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无极》首映
2005年，对于中国电影来说是一个挺特别的年份。
首先今年是中国电影诞生百年，这是一个值得庆贺的年份。
其次内地贺岁片之王冯裤子高调宣布转型，一贯擅长京味喜剧和段子合集的他居然要挑战莎翁名剧改编的宫廷悲剧，步子跨的很大。
然后今年的金鸡奖也颇多出人意料，虽然最佳影片奖依旧开出了双黄蛋，但尹立执导的票房高达四千万的主旋律电影《张思德》的落选，倒是让深谙金鸡奖一贯尿性的业内人士掉了一地眼镜。
当然《太行山上》和《可可西里》的获奖，依然是主旋律在唱主角。前者描绘的是伟人，后者获奖可能就是因为导演是陆串。
程龙大哥破天荒的拿到了金鸡影帝，《我们俩》中的金雅琴老太太继加冕东京国际电影节影后之后，再度获得金鸡奖最佳女主角，算是对老一辈电影人的肯定。
尽管前者有些争议，但不能否定对方在华语电影上所做出的贡献。也许终身成就奖更适合程龙大哥这位功夫巨星。
《我们俩》的导演马丽雯出人意料的击败了顾常卫、尹立、陆串等人获得最佳导演同样爆出了一个小小的冷门。
而凭借《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获得国际十二大a类电影节之一的西班牙圣塞巴斯蒂安电影节最佳导演的徐婧蕾甚至连提名都没有能够入围。
初代小鲜肉唐果强和囧妈黄梅英，分别凭借《张思德》中的毛爷爷和《孔雀》中的妈妈获得最佳男配和女配，前者是有外挂，后者倒是实至名归。
可能是提前就得到了消息，获得八项提名的电影《张思德》的导演尹立甚至缺席了在三亚举行的金鸡奖颁奖典礼，同样缺席还有上届影帝的获得者贺新。两人的借口出奇一致，档期紧，无暇分身。
最后当然是投资号称三亿，国内有史以来投资最大的电影《无极》，作为中国电影百年的献礼影片在前期发酵、酝酿的一年多之后终于上映了。
十二日的首映据说主办方投入了数百万元，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晚上六点，当贺新乘坐着有赞助商提供的英菲尼迪商务车抵达政协礼堂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
一条长达上百米的红地毯，两旁则是一片海棠花林，红地毯的尽头是三米多高十多米宽金顶红墙的“无极之门”。红地毯上空升起了一个象征圆月的白色气球灯，广场上树立着分别六位主演的主体巨幅海报。
光明大将军手下的几十名“红军””士兵头戴红色头盔身着铠甲，手持红边黑底粉海棠的盾牌及月牙铲、长刀站在“无极之门”的外侧。“无极之门”内侧的卫兵则是北宫爵无欢的黑军，穿着黑银相间的铠甲，白色顶花、薄纱遮面。
尽管电影拍完已经一年多了，但是看到眼前熟悉的场景，几位陆续下车的主演依旧感到很亲切。
相比白天就接受了一次专访，然后大家一起参加发布会的贺新，上午顶着大风和严寒去登长城的几位，脸上隐隐带着疲态。
贺新不太明白《无极》和长城有什么联系，也不理解为什么会在大冷的天搞什么登长城的活动。
尽管京城今天的很冷，夜幕降临后，气温更是降到了零下十几度。但现场上千名手持鲜花、气球、海报，守候在红毯两旁的影迷们的热情，以及上百家来自中、日、韩媒体记者们的闪亮的镁光灯似乎冲散了这冬日夜晚的寒意。
当六大主演同时踏上红地毯的瞬间，上千名粉丝激动不已，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鲜花和海报，疯狂地呼喊着自己偶像的名字。
“霆锋”、“东健”、“白汁”的叫喊声此起彼伏。正走在红毯上朝影迷招手的贺新，心中难免有些遗憾，毕竟喊他名字的声音相对比较微弱。
唉！这年头的影迷还是不太成熟啊！就知道捧香港和韩国明星的臭脚，象他和真田广之这样的演技派还是比不上这些流量。
走过红地毯后，主创们在“无极之门”驻步，按照流程每个人都送上了自己对《无极》的祝福及对影迷的感谢。
很会抖偶像包袱的张东健更是用标准的普通话向中国影迷们问好。
再次迎来一阵欢呼。
国人就是这样，每次老外说两句中国话总能激发大家的民族自豪感。
“小贺，辛苦了！”
作为主创之一的制片人韩三瓶很低调的站在边边上，鼓掌的时候，扭头跟正好站在他身边的贺新很友好的打了声招呼。
同样是重生，小贺到底不是象许总这种韩总的恩主，连忙应道：“三爷，客气，不辛苦！”
“拍摄顺利吧？”
多说一句，韩总同样也是《云水谣》的总制片人。
“挺顺利的，要不然这次尹导肯定不放过来。”贺新笑呵呵道。
“听说这次你们和小于的公司又合作了一部电影，拍的怎么样了？”
“哟，这您也知道呀？正在重庆拍着呢，估计到这个月底就能杀青了。”
贺新有点惊讶，三爷日理万机，居然还知道《石头》这种小制作的电影。要知道自从国师的《英雄》成功之后，现在国内都在向好莱坞看齐，动辄就是成本上亿的大制作，就连文艺片也动不动就是几千万的。
“宁导演的前两部片子我都看过，是个很有才华的年轻导演。”韩三瓶点点头。
三爷在原时空中就很看好宁皓，原版的《石头》当初能够顺利制作完成，包括后来的发行上映，中影给予了不小的支持。
贺新原本还等着想让三爷也夸自己两句，可惜时间太短，随着逼王、白汁、东健这几位人气很旺的大明星跟影迷们互动完毕，主持人便宣布下一个环节。
主创们一起按动了按钮点燃无极之光，白色的无极之光划破黑色夜空。
全场顿时沸腾起来，现场气氛异常热烈，媒体、影迷一起拥开了铁围栏，冲破保安和“士兵”的人墙，来到“无极之门”前。
为了避免引起危险的踩踏事故，主创们赶紧在保安的护卫下，退入政协大礼堂。
之前对外号称1880元的首映门票，其实并没有对外发售，基本上都是通过关系赠送，很大一部分都是主办方安排的，举着明星名字的电光板，整齐划一的鼓掌，大喊着明星名字的托们。
作为六大主演之一的贺新自然也混了十几张位置不错的门票，分发给亲朋好友一同过来捧场。
自家女朋友和郝荣一家，包括快小半年没见面了，刚刚拍完一部纪实电视剧的李梦楠也都来了。
“哈哈，梦楠哥，好久不见……咦，这位是？”
贺新特地跑过去打招呼，还跟好久没见的李梦楠抱了抱，发现今天这货还带了一个长的有点苦相的年轻女子。
其实他早就听说了，李梦楠遭遇了第二春，找了个比他小十来岁的姑娘，也是演员，据说是拍戏的时候认识的，而且发展的很快，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贺新第一眼就感觉很面熟。
这姑娘看到贺新望过来，满脸拘束地喊了声：“贺老师！”
结果李梦楠一听就不高兴了，道：“你叫他哪门子的老师呀？”
“对对对，那我是不是该叫嫂子呀？”贺新乐呵呵道。
一介绍才知道这姑娘是北电表演系97届毕业的，跟海青和黄海博是同学，也是后世那位著名的油腻男黄老师的学生。之前跟孙丽、刘液合作过《血色浪漫》，因为演的是配角，不太引人关注。
进场后并没有安排什么其它环节，贺新回到前排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场内的灯光一暗，大银幕逐渐亮起。
当“陈凯哥作品”出现时，现场在那些托的带动下，顿时掌声一片。
“海棠花开，生命.asxs.。”
电影开场是年少的关.瓜尔佳氏格格.晓彤和胖乎乎的小无欢出现在尸首成堆的战场，陈鸿饰演的满神缓缓降落人间……
张东健饰演的昆仑是一位奴隶，一头乱发、满身脏乱的他和奴隶们爬行在峡谷中……
真天广之的光明大将军拔剑指向目标，电影的第一个**“牦牛峡谷大战”正式亮相。
而贺新的第一次亮相则是在黑夜里，那个阴森恐怖的杀手鬼狼在一棵枯树上与光明的对打……
气势宏伟的王城、色彩绚丽的场景，极具舞台剧风格的对白，咋一看有点象《指环王》、《英雄》和《大明宫词》的结合体。
贺新是第一次看成片，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再次重温一遍的时候，依旧感觉挺失望的。
可能在拍戏的时候并不觉得，但现在看到成片，跟当初剧本中的那个故事相比，剪辑显得很凌乱，很多镜头缺少过渡，让人摸不着头脑，于是故事的连贯性就变的很差。
但不得不承认，片子的画质、色彩非常精美，与气势恢宏的大场面相得益彰。而且特效方面也比当初徐老怪的那部《蜀山传》要更加逼真。
可是精美的画面和逼真的特效却依旧掩盖不了故事的单薄。不过观影的那些托们依旧时不时的鼓掌带节奏，把场内观影的气氛搞的很热闹。
第六百六十九章 演的好有个屁用
电影放映结束后是影迷互动环节。
首映式的主持人是福兰台的王涵和电影频道的花瓶金纬。一开始陈大导的意思是想请央视煽情大叔猪军和金纬的搭档，这样显得更有逼格。只不过后来潇湘电影频道拿下了主办权，主持人便换成了相对还比较青涩的王涵。
作为预热环节，两人一上台便开始采访起了现场的观众。
相比落落大方的金纬，下巴还光秃秃的，今年刚刚凭借和李香一起主持了《超女》才走红的王涵明显有些紧张。
贺新其实不太喜欢他，包括福兰台的那些个主持人，要么装有文化，要么疯疯癫癫，要么扮弱智，要么就是小乖人。
不过，他马上就被台下观众对电影发表的评论所吸引。
“影片很不错，故事情节紧凑，人物个性鲜明，场景很美，画面干净漂亮。而且很感人，我非常喜欢，我会和我的朋友再多看几遍。”
一个激动且演技浮夸的小姑娘，一看就是安排的托。
“《无极》所蕴含的意义太丰富了，我起码要看很多遍才能完全领悟。影片的音乐太动听了，不愧是好莱坞音乐大师的大手笔。奥斯卡最佳原创音乐奖我押他赢。陈大导的执导功力也明显大涨，驾驭这么大制作的影片确实不容易，为中国电影百年献上了最大的礼物，也证明了中国电影的未来是大有希望的。”
收了钱的影评人。
“《无极》令我太惊喜了，逼王的演出太出色了。过去他的角色感觉更像一个花瓶，现在他真的成熟了，希望他今后可以驾驭更多类型的好角色。”
一个激动的逼王粉丝。
“《无极》的特效和美国大片相比还有一些差距，峡谷的那段牦牛狂奔特效的痕迹还是有点明显。不过总体而言，《无极》的特效绝对代表亚洲电影的最高水准。”
总算有了一个说良心话的业内人士，可能觉得没啥可夸的，只能往还算入得眼的特效方面靠。
不管怎么说，现场的反应总体都是好评如潮，拍足了陈大导的马屁。以至于陈大导带领主创们上台的时候，那张脸笑的都快成菊花了。
明星和影迷的互动环节，自然是逼王、白汁、东健最受欢迎，贺新老神道道地敬陪末座，冷眼旁观台上的逼王装逼。
小谢同学今天一身黑色晚礼服显得格外精神，此时他正在台上特意展示了自己的扇子神功。扇子被他的双手玩耍得异常活跃，熟练地收扇、旋转无不显示他为《无极》付出的艰辛。
接着，他还表演了一段高难度动作，一阵扇飞人舞后，纹丝不动地席地坐在地上。
“太酷了！”
逼王成功地引来台下的一阵欢呼声。
然后，白汁、东健也一个个上台和热情的影迷一一互动。
至于贺新，倒是也有影迷喊他的名字，不过居然要求他现场唱首歌。
这分明是黑粉啊！
嗯，假装没听见，继续老神道道坐在那儿，偶尔跟身边的真田广之交流两句。
记者们则纷纷把问题抛给陈大导和陈鸿俩公母，相比陈大导的惜字如金，陈鸿的回答从容而富有智慧。
“最感谢的人是儿子！”
“最幸福的日子是今天！”
“海棠花代表爱、自由和命运！”
“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拍《无极》最长一次是六天没睡觉！”
“拿奥斯卡奖信心十足！”
“光明、昆仑和无欢三个男人都要……”
咦，为毛没有鬼狼呢？
最后一个环节安排的是影迷向陈鸿赠送礼物。
无他，因为明天就是陈鸿三十七岁的生日。
现场来了一位魔术师，从一座“金字塔”里变出了两个小蜘蛛侠。他们正是陈大导和陈鸿的两个宝贝儿子。
儿子肖母，两个小男孩都挺可爱的。相比之下，大的稍显木讷，小的倒是挺活跃，奶声奶气地说：“明天是妈妈的生日，明天她要去香港。我们在这里预先祝她生日快乐。”
当一家四口在台上相拥的时候，大家热烈鼓掌。
贺新听到身边的真田广之操着生硬的中文，感慨道：“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啊！”
是的，看到这一幕贺新真的很羡慕。不管怎么说，这一刻老陈就是人生赢家。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他突然想起了后世因为超生葫芦娃，被罚了七百万的国师。
……
整场首映结束，当红姐完成任务把他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女朋友作为观众看完电影和影迷互动环节的热闹之后早早的便回来了。
不过她还没睡，靠着床上看书，一副等着老公回家的贤惠模样。
贺新虽然上午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去爬长城，但这一整天折腾下来，也是满身疲劳。他想想还真挺佩服陈大导的，五十多岁人了，精神头依旧还那么好。
“行李我都帮你准备好了，明天一早你拿了就能走。哎，你下次大概啥时候回来？”
冲了个热水澡，整个人跟个死猪一样扔到床上，连蠢蠢欲动的心思都没有，闭着眼睛道：“顺利的话，月底就能回来。”
他跟剧组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十七日在广州的宣传活动结束后，他就要赶回剧组报到。在鼓浪屿的戏份已经拍完，剩下的漳州老街和南靖长教村的戏份要在短短十天左右的时间拍完，也确实很紧张。
“那要是不顺利呢？”
“呃，那可能就要拖到2006年了。”
虽然他知道象徐弱轩、秦汗、张志恒、杨贵媚这些港台演员的片约都签到年底，但是万一要是拍的不顺的话，依照尹立的脾气，肯定得往后拖。所以他还真不好说。
“啧！原来我还想着元旦的时候，请梦楠哥和他女朋友还有郝老师一家一块儿聚聚呢。”
来京城时间长了，程好不知不觉间显然已经代入了这个家里女主人的角色。象这次李梦楠和她女朋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作为朋友于情于理都应该提前祝贺一下。
贺新的朋友不多，李梦楠算得上是他最早的良师益友，应该说程好考虑的很周到。在为人处世方面确实要比他这个大老爷们细心。
“算了，反正那边结束后，还剩下的戏都在京城，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贺新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
不过他有些奇怪，从他进门到现在女朋友居然一个字都没有提今天首映的《无极》这部电影。
“哎，你怎么不说说今天的电影怎么样？”
听到他这话，程好脸上明显露出失望之色道：“别提了，这什么电影啊？画面是好看，但是故事单薄，跟小孩过家家似的，我真的不敢相信这居然会是陈大导的作品。”
说着，她倒是没忘身边的男朋友，摸了摸他的脸，笑道：“不过你演的真是好！”
“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光我这么说，郝老师和梦楠哥都这么说。而且电影虽然不好看，但演员的表演都没毛病，大概除了谢挺锋之外，其他人都演的很好。当然你和真田广之是表现最好的。”
贺新没再吭声，今天晚上的看的电影基本上和他记忆中早已变的很模糊的印象基本吻合。别看今天现场很多人都在吹捧，他能想象在接下去一段时间陈大导将面临外界如何的巨大舆论压力。
随着大脑放空，他的意识开始变的模糊起来，只记得自己即将要睡着的一刹那，嘴里还嘀咕了一声：“演的好有个屁用！”
第六百七十章 你怎么也在这儿
演员本来就是一个被动的职业，烂片不烂片的，很多时候是各方面集成的因素。演员能够控制的，大概除了自己本身的业务能力之外，还有就是剧本的质量。
《无极》是烂片吗？
贺新以为跟后世的《盗墓笔记》、《动物世界》、《三十里三生三世》等比起来，至少不能成烂片。更别提类似《留海堡垒》、《空天猎》、《阿修罗》这种史诗级的大烂片了。
而且当初他接这部戏的时候，一方面就是冲着钱去的；另一方面作为一个圈内初出茅庐的新人根本无力拒绝陈大导的抬举。再说，当演员哪能不演烂片的，他不想自己表现的过于另类。
当然从他的内心来讲，也很难认同《无极》就是一部烂片。尽管他看过首映之后，还是忍不住感到很失望。
跟首映现场的好评如潮截然相反的是第二天报纸上边开始出现对《无极》的负面评价。而刚刚兴起的互联网上更是各种极端的嘲讽和恶评。
媒体往往是最没有节操，刚开始可能还比较客观，褒贬不一，但渐渐的随着网上一面倒的负面评价，也开始跟风大肆唱衰。
面对突如其来的恶评，明星们似乎不知所措，但陈大导却始终保持的很淡定，每到一地宣传，在面对记者们尖锐提问时，总是温文尔雅，兜售他那高深莫测的对艺术的理解和电影中所要体现的他的思想。
可能他认为真的电影人，就是要敢于直面外界的非议。就象当初《英雄》上映时一样，国师同样面临铺天盖地的恶评，但这并不妨碍《英雄》赚的盆满钵满。而与此同时，现在的另一种说法是：《英雄》开创了内地的大片时代。
瞧瞧，媒体总是跟风的。
陈大导对自己的作品一向非常有自信，他还曾私下里跟大家说过，现在看不懂他的电影没关系，十年后肯定会有更多的观众会理解他的电影。
换句话说，就是他的电影比国师的电影更加超前。
但问题是《无极》是《英雄》吗？
在辗转各地宣传的过程中，可能是贺新在接受渣浪专访时对陈大导的吹捧，尤其是后来刊登在渣浪娱乐版首页上那个醒目的标题“贺新谈《无极》：陈大导是超一流的导演，《霸王别姬》就是中国的《教父》”，让陈大导酸爽不已。
对当初贺新没有参加戛纳造势的不满消除了不少，每次见面总是笑容可掬，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甚至在宣传活动中，破天荒的直言，贺新是他见过的最具有灵性，最善于表达的，国内少有的演技派青年演员。
花花轿子大家抬，互相吹捧，互相提高嘛！
好在外界的恶评并没有影响票房的表现，从14日晚全国点映起，《无极》的票房就节节高升，点映当晚的全国票房突破800万。到了十五日首映日，《无极》的全国票房一下子达到了2115万。
此外，到贺新完成最后一站广州的宣传，整个首周末全国票房达到了7452万人民币，不仅打破了由《功夫》保持的首周6400万的纪录，还把国师《英雄》创下的6200万的首周成绩也踩在脚下，成为中国首周票房最高的影片。
一时间，陈大导意气风发。
贺新则在第二天一早离开的宣传团队，飞往厦门。
……
剧组此时早已从鼓浪屿转场到漳州老街拍摄，剧组的主要演员则依旧下榻在原先住着的白鹭洲大酒店。毕竟这边方方面面的条件要比漳州好，而且两个城市之间的距离很近，相隔六十公里，车程不过一个小时。
“新哥，要不要尝尝，出锅的烧肉粽？”
在酒店门口便遇上了刚刚从外面逛街回来的张志恒一行人。
这个英黄的年轻小哥其实性格蛮开朗的，跟贺新混熟之后，少了拘束多了几分热情。接下来两人围绕着徐弱轩饰演的王碧云有不少的对手戏，大都要在漳州老街上拍摄。
漳州老街主要体现的是四十年代台北的街景。这两天剧组正在拍摄老街的全景和一些人山人海的场景，所以演员们难得迎来两天的休息时间。
“好啊！”贺新乐呵呵的应了一声。
烧肉粽是当地的名吃，他还曾听过小圆脸邓丽君七十年代的一首闽南歌曲《烧肉粽》。只是前段时间一直忙于拍戏，倒还没有品尝过。
对于粽子，贺新当然不会陌生，上辈子生长的南方的他每年端午节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包粽子，有肉粽、赤豆粽、豆沙粽、蜜枣粽等等品种很多。
就算是现在这具身体的本尊，记忆里小时候每逢端午他那上海知青的父亲总是会包几个不同于东北传统的黄米小枣粽的大肉粽。原贺新从小时候开始就很馋这一口，只是后来在外面买的粽子似乎都没有当年老爹包的粽子的味道。
厦门当地的烧肉粽和他记忆中的肉粽有些两样，他记忆中的肉粽都是长条的，外面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糯米，中间藏着一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而这边的烧肉粽是三角形的，外面的糯米不多，里面的馅料更大，而且肉似乎更加入味，还有香糯的栗子，味道真的很不错。
相比京城零下十几度的严寒，厦门这边的天气确实宜人，白天晴空万里，明晃晃的太阳在空中挂着，二十度的气温恍如隔世，比前几天在香港、广州宣传的时候还要舒服。
贺新下午就在房间里坐不住了，换了一条米色的休闲裤，一件长袖的巴宝莉t恤。这种天气太阳帽和墨镜就是标配，走在大街上根本不显得突兀。
他没吃午饭，上午吃的那口那口烧肉粽确实味道勾人，可惜没有过足瘾。出门的时候特地跟张志恒打听了一下。
厦门的中山路步行街他知道，之前每天坐船来往鼓浪屿和市区，都能看到码头边上的路牌。
被称为步行街的，大致都是一个城市最热闹的一条街。听张志恒说中山路很长，从鹭江边的码头一直延伸到市中心的中山公园。
卖烧肉粽的那家叫1980烧肉粽店就在中山公园边上，厦门公安局对面的中山路尽头。从下榻的白鹭洲大酒店到那边很近，打车一个起步费，当然贺新这边还有剧组安排的专车。
不过贺新闲着没事，就想随便逛逛，顺便再买点纪念品啥的。当初在藏省的时候，羊八井当地产的牦牛肉干真的很赞，他买了不少，但来到《石头》剧组时候就被那帮人一抢而光。
他沿着酒店门前的白鹭洲路一路往前，沿街倒是有不少小店，但现在城市里的那些所谓纪念商品基本上都大同小异，估计都是从义乌批发来的。
特产最有名的大概就是厦门的馅饼，有甜馅也有咸馅，外面是酥皮的，不论外观还是吃口好象跟市面上的苏式月饼差不多。
走了约二十分钟，路过绿色葱郁的中山公园，拐到公园南路，前面不远便是热闹的中山路步行街。
那家传说中的1980烧肉粽就在离路口不远，一条叫城隍庙巷的小巷子旁边。门脸很小，门口居然还排着长长的队。
他先探头看了看，里面不光卖烧肉粽，还有沙茶面、海蛎煎、鱼丸等厦门的特色小吃。原本他最讨厌排队了，而且一路过来卖烧肉粽的好象不止这一家店。不过他稍稍犹豫了一下，觉得难得来一次还是有必要打一下卡。
这家小店的生意真的很好，他没排多久，身后就又多了十来个人，而且经过观察，他发现来光顾的不但有游客，还有本地的食客。
一般来说，能够吸引本地食客，说明东西确实不错。他也就定下心来，慢慢排着，一会儿除了烧肉粽，他还想尝尝这里的沙茶面和海蛎煎。
排了差不多有小半个小时终于轮到了。
“来一个烧肉粽，一份海蛎煎，还要……”
他看着墙上的菜单有些犹豫，既想吃沙茶面又发现这里的燕皮扁食汤看上去好象也很不错。
“还要什么？”收银的大妈语气催促的问道。
“那就要沙……”
他刚刚说了一半，却看到门口有一个背着双肩包，戴着一顶白色的太阳帽的女子象他刚才那样正探头往里面瞧着。
尽管她还戴着墨镜和口罩，但是那身形太熟悉了。
还有她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声：“人怎么多啊！”
一听到这个声音贺新几乎就等确定。当他长大了嘴巴，神情惊讶地看着那个女子，正准备招呼的时候，那个女子此时也正好看过来。
就见她明显一愣，继而惊讶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第六百七十一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贺新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蒋琴琴。
说起来，自从在重庆一别，一晃已经快四个月了。因为分别的那天搞的有点尴尬，而且他也时刻提醒自己是有女盆友的人，不能吃在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这样不道德，也不符合主流价值观。
所以，这段时间他都没敢跟对方打过一个电话，对方同样也没有主动打电话过来。原本以为这次情感上稍稍偏离就这么结束了，再见亦是朋友。
但是这一刻，贺新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心漏跳一拍，下意识的跟着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大墨镜遮挡住了蒋琴琴的白眼，明明是自己先问的好伐。
“我来旅游啊！”
“一个人？”
“对呀！”
“你……”
这货还想问下去，就被对方打断道：“我听说这里的烧肉粽很有名就想过来尝尝，没想到居然这么多人，你请客咯？”
“呃，当然没问题，你想吃什么……”
收银大妈看着两人一问一答，终于忍不住喊道：“要什么就快点，后面还有这么多人呢！”
同时，他后面的人也跟着催促：“老兄，你快点啦！”
“啊，对不起啊，马上就好。”贺新赶紧打招呼。
“我要一个烧肉粽，其它的随便。”蒋琴琴忙喊道。
“两个烧肉粽，两份海蛎煎，一碗沙茶面和一碗燕皮扁食汤。”
两个人吃，这下贺新一点都不纠结了。
这家1980烧肉粽，门脸虽然小，但里面堂吃的空间还比较宽敞。蒋琴琴很聪明，当贺新在门口付账的时候，她已经跑进去抢座位了。
这边虽然名气挺大，价格倒是挺亲民的，加起来还不到五十块钱。贺新付了账，拿着打印的单子往里走的时候，收银大妈盯着他的背影，嘴里还在用本地的闽南语嘀咕了一声：“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啊？”
“这边！”
贺新走进来，就看到蒋琴琴坐在一张靠墙的桌子边朝他招手。
桌面上有点湿，一看就是刚刚收拾过，蒋琴琴正拿着餐巾纸细细地擦干。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跑啊，你助理呢？”贺新坐下后就着前面没有问完的问题继续问道。
他倒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对方也是当红女明星怎么就一个人到处跑。自家女朋友算是低调的，但每次出门身边的小助理是少不了的。
蒋琴琴擦着桌子，头也不抬道：“我喜欢啊，我平时没事的时候就是喜欢一个人到处旅游，身边没有人管着，自由自在不是挺好的嘛！”
说完，她才抬起头来，这会儿她已经摘下了墨镜和口罩，一双晶亮的眸子看着他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这里拍戏呀，就是尹立导演的《云水谣》。”
“不是，今天早上我还在新闻里看到你们在广州宣传吗？”
“那是昨天晚上！我的宣传任务结束了，今天上午刚刚飞过来，正好这两天没有安排我的戏，所以就出来逛逛喽！”贺新笑眯眯道。
说实话，今天能在这里偶然遇到琴琴大美女，一开始虽然很惊讶，但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开心流露出来。
咦，这会不会就是渣男呢？
此时的贺新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人类的情感表达，很多时候不需要通过言语，往往一个眼神，一个表情足矣。
显然琴琴女神get到了他心中是喜悦，嫣然一笑道：“哦，对了，都忘了恭喜你了，票房大卖！”
“算了，就算票房大卖，我口袋里也不会多一毛钱。再说，你没见着现在有这么多的批评呀？”
“话可不能这么说，票房大卖证明你红，你有票房号召力，找你的戏就多，和大导演合作的机会也更多。”
“和大导演的合作机会更多？”贺新苦笑着摇摇头。
他原本就不缺戏拍，找他的剧本一直有很多。但是说到和大导演的合作机会，其实他非常想能有机会和国师合作，可惜前不久国师刚刚公布了新片计划，就是传说中的那部根据《雷雨》改编的《黄金乃》，其中大皇子，也是就《雷雨》中周萍的原型居然找了刘液这家伙。
贺新原本以为这是常季红运作的，特地打电话过去打听，结果得到的答案居然是国师钦点的。说实话，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他真的对刘液那家伙特别妒忌，要知道那是跟巩丽和发哥合作，华语影坛最顶尖的两位演员！
想起来，他就觉得心痒痒。
服务员很快就把东西送上桌。
“这么多啊，其实我要一个烧肉粽就够了。”
咦，刚才明明说其它的随便的。好吧，看在端上来的烧肉粽上面淋着一层红红的甜辣酱，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的样子，贺新决定暂时不跟她计较，拿筷子戳戳桌上的美食道：“吃吧，其实刚才我就是纠结是点沙茶面好呢，还是燕皮扁食汤好，正好碰到你了，索性就一.asxs.了。”
蒋琴琴笑道：“其实我都想尝尝，就是不敢多吃。”
“那你就吃呗，剩下的我来。”
贺新说的顺口，但蒋琴琴却看着他，故意道：“我吃过的东西，你不嫌弃啊？”
“这有什么好嫌弃的，又不是……”
贺新本来想说又不是没有吃过，当初在拍戏的时候，两人演夫妻，经常就同吃一碗东西。但他马上意识到不妥，毕竟那是拍戏。再说两人在戏里还拍了不少的吻戏，难道说还能亲吻不成？
蒋琴琴似乎又回到了当初两人一起在剧组的时候，特别喜欢看到他吃瘪的样子，就连食欲也一下子大开，咯咯笑道：“那我就客气了。”
说着，就见她拿起调羹先尝尝了汤里的燕皮，然后又挑沙茶面里的虾仁和鱿鱼吃。尽管都是浅尝即止，却故意每道都尝了个遍，搞的贺新一时间有些尴尬。
……
“好了，别笑了！”
从店里出来，感到肚子一阵阵发胀的贺新，一脸郁闷地看着捂住嘴几乎从店堂里冲出来的蒋琴琴，不满道。
“咯咯咯，不是，我真没想到原来你这么能吃啊！”
她真的忍的很辛苦，要不是刚才在店堂里怕被人认出来，恐怕她当时就忍不住要哈哈大笑。
其实贺新吃了一个烧肉粽，一份海蛎煎，外加大半碗的沙茶面的就已经差不多了。但是没办法，在蒋琴琴的目光注视下，他只能又把对方吃剩下的半碗燕皮扁食汤干掉，然后是还剩一大半的海蛎煎，最后还有那只啃掉三分之一的烧肉粽居然也被她递到自己面前。
好吧，抱着浪费是可耻的念头，他只得硬着头皮又把沾满琴琴女神口水的那大半个烧肉粽也给消灭了。
就是吃的有点撑，放下筷子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居然就引来她这副模样。
蒋琴琴就是故意的，这么长时间了，只要想到那天晚上两人在车里分别的场景，她就想骂人。出道这么多年了，她见惯了各种觊觎的目光，然而能够让她动心的，除了当年和前男友在一起的时光，大概只有那天晚上。
自己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且发出了明确的暗示，结果那个男人居然临阵脱逃了，逃了，连头都不带回的。
不过经过了这么一遭，当她之后在工作中每每再次遇到那些觊觎的，赤果果、色眯眯的目光，会感到更加反感和恶心，同时又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个逃跑的男人。
而且更让她感到气愤的是，这么长时间了，这个怂人居然连个电话都没有。她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再次碰到的时候，一定要狠狠骂他一顿。
未曾想就在今天两人在这种场合居然就不期而遇了，没有骂人的冲动，相反充满了惊喜。
此时看到对方幽怨的小眼神，蒋琴琴终于忍住了笑，摆手道：“好了，我不笑了。哎，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
“还能有什么安排，消消食呗！要不然这一顿最起码能长两斤肉。”贺新闷闷道。
心里却在腹诽，别以为你们女演员老是把减肥挂在嘴上，别忘了我也是演员，也要保持身材的好不好！
“哪有这么夸张？”
蒋琴琴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样，抿嘴道：“要不然，你陪我逛逛街呗！”
“呃，好吧！”
尽管他知道有些不太妥当，但是今天要是再拒绝的话，恐怕以后连朋友的都得做了。
果然蒋琴琴雀跃起来，指着往西面码头的方向道：“那我们往这边走。”
“咦，我刚刚看到你好像就是从这边过来的。”
“刚才是走马观花啦，现在既然有人陪，我想再好好逛一圈。”
第六百七十二章 胆小鬼
“这边好像没啥逛头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贺新真的是很心虚。
说实话在这人头攒动的中山路上，他真怕被人认出来。幸好现在没有热搜啥的，要不然真要被人拍了照，加之又是在《无极》上映期间，妥妥的被顶上热搜的节奏。
“那要不然咱们去看电影吧？”
瞧瞧，多善解人意啊！
贺新跟着停下脚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不觉他们正好来到一家商场楼下，三楼就是影城，商场墙壁上挂着一张大大的《无极》的海报。
海报上穿着黑色羽毛大氅、半张脸蒙着黑纱的鬼狼，弓腰、阴暗、猥琐地躲在意气风发的谢逼王的身后。
贺新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这种样式的海报，心里很不爽的暗骂了一声：这分明是把老子当成逼王的背景板嘛！
连带着对这家影城都没有好感。
见他半天没吭声，蒋琴琴居然抓住他的胳膊噘嘴撒娇道：“我都没看过你的新电影，就陪我看看好不好？”
咦，都三十岁的女人了，怎么还来这套？
但作为颜狗的贺新又不得不承认，如果是个不好看的女人这样撒娇，肯定是丑人多作怪。但碰上琴琴大美女，给他的感觉却是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少女感爆棚，又让人不忍拒绝。
而且躲在电影院里看电影，总比在大街上胆战心惊地抛头露面强。
“好吧。”
心思转动，这货便顺水推舟的点点头。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在暗暗佩服自己果然是机智boy。
运气不错，正好四点钟的一场刚刚开演，两人买票走进黑洞洞的影厅，接着银幕上微弱的光，看着里面居然坐了七八成的观众。找了后排偏僻的一点的两个位子坐下。
这会儿银幕上正好演到关格格饰演小倾城和陈鸿演的满神站在河中一棵倒塌的树干上的对话。
就见衣衫褴褛，脸上涂着黑漆漆油彩的关格格正在狼吞虎咽的啃着馒头，然后陈鸿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跟她道：“孩子，无极里有每个人的生老病死，每个人的悲欢离合，你的也在里面。它可以给你天下最好吃的东西，最美的衣服，最强的男人的宠幸，天下的一切都是你的。但只有一个很小的条件，你永远得不到别人真的的爱，就算得到了，也会马上失去……你愿意吗？”
小倾城嘴里还嚼着馒头，懵懵懂懂地点点头：“我愿意！”
不得不说这时的关格格真的很有灵性，纯净的大眼睛看不到一丝的杂质。
“陈鸿真美！”
蒋琴琴的关注点显然在头发竖起的饰演满神的陈鸿的身上，在一旁轻声感叹道。
贺新回头看了她一眼，心说你也不差呀！
“咦，这是诅咒吗？太残酷了！”
“呃……”
贺新感觉自己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只得道：“刚开始呢，你看下去就明白了。”
片头的这一段过后，然后便是光明大将军和蛮人在牦牛谷的大战，场面很宏大，虽然特效有点瑕疵，但在这个年代而言依旧让人非常震撼。
其实《无极》的画面观赏性还是蛮强的，贺新尽管是二刷，而且又跑了这么几天的宣传，对剧情是滚瓜烂熟，却依旧没有没感到枯燥。
过多舞台化的表演，莎士比亚式的台词，可能对业内人士来说看起来很过瘾，但对于普通观众，难免就会变的有些乏味和不接地气。
在跑宣传的时候，这个问题就有记者问到过，只不过当时陈大导一脸“我是艺术家”居高临下，且滔滔不绝地卖弄着自己创作的思想。
当时在场的贺新就很替陈大导累的慌，明明非常想要票房，偏偏就是放不下艺术家的臭架子。
钱和名都想要，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果然当影片快要尾声的时候，当谢逼王满含热泪，痛苦万分地跟张白汁说：“你毁了我做一个好人的机会”时，满场顿时哄堂大笑。
这一幕在电影首映的时候也曾发生过，挺尴尬的。
还有就是张白汁站在城楼顶上跟下面的士兵风情万种说：“你想不想看我衣服里面是什么……”
再联想一下陈大导曾面对记者牛逼轰轰道：“《无极》你们现在看不懂，以后你们会明白的！”
真的是挺有道理的。
“这都什么呀，我都没看懂。”
“画面挺好看的，故事挺幼稚的，感觉就像小时候看的童话故事。”
“张白汁真漂亮，张东健和逼王太帅了！”
“哦，还有贺新，他演的鬼狼真吓人……哎，你说他最后跟张东健抱在一起算什么意思啊？噫，该不会又是男男那种事吧？”
“人家以前演过《蓝宇》，拿过影帝，说不定就是喜欢这种调调。”
“不可能吧，他还演过强哥呢，挺man的！”
“切，这你就不懂了，越是看上去man的，越喜欢那种调调！我跟你说……”
电影散场后，贺新和蒋琴琴低着头跟在人群后面慢慢往外走，前面几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女边走边还在讨论观后感。
开始倒挺客观的，慢慢地聊到鬼狼时画风就开始偏了。
什么叫就喜欢那种调调？
喂，拜托，不了解情况不要乱说好不好？
贺新跟在后面真的挺尴尬的，他又不好反驳，当初陈大导安排这场戏的时候，就是有这方面的暧昧表达。
这时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凉凉的小手握住，他转头一看，就见身边那张嘴角弯弯上翘的笑脸。
贺新下意识的捏了捏这只冰凉的小手，两人不约而同的没有松开。
十二月份，天黑的尤其快。当走出影院时，早已夜幕降临。
黑夜的来临，让贺新多了几分安全感，只是看到身边那张始终嘴角弯弯的脸，无奈道：“想笑就笑呗！”
“没有，我没有笑你的意思。电影虽然一般，但你演的真的很好。”
“真的？”
“骗你好玩吗？”
“你骗我还少啊！”
“那不是逗你玩嘛！”
“现在是不是又想逗我玩？”
“演的好是真的……嘻嘻，也想逗你玩，你说怎么办？”
“……”
论斗嘴，贺新在她面前从来没占过上风。
蒋琴琴就喜欢看他吃瘪的样子，咯咯笑道：“好啦，不逗你了！”
说着，便牵着从未松开的过的手，往前走道：“这边好热闹啊，走啦，咱们继续逛街！”
……
夜，鹭江道。
这里是厦门西港，地理很好的贺新知道，这里还是东海和南海的分界线。这里分别有厦门客运码头和厦门到对面鼓浪屿的轮渡码头。中间相隔一两百米的距离，沿着海岸线建了一个狭长的滨海公园，供游人小憩。
贺新和蒋琴琴刚刚在隔着鹭江道的湾湾小吃街吃过晚饭，正在沿着海边溜达，凉凉的海风吹在身上略微感觉有点寒意。
“你冷不冷？”
比贺新领先半个身体，晃晃悠悠迈着小碎步的蒋琴琴回头瞄了一眼他身上的那件巴宝莉的长袖t恤，噘着小嘴道：“如果我说冷，你有衣服给我穿吗？”
“啧，你这不抬杠吗？我的意思是海边风大，咱们可以往里面去逛。”
“嘻嘻，跟你开玩笑呢。好了，我一点都不冷，你瞧对面好美啊！”蒋琴琴指着对面灯光璀璨的鼓浪屿笑嘻嘻道。
“你不是上午刚刚去玩过嘛！”贺新嘟囔道。
他在岛上拍了十几天的戏，早就没有新鲜感了。
“一个人走马观花，一点都不过瘾。”
“那你还喜欢一个人出来旅游？”
“没办法，没人陪呗！”
“切，你会找不到人陪？”贺新哼了一声，表示严重怀疑。
“真的，我身边只有助理、经纪人，但跟她们一块儿出门，一点都不自在。而且出来旅游本来就是出来放松和开心的，我可不想找我不喜欢的人一块儿出来。所以，只能是一个人找机会出门喽。”
贺新听着她说的可怜，挠挠头道：“那要不然明天我陪你再上岛上去逛逛？”
蒋琴琴一听，顿时停下脚步，回头瞪着他，惊喜道：“哟，这么好心啊？”
贺新看着她笑道：“只要你不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就行。”
只是琴琴大美女惊喜过后，却遗憾地摇摇头，道：“算了，明天我就要走了。”
听到这话，贺新脸上的笑意也不由一凝，难掩失望的语气道：“这么急？”
“嗯，机票都订好了，明天一早八点的飞机。我都出来十来天了，再不回去工作，经纪人该骂人了。”
“那……”
“好了，你不用送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你明天一早就要赶飞机，现在时候不早了，差不多了，你早就回去休息吧。”
蒋琴琴白了他一眼，道：“好啊，那我走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人。
“哎！”
贺新赶紧叫住他，道：“那啥，你住哪儿呀？我送送你！”
“不用了。”
“诶，你别生气，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再说，都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见蒋琴琴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往旁边一指道：“我就住那儿。”
贺新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瞧，就见隔着一条鹭江道，一栋外观看上去很有历史沧桑感的大楼，顶上四个大字“鹭江宾馆”。
“要不然，你一块儿跟我上去坐坐？”蒋琴琴盯着他，继续似笑非笑道。
“呃，不上去了。”这货赶紧摆手道。
联想到上回的那一幕，这货又强笑着掩饰道：“原来你就在这里呀，怎么也不早说？好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呃，我就不打扰了。”
“真的不上去坐坐？”
“嗯，真的不打扰了。”
“那，拜拜！”
蒋琴琴笑着跟他摆摆手，随即转身，脑后的马尾辫随着脚步微微颤动。
“拜拜！”
贺新跟着朝她摆摆手，看着她走到路边，待绿灯亮起，踩着斑马线穿过鹭江道，走上了对面宾馆的台阶。
贺新慢慢走到路边，目送着她背影就要在宾馆门口渐渐消失。
走到宾馆门口，蒋琴琴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过身子，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对面路边的那个瘦高的身影，再度朝对方挥了挥手。
对方显然一直在盯着这边看，一见她挥手，马上就有了回应，也使劲朝这边挥手。
蒋琴琴笑了起来，嘴里却在小声嘀咕：“胆小鬼！”
第六百七十三章 片场见闻
《云水谣》拍到现在，贺新最大的感受就是过瘾！回顾他之前的那些作品，大概除了《香火》之外，要么就是双男主，要么就是大女主，要么就是男n号。
而且相比去年和两位偏好炫技的大导演的合作，他感觉尹立才是一位真正会讲故事的导演。
他饰演的陈秋水一生传奇，陈秋水的人生足迹从青山绿水的宝岛开始，走过了战火纷飞的朝鲜，终结于纯净圣洁的高原。漂泊的一生是陈秋水的宿命，又何尝不是他作为一名饰演这个角色的演员的幸运？
外景地之一的漳州老街拍摄的是四十年代台北的街景部分，就是贺新和徐弱轩在王家所在的位于鼓浪屿的小洋楼，可以凭栏凝望的那条小街，剧组大队人马要浩浩荡荡转战一天的时间。
这里除了主要的外景拍摄地，还是非常重要的特技外景地。
蒋琴琴走了，彻底失去方向的贺新在酒店里坐不住，第二天上午便专门驱车来到漳州老街，提前感受一下片场的气氛。
当他来到现场一瞧，嚯，好家伙！就见现场两百米左右的距离两台起重机伸出长长的吊臂，中间连接着一根钢丝绳。
这会儿摄影师王小列正拿着对讲机指挥地面上的工作人员，将重达两百多斤的摄影机拉到钢丝绳上，然后由人力拉动摄影机进行拍摄。
现场混乱的很，老街上人山人海，当地居民纷纷涌上街看剧组演杂技。贺新到达现场的时候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了剧组划出的警戒线。
“小贺，来啦！”
拿着对讲机的尹立看到贺新只是匆匆点头打了声招呼，就朝着对讲机里吆喝：“慢点，慢点，千万别着急……对，稳住，稳住……”
随着摄影机慢慢离地升到半空，摄制组所有工作人员的心也是越悬越高。不光是尹立一个人在吆喝，摄影师王晓列，甚至包括摄影师出身的制片人江涛都亲自出马，在对讲机里嚷嚷着指挥。
重达两百斤，价值上百万的摄影机固然摔不起，下面的百年民居更是娇贵。
贺新听旁边的导演助理李杨介绍，老街上的建筑都是百年历史的文物保护单位，剧组进场拍摄前都是签过承诺书的，不能破坏这里的一砖一瓦。
据说屋顶上铺的全是那种一碰就碎的薄瓦，根本经不起摄影机的一碰一挂。
好不容易摄影机升到指定位置，然后在底下人力拉绳操控下的摄影机开始工作。更要命的是在一片二层高的小楼当中，偏偏有一户是鹤立鸡群的二层半，眼见着两百多斤的摄影机晃晃悠悠在空中摇摆，一个闪失就会把百年老宅开了天窗。
两个起重机上的两组人马外加地面人员的三方对讲机声嘶力竭地喊了一个上午，才算是完成了这个可能在片中一闪而过的空中滑动镜头。
贺新在现场看的很是感慨，这种后世就是一台无人机跑一遍的事，但是这年头就得要花上九牛二虎之力，既费时间，成本又极高。
下午剧组要扫街，贺新在现场吃过盒饭之后，便跟尹立打了声招呼，在导演助理李杨的陪同下，前往南靖的长教古村落去看看那里自己的“老家”。
汽车沿着山区蜿蜒的省道一路前行，沿途看到最多的就是在山脚下、溪岸旁、田野上星罗棋布的围屋土楼。
听李杨说，这里土楼基本上都是元代的时候迁徙到这里来的客家人建造的。而且这里还是著名的侨乡。宋末元初北方乃至长江流域的汉人为了躲避战乱迁徙至此，建起来了围屋。然后到了明朝年间，很多客家人又开始出海迁移，足迹散播到香港、湾湾、缅甸、泰国、马来亚、印尼、新加坡乃至整个东南亚。
尤其是湾湾，光祖籍在长教村的就有二十多万之众。随着改革开放，每年陆续都有很多湾湾回乡祭祖，时间长了，这里还被称为“小湾湾”。
从漳州市区到长教村差不多有一个半小时左右的车程，剧组的美工组早在剧组从藏省转场到胡建，就已经开始在这里工作了。
拍戏有的时候真的是一个旅游的过程，当然前提是你档期不能够太紧张，拍戏间隙有足够的时间让你到处逛逛，换换脑子，轻松一下。
这种劳逸结合的工作方式一向是贺新比较向往的工作方式。比如拍《小裁缝》那会儿，他就和周讯、陈昆一起在张家界玩了个遍，还有拍《玉观音》的时候，时间也比较充裕。
但是这两年随着知名度的上升，这种工作方式变的越来越奢侈，就象从去年开始一直到现在，他几乎就没有休息的时间，而且每部戏的档期都压缩的很紧，根本没有办法让你腾出时间来去游山玩水。
今天只是忙中偷闲，借着熟悉片场机会，趁机到处走走看看。到了明天他马上就要投入到拍摄紧张的拍摄中，十天的时间要完成接近三十场戏，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长教这个地方与其说是个村落倒不如说是个古镇。规模很大，村里还保留着很多元明时期的围屋土楼。
古村四面环山，纵横约十余里，汩汩流淌的长教溪从村中蜿蜒穿过，留下一滩滩绿草、一湾湾碧水，然后流向远方的山峦。
当贺新看到溪边那棵传说中整个胡建最大的千年老榕树时，真的是傻眼了，这绝对是他两辈子见过的最大的一棵树。
底部的树干，他估摸着最起码得十来个成年人才能合抱。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甚至盖住了小半条宽达上百米的长教溪的水面。
榕树下一条被踩磨得非常光滑的鹅卵石古道伸向远方。古道旁一排两层老式砖木结构房屋，那就是长教的老街市了。
房屋底层临街是店铺，大多保留着木板墙的特点，上层多为住房，两层之间以木质屋檐挑向街心，作为底层店铺挡雨遮阳之用，一如闽南的骑楼。店面一间连着一间，依然可以看出这个七百年小山村当年的繁华景象。
时至今日，这条百年老街上还有食杂店、理发店、打锡店、药店等，只是有些空荡寂寥罢了。
不过最让贺新感兴趣的还是溪边耸立的那座巨大的水车，以及水车旁边，一半用木桩支撑在溪水里的陈家的碾米场。
这些都是剧组新搭建的，尤其是那座直径八米，高达十数米的水车，正是剧组美术组的杰作。这可不是装装样子的一个摆设，而是真正能够舀水驱动的生产工具！
贺新到的时候，美工组的副组长马大地正在请当地老师傅帮着调试。没过多久，便见水车吱吱呀呀的开始运作起来，于此同时传来屋里舂米的那个巨大的碓身敲击石臼的“咣！咣！咣！”的巨响。
“这么神奇吗？”贺新很惊讶道。
饶是上辈子，他都没有见过如此古老的东西。
“那当然了，要是真赶上收稻子的时节，一天舂个几千斤米小菜一碟。”马大地得意道。
陈秋水的家就在剧组搭建的水车和碾米场的旁边，这是把两户人家的老屋打通后，重新布置的，马大地说为了集齐屋里的各种具有年代感的摆设，他几乎踏遍了方圆数十里范围内十几个村子。
现在他最发愁的导演要求陈秋水的房间外面的墙壁上要爬满爬山虎。这个现种肯定无法实现，移植也不现实，马大地能想到的办法只能是到其他地方砍来之后一枝一枝粘上去。不过这样的话，粘上去的爬山虎枝条只能维持一天时间，很快就会因为缺水而弯曲。到时只能晚上连夜在重新粘上新的枝条。这对于美工组来说，工作强度非常大。
马大地还特地跟他打招呼，到时候拍摄的时候，还要请他发挥出影帝的水准，尽量快点拍完。美工组工作量大是一回事，马大地最担心的是到时候万一爬山虎的用量过大，村里砍完了没地找去。
第四百七十四章 双驴记
夜，漳州老街。
两台洒水车在老街两头水炮冲天，营造大雨滂沱的景象。
贺新和张志恒两人撑伞站在雨中对峙。
这里不得不说《云水谣》这部戏幕后创作团队美术、造型、服装和道具等部门的严谨。
比如贺新和张志恒都是一身黑色的学生服，头上戴着一顶学生帽，就是《精武英雄》中李连结饰演的陈真的那种日式风格的学生造型。
当时的年代，二战结束没两年，湾湾刚刚从日本人手里收复，这种日式学生服装的造型很非常符合当时那个年代的特征。
而且两人手里拿的雨伞，张志恒家境优越，拿的的是黑色伞面、金属架构的“洋伞”；贺新来自云林乡下，拿的是那种黄色油布、竹子结构的“油布伞”。
如此，尽管大家都穿着学生装，但从各自手里撑着的雨伞就能分辨出两人不同的家庭出身背景。
这时，摄影机就假设在胡同口怼着他俩。一心暗恋王碧云，时常跟个痴汉似的王家门口徘徊守候，没有勇气当面表白，只求看一眼心上人就满足的张志恒看到贺新从王家出来，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尤其是看到贺新连理都不理地跟自己擦肩而过，不由出言讥讽道：“岳父岳母都请你吃饭了？”
因为王母察觉到了他和王碧云之间的恋情，而被王家刚刚婉言辞退的贺新原本就失魂落魄，他听到这话，站定脚步，沮（且第三声）丧地回了一声：“你听说过最后的晚餐吗？”
“最后的晚餐吃什么？”
贺新闻言苦笑摇头，他都懒得跟这个自作多情的家伙搭理，只是冷冷的讥讽了一声：“你永远不会知道。”
便埋头继续往前走。
“啊——”
一向以一个猥琐的暗恋痴汉示人，妒火中烧的张志恒终于被他的讥讽激怒了，扔掉雨伞，就朝他扑过来。
“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贺新一个猝不及防，被推了个踉跄，手里的油纸伞也掉了。原本心情极度失落、郁闷的他，这一刻同样需要发泄。于是，两人便在雨中扭打一团。
“如果你要把信给她了，事情怎么会这样！”
“你给我放开……我告诉你，信已经被扔垃圾桶了，别做梦了，自作多情的傻瓜！”
“你骗我，还骂我！”
同时，两人嘴里还在喋喋不休的相互指责。
两人都是品学兼优的学生，其实都不会打架，都是姿势很难看的王八拳，然后就是抱着一起摔跤。
“她出来了。”
突然贺新盯着旁边突然喊了一声。
剧情中这时王碧云跟着贺新饰演的陈秋水跑出来，不想却看到了这一幕。现实拍摄的时候，旁边啥都没有，毕竟王家大院还远在鼓浪屿上。
两人同时停止了动作，下意识的回过头，贺新赶紧一把搂住张志恒的脖子，匆匆离开。两个深爱王碧云的男人，都不想在自己的女神面前出丑，让她伤心。
“卡！”
这是一个完整的镜头，导演尹立直到演员全部演完才喊停。
只是他对张志恒的表演还是不满意，皱着眉头道：“志恒，你还是有些放不开，得大胆一些。”
“对不起，导演。”张志恒赶紧诚惶诚恐的举手道歉。
贺新也感觉到刚才在拍的时候，张志恒估计是怕伤到自己，总是缩手缩脚。便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道：“志恒，没关系的，大胆来。”
说着，他还故意甩了甩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笑道：“下一条一定要争取过了，我可不想再淋的跟落汤鸡似的。”
张志恒知道贺新这是在鼓励自己，顿时面露感激道：“哎，我知道了，新哥。”
剧组在老街旁边租了几间房用于化妆、服装、休息和仓库。说完两句话，两人在工作人员簇拥下，赶紧进屋擦干、换衣服，再重新补妆。
虽说漳州这边的冬天很温暖，但晚上十度左右的气温，加上被冷水淋了半天，还是让人瑟瑟发抖。
好在剧组后勤工作很到位，屋里不但有取暖器，而且马上有茶水送上姜茶驱寒。换好衣服，补完妆，稍微调整一下，然后再继续第二条。
……
“咝——”
贺新洗完澡，照着镜子，在自己的下巴处受伤红肿的地方细细涂上一层绿色药膏。这是导演助理李扬塞给他的，据说是这货上半年去泰国旅游时带回来的草药，对蚊虫叮咬和肌肉红肿有奇效。
贺新有点吃不准，不过抹上之后，顿感一股清凉，疼痛感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相比徐弱轩、张志恒、杨贵媚这些港台明星依旧住在厦门的五星级宾馆，他嫌跑来跑去麻烦，就直接跟剧组一起挤在漳州老街附近的一家没有星级的宾馆里。
其实他对住并不太讲究，只要干净就行。
今天这场雨中的打戏最后还是拍了四条，瞧尹立那意思，如果不是没有戏服换了，肯定还得再来两条。
在漳州老街的戏份明天还有一场他和张志恒的对手戏。两人打了一架，解释开了，多少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
所谓不打不相识，然后两个情敌化敌为友，这些是情节都是影视剧中惯用的套路。
可能是因为拍了打戏，脑子还比较兴奋，一时半会睡不着觉，他躺在床上，拿起摆放床头柜上的那部《双驴记》的小说打印稿翻开起来。
先入为主的印象很重要，就比如有部《我是演技派》的网络小说，其实写的很精彩的，作者也非常用心，可能是一开始人设不太讨喜，主角有些不太符合爽文的套路，以至于个别见习读者发表种种恶评，导致很多读者看了评论之后被带偏了节奏，都没看小说，就第一印象发生了偏差，使得这本书的成绩一直不是太好。
贺新同样也是如此，他打一开始就对这部从未听说过的《双驴记》的中篇小说没放在心上。只不过这次出来的时候行李是女朋友帮着收拾的，她把《双驴记》的打印稿连同《潜伏》和《云水谣》的剧本都放在了一块。
因为《潜伏》的改编难度很高，他一时半会还没腾出空来根据自己印象里关于原版《潜伏》的人物结构和剧情框架做一个梳理，所以暂时先放一放。
而同时他也是抱着催眠的念头，翻了翻《双驴记》，结果一看居然就看进去了。就象《我是演技派》一样，建议新读者不要看评论，第一印象往往很具有欺骗性，还是读一读正版的小说，肯定会跟此时的贺新一样，找到惊喜。
这本《双驴记》他已经读了三遍了，记得第一次一口气读完的时候，让他毛骨悚然，那天晚上压根就没睡着觉，导致第二天拍摄的时候，难得出现精神萎靡而频频ng。
这是一部描写一个知青和两头驴的故事，主人公马杰和两头驴黑六和黑七的恩怨故事。
用句显得比较有文化一点的话来形容，就是这是一部现实魔幻主义题材的小说。以驴性描写人性，通过人和驴一场不无传奇色彩的斗争过程，巧妙地挖掘出了特定时代人性世界的的扭曲和畸变的情况。塑造了一个具有人性深度的知青形象和充满人性的驴的特性。
之所以说让人毛骨悚然是因为书里这两头驴是精灵是魔鬼，它们不但能听懂人们的话，而且还能审时度势权衡利弊、甚至是睚眦必报。
马杰因为对黑六的一顿鞭打，导致了黑六不能再交配，随之失去了它做为种驴的特殊权利，这头叫黑六在背人中为交通工具骑的时候，它居然认为是奇耻大辱，报复式弄断了村主任的一条腿。
当初看到这里时，贺新的心就不由咯噔一下，黑六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居然选择了自杀。
这是一头驴么？
黑六自杀未遂，最后难逃被宰杀的命运。但马杰对它举刀的时候它居然笑了，脸上皱了皱，眼角出现了一些细碎的鱼尾纹，当驴头掉在地上的时候还是这样，象是挑衅又象在冷笑……
故事到了这里本来就应该结束，但是万万没想到那头叫黑七的驴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更恐怖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黑七对于兄弟的死选择了报复，它先是故意啃断了马棚的柱子引发了大火，差点把马杰烧死。后来又故意把炭灰车倾倒在井里嫁祸给马杰，这时候马杰才看到这头驴也会笑，和黑六一样的笑。
对于马杰对黑七进行了鞭打和烫嘴巴等报复，黑七几次痛下杀手。几次翻车也差点要了马杰的命，就在将要被宰杀的前夜，这头叫黑七的驴居然滚了一身的油，跃过火堆点上火要和马杰同归于尽……
最后被烧成一副白骨还站在雪地里……
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马杰当在着黑七的面杀了它的兄弟。
这特么还是驴吗？
在说一个人笨的时候，往往会说：你这头蠢驴！驴一向是笨的蠢的代名词，可在书里却成了精灵成了魔鬼，有着人性恶的一面。
说实话，当一口读完第一遍的时候，贺新就喜欢上了这本小说。
对于知青这个群体，他一点都不陌生，除了原贺新的老爹就是知青之外，他曾演过的《小裁缝》、《美人草》也都是知青题材，而且这两部电影的编剧和导演也无一例外都是知青出身。使得他对驾驭这种知青角色可谓信手拈来。
但更重要的是这种现实魔幻主义风格的题材实在是太难得了。用句提升逼格的话来形容，就是跟现在满大街都是盗版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被誉为世界文学大师的马尔克斯的作品都是一个风格的。
难怪小豆丁会如此热心，甚至第一时间就把这部小说的影视版权给拿了下来。这里贺新不得不为小豆丁点了赞。
之后他又通过电话跟小豆丁就《双驴记》改编情况进行了一番了解。
但是得到的消息却挺失望的，原来她一开始想请娜姐担任编剧，虽说娜姐也很喜欢这部小说，但客观情况就是人家身怀六甲，预产期都还不到一个月，而且即使生产了，还得坐月子、哺乳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腾出空来。
后来她又想找岳晓军，但小军眼下还在拍《石头》，同时贺新并不认可岳晓军能够作为编剧驾驭得了这种题材。
就象《小裁缝》、《美人草》那种，编剧必须要有知青的生活。
他一开始还想请小说的原作者来担任编剧，毕竟人家作为原著作者曾经也是知青出身，对于小说所描写的时代和地理背景，都是作者亲身经历的。
只是没想到这位名气不大的天津作协的专业作家还挺有性格，竟然婉言谢绝了。回复回来的理由有两条：第一，小说和影视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两个女人，当他真正的深爱上这一个自然就会排斥另一个，他不是一个泛爱主义者。
第二，当他在这部小说的结尾敲出最后一个句号时，关于这个作品所要说的话也就全说完了。他认为就自己的功力和能力而言，已经完美，如果让他再用其他形式将这个故事讲述一遍，他承认已经无能为力了。
听到这个答复，不由让贺新对这位叫汪松的作家肃然起敬。因为他的谢绝等于是主动放弃了很大一块的经济利益。
而这恰恰说明他对这部作品是真爱，同时贺新也明白，汪松这是在委婉的告诉他们，希望能够把这部作品改编好。
第四百七十五章 老婆，回家啦！
“哥！”
贺新一出闸，就看到吕潇兴冲冲地朝自己跑过来。
“你这么没在家休息两天？”
贺新有些意外，因为他知道《石头》前两天刚杀青，吕潇昨天才刚刚回到京城。
“在家闲着没事干难受，还不如上班呢。再说哥你今天这不回来嘛！”小吕子笑呵呵道，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
贺新仔细打量他一番，一个月不见，这家伙不光黑了不少，而且还瘦了，不过精神很好，整个人看上去精干了不少。
这次让他在《石头》剧组锻炼效果还算不错，尤其中间小豆丁离开的那段时间，几乎就是他在独挡一面。从各方面的反馈来看，小吕子的工作能力相当不错的。
小吕子开来的是工作室的那辆奥德赛，前段时间在重庆的时候作为宁皓的专车弄的脏兮兮的，这会儿倒是弄的挺干净，还有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元旦你不回家啊？”贺新舒服地躺在真皮座椅上，看了一眼开车的吕潇随口问道。
“不敢回去。”
“为什么？”
贺新虽然没有见过吕爸吕妈，但当初小吕子成为自己的助理之后，大学教授的吕爸还特地打过电话给他，听语气和说话，充满了那种老牌知识分子的客气和谦虚，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哥，你不知道，现在我只要一回家，我妈准逼着我去相亲，真是烦透了。”小吕子郁闷道。
“相亲不是挺好的嘛！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再说你在京城还有房子，工作……呃，回头我让小胡给你安个制作部经理的头衔，也拿得出手，完全具备了结婚的条件。”
吕潇其实就比他小一岁，81年生人，不是生于1984，算虚岁的话，过年也该二十六了，至今还是单身狗一条，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不是，哥，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成家……诶，哥，什么制作部经理啊？我可不干，我还是愿意继续跟着你。”
“你傻啊你，难道你想当一辈子的助理啊？”
贺新确实有想提拔吕潇的意思，一方面是对他这两年工作的奖励；另一方面工作室现在确实是缺人，与其从外面招聘，不如用自己身边的人。况且小吕子已经证明了能力不错，是能够独当一面的。
吕潇当然不傻，他也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但是老板这么一说，你就欢欢喜喜的答应，难保老板心里没有想法。此时看到贺新态度坚决，他的口气也马上跟着软下来，嘟囔道：“哥，你身边总不能没人吧？”
贺新摆摆手道：“行了，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这段时间没有小吕子跟在身边，虽说刚开始还不太适应，但习惯了也没啥，可能还更加自在，比如之前在厦门的那场偶遇。
吕潇偷瞄了他一眼，暗中窃喜的同时，乖巧的不再吭声。
可能明天就是2006年元旦了，从机场到小区出人意料的顺畅。
“一起上家里喝两杯吧。”下车后，贺新道。
“不了，哥，晚上我跟朋友约好了。”吕潇忙道。
“行，这几天我没事，你就自由活动吧。”贺新也不做他想，点点头道。
“知道了，哥，反正工作室那边3号就上班了，你有事就打我电话。”
“嗯，回见啊！”
站在楼下，贺新习惯性的抬头往三楼自家的阳台看了一眼，大冬天的阳台窗户关的死死的，窗帘没拉，透过玻璃能看见阳台上晾着的花花绿绿的衣服。
终于能有五天的休息时间，贺新拖着箱子进楼，脚步显得格外轻快。
“叮！”
电梯到达三楼，缓缓开门，贺新原本就是贴着门口站着，一抬头，突然看到眼前一个人影，把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把手往胸口一抬，做出个戒备的姿势。
这到不是他胆小，这边的房子都是一梯两户的大户型，他们隔壁302是没有人住的。平时进进出出早就习惯了没人，这突然冒出个人来，压根就没有心里准备。
门外的那个人似乎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还未等贺新看清对方，就听到女朋友惊喜的声音：“咦，你回来啦！”
这时电梯门已经完全打开了，贺新这才发现原来自家女朋友就站在旁边，而刚才那个人影显然是自家的客人。
他打量了一下对方，黑黑瘦瘦一个小姑娘，咧嘴一笑，居然跟马司令一样，也会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
“你是04级表演班的佟亚丽吧？不好意思啊，平时我家这个楼层电梯开了很少有人，刚才把我吓了一跳。”
贺新当然认识对方，只是现在的佟亚丽还没有到“丫丫这么美，你还出轨，真是个渣男”这种程度，顶多看上去有点清纯，有点黑里俏。
“没事！没事！贺老师，没想到这么巧。”佟亚丽忙摆手道。
看得出来，她在贺新面前显得有些拘束，同时也有些惊讶。
其实佟亚丽上大一的时候，贺新还在上大四，只是最后一个学年他几乎没怎么在学校待过，对新入学的学弟学妹们都很陌生。当然学弟学妹都知道他这位颇多传奇色彩的大明星师哥。
贺新认识佟亚丽完全是后世的记忆，而佟亚丽显然很意外他不但认识自己，居然还能叫得出自己的名字。要知道她在班级里原本并不算出挑的，只是今年上了大二之后，因为跟研究生班的万人迷程好走的近，才算在学校里崭露头角。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程好同样也挺意外的。
“呃，说起来可能是我认识小佟，小佟还不一定认识我。当初她们这一批刚进学校的时候，我就听老师提起过，说着04级的新生当中有一个舞跳的特别好的叫佟亚丽的少数民族姑娘。”
贺新解释了一句，继而跟佟亚丽笑道：“我看过表演的舞蹈。”
前面的话完全是胡扯，后面跟佟亚丽说的那句倒是真的。去年春节前，他就在电视里看到过佟亚丽在晚会上表演的一曲维吾尔族舞蹈。
之所以当时在电视里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因为化了妆显得很白的佟亚丽倒是和后世“丫丫这么美，你还出轨，真是个渣男”时的她更像。
至于眼前素颜的她只是一个青涩、黑瘦的柴火妞而已。
“那当然了，丫丫跳舞还获得过很多奖呢！我现在一直在跟她学瑜伽呢。”程好也笑呵呵说道。
佟亚丽被他们两口子一搭一档说的挺不好意思的。
“哎，既然来了，怎么要走了？一起在家吃晚饭吧。”贺新又热情地邀请道。
“不了，不了，贺老师，我学校里还有事呢，我就不打扰了。”佟亚丽忙道。
既然都已经出门了，哪里还好意思留下来吃饭，尽管她这位传说中的影帝有点小好奇，或者潜意识里有种崇拜、巴结的心态。
好在贺新也不过是假客气一声，笑道：“哦，好吧！既然你跟好好是好朋友，那以后常来家玩啊！”
“嗯，贺老师再见！好好姐再见！”
“再见！”
“丫丫，再见！”
俩口子站在电梯口跟佟亚丽道别。
当电梯门关上后，贺新才仔细打量一番看起来有些珠圆玉润的女朋友，心里越发满意了。
“哎，你最近不是还要增肥嘛，怎么又想起练瑜伽了？”
从年初二月底开始一直到现在，差不多快一年了，贺新几乎都在外面拍戏，俩口子在一起的日子扳手指头算都没几天。
“要你管啊，我都练了好几个月，这个瑜伽最主要是锻炼柔韧性，能够提高气质的，你懂不懂？”程好傲娇的哼道。
咦！
气质不气质的，暂且不论，柔韧性这三个字，倒是让贺新顿时眼睛一亮。上回在重庆拍《石头》的时候，和女朋友在一起的那几天，他就感觉女朋友有些变化，敢于尝试一些之前从未尝试过的芝士，原来是练瑜伽的结果。
那么现在肯定应该功力见长，可以解锁更多的芝士喽？
一时间，贺新顿时感觉有些蠢蠢欲动。
“老婆，走，回家啦！”
这货一手拉着箱子，一手搂住女朋友，迫不及地进屋。
第四百七十六章 《武林外传》首播
一月二日，夜。
贺.解锁芝士工具人.新吃过晚饭之后，盘腿坐在沙发上翻着《双驴记》小说的打印稿。可能是入冬后在南方待久了，咋回到京城有点不适应，感觉腰有点酸，可能是寒气入侵……嗯，一定是这样。
《双驴记》他已经看过五遍了，一遍比一遍精细，越看他越发觉得想要改编成电影剧本，非得找个水平高的编剧不可，类似岳晓军这种擅长喜剧的二把刀根本不行。
之前他就跟小豆丁提过这事，小豆丁马上又帮着联系了一位编剧，还是岳晓军推荐的，据说也是中戏戏文系毕业的校友，叫什么王海林，听着名字倒是挺耳熟的。
一问有什么作品，小豆丁报出一连串什么《明星制造》、《都是天使惹的祸》、《中华小当家》、《少年宝亲王》、《铁齿铜牙纪晓岚3》等片名。
贺新一听就完蛋了，虽说以上这些都算得上是热播剧，但要么是情情爱爱的狗血偶像剧，要么就是胡编滥造的古偶、戏说，跟他手头这部要改编的现实魔幻主义题材压根就不搭边。
而且他一听到那位王海林是《铁齿铜牙纪晓岚3》的编剧，就本能地排斥。
无他，这部铁三角主演的系列剧，他上辈子就特别喜欢，这辈子重温的时候，因为自己也是吃这碗饭的，难免又会用批判的眼光审视。
眼下刚刚播完三部，第一部有点粗糙，特别是那个莫愁很让人出戏；第二部亦庄亦谐、庄谐得当的风格，突出幽默喜剧的形式，在创作上加入了一些忧伤、反讽的东西，他认为是最好的。
至于看到第三部，他的第一个感觉这都什么呀？故事太平淡，就看见三个人不停的说话，电视剧都快变相声了。演员表演没有问题，就是剧情太差了，无疑这就是编剧的锅。由此可见这位叫王海林的编剧水平不怎么样，还不如岳晓军呢。
如果他要是知道这位王编剧还是更狗血的《一起来看流星雨》和《一起再看流星雨》的编剧的话，恐怕连问都不会问，肯定直接就pass掉了。
现在贺新不光发愁找不到合适的编剧，同样也发愁导演的人选。《双驴记》这部小说虽说也有很多黑色幽默的成分，照理说这应该是宁皓擅长的领域，但是毕竟年代背景不同，他担心宁皓驾驭不了这种知青题材。
作为工作室的老板之一，宁皓比他更早看过这部小说。这货倒是振振有词，拍不了也没时间。
这会儿《石头》刚刚杀青，后期加上映起码得大半年的时间。而且娜姐的预产期就在一月份，立志要打造好男人人设的胖头鱼打算《石头》结束后，休个长假，好好陪陪老婆孩子。
贺新思前想后，最终还是觉得跟自己合作过的吕悦最靠谱，尽管他之前的作品都偏严肃，但他当做知青，有这方面的生活，而且他不光执导过《美人草》这样的知青题材电影，作为摄影师，他还掌镜过《活着》、《天浴》等相同时代背景的电影。
还有就是他很喜欢《有话好好说》中的晃镜头和第一视角，这种拍摄方式如果放在人和驴的交锋中也许更加合适。
只是吕悦现在正在忙他刚刚杀青的新电影《十三棵泡桐》，好在贺新也不急，等他拍完《云水谣》，过了年之后，再跟吕悦好好聊聊这事。
说实话，今年他一共拍了三部电影、一部电视剧，可谓产量惊人，也着实累的够呛，感觉身体素质也差了不少，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被寒气入侵而导致腰酸。
他已经打定主意了，拍完《云水谣》之后，要给自己放个长假，同时也借此机会定定心心的好好琢磨手头的《双驴记》和《潜伏》这两部戏，磨刀不误砍柴功嘛！
“哎呀，我都胖了十二斤了，开机还有一个月呢，收不住该怎么办呀？”
程好从浴室里趿拉着出来，裹着大睡衣，满脸的不高兴。
“多少了？”贺新头都没抬，随口问了一句。
“都快一百十了！”
“这不还在正常范围中嘛！”
贺新一直认为人的正常体重就是身高（厘米）-108，就是体重的公斤数。自家女朋友的身高16……呃，164-108=56，也就是说体重只要不超过112斤，就属于正常范围。
“正常啥呀，腿上、胳膊上都是肉，得亏是冬天，要不然我都不敢出门了。”
“那有什么，你自己不是也说了么，穿旗袍就是要丰满，不然就没有那种味道了。”
“我愁的是等这部戏拍完了我该怎么办呀？胖起来容易，但要减下去……我现在都不敢想。”
“要减肥就运动呗，不过你实在懒得动，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挺好的。”
“挺好个屁！我是演员诶！我是个女演员诶！这么胖，以后谁还敢找我拍戏？”
程好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到男朋友的身边，愈发高耸的胸部正在不断起伏。
“啧，我怎么发现你现在越来越粗鲁了！请问，你的优雅，你的知性，都到哪里去了？”
贺新这会儿才抬起头，瞄了一眼身边的女朋友，尽管起伏的高耸挺诱人的，但是……都怪这鬼天气，忒冷，寒气入侵，腰酸。
“怎么，看不惯？嫌弃了？”程好凶巴巴瞪眼道。
“呃，不敢！”
“不敢？说明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喽？”
“哪有啊，我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呢？我们家好好，不管这么样我都喜欢。”这货只能放下手里的打印稿，一把搂过女朋友嬉皮笑脸道。
这两天解锁几个高难度的芝士之后，女朋友似乎变的有些肆无忌惮了。有的时候想想真的很神奇，比如刚认识她那会，那种表现出来的优雅、知性、得体，简直毫无挑剔。
然后熟了以后，她偶尔也会表现出一些天真的真性情，但总体还是收着的。后来，两人好了之后，开始变的有点不客气了。直到突破了最后一层防线，就开始暴露本性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本性暴露的程度与日俱增。
但这不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而是有几个里程碑，比如两人的感情因为某一件事一下子加深了，女朋友的某些本性就会马上释放；又或者象这两天，解锁了某些高难度的芝士，频率稍微高了一点，让她身体和精神上得到了极大的愉悦，于是便更能坦诚面对。
贺新估摸着要让女朋友的本性完全暴露，可能还要经过两个里程碑，一是两人结婚，成了真正的俩口子；二是生孩子，生完孩子之后，程好可能就会变成丈母娘的翻版。
“切！”
程好傲娇的哼了一声，颐指气使道：“我要吃西瓜！”
“得令！”
家里总是女朋友最大，贺新讨好献媚地在女朋友脸上重重亲了一下，便颠颠地跑到厨房却切西瓜。
上午在超市买的海南无子瓜，挺新鲜的，水分充足，瓜瓤脆甜，去皮切成小块放进盘里，还细心地插上牙签。剩下一半用保鲜膜封好，放进冰箱，明天再吃。
当他正在洗刀和菜板的时候，就听到女朋友在喊：“快点，快开演了！”
“啊？……哦，来了！”
都差点忘了，今天晚上七点半，《武林外传》在央视八套首播。
贺新赶紧端着盘子从厨房跑出来，这会儿电视里正在播广告。他坐到沙发上，顺手往女朋友的嘴里投喂了一块西瓜，突然想到一件事，便问道：“你那博客宣传的怎么样了？”
“非常好，点击量已经快要过十万了。”程好兴奋道。
只是一不小心嘴里的西瓜汁水横流，赶紧拿了张餐纸巾擦擦。
“才十万啊？”
贺新算了算，从她开博客到现在差不过已经快二十天了，怎么跟扑街作者写网络小说似的，点击量不高啊！
“什么叫才十万？你什么意思啊？我这点击量已经很高了好不好！比起你们工作室的博客宣传，效果要好多了，他们现在才刚刚过万。”
哦，贺新差点忘了，现在是2006年，不是2016年，电脑的普及率还不太高，更别提智能手机了。
同时他也有点汗颜，《武林外传》无疑是新皓工作室今年开年最重要的一项工作，结果两个老板一个忙着拍戏，一个忙着导演，谁都顾不上。
至于另外一个投资商山东影视中心因为已经收回了投资，如今静待央视首播的收视率，以便将来随机应变。如果收视率上去，那么第二轮就能卖个好价钱；即便收视率不行，他们也不亏，就算第二轮卖不出去，还能在自家电视台播，广告总能卖出个仨瓜俩枣。
而央视呢，仗着自己是老大，覆盖面广，又是独家首播，除了开播前，做了一期的主创访谈节目之外，就没舍得花钱砸宣传。
于是乎，忙的只能是以片酬入股享受分红的程好和新皓工作室以小豆丁为首的那帮子员工。
这个话题不好意思聊下去。他只能岔开话题，随口问道：“那徐婧蕾的点击量是多少？”
“我哪能跟人家四小花旦比呀，人家都差不多块过百万了。”程好垮着脸道。
说着，又酸溜溜道：“人家是才女，渣浪力捧的。其实什么才女呀？我前两天还特意去看了一下，通篇流水账，跟中学生周记似的，我真搞不懂，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看她？”
“行了，咱们慢慢来，总有一天肯定能超过她。”贺新面带蜜汁微笑安慰女朋友道。
心里想想后世那些明星微博的粉丝动辄上千万几千万的，点击量上亿的，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流量吧。
“开演了！”
随着女朋友的提醒，就听到电视里传来熟悉的旋律：“嘿，兄弟，我们好久不见，你在哪里！嘿，朋友，如果真的是你请打招呼……”
听到这熟悉的旋律贺新倍感亲切。
其实《武林外传》他上辈子不知道看过几遍了，但是都是断断续续，说来也巧，开始的几集他却从来没看过。
一开场便是传说中的“雌雄双煞”打破了七侠镇的宁静。
佟掌柜召集大伙开会商议对策。
“你指的是雌雄双煞吧！”白展堂一副高手风范。
“什么煞？”秀才哆哆嗦嗦。
“就是一男一女两个二傻子呗！”小贝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道。
“你不要命咧，又胡说！”掌柜的连忙训斥。
白展堂却摆摆手，淡然道：“不至于，两个小毛贼……”
说着，“哼”的一声，冷笑道：“想当年，我闯荡江湖那会儿……”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屋顶上“咣当”一声，白展堂说时迟那时快，哧溜一下就钻到桌子底下，秀才、大嘴、小贝等人如鸟兽散，藏到桌子底下、柜台边，就留在掌柜的一个人坐在那儿瑟瑟发抖。
“噗！”
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顿时就喷了。
紧接着就见画面一转，只见乌漆嘛黑的房顶上，忽然冒出两个乌漆嘛黑的人头，正是初入江湖的郭芙蓉，和她的丫鬟小青。
不得不说俩姑娘颜值极高，客串小青的张馨艺虽说跟后世相比下巴有点方，却是满满的胶原蛋白，而且抹了一层粉之后，看上去还白了不少。
至于程好就更不用提了，她的男妆扮相那是在《李卫当官》里验证过的，绝对是风姿飒爽。
“左家庄那个新娘子，不就咱俩救的么？你没看她哭的有多伤心啊……”
程好坐在屋顶上，怀抱长剑，一本正经的感慨着丰功伟绩。
而画面一转，切到客栈内，掌柜的也叹道：“左家庄的赵姑娘，多好的人啊，就是丑了点。好不容易嫁出去了，激动的是热泪盈眶，正哭着，雌雄双煞从天而降，对着新郎就是一顿暴捶……”
“十八里铺的小乞丐，咱俩要是不出手，他不就被那老恶棍活活烧死了么？”程好继续道。
“十八里铺的薛神医啊，多好的人呐！那天正给乞丐治病拔火罐，雌雄双煞从天而降，对着他们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还边说，我们这是替天行道！”老白忿忿道。
“这还不算完，八里庄的货郎，黑风岭的猎户，白石桥的锁匠，魏公村的樵夫……只要是善人，被他们碰上就难逃一劫！”掌柜的摇头痛惜。
“这么多的胜利果实啊！”
程好四十五度角望天，特有种深藏功与名的骄傲与慨叹。
“哈哈哈！”
程好这会儿捂着肚子笑的已经受不了了，一不小心还把嘴里的西瓜汁呛到了气管里。
“咳咳咳……哎呦妈呀，笑死了。”
上辈子被洗礼过多次的贺新，尽管也在笑，但笑点明显比女朋友高。赶紧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好了，好了，小心别再呛着喽！”
程好喝了口水，好不容易缓过来，却依旧忍不住笑道：“当初拍的时候就是几句台词，都没觉得有啥，没想到前后一剪，竟然这么搞笑。”
第四百七十七章 都赚翻了
第一天三集连播，原时空因为没啥大牌，最初的收视率不高，第一天根据央视索福瑞提供的收视报告只有1.95%，但这次由于“万人迷”领衔主演，加之之前的博客宣传多少起了点作用，工作室第二天收到央视传过来的数据，显示首播的收视率达到了2.3%，就已经算是一个很不错的数字。
不过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第二天的收视率就达到了4.9%，一举超过了去年央视收视率最高的《京华烟云》的同期收视率，成为同期开播的开年大戏收视率的第一名。
开播十天，收视率更是一度破10，此后一直稳定在8%左右。根据网络调查，追捧该剧的观众年龄集中在15——35岁之间。
《武林外传》彻底大火，博客、贴吧、天涯都成为了影迷探讨的阵地。因为片中包含了太多流行文化，像流行音乐、游戏、用语、调侃第五代导演、解构大型比赛等等。
一时间，这部剧形成了一股先锋与传统碰撞的文化现象，各大媒体纷纷写文评论，有褒有贬，但总体上褒远远大于贬。
“在这部剧中，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幽默与温情、后现代风格的解构和现实主义的教诲、对武侠的反讽与对侠义精神的弘扬都奇妙地混合在一起，还掺杂着网络语言、流行歌曲、广告段落、综艺节目、时事新闻、时尚资讯等等。”——《新京报》
“中国情景喜剧史上两大最巅峰之一”——《南都》
“《武林外传》的戏说之所以成功地登上大雅之堂，关键在于‘戏说度’拿捏得准。它解构、反讽武侠，而不颠覆侠义精神；失重地戏仿人生，而不消极失落
从形式上来说，《武林外传》的风格的确很先锋、时尚，运用的表现手法也是拼贴、反讽与戏仿，不受时空的限制，不管题材的分类，方言、笑料、游戏、广告用语、影视文化、流行音乐等等信手拈来，有强烈的后现代主义倾向。但是该剧对‘戏仿度’进行了精心的把握，于戏谑反讽之中点击了当代人生百态，生动鲜活地戏仿出一种理想失重之后的人生状态。”——《京华时报》
央视首播，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那些所谓“文化精英”、“意见领袖”、“所谓清醒者”，他们时常很乐意跟观众唱反调，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却不太敢招惹央妈这样的庞然大物。
批评之声大都来自一些利益冲突者，或者纯属妒忌。比如著名的大钢子，赵宝钢在接受采访时就表示：“收视率高的未必就是好戏！《武林外传》虽然很火，但他只能逗乐，而不是一部优秀作品！”
为什么这么说呢？
原来大钢子去年执导的根据网络小说改编的爱情剧《给我一支烟》，一开始就是锁定了央视八套2006年的开年大戏。结果大钢子玩出圈了，因为敏感话题和情节，没有通过电视台的审查。于是乎《武林外传》就填补了这个空档。
如今看到《武林外传》收视率爆棚，大钢子心里那个酸哟，浑然不记得他当年赖以成名的那部《编辑部的故事》其实和《武林外传》骨子里就是一个类型，只不过随着时代在发展，作品的语境和表现方式也跟着发生了变化而已。
一开始《武林外传》毕竟作为情景喜剧，广告招商并不太理想。虽然不象原版那般连片尾的贴片广告都卖不出去，但也是仅仅收回购片成本而已。可十集之后，六段六分钟的都全部满档，甚至到了走关系的程度才能挤进一头。
央视这会儿才幡然醒悟，当初购片谈判时，他们原本提出是要买断的，但是对方嫌价格太低，只答应卖出首轮播放权。而央视呢，同样担心风险也没再加价坚持。
这会儿一见有利可图……哦，不只是有利可图，十集过后，广告招商他们狂捞了超过七千万，扣除一千六百万的购片成本，净赚了五千多万，简直就是暴利啊！
于是乎八套购片部的领导亲自上门来商谈买断二轮版权。精明的小豆丁这会儿哪肯轻易上当，哪怕是央妈都不成，不过她为了尽量不得罪这尊庞然大物，把锅甩给了合作方山东影视制作中心。
山东影视制作中心他们本身就有播出平台，跟央妈还是竞争关系呢，压根就不care。再者，作为合作方，他们天然享有二轮播放权，看到《武林外传》火了，早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二轮播出广告招商了，当然不可能答应，也乐得背这口锅。
为毛说乐得背锅呢？
无他，央视由于其特殊性质和特殊地位，它购买的电视剧版权，是不允许其他卫视同步播放的。如果卖给他们，那些地方台只能去拼第三轮了。说穿了就是店大欺客，你还没辙。如今随着卫视的兴起，大伙早就看不惯了，只不过是敢怒而不敢言，这会儿乐得看到平时高高在上的央妈吃瘪。
央妈一点都没辙，当初有机会是自己没把握住，这会儿总不能强买强卖，耍流氓吧，只得兴冲冲而来，扫兴而归。
当然也不能排除万一要是耍流氓呢？以防夜长梦多，新皓工作室和山东影视赶紧放出消息，早就虎视眈眈的各大卫视顿时闻风而动，纷纷过来商谈。
仅仅几天工夫，包括山东卫视在内，共四家卫视签下了二轮播放合约，每集六万。另外还有十来家地方台拿下了第三轮，每集两万。
一共一千四百万的投资，虽然首播只卖了一千六百万，但紧接着却换回了两个两千万。
新皓工作室、山东影视制作中心，包括以四百万片酬作为投资入股，享有两成收益分成的程好都乐疯了。
山东影视制作中心这会儿也后悔，当初贺新把程好找来，说是以片酬入股，他们还挺乐呵的。明摆着人家万人迷是冲着来支持男朋友的，不但能够增加电视剧的关注度，而且还能分担风险，两家各让出10%的份额，皆大欢喜。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人家手里两成的收益份额实打实的要分出去一千万还多点，这么一算的话，一集的片酬要十万出头，简直就是国内最贵的电视剧片酬了。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咬咬牙直接把对方的片酬承担下来，多拿这两成的份额。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对于山东影视中心来说，五百万的投资，换来近两千万的收益，就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山东卫视那边虽然也花了近五百万买下了二轮版权，但广告招商就已经进账了小三千万，两家合起来为大山东的文艺事业和精神文明建设贡献了不少力量。同时直接和间接推动了大山东的鸡滴屁的增长。
当初力排众议，拍板投资的侯洪亮，得到了上级领导“有魄力”、“有眼光”、“工作能力强”等评价，也是春风得意、红极一时。同时作为山东广电着力培养的年轻干部，在更大的领导那儿也算是挂了号。
不过山东影视制作中心眼瞅着《武林外传》的成功，私底下也是小动作不断，频频接触和拉拢尚景和财神，想借着《武林外传》东风，趁热打铁。
《武林外传》续集是不可能了，且不说版权捏在新皓工作室的手里，财神也早就灵感枯竭，要不然也不会原定一百集，最后拍了八十一集。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财神是没办法了，一个编剧最悲哀的莫过于写不出东西来。而尚景作为导演倒是跟山东影视制作中心打的火热，和余白眉一起鼓捣了一部叫《房前屋后》的家庭伦理剧，打算启用《武林外传》的原班人马。
这些当然是后话。小豆丁一开始听说这事还挺着急，这明摆着就是山东影视和尚景他们撇开新皓工作室打算单干。
这事虽说干的有些不地道，但贺新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武林外传》在情景喜剧这个领域中代表的是一座高峰，再也无出其右。至于什么《房前屋后》，他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尚景作为一个工具人已经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当然别人不仁，新皓工作室不能不义，该给的红包还是要给的，不但要给，还要大张旗鼓的给，也好落下一个仁义的名声。
……
“啧啧，真没想到拍电视剧这么能挣钱！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你们说我还折腾什么电影啊？”酒桌上宁皓一脸感慨道。
就在《武林外传》的收视率一举破十的那天晚上，娜姐临盆，给他添了一个千金。这货硬是扔下正在紧张后期制作的《石头》，在医院陪足了三天。
今天算是难得有空，特地在郡王府宴请一干小伙伴们。相比原时空中，即使拍了《石头》和《疯狂的赛车》两部大卖的电影，成为内地第四位票房过亿的导演，却依旧还在还着房贷，现在的宁皓早已是财大气粗。就算在郡王府这种豪华会所请客吃饭，那也是小意思。
当初贺新在鼓捣《武林外传》的时候，说实话宁皓一点都没放在心上，甚至还有些看不上。他最大的优点可能就是讲义气，既然贺新要折腾，他也无所谓，甚至还做好了，万一赔了，一块儿扛的心理准备。
可万万没想到最后的收益超出了他能够想象的范围。几乎同样的投资，《石头》最后能够产生多少效益，他现在连想都不敢想。
“哟，耗子，你可千万别丧气，用咱们贺老板的话来说，你现在就是咱们新皓工作室的招牌，将来新皓工作室的发展，还得靠你的电影啊！”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小豆丁今天难得没有跟宁皓抬杠，喜气洋洋道。
“他这该不会是反话吧？”宁皓狐疑道。
“浩子哥，这你倒是冤枉阿新了，这绝对不是反话。他还常说，想挣大钱还得靠电影。他还说对你特别有信心。”程好笑吟吟道。
她这段时间也是心情大好，当初尽管贺新说的天花乱坠，但她潜意识里还是想帮男朋友一把。所谓片酬折算投资，她的心态其实跟宁皓一样，都做好了亏本的心理准备。
但最后的结果是仅凭这一部戏的收益，比她前面累死累活拍了那么多的电视剧、拍了那么多的广告、跑了那么多商演的总和还要多。
如今她的心更定了，虽然还谈不上转型想做电影咖，但以前被男朋友常常称之为“脑残狗血古偶剧”她肯定不会接了，就算演电视剧，至少也要带点艺术性。
这番话如果从小豆丁嘴里说出来，宁皓肯定还会表示怀疑，但是既然是程好说的，他肯定选择相信，而且心里还有点小感动。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喜欢把感激的话挂在嘴上的那种人，哈哈一笑道：“没想到咱们贺老师居然这么看得起我，那以后我的压力可大了！”
说着，端起杯子道：“弟妹，哦，还有我们工作室的胡总，胡ceo，这回你们都辛苦了，让我这个闲人坐享其成。来，我敬你们一杯！”
在他们三人干杯的时候，在座的如岳晓军、黄博等人都是一脸的羡慕。对于他们这些小编剧、小演员来说，什么几千万的收益，就跟天方夜谭一般。他们倒并不是羡慕贺新，而是更多的羡慕宁皓。
尤其是岳晓军，想想几年前大家混的都差不多，比如他给大编剧当枪手，宁皓还在拍广告mv。可自从宁皓这家伙搭上贺新之后，甚至都可以能用“一飞冲天”俩形容。
“哎，贺老师，今天能过来吗？”突然有人问。
“对啊，弟妹，阿新怎么说的？这都快八点了，他怎么还没到？”宁皓抬腕看了看戴在手上的大金表也跟着道。
“他早上就说了，一收工马上就过来！这会儿没来电话，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陈好忙道。
第四百七十八章 一句话，没门！
ps：前文有误，宁皓应该是儿子不是女儿，一不小心搞错。前文已修改。
程好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敲门声，略显疲态的贺新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走进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你这是刚从怀柔回来？”宁皓乐呵呵道。
“没有，今天在长辛店二七车辆厂那边拍。”
“咦，怎么就你一个人，小吕子呢？”宁皓看看后面没人，不由问道。
“他把送到这儿就走了，说是晚上有事，怎么你也喊他了？”
这段时间小吕子好象确实行踪有点诡秘。
“我跟他说了，让他一块儿来的，这家伙？”宁皓摇摇头。
小吕子经过《石头》的合作，作为生活制片和临时制片人，跟大家的关系处的都不错，无形中大家已经不拿他当跟班看待了。
贺新打了一圈招呼，坐到女朋友身边的空座上，瞧了瞧包房里富丽堂皇的装修，再看看黄博、小军、杜结他们一个个略显拘束的样子，皱眉道：“怎么非得挑这儿请客，一点都不实惠。”
宁皓嘿嘿笑了两声，其实这家伙就是骚包。
正主没说话，反倒是小豆丁嚷嚷道：“老板，瞧你说的，人家宁导那是喜得贵子，高兴！请大伙搓顿好的怎么了？再说这地我也是第一次来，正好借咱们宁导的光，过来见识见识！”
“就是，今天是浩子哥请客，又不是你请客。”一旁的女朋友也嫌他煞风景，白眼道。
“得！阿新，你还是少说两句，要不然咱俩都快里外不是人了。”宁皓扯着嗓门笑道。
这家伙可不管什么场合，就图个舒坦。
说着，又问：“哎，你来点白的还是啤的？”
“白的吧，不过少点，明天还得起大早呢。”
场合高级，喝酒也讲究，三钱三的小酒盅，还配一个小量杯，倒满一杯二两半，然后自斟自饮。
“来来来，我说哥几个，咱们大伙一起举杯敬浩子一杯，祝贺浩子喜得贵子啊！”贺新端起小酒盅站起来吆喝道。
其实大家刚才主要还在等他，都没怎么喝，几杯酒下肚，气氛自然而然就活跃起来，目标自然对准今天的东道主宁皓。
这家伙酒量本来就大，加上喜得贵子，来者不拒，整张脸笑的都快成菊花了。
“哎，老板，你这戏啥时候拍完呀？”趁着大家都在围攻宁皓，坐在程好另一边的小豆丁朝他问道。
“二七车辆厂那边还得拍两天，然后还有一个星期的外景，大概二十五号左右杀青吧。”贺新盘算了一下道。
“哟，这不都快过年了嘛！”
小豆丁看了程好一眼，笑道：“那今年过年你肯定跟好好一起回青岛咯？”
“那当然，都两年没回去了，今年肯定得回去。”贺新笑道。
小豆丁当然不会是无的放矢，接着又问：“那《双驴记》你能吕悦导演联系的怎么样了？”
“这个肯定要等过了年再说。吕悦导演现在也很忙，我跟他就是在电话里联系了一下，连小说都还没看过呢。”
“那《潜伏》呢？”
“这个现在更八字还没一撇呢，我都没想好该找谁去改编剧本。”
说到《潜伏》，确实是一件挺让人头疼的事情。不过好在影视版权已经拿下来了，原版的编剧和导演要是真的有意向，应该会主动找上门来。
小豆丁点点头，紧接着又道：“李大卫导演，你知道吗？就是陈昆演的《金粉世家》的那位导演。”
李大卫，贺新当然知道了，蒋琴琴的前男友么。据说两人谈了五年，差点都要谈婚论嫁了，但最后还是分手了。
具体原因他倒是听蒋琴琴透露过，主要还是因为那时候作为琼女郎的她很红，片约不断，聚少离多，自然而然就分手了。而且两人尽管早已分手，却并没有象大部分人那样老死不相往来或者形同路人，关系居然还不错。
前年李大卫继《金粉世家》、《红粉世家》之后，执导世家三部曲中最后一部《香粉世家》时，两人还合作过，蒋琴琴出演了里面的女一号。只是这部戏到目前还没有播出。
“李大卫，怎么了？”
贺新听到小豆丁突然提起李大卫，心里不由一动，难道这哥们就是《潜伏》的导演不成？
“他托人过来递话过来问我们，有没有想把《双驴记》的影视版权转让或者合作开发的意思……”
小豆丁的话还未说完，贺新便冷笑道：“这个怎么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这哥们是蒋琴琴的前男友，他心里就不舒服。如果他是来问《潜伏》的，他也许还有兴趣跟对方说道说道这事。但这哥们居然提出《双驴记》的版权转让或合作开放，那么就对不起了，这事门都没有。
“我也是这么跟他们回话的，不过他们好像有点志在必得的意思，而且我听说这个李大卫导演好像挺有背景的。”小豆丁犹豫着道。
当然有背景，要不然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能够在体制内获得独立执导的机会。
“没事，版权在咱们手里，他还能硬抢不成？如果以后他们再找上门来，你就是告诉他们，一句话，这事没门！”
除却这货是蒋琴琴的前男友不提，贺新打心眼里反感这些所谓大院子弟的这一类人。
小豆丁顿时眼睛亮晶晶地猛点头道：“知道了老板，我一定原话转达。”
别看小豆丁个子小，其实骨子里也有个性格强硬的人，只不过自从成了工作室的ceo之后，收敛了不少，毕竟和气生财嘛！之前因为不清楚贺新的态度，她心里也没底，此时看到贺新的态度强硬，她还巴不得呢。
隔在两人中间的程好见一个表情狰狞，一个跃跃欲试，忙道：“不合作就不合作呗，你们能不能好好说话？毕竟大家在一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到处得罪人。”
贺新难得硬气一回，梗着脖子道：“得罪怕什么，人家都欺负上门了，难道我还得装孙子不成？”
“……”
程好怔了一下，搞不懂今天他哪来这么大火气？偏偏旁边还有一个煽风点火的。
“没错！我也早就看不惯他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凭什么呀？”小豆丁晃着脑袋道。
原本还瞪着眼睛的程好，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化作悠悠一叹，道：“得，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折腾吧，算我多管闲事！”
“嘿嘿，好好，你怎么可能是多管闲事呢？别忘了你还是我们的老板娘呢！”小豆丁赶紧搂着她的胳膊嬉皮笑脸道。
“切，我这个老板娘说话管用吗？”程好却瞥了贺新一眼，哼道。
可能这边动静有点大，惊动了正喝的起劲的宁皓，这家伙红脸赤眼地嚷嚷道：“阿新，你小子怎么又惹人家小程生气了？小程，嘿嘿，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家伙其实挺怂的……”
“行了，耗子！咱们工作室都被别人欺负上门了，你倒是跟没事人一样，啥都不管！”小豆一听就不高兴了，翻着白眼抬杠道。
“谁呀？是谁敢欺负到老子的头上来了？”
这家伙今天明显已经有些多了，再说当着一桌子的人，有些话还是不能明说了，小豆丁哼一声，索性不再理睬他了。
“好了，这事没那么严重。浩子，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一心一意把《石头》的后期工作完成，当然还要照顾好娜姐和你宝贝儿子。其他的事，一概不用管！”贺新笑道。
“不是，我……”
见这家伙还要纠缠，贺新赶紧端起酒杯道：“好了，啥也不说，来，我再敬你一杯！”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
关于李大卫对《双驴记》志在必得这个话题，贺新只当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影视版权早已在工作室的手里，你就算再志在必得，还能咬我不成？别忘了，现在是2006年，不是1966年。
“哈哈哈！”
贺新趿拉着从浴室出来，就看见女朋友裹着大睡衣，很没形象地盘腿坐在沙发上，对着茶几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在哈哈大笑。
“干嘛呢，吃笑药啦？”
贺新很纳闷，自家女朋友的笑点挺高的，哪怕他有时在网上看眼下正走红的小黑胖子的相声，乐不可支的时候，女朋友往往只是矜持的笑了笑，或者皱着眉头一副很反感的表情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低俗！”
极少能看到她会如此开怀大笑。
“你快过来，网上有个视频逗死了，哈哈……”程好抑制不住笑的朝他招手道。
“什么视频？”
贺新好奇地凑过去，就见屏幕上是一个叫“六间房”的视频网站，中间弹出的小框框里是央视《中国法制报道》的画面。
那个贺新印象里后世经常主持《焦点访谈》的男主持人正襟危坐，义正言辞道：“……一个小小的馒头就能引发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这不能不引起我们的反思。尤其是现在的孩子的家长们，要重新考虑一下教育子女的方式，让他们形成正确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贺新一开始没往别处想，觉得挺正常，这就是央视新闻报道的一贯风格，尤其是象这种法制类节目，更加需要严谨。实在搞不懂女盆友笑什么？
“哎呀，你稍微等会儿，等我把这个结尾看完，一会儿你从头开始看就明白了，郎警官！”
“什么郎警官……”
这时就听到电脑里传来那位主持人严肃的声音：“……千万不要学谢无欢这样，因为一个馒头就能记仇二十年，还有家长们一定要告诉你们的子女，如果在外面遇到了一位头发竖起来的阿姨，不管她问什么，一定要回答‘不愿意’，以免延误终身大事……”
谢无欢，一个馒头记仇二十年，头发竖起的阿姨……
咦，这不是……
还未等贺新细琢磨，就见视频里那位表情严肃、语气义正言辞的男主人旁边跳出了一张陈鸿在《无极》里满神的照片，紧接着就是叉叉，就在照片上画上了一个鲜红的叉叉，就跟被判了死刑犯的公示照片一样。
这会儿他终于恍然大悟：“这就是《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吧？”
“咦，你也知道呀！我跟你说这个视频现在在网上可火了。我也是今天在博客下面看到有网友给我留言说‘你家郎警官要被别的男人拐走啦！’还给我发了个链接，我还纳闷呢，结果一点开，原来是这个，真是笑死了！”
“郎警官？难道我就是郎警官么？”
贺新的脑子反应很快，联系刚才主持人口中的“谢无欢”，马上就想到自己饰演的“鬼狼”。
“你没看过么？”
“我就是听说过有这么一个恶搞视频，但没看过。”
虽然后世《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名气很大，但贺新还真看过。
程好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忙爬起来拿鼠标点了重播，笑道：“哎，你来看一遍，可搞笑了！”
经过几秒钟的缓冲，随着那位央视男主持低沉的声音：“本该是天真无邪的儿童，却因为一件小事造成了人性的扭曲，是什么使得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此脆弱？公安特警奉命抓捕犯罪嫌疑人……”
画面上开始出现狼吞虎咽吃着馒头的小倾城，笑的很得意的小无欢，然后又是痛苦流涕的逼王和一袭黑衣大鹏展翅的自己。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真田广之饰演的光明大将军被恶搞化身为“一个毫不利己，把中国人民的建设事业当作他自己的事业”的城管小队长——真田小队长亮相时，贺新还是忍不住笑喷了。
然后居然还看到被称为“圆环套圆环娱乐城”的模特张倾城站在城楼顶上反复脱衣穿衣的镜头，他真的是被惊住了，这分明是鬼畜视频的鼻祖啊！
尤其是看到被称为郎警官的自己和真田小队长的助手张昆仑在鸟笼里追逐对打的镜头时，贺新跟女朋友一样乐不可支。
说实话，当初在横店拍摄的时候，当他第一次看到这个硕大鸟笼子，第一个反应就是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摩托飞车”的杂技用的那种大铁笼子。
当时还在猜测，陈大导可能很喜欢看杂技，他的灵感大概就是来自于此。果然，大家的感受是共通的，这个视频的制作者同样也拿这个来恶搞。
“哈哈哈，真是太搞笑了！”
尽管之前已经看了一遍了，但程好陪着男朋友看第二遍时还是笑的跟喝了傻老婆尿一样。
“这个是赤果果的侵权啊！而且他明显用的是枪版剪辑的，这是公然在互联网上传播盗版，这跟传播淫秽视频的性质是一样的，是违法行为！”
《无极》毕竟也是自己的作品，在看完视频后，贺新还是“义正言辞”的发表了一番自己的看法。
其实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居然还在想不知道陈大导有没有看过这个视频？他在看的时候会是什么样一个表情？
可惜面对他的“义正言辞”，女朋友很不屑的甩了他一句：“切，还违法呢！难道电影烂还不让人说了？”
好哇，终于暴露出她对《无极》的真实感受了！之前还说什么电影画面很好看，特效很棒之类的话，原来她心里早就把《无极》打上了烂片的标签。
贺新很愤怒，果断地回房间睡觉。嗯，想好了，今天啥也不干！
腰酸，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睡个囫囵觉了。
……
东城，铁狮子胡同。
一片砖木结构的楼群，中间的主楼为欧洲古典式灰砖楼，东、西、北各有一座楼房。
这里是段祺瑞执政府旧址，是国家文物保护建筑，同时也是人大的家属院。姜闻的《阳光灿烂的日子》就曾在这里取景过，就是马小军经常在楼前徘徊，甚至还偷偷潜入进去的米兰的家。
尹立也选择这里作为戏里第四军医大学的教工宿舍。贺新从朝鲜战场回来之后，就在这里任教，李兵兵过来看他，他告诉对方，自己要去藏省了。
这部分的戏已经拍了两天了，之前主要是群众演员的配合问题，还有要营造出当年五六十年代部队大院的那个生活氛围。
今天开始主要拍贺新和李兵兵在室内的对手戏。
“哈，郎警官来啦！”
当贺新走进化妆间的时候，就听到梳着两条麻花辫，正坐在镜子前化妆的李莲花调侃的声音。
不用问，肯定是刚看了《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这个恶搞视频。
不出意外，《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这个恶搞视频在互联网上火了，正在如瘟疫一般传播。
其实自从那天晚上女朋友给他看了视频之后，他在网上查了查，在《馒头》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些恶搞视频，不过关注度都不高。
有一说一，如果用后世的目光来看待《馒头》，只能说是制作水平一般，内容稍显拖沓，而且因为是用枪版剪辑的原因，清晰度很差，观看体验很糟糕。
但是却依旧无法阻止《馒头》的火爆。大概除了这种恶搞形式比较新颖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大家对《无极》的差评共鸣。
自从《无极》上映之后，发行方砸在宣传上的重金没白花，《无极》连续打破中国电影七项票房纪录，包括点映票房纪录、首日票房纪录、单日票房纪录以及首周末票房纪录等。
但是，随着一系列票房纪录被打破，《无极》的口碑却开始崩塌，电影中一些莫名其妙又搞笑的对白，以及尴尬又晦涩的剧情让观众不光看起来费劲，甚至一度把这部史诗片当成喜剧片去欣赏。
记得陈大导曾经在宣传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十年后再看《无极》你就懂了。
听上去十分高深，带着股浓浓的居高临下、自得、傲慢的味道。
没办法，陈大导就是这种人。
但是事实呢？
说老实话，绝大部分观众都看不懂《无极》，那你再高深又有何意义呢？就像路遥UU小说的田二一样，天天嘟囔着“世道要变了”，如此高深莫测的呓语倒是能唬住几个陌生人，但全村人谁不知道田二就是个憨憨？
贺新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关注有关《无极》的评论。在主流媒体上，很多影评人和所谓电影专家给予了《无极》无数的好评，他们用高深的语言拼命解构着《无极》，以此来吹捧陈大导是伟大的导演，《无极》是一部优秀的电影。
当然也有一些有良知的，或者说没有收钱的影评人直言：“有了直抒胸臆的野心，不一定就得放弃好好讲故事的本分，引人深思和令人费解，还是有区别的。”
呃，听上去很刺耳，但是你有不得不承认讲的很有道理，至少贺新是认同的。
其实演员在拍摄的时候，按照剧本一路下来根本就没觉得，反倒是用舞台剧的表演方式，感觉很有逼格，演起来很过瘾。最后的成片之所以成为这样，他还是觉得是剧本本身的质量和这种炫技和类似高深的剪辑的锅。
对于这些所谓影评人和电影专家对《无极》的好评，观众是不买账的。可惜这年头网络环境远不如后世那么方便，观众想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只能在贴吧、天涯等这种社交平台吐槽一番，想要引起关注和共鸣并不容易。
一句话，这年头影评的话语权并不在普通观众的手里。
大概也正是这个原因才促使了《馒头》的诞生，以及疯狂的传播。
第四百八十章 配合默契
到了下午，贺新惊讶的发现，剧组上下只要关系近一点的，居然都喊他“郎警官”。
他明白了，李兵兵不过是起了个头而已，他估计可能剧组所有人都看过《馒头》的视频。当然大家对他不过是善意的调侃而已，但同时也暴露他们和大部分普通观众一样，对《无极》观感的共鸣。
但贺新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认同，相比后世那些把观众的审美和智商按在地上摩擦的众多烂片相比，《无极》应该还能算得上是良心之作。
至少画面是美的，特效就时代而言是及格的，演员的表演是认真的。没有丧心病狂的滤镜磨皮，没有五毛钱的特效，更没有留海。
唉，说到底，还是这年头的观众过于挑剔了，还没有被后世的层出不穷的，各种刷新底线的烂片不断捶打，还没有锻炼出对烂片的足够容忍度。
此时《无极》随着票房突破1.8亿之后，已经到了上映的尾声。不管怎么说，《无极》已经成为仅次于《英雄》，国内票房第二高的电影。
其实《馒头》对《无极》并不是完全都是负面的，至少在票房方面还是起到了一些贡献，比如很多网友先看了《馒头》之后，反而主动买票去看《无极》，就是想看看这片子到底什么样子。看完了带着郁闷回来，打开电脑，在《馒头》视频下面来上一句评论：《馒头》诚不欺我啊！
不过国内1.8亿的票房对于号称高达3500万美元的总投资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继去年五月大肆在戛纳造势宣传之后，陈大导还打算参加今年的柏林电影节，试图复制《英雄》和《十面埋伏》在海外票房的奇迹。
当初缺席了戛纳的贺新再次获得了邀请。说实话，柏林电影节向来对华语电影比较青睐，但是对于中国人来说总是很尴尬，因为二月初开幕的柏林电影节往往会跟中国人的传统节日——春节撞车。
今年倒是个例外，一月二十九日春节，到二月九日柏林电影节开幕，已经是大年十二，跟假期冲突不大。但是期间却还夹着元宵节和情人节。忙了一整年，一直想好好歇歇的贺新再一次婉拒了这次邀请。
还是那句话，只要在合同上没有明确规定，帮忙是情分，不帮忙是本分。相比陈大导的情分，他还是觉得休息和陪伴家人比较重要。
“贺老师，您看可以吗？”
组里的发型师是新来的，没有托尼老师的妩媚，是个挺精干的小伙子。可能是第一次给大明星理发，有点小紧张。
贺新左右晃了晃脑袋，打量一下自己的新发型，很普通的三七开，倒是符合那个年代知识分子的形象。
“嗯，不错！谢谢啊！”
“贺老师，瞧您说的，应该的。”小伙子忙道。
一边麻利的用吹风机冲掉残留在头发和脖子处的碎头发，再用毛刷细细的刷了一遍。
因为年代戏，根本用不着摩丝、啫喱水之类的，只要干净整洁就行。
这年头的电影、电视剧在服化道方面都比较严谨，尽量贴近故事发生年代的实际情况。比如《亮剑》里军装永远是皱巴巴的，李云龙的衬衫领子总是黑的一样。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电视剧里出现的军装永远是一尘不染，各种新潮的发型，修身小西装，吃饭不是牛排就是红酒，出门都是红旗轿车等等。真让人怀疑原来在民国、抗日时期，我们国家比美国都要时髦、富裕。
呃，扯远了。不过每当写到服道化，总是忍不住要吐槽一番。
拍完《乔家大院》是大光头，之后变成板刷，接着是短碎发。除了客串《石头》里的麦克，留着自己的头发，之前一直是戴发套。经历了重庆的高温，戴着发套严严实实不透风，简直就是受罪。如今虽然是冬天，但少了头上的累赘，感觉人轻松了不少。
“郎警官，好了没有？”导演助理李杨，这会儿出现在化妆间门口催促道。
“你这家伙……”
贺新也无力吐槽，摇摇头，站起来道：“行了，走吧。”
现场在二楼。
因为是当年段祺瑞的执政府改成的家属楼，中间间三米的过道显得格外宽敞。整条过道灯火通明，家家户户的厨房都安置在过道两边，用的是煤油炉子，非常有年代感。
这几天的戏，每天都需要近百名的群众演员，他们在楼梯上下，从楼下经过，比如现在正值饭点，家家户户真的在过道两边做饭炒菜，油烟味混杂着饭菜的香味，还有孩子在跑来跑去嬉闹，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贺新到的时候，就听到尹立略显沙哑的声音喊道：“卡，过了！”
然后副导演赶紧拿着大喇叭跳出来，喊道：“刚才非常好！希望大家继续保持，一会儿开机的时候，大伙该干嘛仍然干嘛……哎，李杨，孩子你负责一下。”
有的时候类似这种场景戏是最难怕的，场面大，群众演员多，犯错的概率也特别高，只要一个人犯错，就得重新再来。一个镜头往往拍个十几二十条是常见的。
“小贺，要不要先走一遍？”
看到贺新过来，神情憔悴的尹立从监视器后面探出头来问道。
《云水谣》从十月初开机到现在辗转藏省、胡建、京城，拍了已经三个多月了。要说辛苦，绝对是导演尹立最辛苦。即便戏份最多的男一号贺新隔三差五还有请假调整的时间，唯独尹立从一开始一直盯到现在，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那张黑胖的脸此时也瘦了一大圈。
贺新朝比他先到的李兵兵看了一眼。
李白莲信心十足，且带着挑衅的目光道：“导演，抓紧时间直接拍吧。”
“我没意见。”贺新笑着应了一句。
说实话，在京城拍了将近半个月，他和李白莲的合作越发的默契。上辈子他没有看过《云水谣》这部戏，但是这次跟李兵兵合作下来，他惊讶的发现，大概是他记忆里李兵兵演的最好的一次，甚至都超过了他印象最深刻的《风声》里的表现。
倒不是说她在技术方面有多高明，主要是她特别自然，感觉王金娣这个角色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样。
前段时间在石景山拍山洞里的戏的时候，她饰演的那个受伤的卫生员，那副妆容黑漆马虎的，几乎就认不出她本人。而且她身上那股子大大咧咧、不服输的东北老娘们性格，放在王金娣的身上居然无比的契合。
尽管李兵兵已经三十多了，跟范小胖差了足足八岁，但是就华艺炒作出来的所谓“四旦双冰”而言，她还只能算是小花，而且跟比她小两岁的蒋琴琴相比，此时的李白莲还算是保养的好的，三十多岁的她眼角不见鱼尾纹，整张小脸的皮肤还是紧绷的。
不过比起后世那种洗澡、睡觉、生病住院都是烈焰红唇，滤镜磨皮到脸上没有阴影，白的跟鬼一样的小花比起来，她是属于绝对能够扔掉偶像包袱，为了角色敢打敢拼的狠角色。
这也是令贺新对李白莲肃然起敬的地方，他甚至觉得让李白莲来演《双驴记》里的彩凤，可能再合适不过了。
之前他倒是想过找周讯，只是现在的迅哥儿太贵了，请不起。相比之下，李白莲倒是价廉物美。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自家女朋友，只是自家女朋友“万人迷”这个标签实在太过深入人心，哪怕如今《武林外传》这么火，观众依旧习惯称呼她“万人迷”般的郭芙蓉。如果让她演个村姑会很出戏的。
就象后世煎饼叔拍的那部《一个勺子》，尽管蒋琴琴在里面刻意扮丑，但是只要一想到她是大美女蒋琴琴，就会让人出戏。
今天这场戏，尹立等了两天，等的就是象今天这样的大晴天。阳光透过窗户直接照到室内，一向崇尚自然光线的尹立嫌光线不够充足，且又是一场秋天的戏，索性把南边的两扇窗户都打开。
这可要了老命了，尽管屋里是有暖气的。但今天之所以是个大晴天，是因为昨天刮了一天的大风，把雾霾都吹散了，同时还带来了急剧降温，就算是白天太阳充足，但气温只有零下十度。
贺新脱掉外面的羽绒服，露出里面毛线织的军绿色毛背心和白色的棉布制式衬衫，虽说衬衫里面还藏着保暖内衣，但还是让他一个激灵。
因为都是军人，李兵兵跟他一样的打扮，只不过毛背心是淡灰色，不过人家倒是很精神，看上去丝毫不怕冷。
“a！”
镜头对准烟火气十足的走廊，妇女在忙碌，孩子在嬉闹。这时，两个穿着五八式军装，佩戴着尉官军衔的龙套，从楼梯有说说笑地走上来，然后一路朝镜头走来，镜头跟随着他们，当走过门口的时候，镜头一转，就见屋里两人男的站着，女的坐着，正在拌着一锅热气挺腾腾的面条。
拖在后面的那位龙套走过了，还特地走回头探头往里面瞧了一眼，笑着打招呼道：“小徐，够丰盛的呀！”
贺新拿着筷子一回头，朝来人笑了笑，道：“来了一个……一个亲戚。”
镜头里，李兵兵也恰到好处的头朝旁边偏了偏，相当自然。
“卡，好，换机位！”尹立挥手喊了一声。
这个镜头不适合双机位，此处正好是一个剪辑点断开，然后调整机位继续往下拍。
机位调整到屋里，镜头直接怼在李兵兵的脸上。
开拍前还得重新换一锅刚刚捞起来的面条。没办法，窗户开着实在太冷，原来一锅早就没热气。
“a！”
“小徐，够丰盛的呀！”门外的龙套只给了个下半身，帮忙搭了一句词。
站立回头朝门外的贺新在镜头里同样是半截身体，就听到他语气有些尴尬的回了一句：“来了一个……一个亲戚。”
听到“亲戚”两个字，正在往碗里捞面条的李兵兵动作一顿，抬头朝他翻了一个白眼。镜头里依旧是贺新半拉子身体，就见他好象表达歉意，刻意讨好一般，赶紧帮李兵兵的碗里捞了一筷子的面条。
在朝鲜战场上相识，李兵兵主动表白，到现在一晃已经将近十年了，年过三十的她依旧紧追不放。她了解贺新的过去，类似拒绝的话早已习惯，只是本能地表达一下心里的不满。
接着就见她道：“待会，我去找你们领导。”
“干什么？”
“你的身体不适合去高原。”
她这次过来，已经得知贺新即将要去援藏。
“别胡闹！”
贺新的正脸依旧没有出镜，镜头始终对准了李兵兵的正面，两人一边捞面条码菜，一边说着话。
“我跟他们说，我哥是南方人，怕冷。在朝鲜战场上的时候……脚都冻坏了……”
话说到一半，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了，拌着碗里的面条，嘴唇哆嗦，脸别过去，就见眼泪肉眼可见的就溢满了她的眼眶。
说实话，贺新最佩服的就是李兵兵这个，如果这场戏要是换他演，情绪肯定要酝酿半天，而且眼泪是速度肯定比她来的要慢的多。
这时镜头终于给到他的正脸，正在捞面条的话，听到李兵兵的声音不对，低头看了一眼，心里一个咯噔，忙道：“你别这样。”
说完，他赶紧走过去先把门关上。
这个举动是他自己设计的，当时那个年代，全国上下卯着劲建设社会主义，“三面红旗”、“多快好省”、“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很多时候都讲究坚强，哭是软弱的表现，不体面。
他走到李兵兵身边坐下来，拿过自己的碗筷，挤出一丝笑意安慰道：“你别担心……”
也不知道李白莲是真的代入到王金娣，还是用某种情感代替，就关个门的工夫，此时她已经真的是哭的很伤心，听到贺新的声音，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故意又别到另一边。
贺新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解释并安慰道：“我研究的课题，跟冻伤有关系。去高原，我还求之不得呢！再说，我没什么拖累，人家拖儿带女的，我的情况……”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李兵兵打断道：“你没有！”
说着，忍不住拍下手里的筷子，站起来，一脸的悲伤和怨愤，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深爱着对方，无奈对方却始终放不下曾经的恋人，不愿意接受，让她的心揪着一阵阵的抽痛。
此刻，她终于忍不住爆发，却又刻意压低声音朝他吼道：“你什么都没有，你去最合适！”
然后愤然从镜头前走过，留下贺新那张意外却又无奈的脸。
镜头定格两秒钟，就听到尹立大喊一声：“好，非常好！哎，面条好了没有，咱们保补一条！”
无他，桌上的面条又凉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浮想联翩
“不想让你去！”
李兵兵坐在床上哭的跟泪人似的。
贺新走到身后坐下，动了动嘴唇，想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不去了行吗？”
镜头缓缓移过来，怼着贺新的脸，就见他眼眶湿润。他岂能不知道李兵兵的心意，去援藏其实就是他心灵的逃避，逃避对恋人、家人的思念，同时也是逃避对李兵兵的愧疚。
他仰头望着天花板，怔怔的……
“卡，过了！”
随着尹立一声喊。
“哗哗哗！”
现场响起一片掌声，两个早已准备好的妹子捧着鲜花跑过来，跟两人鲜花。
“小贺，冰冰，辛苦了！”尹立摘下耳机，站起来笑道。
“谢谢！”
“谢谢大家！”
贺新还好，李兵兵可能依旧沉浸在戏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泣不成声，妹妹李雪只能一边安慰，一边帮她递纸巾。
至此《云水谣》历经三个月半月，辗转藏省、胡建、京城等15处外景地，120场戏，约1000个镜头的国内外景部分全部结束。贺新和李兵兵的戏份也随之杀青。
当然整部戏还未杀青，等过完年之后，还有归亚雷饰演的晚年王碧云的戏份，还有一些需要到国外和香港、湾湾取景的镜头，以及棚内的特技镜头等等。
“冰冰姐，你……”
临别之时，贺新原本想问问今年秋冬的时候李兵兵有没有档期。
为毛是冬天？
《双驴记》小说里的故事就是发生在秋冬季节。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都还没跟吕悦商量，从剧本改编到筹备现在都是个未知数。
“有事？”
情绪已经缓过来，但眼眶依旧还是红红的李兵兵回头问道。
“呃，你们今年过年回老家吗？”贺新一时没想好，只得临时改口道。
“不回老家。”
李兵兵笑了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和小雪早就把我爸妈接到京城了，这两年过年都在京城。”
说着，又问：“怎么，你今年准备回去？”
“不回，我和我家那位回青岛。呃，冰冰姐，没事，我就随口问一声，拜拜！”
“哦，拜拜！”
两人挥手道别。
李雪狐疑地看了一眼贺新上车的背景，道：“他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感觉他好象有话要跟你说。”
如今已然是经纪人身份的李雪嗅觉还是很敏锐的。
“是吗？可能也就随口问一声吧。”
说着，李兵兵悠悠一叹道：“说起来他也挺可怜的，一个人，连个家人都没有，过年想回老家都没地回去。”
“姐，你什么意思啊，该不会在戏里出不了吧？”
“瞎说什么呀？”
李兵兵瞪了妹妹一眼，招招手，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行了，走吧，我都累坏了，这次真是该好好歇着了。”
说起来她还挺郁闷的，说实话这次她没有选择跟着王晶花一起离开华艺，虽说是经过深思熟虑，但是现在依旧不知是福是祸。
尤其是过两天还要参加公司为周讯举行的盛大的签约晚宴，她还不得不参加，想想就觉得不舒服。
之前因为王晶花的突然离去，同样也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以前她的工作都是有花姐一手打理，如今妹妹仓促上位，加上公司动荡，拍完这部《云水谣》之后，她突然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手头没工作了。这让这么多年来一直习惯忙碌的她来说很不适应。
而且以前公司有个范小胖跟她争，就已经够烦心的了，如今又来了个更大牌的周讯，这让她产生一股浓浓的危机感，甚至都有些后悔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没有跟着花姐一起走？
李雪一脸自责地看了姐姐的背影，跟着一起上了保姆车。随着汽车的启动，微微摇晃着车身往前行，她脑子里想着刚刚跟贺新道别的那一幕，突发奇想道：“哎，姐，你说他会不会想找你拍戏呀？”
虽说以前在花姐手下，已经从助理转型为执行经纪人的李雪，但在如今真正需要独挡一面时，还是因为人脉、经验、能力等等种种不足，导致一时接不到想象的工作，这让她自责的同时一直耿耿于怀，现在满脑子都是工作，都快要走火入魔了。
“哪有这么好的事？再说了，他要是真想找我拍戏，有什么不好说的？”李兵兵摇头道。
“那他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说……”李雪嘴里还在嘀咕着。
跟在姐姐身边这么多年，也见惯了圈内的一些是是非非。刚才看到贺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不让她不多想。
早在当初合作《紫蝴蝶》的时候，她对贺新的印象一直不错。这次他和姐姐一起拍《云水谣》，她也看得出来两人的配合相当默契。有时候她在旁边看的时候，也忍不住会流泪。
想想自己的姐姐已经三十多了，之前又刚刚经历了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其实说是感情，说穿了不过就是场交易，这年头资源这么紧张，想不付出怎么行呢？
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红了，有了一定的话语权，但是想要真正的上位，对于在花姐手下学习了很久的李雪来说，总结出来的经验只有两条：作品和绯闻。
当初范小胖加盟的时候，先是强势抢了李兵兵的《少包2》，然后又凭借绯闻满天飞的积累的人气拍了冯晓刚的《手机》，还拿到了百花奖影后，赚到了人生中第一个知名奖项的认可。
相比之下当时形象冷淡、严肃的李兵兵根本就不是美艳的范小胖的对手。在04年之前除了一部被禁的《过年回家》，压根就没啥优质的影视资源，代言资源也不好。
直到后来拿下了《天下无贼》，凭借里面“美艳女贼”的角色，完成了梦寐以求的转型。当时已经是李兵兵执行经纪人的李雪就开始宣传姐姐的“艳贼”形象，各种“很美艳、很性感，然后又带着喜悦和开心的元素在里面”这种标签使劲往姐姐身上贴。
其实相比老实淳朴，性格充满东北老娘们气息的明星姐姐，当过两年小记者的李雪，明显野心要大的多。
比如去年李兵兵和f4朱哮天的绯闻，就是她一手炒作的。先是爆出两人开房的照片，然后坚决否认恋情，怒斥男方在炒作，把事情搞成了罗生门。
还有这次李兵兵没有跟着王晶花一起从华艺跳槽，李雪同样在里面起了不小的作用。她很清楚，在王晶花手底下，她永远是个小经纪，但是留下来她就能独挡一面。
当然，有野心还得有匹配野心的能力。就好象李兵兵和范小胖拼命抢资源，还得要有驾驭资源的能力。两人一个凭借《手机》，一个凭借《天下无贼》都能够一炮打响，这本身就说明了她们的能力。
不象后世某些女演员，呃其实都称不上女演员，只能算是女艺人，资源惊人，各种女一号、大女主的，要么捧不红，要么演技尬出荧屏。
李雪倒不是没有能力，比如刚刚杀青的《云水谣》这部戏就是她为姐姐接的。这部实际上是双女主的电影，应该说是李兵兵自入行以来，接到的一部分量最重的电影，甚至都超过《天下无贼》，只不过因为咖位不够，才屈居女二号，但相比《天下无贼》中的女二号，她这次的戏份可是多多了。
而且《云水谣》中王金娣这个角色张力十足，加上主旋律的加持，是很容易赚口碑获奖的。
但是目前李兵兵的处境尴尬，李雪心里很着急，这关系到姐妹俩今后的事业发展。恰好刚才贺新的欲言又止，让她产生误解的同时，突然灵机一动。
她眼睛滴溜溜乱转，心里快速的权衡利弊，紧接着便凑到面露疲态，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李兵兵面前，小声道：“姐，我有个想法，就是……”
正当她如此这般的时候，李兵兵猛地睁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打断道：“你疯了！你刚才没听见他说过年还要跟他那口子一起回青岛呀？人家感情好着呢，你这什么馊主意呀？”
“切，这又是什么呀？也许咱们只是看到表面呢。而且你看看这圈内每次都是热热闹闹的，最后能成的有几对呀？别的不说，就说过两天咱们公司要签的那位姐姐，男朋友换了都不知道有几茬了，不照样还是风风光光的嘛！”李雪哼道。
接着突然又笑道：“再说了，我看贺新挺不错的，跟咱们又是老乡，说不定还能弄假成真呢！这样的女婿，咱爸妈一定特满意。”
“别胡扯！”李兵兵瞪了妹妹一眼。
尽管戏里她跟贺新两个人情到浓处不能自已，但是那是拍戏。出了戏之后，她从未往这方面想过，毕竟两人相差有七岁呢。
现在的李白莲可不是十几年后见惯世面的国际冰，哪怕相差十六岁，照样生冷不忌。
“他们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这都多少年了？而且听说在学校的时候就谈上了，感情好的很。”李兵兵摇摇头道。
她还是觉得自己妹妹这个馊主意特别不靠谱。
“姐，你知道什么呀？我跟你说呀，我打听到的消息是当年阿新一直追求程好来着，程好一直都没答应，最后两人好上，还是阿新拿了金马影帝之后。你看看，人家都是聪明人，他贺新当年要啥没啥的时候，谁会看得上他呀？
再说了，你以为程好是什么好人呀？当年她从人艺辞职，加盟了吴克波的公司，那是因为老吴拿出钱来给她爸爸治病。而且这么多年，老吴公司就她一个，一直捧着她，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李雪一脸不屑道。
“这不大可能吧，真要有什么事，小贺能干？”李兵兵瞪大眼睛道。
虽说她在圈内摸爬滚打的十来年，什么潜规则之类的都见过了，却依旧不敢相信程好跟老吴会有什么猫腻。毕竟贺新这几年跟程好的感情一直很好。李白莲从骨子里还是相信爱情的。
李雪沉吟道：“我觉得要么阿新对程好那是真爱，要么就是装傻。”
她其实也是听到的小道消息加上自己分析，压根就没啥实锤。
“装傻？就阿新那脾气……你别看他平时总是和和气气，其实骨子里硬的很。”李兵兵显然不太相信。
“咦，姐，看来你对他挺了解的嘛，要不然你试探一下他？”李雪笑嘻嘻道。
“我才不干呢！万一要是碰一鼻子灰，以后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
李兵兵不傻，她知道妹妹打的是什么主意。利用贺新炒绯闻的效果肯定要远远大于之前她跟朱哮天搞出来的那一出。但是别看贺新要比她小七岁多，但每次面对对方，尤其是对方那双深邃的眼睛，总会令人捉摸不透。所以她心里一点都没底，更别提试探了。
“姐，我倒是觉得他好象对你有意思。”李雪想起之前贺新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面露神秘道。
“别瞎说！”
“我真没瞎说，就刚才，他一副没话找话，欲言又止的，你说到底为什么？”
“这个……”
李兵兵对刚才道别的那一幕根本没放在心上，此时又听到妹妹提起，不禁仔细回忆了一下。感觉贺新问自己是不是回老家过年的时候，好象是有些没话找话的意思，而且他言语含糊，好象是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承认两次合作，她都对这位年轻的影帝很有好感，尤其是这一次。可她从来没往其他方面想，但现在么……似乎还真有点浮想联翩。
第四百八十二章 过年回家
贺新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李家姐妹潜在的目标，他开着马6回家的路上，还在满脑子的想着《双驴记》剧本改编的事情。
说起来还是自己的能力不够啊！要不然象其它娱乐小说中的主角那样，能编能导能演。对外拳打欧洲三大节，脚踩美国奥斯卡；对内文娱、互联网俩开花，庞大商业帝国，身边还围着一大帮的舔狗，那该多过硬啊！
一路上天马行空的意淫一番，当他一进家门，就不由“嚯！”的一声。
就见靠近门口，一字排开足足六个大箱子。
“嘛呢，搬家啊？”
忙了一天的程好没好声气道：“年初二我就要进组，难道还要再回来一趟啊？”
今天已经是一月二十二日，离春节正好还有一个星期。今年过年贺新终于可以松快一下，唯独美中不足就是女朋友接拍的那部《新上海滩》，定在了二月一日也就是大年初四开机，而导演高西西则要求演员过完年初二就得到剧组报到。
“串串呢？”
贺新平时只要一开门，就会看到串串摇头晃脑地站在门口迎接。
“下午胡姐过来了，顺便把串串带走了。哦对了，胡姐给你留了张名片，说是一名编剧的，让你有空的时候联系一下。”程好从茶几上找到一张名片递给他道。
“刁一男！”
贺新看到名片上的名字微微一愣，他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最早张杨的电影《爱情麻辣烫》、张一百的电视剧《将爱情进行到底》，编剧一栏中都有刁一男这个名字。
包括施闰九执导的国内首部公路片《走到底》的编剧也是他。
同时刁一男也是中戏戏文系的校友，当年在学校里的时候，他和张一百、蔡尚均、孟敬辉等人搞先锋话剧，搞的有声有色，是学校的风云人物。现在他偶尔还能听到郝荣、李梦楠提起当年的事情，脸上还是一副艳羡之色。
而且刁一男这人还特别有才，别看他是戏文系毕业的，除了编剧，他还作为男一号出演了余力为的电影《明日天涯》，入围了戛纳电影节一种注目单元；之后又自编自导了电影《制服》，一举拿到了温哥华电影节最佳影片龙虎奖。
贺新脑子里回顾了一番对这个从未谋面，却早已久闻大名的刁一男的信息，嘴里不由嘟囔了一句：“这才是娱乐重生文男主的正确打开方式！”
“什么打开方式？”
正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的程好没听清楚，抬头问道。
“哦，没事。小胡留下这张名片的时候说啥没有？”
“胡姐说这个人对《双驴记》很感兴趣，希望能够合作。”
“哦。”
相比上次小豆丁介绍的那位很不靠谱的叫王海林的编剧，刁一男虽然也不符合他设想的要找一位当过知青，有知青生活经历的编剧的要求，但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对方联系一下。一方面是礼貌，另一方面对方之前的几部作品足以能够让他刮目相待。
“喂，您好，我是刁一男。”
电话没响两声，便接通了，传来一个很儒雅的声音。
“您好，刁老师，我是贺新。听说您对《双驴记》很感兴趣？”贺新直接开门见山道。
“呃……您看方不方便，我们最好见面聊一聊。”
“这个，不好意思刁老师，明天一早我就要离开京城，春节这段时间我可能暂时挤不出空来。”
“这样啊……那春节后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咱们再见面？”
“这个没问题，我回来后第一时间跟您联系。”
可能之前对方还以为贺新是变相拒绝的托词，但听到后面一句话之后，对方的语气明显变的轻快道：“好的，贺老师，我等您电话。”
贺新虽然没见过刁一男，但从电话里听到的声音，大致能勾勒出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的形象。而且对方非常有教养的谈吐，也给他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贺新心情不错的挂了电话，回头朝女朋友喊道：“晚上想吃什么？”
“吃啥呀，冰箱我都收拾干净，该扔的都扔了，不该扔的我都让胡姐带走了。”
“那晚上吃什么？”
“方便面呗，哦，我还留了几个鸡蛋。”
……
“咣，咣，咣！”
程妈拎着几个黑漆漆的大马夹袋，根本就腾不出手来，只能用脚踢着自家的防盗门。
结果自家的门没开，隔壁倒开了，许春花挺着个大肚子，拿着一个大馒头啃着，探头一瞧，惊讶道：“婶儿，你这就开始囤年货啦？”
虽说今天已经农历腊月二十五了，但现在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物质的极大丰富，早就不象以前物质匮乏时代那样，各家各户早早的就要开始囤积年货。现在哪怕就是大年三十早上出去买菜，照样能够置办一桌丰盛的年夜饭。
“没有，这不今天好好和小贺要回来，我给做点好吃的。”
“啊，贺老师今天要回来啊！”
许春花明显眼睛一亮，连忙道：“他都一年多没来了吧？”
“可不是，忙！从去年到现在一直都在拍戏，辛苦的很！”程妈一副与有荣焉道。
说着，又朝自家的防盗门“咣咣咣！”踹了几脚，嘴里还在埋怨道：“这老程干嘛呢，半天都不开门！”
“那他都拍了什么戏呀？”许春花赶紧又问道。
她现在是贺新的资深影迷，之前的两部《七剑》、《无极》她还都号召一家老小去电影院支持。别人都看黎民、陆译、逼王、张东健这些帅哥，唯独她就喜欢风火连城和鬼狼，可谓口味独特，绝对算得上是真爱粉。
“呃……这个我倒说不上来，反正他们中午前肯定到，一会儿碰到了你自己问他呗！”
程妈边说边又往自己防盗门重重踹了两脚。正当她要扯着嗓子准备喊的时候，就听到里面先是两声狗叫，紧接着就是程爸的声音：“来了！来了！”
门一开，就见程爸裹着大衣，戴着帽子，耳朵上挂着护耳，手里还拿着把修剪枝条的剪刀。
“我刚才在院子里，没听到。”
程家在底楼，前面还有个挺大的院子，这两年程爸的身体渡过排异反应之后越来越好，闲不住，除了养狗钓鱼，又在院子里折腾起的花花草草。刚好今天他看天气不错，他便想把花坛里种的几株已经掉光叶子的月季花的枝条修剪一下。
“没听到，没听到，敲了这么久都没听到！你说你一天到晚在家就知道摆弄这么没用的东西！愣着干嘛，还不快帮忙接一把，我胳膊都快折了！”
“哎哎哎！”程爸赶紧伸手。
“剪刀！宝贝啊，就不知道放下啊？”
“哦！”
程爸一通手忙脚乱，放下手里的剪刀，赶紧去接老婆手里的马夹袋。
“行了，行了，赶紧放厨房。”
程妈只让他接了一半，自己提着另一半，又是一通埋怨的进屋。
做了几年的邻居，大家早已知根知底。许春花挺着大肚子，倚在门口只当看热闹。她始终没有工作，以前整天在家打游戏，自从怀孕之后，老公禁止她再玩电脑，据说电脑屏幕的辐射对肚子里的胎儿不好。就连看电视也要让她穿上一件花了一千多块钱买来的防辐射服。
这段时间不能玩电脑，看电视也要限制时间，可能看对门老俩口拌嘴是她最大的乐趣。
而老俩口早就习惯了，根本就不避讳。程妈临关门前，还不忘跟她嘱咐了一声：“春花，中午就别做了，一起过来吃！”
“哎！”
许春花应的很开心，作为粉丝好久没见着偶像了，能一起吃饭更求之不得了。
程妈一进门，家里的那条叫“强强”的大金毛就摇头晃脑的迎上来，正好对门的那条花狼狗正好也鬼头鬼脑的探出头来，两条狗素来不和，强强一见，立马蹿到门口“汪汪”叫了两声。
花狼狗挺怂，一见到强强一副要冲过来的架势，赶紧一扭头就溜了。
“强强，回来！”
程妈喊了一声，赶紧把门关上，防止两条狗又要打架。然后回头一瞧，又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厨房里的程爸嚷嚷道：“老程，你这么又把强强放到院子里去了，瞧瞧它踩的脚上都是泥，弄的屋里到处都是。一会儿，小贺和好好就要回来了，你看看家里都成什么样子了？”
“哎哎哎，我一会儿就收拾。”
程爸压根就没敢反驳，从谈恋爱开始算起，两人在一起都快三十年了。自家老婆早已从当年那个温婉可人的小姑娘变成了如今泼辣唠叨的老娘们。他能做的只有态度诚恳，要不然耳根子肯定得不到清静。
“别一会儿了，厨房里的菜放着我来收拾，你先把地板拖干净，别忘了把强强的脚也擦一擦。”
程妈虽然平时对程爸五劲和六劲，但是对自家的大金毛强强可心疼的紧，平时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直接导致程爸在家里的地位沦为三把手。
程妈在厨房里一边收拾着买回来的海鲜、鸡鸭肉，一边还时不时地朝窗外张望。小俩口定的是今天一早的机票，从京城到青岛也就一个小时，加上机场拿行李出闸，再从机场到家，这个点差不多该到了。
果然，没多久就看到一辆出租车“嘎吱”一声停在自家楼道口，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从车上下来。
从自己肠子里爬出来的，哪怕掩饰的再好，程妈都能一眼认出来，赶紧回头招呼刚刚拖完地程爸：“老程，赶紧的，他们回来了。”
说着，自己也赶紧洗洗手，和老伴一起迎出去。
出门一看，就自家闺女一人，出租车司机正在帮忙从车上搬行李，足足三个大箱子。
程妈见状忙问道：“怎么你一个人啊，小贺呢？”
程好本来看到自家爸妈迎出来，挺高兴的，刚刚准备笑着迎过去，就听到自家老妈连问候一声都没有，直接劈头盖脸问小贺，话里还明显带着埋怨的语气。
不禁脚步一顿，脸也跟着拉长道：“在后面呢，行李太多了，一辆车装不下。”
“欧呦，你回家还是搬家啊，要多少行李啊，一辆车都装不下？”
到底还是程爸疼女儿，而且他也看出自家女儿有些不高兴，忙笑呵呵迎上去的同时，打岔道：“好了，咱们家小嫚总算回来了！”
“爸爸，身体挺好吧？”
程好也赶紧跑到程爸跟前，亲热的搂着爸爸的胳膊问道。
“好！好！爸爸现在的身体是越来越好了！看到咱们家小嫚就更好了！”程爸乐呵呵道。
虽然女儿过年虚岁就要二十八了，但在爸爸眼里，女儿永远都是小姑娘。
程妈看着眼热且不爽，鼻子出气“哼”了一声，刚想张口，就看见一辆出租车从小区主干道上拐进来。
程妈脸上顿时一喜，老远就朝着车子招手喊道：“小贺！小贺！”
程好见状，不由酸溜溜道：“我妈咋这样啊，到底谁是亲生的呀？”
程爸暗戳戳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妈现在更年期犯得厉害，你得担待点，别老是跟她吵，听见没？”
“嘎吱”一声，出租车开到跟前停下来，身材瘦高，穿着一件皮风衣的贺新从副驾驶车门下来，快步走过来，朝程妈弯了弯腰，亲热的喊了声：“阿姨！”
然后又朝被女朋友挽着胳膊的程爸，也同样鞠了一躬，笑着喊道：“叔，身体挺好的吧？”
“好！好！”程爸乐呵呵的招手回应。
相比程爸对女儿女婿的一视同仁，程妈可就太偏心了。拉着贺新的手，上上下下着实打量了一番，道：“小贺，拍戏真是挺辛苦的！看，你比去年瘦多了。”
“阿姨，不辛苦。主要是角色需要，前段时间减了点肥。这次回来，我就是准备把肉再养回来。”贺新笑呵呵道。
“没错，这都忙了一年了，过年回家就应该好好休息。今天啊，阿姨买了好多你爱吃的，这段时间在家里，一定好好帮你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