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宴请长安百姓
许敬宗领着李煜来到官道旁边，一只飞蝗正在啃食旁边的绿叶，许敬宗面色凝重，说道：“陛下，飞蝗已经进入关中，虽然现在只有一只，但臣相信不久之后，蝗虫将会覆盖整个关中。”
“陛下，许大人在关中曾命令上下官员、百姓严格按照陛下的旨意办事，可是百姓愚昧，加上士绅豪族从中破坏，导致陛下的旨意并没有完全得以执行。”崔敦礼赶紧说道：“如今虽然已经有飞蝗出现，但臣想，还没有铸成大错，一切还来得及。”
“朕知道，这不是你的错。相反，你做的很好，在关中无人主持大局的情况下，你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不错了。”李煜将飞蝗抓了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说道：“朕原以为，等到朕到了长安的时候，长安城都被飞蝗所占据了。”
“陛下，这飞蝗？”崔敦礼看着李煜手中的飞蝗，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虽然有李煜的圣旨，可是董仲舒的话还是影响到了崔敦礼，神虫之说还是影响到他了。
“抓一些回去，先饿上两，不三天，三天之后，去掉它的头、翅膀和内脏，然后来禀报朕。朕准备油炸飞蝗。”李煜想到后世的一道名菜，就是油炸飞蝗，曾经是有名的小吃。这次自己虽然下了圣旨，但相信，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敢真的油炸飞蝗。
“油炸蝗虫？”许敬宗和崔敦礼两人听了脸色一白，相互望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恐惧，果然，这种事情两人还是接受不了。吃的东西很多，但像吃这种东西的却是很少。几乎就是没有，没想到? 现在大夏皇帝居然吃这东西。
“怎么？你们认为这东西不能吃吗？”李煜轻笑道：“放心，保证你们吃了还想吃。这东西可是好东西啊！它们吃的都是植物? 只要用料不错? 吃起来很不错。”
“是，是，陛下所言甚是。”许敬宗和崔敦礼两人脸上露出一丝强笑? 他们决定? 附和归附和? 但让他们吃，是绝对不会吃的。
“许卿，朕就不送你了，此去西北，要注意安全? 朕在燕京等着你。”李煜翻身上马? 招呼崔敦礼上马? 飞奔而走。
“许兄? 一路保重。”崔敦礼见李煜已经离去，也不敢怠慢? 翻身上马之后，朝许敬宗拱手而别。
“安上? 记着来信告诉我油炸飞蝗是什么滋味。”在崔敦礼身后? 隐隐传来许敬宗的声音，崔敦礼听了面色一苦，他已经预料到自己不久之后，大概也要享用一下油炸飞蝗的滋味了。
李煜进入长安城的消息瞬间席卷了关中，关中上下顿时紧张起来，一个凌敬作为新晋的崇文殿大学士并不算什么，但大夏皇帝这个开国之君，地位就不一样了。一时间关中上下，对蝗虫的事情也都重视起来，各项准备工作也不敢有任何推诿的地方，大夏皇帝可不像其他官员那样好说话的。
“陛下，温大雅虽然自杀身亡，但李唐余孽的事情并没有结束，当初的十二元辰中除掉温大雅和陈叔达之外，还有不少人仍然潜伏在水面之下，房玄龄死后，李唐余孽的资料都已经消失，臣看这件事情应该继续追查下去，更不要武士彟这个人还没有抓获。”凌敬建议道。
“温大雅死后，李唐余孽群龙无首，凌卿认为这些人还能掀起风浪？一个武士彟而已，好像不用担心吧！”李煜有些好奇，他不认为这些李唐余孽死了温大雅等人之后，还有人能够搞出一些事情来，难道凭借武士彟吗？
“陛下，武士彟这个人不仅仅是忠于李渊的，和陛下，也是有些仇怨的。”凌敬有些尴尬，李煜有寡人之疾，将武士彟的女人收入宫中，甚至还给武士彟的女儿赐了名字。只要是一个男人都很难接受。
“武士彟，武士彟。”李煜摸了一下眉头，一个温大雅还是很好对付的，这个人虽然很聪明，但找他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武士彟就不一样了，这个人是做情报出身的，这样的人找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要有机会，对方就会动手。就好像是眼前的蝗灾，人心浮动下，未必没有武士彟的影子。“想找到武士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连朕都不知道，这个武士彟现在躲在什么地方。”李煜摇摇头。武士彟和其他人有很大的分别，所擅长的也不一样。李煜招过凌敬，说道：“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关中的情况，你呈上来的奏折，朕已经看了，写的很不错，岐晖这个人，朕虽然不喜欢，可是他在关中还是有些名声的，让他和他的楼观道去劝说老百姓，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陛下，岐晖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相比较那些老百姓，臣担心是那些地方士绅，这些人恐怕巴不得有蝗灾的出现，每次蝗灾出现，老百姓为了活命，就会典当自己的土地，最后便宜了这些地方豪族。”凌敬苦笑道：“在这些好处面前，岂会道人就算是有些信徒，恐怕也没有任何用处。”
在绝对利益面前，所谓的信仰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他们还是会阻挠世人进行灭蝗之举。这也是凌敬所担心的事情。
“各地的驻军都已经准备好了吗？鸡鸭都运来了吗？”李煜面色平静，这是一个愚昧的时代，在天灾面前，人类并没有什么能力，只能是将这一切都寄托于上天的仁慈。
“回陛下的话，各地的驻军已经调动，在田埂之上准备了火堆，只要蝗虫来的时候，就会点燃火堆，吸引飞蝗，鸡鸭也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一些老百姓一开始还不同意，臣用了不少的银钱，才勉强买了四万只。”凌敬目光中多了一些恼怒。原本是来帮助老百姓的，可有些老百姓居然不相信朝廷，这让他心中是又气又怒。
“老百姓愚昧，不理解这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凌卿不必放在心上，我等只需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可以了，相信等事情结束之后，老百姓会理解你的。”李煜宽慰道。
“臣明白。”凌敬苦笑道。他心中虽然明白，但还是有些难受。
“告知全城，四日后，朕在长安明德门外请全城百姓吃烧烤。”李煜忽然笑道。
“烧烤？”凌敬一愣，他顿时反应过来，赶紧说道：“那臣这就下去安排，多准备一些羊肉。只是这全城人实在是太多了，臣担心准备不足。”大夏很富有，富有的让凌敬不知道如何反驳李煜，长安城有多少人，李煜要请这些人吃烧烤，那得需要多少的羊肉。这也就是凌敬，若是魏征等人在这里，恐怕不会允许李煜这么胡来的。
“不用准备这些，吃的东西，朕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到时候就知道了，你去让人准备油、盐等调味材料就行了。”李煜做着神秘的模样，说道：“也许，我中原汉家子民实际上都是吃货，没东西吃的时候也就算了，只要有东西吃，花样比谁都多。”
凌敬听了心中好奇，他倒想知道李煜到底是想请全城人吃什么。这个时候，赶紧退下去，让人准备一些材料。
实际上，在古代调味品还是有不少的，盐、糖、茴香、桂皮等等都已经出现在食谱上，而这些东西准备起来也很方便。
不过半日的时间，大夏皇帝准备请人吃烧烤的事情就传遍了全城，一开始全城百姓都不相信，等到布告出来的时候，全城百姓都知道传言是真的，一时间全城沸腾了。
皇帝恩赏肉食是有的，不过基本上都是孤寡老人，而且是在特定的日子才会有的，像请全城人吃饭的却没有，而且还是烧烤更是没有，这得需要多少羊肉的。瞬间，整个长安城的羊肉就悄然涨价了，因为这烧烤肯定是需要羊肉的，这个时候不趁机发一笔等到什么时候呢？
可是让人惊讶的是，宫中并没有出来采购什么羊肉之类的，这人啧啧称奇，不过，也有细心的人观察到，每隔半个时辰，都会有侍卫出没，大包小包的送入宫中，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李唐皇宫中，一些竹筐之中，无数蝗虫在里面乱动，密密麻麻的，噗嗤之声连绵，凌敬、崔敦礼等人跟在李煜身后，看着竹筐中的蝗虫，面色苍白，崔敦礼双目中露出惊恐之色，两人以前也曾见过飞蝗，遮天蔽日的模样，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飞蝗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咫尺之遥。
“陛下，今天抓的飞蝗都在这里，密密麻麻的，不好计数。”向伯玉吞了口吐沫，他也未曾见过这么多的飞蝗。
“不好计数没关系，有这么多就行了，先养个三天，等到第三天晚上的时候，用盐水洗干净了，然后摘掉他们的翅膀和五脏六腑，再用盐水浸泡，等到第四天的时候，油炸了它们，朕请你们吃大餐。”李煜看着面前的竹筐，很有兴趣的说道。
“啊！真的要油炸飞蝗？”众人以前曾经听说过油炸飞蝗的，一开始都以为是李煜随口说道，没想到，还真的说到做到，甚至皇帝陛下还准备请全城人吃这个油炸飞蝗。
“自然是得，这玩意很好吃的。”李煜哈哈大笑。他并没有解释飞蝗是高蛋白，低脂肪的食材，对增加记忆力有很大的帮助。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油炸飞蝗！好吃！真香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这就是明德门的来历，明德门是长安城的正门，这天明德门门门下，人头攒动，整个长安城的百姓们都聚集在城门下，大皇帝陛下请大家吃烧烤，这是何等的荣耀，无论这些人是不是李唐的遗老遗少，这个时候，都带着好奇的心情来到城门前，等待着烧烤的开始。
从城门口开始一直到朱雀大街上，两边都布满了百姓，每隔十步就有一个大锅，大锅已经堆满了柴火，在大锅旁边，已经放着各种食材，盐、油等等都放在的很整齐，唯独不见有吃的东西，让人啧啧称奇。
“韦兄，你说皇帝陛下这次准备请我们吃什么？”一个穿着锦衣的中年人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在他们周围，大多衣着不俗，这些人多是关中世家遗留下来的人物，照料关中的生意的，和后来居上的豪族们不同，裴仁基的杀戮并没有影响到这些人。
“陛下高瞻远瞩，既然说请客，那自然是请客，我们等上片刻就是了。”韦成义看着一遍的中年人一眼，忍不住说道：“窦义，怎么，你这样的大富豪居然也来这里蹭吃蹭喝了？”身边的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关中大富豪窦义，他手中产业遍布关中，粮食、布匹等物都是他经营的。
“陛下请客，谁敢不来。”窦义眼珠转动，他低声说道：“韦兄，你看看那些食材辅料，好像有许多东西都很少见啊！”
“出自皇宫，自然是有些不一样的。”韦成义忽然说道：“传闻陛下曾经让凤卫深入西方，现在得到了一样更好的东西，叫做油菜，用油菜籽炼出来的油，更香，更好吃，不过，现在也只是专供皇宫而已，民间想要吃恐怕还要等几年。”
“油菜？是什么东西？”窦义十分好奇。
“传闻是西域的品种。”韦成义摇摇头，说道：“家主倒是得到娘娘赏赐了一些，那个时候炒出来的菜肴? 芳香扑鼻? 十里之外都能闻到。”
窦义听了心驰神往? 恨不得立刻就能见到，这样神奇的菜籽油谁不想见识一番。可惜的是，这些菜籽油是供应皇宫的，不是民间可以享用的。
“来了? 来了。不知道吃的是什么？”这个时候? 就见远处有大队士兵缓缓而来，他们抬着竹筐缓缓而来? 竹筐放在一边，纷纷点燃了下面的柴火。
“陛下驾到。”远处有战马飞奔而来，就见李煜身着红色盔甲? 在侍卫的护卫下? 出现在全城百姓之前，百姓们纷纷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起来吧！朕今日是来请你们吃烧烤的，你们都是朕的客人。”李煜哈哈大笑? 从战马上跳了下来? 来到第一口大锅之前，大声说道：“想来，你们都不知道朕准备吃什么？现在朕告诉你们? 朕请你们吃的是的是油炸飞蝗。”
“啊！蝗虫？”周围原本一脸期待的百姓们听了脸上顿时露出惊恐之色，在很久以前，大夏皇帝就命人传书关中，蝗虫是可以油炸着吃的，但世人无人敢这样对待蝗虫，更不曾想过这世上还有这样的菜肴。
“怎么，朕都能吃得，你们就不能吃了？”李煜将众人的心思看在眼中，等铁锅烧红之后，倒入猪油，猪油烧热后，撒入盐、茴香、桂皮等物，瞬间香气扑鼻，周围的百姓双目一亮，虽然蝗虫还没有下锅，但眼下的模样已经让人有了一丝食欲。
“蝗虫先放置三天，用盐水洗刷干净，再去头，去翅膀，去内脏、四肢之后，再用盐水浸泡一番，就成了眼前的模样，放入锅中油炸。”李煜一边说着，一边将蝗虫丢入锅中，然后用锅铲进行翻炒，随着翻炒的进行，一股股香气传之周围。
等到蝗虫变成了淡黄色，李煜让人将油炸蝗虫捞了起来，取了筷子夹了一个蝗虫吃了起来，果然色香味俱全，嘎嘣脆，十分可口，当下忍不住连吃了三五个才收了口。
“来，大家尝尝。”李煜招呼凌敬、崔敦礼等人一起尝尝，众人先是有些畏惧，只是看着李煜吃了之后，也只能忍住心中的畏惧吃了起来，只是吃了两个之后，感觉到其中的滋味，双目一亮，纷纷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点头。周围的士兵纷纷取了一些油炸蝗虫送给周围的百姓士绅。
周围的窦义等人见状，按下心中的好奇和畏惧，也夹了一两个塞到自己的嘴巴里，既然连皇帝都吃得，自己这些凡夫俗子为何就吃不得呢！只是吃了一两个之后，一股清香从味蕾深处传了出来，顿时双眼一亮。这个时候才感觉到眼前的油炸飞蝗真的很好吃。
这个时候，闹市之中，其他的百姓们都已经尝到了飞蝗的滋味，飞蝗的滋味和肉香相差不大，而且别有一番滋味。
只有在人群中的读书人，看着面前的一切，面色铁青，在这个时代，飞蝗就是神虫，董仲舒说的话是不会错的，现在好了，这些飞蝗居然成了食物，这不是得罪了上天了吗？上天肯定会降下灾难。
“这是神虫啊！怎么能吃呢？”一个读书人上前劝阻道。
“滚一边去，我连饭都没得吃了，哪里还管的上那么多。”一个满脸菜色的百姓将他推到一边，不屑的说道。
“是啊，嘎嘣脆，很好吃。这是上天给我们送吃的来的，以前怎么不知道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把抓了三个油炸蝗虫大声嚷嚷起来。
“回头也回家弄弄，虽然耗油，可是大家一起来，一家奉献一些，正好。”有人赶紧说道。
“你们，你们，这是在杀上天派下来的使者啊！”一个身材消瘦的读书人指着老者大声说道。他身躯颤抖，双目中喷出怒火。一时间，信仰在这个时候崩塌了。董仲舒所说的东西，好像是错误的。
“真是读书读傻了，能活下去，哪里还管到那么多。日后也能多了一道菜肴了。”人群之中，有开酒楼的商人感觉到油炸飞蝗的滋味，瞬间就想到了一道美味菜肴。
“看样子赶紧让人去抓飞蝗。”又有酒楼商人暗中思量。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西北建设兵团
事实证明，任何时候，只要认真都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明德门下的一次请客，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关中，油炸飞蝗居然这么好吃，整个长安城的人吃了一次之后，还想吃第二次，一些酒楼更是推出各种飞蝗套餐，经过专业人员油炸出来的飞蝗套餐，更吸引人的口味。甚至这些酒楼还派专人捕捉飞蝗，让一些百姓小赚一笔。
大量的鸡鸭大军也出现在田野之中，有士兵看护，专门用来吞吃飞蝗，鸡鸭在这个时候还是能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关中的局势虽然有些紧张，但在李煜等人的安排下，并出现大范围的混乱，将蝗虫带来的损失降到了最低点。只是粮食减产已经成了定局。
“陛下，这次蝗灾勉强虽然应付过去了，可是在这里面也发现了不少的问题，臣认为，值得我们深思和总结的。”凌敬手上捧着奏折沉声说道。
“看的出来，凌先生有所感悟啊！”李煜让内侍将奏折呈了上来，随手打开一看，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说的这些朕都明白，朝廷的律例下了乡村，乡村多宗族、士绅，这次灭蝗，在乡村，就有不少的宗族为了一己之私，阻拦百姓灭蝗，就是一个例子。这些人还想着等老百姓一无所有之后，典当自己的田产度日。”
“陛下圣明，这些人可不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吗？陛下虽然废除了官吏的区别，允许吏员可以升官，主政一方，但臣看并非所有人都愿意背井离乡。他们宁愿留守自己的老巢，获得更多的利益，在他们眼中，千里做官，只为钱财而已。”凌敬十分气恼。
“这也是一个问题，百姓不通文明，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就算是朝廷的律法，在乡间，也没有办法保护他们的利益，这也是朕头疼的问题。”李煜眉宇紧皱，这种情况在后世倒是很少见? 毕竟那个时候民智开放，各地的宗族根本就没有机会和朝廷相抗衡? 但现在不行? 不要说李煜威震四方，甚至有些地方? 连当今天下属于哪个朝代都不知道。
“臣认为可以拆其宗族，迁徙百姓，臣听说陛下准备开发西北? 让西域自给自足? 不如迁徙更多的百姓前往西北。一方面加大朝廷对西北的掌控，二来? 也可以借此机会削弱地方宗族对百姓的影响。”凌敬建议道。
“迁徙西北是一个计划，朕也曾想过，只是此事不仅仅是要关中，就是江南、关东? 都要进行。”李煜认可了凌敬的建议? 迁徙百姓不仅仅是为了巩固地方? 削弱宗族，防止土地兼并的发生，李煜更需要的是削弱世家大族的力量。
“不如先从关中开始。”凌敬心中一苦? 瞬间他就猜出了李煜的心思，这不仅仅是为了让西域自给自足，而是在削弱世家的力量。若是猛然之间，从全国开始开展，那些世家大族不会找李煜的麻烦，但肯定会找自己的麻烦。
李煜听了深深的看了一眼凌敬，好像能看穿他的肺腑一样，削弱世家一向是李煜最想干的事情，只要有机会，他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了，李煜又岂会轻易放弃。
“既然如此，那就从关中开始吧！”李煜将奏折放在一边。实际上，他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方略，有些事情逼迫是不可能成功的，但有些事情还是可以操作的。
凌敬退了下去，他摸着脑袋，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自己就不应该说出这些事情来，现在事情落到自己头上来了，他隐隐的感觉到，皇帝陛下的心思不会这么简单。
“凌大人。”回到武英殿，就见崔敦礼迎了上来。
“陛下准备迁徙关中百姓前往西北，这可是大事啊！”凌敬摇摇头，说道：“陛下还准备在全国范围内施行，被老夫拒绝了。”
“再一次迁徙？”崔敦礼忍不住说道：“这是要削弱世家大族的举动啊！陛下对世家大族充满着不满啊！这么多年，陛下就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对世家大族的压制啊！”
“毕竟世家大族在十几年前太狠了，整整颠覆了一个朝代。大隋王朝当年是何等厉害，威震四海八荒，可是最后又能如何，还不是被你们这些世家大族给推翻了吗？陛下虽然出身李氏，但对李氏并没有什么归属感，赵郡李氏、辽东李氏都被杀不多了，岂会帮助陛下？”凌敬摇摇头，李煜的出身和经历都决定着他得不到世家大族的支撑。
“现在关中世家已经迁到燕京，剩下的一些豪门望族，都被裴仁基杀的差不多了，看看关中，还有多少人能够能抵挡朝廷的命令？”凌敬苦笑道：“难道你还有其他的看法不成？”
“只是有些世家无罪啊！”崔敦礼有些迟疑道。
“现在的世家当然无罪，那是因为陛下在位，但陛下之后呢？你还认为这些世家还老实吗？”凌敬冷笑道：“连我都知道，那些世家大族不会死心，更不好说陛下了，陛下自然是防备着世家大族。”
崔敦礼点点头，他出身世家，也知道世家的心思，只有千年的世家，哪里有千年的王朝呢？他们都在等待着紫微皇帝驾崩，等到那个时候，就是世家出手的时候，毕竟，继任的皇帝，无论是威望或者手腕上都比不上紫微皇帝，那个时候，就是世家出手的时候。
“陛下这么做，也是被你们世家逼迫的。”凌敬摇头说道：“不过，大夏王朝已经占据了西域，西域广袤，想要稳定大夏的统治，迁徙内地的汉人前往西域，也是最佳的办法。老夫倒是支持陛下所为。”
“阁老是担心世家大族的反击？”崔敦礼顿时明白了凌敬的担心。他想了想，说道：“阁老想在关中先行施行，大概就是因为关中世家已经没落，在关中施行，可以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唇亡齿寒的道理你还是懂的，那些世家大族都是聪明人，岂会看不出这里面的道理。你也是世家大族出身，世家大族之所以能够掌控朝局，一方面是官场的力量，还有就是人口。他们利用土地掩藏了大量的人口，陛下这么一弄，大量的人口都会向西迁移，世家大族岂会同意？”凌敬幽幽的看了崔敦礼一眼，这种事情凌敬原本是不想说的，但现在不得不说了。
“阁老，您说这最后？”崔敦礼迟疑道。
凌敬闻言面色一变，最后还是摇头说道：“东风压西风，西风压东风，这件事情谁知道呢？最起码，老夫是看不见了。”李煜年轻，比崔敦礼都大不了多少，又是大夏第一高手，还不知道最后能活多久，但肯定是在自己之上，最后是谁取得了胜利，谁也不知道。
崔敦礼摇摇头，迟疑道：“这种强行迁徙的命令，只会让世人反对，甚至会激起民变，晚辈认为不可取。阁老，难道陛下就不怕会引起天下大乱吗？”
凌敬摇摇头，说道：“故土难离，不过，既然陛下已经做出了决定，相信陛下已经有把握，我等先做好计划，尽量稳妥一些，这样实施的时候，应该没有问题，就算有问题，也是在可控范围之内！走吧，你先配合我看看关中哪些地方百姓是可以迁徙的，还有联系一下西北各地，有多少耕地，哪些适合耕种。”凌敬心中肃然反对，但面对大夏皇帝的威严，还是以服从为主。
崔敦礼也无可奈何，只能跟在凌敬后面盘点人口和土地，两人联合长安各部官员耗费了十天的时间，才将各种资料准备妥当，迁徙哪些地方的百姓，然后迁移到什么地方，准备多少土地等，都一一刊登在册，然后禀报李煜。
“陛下，臣汇合各部臣工，已经决定先迁徙鄠县、万年等地百姓合计五百户，先行迁徙到西北武威、西平等地，划拨土地五千亩，补充粮食三百斤每户，银币百枚，布十匹，牛每五户一头，羊十只，骡子每户两头。”凌敬赶紧说道。
“陛下，如今京兆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就等着陛下圣旨下达。”崔敦礼俊脸上露出一丝疲惫，虽然疲惫，但崔敦礼感觉到自己成熟了，各种资料都记在自己脑海里，如何解决工作中出现的问题，让崔敦礼都学了不少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是在地方学不到的。
“辛亏两位爱卿了。”李煜指着旁边的锦凳，让人将奏折呈了上来，他仔细的看了一遍，说道：“两位爱卿做的很认真，若是按照两位所说的来运作，可以解决许多麻烦。”
凌敬和崔敦礼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皇帝陛下已经察觉到这里面的问题了，也很庆幸两人所做的工作得到了天子的认可。
“民只能疏，不能堵。故土难离这个朕是知道的，更何况让他们前往西北不毛之地，更是困难了。”李煜指着面前的奏折说道：“你们做的很仔细，但这件事情朕想过了，不能强制进行，不然的话，就会让老百姓产生逆反的心理。”
“陛下圣明。”凌敬双眼一亮，这不就是当初自己担心的问题吗？只是想要迁移这么多的百姓，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采用强制的办法，是不可能完成这件事情的。
“可是陛下，若是不采取这样的措施，想要这些人迁徙，可是困难的很。”崔敦礼忍不住说道。
“逼迫是一种办法，但引诱也是一种办法。”李煜看着手中的奏折，忽然说道：“这些东西你们先准备着，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分发出去吧！”
凌敬嘴巴张了张，却是不敢反驳，赶紧应了下来。他心中好奇，不知道眼前的大夏皇帝将会用什么办法，吸引这么多的人前往西域。
直到第三天头上，凌敬坐着马车行走在闹市中，听了旁边传来的消息，才明白李煜的想法。原来是用这种办法利诱百姓自主迁移的。
“西域商旅招淘金工人，人数不限，前往武威，赠送安家费用十银、粮百斤，每月十银、粮百斤。若拖家带口，另赠送土地百亩，粮三百斤，银百枚、牛一头、羊十头，布十匹，骡子两头。万年县衙做保！”
“武威商旅招农户，人数不限，前往天水等地，赠送安家费用十银、粮百斤，每月十银、粮百斤，若拖家带口，另赠送土地百亩，粮三百斤，银百枚、牛一头、羊十头，布十匹，骡子两头。长安县衙做保！”
“张掖商旅招农户、马夫，人数不限，前往张掖、福禄等地，赠送安家费用二十银、粮百斤，每月十银、粮百斤，若拖家带口，另赠送土地百亩，粮三百斤，银百枚、牛一头、羊十头，布十匹，骡子两头。武英殿做保！”
......
一个个告示出现在长安街头上，凌敬相信，这样的告示恐怕已经传遍了整个关中大地，他心中很是震惊，这么大的补充力度，前所未有，相信肯定有许多人冒险前往的。
这关中虽然太平的很，物资丰富，但想要赚得这么多钱财和粮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还有这么多的府衙做保，虽然是远离故土，但得到的东西更多。莫说是那些贫苦百姓了，就是一般的中产阶级也会感兴趣的。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利诱了，通篇没有提迁徙百姓事情，但其目的就是将关中多余的人口迁移到西北去，为此朝廷将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陛下高瞻远瞩，非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凌敬看着远处的布告，这些布告并不是以朝廷的命令发布得，好像是民间各个商队自己承担的，但凌敬知道，这背后唯一的主使者就是大夏的军方，西北大部分土地、绿洲都是掌握在大夏军方手中。
所有的土地、牛羊马这些东西在西北并不值钱，大夏军方将这些拿出来，归根结底，就是为了巩固大夏在西北的统治。只要西北有了足够的汉人，就能威慑当地的异族。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迁徙大潮
一时间，在长安朱雀大街上，各种商会出现在市面上，武威商会、天水商会、张掖商会等等，都占据了一个很大的铺面，每个商会都设有文书，接待前来咨询的百姓，只要有意向的，都可以前来报名。现场倒是热闹的很。
长安城外三十里出，陈四走入自家的小宅院，一家四口人，就住在这个小宅院中，老母亲带着两个儿子住一家，他和婆娘住一间，还有一间是厨房、小饭厅，在小院中还有一个茅厕，院子里栽着一株桃树，桃树下面是一个鸡笼，养着一些鸡鸭，这种布局在关中很普遍。
“小四回来了？”母亲陈张氏看见陈四进了院子，就放下手中的纺车，招呼陈四，说道：“你今天回来早了一些，地里都伺候完了？”
“回母亲的话，都已经结束了。”在里屋的妻子苗氏端了一碗白开水递了过来，他接了过来，喝了一口才说道：“母亲，虽然主家比较开明，收的租子并不多，朝廷这次也有赈灾，但到底是损失了一些粮食，恐怕秋收的时候，我们家也得不了多少。”
“哎，要不是为娘的身体，你也不会将朝廷分给你的田地暗中卖给秦老爷家。”陈张氏一脸的苦涩，穷人家就是这样的，一场大病有的时候，就会让一家人从中户变成了赤贫。
“母亲，话不能这么说，儿子孝敬娘不是应该的吗？”陈四赶紧说道：“这两年我们种的都是主家的田地，但这也不是一个事情。小虎、小牛都已经很大了，都是要读书的，虽然朝廷不要钱，但笔墨纸砚都是要钱的。”
“不如此又能如何？这是我们的命。”陈张氏摇摇头，说道：“幸亏天子仁慈，我们也能过上太平日子，租子虽然比较多，但总能糊口。”
“母亲，今日孩儿听先生说，城中不少的商旅准备招募农户、马夫等等? 准备前往武威等地开垦荒地? 只要去的人，就会赠与钱财和粮食作为安家所用，若是拖家带口? 还会给予土地耕种。”陈四低着头? 忽然将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你要去西北？那可是不毛之地啊！传闻还有不少的异族啊！会不会有危险啊！”陈张氏还没有说话，苗氏顿时明白自己丈夫的心思，神情有些慌乱。
“是啊！小四。西北距离我们有千里之外，去那里，人生地不熟的? 若是出了事情怎么办？”陈张氏也有些担心。
“母亲，孩儿和三哥商议了一下，他家和我们差不多? 准备一起出发。”陈四忍不住说道。陈三是陈四的族兄? 两家的情况都差不多。
“一起？主家会同意吗？”陈张氏有了一些意动? 但又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迟疑之色。这里是陈家庄? 住的都是陈家人，在这里? 除掉朝廷法律之外? 还有陈姓的宗法，陈氏主家在这里掌控着一切，陈家的族长还是万年的法曹，是一个官吏。
“哼，这里有朝廷在后面做保，谁敢阻拦。”陈四猛得下定决心，说道：“母亲，前往西北，我们还能得到百亩土地，还有钱、粮、布、牛羊骡子，够我们在西北一年所用了。就算是有些危险，孩儿认为也是值得了。”
“商队居然给这么多东西？”陈张氏嘴巴张的老大，其他的钱粮布匹之类的暂且不说，关键是这百亩土地，就算是下等的土地，也是了不得的，更不要说其他的牛羊骡子了，更是了不得了。
“嘿嘿，母亲，村尾的先生说了，看上去这是商旅组织的，实际上，这件事情的背后是军方，甚至可以说是陛下，因为我大夏，所有的土地都是在陛下手中，陛下说赏赐给谁，那就赏赐给谁，想想，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一口气赏赐这么多的土地出来。孩儿看这件事情靠谱。”陈四脸上还带有小百姓的那种狡黠。
“若是陛下让我们去，那我们就去。”陈张氏听了老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她大声说道：“是陛下救了我们，陛下让天下太平，陛下灭了蝗灾，陛下救了我们，那我们就听陛下的，你去报名，老身和你媳妇收拾一下，准备离开这里，这里是陈家庄，但只是主家的陈家庄，不是你陈四的陈家庄。”
“是啊！没有土地就没有家。”苗氏也出言说道。背井离乡也是迫不得已，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没有自己的田地，现在朝廷将会提供田地，还有钱财，这些人自然愿意离开这里了。
陈四第二天就和陈三进了城，找到张掖商会，毕竟张掖商会给予的东西更多，就在现场报了名，书办听说两人是拖家带口前往，当场就开具了土地证明，甚至还请两家半个月后来长安城集结，由商队护卫离开长安城，前往张掖。
只是等到陈四回到家中的时候，就见小院子里多了几个人，为首之人正是一个老者，生的慈眉善目，手上拄着拐杖，正在和陈张氏说话。
“主家。”陈四和陈三两人相互望了一眼，来者正是陈家庄的庄主陈海，虽然寂寂无名，但在陈家庄因为辈分很高，家里又有钱，陈家庄的土地明里、暗里大部分都是他的家产。陈四家原本也有十亩地，因为陈张氏生病，向陈海借钱，用自家土地抵押，等陈张氏病好之后，陈四也就成为陈海的佃户了，只是因为朝廷法律，土地不得私下买卖，这一切都是私下里进行的。陈四私下里按了手印的。
“陈四啊！听说你报了张掖商会？准备拖家带口的前往张掖？”陈海双目中光芒闪烁，他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来此刻他心里在想什么。
“回主家的话，陈四是这么想的，虽然背井离乡，但到底是一个营生，晚辈打听过了，这件事情是朝廷做保的，应该不会欺骗我们的。”陈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是陈海的佃户，但并没有卖身会陈海，甚至从血缘上来说，和陈海还是出自同一个祖宗。
陈海听了面色一冷，看了陈四一边的陈三，有些不满的说道：“陈三，莫非你也准备去张掖，张掖路途遥远，远离中原，日后想要回到中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像你们这样背井离乡，难道是要永远居住在偏远不毛之地不成？”
“主家，在这里连土地都没有，如何能生活？您看俺陈三，都已经三十岁了，连一个婆娘的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有了土地，还有钱粮，我听说在西北，因为李唐余孽叛乱，死了不少男人，还有不少的女人，都是死了丈夫，我去了，或许还能讨得一两个婆娘，远比中原舒适。”陈三却是哈哈大笑。
他的田地照样暗中卖给了陈海，只是他和陈三不一样，他根本就不种田，能做一些木匠活，活的倒是很轻松。
陈海面色变的更差了，这些人走了不要紧，但走了之后，留下来的事情就很难办了，人走了田地就要收回，这些都是皇帝的土地，不然的话，这些人走了，陈海凭什么种别人的土地呢？就算日后这些田地自己还能继续耕种，可是总得有人来耕种吧！现在有免费人帮助自己耕种，自己独得五成，还不用交朝廷的赋税，这是何等划算的买卖。现在对方一走，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关键是，在大夏不像在和前朝，在前朝连田带着人成为自己的佃户，现在却不行，就算是夺了对方的田地，也是暗中进行。正因为如此，陈海就感觉自己已经对陈四之流失去了掌控。
“祖坟尽在这里，若是离开，岂不是不孝吗？”陈海身边一个中年人，面有不悦之色，双目中闪烁着不满。他是陈海的长子，陈三、陈四这样的货色，在以前，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就算是同族又能如何？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佃户而已，比下人的地位还差。生死都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不一样，两人的离开，已经在陈家庄内传遍了，有许多人都在蠢蠢欲动，若是不加以阻止，恐怕庄中还有更多得人离开，这对于陈氏父子来说，是一场灾难。田地无人耕种，租子就会减少，最重要的是权力将会受到影响。陈氏父子凭借宗族的权力，掌握着陈家庄上下，人若是少了，这陈家庄还是陈家庄吗？
“当年我们陈家也不是天生就在这里的，先祖也是离开了祖地，来到这里，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才有了陈家庄，我儿离开长安，前往张掖，也是为陈氏开枝散叶，将陈氏发扬光大，相信陈氏先祖也是愿意看到的，我等只是带着祖宗的灵位离开就可以，等到了张掖，日夜祭拜，叩谢先祖。先祖必定会原谅我儿的。”陈张氏开口了。这样的语言也只有陈张氏开口，她虽然是一个妇道人家，但也懂得孝道，让儿子开口，只是会让人感觉陈四不孝，唯独她这个做娘的开口，才会让人无话可说。
“既然嫂夫人已经决定了，那老夫也无话可说。”陈海面色阴沉，拄着拐杖缓缓出了宅子。只是他捏紧的右手，让人知道，此刻他心中十分愤怒。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论无耻，谁能比得过皇帝！
陈三、陈四这样的人在关中很多，这些人都是因为各种原因失去了生存的土地之后，想办法离开关中，有的人成功了，但仍然有的人失败了。
十五天后，只见长安城外聚集了大量的人马，这些人大多都是拖家带口，他们操着各种口音，在长安城外集合，唯一相同的是，这些人都是用一匹骡子拉着破旧的车辆，车辆上都是坐着老人和一些家伙什，看上去十分拥挤，还有就是他们迷茫的脸，虽然身上有大量的钱财，可是毕竟是去遥远的西北，那里人生地不熟，不知道等待下来的是什么样的命运。
“武威商旅的人，这边走。”
“天水商旅的人，跟我走！”
“张掖的这边走！”
......
一队队骑兵在人群之中飞奔，他们执着大旗，旗帜绯红，上面有凤凰展翅飞翔，还有就是有这自己的身份，标注着“武威”、“天水”、“张掖”等等地名。
这些人穿着的是皮甲，但手上拿着的却是大夏制式的兵器，看上去十分彪悍，一看就不是简单的护卫，正是如同传闻中的那样，这件事情的背后是朝廷，参加护卫的也是朝廷的士兵。
看着神勇彪悍的大夏骑兵护卫，原本焦躁的百姓们恢复了平静，毕竟有强悍的大夏骑兵护卫，在这件事情的背后，有强大的帝国做后盾，在西北之地，再也无人敢欺负自己。
随着时间的推移，迁徙大军终于前进，离开了关中长安城，一队队骑兵在队伍之旁飞奔，他们高声唱着战歌，气势雄浑，浩浩荡荡，显得十分威武雄壮，气氛吸引了迁徙的百姓，也发出一阵阵欢呼声，甚至有的年轻人紧随其后，跟着唱了起来。
歌声飘扬在官道的上空，离开故土的忧伤，在这个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陛下，这是愿意离开人员名单? 大约有四千多户，但今日启程不过两千户而已，有将近一半的人并没有按照约定离开关中。”凌敬脸上还是露出了喜色? 按照以往的经验，迁徙百姓是一个大的工程? 想要做的面面俱到十分困难，两千户的搬迁耗费的时间很长? 可是现在?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百姓的迁徙? 已经很成功了。
“也就是说有一半人是没有迁徙了? 和以前定下来的人可是少了许多? 知道什么原因吗？”李煜哼了一声，脸上没有任何高兴的模样。这让凌敬和崔敦礼两人惴惴不安。
“这个，陛下，大部分是因为背井离乡的缘故? 毕竟年轻人还好一些，但那些年纪大一些的? 只要能活的下去，就不会离开故土，就算是有朝廷作保，这些人还是不会相信商会会如何如何。”凌敬迟疑道。
“陛下? 臣倒是认为，这些人之所以没有跟随大队人马离开，是因为有人阻挠，在乡间，宗族的力量比较大，一旦族人离开了家乡，宗族的力量就会减弱。”崔敦礼忽然说道：“臣还听说，在民间，有些人的名下虽然有土地，但实际上，这些土地都已经落入民间富户之手，百姓们私下里都签订了契约，看上去这些人是朝廷治下的百姓，但实际上，他们的身份仍然是佃户。臣猜测，这两千户没有离开，大部分是因为这个原因。”
“凌卿，是这个缘故吗？”李煜面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大夏朝廷禁止土地买卖，就是为了防止土地兼并，一旦到了荒年，大灾来临，这些失去土地的百姓，在有心人的挑拨下，就会揭竿而起，但现在看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自己还是小觑了那些民间高人，居然采取这种手段，继续兼并土地。
“陛下，或许有之。”凌敬苦笑道：“只是这种事情，你情我愿，那些老百姓就算心中反抗，也没有任何办法，因为他们也是在不得以的情况下才将土地出让。”
“裴蕴知道这件事情吗？”李煜皱了一下眉头。
“陛下，就算是裴大人知道此事，也没有办法，主要是因为朝廷发下的田契还在百姓手中，从一定角度上看，那些土地还是老百姓的，只是各地的士绅用其他的办法来获得土地。”凌敬苦笑道。裴蕴不知道这件事情吗？不，肯定是知道的，只是不好解决而已，这件事情涉及到方方面面，就是一些世家大族都会牵扯其中，当年裴世矩还在或许裴蕴还有这个胆略，现在裴蕴哪里有这个本事。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朕给了他们土地，可是仍然是卖给其他人了。”李煜听了化成了一声长叹。这件事情没办法解决，就是李煜有着先进的知识，也解决不这个问题，就算是到了后世，因病而穷的事情常有发生。直到后来有了医保之后，才缓和了许多。
“所以臣也建议，每年将百姓迁徙的事情都作为常态来进行。”凌敬忽然说道：“唯有如此，才会让那些失去土地的人，重新拥有土地。”
“这意味着朝廷在未来，就要的不断的开疆扩土。”李煜摇摇头，说道：“这样一来，只是会让那些大地主们得到好处，他们将会在中原得到大量的土地。”
“陛下，其实不然，朝廷抽走大量的百姓，就算田地多又能怎么样呢？他们手中无人耕种土地，最后只是会导致田地荒芜。我大夏的百姓人人都有土地，又岂会耕种其他的人的土地呢？”凌敬摇头说道。
“是吗？”李煜冷笑道：“不要忘记了，我大夏雄踞四方，当初的裴仁基，现在的庞珏正在率领大军攻略四方，在林邑、扶桑等地，我们都能得到大量的奴隶，这些奴隶都会贩卖到中原，为奴为婢，那些大地主也能买到大量的奴隶帮助他们开垦农田，那个时候，还需要中原汉人帮助他们做什么佃户吗？做了佃户，还要和主家分账，可是那些奴隶们却不一样，他们只要供他们吃饭就行了。”
凌敬和崔敦礼两人面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淋漓，他们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想想，心中都害怕，若真是如此，大量的土地落到大地主手中，朝廷手中到后来，根本就没有多少土地。
“臣愚昧，请陛下责罚。”凌敬忘记了，大夏可不是一般的王朝，大夏会派出兵马攻略四周，现在只是一些小规模的，不过攻略了南方而已，在遥远的未来，还会进攻其他的地方，那个时候，大夏的疆土将会更广，大夏的奴隶会更多。在这种情况下，还缺少奴隶这种东西吗？
“我大夏不缺奴隶，日后更是不会缺少。”李煜摇摇头，说道：“朕连勋贵们的封地都在异国，又岂会将中原如画江山给那些大地主不成？真是笑话。”
“陛下准备收回那些前往西北百姓们的土地？”崔敦礼双目中闪烁着惊恐之色，可以想象，如此一来，那些私下里占据田地的大地主们将会损失惨重。毕竟当初也是付出了真金白银的，现在却被朝廷收回，损失可不小。
“这些人明知道大夏律法，还将律法抛之脑后，认为朝廷不知道，既然做了，就应该承受后果。”李煜面色冰冷。一般的王朝最后都是亡于土地兼并，李煜不能保证自己的王朝能够延缓千百年，但也希望自己的帝国能够长一些。
在现阶段，就没有能够存在千年的王朝，李煜的王朝也不例外，他所有的手段，就是延缓大夏王朝存在的时间。索性的是，他是开国皇帝，还很年轻，有足够得时间改变这一切。
“陛下圣明。”凌敬和崔敦礼两人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是相视苦笑了一阵，大夏皇帝实在是强势的很，一道圣旨下去，谁也不敢违背，只是苦了下面办事的官员了。
“还有那两千多户百姓，这些人当初既然报名了，那就说明这些人想去西北，岂能报名就不去了，派人上门，将这些人绑都绑到西北去。”李煜面色冰冷。
“陛下，这不就是强行迁徙了吗？恐怕会激起民变。”崔敦礼情急之下，大声说道。
“民变？不，那些老百姓只是想换个更好的地方生活而已，有钱、有粮还有田地，在任何地方都能活下去，之所以不去，不过是别人的阻拦而已。朕给他们机会，他们只会感激朕的，岂会反对朕？”李煜摇摇头，嘴角露出得意之色。若不是这次临时迁徙百姓，恐怕下面的情况，李煜还不知道，一个关中尚且如此，大夏其他地方也是可以想象的。
“陛下，当初朝廷就没有插手此事，现在插手恐怕会让人诟病。”凌敬有些担心。
“先让那些商会到衙门去告状，让衙役上门，将这些人都抓起来，然后强行将这些人送走，这样一来，朝廷只是起到一个执行的作用，一切与朝廷没有关系。”李煜眼珠转动，笑嘻嘻的说道。
“陛下圣明。”凌敬还能说什么呢？皇帝奸猾如此，还有谁比此人更无耻的吗？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你的事犯了
王武回到自己家中，家徒四壁，只能是化成了一声长叹，今天他也去了长安城外，看着无数百姓在一队队精锐骑兵的护卫下，朝西北而去，看着那些商队当场发的钱币、粮食和骡子，他心中说不羡慕是假的，曾经自己也有可能是其中的一员，可是，现在却只能留在这里。
“我儿，这是主家刚才让人送来的一斗米，晚上你娘给你煮了一碗白米饭。”王老汉看见自己的儿子，老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这个时候，能吃上一碗白米饭是何等困难的事情，生在这样的人家，能填饱肚子就已经不错了，更不要说什么大米饭了。
王武看着破旧的陶碗中放着一碗淡黄的米饭，说不出悲哀，今天商队给予的那些钱财，也不知道能吃到多少碗白米饭，那些粮食都够一家三口吃上一年的了，可是现在，自己的父亲还在为能得到一碗米饭而沾沾自喜，一看这米饭就知道，这是陈米煮出来的，哪里有新米来的香甜。
“父亲，今天孩儿去了长安城，那些商队当场给了百姓钱粮和骡马，许多人都离开了关中。”王武低着头，有些不满的说道：“父亲，我们为何要留在这里？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不好，孩儿今年二十有五了，连个婆娘都没有。”
王老汉听了顿时叹了口气，说：“我儿，这是王家庄，主家没让我们走，我们走？至于婆娘，主家不是说了吗？只要今年好好干，明年就将家中的婢女指一个给你。那西北是什么地方？是蛮荒之地，我们若是去了，恐怕连性命都难保，还不如在这里? 租主家的地，不能大富大贵? 但好歹能活下去。“
“哼? 我看还不如前往西北，武威更好。”王武化成了一声叹息? 说道：“西北有土地百亩，还有牛羊，这可比中原强多了。”
“胡说? 你不要忘记了? 我们的祖坟还在这里。”王老头勃然大怒，这也是王家主劝说王武的主要因素? 自己的祖坟在关中，离开长安，前往西北，连自己的祖坟都忘记了? 这才是最大的不孝。
“父亲? 什么祖坟不祖坟的? 这祖坟是王家家主的祖坟，可不是我们的。”王武顿时大怒，说道：“我们去年想去祭祖? 还被赶出了祠堂，父亲难道不记得了吗？他让我们留在这里，分明就是让我们做的佃户，现在田地是他的，日后我们连人都要做他的奴隶了。”
“这，这个？”王老爹顿时不好说什么了。
“王武在家吗？”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拍打院门的声音，父子两人赶紧收了话，连王母也从里屋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来了，来了。”王武透过窗子朝外望去，就见几个衙役，手上举着火把站在外面，脸上更是露出惊恐之色，他是小民老百姓，哪里碰过这些人的，当下按住了心中的惶恐，赶紧跑了出去，低着头，堆满了笑容，说道：“差爷，不知道小人犯了什么罪，还请差爷明示。”
“王武，跟我们走一遭吧！你的事犯了。”为首的衙役看着眼前的王武，一脸的不屑之色，这个该死的家伙，这么晚了，还让自己走一遭，实在可恶。
“啊！犯事？冤枉啊！差爷！”王武面色大变，双目中闪烁着慌乱之色，他虽然有些武力，但自己只是一个老实的庄稼人，又怎么可能犯事呢？这一切都是假的。
“你已经被人告了，大老爷现在招你去问话，走吧！”为首的衙役从背后掏出铁链来，也不管王武惊慌失措的面容，就将绑了起来。
“差爷，差爷，小儿老实，从来就没有做过坏事，又怎么可能犯案呢？差爷，您是是不是绑错人了。”王老汉赶紧上前告饶说道。
“不可能，苦主都已经到了长安县衙了，还有许多证人，怎么可能出错呢？我看你们啊，还是老实一些吧！”为首的衙役不屑的说道。
“阿武，你到底犯了什么事？”王老汉听了脸色不好看，忍不住甩了自家儿子一个耳光，他可以穷，可以没钱，但绝对不能犯事，没想到，自家儿子居然犯事了。这让他的脸都没地方放。
“爹，我，我没有做什么事情啊！”王武彻底的惶恐了，他怎么想也没有想起，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事，还劳烦衙役上门找自己的麻烦。
“住手。”王老汉还准备再打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怒吼声，就见一个中年人领着几个家仆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正是王家庄的庄主，周围最有钱的人物。
“原来是王庄主。”为首的衙役显然认识中年人，只是面色冷峻，并没有将对方放在心上。
王善心中不满，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拱手说道：“邢捕头，我这族侄犯了事情，还要劳烦邢捕头这么晚到庄上来了。”
“王庄主，你这庄上可不简单啊，实话告诉你，今天晚上，可不仅仅是我来了，整个长安城的差役都来了，你这王家庄犯事的可不仅仅是王武一个人。”邢捕头扫了王善一眼，忍不住冷笑道：“王武，我问你，你前段时间可是答应前往武威做工的？还按了手印？”
“是，是，是有这么回事。”王武恍然大悟，忍不住说道：“因为家父不愿意离乡，所以只能留在家中。”王武说到这里，还朝王善望了一眼，他现在想起来，还很后悔。
“不错，亏你还记得，现在武威商会的人将你给告了，不仅仅是你，还有其他的人，只要没有前往长安集合，跟随商队前往西北的人都给告了。”邢捕头怒其不争，忍不住说道：“我说你胆子还真不小，那些商会是一些什么人，都是西北的大商人，在这些人的背后是朝廷的武英殿，都是军方的大将，你这是在戏弄朝廷大将啊！”
“啊！还有这种事情？”王武脸色就变了，没想到自己不去，这样的小事居然被人告了，这，这也太冤枉了。
“邢捕头，这，这件事情是不是太过了一些。”王善皱了皱眉头，他认为这样的小事根本不算什么，没想到对方居然大动干戈，还将王武告上了衙门，这不是开玩笑吗？只是武威商会背后是军方的消息，他也是听了世人传言，这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
“人无信而不立，既然答应的事情，就应该做到，那些商会决定的事情是何等重要，既然王武已经答应了，那就应该做到，他现在没有去，那就是坏了武威商会的事，人家作为苦主告上门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邢捕头正容道。
王善等人听了嘴巴张的老大，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件小事，偌大的商会，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人而大动干戈呢？可现实的情况并不是这样的，对方居然告官了，而且长安县衙居然审理了此事，还拍了差役下来捉拿，这事情就闹大了。
“你们认为是小事，可是在人家眼中，却是大事，所以，你的事情犯了。”邢捕头十分不满，他看了对方一眼，说道：“我说你小子，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就不你答应呢？武威除掉气候不好，哪里不好了？你在关中能得到百亩土地吗？还能得到银钱、粮食和马匹吗？”
“这，这。”王武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跟着商队离开关中呢！
“这，这都是小老儿的错，是小老儿不让阿武去武威的，这，这如何是好？”王老爹用畏惧的眼神看着一边的王善，看的王善面色阴沉，现在好了，他已经预见到自己的算计恐怕要落空了，一个小小的庄主，又怎么可能和一个商会相对抗呢！在这些人的背后是大夏军方，一群杀人不眨眼的人物，惹了他们就是找死。
“邢捕头，您看，这件事情？”王善忍不住询问道。
“还能怎么办？既然答应了人家，那就去能呗！谁让你当初答应人家的呢！”邢捕头不在意的说道：“这原本是小事，只是你坏了人家的事情，现在补上去就行了。”
“啊！还是要去武威啊！”王善忍不住皱着眉头，说道：“莫非其他的几户也都是如此？”
“自然是这样的，人家商会有钱，就要人，不在乎钱。”邢捕头摇摇头，招呼道：“走吧！王武，跟我进城吧！”
“啊！这个，差爷，我们愿意前往武威，还请差爷向大人禀明啊！”王老爹这个时候也不在意王善的感受了，一心想将自己的儿子救出来。
“那就等着吧！”邢捕头摇摇头，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
王善面色阴沉，看着邢捕头离去得身影，然后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袍袖，转身就走，丝毫不留会在一边哭诉的王老汉夫妻两人。他知道，今天晚上不久，自己手下又要损失一些佃户，损失一些人口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不久之后，还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努力造人吧
陈家庄，陈老太爷大清早的起来，在小妾的帮助下穿上衣服，他摸着山羊胡须，看着这个足以做他孙女的小妾，生的花容月貌，如同柳条一样的细腰，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很快，就被双目中的无奈所代替，美女虽然不错，但他已经有心无力了。
“父亲。”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儿子的声音，语气之中还有一丝慌乱，这让他皱了皱眉头。
“大清早的，什么事情？”他从小妾手中接过拐杖，任由小妾搀扶着，出了房间，就见自家儿子陈清风站在外面，额头上还有一丝汗水。
“父亲，衙门来人了，大清早的就封了陈三和陈四家的田。”陈清风这个时候也没有其他的心思，而是将自己见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们来庄子里干什么？还封了人家的田地，他们有什么资格封了人家的田地，这是我们家的田地。”陈老太爷面色阴沉，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敲击着地面。
“父亲，不要忘记了，真正的田契上写的是陈三、陈四家的，而不是我们的家的。”陈清风苦笑道：“我们家拿不出田契来。”
“这田契能拿的出来吗？朝廷有制度，这些田产是不能私下买卖的。我们能拿的出来吗？”陈老太爷气的浑身颤抖，有些东西是私下里进行的，哪里能拿的出来证据，一旦拿出证据，那不仅仅是自己倒霉，就是整个家族都得倒霉，这一切都是私下里进行的。
不要小瞧了这种私下行为，有的时候，这种私下行为比官面上还有约束力，陈老太爷相信，有自己在的陈家庄，谁也不敢在这件事情上弄手脚，只是现在自己要面对的是朝廷，自己的胳膊哪里是朝廷的对手? 哪里敢反抗。
只是这一切若是按照朝廷的来，自己耗费的钱财和精力，一切都化为乌有。这让他如何舍得? 自己耗费那么大的力气，不就是为了那些田地的吗？
“父亲，难道我们就这样认下来不成？”陈清风面色阴沉，若是如此，陈家可是吃了大亏? 传扬出去，面子都丢的一干二净。
“还是那句话? 不能与朝廷相争? 我们算是吃了一个暗亏。”陈老太爷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在陈家庄呼风唤雨? 可是面对朝廷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是听之任之? 吃个大亏也没有任何办法。
“哎? 真是不甘啊！”陈清风捏紧了拳头，大声说道：“朝廷难道就这样欺负人不成？父亲? 朝廷是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啊！”
“这里面的勾当，陛下当然是不知道? 但朝廷的其他官员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陈老太爷阴森森的说道：“这些东西日后都会成为朝廷官员的政绩。所以这些人才会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我们没有办法阻拦啊！”
“哼? 父亲? 这种事情不是我们一家在做? 还有其他人也是如此，倒霉的不仅仅是我们一家，我们若是联合起来？”陈清风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老太爷给喝住了。
“你是想死吗？这样的话，你也敢说出来？”陈老太爷手中的拐杖顺势敲了过去，大声骂道：“这怪谁呢？都是我们自己贪婪所导致的。若不贪婪，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切都是因为贪婪所导致的，正是如同陈老太爷所说的，若不是自己贪婪，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哎，真是憋屈。”陈清风狠狠地捏紧了拳头，这次算是吃了一个哑巴亏，偏偏还没有任何办法，甚至传扬出去还会让人家笑话。
“放心，这一次朝廷赢了，但下一次就不会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自古都是如此，这次是朝廷杀的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陈老太爷老眼中闪烁着一丝冰冷，这次像自己这样的大地主们算是了一个暗亏，但迟早会想出办法来的。
“是，孩儿知道了。”陈清风听了只能是点点头，应了下来。
“哎，现在人都走了，没有人，我们有那么多的田地也没有用处。没有人一切都成空。”老太爷摇摇头，他知道，这次迁徙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大夏的疆土越来越大，就意味着以后将会有更多的空白去填补，大夏人口还会继续迁徙，那个时候，就算有再多的土地，但没有人耕种，一切都成枉然。
大量的土地就这样被朝廷收回，那些大地主们虽然有心反对，但也是无力回天，谁让他们没有任何办法解释手中的合约呢？
而朝廷将这些土地收回来之后，设立了皇庄，种植庄稼，收成尽数归属当地的驻军，成为军管所在，种的粮食也为当地士兵所有，安抚了当地的驻军。
长安城，太极殿，李煜看着手中的奏章，显得十分得意，一口气得到这么的土地是次要的，关键是又找到了一个延缓大夏王朝的手段了。
“陛下。”凌敬见李煜一脸兴奋的模样，心中一阵苦笑。大夏皇帝的突袭再次取得了成功，关中的豪门望族算是吃了一个大亏。
“土地是次要的，关键是人。”李煜收了笑容，正容说道：“朕准备取消丁税，家里只要有能力的，就让他们生吧！”历朝历代或许都有减免赋税的仁政，但从来没有减免过丁税，生孩子是要交钱的，这个时代是避孕措施不靠谱，晚上娱乐活动很少，每天晚上造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以前是没有资本养这么多的孩子，但若是土地多了，机会就来了。
李煜以前也曾经想取消丁税，但都被岑文本等人反对，现在随着大夏实力得扩张，若是再次迁徙人口，就会造成中原空虚，扩大人口规模就成了当务之急。
“陛下圣明，随着大夏疆土的扩充，为了江山的稳定，迁徙大夏子民前往占领区，势在必行，但也不能让中原变的空虚，这个时候扩大人口也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凌敬也赞同这种观点。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横的怕不要命的
李煜扬了扬手中的奏折说道：“现在关中的蝗灾已经消失了，剩下来的大概也就是赈灾、安抚的事情，朕不能留在这里了，朕要去东北，尉迟恭和程咬金两个憨货将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了，盖苏文还以为我们是大举进攻，小心翼翼的，想来最近已经发现，我们的目标并不是他，他已经反应过来了。”
“陛下所言甚是，两位将军的事情臣也听说过了，十分胆大。”凌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李煜总感觉他的言辞之中，还有一丝讽刺。
“是啊！十分大胆，大胆到现在救援的奏章已经到朕面前了，若不是陈述之的水师，恐怕连辽水都守不住。手中的兵马实在是太少了，虽然指挥才能不错，但手上没有足够多的兵马，再怎么厉害也没有什么用处。”李煜摇摇头，程咬金是一个渴望战功的人，只要被他逮到机会，总是想捞一笔，辽东之战的前半部分是得了不少的好处，但到了后来，盖苏文并没有大夏主力，自然是知道自己上当了，在辽水的西岸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兵马，敌人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陛下，臣认为今年大夏已经发起了两场大战，先后平定西北，击败草原，南方的庞珏将军虽然就食于当地，可是关中、西北还是耗费了不少的粮食，若是再在东北发生大战，恐怕会动摇大夏根本，臣认为还是继续以骚扰为主。”凌敬想了想建议道。
李煜看了凌敬一眼，他知道凌敬言语中的意思，这不仅仅是凌敬的想法，而是大部分文臣的想法，大夏自从李煜起兵开始，或者从大业末年开始? 中原就从来没有停止过战争，大夏建立之后也是如此? 虽然不能说民不聊生? 但人口大量的下滑已经是事实。
最明显的就是大夏的军队，大夏已经数年都没有扩充过军队了，大军的数量也在急剧减少? 那些文臣们都是想现在休养生息? 马放南山? 不然的话，大夏的财政可以支撑，但其他的却是支撑不了。
“凌卿的意思朕知道了，朕会好好考虑的。”李煜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 大夏是到了休养生息的时候了? 但他知道? 周围的敌人是不会让他恢复实力的? 马放南山是不可能的事情。
“陛下圣明。”凌敬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这句话说出来? 他自己心中都很害怕，大夏的官员们谁也不敢进谏天子? 而大夏的武将们却渴望建功立业? 恨不得每年都打仗。
“你和崔敦礼暂时留在这里吧！等赈灾的视情结束之后，再回燕京吧！”李煜摸了一下眉心，大夏这么多年的厮杀，肯定是需要休养生息的，但这里面的章程也是要好生把握一下。日后的文臣武将如何处理，也是一个问题。以前天下都是崇文殿治理，但现在不一样，李煜要插手了。
“臣遵旨。”凌敬赶紧应了下来。
辽水岸边，大营绵延数里，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人站在岸边，看着辽水中的厮杀，陈述之父子两人亲自率领水师在和高句丽人厮杀，大夏水师统一的都是水师战船，艨艟斗舰等等，装备精良，横跨辽水之上；而高句丽却是竹筏，竹筏之上密密麻麻的站着无数的士兵，这些士兵装备十分简单，胸前要害部位用铁甲遮掩。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人却是面色凝重，对面的敌人很多，或者是青壮很多，密密麻麻的，就好像是辽水中的鱼一样，也不知道有多少。
“这哪里是高句丽的士兵，分明就是高句丽的青壮啊！”程咬金放下手中的千里镜，忍不住长叹道。若是手上拿着兵器的青壮都算是士兵的话，大夏的兵马也不知道有多少。
“这说明高句丽已经无计可施了，我们的计划还是很正确的。高句丽已经出动了国本。”尉迟恭点点头，说道：“他们出动的青壮越多，损失就越惨重。”
“但此战过后，陈述之的水师也是损失惨重，他们损失一两个青壮倒没有什么关系，但我们损失一名士兵，那问题可就大发了。我们培养一名士兵，尤其是水师士兵，损失更大。”程咬金摇摇头。高句丽损失的是后续力量，大夏损失的是现在的力量。
在战场，大夏士兵都是英勇，但再怎么英勇，也怕这些不要命的，陈述之也不知道，明明是一群刚刚放下锄头的青壮百姓，可是在这个时候，却变成了一群悍不畏死的人物，凶悍的程度丝毫不下于大夏的水师。看着倒在甲板上的士兵，他都喊到心痛。
大夏的水师可是一个宝，培养起来十分不容易，现在却死在这里，一战下来，也不知道损失了多少，再这么厮杀下去，恐怕会动摇大军的根本。
终于，远处传来一阵鸣锣的声音，正在奋勇厮杀的高句丽青壮轰然而下，坐着竹筏上，消失在大夏水师面前，就算是面对后面射来的利箭也视之不见。双方厮杀到现在，能射的动利箭的很少。就算是射到了，那也是天意如此。
陈述之看着自己的战船，又看了辽水中的尸体，面色冰冷，尸体堆积如山，整个辽水流水的速度都慢了，鲜血染红了河水，尸体充塞着河流，一战下来，也不知道有多少妻子失去了丈夫，有多少儿子失去了父亲。陈述之不敢怠慢，一面命人打扫战场，一面赶紧转移伤兵，能救多少就是多少。
“陈兄。”尉迟恭和程咬金两人迎了上来，面色凝重，两人也看的出来，水师损失惨重，敌人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将大夏的水师击败，甚至是打残。以青壮的人命换取大夏精锐水师的阵亡。
“也不知道这个盖苏文征调了多少青壮，而这些青壮居然如此疯狂，对我们进行不要命的进攻。”陈述之转身望着辽水，大战之后，辽水上空气氛凝重，将士们也都失去了笑脸，毕竟不少袍泽都已经战死，也许明日战死的人中就有自己了。
“水师不能这样厮杀下去了，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已经向陛下上了请罪的折子了。”程咬金低着头说道。这个时候的程咬金已经失去了大战之初的兴奋。
“这是我们三个人做出的决定，陛下就算要处罚，也是会处罚我们三人。”尉迟恭摇摇头，说道：“水师主要还是要承担运粮的任务，不能损失太多，敌人的青壮很对，我们的水师却很重要，我已经决定了，从明日开始，我们的水师不再出击了，就以烽火台为主，敌人若是来进攻，我们就以骑兵进攻，这个辽水，就让给他。”
陈述之苦笑道：“也怪我们前期杀的太厉害了，沿海百里范围内已经没有敌人了，敌人坚壁清野，我们一旦进入辽东太深，就会有大量的敌人、生番出现，随处可见袭击者的身影。”
“这个盖苏文还是很厉害的，坚壁清野啊！派出使者，劝说山中的生番下来袭击我们。让我们没有机会袭击高句丽内地。”程咬金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盖苏文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莫说骚扰对方行不通，甚至连凤卫在高句丽行动不便，盖苏文就是想和大夏硬耗下去。
“根据凤卫传来的消息。新罗、百济隐隐和高句丽和谈的迹象。”尉迟恭忽然说道：“这大概就是盖苏文能够放心大胆发动全国青壮，和我们对战的原因。”
“讲和了？该死的新罗。哼哼，新罗新王杀了老王，这才更改了新罗的国策，等日后我们平定了高句丽之后，必定会顺势消灭新罗，这个忘恩负义的民族，就应该被我们占领，成为我们的郡县。”程咬金双目中闪烁着愤怒。
唇亡齿寒的道理任何人都懂，尤其是对新罗新王金伯饭来说，将金胜曼送过去之后，不见大夏动静，就知道，大夏日后肯定会找自己算账，既然如此，还不如早作准备。毫不犹豫的和高句丽、百济签订合约，让出了部分国土，撤出了边境的队伍，好让高句丽安心对付大夏。
“哼哼，盖苏文在这个时候敢召集辽东的青壮前来支援，就是因为后方没有压力，新罗忙于稳定国内，百济正在舔伤口，盖苏文才有这么大的胆子。”陈述之忽然说道：“说到底，这件事情还和王谢两姓有关系，他们派出船只，在两国做买卖，大量的新罗婢和青壮都被运到中原，为奴为婢，两姓的名声都弄臭了，连大夏也受到了影响。”
这次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人没有说话了，新罗婢在大夏权贵家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都是从王谢手中买过来的。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以防御为主，有前方的沙滩，有辽水，敌人想攻入西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程咬金低着头说道：“我们等待陛下得到来。”
尉迟恭和陈述之听了不说话，他们知道，失去了水师这道防线，虽然有烽火台，但高句丽的兵马攻入西岸还是有可能的。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利诱
“水师还是不能撤，水师一旦撤退，敌人的兵马就会蜂拥而至，几十万兵马，在这个漫长的战线上，恐怕很难抵挡。”陈述之还是知道自己水师的作用。
“那也只能是起到威慑的作用，能牵制敌人一部分的兵马而已。”程咬金知道辽东前线最困难的时候到了，从进攻到相持，再到防守，接下来就是到了防守的时候了。
“恐怕只能如此，辽水防线绝对不能丢。”尉迟恭冷哼道：“招兵，让耶律回去，前往契丹等部落去招兵买马，吸引异族骑兵前来支援。”
“恐怕也只能如此了。”程咬金也同意了尉迟恭的建议。这个时候，唯独增加自己的兵力，才能击败眼前的高句丽大军，保住辽水防线。
“怕什么，不就是一个干字吗？当年我们最困难的时候都过来了，现在天下一统，陛下的援军即将到来，我们还怕了高句丽这样的跳梁小丑不成？”损失最多的陈述之却显得不在意，他本事悍匪出身，跟随李煜之后，享受了荣华富贵，现在还真的不担心对面的敌人了。
一场大战下来，大夏这边气氛凝重，可是在对面的盖苏文脸上却露出喜色，他现在拼的就是消耗，若是以前，他绝对没有这个胆略，因为在他眼中，大夏都是精兵强将，兵马无数，远超自己，就算自己将整个高句丽的青壮发动起来，也不是大夏的对手。
可是没想到的是，对方不过数万人马，也居然敢充大牛，一面恐吓自己，一面骚扰自己。连水师都敢深入内地百余里，袭击城池，焚烧粮草。现在牛皮吹破了，对方的实力暴露出来了，盖苏文也就不担心了。
尤其是新罗和百济态度的变化，让高句丽在边境的压力小了许多，在南线的兵马可以抽调过来，帮助自己。乙支文德的强硬手段，在国内聚集了大量的钱财和粮草，让盖苏文有资格收买在山林的生番，甚至连靺鞨族的兵马也都来了不少。
“诸位，今日一战我们是大获全胜啊！”回到辽东城，盖苏文召集麾下文武大将? 十分得意的说道：“今日一战，我看最起码敌人的水师要损失千人之多。大夏的水师想来不久之后，就会撤出辽水。”
“是啊！还是大对卢英明，以两三个青壮换取一个大夏精锐水师，太值了。”人群之中，有将军大声喊道。大夏士兵的骁勇众人是知道的? 现在能用两三个青壮来换一个水师士兵? 在众人看来，是一个很划算的买卖。
“大夏水师一旦离开，接下来就是我们反攻的时候? 几十万大军一起反攻? 我倒要看看，他大夏如何抵挡？”盖苏文已经决定反攻了，他身边高句丽士兵有十五万人? 靺鞨士兵也有二十万之中? 加起来有三十五万人? 就算是将自己的马鞭丢入辽水之中，也能将辽水阻塞。盖苏文甚至在想象自己攻破辽水防线之后? 是不是进攻怀远了。
“是啊！现在终于到了进攻的时候了? 我们几十万大军一起进攻，对面才多少人，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又有将领大声喧嚣道。
今天死的是高句丽的主力吗？都是被威胁过来的青壮，用他们的家人为危险，又宣扬大夏士兵的残暴，这些高句丽青壮无奈之下，只能拿着各种简陋的武器，和大夏士兵进行决战，最后和对方同归于尽，用来保住自己家人的性命。
在盖苏文等高句丽权贵眼中，这些人根本不算什么，死了也就等于死了，若是能因此消耗一下敌人的兵力，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最好的办法，我们还是以那些青壮为先锋，发起进攻，听说怀远城内，大夏放了不少的粮草，若是能因此得到这些粮草，那就最好了。”一个靺鞨族的将领摸着胡须，声音很响亮。周围的将领听了也纷纷应和。以前都是靺鞨人充当先锋的，现在这些人有了更好的目标，就想迫不及待的跟在后面捡便宜了。
盖苏文听了面色一僵，作为高句丽的大对卢，还想着进阶为莫离支的人物，已经将高句丽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在平壤城的高丽王不过是自己的傀儡而已。他知道，眼下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战果，但都是以牺牲高句丽的青壮完成的。这些青壮日后也是自己的臣民，死伤太多，受到损害的反而是高句丽自己。
“陆地上和水面上不一样，敌人的船只很多，他们的骑兵没有办法展开进攻，我们因此而获胜，但若是在陆地上就不一样了。他们的骑兵会摧毁面前的一切，我们那些农夫们，刚刚放下锄头，你们认为，他们能抵挡住漫山遍野的骑兵吗？”盖苏文摇摇头说道：“他们一旦战败，就会冲击我们的本阵，我们那个时候能击败的了大夏的骑兵吗？”
进攻是肯定会进攻，但这一次，盖苏文已经决定不让自己的子民作为先锋，那些人还是有一定作用的，最起码也是自己的后备兵力，他看着一边的靺鞨部酋长阿故郎，黑水靺鞨在这次出兵数量中占据了上风，所以靺鞨联军的大首领是黑水靺鞨的族长阿故郎。
“想要渡过辽水，就算没有敌人的水师，我们也是十分困难。”阿故郎可不是什么傻子，他虽然生活在山林中，可还是知道对方是想借刀杀人。
“若是击败对面的敌人，夺取怀远城，怀远城中的一切尽归靺鞨族，如何？”盖苏文忽然说道。怀远城是大夏东征得基地，这个时候藏有许多的粮草、器械，就好像是当年的隋朝一样，若是夺取了怀远城，靺鞨族的实力将会大增。
当然，想要夺取怀远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前面的数万骑兵就挡在面前，靺鞨族想要攻破程咬金、尉迟恭的骑兵阵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阿故郎双眼一亮，他决定干这一票，怀远城的粮草可是多的很。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半渡而击
第二天的时候，大量的竹筏再次出现在河面上，仍然是由高句丽的青壮撑着竹筏，运送兵马，在竹筏上的是大量的骑兵，这些骑兵穿着各种皮甲，有的脸上纹着各种花纹和刺青，手上的兵器也是多种多样，唯独不变的是他们疯狂的眼神。
阿固郎已经和盖苏文两人商议完毕，准备将怀远城中的粮草尽数交给靺鞨人，当然这前提条件是靺鞨人能够击败辽水西岸的大夏兵马，阿固郎想到怀远城中的无数粮草和器械，毫不犹豫的接下了差事，大量的骑兵出现在竹筏之上，朝西岸杀了过来。
大营前，尉迟恭和程咬金两人看着呼啸而来的骑兵，面色阴沉，虽然两人已经早有准备，但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两人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敌人的骑兵杀来，就意味着接下来就是短兵相接的时候。
“风！”程咬金骑着战马，漆黑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凝重，手中的长槊举起，就见身边的弓弩手纷纷射出手中的利箭，利箭就好像是一朵乌云一样，朝河面上撒了过去，瞬间就听见河面上传来一阵惨叫声，一个个身影从战马上摔了下来，坠落在辽水之中，瞬间就将辽水给染红了。
两边的将军面色冷峻，丝毫没有将眼前的伤亡放在心上，战争之中，伤亡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现在拼的就是人数。
“风！”一声怒吼，程咬金手中的长槊举起，作为防守的一方，弓箭就好像是暴雨一样，从空中落下，洒落在敌人头顶上，射杀敌人。
而这个时候，远处的敌人忽然吹响了号角，就见一些骑兵从竹筏上飞奔而下，落入河水之中，他们拼命的抽打战马，战马发出一阵阵嘶鸣声，驮着敌人朝沙滩而来。
“轰！”就在这个时候? 沙滩上传来一阵巨响，无数拒马出现在沙滩上? 从河边一直延续到岸边，看上去密密麻麻的? 一望无际? 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靺鞨骑兵消耗了大量的兵力终于杀上了沙滩，但对于面前的拒马，却没有好的办法，只能是采用蛮办法，硬生生的扛着面前的弓箭? 一步步的前进。
“敌人很彪悍啊！”尉迟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程咬金身边，说道：“真的不行? 就让骑兵上吧！他们人数虽然不少? 但冲锋的时候一点方法都没有? 若是我们骑兵进攻，对方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敬德? 你有没有发现? 敌人进攻的都是靺鞨人，高句丽的兵马并没有出动。”程咬金摇摇头，他发现到对面的敌人虽然很多? 但都是一群山野之人? 也只有靺鞨骑兵才是这种打扮? 这就意味着作为大夏最强大的敌人到现在还没有出招。
“真是阴险狡诈。”尉迟恭冷哼了一声。他调转马头，回到大营中，在他的身后，还有万余骑兵，这是用来防备随时会杀出来的敌人。
在对岸，盖苏文手执千里镜，望着西岸的一切，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正是如同程咬金所猜测的那样，作为交战的主力，盖苏文手中的高丽兵马的确没有投入战斗之中，或者说，是没有和靺鞨人一起投入战斗之中。
“大夏的兵马的确没有多少，面对靺鞨人的进攻，他们的兵马已经捉襟见肘了。”盖苏文看见大量的骑兵已经冲出了大营，聚集在河堤之上，而布置在河堤上的弓箭手逐渐有后撤的迹象。盖苏文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他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传我命令，大军可以进攻了，从北方攻破敌人的烽火台，然后杀入敌人的大营中。”
盖苏文认为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决战的时候了，让自己的亲兵立刻下达进攻的命令，无论是大夏也好，或者是靺鞨人也好，都是他手中的棋子。靺鞨人若是能攻破大夏的大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若是不能攻破，盖苏文也不在乎，只要能够拖住大夏的兵马就可以了。若是能两败俱伤，盖苏文肯定很高兴。
就在战场向北五十里的地方，大量的竹筏出现在河面上，无数兵马浩浩荡荡，朝西岸而来，烽火台上大夏士兵不敢怠慢，赶紧点燃了狼烟，狼烟缓缓升起，直上云霄，预示着上游已经有大量的敌人出现了。
“盖苏文果然还有后手。”尉迟恭和程咬金两人望着天边升起的狼烟，面色凝重，这是考验两人的时候到了，若是能坚守住，一切都好说，一旦坚守不住，整个防线都会出现问题。
“放心，就算有后手怎么样？我们的兵马都是精锐，敌人绝对不会知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人马。敬德。杀过去，肯定能给敌人重创。”程咬金宽慰道。
“放心，我大夏兵马可不是吃素的。”尉迟恭翻身上马，冲上了河堤，然后就见烟尘冲霄而起，在河堤下面，万余骑兵已经集结完毕，跟随着尉迟恭的身影朝北方杀了过去。
飞奔了不过五十里的地方，尉迟恭手中的长槊举了起来，万余骑兵瞬间停了下来，就见河岸边，两个士兵小跑而来。
“将军，敌人已经登岸，正在集结大军，前锋不过千余人。”哨探大声说道。
“千余人，正好是进攻的最佳时机。”尉迟恭嘴角露出得意之色，半渡而击正是时候，他看了身后的士兵一眼，猛然之间，一声厉吼，万余骑兵冲了河堤，就看见沙滩之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兵马，这些兵马穿着白色的盔甲，手中的兵器也是多种多样。在大约一里的沙滩上，高句丽的士兵零散的分布着，远处河面上，还有不少的兵马正在朝岸边杀来。
只是这些士兵看到尉迟恭的时候，脸上顿时露出慌乱之色，尤其看到漫山遍野的无数火红的身影杀来的时候，发出一阵惊叫声，沙滩上的骑兵不过千余，大队人马还在河面上，没想到敌人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杀出来，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防御。
在竹筏上，高句丽将军们大声催促着麾下的士兵赶紧上岸，而在沙滩上的士兵，这个时候也仿佛知道接下来的命运，哪里敢在原地上停留，有的人居然调转马头，就准备转身逃走，现场一片混乱。
战马冲了上去，尉迟敬德手执长槊，狠狠的刺入敌人胸腹之中，坐下战马发出一阵嘶鸣之声，他率领大夏骑兵杀入乱军之中，就好像是利刃斩开了波浪，万余骑兵如同猛虎下山一样，摧毁眼前的一切，在沙滩上，大约一里范围内，千余高句丽骑兵哪里是尉迟恭的对手，不过盏茶之间，就被尉迟恭杀的四处奔逃，一些高句丽士兵早就发现不对，不仅没有和大夏士兵进行厮杀，反而转身逃走，恨不得长了四条腿逃之夭夭。
而在后面，还有一些高句丽士兵准备上岸厮杀，但因为这些溃逃士兵的影响，只能在竹排上徘徊，不仅仅不能给岸边支持，自身也已经变的混乱不堪，形成不了有效的进攻，随行的队伍虽然很多，但在这个时候根本将自身的战斗力发挥到极致。
尉迟敬德看的分明，顿时发出一阵阵大笑声，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已经获得了胜利，高句丽的袭击不会对西线产生威胁。
正在东岸指挥大军作战的高句丽将军正在指挥大军渡河，没想到，对面的敌人突然从河岸上杀了出来，让刚刚冲上沙滩的将士，根本来不及防备，就倒在沙滩上，死伤无数。看着竹筏上混乱的局面，担任指挥的渊仁和就知道这次渡河作战已经失败了。
“去。告诉大对卢，我们第一轮进攻失败了。”作为渊氏族人，甚至是盖苏文的叔父，渊仁和看着对面沙滩的上骑兵，那些骑兵发出一阵阵欢呼声，千里镜下，还能看见有些士兵押解着一些高句丽士兵，让那些被俘的士兵跪在沙滩上，然后挥舞着战刀，斩杀着俘虏。
传令兵飞马而走，只有渊仁和让人吹响了号角，命令袭击的士兵返回东岸，这个时候，士气低落，就算强行发起进攻，恐怕也不能击败敌人，甚至还会让己军损失惨重。
尉迟恭骑着战马，盔甲上鲜血淋漓，长槊指着沙滩，望着河面上的尸体和鲜血，他面色平静，眉宇之间意气风发，虽然只是一场小胜，但总算让他出了一口恶气，这几日，高句丽在辽水之上和陈述之厮杀，双方死伤无数，这一次就是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警告盖苏文。
且不说沙滩上一片欢呼，下游五十里处，盖苏文听了渊仁和的遭遇之后，面色平静，他没想到大夏除掉正面战场得士兵之外，还有人马，能够在关键时刻，击败自己的杀手锏。他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也能猜测到大军遭遇半渡而击时的模样。
“退兵。”盖苏文挥舞着马鞭，看也不看正面战场上的厮杀，靺鞨骑兵也同样攻不破程咬金的防御。
盖苏文对眼前的一切并不感到意外，大夏若是这么好对付，早就被人所灭，也不可能一统天下，威震四海。他已经试探到大夏的虚实，下一次不会这么狼狈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有死而已
等到大军回到大营的时候，正面战场上的战争已经结束，靺鞨人丢了一地的尸体狼狈逃回了东岸，但大夏在沙滩上布置的拒马等防御工事也被摧毁的一干二净，大军也损失了不少。
大帐之中，尉迟恭等人聚集在一起，战争的局势越来越不妙，盖苏文显然是已经疯了，就是想用人命堆积出胜利来，逼迫大夏士兵撤退。
“怎么，大家都没有信心了，认为我们应该撤退吗？”尉迟恭扫了众人一眼，将大帐中将校的表情都看在心里面，顿时冷笑道：“你们要知道，前不久陛下用数万御林军，就击败了夷男的十几万大军，逼迫西突厥可汗撤回了西域，怎么，现在到了我们这里，面对的是高句丽的一群蝼蚁而已，诸位将军就已经害怕了？”
“尉迟将军，死不过是碗口大的疤而已，末将也不知道抢了多少财物，睡了多少女人，就儿子就有三个之多，已经活够了，就算现在去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下面的弟兄不行，这些都是有老有小的，若是都死在这里，那就太可惜了。”校尉张帆大声说道。
“是啊！我们该享受的都已经享受了，现在死了也没什么，可是我们不能就这么窝囊的死了。死也要有价值。”校尉李亮也说道：“将军，最起码也要将怀远城的粮草和器械都送走了才是，绝对不能落到高句丽人手上了。”
既然成为大夏的军人，这些人早就有了以身许国的准备，只是不想让这样窝囊的去死，尤其是怀远城的粮草和器械，都是民脂民膏，岂能落到敌人手中。
尉迟恭和程咬金两人相互望了一眼，说道：“我们虽然知道眼下的局面，但敌人也已经猜到我们的兵力不足，契丹、奚人等草原部落的兵马还没有到来，实际上，不要看今日厮杀非常激烈，但实际上，这只是一场很小的遭遇战而已，明日，还会有更多、更强大的敌人将会进攻我们。”
程咬金也点点头? 说道：“今日对方只是兵分两路? 正面是以靺鞨兵马为主，高句丽的敌人从上游偷袭我们，索性的是? 不过五十里的路程，我们的骑兵很快就杀了过去? 击败敌人的阴谋，但明日绝对不会是这样，敌人可能会分出更多的兵马? 在更远的地方渡过辽水? 就像我们以前袭击他们一样。”
“还能怎么办？我们大夏的骑兵难道还差了不成？他们的人数多? 骑兵大战? 若是以人数为论，那陛下岂能击败那么多的敌人？”副将吕敞大声说道：“不过是上马杀敌而已? 我们这些骑兵还差了对方不成？两位将军，末将认为，敌人进攻的主要方向还是我们大营，当然不排除绕过我们，直接进攻怀远，我们可以命令怀远紧闭大门，然后我们直面高句丽的兵马就是了。”
“是啊！两位将军，不过死战而已，只要有一口气在，就可以厮杀下去。”又有将军大声说道：“我大夏男儿都是带把的。我们也相信，陛下肯定会派出兵马来援救我们。坚持下去，我们必定能胜利。”大帐内的众将听了之后，脸上露出一丝希冀，他们相信，大夏的援军肯定会到来。大帐内的气氛也变得热闹起来。
“既然诸位都是这么想的，那俺老程也就不说什么了，无论是爵位或者是官位，俺老程都在你们之上，受陛下的恩情也远超诸位，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就算死，也是死在这里。”程咬金豹眼圆睁，大声说道：“我等弟兄同上英烈祠。”
“同上英烈祠。”众将纷纷叫嚣起来，刚才凝重气氛消失的干干净净。
而在东岸的大营中，盖苏文安慰阿固郎一番之后，对众人说道：“今日一战虽然看上去势均力敌，但我们不一样，我们的兵马众多，敌人的兵马很少，所以他们想尽办法，不让我们登岸，还在沙滩上设下了重重阻拦，他们是在阻拦吗？不，他们是心里面畏惧，他们不敢与我们正面交战，生怕被我们击败，所以才会设下这么多的障碍，所以才会骚扰我们。现在我们已经察觉到他们的虚实，还需要在乎这些吗？几十万大军对付几万人马，我们可以兵分五路，两路人马正面进攻，三路人马先后开拔，他们能抵挡住我们多少人马？”
盖苏文的声音在的大厅内响起，声音很雄壮，大厅内的众人听了脸上都露出喜色，不错，一路人马不行，就兵分两路、三路乃至更多，大夏的兵马能拦住多少人马呢？最后可以硬生生的耗死对方。
原本一脸阴沉的阿固郎脸色也好了许多，最起码双方已经看到了希望，他仿佛看见了怀远城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了，等夺取了怀远城的物资之后，他就要征讨靺鞨各部，尤其是躲在山林之中的生番，这些家伙，只知道钱财，不知道尊敬自己这个首领，黑水靺鞨一定会成为靺鞨的王。
“不知道何时去进攻怀远城？怀远城位于大夏军营的后方，防守兵马不多，不如分出一部分兵马进攻怀远城，这样我们可以一举两得。”阿固郎忍不住说道。
盖苏文听了心中一阵厌烦，若不是这个时候需要靺鞨人，哪里会允许阿固郎如此放肆的，早就派出人马，将黑水靺鞨剿灭了，全民皆兵，兵马众多又能怎么样，靺鞨有那么多的部落，总是有贪财之人，剿灭黑水靺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面前压住了心中的不满，轻笑道：“大首领不必担心，只要击败了程咬金和尉迟恭，怀远城还不是在我们手中，现在我们的主要目标是这两个人，大首领放心，怀远城内的东西，我高句丽一分都不要。如何？”盖苏文还真的担心这个蛮子不顾大局，要进攻怀远城呢！
“如此甚好。”阿固郎听了也不反驳，自己又得到了一些好东西，其他的都无所谓。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死战
第二天一早，战争的号角再次吹响，在辽水的东岸，有大量的敌人聚集在一起，竹筏出现在河面上，千里镜下，敌人开始发起进攻了。
大夏这边的防御并没有改变什么，仍然是弓箭手出现在前面，利用敌人渡过辽水的机会，对敌人发起进攻，虽然不能阻止敌人上岸，但好歹能射杀一部分兵马。
对于大夏的防御，盖苏文并没有放在心上，眼前进攻的是靺鞨兵马，密密麻麻的靺鞨人死了再多，他都不放在心上。不过，他看的出来，阿固郎这个家伙也变聪明了，进攻的时候，并不是大队人马进攻，竹筏和竹筏之间间隔的距离比较大，看上去虽然有不少人被射杀，但影响不了大局，仍然有不少的士兵在号角的命令下，朝西岸杀了过去。
担任指挥的仍然是程咬金，面对敌人的进攻，面不改色，在十几轮箭雨之后，弓箭手缓缓后撤，大军缓缓后撤，退回了河堤之上，等待着敌人杀上来。
而这个时候，在辽水的上游，烽火台上的狼烟已经升起，十里、二十里、三十里狼烟扶摇直上，显示有大队人马杀到西岸来了。
营门前，尉迟恭全身披挂，他手上拿着长槊，背后背着铁鞭，骑着战马，来回飞奔，大声说道：“弟兄们，敌人已经开始渡河，连某家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但某知道? 辽水之西是我们大夏的领土，现在敌人来了，就必须要击败他们，杀退他们。犯我大汉者? 虽远必诛之。”
“杀? 杀。”身后的一万骑兵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大声高喊着? 他们气势如虹? 就好像是一团火焰一样? 熊熊燃烧，焚烧着眼前的一切。
“弟兄们，杀光眼前的一切? 我们的妻儿老小自有陛下养之，就算我们死后，大夏也会四时祭祀? 英名传之后世，万人敬仰? 世人膜拜。”尉迟恭大声吼道：“杀过去? 英烈祠见。”
“杀过去? 英烈祠见。”一万骑兵声势如雷? 滚滚而至，好像能够摧毁眼前的一切一样。甚至还影响到河堤上正在奋勇厮杀的大夏士兵一样，士气高昂。
“杀敌，英烈祠见。”正在指挥大军的程咬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声喊了起来。这个时候，他心中的一点后悔消失的无影无踪，当初若不是他挑衅，恐怕盖苏文也不会如此疯狂，现在想想，这一切都不算什么了，大不了战死疆场就是了。一切富贵荣辱这个时候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的只是眼前的敌人。
骑兵浩浩荡荡的朝远处杀了过去，远处的狼烟冲霄而起，越来越多的敌人已经渡过了辽水，朝西岸杀了过来，虽然隔的比较远，但尉迟恭已经看到了远处的敌人，大量的敌人已经进入沙滩，他面色冷静，不过是一个字而已，哪里管到其他。
“杀过去。”骑兵终于杀来，他已经看不见烽火台了，烽火台已经被敌人推倒在地，战马飞奔，手中的长槊荡开了敌人的兵器，刺入敌人体内。
这个时候的大夏骑兵已经忘记了生死，手中的长枪狠狠的刺入敌人的胸腔，将周围敌人的进攻抛之脑后，大军就好像是一把匕首一样，一往无前，所向披靡，沿途的敌人纷纷刺杀。
锋利的战刀划破了敌人的盔甲，鲜血迸射而出，洒落在沙滩上，尉迟恭长槊在手中飞舞，所到之处，无人敢挡，鲜血迸射在盔甲上，甚至连脸上都有鲜血，看上去就好像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一样，大夏骑兵悍不畏死的模样，深深的刺激了敌人。
盖苏文兵分数路，按照他的理解，大夏骑兵虽然凶猛彪悍，但在这么多兵马的围猎之下，肯定会一败涂地，当然，他还是有算计的，距离大夏军营比较近的地方，不过是一万步兵，是用来吸引尉迟恭的进攻，而第二路兵马是骑兵。以一万步兵之力来拖住尉迟恭的骑兵。
算盘打的很精，但现实给了他重重一击，不过半个时辰，大夏的骑兵就已经凿穿了敌人的步兵，在高句丽步兵眼中，尉迟恭等人如狼似虎，就好像是从地府中杀出来的怪物一样，连防御都没有，只是一个劲的冲锋，悍不畏死，在溃败之后，哪里还有人敢和这样的士兵为敌，尤其是在领军将领被尉迟恭当场斩杀之后，一哄而散，拼命的朝竹筏上逃去，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停止追击。”尉迟恭看着敌人已经逃走，顿时收了战马，他回头望去，只见将士们都在喘着粗气，浑身上下都是鲜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还能再战吗？”尉迟恭骑着战马飞奔。
“战，战。”将士们不顾身上的伤势，挥舞着兵器，大声喊道。
“走，继续杀过去。”尉迟恭哈哈大笑，双腿一夹战马，战马飞奔，身后的数千骑兵紧随其后，化成一道赤红色的利箭，朝遥远的东方杀了过去。
朴槿志是跟随渊氏的老将军，深得渊氏的信任，他这次统领了两万骑兵，已经跨过了辽水，上了河堤之上，他手上拿着一把大环刀，神情凶猛，双目顾盼之间，凛凛生威。
“敌人来了，准备。”朴槿志看着远处呼啸而来的骑兵，面色凝重，虽然还没有靠近，但是他已经察觉到一支强大的骑兵已经杀来了，这将是自己最艰难的一战。不过等到他看到自己身后的骑兵时，心中的一点担心消失的无影无踪。
敌人已经经历了一场厮杀，冲上来的不过是一支疲兵。难道自己的两万大军还不如对方数千人吗？朴槿志心中有些不屑。
“杀过去。”尉迟恭看见前方的一名老将，双目圆睁，一声厉啸，身后的骑兵纷纷射出手中的利箭，就在敌人躲避的瞬间，将弓箭丢在地上，任由战马冲入敌人阵中，长枪刺出，然后抽出战刀，左砍右劈，瞬间就在敌人大队中杀出一个缺口来。
尉迟恭看见前面的朴槿志，右手的长槊挡住了敌人的战刀，左手从后背抽出铁鞭，在朴槿志惊骇的目光中，铁鞭从天而降，正中朴槿志头顶，一阵金铁交鸣声响起，朴槿志顿时感觉脑袋一阵轰鸣，鲜血已经从头顶上冒了下来，整个人瞬间从战马上摔了下来。
尉迟恭一击之后，再也不看对方的模样，一手执鞭，一手执槊，在乱军之中冲杀，铁鞭过处，敌人无一不被击落马下，长槊所指，就有敌人被击杀马下。尉迟恭左冲右突，高句丽将校无一不是对数，被斩杀者也不知道有多少。
大夏骑兵见尉迟恭如此骁勇善战，无不士气高昂，纷纷学着尉迟恭的模样，一手执长枪，一手执战刀，口中发出一阵阵怒吼声，他们为自己呐喊助威，越战越勇，杀的敌人连连后撤，两万人组成的骑兵，在百余部的阵地上，居然不是大夏骑兵的对手。
而朴槿志这个统领的死亡，更是让高句丽士兵士气低落，对面的敌人状若疯神，连自身的防御都没有，只是凭借着悍勇在厮杀，有些士兵身受重伤而死战不退，在最后时候，也将敌人撞落马下，和敌人同归于尽。他们好像已经忘记了死亡，又好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鬼魂，赤红的双眼中，只有无穷无尽的杀戮。
终于敌人害怕了，纷纷调转马头，撤出了阵地，在他们看来，对面的敌人是疯子，和这些疯子同归于尽，那是不值得了。
“死战而已。”尉迟恭肩膀上鲜血淋漓，血肉和盔甲连在一起，唯独双目中煞气冲天，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槊，一声大吼，双腿夹着战马，朝远处的溃兵追了上去。
在他身后，大夏骑兵身上各个带伤，缺胳膊断腿的也不是没有，他们看着尉迟恭疯狂的模样，也将伤痛抛之脑后，紧随在后面追了上去，从漫长的河堤上，前面有万余骑兵在狂奔，而在身后，不过数千骑兵在追击，场景十分惨烈。
“该死的尉迟恭，大夏骑兵为何如此厉害？”在东岸的盖苏文接到消息，听到尉迟恭以一万骑兵，连破自己两道防线，战死的将校也数十名之多，顿时恼羞成怒，更多的是心中还有一些恐惧，大夏随便哪一支军队都是如此，若是大夏倾巢而出，高句丽能抵挡吗？
“快，传令下去，剿灭尉迟恭，死战不退，一定要将尉迟恭斩杀。”盖苏文将手中的金刀递给传令兵，说道：“谁能斩杀尉迟恭，我就封他做百里首领。”
传令兵接过金刀退了下去，盖苏文又对身边得传令兵，说道：“传令靺鞨人，让他们抓紧时间进攻，十几万人马还攻不破数万人防守的营寨，真是一群窝囊废。”
靺鞨人终于攻上了河堤，但河堤之后，是大夏人坚固的大营，也不知道对方的大营是怎么修建的，就好像是一个小型城池一样，很难攻破，靺鞨人损失惨重，也奈何不得程咬金。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最后关头
营寨虽然不是城池，但程咬金的营寨自然是不能小觑的，这是工部新型材料，用的是石灰石烧制而成的，硬度虽然不如后世的水泥，但比一般的木材组成的大营要坚固许多，除掉小一些之外，就是一个小型的城池，靺鞨人虽然作战凶猛，可是想在急切之间攻克堡垒，还是很困难的。
程咬金行在城墙上，面色凝重，虽然打退了敌人的多次进攻，程咬金脸上并没有什么喜色，自己能在这边支撑，主要还是因为尉迟恭在外面浴血奋战，否则的话，几十万的大军早就将坞堡围的水泄不通，自己的本事再高，将士们再勇猛，也没有任何用处，人数上跟不上。作为自己老战友，程咬金担心的是尉迟恭的安全。
坞堡的城墙比较怪，在城墙垛子下面有无数的小洞，小洞仅仅只是容纳一柄长枪的距离，只见长枪刺出，正在攀爬城墙的敌人就被莫名的刺死。
而在墙壁之中，还设置了箭孔，箭孔虽然很小，但若是有连弩守卫，那敌人想要攻破坞堡的防御是何等困难，整个坞堡就好像是武装到了牙齿的刺猬一样，让进攻的靺鞨人吃了一个大亏。
“将军，尸体越来越多了，挡住了箭孔。”这个时候，有士兵前来禀报。
“放火油，先烧一批。”程咬金望了过去，果然看见坞堡下面已经堆积了不少的尸体，这些尸体已经堆到坞堡一半以上的高度了，不仅仅是遮住了坞堡的箭孔，还增添了的防守的困难，敌人再也不用凭借云梯来进攻坞堡，直接踩着同伴的尸体，就可以攻上坞堡，这个时候，甚至有些敌人已经开始行动了，这如何能行。
桐油倒在尸体上? 大火冲天而起，程咬金等人早就躲在坞堡下面，用毛巾捂住了鼻子? 这气味实在是太难闻了，有这些火焰足以抵挡敌人的进攻。
阿固郎看着面前的火焰，气的暴跳如雷，死了那么多人，眼见着就可以攻下坞堡了? 可是一把火下来，也不知道下一次进攻要等到什么时候。
盖苏文的战马已经从东岸来到了西岸? 看着眼前的火焰? 面色也不好受。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好消息传来? 无论是坞堡的一方，还是自己派出的兵马。坞堡进展不顺利也就算了? 毕竟是靺鞨人担任主攻的? 死了再多，他也不心疼。
可是在上游进攻的高句丽士兵却是他的心腹? 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传入耳中，就是连他也不得不承认? 尉迟恭很是彪悍，一万骑兵连续冲破了自己两道防御? 三万大军被攻破? 现在已经和自己的第三批大军在厮杀? 一个两万人和一个数千人，厮杀到现在，还没有好消息传来，盖苏文的心都提上来了，隐隐之中，还有一丝不好的感觉。
“派出哨探，侦探周围五十里，看看敌人可有援军前来。还有，尉迟恭击败之后，不能杀了他，我要活着的尉迟恭。”盖苏文吩咐道。进入辽水西岸，就是敌人的地盘。盖苏文也变的小心翼翼起来。
尉迟恭不能死，眼前的程咬金也不能死。盖苏文虽然狂妄，可是他知道，一个高句丽不是大夏的对手，他只是希望击败眼前的大军之后，能够和大夏和谈，就好像和当年的前隋一样，大家和平相处。
高句丽的实力到底是差了许多，除非是将新罗和百济都收入囊中，才有可能和大夏一战，他准备先解决了大夏，然后再反过来解决新罗和百济，最后再来挑起和大夏的决战。杨广的三次征讨，不仅仅没有吓到高句丽，反而让高句丽小觑了中原，认为中原王朝不过如此而已。
尉迟恭看着身后的将士，他已经杀退了三支人马，估计有四万的兵力，击杀的战将有多少，他都已经忘记了，唯一记住的就是身后的将士正在不断减少，而他身上的伤口也在增加。每次进攻，都能感觉到疼痛。
“还能战否？”尉迟恭声音嘶哑，他身后的兵马不过四千人，各个身上都带着伤口，盔甲破碎，也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断胳膊缺腿的也不知道有多少，疲惫的面容上唯一不缺少的就是凶煞之气，还有一丝狂热。
“战、战。”四千将士声音直上云霄，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一万人马连续击溃三支人马，杀的敌人狼狈逃窜，这已经是足以自傲的成绩了，哪怕现在都战死在眼前，将士们也不会有任何悲伤和失望。
“好，我大夏男儿就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尉迟恭哈哈大笑，这一刻，身上的疼痛好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安抚了一下坐下的战马，双目却望着远方，一箭之地，那是敌人的大队骑兵。
高句丽的骑兵虽然不怎么样，身材不高，但坐下的战马却不简单，高大威猛，这是东北战马的特点，配合高句丽士兵，就能和大夏的骑兵相抗衡了。
高句丽的骑兵叫做虎豹骑，这是盖苏文仿照中原曹魏虎豹骑打造的，兵马不过，不过万人，但都是高句丽的精锐，是渊氏重要的拳头，由盖苏文的弟弟渊成伟亲自统领，这是尉迟恭面临的第四支队伍。这个时候，在虎豹骑的周围，还有不少的兵马，都是前面的溃兵，此刻，都被渊成伟收拢在一边，虽然有些狼狈，但这个时候能看的出来，人数很多，浩浩荡荡，一望无际。
“好一支凶悍的骑兵，若是人数和我们相当，我们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渊成伟看着对面的骑兵，虽然人数很少，可是气势很凶悍，就好像是受伤的猛兽一样，虽然受伤了，可更加难缠，更加凶猛。
“再怎么凶猛的老虎，碰到我们强大得渊氏兵马，也不过如此而已。”副将渊太荣不在的说道。他是渊氏的旁系，说起来还是盖苏文的叔叔，天生神勇，忍不住说道：“都说大夏皇帝很厉害，这次是没有来，否则的话，今日一战就能杀了他。中原的皇帝都是无用之物。”
“注意了，他们开始进攻了。”渊成伟并没有理会自己的叔叔，而是目光望着尉迟恭，他不敢小觑了对面的敌人，杀到现在，身边的兵马还有这么多，足见其彪悍。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惨烈
尉迟恭看着面前的无数敌人，面色平静，他调转马头，扫了众人一眼，大声说道：“也许我们今天会死去，但我们无怨无悔，因为大夏会记住我们的丰功伟绩。也许我们今日将战死疆场，但我们无怨无悔，因为天下的百姓会记住我们的一切。”
“也许我们今天会死去，但我们无怨无悔，因为大夏会记住我们的丰功伟绩。也许我们今日将战死疆场，但我们无怨无悔，因为天下的百姓会记住我们的一切。”身后的将士听了一愣，很快就明白一切，也紧随其后，大声喊了出来。陡然之间，河堤上空游荡着一丝悲壮的气息。
“进攻。”尉迟恭虎目中闪烁着泪光，身后的将士们都是大夏的精锐，跟随自己南征北战，也不知道建立了多少功勋，现在弄不好都要葬身在这里。作为将军，为之自豪和骄傲，但更多的还是一些悲伤。为将者，除掉建功立业之外，还有就是想能保住更多人的性命。
数千人踏着鲜血，带着浑身上下的伤势，催动着战马，缓缓向前，然后战马的速度逐渐提了上来，最后大地在震动，大夏骑兵开始发起进攻，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卷起了灰尘，煞气席卷而至，带着一股百战余生的悲壮，渊成伟坐下的战马发出一阵哀鸣。
“进攻。”渊成伟面色大变，他虽然冲锋陷阵多年，但这个时候，也被大夏骑兵的惨烈所惊骇，终于忍不住发起了进攻。在他看来，敌人的兵马比较少，自己以数倍于敌人的兵力，根本不怕对方，而且对方已经是疲兵，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两支人马终于碰撞在一起，仍然是尉迟恭做了匕首，骁勇善战的他，好像根本就没有被自身的伤势所影响，厮杀起来仍然是如同当初那样凶猛? 铁鞭左右开弓，敌人根本就抵挡不了对方一鞭? 纷纷被击落马下，然后被战马所践踏而死。
在他身边? 大夏骑兵护卫左右? 跟在尉迟恭身边，替身后的骑兵打开缺口，不断的向敌人发起冲击，片刻之间? 就冲入数丈范围内。
渊太荣看着乱军之中敌人模样? 双目中凶光闪烁? 他一声大吼，挥舞着手中的战刀? 朝尉迟恭杀了过去? 他是看不惯尉迟恭的凶猛，自认为自己的武艺远在尉迟恭之上，恨不得将尉迟恭斩落马下，来显示自己的武勇。
“贼寇，受死。”渊太荣挥舞着大刀杀了过来，实际上他也看出了尉迟恭是一名悍将，若在平日里，自然是小心翼翼，但现在不一样了，尉迟恭厮杀了一上午之久，早已疲惫，而且冲锋到现在，肯定已经受伤，若是这个时候能够斩杀敌将，渊太荣的威名肯定会传的老远，威震高句丽。
“当！”一声巨响，战刀和铁鞭相互碰撞在一起，尉迟恭身形晃动，黑脸上一点潮红一闪而过，望着洋洋得意的渊太荣，尉迟恭感到十分憋屈，若是在平常，自己一击之下，就能击败对方，哪里像现在这样狼狈，还被对方欺负了。平白的增添了对方的名声。
“死来。”对于一向以勇武著称的尉迟恭哪里能忍受这些，也不顾自身的防御，挥舞着铁鞭，狠狠的朝渊太荣砸了过去，毫无花俏可言，仅仅是凭借自身强大的力量。
这下就轮到渊太荣心中郁闷了。他虽然年纪不小，可也是渊氏的嫡系，以后还有大好的时光，府上还是需要美妾没有享受，岂能轻易的就死在这里，虽然知道对手一身都是漏洞，但他还是不敢去赌，只能被动的挥舞着战刀来抵挡。
“当，当。”一阵阵金铁交鸣声响起，渊太荣连连后撤，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愤怒。一落下风，步步落了下风，只能是看着对手一步步强大。
远处的渊成伟在大军中看的分明，心中一阵不屑，自己的这个叔叔根本就是无能之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被敌人逼到这个地步，简直是有辱渊氏门风。他张弓搭箭，一箭射出，尉迟恭这个时候哪里有精力防备远处射来的暗箭。
“啊！”一声惨叫，尉迟恭肩膀中箭，原本砸向渊太荣脑袋的铁鞭坠落在地，让渊太荣保住了一命。
“大将军。”尉迟恭周围的将校纷纷围了上来，护住尉迟恭，脸上都露出担忧之色，尉迟恭就是他们的打哪，一旦尉迟恭出了事情，整个军心士气就会跌落低谷。
尉迟恭看着对面已经反应过来的敌人，心中叹了一口气，大军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了，冲杀了半天的大夏骑兵，已经疲惫不堪，完全是凭借着一股毅力在支撑着，心中的一股气若是消失了，接下来的就是覆灭的命运，而这股气就是自己，只要自己所向披靡，不断的率领大军进攻，大夏骑兵就充满着战斗力。
“有死而已。”尉迟恭忽然一声长啸，左手抢过一柄长枪，指着对面，大声吼道：“陛下以国是俺待我等，我等当以性命报之，今日就算是战至最后一人，也要给敌人以重创。”尉迟恭再次发起冲锋，左手的长枪寒光闪烁，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杀。”身后的两三千骑兵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他，不过是有死而已，连尉迟恭这样的大将都已经将生死抛之脑后，更不要说自己这些人了，仍然催动疲惫的战马，战马发出一丝嘶鸣，好像明白主人的心思一样，驮着将士们开始向敌人发起最后的冲锋。
渊成伟看着冲上来的敌人，化成了一声长叹，说道：“有如此凶猛的士兵，难怪大夏能够威震四方，成为天下的霸主，手下这样的一批人，我也能打出一个强大的帝国。不过，就因为如此，我也要将其击败。”
“将军，大对卢有令，要我们活捉敌人将军。”身边的亲卫忍不住提醒道。
“大对卢是想和大夏和谈，所以让我们不能杀了他们的将军，但对方却是一心求死，这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了，战场之上，生死都不在自己的手上，只有杀了敌人，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渊成伟不屑的说道，他手上拿着一柄战刀，猛然之间催动战马，朝前方的数千骑兵杀了过去，身后的数万精锐也开始发起了进攻，山崩地裂，瞬间就和大夏骑兵绞杀在一起。
双方的骑兵不时的从战马上摔了下来，然后就消失在乱军之中，肉眼可见，火红色身影逐渐消失，乱军之中，白色的身影越来越多，很快就是无数白色浪花之中，有一些火红色光芒在闪烁。
“大局已定，总算剿灭了大夏最精锐的骑兵了。”大纛之下，渊成伟得意洋洋，现在尉迟恭已经没有援军前来，失败已经成了定局，他等剿灭了这支骑兵之后，就会顺河而下，直接进攻大夏的军营。相信这个时候，靺鞨人已经和大夏人厮杀的差不多了，就等待着自己去收拾残局。
渊成伟感到惋惜的是，高句丽的将士们也死伤了不少，否则的话，接下来，就不是针对一个程咬金了，而是将大夏和靺鞨人一起收拾了。这也是美中不足的事情。
“杀！”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有烟尘四起，无数火红色身影出现在山野之中，这些火红色身影之中，隐隐还有白色、黑色的影子，乌压压的一片，朝高句丽大军杀了过来。
“将军，敌人的援军来了。”有哨探飞奔而来，大声说道。
“某看见了。”渊成伟这个时候连杀人的心都有了，眼看着就要取得胜利了，没想到敌人的援军就来了，而且是漫山遍野的，看上去人数不少。他大声说道：“快，传令，让渊太荣，领军前去挡住敌人的进攻，其余的队伍抓紧时间解决眼前的敌人。”
传令兵赶紧去传令，渊成伟开始调动其余的兵马压了上去，他要在大夏援军没有到来之前，解决尉迟恭，然后却应对大夏的援军。在他看来，就算不能抵挡大夏援军的进攻，最起码也能坚持半个时辰，那个时候，足以让自己解决眼前的一切。
“将军，太荣将军被人斩杀，敌人已经杀过来了。”然而，盏茶时间的都没有，就有哨探飞奔而来，告诉渊成伟一个不好的消息，顿时让渊成伟吓的面色苍白。渊太荣的武力他是知道的，他所带领的骑兵也是精锐，固然不如大夏骑兵，但这才多长时间，盏茶的时间，就被敌人斩杀了，而且还被击溃。
渊成伟看着远处，就见火红色身影已经撞入自己的左翼之中，就好像是一柄战刀一样，狠狠的劈来了海浪，沿途的高句丽士兵根本不是对手，一个数十步的缺口，就这样轻易的被敌人撕裂开来，隐隐之中，他看见一个面色英武的将军手执长槊，一路杀来，所向披靡，沿途的将校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刚刚一接触，就被敌人击杀，好像眼前的敌人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张纸片一样。
“迎上去。”渊成伟看着大阵中间的那一抹红色，心中生出一丝不甘，就差一点点，就能彻底的剿灭这支强大的骑兵，他知道，那一点点红色当中，肯定有他们的大将，也许只要盏茶时间，就能将对方尽数诛杀，可是敌人的援军来了，莫说是盏茶时间，片刻之间，敌人就能杀到自己面前来。他算是明白了，敌人的援军中有一名悍将，十分骁勇善战。
“快，杀过去，尉迟将军就在里面。”罗士信从来就没有像今日这样着急，离开西北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率领大军朝东北而来，一人三马，总算在这个时候赶到了，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尉迟恭的生死，在大夏军方，罗士信也就是和程咬金、尉迟恭三人关系比较好，三人都是猛将，性子比较莽，也因为如此，三人才能玩到一块去，现在尉迟恭生死不知，罗士信就着急了，手中的长槊毫不留情，力气也是用到了最大，一槊下去，无人能抵挡，就好像是劈风斩浪一样，在乱军中杀出一条道路来，他的目光死死的望着远处的一抹火红色，那里就是大夏的残兵。
乱军中间，数百残兵护卫着尉迟恭，尉迟恭面色苍白，身上的盔甲残破不堪，鲜血顺着盔甲留下，他的战马已经倒下，自己只能手执长枪，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在他身边的数百兵马浑身上下都是伤口。
就算是如此，他们也是将尉迟恭护卫在中间，一面残破的军旗高高飘扬，预示着大夏的骑兵仍然还能战斗。
“将军，你看，好像敌人已经退了。”原本正准备杀身成仁的亲卫，忽然指着远处大声说道：“将军，是不是我们的援军到了？”
尉迟恭先是一愣，他的战马已经死了，千里镜也找不到踪迹，哪里还能看到远处，只能苦笑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兔崽子来救我们的，嘿嘿，敌人有数万之多，想要救我们也不知道行不行。不过，现在我们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我们已经尽力了，都坐下来吧！看看我们得袍泽，如何击溃这些狗杂种的。”尉迟恭让人搀扶自己坐了下来，然后招呼众人也坐了下来。
众人听了纷纷做了下来，也不管地上尽是残肢断臂，鲜血化成了泥泞，这个时候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
“将军，我们的人。”亲卫看着周围，红色的身影已经堆积成山了，他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这个时候，只要是一个人都会哭起来，昨天晚上，大家还是在一起吃着烤肉，可是现在，转眼之间，就已经阴阳相隔了。
“哭什么？为大夏而死，死得其所。他们在临死之前，已经杀了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他们都是英雄。”尉迟恭大声训斥道。只是引得自己身上的伤口，额头上流出冷汗来。
“敬德，看来你还没死啊！”远处有铃声响起，尉迟敬德就看见罗士信飞马而来。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落幕
尉迟恭看着眼前英武的汉子，骑着战马，手执长槊，长槊之上，鲜血流下，宛若涓涓细流，火红色盔甲之上，遍布鲜血，唯独冷峻的双目中多了一些激动和庆幸。
“士信，这次多谢了。”尉迟恭看见罗士信，整个人都变的轻松许多，他苍白的脸色上也多了几分笑容，整个人轰然倒地。吓得周围的士兵面色大变，纷纷上前探视。
“受伤严重，快，准备担架，抬回去。”罗士信从战马上跳了下来，食指伸到尉迟恭鼻子下面，感觉到还有呼吸，赶紧招呼士兵，制作了简易的担架，将尉迟恭朝后方飞奔，那里有随营的郎中，可以保住尉迟恭的性命。
“这场战争实在是太惨烈了。”罗士信看着面前的一切，无论是大夏士兵也好，或者是被罗士信击杀的高句丽士兵也好，纷纷倒在地上，远远望去，就好像是尸山血海一样。大夏自从起兵到现在，从来就遭遇过这样惨烈的战争。一万骑兵死了只有百余人，而且是各个带伤，断胳膊断腿的也不知道有多少。
大军沿着河堤缓缓前进，到处可见是双方的尸体，跟随罗士信前来的士兵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都露出惊骇之色，他们一边收拾袍泽的尸体，一边看看可有敌人的残余，然后顺便在尸体上补上一刀。
等到大军到了坞堡前面的时候，靺鞨人也已经退兵，留下了一地的尸体，程咬金率领将校将罗士信迎了进来。看着受伤的程咬金，罗士信将尉迟恭的事情说了一遍。
“还好，能保住大老黑一条性命，俺老程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程咬金担心尉迟恭被乱军所斩杀，现在听了只是受伤，紧张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伤筋动骨? 恐怕敬德半年内是上不了战场了? 现在我已经让他回怀远城养伤了，只是到底是在前线，不大方便? 等回师之后，还是回到燕京去。”罗士信宽慰道。
“四万将士? 损失了三万人，其中还有一万骑兵，水师的伤亡没有算在里面? 这一场大战? 可是伤筋动骨了? 若是你率领大军前来? 恐怕莫说大老黑你是看不见了，就是俺老程你也见不到了? 你这一次可是救了两个人的性命了。”程咬金有些唏嘘。
“这件事情就算是陛下大概都没有想到，高句丽居然如此疯狂。”程咬金还是有些害怕，想到自己以数万大军抵挡几十万大军的进攻，程咬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自己能活下来，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
“听说契丹和奚族人损失了不少？”罗士信忽然询问道。
“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时候，他们损失了不少，可是我们死的人更多。”程咬金忍不住说道。大夏的将军们对朝廷的一些策略记在心上，不断的削弱异族人的兵力。但想要做到悄无声息是何等的困难。
“战争恐怕只能到这里了。关中的蝗灾还是影响到了朝廷的秋收。”罗士信忽然说道：“朝中的那些大臣们恐怕早就忍不住陛下的连年征战了，这次我们损失惨重，伤亡数万众，朝中的那些大臣们也算是找到借口了。”罗士信显然是知道了什么。
程咬金听了顿时勃然大怒，忍不住说道：“我们损失了这么多的弟兄，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你这次不是带领大军来了吗？”这次损失惨重，程咬金岂能就这样算了，大夏损失了不少，但敌人也同样损失了不少，这次罗士信带了数万人马，正好渡过辽水，给敌人一个狠的。
“嘿嘿，这个时候还真的不能打了。”罗士信摇摇头，说道：“甚至在未来一两年内，是不会有战争了，除掉南方的征讨之外，中原不会再次兴起任何战争，陛下准备修养生息了，毕竟，这些年中原都是战火，大战之后，就应该休养生息。”
“哎，真是憋屈。”程咬金听了时候，面色一变，最后化成了一声长叹，他也知道朝廷这么做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从大业末年开始，中原的战争就没有停止过，中原的百姓们早就承受不住这种战争了，也就是大夏皇帝指挥大军所向披靡，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这才让百姓们忘记了战争的痛苦，都沉浸在胜利之中，将士们也喜欢战争，因为他们掠夺了不少，文官们也喜欢战争，因为大夏抢来了无数金银财宝和粮草，填充了国库。
可是这次，一场蝗灾，就让大夏的积蓄损失了许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莫说是程咬金、罗士信等人，就是李煜自己面对这种事情，也只能暂时停了大战。
“没什么憋屈的，敌人不见得比我们好到哪里去，一路行来，敌人的损失比我们更多。”罗士信安慰道：“这次大战，某估计高句丽两年内都缓不过神来，我们大夏底蕴深厚，损失一点人马并不算什么，但高句丽就不一样了，他们的人本来就少，而且前段时间，你们对辽东的破坏，削弱了他们的实力，等到下次进攻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哎，还是便宜了这些家伙。”程咬金一声长叹，十分不甘。
“便宜？怎么可能便宜的起来呢？我们现在进攻的是辽东，而不是其他的地方。”罗士信双目中凶光闪烁。这次大夏死伤无数，若是没有一点手段，日后还有谁都会小觑大夏。
“怎么，还有其他的手段？”程咬金双眼一亮，说道：“不错，他们在辽东方向聚集了不少兵马，但在其他的地方却不行？士信，莫不是陛下准备直接进攻平壤？”
“不知道，但我们可以上书陛下，让陛下派出水师进攻平壤，这个时候，高句丽在平壤并没有多少兵马，守备力量比较弱，正好是我们进攻骚扰的时候。”罗士信也是一个狠人，想直接进攻高句丽得老巢。
“不错，这个时候辽东所有的一切都是平壤提供的，我们若是骚扰平壤，坏了高句丽内部，接下来的战争就好大了。”程咬金跃跃而试，恨不得现在就亲自率领大军杀向平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