍，试问李煜辛苦一生，最后发现自己的努力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还是为世家服务，恐怕是死不瞑目。 “为什么不行，相信那些世家大族都是这么想的。”年轻人笑呵呵的说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不久之后，将会有更多的人，建议大夏皇帝遴选秀女，充塞宫廷。李煜最好的不就是这一口吗？” “诸子夺嫡，弄不好，让大夏分崩离析，若是成功了，那也是世家大族的胜利，因为皇子最后想好胜出，只能是依靠世家的力量。”柴绍瞬间明白这里面的缘故。他不得不佩服眼前之人是一个厉害货色，想的东西和当年的温大雅截然不同，或许因为他出身的缘故，站得高，望的远。 “错，这只是一个方面，人的精力是有限，李煜神勇不假，但若是身边的女人多了，不仅仅会分散对方的精力，更是让他沉迷于酒色之中，最后他的身体肯定会垮的，他活不长了，日后这大夏江山还是他说的算吗？色乃是刮骨刀，只要女人多了，他的寿命就会减少，我们成事的机会就越大。”年轻人声音逐渐低了下来，等到柴绍发现的时候，发现对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还真是谨慎。”柴绍打量着雅间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顿时摇摇头，洛阳城实在是太大了，大的让他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 “可惜，再怎么谨慎也没有用，我柴绍可不仅仅只有一个人。”柴绍望着对面的酒楼，就见一个中年人站在窗口，朝自己点点头，不是武士彟又是谁。对于这个接管温大雅一切的人，无论是柴绍也好，或者是武士彟也好，都十分好奇。 从现在的表现来看，这个继承人是很合格的，老谋深算也就算了，关键是对朝局的把控，更是让人惊讶，从这个方面来看，这个人就是出没大夏朝廷内部，他现在需要就是找出这个人来。 “你认为他是谁？”同样的雅间，武士彟面色平静。 “不知道，但绝对是大夏的勋贵，只是不知道这个人和大夏到底有什么仇恨，作为大夏的勋贵，却来反叛大夏，倒是有些意思。”柴绍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大人，他进了杨府。”很快，就见一个年轻人闯了进来，在武士彟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杨氏？弘农杨氏？你确定？”武士彟嘴巴张的老大，就是柴绍脸上也露出惊骇之色。弘农杨氏是谁，那是大夏的铁杆，大夏皇后就是出身弘农杨氏，现在居然出现这样的人物，杨氏居然出现了叛逆。 “不错，绝对是弘农杨氏。”年轻人很认真的说道：“小人还听说对方喊他三公子，只是不知道对方是谁？” “三公子？嘿嘿，这个时候出现在洛阳，并且排行老三的只有一个人，没想到居然是他。”柴绍听了，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哈哈大笑。 “不错，也只有他了，这么看来，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武士彟也明白对方是谁了。 杨师道，李渊的女婿，一个被和离的人物。
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 上位
武士彟在一边听了面色阴晴不定，看着柴绍一眼，说道：“你认为他可信吗？” “都是李贼的仇人，为何不能相信？”柴绍看着对方一眼，说道：“相比较李勣，某倒是认为对方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李勣的军事指挥能力还是不错的，韦云起都败在他手中，但他的兵马太少了，就算击败了西北兵马，日后也只能缩在西北这一块，想要进入中原是何等困难。” “你是想让我支持他？”武士彟瞬间听出了柴绍心中所想。 “只要能成功，就算是杀了某家也是可以的。他现在缺少什么，我们就送什么，更不要说，他是姓杨的，李贼再怎么讨厌弘农杨氏，可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他都需要对方，杨弘礼失败了，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冒出来，难道这不是一个机会吗？”柴绍忍不住说道：“这辈子，我是没有希望了，只能是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而这个人就是一个机会。” “既然你也看好他，那我就支持他就是了。”武士彟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不错，你我都是见不得光的人，现在也只有他能出入朝堂之上，虽然不愿意承认，也只能如此。” “那就出卖一些人，让他建功立业。”柴绍想了想，说道：“甚至我们可以出卖一些李氏的族人，武将军，你真的确定了吗？” “莫非你还有好的办法？若是不行的话，我们先从大明尊教开始？”武士彟沉思了片刻，说道：“这个时候相信魏征、长孙无忌正在头疼呢？” “那是最好了，卖了就卖了。”柴绍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大明尊教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在两人手上不过是棋子而已，而且还是用完的棋子，大部分大明尊教已经撤走，剩下来的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卖了也不心疼。 “我这就去安排。”武士彟点点头，虽然有些作用，但只要不是自己人，卖了之后心里面并没有任何愧疚，若是能产生一丝好处，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刑部大堂上，长孙无忌和魏征两人坐在大堂上，两人面前茶香四溢，但两人心里面并没有任何兴奋之色，原本认为只是一件小事，可是没想到，魏征这个聪明人居然在这里翻船了，连带着长孙无忌也不能回京。 “哎，凌阁老和崔敦礼两人都准备回京了，忙了几个月，总算是将关中的事情打理清楚了，现在也该回去了。”长孙无忌叹了一声。他很郁闷，他是来审理杨弘礼的，现在杨弘礼都离开洛阳，前往西河郡了，按照道理，他现在也可以回去了，他也不能丢下魏征独自离开。 “这次是本官大意了，还连累了辅机。”魏征脸色微微发烫，他脸皮比较黑，倒是看不出来有丝毫难为情的模样。 “魏大人这话就不要说了，你我同殿为臣，就应该同进同退。”长孙无忌摇摇头，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眼前这件事情，欧阳逊之死，你我都知道，这必定是被别人害死的，只是想要查出这件事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也知道，这段时间陛下的压力比较大。你我若是不能早日解决此事，弄不好就是一件大事了。” 魏征听了更是难受，他当然知道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都说李煜贪恋美色，所以派人将欧阳逊毒杀。他知道，这就是流言。 “辅机，现在你我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眼下这种局面，当如何是好？”魏征终于服软了，他知道长孙无忌只是在一边看笑话，等待着自己服软，不过不是向他，而是向天子。 “没办法，敌人已经算计的很完美，他们不在乎你什么时候破案，他们只需要坏了陛下的名声就可以了。”长孙无忌双目放光，一丝杀机一闪而没。 “这是为何？”魏征心中惊讶。 “魏大人不要忘记了当年的杨广，杨广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他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了，积毁销骨，到了最后，天下人都在反对他，你试问一下，陛下又有多少错误，他们这是在误导天下人，迟早有一天，陛下的名声就会和杨广一样，那个时候，这些人就会揭竿而起，祸乱天下。”长孙无忌冷笑道：“可笑的是，我们朝中有些人居然还同情这些家伙。” 魏征听了面色又羞又怒，他当初也是其中的一员，甚至还认为大夏皇帝就不应该去招惹这样的女子，现在看来，就算没有欧阳逊，也有诸葛逊的，这些人都是在想法设法的抹黑李煜的。李煜有缺点吗？那肯定是有的，但相对于大夏江山来说，这点缺点并不算什么。 “这些该死的家伙，现在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不是很好吗？为何还要找陛下的麻烦，一旦天下大乱，这些难道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成？”魏征是关东世家的人，维持的关东世家的利益，但绝对不会因此而造成天下大乱。 “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听从世家的王朝，陛下显然不是这种人。”长孙无忌冷笑道：“这些人真是天真，前几天巴蜀传来的消息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民心思定，世人都想着过太平日子，不想跟在后面造反了，不管这些人如何闹腾，最后都没有任何用处。” 魏征听了点点头，心中却是默然不语，关东世家的心思，他是知道的，他也是反对这种想法，就算是保住世家大族的利益，也不应该以天下大乱为代价。 “两位大人，外面有人说能破解此案。”这个时候，外面有衙役走了进来，向两人禀报道。 “哦，是谁？快请进来。”魏征听了双眼一亮，他等这个消息已经很久了，哪怕是有人为自己提供一点线索也是好的，总比现在就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寻找，也找不到一点线索。 “快，快请进来。”长孙无忌也很好奇，他连同凤卫都在寻找线索，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要么线索断了，要么就是错误的，就算是张贴告示，也不见有人前来举报，现在好了，总算有人给自己带来消息了。
第一千四百一十二章 大义灭亲
大堂外，杨师道看着面前高大威严的建筑，双目中异光闪烁，最后摇摇头，一身青衫，轻松的走了进来，他是弘农杨氏之后，和大夏有着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无论杨若曦再怎么不喜欢弘农杨氏，有些事情是改变不了的，那就是弘农杨氏乃是大夏李氏的外戚。
“景猷。”长孙无忌哈哈大笑，将杨师道迎了进来。
“杨先生。”魏征点点头，他坐立不安，不知道是站起来好，还是坐下来好，自己乃是御史大夫，杨师道只是一个普通人，偏偏杨师道是外戚，而且还是来帮助自己的，就这么大模大样的坐着，显然是一件没有礼貌的事情。
索性的是杨师道并没有理会这些，甚至还老老实实的朝魏征行了一礼，他风轻云淡，看上去就好像是谦谦君子一样，和杨弘礼截然不同。
“世人都说景猷谦恭友善，纯粹善良，宛若君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长孙无忌看着杨师道的模样，连连点头，杨弘礼相貌威严，难免会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眼前的杨师道就好多了。他心中甚至生出一丝其他的心思来。
“杨家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杨某若是再不出来，恐怕有负娘娘期望了。再说，这件事情也是与杨家有关系，此人现在害了欧阳逊，手段和以前的裴蕴、裴符相似，显然是同一批人，这也是我杨家的敌人。”杨师道俊脸上多了一些怒火。
长孙无忌和魏征两人听了点点头，这三个人的死，手法上基本相同，似乎都是同一批人所为，杨弘礼因此而丢了刑部尚书的职务，外放为军中大将，不管以后如何，最起码，现在已经是远离朝堂，这对于杨家来说，的确是一个损失。
“景猷，你可是发现了什么？”魏征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两位大人，昨天杨某在酒楼喝酒的时候，有所发现。”杨师道轻笑道：“以前无论是裴蕴也好，或者是欧阳逊也好，有一点是相同的，都是被内部人所杀，可是偏偏这些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好像那些人凭空为人所灭一样。”
“不错，这些人好像是被狱卒所杀。想刑部大牢所关押的人不过几个人而已，平时进出的人很少，所以想要找杀人凶手也就在那几个人当中，可是我等审问了半响，也不见这些人的行踪。”魏征摇摇头，他审问了半天，也找不到任何踪迹。
“大人，大人可想过凶手并不是从监狱大门进入其中的呢？”杨师道轻笑道：“洛阳附近靠近邙山，邙山多王侯将相，这些年在洛阳，最多的就是那些土夫子们，这些家伙出入大墓，向死人们借钱可是轻松的很啊！”
“你是说，他们是挖了地道进去的？可挖了地道进入其中，肯定是有痕迹，我等为何没有发现？”魏征疑问道。他也不是没有在监狱里查探过，可是并没有被人盗挖的痕迹。
“若是在很久以前就被人挖过了呢？”杨师道面色凝重，望着两人，说道：“我可以确定，洛阳刑部大牢已经被人挖通，而且凶手就是从那个地方进入刑部大牢的。”
“走。”长孙无忌和魏征两个面色大变，堂堂得刑部大牢居然被人挖通，凶手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入其中，这若是传出去，将是天大的笑话。
“两位大人不用担心，这件事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据在下推断，这件事情肯定是前朝的事情，不在本朝发生的。”杨师道一边走一边说道。
“那可说不定，洛阳刑部大牢多年未曾用过，前段时间抓了裴蕴、裴符，加上杨尚书，欧阳逊，这前后只是抓了四个人而已。长时间的没有用过，敌人或许在最近才挖的。”魏征摇摇头。
长孙无忌却是不说话，他只是让人召开驻军，封锁了刑部大牢，等到自己赶到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刑部大牢，面色阴沉。
“挖地三尺。”
对于长孙无忌来说，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想了许多，就是没有想过，凶手会用这种办法进入刑部大牢，能将最重要的人毒杀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让长孙无忌十分恼怒。
一声令下，数百士兵在刑部大牢里挖了起来，很快就在一个床板下面挖出一个地道来，让长孙无忌十分恼怒的是，地道入口都装了好了机关，不知道的人根本就发现下面居然有一个地道。
“沿着地道，冲出去，找到入口，将入口的人尽数带过来。”魏征阴沉着脸，死死的捏紧着拳头，这下太丢人了。
“若是不出意外的，出口是一个牙行。”杨师道很有把握的说道：“也只有牙行的人才会这么大胆，只要给钱，就能给你买来更多的人。在前朝末年，这些人很疯狂，就算是现在，也是如此。”
“车船店脚牙，没罪都该杀。”长孙无忌双目中杀机一闪而过。车船店脚牙，没罪都该杀，属于社会上的五个行业，分布很广，因为监管的问题，难免会出现一些黑暗中事情发生，天长日久，最后就成了这么一句话。
麒麟牙行深耕洛阳十余年，已经成为洛阳城内老牌的牙行，任何一个达官贵人想要什么样的下人，哪怕是扶桑、高句丽的美人都能为你弄来，前提条件就是有钱。
当然，麒麟牙行最赚钱的并不是这些，明面上的那些钱财都是小钱而已。可惜的是，大隋也好，王世充也好，在洛阳的时间都很短，而轮到大夏的时候，直接抛弃了洛阳，在一片荒地上打造了一个硕大的京师，洛阳已经失去了原来的作用了。
“义父，这几日小人眼睛直跳啊，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啊？”一个中年人在大厅内走来走去，在他旁边，一个老者面色红润，一手端着茶壶，一边喝着，一边享受一个美貌妇人的按摩。
“周九，不用担心，这一行我们做了多长时间了，也没什么事情发生，谁能发现了，发现了又能怎么样？难道有证据不成？一个人千金，这样的买卖哪里有？哎，可惜了，洛阳只是洛阳，若是在燕京，也不知道能得到多少钱。”老者双目闪烁着贪婪之色。
周九听了面色一变，目光深处多了一些凶厉，这个老东西，自己得了赏千金了，而赏给自己不过数十金，着实可恶。
“老爷，九儿说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个时候还是小心为妙，毕竟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大夏可不是前朝，这要是出了事情，可是要抄家灭族的，这口风可得守住了。”中年美妇扫了周九一眼，在一边低声劝慰道。
老者想了想，对陆九说道：“周九，你去库房领百金来，赏给那些人，让那些人都闭嘴，然后你自己拿百金，这些年也辛苦你了。”
“是，孩儿谢过义父。”周九听了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只是他目光深处更多的是杀机。这个老东西实在是太吝啬了。
“老爷，老爷，不要了，官差来了，官差来了。”周九正待离去，忽然外面有小厮闯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
“什么？”老者听了面色一白，手中的小茶壶瞬间跌落在地，砸的粉碎。
“你就是麒麟牙行的东家，好厉害啊，居然敢从刑部大牢里去捞人，还敢毒杀朝廷大臣，啧啧，真是厉害，大夏的刑部大牢任由汝出入。”长孙无忌冷冷的望着这个老人，他曾经在洛阳生活过，但从没有想过，还有一个麒麟商行，更或者说，当年的麒麟商行根本就不入眼，发展也是最近十几年的时间，那段时间正好是天下大乱的时候，杨广、王世充、李世民、李元吉等等。
“这位大人，老朽虽然开了一个牙行，但都是做正规的生意，从来不敢做违法的事情，至于大人所说的出让刑部大牢，更是没有的事情。还请大人明察。”老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模样，赶紧解释道：“这洛阳城，谁不知道老朽是一个老实人。”
“老实人，你若是老实人，恐怕这天下人都是老实人了。”杨师道面带笑容，走到众人之前，看了对方一眼，说道：“我们既然已经找上门，说明已经有证据了，你手下那么多人，随便找个人，许下重利，就能问出你的一些事情来。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害别人不行，非要害我杨氏，我弘农杨氏就是那么好欺负的？”
“这位大人，我招了。”老人还没有说话，一边的周九大声说道：“大人，他根本不是什么牙行的掌柜，而是大明尊教五类魔中的金魔周老方。就是他让人出让刑部大牢，毒杀两位裴大人和欧阳先生的。”
“你，你这个孽障。”周老方听了气的浑身发抖，死死的望着周九，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自己的义子会出卖自己。
“义父，这是大夏，而不是前朝，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孩儿以前不懂事，前段时间也是屈于你的威胁，才做了这样的事情，现在当着三位大人的面，孩儿要大义灭亲，揭露你的真面目。”周九大义凛然的说道。
“你。”周老方面色涨的通红，还没有发火，身边又传来一阵娇喝声。
“三位大人，小女子也要揭发他，他欺压良善，手上也有几十条人命，连，连民女都是被他抢来的。”美妇人低头痛哭。
“你，你们，两个贱人。”周老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指着两人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和义子都在这个时候出卖自己。
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 入朝
周九看着周老方一眼，不屑的说道：“义父，我早就说过了，有些事情不能做，这里是大夏，而不是前朝，你为了钱财，什么事情都敢接，都敢做，这不是找死吗？孩儿还年轻，还想和义母活的更久一些。”
周老方看着周九，然后又看了跪在地上的美妇一眼，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双目圆睁，充斥着愤怒的光芒，这个时候，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这里面的情况。
“真是无耻。”魏征在一边听的也是露出不屑之色，眼前的一幕是何等的荒唐，让他看了长孙无忌一眼，大声说道：“辅机，这样的无耻之徒，不应该抓起来吗？”
“周九，告诉本官，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是谁？大明尊教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说出来，本官不仅仅会饶你你一命，甚至还会满足你的愿望。”长孙无忌似笑非笑的望着周九。
“这个，大人，果真如此？”周九听了之后，双眼一亮，他转身望着身后的美妇，眼睛里闪烁着火热的光芒，也许过了今日，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了。
“当然，本官说话算话。”长孙无忌脸上带着笑容，只是目光中冷茫闪烁，这样毫无廉耻的家伙就不应该活在世上。
“是一个叫做武将军的人找上门来的。只是小人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只知道周老方称呼对方为武将军。”周九想了想。
“武士彟？”长孙无忌和魏征两人互相望了一眼，这个时候被称呼为武将军的也只有武士彟了，若是如此，这一切都能说的通了。
“你确定三个人都是与那个武将军有关系吗？都是他找上门来的吗？”杨师道面带微笑，声音和蔼，言语之间就好像是春风拂面。
“是他，前两天还见到他了。”周九连连点头，他望着一边的周老方，见周老方面色苍白，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事发了，不管怎么样，周老方不死也要脱层皮，到时候麒麟牙行最后就会落到自己手中，人财两得，天下就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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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大的胆子，整个天下都在通缉他，他居然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洛阳闹市之中。”魏征冷哼了一声，这一次若不是杨师道，恐怕自己要吃个大亏，甚至连带着李煜都要受到牵连，从某些方面来说，自己已经在武士彟手中输了一次了。
“带下去吧！”长孙无忌摆了摆手，让人将周老方押了下去，不管怎么样，这件案子算是了结了，等自己写了奏章，就可以安排回京的事情。
“还有他们两，一对奸夫**，也都带回去，好生审问。”魏征指着周九和那美妇两人，招呼士兵将两人都押了下去。
“这位大人，您刚才说饶了我们的，还会成全我们的。”周九还在做梦，没想到两个士兵朝自己扑了过来，将自己押了下去，顿时大声叫嚷起来。
“是啊！本官是饶了你，但这位魏大人就不知道了。”长孙无忌笑眯眯的说道：“他要抓两位，本官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无耻，你们都是骗子。”周九先是一愣，他仔细想想，长孙无忌这句话还真的没有问题，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开口大声咒骂起来。
“哎，这件事情也算是结案了，只是不知道陛下那边可能交差。”魏征摸了一下脑袋，他朝杨师道拱手说道：“杨先生，这次多谢了。”
“不敢当，不敢当，大家都是大夏的臣子，我弘农杨氏更是外戚，自然应该为陛下效力。”杨师道十分谦逊。
“杨兄弟，不知道你可有出仕的打算？”长孙无忌看着杨师道一眼。魏征也恍然大悟，现在杨弘礼已经被贬离开燕京，杨氏在朝中就没有人了，杨师道这个时候出手帮忙，除掉这件事情涉及到弘农杨氏之外，大概就是想凭借这件功劳入朝为官。
“这个，倒是有这种想法，当初尚书大人在朝，杨某就熄了入朝的心思，但现在尚书已经被贬，在下也需要入朝为官了，只是现在入朝为官，当走科举。”杨师道一脸的为难。
魏征哈哈大笑，说道：“若是一般人自然是需要走科举的，但杨兄弟就不一样，杨兄弟乃是弘农杨氏出身，乃是大夏的外戚，更重要的德才兼备，朝廷需要这样的人才。辅机，你为吏部尚书，你说呢？”
“不错，这件事情回头我们在奏折上提一提，相信陛下肯定会提拔杨兄弟的。”长孙无忌点点头，既是外戚，又有才能，他相信李煜肯定会用的。
“这件事情本官来操作，这些杨大人帮了魏征一次，就有魏征来举荐吧！”魏征还是知恩图报的，哪怕弘农杨氏有的时候和关东世家不是一条路的，他也是有恩报恩，决定自己亲自来举荐对方。
长孙无忌听了脸色一动，他在奏折上提一提也是公事，在这次破案的过程中，杨师道确实是起到了作用，但魏征就不一样了，魏征是想自己举荐，一旦杨师道出了什么事情，作为举荐的魏征也会有责任的。
不过他想了想，这种情况几乎没有，杨师道怎么说也是一个外戚，只要不背叛大夏，想来紫微皇帝也不会将他怎么样的。
“既然如此，下官就在奏折上如实写下这件事情了，至于举荐的事情就交给魏大人了。”长孙无忌并没有阻止对方，魏征这不仅仅是在爱才，也是在还人情，至于他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事情。毕竟举荐也是有风险的。
“在下多谢两位大人提拔。”杨师道顿时松了一口气，有这两人的帮忙，想来自己进入大夏朝堂是没有问题了。
至于牺牲了一个周老方，杨师道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相信不久之后，圣旨就会到来，不知道杨大人是跟我们一起回京，还是先回弘农？”魏征言语罕见的亲和。
“既然要入朝为官，下官还是先回弘农走一遭。”杨师道赶紧说道。
“如此甚好。”长孙无忌连连点头。
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 试探
燕京，寒风从西伯利亚吹来，使得气候已经变冷，只是燕京作为大夏京师，街头上显得仍然很热闹，而在皇宫中，宫殿内也同样是温暖如春。
冬天的燕京使用的是炕，下面被点燃的是无烟煤，李煜可不会在乎什么保护大气之类的事情，在这个年代，烧点煤球也没多大事。
“陛下，魏征举荐杨师道入朝为官，长孙无忌也在奏折中说明杨师道在此案中的作用，只是用还是不用，都等候陛下示下。”大殿内，岑文本、范瑾、虞世南等人纷纷在列。这只是一个小朝会，崇文殿、六部尚书除掉长孙无忌都在现场。
“不拘一格用人才，若这个人真的有能耐，用他朕也是同意的。”李煜想了想，说道：“不过，既然是举荐，那就不是通过正规途径进入朝堂之上，其人品、才能都要经受的住考验，若是出了问题，举荐之人要付连带责任。”
大殿内众人听了连连点头，毕竟是举荐，若是对方出了什么事情，自己自然要跟在后面负责任。而且这种举荐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日后可以大肆举荐自己的人了？
“陛下，臣认为有些不妥。”出列的是范瑾，他大声说道：“陛下既然定下了科举乃是朝廷新晋官员之道，这个时候又用举荐的方式入朝，那是不是意味着科举已经废除？任何人都可以通过举荐的方式当官了？”
岑文本等人看着范瑾一眼，心中格外的郁闷，一旦举荐成功，大家可以互相举荐自己的亲朋好友，这和以前一样，这些人多是出身世家大族，哪个人家里面没有什么亲朋好友的，范瑾这么一弄，岂不是断了自家人的前程了。
“陛下，毕竟有些人才华出众，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参加科举，臣认为这样的人应该被举荐，并没有什么过错，至于是不是和科举相冲突，老臣更是不以为然，一场考试就能确定对方是不是有用的人才？在才之外，我们如何考虑其德呢？”萧瑀忽然说道：“而察举就不一样了，推举之人必定认可了对方其才、其德，才会推举对方，而且对方在才和德方面出了问题，也是要被牵连的。”
李煜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察举和科举是几百年的选士模式，这察举刚刚被自己扫进了垃圾堆，自己居然又亲手将其捡了起来，这不是打自己脸吗？他看着面前的奏折顿时有些不满了，这个该死的魏征。
“萧大人，这科举虽然有些弊端，但大的方面还是好的，几篇策论就能看出此人心中格局，算学、农学、律学等等，都能看出这个人的才能，至于察举虽然也有一定的好处，但谁又能保证对方的品德不会改变呢？陛下，臣认为，唯独律法森严，才能威慑群臣。”范瑾出言辩驳道。人治不如法治，自古都是如此。范瑾从来不相信人治。
“陛下，有过则罚，有功则赏。想来陛下用杨师道，并不是因为魏征的举荐，而是因为杨师道立功了，这才是最主要的。”岑文本忽然说道。
李煜点点头，岑文本就是岑文本，自己所想的就是他所想的，一下子就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并且让人无话可说。
萧瑀听了面色一愣，这句话他还真的没有办法反驳，杨师道虽然是世家大族出身，但同样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百姓，没有官位在身，若是放在前朝，只要有人举荐，就可以做官，但现在不行，必须经过科举，想杨师道也是名人，和那些普通人一起参加科举，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这些宁愿不当官，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丢面子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杨师道立下了功劳，这就有资格授官了，这不是察举吗？可又算是察举，偏偏萧瑀无话可说。他嘴巴张了张，忍不住说道：“陛下，若是有人才高八斗，却不想参加科举当如何是好？”
“科举乃是大夏取才最根本的办法，是朕做的决定，既然不想参加科举，那就说明他瞧不上朕，瞧不上大夏朝廷，这样的人如何能在大夏为官，就算是为官了，恐怕也不会将大夏放在心上，不会为大夏考虑的，萧大人，你说这样的人，朕会需要吗？”李煜眉宇之间多了一些怒色。
他是最不喜欢那种恃才傲物的读书人，你安安心心的读书，也没人管你，但是你读书的时候，还大放厥词，那李煜就不喜欢了。比如那个欧阳逊乃至欧阳仲达等等，都是如此。
“老臣昏聩。”萧瑀心中苦笑，他想到面前的皇帝可不是什么仁德君子，那是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杀出来的，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对于忤逆他的人，岂会有好感。
“陛下，既然杨师道当赏，不知道如何安排此人？”凌敬询问道。
“朝中可有空缺？”李煜想了想询问道。
“刑部尚书、太常卿等数名官位空缺。”岑文本赶紧回道。
“先用国子监博士！”李煜沉吟了片刻，才定下了杨师道的官位。前面虽然有刑部尚书、太常卿这样的显赫官位，但显然李煜并不想让杨师道一步到位，成为三品大员，而是做了国子监的博士，这是一个非常清贵的官员。
“陛下圣明。”岑文本等人纷纷出言称赞。萧瑀等人也松了一口气，杨师道这个时候入京，显然是因为杨弘礼的丢官去职所导致的，弘农杨氏朝中无人，所以才会有杨师道的出山。
“杨师道此人传闻生性纯良，学富五车？朕想让他教导秦王学业，诸位以为如何？”李煜忽然询问道。秦王李景睿年长，尤其是现在册封了秦王，传闻是太子的人选之一，这个时候也应该教授学业了。虽然有岑文本等崇文殿大学士专门在南书房教导诸皇子，但和这个专门教授是不一样的。这个杨师道以后将是秦王的班底之一。
“陛下，杨师道读书不错，但臣认为做秦王傅还是差了一些。”萧瑀扫了众人一眼，正容说道：“想要成为诸王傅，不仅仅是要学富五车，更是需要懂的帝王术，杨师道只知道读书，从这方面来看，陛下应该另选他人。”
“臣认为这个时候诸王在一起读书是上策。”韦园成也紧随其后。
至于岑文本等人却没有说话，李煜让杨师道做秦王傅，显然是想着增加李景睿在朝中的分量，培养他的根底，到现在为止，关东、江南世家各有支持的皇子，这个时候一起反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实际上，作为皇帝，想要指定一个皇子傅，谁也阻止不了，这样不是臣子们可以决定的事情。岑文本等人是很老实的，在这件事情，他们几个人都不想发言。
“也罢！那暂时还是让诸皇子在南书房一起读书吧！”李煜从善如流，他朝众人拱手说道：“既然不单独设皇子傅，那就要劳烦众卿轮流给诸位皇子上课了。这些皇子年纪也不小了，他们出身富贵，日后再不济也要治理一方，他们在享受富贵的同时，学的东西更多，任务更加繁重，众卿不能因为他们是皇子，而有所放松。”
“臣等遵旨。”众人不敢怠慢，赶紧应了下来。
“高湛，赐诸位师父锦缎十匹。”李煜点点头，说道：“另外让岑先生做好授课安排，不能和政事有什么冲突。”
“老奴遵旨。”服侍在一边的高湛挥了挥手，就将十几个内侍每人手上各自捧着锦缎走了进来，显然是早有准备。
李煜散朝之后，来到皇后寝宫，将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解释道：“朕听说杨师道这个人是一个人才，学识很不错，想让他教导景睿读书，没想到萧瑀这些人都反对，朕只好放弃了。”
“陛下，实际上，臣妾也不希望景睿的秦王傅中有杨家人。”杨若曦忍不住说道：“陛下的一番心意，臣妾自然是明白的，可臣妾认为，用弘农杨氏的人作为秦王傅，最后不仅帮不了景睿，反而还害了他。虽然他也是杨氏的血脉，但他更是陛下的儿子，身为皇子，就应该为朝廷考虑，跟在世家之后，学的东西未必适合皇子。”
李煜深深的望了杨若曦一眼，没想到，杨若曦如此抵制弘农杨氏，甚至认为弘农杨氏还会影响到李景睿的未来发展。
“陛下以后肯定会抑制世家，这些皇子们若是受了世家的影响，岂能继承陛下的事业？”杨若曦接着说道：“陛下看重景睿，这是景睿的造化，臣妾不想以后有些事情，影响父子之间的关系，这才是世间最大的悲哀。”
李煜点点头，夫妻同心，李煜也好，杨若曦也好，两人都不相信世家大族，哪怕是弘农杨氏也是如此。
“若是能选秦王傅，臣妾认为马周可以为之。”杨若曦还是很信任马周的。
“一个马周差了一些，让他们五个人都做秦王傅吧！”李煜哈哈大笑。
萧后寝宫，萧瑀和萧后两人隔案而坐，萧瑀已经老了，但是岁月并没有在萧后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两人站在一起，根本不像姐弟，反而像父女一样，十分的违和。
“看来陛下是想给秦王培养根底了，哪怕他不喜欢弘农杨氏，也不得不依靠杨氏，用来保护秦王。”萧后风轻云淡，缓缓放下云子。
“陛下虽然有这个心思，但被老臣等拒绝了，诸位皇子还是在一起授课。”萧瑀略显得意，一边摸着胡须，一边说道：“朝中的其他势力也不会允许秦王提前组建自己的实力，毕竟他现在已经领先了许多，陛下每次出征，都是让他监国，朝中的大臣们虽然没有明说，可已经在支持他了。”
“是啊！他有先天优势。”萧后摇摇头，忽然说道：“若是本宫，就不会阻止陛下的决定，杨师道这个人有些才能，但是他和杨弘礼不一样，杨弘礼刚毅果断，心中只有自己，对杨氏并没有多少归属感，可是杨师道不一样，为了杨氏，抛妻弃子，这样的事情都能干的出来，所以他的心里面只有弘农杨氏。”
萧瑀一愣，脸上露出一丝思索。他在思索萧后话语中的意思，猛然之间，他发现自己只知道拦截秦王之事，忘记了大局。现在他虽然赢得了一件小事，可实际上，却失去了大局。
“这，当时一时情急也就没有想到这些。”萧瑀苦笑道。若是当时顺水推舟，或许情况就不是这样的了。
“陛下的心思想来你也明白了，削弱世家是他的想法，也不会改变的。”萧后劝慰道：“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你也应该要想清楚，实际上，有些事情本宫是不愿意你插足进来，太子虽然很重要，但在没有到最后关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变化的，你甚至我，都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娘娘是准备放弃了？”萧瑀没想到作为萧氏的靠山之一，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居然会提前下船，这是他想不到的。
“不放弃又能如何？萧氏还有多少人脉？能扶持一个就行了，至于小皇子就算了吧！”萧后有些感慨，说道：“萧瑀啊！你年纪大了，有些事情是看不到了，既然看不到了，这个时候就应该老实一些，陛下将放在御史台，实际上就是让你牵制魏征，但更重要的还是不喜欢你。相比较而言，今日之举，未必不是陛下在试探你们。”
“试探？”萧瑀面色一紧。
“陛下英明神武，一手打下来的江山，是何等厉害，这样的皇帝，你认为会这么快，就给儿子培养势力的机会吗？就算是出征在外，陛下也只是留下了一个监国，权力仍然是掌控在崇文殿手中，更或者说是掌握在陛下自己手中，这大概也是陛下不想这么早设立太子的原因。”萧后声音很平静，却是在萧瑀耳中响起了晴天霹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