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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第一神猫     三国之超级培育系统txt下载     三国之超级培育系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凤雏首计

    长江某处江面之上,一队竖立着“孙”字纛旗的战船,正沿江而下,速度极快。
    颇有些灰头土脸的周瑜和诸将,还有左臂上包扎着纱布的孙策,都立于船头,神色十分凝重。
    孙策朝着江水中啐了一口掺杂着血丝的唾沫:“这庞士元倒是个识时务的,不但自己前来投靠,还说动荆州士族,献出三万多部曲,八千副铠甲,和数十万石粮草,又前往丹阳郡,助我退敌,此战成功后,当重赏于他……嘶……”
    他说得激动了,不由得扯到了手臂和肩膀上的伤口,登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鲁肃不无忧虑道:“话虽如此,然而我军将士,如今早已疲惫不堪,纵然船上有干粮,可以稍作补充,然而如此残兵,要对付姜桓足足四五万精锐之师,实在有些勉为其难。”
    周瑜虽是眉头紧锁,然眼神之中,依然有几分自信与从容。
    “刘赫果然厉害,居然舍得以如此重饵,来钓我军注意力,而以区区一个姜桓为真正主力,妄图夺我江东根基。不过,如今有庞士元奇谋相助,只要我军舰队抵达丹阳,哼哼,我便让他们知晓,这水战,可不是有了几艘战船,便可拥有战斗力的。”
    蒋钦等江东诸将,此时也是欢欣鼓舞,士气大增。
    “不错,玩水战,咱们江东将士,是他们的祖宗!”
    “到时候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居然把真正的主力决战,设在了长江之上,这刘赫也未免太猖狂了些。”
    “此次不但要退敌,还要趁势北上,这豫州失了,咱们就夺了他的徐州,哈哈。”
    丹阳郡,江乘县码头。
    太守刘勋表示归降之后,便在县衙设宴,为姜桓等人接风。
    不过虽然陈登认为并无问题,但军师徐庶却建议,稳妥为上。
    因此姜桓只是带了包括陈登、徐庶等几人在内的少数人,上岸接受降表以及丹阳郡的各类军政名册,而把太史慈、陈到等人,都留在船上,以策万全,同时要求把纳降宴会,从县衙移到了江边一处临时搭建的草棚之中。
    刘勋端起酒樽,向姜桓敬酒,姜桓却没有赏脸。
    “姜某受亲王提携之恩,更蒙陛下委以重任,使某一并州粗鄙之人,得领如此水师,浩浩天恩,姜某莫敢有丝毫忘怀。如今刘太守深明大义,愿意归降,然江东之地,乃孙氏经营多年之根基,不久必有苦战,岂敢以酒水而坏公事?还望太守见谅。”
    刘勋连连告罪:“是也是也,是下官考虑不周,考虑不周。”
    他放下酒樽,再次说道:“江东各郡,虽为孙氏执掌多年,然当今陛下英明仁爱,治国有方,兴办官学,广设医馆,更行均田之道,四海之内,早已是万民思归,如今将军大军降临,上合天意,下应民心。刘某虽不才,与诸太守、县令,也算略有交情,愿分别送去书信劝降,倘能成功一二,亦可免去一场兵祸。”
    姜桓颔首道:“果能如此,姜某定向陛下,为太守请上这份首功,届时入朝拜相也好,封疆大吏也罢,总少不了足下这份封赏就是。”
    刘勋大喜过望:“如此,便先行谢过将军了。”
    一场饮宴,虽然在姜桓的坚持下,未能尽兴,但如此数十人规模的大宴,也持续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方才结束。
    “下官为各位将军准备了沐浴,此地不远,有一处天然温泉,江风凌冽,正好为诸位驱寒。”
    姜桓摆了摆手,再次拒绝了刘勋的这个安排。
    “好了,太守不必再费心了,本将军会留下几人,并三千军士,接管此地,随后便即刻率领大军,发兵吴郡。”
    他接过了刘勋写给吴郡太守的劝降信,但心中并未指望这封信能起作用。
    吴郡是扬州大郡,最为富庶,且孙氏麾下诸多文臣武将之中,有不少祖籍都在此地,故此地位自然有些特殊。
    因此,吴郡太守,乃是孙策亲舅舅,吴景担任。此人虽无大才,却是吴郡本土豪强士族,名望颇高,再加上其长姐嫁与孙坚为妻,更使得吴家在吴郡之地,一呼百应,风头一时无两,要想策反此人,几无可能。
    不过姜桓也并没有太过担心,吴郡镇守兵力,总共也不过三万左右,且其中精锐多半已被孙坚、孙策陆续调走,因此不足为惧。
    刘勋见他如此焦急要走,面色却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他拦在姜桓面前:“这……将军何必急切,这行军之事,也不……也不急于一时嘛……这……”
    徐庶眉头一皱,似乎察觉出了不对,语气有些严厉道:“太守屡屡阻挠我军前往征讨,莫非是有什么埋伏,存心要害我等?”
    刘勋胆子本也不大,被他这一声喝斥,当即吓得面色惨白。
    “这……下官……下官怎敢,只是……只是……”
    姜桓看他如此言语支吾,心中顿觉不妙,当即大喝:“来人,将刘勋拿下,严加看管,待我军获胜归来,再行审讯。传令全军,即刻扬帆!”
    他一边下令,一边带着徐庶,陈登等人,快步走去,准备上船。
    刘勋惊得几乎难以站立,在被人架着拖走时,不断朝江面上望去,似乎在殷切期盼着自己的救星到来。
    就在姜桓等人即将踏上战舰甲板时,忽听得瞭望岗哨上的警戒士兵,吹起了警戒号角。
    “有敌船,有敌船!”
    这一声呼喊,彻底坐实了方才姜桓与徐庶的猜测,二人脸色一变,急忙向前跑去,远远朝着江面上看了过去。
    只见一队战船,扬着“孙”字纛旗,顺风而来,速度极快,可谓来势汹汹。
    “好,好,好!想不到今日中孙策小儿拖字诀。”
    姜桓很快便想通了一切,刘勋的种种所为,就是为的拖到孙策与周瑜的水师战船赶到。
    太史慈冷声道:“将军何必担忧,孙贼在豫州大败而归,区区败军之将,如何能胜得过我军?他不来还倒罢了,如今既然来了,正可一举而定乾坤。”
    “好!”
    姜桓大喜:“子义如此英勇,当为三军表率,便由你做先锋,率领楼船一艘,将士八千,迎战敌军,本将为你压阵。”
    “末将领命!”
    岸边原本看热闹的人群,此刻被这突变,都吓得四散奔逃,却只有一人,躲在角落之中,看着这一切,面色极为得意,正是庞统,庞士元。
    “嘿,某家出山第一计,岂有不成功之理?”
    他这念头刚过,原本杀气腾腾,点兵准备出战的太史慈,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哎呦……”
    他本能地扭过头去,却见姜桓、徐庶、陈登等人,这时一个个都捂着肚子,靠在船梆之上,显得十分痛苦。
    “将军,军师,你们这是……”
    太史慈和陈到等人急忙围了过去。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水师首战

    陈登佝偻着身躯,整个人几乎蜷缩成了一团,靠在桅杆上,才能勉强站立,他看着岸上早已集结了军士的刘勋等人,顿时都明白了过来。

    “有毒……饭菜有毒……”

    太史慈大惊:“难道刘勋早有预谋,而非见到主公援军赶到才又做了墙头草?”

    这是太史慈万万想不到的,如论是他这些年对刘勋此人的听闻,还是陈登所传达的对这位故交秉性的了解,都绝不是有这等智谋之人。如此深远毒辣之谋略,只怕是眼前的军中智囊徐元直先生,也未必能够做到。

    然而,不等众人想明白怎么回事,孙策和周瑜率领的江东水军,已然杀到了近前。

    姜桓强忍着剧痛,下令道:“太史慈将军,不可……不可延误军机,速速出战……”

    太史慈知道如今事态紧急,也不敢迟疑,当即领着兵士,迎头而上。

    “速传……传军医……”

    徐庶一声呼喝,士兵这才想起随军的军医,赶忙去舱内传唤。

    太史慈站在另一艘高大的楼船之上,以令旗指挥着八千水师,结阵迎敌。

    孙策轻蔑一笑:“这船着实不错,比我江东的船威风得多啊,公瑾,靠你了。”

    周瑜随即笑道:“主公放心,此战过后,这等楼船便是我军所有了。”

    说罢,他令旗一挥,四艘艨艟战船,排成一字型往前冲去。

    “系统提示:周瑜触发特技‘水神’——进行水战,自身统帅、智力提升2点,手下武将武力提升1点,敌方武将武力降低1点。作为谋士时,自身智力提升3点,辅佐的主将统帅提升2点。”

    “周瑜基础统帅90,基础智力97,受特技影响,当前综合统帅92,综合智力99。”

    “姜桓暂时没有亲自指挥,因此暂未触发特技。”

    这个消息来得有点出乎刘赫意料之外。

    “怎么周瑜和姜桓斗上了?姜桓这会儿不是应该在丹阳郡么?周瑜居然赶回去了?”

    此番与江东的一场大战,刘赫与荀彧、荀攸、徐庶等人,筹谋数月之久,才有了豫州一战之大胜,原本按照计划,姜桓挟大胜之势,本该势如破竹,直捣黄龙,最后拿下孙策大本营所在——扬州。

    如今看起来,孙策和周瑜已经赶回丹阳郡,还和姜桓正面厮杀了起来,这着实有些意外。

    “孙策与周瑜,究竟是如何猜到我会过江进攻丹阳郡的?离奇,实在是离奇……”

    不过虽然有些意外,但刘赫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孙策疲敝之师,想来也不是姜桓这五万水军之敌。

    这时,脑海里再次传来的一个提示音,却让刘赫顿时放下了轻视之心。

    “系统提示:庞统‘连环’特技第一环发动成功,降低姜桓、徐庶、陈登、太史慈等人集体2点智力,同时自身智力提升4点。”

    “庞统?怎么是他?”

    刘赫心中微微一惊,手中的笔都险些掉落。

    他万没想到庞统居然会出山相助孙策,更不知道他究竟步下了何等的连环计来对付自己,可他的出现,无疑会让原本十分顺利的战局,出现偌大的变数。

    “赶紧查查庞统的属性。”

    “系统查询中,请稍候……”

    “庞统,字士元,号凤雏,历史巅峰属性:统帅92,武力87,智力99,政治90。”

    “庞统当前属性:统帅81,武力83,智力96,政治83,特殊属性:无,特技:连环——施展连环计策时,自身智力提升4点,且每一环实施时降低敌方所有武将2点智力,最多叠加四次,若交手敌军中有人基础智力达到95点,则当整套连环计成功时,自身智力永久提升1点,可叠加,可突破极限。”

    “受‘连环’特技影响,庞统当前综合智力100点。”

    “好个凤雏!”刘赫也不由得赞叹一声。

    这才第一环,便降低了自己这边众多武将谋士的2点智力,后续他的第二环,第三环计策再发动,再加上姜桓和徐庶等人对他并不熟悉,而他对己方的众多名将谋士必然了如指掌,以有心算无心,徐州军团此番定要吃大亏。

    这庞统突然出山,只怕此次要夺取丹阳郡之谋划,多半要落空,姜桓战败的消息,当很快会先由飞鹰卫传来,随后不出三日便有正式战报。

    刘赫虽然不明白庞统到底为何要相助一个日薄西山的孙策,但如今却不是考虑这一点的时候,自虎牢关一战后,他就已经深切得明白,自己虽有外挂傍身,但终是辅助,这个时代能够叱咤风云的那些英雄豪杰,没有一个是吃素的,否则也不至于在自己筹谋多年之下,还在一战之中损失如此之大,如果不是有刘备这招暗棋,虎牢关外谁胜谁负着实难料。

    这边江面之上,太史慈指挥水师战船,与周瑜指挥的战船,已然交上了手。

    而在太史慈身后最大的那艘楼船上,军医刚刚给姜桓等人喂了催吐的药水,准备先让他们吐出一部分毒物,再行治疗,原本是要在船舱进行的,但姜桓却以临战之际,主帅不得离前线为由,坚持要甲板上进行治疗。

    水上交战,自然应当先以弓弩乱敌阵型,这一点双方都十分清楚。

    太史慈自负手中强弓硬弩之威,在二百步外,便下令射击,果不其然,对面的弓弩仓皇应对,但碍于射程明显逊色一截,还击的箭矢都落到了江水之中,因此很快便乱作一团。

    “快,下水!”蒋钦一声令下,上千名江东士兵,二话不说,在几个呼吸之间,便全部跳入了水中。

    太史慈眉头微微一皱,自己这些手下,虽然在渤海训练多年,但是论水性,跟江东那些自幼在河水江水里长大的人相比,自然是天差地远。

    不过他也没有气馁,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强弩威力极大,即便在水中也可射出二三十步远,便当即命人继续射击。

    然而,事实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那些弩箭势头虽足,可在射入水面之下后,便迅速失去了力道,眨眼之间,就被那汹涌的江水所吞没。

    “哈哈哈……无知之辈,这长江滔滔江水,势有千钧,岂是尔等寻常所见之江河湖海所能比拟?”

    周瑜在远处发出一阵嘲讽之声,让太史慈大为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用长矛……咳咳……”姜桓仿佛在用身上最后的一点力气,大声吼了一句,太史慈闻言,顿时如醍醐灌顶。

    一根根一丈多长的长矛,由士兵握在手中,分别站立在艨艟战船的两侧,拼命往水里扎去。

    艨艟不如楼船那般高大,站在船沿之上往下扎,长矛仍有半截可以刺入水中,算起来也有六七尺。

    那些江东水兵之中,游得快的一批,刚来到这些艨艟之下,掏出凿子和锤子,正准备凿沉对方的船底时,一根根长矛突如其来,将他们扎了个透心凉,鲜血瞬间染红了周围的江面。

    “哈哈,江东鼠辈,还来送死否?”太史慈大呼痛快。

    就在这时,一道道黑影,忽然从江水之下激射而出,太史慈只当是弩箭暗器之类,本能地朝一旁躲去。

    待得定睛看去,才发现却是一个个巨大的铁钩,后面连着黑森森的铁索,紧紧勾住了两侧战船护栏,那铁钩的爪子,深深地嵌入木柱之中,后面铁索被拉得绷直。

    不待太史慈等人反应过来,这两侧的铁索,便以十分整齐的动作,分别用劲,将这些艨艟战船拉得左右摇晃起来。

    “不好,快,砍断它们!”

    太史慈抽出佩剑,一剑砍到铁索之上,却只是溅起了阵阵火星,除了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之外,再无半点用处。

    就在他准备砍第二剑的时候,船身一阵剧烈摇晃,让他险些摔倒,至于其他将士,跌倒在甲板上的,不在少数。

    转瞬之间,数千徐州水兵,已是混乱不堪。

    “不要乱……不要乱……”

    就在太史慈竭力维持军心之时,又见一个个黑影,顺着那些铁索,从水下飞跃而出。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司马根基

    刘赫治下的大汉,如今可谓是把尚武二字,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均田制”和“军功爵制”的施行,把大汉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对外开拓积极性,调动到了极限。

    普通百姓,依靠均田制分的田地,有了这些年修建的水利设施,在如今的轻徭薄赋下,足可让一家人过上温饱的日子,而且是能吃上干饭,不至于喝稀粥的日子,逢年过节的也能吃几顿肉。有些更勤劳些的农户,顺便再养几只鸡鸭,日子就更好了。

    但是,这也仅限于温饱,如果想谋求更多富贵,乃至光耀门楣,那便只有两条路,一是入官学、太学,学有所成,考校优异,便可做官,哪怕你的父母祖辈都是农户,乃至奴隶,只要符合朝廷的标准,便可以做官。

    但是这一条难度显然很高,虽说如今朝廷南征北战,治下城池越来越多,加上陛下此番革新,使得朝廷中官吏缺口极大,但陛下向来主张宁缺毋滥,因此每年太学中能够达到标准的学生,算来算去,不过数百人而已,而各地刚刚从私学改办而成的官学,却要招募上万新生。

    虽说那些未能被朝廷招收之人,凭借自身成绩,也可找到相当不错的出路,比如去朝廷开办的商会、工程队、矿务司,乃至各大作坊中作工,不但能一展才学,还可获取不菲的酬劳,其中表现优异者,同样可以被举荐升职,虽说不是官身,却也是拿着朝廷的俸禄,可与真正穿官服之人相比,总归逊色一些。

    这条路太窄,那便还有另一条路——从军。

    如今朝廷四处用兵,西边的羌人,虽说大体上已然臣服,可还有一些不愿臣服大汉的部落,依旧时常掀起叛乱。

    辽东的高句丽,其国都在遭受了马超和田豫二位将军,以上百架霹雳车日夜不停的狂轰滥炸,使得那号称坚不可摧的高大城墙,变得破损不堪,数丈宽的护城河都几乎快被填平后,新上任不久的国主,便率领文武百官,出城投降。如今这位国主与高句丽的王公贵族,俱已来到洛阳,接受了大汉天子的册封,成为大汉的臣子。

    朝廷派司农卿詹清元前往查勘田地土壤后,得出结论,此国土地异常肥沃,尤其是其中一种黝黑的土地,据说肥得流油,比关中的土地还要肥沃几倍,让这位司农卿兴奋不已,带着朝廷官营农场数百名司农令、农丞等,决定在此扎根,好好经营一番。

    而在听说更北方的乌桓、扶余、肃慎,有着更多这样的黑土之后,幽、冀、并三州的百姓彻底陷入了疯狂,纷纷唾骂那些无知的胡人,守着如此良田,居然过着如原始人一般的日子,还要时常来大汉劫掠才不至于饿死,简直是暴殄天物,这一情绪在华佗先生带着徒子徒孙,还有工部矿物司的人去附近的山中逛了一圈,说山中神药异草、各类矿产极多之后,就变得愈发强烈了。

    有鉴于此,幽州刺史赵瑾,都督田豫,联合并州刺史荀衍、冀州刺史崔均,一同向朝廷上奏,请求发兵攻打乌桓、扶余、肃慎,以报他们多年来骚扰大汉边境,且资助高句丽入侵辽东之仇。

    至于南边,与孙策小贼正在激烈交锋之中,虽说不久之前在江面上吃了败仗,但听说损失不大,毕竟北方的水师,第一次实战,吃点亏也很正常,没有人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或者可以说,大家的目光都不在这次战争的胜负上。

    朝廷说了,荆州、扬州,都是鱼米之乡,而更南的岭南的群山之中,还有交州乃至更南边的地区,香料、宝石、矿产、皮毛等,数之不尽,据说还有一年可以成熟三次的粮食。

    啧啧啧,谁说岭南是不毛之地的?分明是一个上天赐予的宝地,当然,是赐予勤劳智慧的大汉人,而不是那些守着宝物,却依然会为了一口铁锅,几两粗盐就发生部落战争的愚蠢蛮夷。

    军功爵制度下,将士立功,依据功劳大小,便会有钱帛、田产、房产等赏赐,而这一赏赐虽然不少,但也并不算丰厚,然而,对未曾开发的地区,这一赏赐,会被提高到原来的三倍,那就变得极具诱惑了。

    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更让那些将士疯狂的,是这些新土地上的那些特产,一张完整的貂裘,在辽东只需要一百多个元兴通宝,而到了洛阳城的商铺里,就会被标上至少五千钱,这还是如今地方安定,官道通畅时的价格,换做六七年前,这个价格还要翻一倍有余。天杀的,怪不得那些商人在数十年前如此混乱之时,宁可冒着被盗匪、胡人劫杀的风险,也要往这边跑。

    虽说朝廷有严令,军中不得行商,但是将士们自己刚刚攻下一片新的土地,买一些本地特产,纵是朝中的那些御史言官,也挑不出理来。这些特产,来日带回老家,对于寻常人家而言,便是足可传承子孙的宝物了。

    所以,在如今的大汉,那些学业不算优异,难以入太学就读,即便去了只怕也是成绩垫底之人,就干脆放弃了读书出仕的希望,想办法扔去军中听命,才是正道,若是家中有两个以上儿子,那父母的这一想法便会愈加强烈。

    堂堂七尺男儿,上不能报效朝廷,下不能为儿孙谋求富贵,活着还有何用?为父年轻时,朝廷昏庸,内乱不止,百姓连吃饱饭都是奢望,如今你们赶上好时候,有了好日子,岂能在家中坐吃山空?

    这些父母都会用这句话教训儿子。

    如此一来,臣子为了自己的功勋,商户为了关外丰富的特产,将士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百姓们为了光宗耀祖、荫庇子孙,所以然上下一心,一个个急红了眼,所有人都搓着手准备拿近百年来对大汉十分不友好的那些邻国和蛮夷部落开刀。

    当然,表面上必须要说,这是为了复仇,嗯,国仇家恨,必须得报,和利益什么的没有半点关系。

    嗯,就是这样,反正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挑不出半点毛病。

    作为这一切的发起者和最终掌控者——刘赫而言,这实在是最美妙不过的事。

    均田制的本质,便是将土地收归国有,做到相对公平的分配,尽可能避免和减缓土地兼并的速度,让绝大多数百姓都能耕有其田,如此一来,自然就不会有人造反。一个能得到绝大多数农民拥护的朝廷,被推翻的概率自然就低了许多,这对皇帝本人也好,对百姓也好,都是最佳选择。

    而均田制最大的敌人,便是过分强大的门阀,他们一个家族的人口便有数百人,本身就能分到极多田产,如果再被他们垄断了出仕为官、立功获爵的机会,那用不了一百年,国家的田地至少七八成都要落入他们的手中。

    如今这样最好,读书的机会、做官的机会、参军立功的机会,都分一部分给百姓,虽说百姓家的子弟,多数时候读书也好,参军立功也好,都比不过家底雄厚,自幼就能得到更好教导的大族子弟,但总归是有了机会。

    百姓人口最多,哪怕成才的几率是大族子弟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朝堂上的官员,军中立功的名单,也会有相当大比例被他们占去。

    而随着人口日益增多,土地总有不够分的一天,因此,把臣民们的目光向外转移,实在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方法。大汉太富饶了,富饶到了在整个亚洲地区,几乎是一枝独秀,遥遥领先,身为后世历史学研究生的刘赫,对这一点太清楚不过了。

    因此,周围的匈奴、鲜卑、羌人、高句丽、扶余、乌桓、山越、南蛮,都抱着要来啃一口的想法,乃至在大汉衰弱时,连西域那些小国,在投靠了匈奴之后,也没少来参与欺凌。

    如今借着复仇之名,把他们的土地,一寸一寸打下来,壮大了国力,振奋了军心,告慰了祖宗,顺便把那些地广人稀的地方,都收入到大汉的版图之中,让大汉在人口滋生的同时,土地也在源源不断被开拓进来,岂不是一举多得?

    精通牧业的赵魁,正在与工部的人商议如何更好的利用羊毛,以及将放牧与畜牧相结合等事宜,许多商户也对此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自行创办了不少作坊,协助朝廷进行此类实验,他们灵敏的嗅觉告诉他们,羊毛若是能够大规模织成布匹,不是如胡人那般简单到粗陋的羊毛毡子,而是真正的布匹,能做成漂亮衣服的布匹,那这其中的利益足以让他们几辈子都花不完。

    擅于水利的童健,也在为广袤草原上修建水利设施一事,绞尽脑汁,只要有了稳定的水源,在草原上建立更多城池,就不是梦想,草原上的牧民,不论原本是匈奴人,还是鲜卑人,如今都在以大汉子民的身份,殷切期盼着这一点到来,如果能在坚固的城池和温暖的房屋里住着,没人愿意住帐篷。

    这两条若能做到,困扰中原几千年的草原游牧民族之患,将彻底成为过去,非但不是祸患,反而是财富,巨大的财富,所有外族的牧民,都会挤破头往大汉境内跑,为了一个大汉子民的身份,争先恐后,他们会以向大汉缴纳赋税为荣。

    毕竟这个赋税绝对比他们要缴纳给自己所在部落的首领贵族的份额要少得多,而大汉提供的保护和居住环境却要好很多,哪怕那些牧民都是大字不识的文盲,也很很清楚得算明白这笔帐。

    几千里的土地,有耕地,有牧场,有森林,足可养活上千万人,这上千万人,每年可以为大汉提供至少数十万匹马,数十万头牛羊牲畜,数百万石粮食,更遑论草原上还有诸多矿产,矿务司在云海、朔方二郡附近发现的铁矿和铜矿,就已超过了十座,而这对整个草原而言,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只是刘赫思忖着,自己这一世许是看不见大草原完全归附的一天了,这不是一两代人能做到的事,不过自己起了这个头,自然有人会去把它做完,自己就不用替后人操心了。

    而同样发现了这些貌似蛮夷之地的价值的,还有一人,便是司马懿。

    他虽然不如刘赫看得透彻,却也看到了岭南群山中隐藏着的财富。这里哪里贫瘠了,简直是富得流油,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急不可耐地要把士燮这家伙弄死,把交州彻底掌控过来。

    刚刚在几个月前完成了冠礼的司马孚,捧着一堆账册走了进来,就看见自己的二哥对着那个岭南和交州地区的模型图发呆,嘴角时不时浮现出笑容。

    自他不久前被主公派来协助二哥之后,他就经常看见这般情景。

    “将军,刚刚平定的几个山越寨子的信息,还有过几天要给荆州送去的物资账册,属下都送来了,请您过目。”

    司马懿在家中对弟弟妹妹,算得上是关爱有加,不过在这官邸之中,却是异常严厉,司马孚刚来的第一天,就因为在军中直呼他二哥,被他以不敬之罪拖下去打了二十军棍,而且是在校场上,当着众多将士的面打的。

    虽然司马孚对此有些怨愤,但是当他知道,一些新归降的山越将领,以及新招募的士兵,在亲眼见到主帅的亲弟弟,犯了一点点小军规就当众受刑后,似乎大家就老实了许多,司马孚明白了二哥的用意,也就没有再为此而感到忿忿不平了。

    司马懿回过头看了自己弟弟一眼,摆了摆手,示意他把那些文书账册放下,便不再理会,继续自顾自看着那模型。

    司马孚走上前去,端详半晌,几次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说话。

    “想说什么便说,军中也没有规定下属不能向本将军问话,以解疑惑。”

    司马懿没有抬头,却好似把自己弟弟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一般。

    司马孚得到了准许,立马开口:“将军,这岭南之地,虽说不像往日所预想的那般贫瘠,却也始终比不上荆、扬,更遑论豫州、徐州,何至于让您欣喜至此?”

    司马懿瞥了他一眼,似乎很是嫌弃。

    “似你这般不争气,如何能光大我司马一族?”

    司马孚有些惭愧,低头不语。

    “我与你说得再多,只怕你也未必能够体会,你且好好跟在我身边,待一年半载之后,你自会明白,这片山岭之中,将会成为我司马氏最稳固的根基所在。”

    说话之时,司马懿的双目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已经得到消息,十多天之前,主公和周瑜,率领本已疲惫不堪的败军,与姜桓的五万水师交战。

    在荆州名士庞士元的奇谋协助下,加上周公瑾那无可匹敌的水战之能,勉强击退了姜桓,虽然那次战斗,姜桓因为中毒的缘故,实际上几乎没有能够指挥作战,但好歹是保全了江东,也保全了主公和周瑜的颜面。

    此战之后,庞氏家族在荆州的地位,水涨船高,再加上虎牢关一战后,蔡氏等大族损失惨重,元气大伤,因此,如今的庞氏迅速崛起,隐隐有了统领荆州各族之势。

    至于江东扬州各族,有吴郡的顾陆朱张四大家族统领,此番丹阳郡险些丢失,让这四大家族也心有余悸,纷纷献出各自的部曲、粮草等,以表忠心。

    再加上庞统向荆州各族要来的部曲,如今主公孙策麾下,多出了四五万可战之兵,非但弥补了豫州一战的损失,还让兵力壮大了几分。

    如今,这些新兵分别由周瑜和程普二人统领操练,只是物资、军械等缺口极大,因此来了军令,要司马懿在岭南筹备军械,如今已准备齐全,明日便要运往襄阳。

    司马懿在此地连战连捷,已有数万山越归降,与豫州大败一对比,使得司马氏的声望也提升不少,孙策要给司马氏父子二人封爵,司马防便主动上表,请求将封地安在岭南偏远之地,而不要荆襄九郡那繁华的城池。

    此举赢得了孙策和荆州士族的一致赞扬,圣旨到来的那一天,司马懿就知道,自己为家族谋划的大计,这第一步便已成功了。

    谁也不会知道,自己在岭南的收益到底有多少,一斤粗盐换来十斤香料,一匹麻布换来一千斤铁矿石,这样的买***起襄阳城内的商户标价,已经是占了不知道多少便宜,没有任何人怀疑,即便他们怀疑司马氏从中获取了一些利益,想来也不过是一些零头,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做了如此贡献,自己拿些好处,无可厚非。

    然而,只有司马懿自己知道,真正跟本地土人交换的利益,是这个的足足两倍,他自己藏了一半,送去襄阳一半,主公和朝中那些所谓的大臣,都已是欢欣鼓舞,个个惊呼不已了。这一点连自己父亲和兄弟都不知道。

    那些土人部落,一个个把自己奉若神明,五奚蛮夷就是这样投靠的自己,在自己宣布赦免他们过往罪责后,那些山越人也纷纷下山,向自己效忠。

    司马懿是个很大方的人,他把价格昂贵的茶叶送给这几个首领,那些首领如获至宝,平日里只舍得拿出来闻一闻,不到有喜事或节日之时,绝不舍得拿出来喝。

    司马懿知道,这些人都活不过两年了,要问为什么?那只有天知道。反正自己有足够的信心,在两年内,把他们麾下的部曲、子民,统统变成忠心于自己司马氏,而不再是什么首领。

    周瑜和鲁肃都是聪明人,他们似乎看出了什么,不过反正他们没证据,再加上如今豫州大败,朝中政务、军务繁忙得让人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来处理,自己也是小心谨慎,他们也没有这个精力来调查自己,毕竟北边那个敌人,正在豫州、徐州和益州整顿军队,说不定很快就会再次南下。

    “刘赫这人不错。”司马懿第一次产生了这个想法。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汉中之战

    周瑜府邸中,此刻传来阵阵琴声,时而婉转,时而高亢。

    片刻之后,曲终,一人拍手称赞。

    “妙极妙极,公瑾这长河吟,饱含凌云壮志,似有惊涛拍岸之势,风卷残云之威啊。只可惜……”

    周瑜看了庞统一眼,饶有兴致地追问:“可惜如何?”

    庞统面带遗憾之色:“只可惜,余音之中,隐隐有壮志难酬之意。公瑾年少成名,正是一展才学,建功立业之际,为何琴音之中有如此惆怅之声?”

    周瑜有些惊讶,随后又是欣喜:“士元不愧当世奇才,瑜奏此曲数年,唯有士元能解其中深意啊。”

    说话间,他已起身走到门外回廊之上。

    “我与伯符,少年相知,扶持至今,随老主公擒袁术,闯江东,至有今日,本当意气风发,尽展所长。”

    他紧跟着话锋一转:“然时不我待,彼时刘赫于冀并之地,气候已成。我等费尽心思,在江东立足脚跟时,北方之地,已悉数归于此人。刘赫此人,一世之杰,有光武之遗风,诚难与其争锋。”

    庞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所谓尽人事,知天命。如今有你我共同辅佐主公,未必不能成就大业。刘赫麾下,虽有数万水军,战船之利,更甚于我,然水战之能,终究还是我江东远胜于他,凭借长江天堑,以防御之态,阻击敌军,伺机重创于彼,或有一线生机。”

    周瑜闻言,思绪也明朗了许多,眼神再次坚定起来。

    “说的不错,大丈夫立于世间,自当一往无前。”

    不过,他忽然回过身来,看着庞统。

    “听士元方才所言,先生是否以为,如今我军应当休养生息,同时全力在江边备战,以防御拖垮北军?”

    庞统知道这个问题,即是讨教,也是考验。他轻摇羽扇,走到周瑜的古琴面前,伸手弹奏了几个音调。

    “关羽、张勇、高顺、朱烨、刘备、徐晃、姜桓等辈,虽有将才,远胜我江东诸将,不过……”

    周瑜问道:“不过什么?”

    庞统傲然一笑,走到周瑜身边,羽扇指向天空:“不过,燕雀之飞,高不过屋檐,纵是燕雀中出类拔萃之辈,也终究仍是燕雀,岂能与翱翔九天的凤凰,相提并论?”

    周瑜眉头微皱,显然对他踩着江东众人吹捧自己一事,有些不满。

    “先生还是不可小觑当世人杰。更何况徐州战船极为可怖,我军水师纵然水性更为熟稔,可要真正与如此庞大舰队为敌,也绝非易事。”

    当日江面一战,如果不是姜桓、徐庶等人中毒,难以指挥全军,以自己这边几万疲敝之败军,只怕也未必是对方之敌。

    周瑜发誓,那是他见过的最大,最威武,最强悍的战船,而且船身十分宽广,高度却是寻常得很,纵然在海上行船,也可保安稳,加上投石车、重弩等军械的配备,绝对称得上是水上堡垒。

    庞统以连环计对敌,先在饭菜中下毒,而将解药下到酒水之中,既能使姜桓等人不至生疑,也可让刘勋等人免受毒药之苦。

    随后升起水中暗桩和铁索,分割姜桓等人战船,再以岸上军士火箭齐发,即便如此,也只堪堪击退敌军,未能有任何缴获。

    原本周瑜还指望能留下一艘楼船巨舰,只是那巨舰太过勇猛,冲击之下,几乎毫不费力,便冲开了几道铁索的阻拦,自己也不敢追击。

    正因为见识了如此舰船之威力,才使得周瑜心下生出无数愁绪,倘若姜桓再次来攻,他实在不知要如何应对,毕竟姜桓当年在青州,与海盗交战多年,水战之能虽不如自己,却也必然不是泛泛之辈,加上如此宏伟舰队,实在万分棘手。

    庞统不以为然地瞥了周瑜一眼:“公瑾放宽心就是,你且好生休息几日,北军来犯,统自去迎敌,公瑾就在江边,看我如何将那些乌合之众,杀得丢盔弃甲。”

    周瑜正要说些什么,却见有人来报,说主公请他二人前去议事,两人不敢耽搁,当即起身。

    孙策的大将军府中,一张长宽各两丈有余的巨型地图,正挂在厅堂正中。

    “公瑾,士元,来来……”

    正在看地图的孙策,见二人来了,急忙招呼。

    周瑜饶有兴致地看着孙策方才用剑尖指着的地方,笑道:“上庸?伯符莫非有意于西川之地?”

    孙策大喜道:“哈哈,知我者,非公瑾莫属。”

    庞统眼珠一转:“数月前,刘赫嫡长子刘正,率军入川。如今名义上,益州以刺史黄权,都督吴懿为首,实则由这位皇长子全权统辖,刘赫又将法正提拔为军师中郎将,辅佐刘正,其志定在顺江而下,夺我荆州。与其等他们发难,不如我等先下手为强。”

    眼见自己的想法得到支持,孙策也十分欢喜。

    “士元所言甚是。此计乃仲达所献,如今士元也赞同,看来果然可行啊。”

    “司马懿?”周瑜一愣,但随即便明白了过来。

    昨日司马懿从岭南筹集的物资与粮草,已然运到襄阳城,定是随辎重队带来了他的书信。

    “来来来……”

    孙策显得格外兴奋,拉着二人来到地图前。

    “你们看,我军若要北伐,唯有三条途径。其一,以荆州之兵,出宛城,攻打豫州,随后以豫州为根基,与洛阳对峙。”

    “其二,以扬州兵马,水陆并进,前后包抄,攻入徐州,再以荆州、徐州,两面夹击豫州、兖州。”

    说到此处,周瑜接过话锋:“刘赫在司隶地区,以及兖州、徐州,囤积不下五十万兵马,要攻打豫州,便会遭遇三面围攻,此番豫州之战,我机关算尽,以为天衣无缝,可将几路兵马一一击破,却始终棋差一招。因此,第一条计策,端不可行。”

    “公瑾说的不错。”孙策也当即表示赞同。

    “原本夺取徐州,亦算上策。然而如今既然证实,徐州也有如此强大之水师,而我军船只,擅长江面作战,若要绕至东海沿岸,抢滩登陆,包抄徐州,则绝非姜桓舰队之敌。”

    “嗯,看来此计也不可行了,如此,就只剩下第三计——先取益州,再北伐凉州。”

    周瑜和孙策二人心有灵犀,孙策说了一半,周瑜便已想到了后面一半。

    “哈哈哈,公瑾果然智谋超群,正是如此。”孙策满脸喜色。

    庞统眉头一挑:“若能成功夺取益州,届时出兵北伐,攻入凉州,随后荆、扬兵马,也攻入豫、徐之地,以为策应,三路大军,有虚有实,另敌军首尾不能相顾,再联络一些羌人部落,共同进军,乃万全之策也。”

    “不错。刘赫取益州不久,人心未定,军心不稳,此时攻打益州,正是时机。而欲取益州,便定先取汉中,只要汉中为我军所占,便可断其后路,使其士气不振,而我军后援、粮草,皆可从荆州,沿汉水而上,便可稳操胜券。”

    孙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似乎已经按捺不住,恨不得即刻出兵。

    周瑜略作沉思,一掌拍在旁边大柱之上:“与其坐以待毙,不若主动出击。主公,瑜愿统兵五万,直取汉中。”

    “好!我有伯符相助,何惧区区一个刘正小儿?”

    孙策与周瑜二人击掌,相视一笑。

    “主公,统倒有一计,可助公瑾。”

    “哦?士元快快讲来。”

    庞统指了指地图上一座城池:“由荆州攻打汉中,必经上庸。如今上庸名义上归刘赫掌控,太守刘璝,于刘赫大军入主成都之时,宁可侍奉故主刘璋而去,也不愿归降,刘赫念其忠义,封其为上庸太守。不过此人乃无能之辈,上庸豪强申氏兄弟,不满刘赫行均田制,早有反意。”

    “主公可命人携带厚礼,秘密拜见申氏兄弟二人,教他二人伺机杀死刘璝,如此,我军可神不知鬼不觉通过上庸,届时如神兵天降,汉中守将措不及防,则我军必胜。”

    “妙计,就照此计行事。”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司马出兵

    交州,交趾郡,龙编城,刺史府。

    一个留着五缕长髯,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匆匆走了进来。

    “父亲,那司马懿又派人来催要贡俸了。”

    坐于大堂正中的一个鹤发老者,面色不悦道:“这才过了不到三个月,怎得又来索要?这次又要多少?”

    中年男子回道:“他说如今朝廷正在厉兵秣马,准备再次北伐,所以要我交州贡俸部曲五千人,稻谷三十万石,铁矿石八十万斤,香料三万斤,火油二十万斤,牛羊等牲畜共八千头。”

    “呸,司马小贼痴心妄想。”一个相貌与中年男子有几分相似,却明显年轻几岁的男子,忍不住骂道。

    “大哥,你就回去告诉那使者,让他带话给司马懿,就说我们交州没那么多东西可以贡俸,让他少打咱们的主意。”

    “就是,这个什么鸟朝廷,天天就知道朝咱们要这要那,今日便不理会他,又能奈我何?”

    另一个模样更年轻些的男子,也是一脸不服地说着。

    中间那鹤发老者,便是交州的掌控者,士燮。他自当年受益州刘焉将他封王之后,便在此地以士王自居,大有脱离中原朝廷之意。

    士燮扭头看向两侧坐着的几个老者,问道:“诸位贤弟以为当如何应对?”

    他下首右侧坐着两名老者,左侧坐着一名老者,分别是他的二弟士壹,三弟士?,四弟士武。

    士壹精神矍铄,双目如电,身形也极为魁梧,相貌看起来却比长兄士燮还要苍老几分,他此刻申请,愤懑之中有带着一丝不屑。

    “哼,司马懿,区区黄口小儿,能有多少斤两?凭借老夫这口开山斧,他纵要来兴师问罪,也是一千个来,一千个死。”

    “二哥不可鲁莽。”

    三弟士?出言反对:“虽说我等数年来在此苦心经营,也算兵精粮足,更有地利之便,要抵御那司马懿区区三五万兵马,原也不难。只是如今我军正与南边林邑国交战,这虽是小国,却也有六七万大军,且个个悍不畏死,也非短时日内所能攻克,倘若此时与孙策翻脸,惹司马懿来攻,我等两头交战,只怕不利。”

    开头来禀报的那个士燮长子,士廞,也紧跟着说道:“司马懿说,若凑不齐这许多贡俸之物,也有一替代之法可行。”

    众人闻言都有些诧异,这司马懿行事果决狠辣,几个月前,他在扬州剿灭某山越山寨时,进入南海郡境内,要求歇息几日,当地县令只说要向刺史府禀报,司马懿就将这县令的首级,送回给了士燮,如今却摆出一副好商量的模样,倒有些出人意料。

    士燮示意儿子继续说下去。

    “回父亲,那司马懿说,他半个月后,准备与五奚蛮夷联手攻打荆州桂阳郡境内,最大的两处山越山寨,桂阳郡与我交州苍梧郡相接,他要苍梧郡派八千军士,从南边包抄那两处山寨,如此,便可免去此次贡俸。”

    “嗯?”士燮愈发意外了。

    “只要八千军士?”他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又确认了一遍,待士廞给他肯定的答复以后,士燮便扭头看向几个弟弟。

    “如此要求,对我军而言,实在易如反掌,司马懿如此行径,究竟是何用意?”

    士壹倒有些不以为然:“这黄口小儿,能有何阴谋?桂阳郡境内那两处山寨,实力不弱,各自拥兵不下两万,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倘若没有我军配合,他要攻取两寨,必然损失不小,以此为交换,免去贡俸,也是理所当然。以我看来,便答应了他的请求就是。”

    “不可。”

    一直不曾开口的四弟士武出言反对。

    “司马懿此人,志不在小,不可轻信。苍梧郡西接郁林,东邻南海,乃我交州除交趾郡外,人口最多一郡,倘若司马懿声东击西,不但苍梧郡有失,更将使我等与南海郡从此断绝往来,甚至南边合浦郡,也可能不复为我所有,不可不防。”

    “嘶……四弟之意,是司马懿会趁苍梧郡守军抽调去桂阳境内时,趁虚而入?”

    “小弟虽不敢肯定,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苍梧郡总共不过一万六七千兵马,抽调走一半,绝对难以抵御司马懿进攻。故而,以小弟愚见,要答应他此番请求,也并非不可,只是须从郁林郡,暗中秘密调一万精兵,驻守苍梧,再从交趾郡,调派六千人,前往合浦郡,如此可保万全。”

    士燮听完之后,微微颔首,面露赞同之色。

    “嗯,四弟言之有理。孙策向有吞并我交州之心,不可给他以可趁之机,如此安排,司马懿果若来犯,也可两面夹击,教他有来无回。”

    “哼哼,如此,老夫倒还怕他不来了。司马懿若来攻我,待收拾了他,老夫正可借此由头,率军攻入扬州,夺了他孙家的老巢。”

    士壹的双眼之中,都已然冒出了精光和杀气。

    桂阳郡,曲江县西南侧,含洭县西北侧,洭水与溱水之间,群山耸峙,万山正中心,有一处大峡谷,四周悬崖峭壁,极为险峻,其中某处,传来浩浩水声,走近看去,却是一处大瀑布,百姓传说,古时曾有蛟龙,趁雷电之时,从后面山洞中飞出,走蛟成功,化而为龙,故而百姓将此洞称为腾龙洞,瀑布称为腾龙瀑布。

    在这大峡谷四周的丛林之中,坐落着一排排竹子搭建而成的房屋,依照山势,围着大峡谷,形成一个建筑群。

    其中,东侧的建筑,与西侧的建筑,彼此之间,分隔百余丈,各以近两丈高的围栏加以分隔。

    这便是岭南之地中,最大的两座山越人山寨,两位寨主乃是结义兄弟,相互扶持,故此能在这千里群山之中,打下如此基业。

    两座山寨,占据险要地形,背靠水源,依山而建,且互为依仗,寨内各有四五万人,其中能战之士约有一半,便是有十万大军来攻,两寨联手之下,也可保无虞,因此纵横荆、扬、交三地二十余载,皆无人能治。

    然而,此时此刻,两座山寨的山脚下,分别都有一支大军,正气势汹汹,摆出一副准备攻山之势。

    西侧大军,领头的是一个蛮人模样的壮汉,正是五奚蛮夷首领,沙摩柯。

    东侧大军,正是司马懿。

    二人各自领兵三万,准备攻下这片山头。

    “报……”

    斥候快速赶来,向司马懿禀报:“禀将军,交州刺史府所派八千军士,已在此山南麓集结完毕,领兵将领回奏,将依照将令,在正午时分,准时攻山。”

    司马懿面无表情,挥了挥手:“知道了。”

    随后,他对身边传令兵说道:“传令将士,歇息停当,准备攻山!”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开战借口

    就在司马懿与沙摩柯,拼尽全力,朝山顶冲杀过去之时,南麓的交州大军,却是走走停停,一个时辰的功夫,刚刚走到半山腰。

    副将看了看山头,听着耳边时不时传来的激烈交战之声,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将军,那司马懿军令说得明白,要我军在未时三刻之前,抵达山顶,形成三面合围之势,如今已然过去一个时辰,却才走了一半路程,只怕要耽误了将令。听说那司马懿军纪严苛,连自己同胞弟弟,校场操练延误了半刻钟,也被打得皮开肉绽,咱们可不能触那霉头啊。”

    主将名为袁泽,是个三十五六岁年纪的将军,他听了副将的话,却是十分不屑。

    “交州如今虽名为他孙策的麾下,却数十年来独霸一方,他司马家的军纪,如何能管得了袁某?主公将这八千军士交予我,我自不能让将士们白白牺牲。待山顶上厮杀过半,我军再杀将出去,正可收拾残局。”

    旁边另一名将领连忙夸奖:“将军高明,这正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也。到时候那司马懿死伤惨重了,哪儿还有力气来用军令惩戒我等?若是惹恼了将军您,咱们大不了反了他娘的,到时候连同这桂阳郡,一并抢了过来才好。”

    “哈哈哈,说得好。”袁泽乐得开怀大笑起来。

    正说着,几个黑影从山上滚落下来,在大军行进的右侧数十米外,有一处峭壁,这些黑影从那峭壁上跌落,摔得粉碎。

    “嘶……这上面乃是两处山寨的后营了,密林丛生,加上这悬崖绝壁,平日里就少有人看守,加上如今前面遭逢大军进攻,才使得我军能够少有这般畅通无阻。不想这么快司马懿便已攻入山寨之中了么?”

    副将看着那些明显是尸体的黑影,不觉惊讶万分。

    要知道,虽然司马懿与沙摩柯的两处进军路线,山道相对平缓,却也是有诸多陷阱、暗哨。这两座山寨,向来易守难攻,莫说是六七万人马,便是有十几万大军,想要在一个多时辰内,从山脚攻上山去,且破入寨门,那也是极为艰难,否则何至于让他们祸害此地这么多年。

    “不可能吧?司马懿不过二十余岁,便是孙武再世,穰苴复生,也不至这般神速才是。”

    那拍马屁的武将嘴上虽是这么说,然而神情之中,却显然已对司马懿多了几分惧怕。

    袁泽却是满不在乎:“任他有多少本事,想攻下两座山寨,也绝非朝夕所能完成。何况我等是刺史府所派,他是什么品级,如何能处置得了你我?”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下令停止休整,即刻出发了。

    越往山上走去,厮杀声便愈为惨烈,最后,不但悬崖那边不断有尸体摔落,连众人行进的这片山坡上,也是在树枝上挂满了断肢残骸,想来是树木太过茂密,完整的尸体被树木阻隔,难以滚下。

    众人看着如此场景,也不免有些心惊。

    这八千人,说是军士,其实也不过是当地的县兵、郡兵,临时拼凑而成,真正的精锐士卒,自然归士燮几个亲兄弟统领。

    而这八千人,平日里就参与过一些数十人,到数百人的小型山寨剿匪,何曾见过这般阵仗?

    一个个士卒,原以为只是来走个过场,并未放在心上,如今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这让大家未战先怯,本就不高的士气,也再次低迷了三分。

    袁泽也见形势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不免额头上冒出了冷汗,盘算着若是司马懿责问,自己该如何解释。亦或者贼军从这边逃窜,自己如何阻挡?对方要逃命之时,必然拼死一搏,自己如若阻挡,只怕是要陷入一场血战,若是不挡,那可是军中第一大罪。

    贻误战机在前,放走敌军在后,到时候怕是刺史大人也未见得能保住自己了,甚至很可能日后孙策问责之时,刺史会将自己推出去做替罪羊。

    就在他脑海中飞速盘算着自己的后路之时,副将忽然喊了一声:“将军,前方有人来了!”

    袁泽一惊,差点摔落马下,他慌忙稳住身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往前面看去。

    却是在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的大军,距离山顶已然不远了,算算路程,也走过了六七成的山路。

    定睛望去,前面的密林之中,有一个身着盔甲之人,正在扒开草木,从山上朝袁泽等人走来。不过在仔细看去,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只是草木茂盛,一时之间看不清人数和相貌。

    “戒备!敌军要逃跑!”袁泽急忙高呼。

    “将军,那似乎是江东的士卒啊。”副将的提醒,让袁泽这才注意到,那人穿的甲胄,确实是江东军的样式。

    他这才定了定神,派人将对方接了过来,随后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问道:“山上战况如何?想来定是十分胶着吧?且回禀司马将军,这南麓虽是险峻难行,但我军不辞劳苦,眼看便要登顶,届时定会协助将军,奋勇厮杀,灭了这群贼寇。”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副胆怯的模样。

    对方却没有理会他,先是整理了自己的头盔,拍去了身上散落的枝叶,让袁泽反倒有些心慌起来。

    待收拾停当后,那人这才取出一枚黑乎乎的令箭,厉声道:“传征南将军将令……”

    说完之后,他瞪了袁泽一眼,在副将的提醒下,他这才想起,自己应当下马接令,这才急忙翻下马背,低头抱拳。

    “将令:今日三路大军齐聚,攻打山寨,上报朝廷,下安黎庶,乃大善之举。然校尉袁泽,行军轻慢,贻误军令,致使我军损失惨重,险些战败,着即军前斩首,其余将领,各领三十军棍,发回交州刺史府待罪。”

    “什么?你们……”

    袁泽大惊失色,正欲辩解之时,传令官身后的几名武士忽然大步上前,其中一人拔出佩剑,一道寒光闪过之后,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袁泽的人头,从脖颈之上飞落,随后血柱冲天,将周围的副将和几名交州将领的铠甲,都染成猩红色。

    片刻之后,众人才回过神来,登时吓得连连后退。

    “杀人啦,他们……他们杀了将军……”

    副将脸色苍白地看着传令官,声音颤抖:“你们……你们怎敢行凶?”

    传令官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将军的军令说得明明白白,未时三刻之前,抵达山顶,如今已经延误了两刻有余,依照军令,主将斩首,其余诸将,军棍六十。看在刺史面上,才给尔等军棍减半,已是法外施恩,还敢不服?”

    言毕,身后的几名武士,立时抽出佩剑,护在传令官身前,对着副将等人怒目而视。

    看这几人身形,还有那满身的煞气,就知道绝非等闲之辈,必是在万军之中厮杀多年,方能历练出来的高手。

    副将看了看身后的八千大军,虽然人多势众,可本就没有多少士气,眼下更是吓得个个胆寒。

    他咽了咽口水,勉强堆起笑容:“不……不敢……属下,甘愿领受罪责……”

    他往日在交州军中,也领过军棍,虽然难捱,可三十棍,也并非熬不过去,回家养伤十几天也就好了,没必要为此跟司马懿翻脸。

    他朝其他四名将领使了个眼色,众人也当即会意,心甘情愿走上前去,准备认罚。

    几个武士走到他们面前,收起佩剑,将这五人的铠甲解去,随后取过方才放到旁边草丛中的军棍,便开始行刑。

    “一……”

    只这刚刚一棍下去,包括副将在内的五人便登时痛呼起来。

    “哎呦……我的娘诶……”

    五人急忙躲开,这军棍的威力,实在是比交州军中的军棍,强出太多了,一棍下来,自己的骨头险些断裂,五脏六腑,也被震得几乎都移了位置,真要捱了这三十棍,只怕自己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使不得,这万万使不得,这三十棍下去,我等皆要命丧这荒山之中了,还请将军开恩呐。”

    副将连连求饶,其他四人也是一样。

    传令官怒喝道:“大胆,军中岂有戏言?再不伏法,视同违抗军令,一律斩首。”

    副将眼珠一转,从手指上取下了一枚戒指,拉着传令官走到一旁,悄悄塞到他的手中。

    “嘿嘿,这蓝宝石戒指,虽算不得名贵,然而在中原一代,也值几万钱,区区心意,还请将军笑纳。”

    怎料,那传令官一把夺过戒指,丢到一旁,怒斥道:“放肆,还敢贿赂上官,罪加一等,来人,将他们杖责六十棍!”

    副将一看这人软硬不吃,硬要将自己在此活活打死,也是怒不可遏。

    “好你个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老子有八千大军在此,你敢撒野?”

    他朝着身后高呼:“兄弟们,司马小儿摆明了看不起我交州将士,要将我等置于死地,今日就反了他娘的,杀了这几个匹夫,回到交州,看那司马懿能耐我何!”

    山顶上,其中一座山寨的大厅之中,司马懿高坐主位,下首站着两个身形魁梧,面容却十分沧桑的中年男子,正是此地的两位寨主,不过他们对司马懿却是十分恭敬,完全不像是你死我活的敌人。

    其中对司马懿问道:“将军,如今俺们一切都依照您说的行事,寨中的几万兄弟,还有十几万老幼,可都交给您了。南边山上,那些假的尸体,我等也布置妥当了,您答应俺们的事,可不能反悔啊。”

    司马懿满面春风,亲自走下去,亲切地拉着二人的手。

    “哈哈,二位多虑了,在下早已将二位的赤胆忠心,上奏天子,想来不日便有册封诏书,给二位封侯赐爵。再说了,这山寨中的人,如今虽然名义上归附,但在下依然让二位亲自统领,二位还怕我食言而肥不成?至于答应二位的宅院,在下已准备妥当,待下山之后,二位便可前往自家宅院中休息,每座宅院中,还有十名美女,每一位,可都是二八年华的处子之身呐。”

    听了这话,两人眼中都冒出了淫邪之色。

    他们虽然纵横山中近二十年,但是如今早已厌倦,加上自己年级逐渐老去,争雄之心也日渐衰败。

    不久之前,司马懿单枪匹马,进入山寨,劝降二人,答应划拨一个县给他们二人做封地,同时由他们继续统领各自的势力。

    二人见他胆敢孤身前来,足见诚意,加上可以继续拥有自己的军队,考虑几日后,便也答应了归降,毕竟当贼的日子,如何能比得上当官,甚至当侯爷的日子舒服?

    就在此时,一名小卒跑入大厅。

    “禀将军,交州大军已反。”

    司马懿闻言,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封禅之行

    襄阳,大将军府。

    “好!仲达智计无双,有此良策相助,汉中比归我所有!”

    孙策看着一封书信,喜不自胜。

    “伯符何事如此欢喜?”

    周瑜正好走了进来,看着孙策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不住笑着发问。

    孙策将书信递给周瑜:“仲达智计百出。他深知士燮老儿秉性,必不会全心全意出兵相助我等剿贼,如今果不其然,老贼所派援军,行动怠慢,延误军机,被仲达军前斩首,副将临阵谋反,率领大军逃回苍梧郡。如今仲达言辞斥责士燮,命他交出这几名将领,何这八千军士,再做赔偿,否则就要将他士家都视为叛逆。”

    周瑜粗略看了下书信,说道:“士燮如果照办,损失了八千士兵事小,从此交州士卒,对他士家心寒事大。他若拒不遵行,便是坐实了谋逆大罪,如此我军讨伐交州,也就合乎大义了。”

    “不错。非但如此,你再看看后面一页,那才是仲达此次谋划的核心所在。”

    孙策显得很是欣喜,让周瑜也有些好奇起来,便翻至书信第二页看了起来。

    不过,当孙策见周瑜看了半晌,非但没有喜色,反而两侧的眉头越锁越紧,不由得诧异万分。

    “公瑾,怎么,莫非仲达此计有问题?”

    周瑜却是摇了摇头:“不,司马懿如此计策,堪称绝妙,甚至大大超乎小弟所料,只怕刘赫也绝难料中。”

    这个计策落在纸面上,不过寥寥数百字,却让周瑜这等世间顶尖名将,也感到三分震撼。

    司马懿料定,在那八千交州军士逃回苍梧郡之后,士燮既不会按照要求将他们交出来任凭处置,也不会为此公然撕破脸,而是会选择对司马懿采取缓兵之计,然后将领头的几个将领,直接送到襄阳孙策手中,同时准备厚礼,在荆、扬各大豪族之间走动,让他们加以劝谏,力求得到孙策本人对此事的谅解。

    而司马懿早已暗中联络了南中蛮族的孟获等人,届时由他举五万蛮兵,从那群山之中,突袭交趾郡,牵制士燮直属的精锐兵马。

    随后刚刚收服的两处山越山寨的头领,假借被司马懿打败后四处逃窜,直接入侵苍梧郡烧杀劫掠,吸引不久前士燮刚刚布置在苍梧、合浦等地的军队。

    司马懿自己则率领本部精兵,以擒拿山越贼人的名义,大军前往追杀,两位寨主阵前投降,随后两面夹击,扑杀了交州的这些“叛军”。

    如此一来,郁林、合浦、苍梧、南海四郡,便可尽在掌握之中,再整合大军,与孟获夹击士燮本部,如此,交州一战可定。

    而这计策还不止于此,司马懿的最终目的,不在交州,而在益州。

    益州如今实际上由刘赫大皇子,刘正统领。他年轻气盛,眼见南蛮精锐尽出,自己没有后患,那时孙策大军攻打汉中时,刘正必会亲自领兵,乃至倾巢而出,誓要一举生擒孙策与周瑜。

    如此,则益州空虚。孟获与沙摩柯的蛮兵,行走山路,如履平地,回马杀回益州,直扑成都,使刘正首尾不能相顾。

    司马懿再策反益州本地一些对刘赫并不完全心服的豪门士族,里应外合。

    如此,不但汉中可轻易攻取,连同整个益州,也将不复为刘赫所有。

    在孙策看来,这个计策虽然没有面面俱到,但是从战略角度而言,并没有太大漏洞,可行性极强,孙策认为至少有六七成胜算。即便没能完全成功,拿下交州,以及汉中之地,几乎可以说是十拿九稳。

    但是周瑜却是微微摇头,说了一句话:“主公以为,司马懿此人如何?”

    孙策原以为他会提出这计策的一些不足之处,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问题。

    “司马仲达么?智勇兼备,在后准备粮草,在前亲自领兵,都堪称当世奇才。众人都以为岭南、交州等地,乃不毛之地,却不想在他治理之下,如今共计了我全军三成的粮草军需,和近五成的军械,除此之外,还有无数珍宝,收入府库之中。更兼奇谋不断,而且用兵如神,在我军中,可以说仅次于公瑾你一人而已。”

    周瑜说道:“主公就不觉得,司马懿此人如今的权势,已经有些过于强大了么?”

    孙策闻言一愣,随后一笑置之:“呵呵,莫非公瑾担心此人心怀不轨?我孙策可不是那等任人欺瞒宰割的无能匹夫,何惧一区区司马懿?他家小俱在荆州,身边诸多将领,亦是我江东直系,纵有些许不臣之心,又能有何作为?”

    若是旁人说这话,孙策只会怀疑他嫉贤妒能,可是他与周瑜之间,生死与共,信任度自是无可比拟,可尽管如此,他也不认为司马懿有反叛自己的能力。

    周瑜正色道:“司马懿手段之高,非比寻常。短短时日内,便在军中,以及岭南地区,树立起极高威望,连曾经你我二人一手从庐江带出来的一批将士,来信时,也都无比推崇于他,仿佛已成他的心腹。”

    “还有,各大山越部族,也与他交好,当地士族,更是时常与他饮宴,他四弟和五弟新娶的夫人,便是岭南本土豪门的长女。”

    “如今交州覆灭在即,交州之地,实际上也将掌控在他手中,且沙摩柯、蛮王孟获,向来也都由他联络。此人鹰视狼顾,只恐其志不小,更何况有如此实力,纵使他一片忠心,却也不可不防。”

    孙策听得微微颔首:“嗯,公瑾如此说来,确有几分道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在屋内来回踱步,走到一根柱子旁边时,忽然拍了一拳。

    “有了,鲁子敬为人敦厚谦逊,且颇有胆略,虑事周全稳妥,待交州得手之后,我表奏其为交州刺史,将司马懿调回襄阳,升为车骑将军,封赣侯,食邑八百户,并兼领扬州刺史,让他驻守丹阳,去对付刘备的徐州水军。”

    “伯符高明,如此即可表彰其功勋,又能防备其在岭南坐大,还能继续一展其才能,一举三得,妙哉,妙哉啊。”

    “哈哈,多亏公瑾提醒啊。此事已定,来,你我商议下攻取汉中方略……”

    刘赫原定于三月,前往泰山举行封禅大典,因战事,稍有延迟,但朝廷指令既出,自不能随意更改,因此,还是在三月底时,刘赫带着洛阳的文武百官,沿着新修建的宽阔平坦的官道,启程前往兖州泰山郡。

    当然,所有人都认为,封禅大典本身是次要的,陛下有意借此次封禅,震慑那些觉得自己天高皇帝远,从而在均田令颁布以后,妄图阳奉阴违的青、徐两地士族,当然,还有刚刚从孙策手中夺回,朝廷统治还不是很稳固的豫州。

    毕竟均田令对那些兼并了大量土地的地方豪门而言,无疑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只是在经过几次朝中动荡之后,北方各州的强势门阀,或为陛下彻底收服,甘愿完全臣服,如崔氏、荀氏、杨氏等。或被陛下一一剪除削弱,如陈氏、袁氏、王氏等。

    因此,剩余的门阀士族,力量已经完全不足与朝廷相抗衡,想要改变这一政令,自是绝无可能,只能做些许顽抗,试图在政令之下,为自己家族,多争取一分利益。

    至于与孙策勾连,脚踏两条船,随时准备做那墙头草的中小门阀,也绝对不在少数。

    朝中但凡清醒些的大臣,都明白,此去泰山,只怕又是一颗颗人头,滚滚而落了。

    就在刘赫的队伍,浩浩荡荡往泰山开去时,上庸城内,酝酿许久的暗流,也终于迎来的爆发的时刻。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山路遇刺

    上庸城,北门外。

    “太守不必相送,芝乃微末后学,不敢有劳,还请留步。”

    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对着一个中年人恭敬下拜。

    刘璝看起来极为开心,笑得眼角的皱纹似乎都加深了几分,主动上前扶起了这个年轻人。

    “伯苗啊,你虽是荆州人士,但久居川蜀,如今算是我益州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此番前往洛阳面圣,得以受陛下重托,任沔阳县令,如此重用,便是太学士子,也是少见,这实是我益州各族共同的荣光。”

    “你既有心来上庸探望老夫,那老夫也便助你一臂之力。这里有几封书信,沔阳当地的几大豪族,老夫皆是相熟,你带着老夫的书信去赴任,在推行陛下均田令时,当可少受几分阻碍,这也算是老夫为回报陛下的知遇之恩,所能尽的绵薄之力。”

    他命身边的仆从,将书信交给邓芝,邓芝急忙下拜,随后双手接过。

    “晚生多谢大人。”

    “好了,路途遥远,入夜之前,你还要赶到汉中,老夫便不多留了。”

    “大人留步,大人在上庸推行均田令,也是困难重重,还请大人珍重,谨防小人。晚生就此告辞。”

    说罢,邓芝从仆人手里接过马鞭,跨上马背,便绝尘而去。

    刘璝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并没有将他的临别赠言当回事,便转身回城了。

    益州之地,刚刚归属朝廷不久,刘赫麾下的施工队虽然日渐壮大,但是如今正忙着完善凉州和徐州的官道与驰道,因此,邓芝从上庸出发后不久,便已不见了夯实平坦的道路,走上了杂草丛生的乱石路。

    好在邓芝出身名门,乃光武帝麾下,云台二十八将之首邓禹的后代,虽然历经二百年后,如今的邓氏家族已没落许多,但也算是家境殷实,因此自己,加上四名仆从,都骑着正宗的凉州战马,即便在这荒野小路上,速度也不会慢太多。

    赶了大半日的路程,邓芝抬头看了看日头,便对四名仆从说道:“时辰尚早,我记得前方不远,有一处草屋茶舍,我等前去歇歇脚,给马喂些草料,再继续赶路不迟。”

    四人当即领命,其中一人加快脚步,先行前去打点一切。

    那茶舍也不过六七里路,邓芝等人很快便赶到了,先行一步的仆从,已经让茶舍当家的老夫妇二人,准备好了热茶、面食,还有草料。

    邓芝等人下了马,随便找个桌子坐下,便开始饮用。

    然而,没过一会儿,便又有一行人,也走入了茶舍之中,这六人俱是身形雄壮,腰佩长剑,来到邓芝旁边的一张桌子,便大声呼喝着,让老板上茶。

    邓芝也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吃饱喝足后,稍作伸展,便放下一排绽放着铜的光辉的崭新的“元兴通宝”,牵过战马,继续赶路。

    然而,只走出没多远,他便发现不对劲了。

    “主人,那几个家伙跟上来了,只怕是冲主人您来的。”

    一个仆从轻声说道。

    “嗯,却不知是谁派来的,莫不是沔阳的那几个豪门派的杀手?”

    邓芝猜测着。

    由于刘焉为了稳固自己称帝后的统治,因此主动向门阀妥协,使得益州本土士族,势力极大,往往几个家族,便掌控了一座县城的绝大多数田地和产业,可以说朝廷的均田令,对益州士族的打击最大。

    张松、法正、黄权、王累等家族,跟着他们一起水涨船高,虽说在益州的利益遭受打击,但是家族的产业,族中的年轻子弟,都得以走出益州,在广袤的大汉北方各州,施展拳脚,以后还会发展到全国,乃至走向西域,因此他们自然是高兴的。

    而剩下绝大多数当时没有第一时间跟着张松等人协助朝廷的人,自然没有那样的待遇,眼看着自家的土地,就要被朝廷重新丈量,然后将其中大半划走,分配给那些穷苦百姓,甚至是山上下来的黑户野人耕种,这些家族的不满和愤怒,也是可以预料的。

    冀、并之地,是当今陛下龙兴之所,司隶地区更是皇城脚下,幽州、凉州之地,这几年借着打击外族,将本地士族也趁势做了一番清洗,因此这五个地方的均田令,推行起来几乎没有什么阻碍。

    其余的青、徐、兖、豫、益五州,本地豪强的反抗必然不少,而益州尤为严重,因此邓芝才会在第一时间做这样的猜想。

    那仆从说道:“主人先行一步,属下等人先解决了他们,再与主公汇合。”

    说罢,就欲招呼其他三名仆从,准备动手,却被邓芝拦住。

    “不必着急,此地距离茶舍尚未走远,贸然动手,只怕他们会以那老夫妇来威胁于我,我乃朝廷命官,若因此使大汉子民丧命,亦无颜面对益州百姓。再往前走几里地,你带一人,寻个隐秘之处埋伏,到时突然杀出,更有胜算。”

    对方毕竟比自己人多,邓芝固然自认武艺不凡,但他向来行事谨慎,也不敢太托大。

    那六人就这样相隔一里多地,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打算再跟大半个时辰,天色稍稍暗下来几分后,再去动手。然而,这一带本就是山路,九曲十八弯,待他们再转过一个弯之后,忽然发现前方的目标人群,少了两个人,这让他们顿时警觉起来。

    “糟糕,他们定是发现了咱们,准备派人提前赶去汉中报信,主人说了,务必一个不留,不可耽搁,这便动手。”

    其中为首之人发话,六人便急忙加速追了上去。

    “邓芝休走,留下首级。”

    听得身后的这声大喝,早有准备的邓芝,也即刻转过身来,从马鞍的一侧取过一把短弓,在一息之内,便射出了一箭。

    不过对方跟着观察了他这么久,自然发现了这短弓,也有了防备,很轻松便躲了过去,随后一人挥舞长枪,直接朝着邓芝刺来。

    “想杀我家主人,先问过某家的大刀。”

    一名仆从将大刀劈砍出去,挡开了长枪,再策马上前,与对方厮杀起来。

    剩下的一名仆从,也选了一个刺客,战到一处。

    剩下的四人,眼看着邓芝只剩下一个人,自觉胜券在握,便狞笑着一齐杀了过来。

    “哼,跳梁小丑,也敢小觑邓某?今日让尔等见识见识,云台二十八将之首邓家的枪法。”

    他取过自己的长枪,主动冲上前去,以一敌四,丝毫不惧。

    “系统提示:邓芝大战刺客。邓芝当前基础武力89点,兵器加成1点,综合武力90点。”

    这样的武艺,在如今刘赫麾下的军中,也足可胜任校尉之职,那四名刺客虽然也是不俗,都有80出头的武艺,若是流落草莽,自是一方豪雄,但要想拿下邓芝,却是不易。

    双方你来我往,僵持一时,便在此时,一旁的灌木之中,骤然杀出两道人影。

    这两人不由分说,举刀便砍,这措不及防之下,便有两名刺客,当场被砍翻在地。

    如此突变,让那刺客头领大感意外,随后也是惊慌起来。

    “糟糕,中了这小子的奸计了,今日不利,快撤!”

    他一勒缰绳,招呼一声,便要逃离。六打三都如此不易,如今变成对方五打己方四,那自是有死无生。

    邓芝看着他们逃去的背影,却是冷笑一声,再次取过短弓,瞄准那头领,又是一箭射出。

    “啊……”

    刺客头领惨叫一声,跌落马下。

    邓芝带手下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高呼:“下马受缚,尚可饶命,否则邓某的短弓之下,绝不留情。”

    那几人见识了他的射术,加上头领已死,心中慌乱,也只得丢掉兵器,下马跪倒。

    邓芝的一名仆从喝道:“尔等有眼无珠,起不知当年邓禹将军,枪法、射术,乃当世一绝,屡受光武帝赞赏,连伏波将军马援,也是甘拜下风,谅你等小贼,也敢对我家主人动手,不自量力。”

    剩下的三名刺客,连连磕头求饶,这山路上的石头极为尖锐,没几下便磕出了血痕。

    “好了,只要尔等据实招认,我可饶尔等不死。”

    邓芝的话,让三人也看到求生的希望,连忙发誓,说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敢撒谎。

    “如此最好。”

    邓芝冷哼一声,却并没有放下短弓,便直接问道:“说,是谁派你等来刺杀朝廷命官?”

    其中一人忙说道:“小人也不知,我等乃是受雇于他人,背后雇主,向来只与我家大哥联络,只是我大哥已经死在大人您的神射之下,所以……”

    邓芝眉头一皱,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那你等是从何处出发来堵截于我?”

    “这个小人知道。大哥带着我们兄弟五人,四日前到了上庸城,吃喝了几日后,今日一早便出了上庸,在山中密林内等候大人您。”

    邓芝一愣,似乎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

    “上庸?为何会是上庸?四日之前……”

    他忽然想到,自己正是五日前抵达的上庸,当晚太守府饮宴时,自己与申氏兄弟发生些许不快,他察觉到这兄弟二人对朝廷政令,颇有抵触之意,这才会在今日临别之前,向太守说出警戒之语。

    忽然,他脑海中想到了什么,脸色不由大惊。

    “不好,太守有危险!”

    他正要上马赶回上庸相助,然而刚刚走出两步,就又停了下来。

    “主人,何故又止步不前?”

    邓芝面露悲痛之色:“申氏二贼,既然派出刺客杀我,定然也会同时向太守大人下手,此时赶回上庸,只怕为时已晚,甚至你我性命也要一同搭进去。”

    “那可如何是好?”

    邓芝整理了下情绪,说道:“申氏兄弟发难,必然会将上庸献于孙策,上庸既失,汉中危矣,为今之计,我等当速速赶去汉中,向汉中太守禀报,方能不至辜负刘太守一片忠心。”

    他命手下绑了三个刺客,准备带回汉中发落,随后不敢有片刻耽搁,匆匆朝西疾驰而去。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刘正中计

    成都。

    这座既没有经历黄巾之乱,也没有遭受诸侯战火的城市,一直保持着安宁祥和的气氛。

    比起长安和洛阳的繁华,成都就显得安静了许多。

    不过,这份安静,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马蹄声给打乱了。

    “大军出征,闲人回避!”

    “大军出征,闲人回避!”

    背后插着令旗的斥候,在大街上疾驰而过,留下了这样一句呼喝。

    在街上走动的百姓,以及沿街摆摊的小商户,听到这句话之后,迅速开始收拾东西,将街道腾空出来。

    原本刘焉,乃至前代刺史、州牧治理益州,都以宽仁为主,并没有这样提前清街的规矩,刘焉称帝以后虽然有过类似规定,但他总害怕被刺杀,从未出过宫门,所以也不曾用过。

    不过军师中郎将法正认为,如今益州重新归属朝廷,人心未定,自然需要一些严刑峻法,来安定地方,以免有人借机生乱。

    因此在他的亲自主持下,便制定了诸多新的律令法规,这出征之前的清街令,便是其中一条。

    在斥候离开之后,没过多久,一阵极为嘈杂的脚步声便紧随而至。

    为首的几名将领,全身贯甲,胯下的战马,一看便不是凡品。

    身后跟着几队骑兵,约莫几千人,再后面便是步卒。

    至于粮秣辎重队,早在昨日便已先行出发了。

    最居中的一名年轻武将,自然便是当今大皇子,刘正。

    刚满十七岁不久的他,如今乃风华正茂之时,身姿挺拔,容貌俊伟,加上银光闪闪的甲胄,座下雪白的玉麒麟战马,刚一出现,便惹得周围年轻少女们的一阵疯狂。

    四万大军,足足用了一个上午,才全部走出城来,随后,街道上便瞬间恢复了原样,大家继续逛街,买卖,只是口中多了一份谈资。

    此次出征,名义上以益州都督吴懿为主帅,吴懿是刘焉入川时的随行将领,十多年来在益州军中威望极高。如果说张任是益州本地士族中的武将领袖,那吴懿便是外来士族中的武将领袖。

    更难得的是,吴懿本人德行操守极佳,平日里多与那些文人往来,行事极为谦卑,因此即便是益州本地士族,对他也是交口称赞。

    而张松与法正等人暗中准备迎接朝廷入川,在军中的支持者,便是此人。当初张松借助生石灰暗中相助马超,其实便是吴懿的手笔。

    因此,刘赫掌握益州之后,对这位原本历史上刘备的大舅哥,蜀汉穆皇后的长兄,也是十分优待,加封益州都督,夷陵侯,他族弟吴班,也被调至洛阳,直接在禁军中任职。

    不过吴懿显然不是愚蠢之辈,他自然知晓,陛下把大皇子派来益州的目的,益州新降,陛下能把如此重担交给自己这个降将,已是令自己和益州文武感恩戴德,自己当然不能不识好歹,把益州兵权抓在手里不放。

    因此,吴懿很自觉地选择了领兵两万,坐镇广汉,一来保证后援粮道通畅,二来随时支援汉中,并派遣刘正为先锋,关平为副先锋,出征汉中。

    上庸城太守府,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刘正小儿,果然中计,竟然脱离吴懿大军,领区区两万兵马做先锋,来救援汉中,这岂非自投罗网?”

    孙策看着探子送回的情报,大为得意。

    申氏兄弟新归降不久,正欲表示忠心,便主动站出来。

    二人中的兄长申耽抱拳道:“主公,刘正乃洛阳伪帝嫡长子,亦是伪朝廷大将张勇的亲外甥,不论朝臣之中,军伍之内,支持其为太子者,不在少数,足见此人地位极高。倘若能将其生擒,非但可以大挫敌军锐气,更能在之后与关羽、张勇、朱烨、赵云等人交手时,使对方心存顾忌,可谓一举两得。”

    “大哥说得不错,主公,末将尚未在主公麾下立得战功,此番主动请缨,领兵先攻汉中,定为主公擒得此燎!”

    申仪显得极为兴奋。

    孙策大手一挥:“好,二位将军果然忠勇可嘉,乃国之栋梁也。此番二位献出上庸,已是大功一件,若真能攻下汉中,生擒刘正,某定当上奏天子,为二位请功,届时封侯拜将,名垂竹帛,亦非难事。”

    兄弟二人闻言,喜不自胜,当即下拜。

    “主公如此知遇之恩,我兄弟赴汤蹈火,难报万一!”

    “哈哈,快快请起。”孙策虚扶一把,随后说道:“我予你二人精兵两万,会同你等本部八千兵马,即日发兵,攻打汉中。某与公瑾自领兵三万,紧随其后,为尔等助阵。”

    “多谢主公!”申仪正要拜谢,大哥申耽却说道:“属下二人只怕独木难支,久闻主公麾下强将云集,还请主公派一二员大将相助。”

    申仪很是狐疑地看着自己大哥,自己二人刚刚归降,威望不足,倘若有江东将领一起出征,军中做主者自然是对方,即便有了功劳,也未必能有自己的份了,大哥莫非糊涂了?

    不料孙策却是笑道:“哈哈,义举少多虑了。我孙策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不必有所顾虑。这两万精兵我既然交托于你,便是完全信任你二人,何须另派武将统领,岂非多此一举?”

    他主动走上前去,一把抓住申耽的手,正色道:“义举少年之时,便四处出征,剿灭上庸、西平一带匪患,武勇之名,某早有耳闻,如今同朝为臣,还要与你兄弟二人携手灭敌,还望贤弟多多保重,功勋固然重要,倘若因此伤了贤弟性命,便是十个刘正,也万万不及。”

    申耽听得热泪之流,再次拜倒:“耽微末之士,得主公如此重托,虽死无恨矣!”

    待二人走后,鲁肃走了过来:“主公,汉中乃益州门户,军事重镇,其首府南郑城,虽不远不如长安、洛阳那般坚固,却也绝非轻易可以攻取,何况刘正也是当世猛将,申氏二人虽有几分勇略,可要攻取汉中,只怕不易,至于生擒刘正,更是绝无可能。主公还是另派大将统领那两万精兵为好。”

    “子敬多虑了。”周瑜说道:“主公自然知晓此二人绝非刘正敌手。如此安排,正是要让他轻敌冒进,如此主公大计,方能顺利施展。”

    “这……”鲁肃还是有些忧虑:“听闻刘正结义兄弟诸葛亮,多有智谋,洛阳军不费一兵一卒,夺取汉中,便仰仗此人谋划,还是不可不防啊。”

    孙策闻言,面露轻蔑之色:“诸葛亮?一个少年郎罢了,纵有谋略,如何及得上我家公瑾?何况此番计谋,也是司马仲达筹划许久,谅他诸葛小儿能有多少本事,可破我计?”

    说完,不等鲁肃再说什么,便当即下令:“传我将令,全军休整一日,明日卯时初刻,发兵汉中!”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刘正中计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汉中初战

    汉中城外,申氏兄弟二人,已然领兵赶到,正在门外叫阵。

    “人言伪帝刘赫之大皇子,是何等英武,今日一见,足证传言不可信也。”

    “不错, 我看这刘正,浑身没有几两肉,不过一个没断奶的娃儿罢了,还是快快回去洛阳,找你爹娘去吧,哈哈……”

    “大哥说得对啊, 咱们兄弟也是一方名门子弟,岂能以大欺小,欺负这么一个无胆小儿?兀那刘正, 速将汉中献于我家主公,否则定交你见识见识我兄弟二人的手段。”

    他二人身后的将士,也跟着一同起哄,辱骂着刘正,这让刘正愤怒不已,他身边的关平等人,亦是愤恨难当。

    “两个无耻匪类,也敢向大哥挑衅,简直不知死活!大哥,且让小弟出城,取这二人狗头。”

    关平主动请缨,刘正稍加思索,便即应允。

    “好,二弟领精兵八千,出城应战,切记小心谨慎。这二人虽称不上当世名将,然在荆襄之地, 也颇有威名,不可大意。若能取得首级,当记你首功。”

    “大哥放心就是,某家传武艺,何惧这两个小贼?”

    说罢,他提起大刀,便下了城楼。

    关平如今武艺也渐渐成熟,一柄大刀,耍得十分威武,不在其父少年时之下,率领八千士兵,在敌军之中左右冲杀,斩获颇丰。

    申耽看了身边一名短须武将一眼:“王将军,你来上庸也有大半年光景,不曾建功,今日这天赐良机,某便送与你了,若能擒获此人, 虽不及刘正, 却也是天大功劳。”

    此人姓王名威, 本是荆州蔡冒麾下亲信, 蔡冒在虎牢关外被杀之后,他忧虑自己性命前程,逃到上庸,请求申氏兄弟庇护,如今归附孙策,正愁自己没有建功立业之时,听闻此令,也是大喜过望。

    他当即抱拳回应:“多谢将军提拔,末将定然生擒关平小儿,献于将军和主公账下!”

    说罢,他点上几十名亲兵,拍马冲出,直奔关平而去。

    “呔,关平小儿,看斧!”

    关平正厮杀之际,忽觉耳边杀气迎头,心中一凛,将大刀侧过一噼,荡开对方攻击。

    他看着迎面而来的敌将,喝道:“何方敌将,报上名来,若是无胆匪类,速速退去,免污我关家大刀。”

    王威大怒:“黄口孺子,如此狂言,某襄阳王威是也,奉命特来擒你,谅你如此年级,便有这般武艺,属实不易,不如弃暗投明,投降我家主公,尚可饶你性命。”

    关平又可气又可笑,骂道:“孙策狗贼,也配关某追随?狂妄匹夫,今日正合拿你人头祭刀。”

    说罢,他将手中大刀一横,双腿一夹战马,径取王威首级。

    “系统提示:关平对战王威。”

    “关平基础武力91,兵器、铠甲、战马共提升3点,无特技,当前综合武力94点。”

    “王威基础武力88,无加成,当前综合武力88点。”

    王威举斧抵挡,却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道,从手臂蔓延到全身,让他浑身酸麻,不由得心中大骇。

    “不想这少年郎竟有如此武艺,但眼下两位申将军正看着我,我若逃脱,岂非前程尽毁?”

    这让他一时之间陷入两难。

    也就是他这分心,让本就强于他的关平,瞬间占据了上风,只三合之后,便在他的肩头划出一道血痕。

    城楼上观战的刘正,见状大喜,一拳砸在城墙上:“三弟果然威风。”

    旁边的诸葛亮,轻摇羽扇,目光却是看向了申氏兄弟,刘正见他如此,疑惑道:“二弟莫非又有计策可灭敌军?”

    诸葛亮闻言,莞尔一笑:“大哥言笑了,区区申氏兄弟,要灭他们,不过弹指之间,何必用什么计策?不过,借他们之手,对付其后将要赶来的孙策、周瑜二人,倒也绝妙。”

    刘正有些诧异:“此二人反对父皇均田令,其申氏一族,占据上庸、西平等地近四成田亩,却拒不交出多余田地,分与百姓,此时定是死心塌地跟随孙策,岂会倒戈去对付江东兵马?”

    “呵呵,小弟自有办法借到他们这一刀,大哥且看那申耽。”

    他羽扇向前一指,刘正顺势看去,登时脸色一变。

    只见申耽从背后偷偷取过一把短弓,那弓不过人小臂长短,射程当是不远,但他此刻距离关平厮杀之处,不过百步左右,眼见他瞄准关平,刘正自是焦急起来。

    然而,就在他欲呼喊出声,向关平警戒时,诸葛亮却拦住了他。

    “兄长莫急,此人射术虽也算上佳,可也不过与神机营中一个寻常将校类似,断不至于伤到三弟性命。”

    “可是……”

    刘正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得一阵破空之声传来,随后便是关平的怒骂。

    “好贼子,暗箭伤人,吃某一刀!”

    刘正急忙看去,却见关平左臂中箭,而受伤之后的关平,非但没有退却,反而凭借怒意,气势更强盛了三分。

    “你……你你……”

    王威没料到一个少年小将,居然如此凶狠,心中顿时怯懦,本能地向后退去,也就是趁此空档之时,关平策马上前,挥起大刀便砍了下去。

    “啊……”

    一声惨叫之后,王威人首分离,血柱冲天。

    杀了王威,关平还不解恨,恶狠狠看向申耽。

    “狗贼,纳命来……”

    他一边嘶喊着,一边冲向申耽,欲要报此暗箭之恨。

    不过申氏兄弟到底也是久经沙场之辈,自然不似王威那般容易被吓到,申耽挥了挥手,身旁传令兵挥动令旗,一队长枪兵与弓兵,便迅速跑到了他兄弟二人面前,严阵以待。

    “叮叮叮叮……”

    城楼上传来了鸣金收兵的信号,关平愤怒地瞪了申耽一眼,只得扭头回城。

    城内,军医正为关平包扎伤口,刘正走来,满脸关切。

    “三弟,伤势如何?”

    关平满不在乎道:“区区皮外伤,那狗贼射术不精,此箭虽射中我,却只箭头入肉一寸,何足道哉。”

    “如此便好。”刘正稍稍放心,随后看向诸葛亮。

    “二弟,你方才说三弟受伤,便是对付孙策的计之所在,不知是何道理?”

    诸葛亮走到关平面前,轻抚他手臂上的上口,嘴角微扬:“若我所料不错,三弟这处伤口,便是此战首功之精要了,大哥,三弟,请随我前往汉中地形图,某自能说明。”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魏延奇谋

    汉中东南群山之中。

    原本应当只有野兽飞禽出没的山林之中,此刻却有一个个人影正在行进。

    为首的武将,赫然便是魏延。

    走了半天,魏延已是满头大汗,他停下脚步,身边副将,上前将一块大石头拂了几下, 待魏延坐下后,赶忙递上水囊。

    “咕噜……咕噜……”

    魏延连着喝了好几口,那清冽的山泉,让他瞬间恢复了几分精神。

    随后他看了看周围,问道:“我等在这山中行军,已有七日, 不知此地到了何处?”

    副将答道:“末将已查探过,前方西南侧十余里,有一处村落,村中大约三四十户人家,此村落隶属于巴郡,汉昌县,距离县城尚有二十余里路程。”

    “哦?到汉昌了?”魏延有些惊喜,“如此算来,再有七八日,我等便可抵达阆中城下了,嗯……这便不至耽误了主公之大计了。”

    副将从魏延手中接过水囊,自己也赶紧喝了几口,这才继续说下去。

    “将军,末将还是不明白,主公说了,按照原定计划,汉中已是唾手可得,我等何必如此费力,在这茫茫山野之中行军?”

    他这话虽然说得恭敬,却也不免有一丝埋怨之意。

    当日, 魏延主动请缨, 说从当地樵夫口中打探道,在这群山之内,有一条小路,虽然崎区难行,且极为隐秘,却可直通阆中。他请孙策拨五千精兵,轻装简行,从此山道,赶到阆中城下。

    阆中原本有万余守军,几日前被吴懿调走了六千精锐,因此城中空虚,魏延自忖剩下四千老弱残兵,绝对挡不住自己的攻势,甚至那些新归附洛阳朝廷的益州降卒,说不准会直接开城投降。

    如此一来,自己在阆中休整之后,便可直扑成都,再等孟获蛮兵到来之后,自己为主, 孟获为辅, 这夺取益州首功,就非自己莫属,到那时,自己在军中平步青云,便是周瑜也不敢小觑于自己。

    这副将也是自荆州时便跟随魏延多年的心腹,魏延也不瞒他,将自己的计划,对他说了个大概。

    副将初时也是极为欣喜,然而他抬头看了看周围的莽莽群山,又是满脸苦涩。

    “只是……哎,这山道如此难行,灌木丛生,勐兽遍地,而且时常下雨,泥泞不已,要想赶到阆中,只怕要比原定时日晚上不少,将士们带的干粮本就不多,这些时日赶路如此艰辛,数十名兄弟或风寒病死,或夜间为勐兽所袭杀,再如此下去,军心恐将有变啊。”

    魏延却是毫不在意,他抽出佩剑,奋力砍掉一丛挡在前方的灌木,片刻后,长剑拄在地上,说道:“传令下去,夺取阆中城后,城内府库财物,将士们可任取。”

    副将喜忧参半道:“如此未经请示,是否会招致主公不满?”

    魏延笑道:“主公乃胸怀大志之人,岂会在意这些许财物?何况劫掠财物,鼓舞士气,自古皆然,何足道哉?”

    副将闻言自是欢欣鼓舞,当即退下去传令,不多时,身后众将士们,便传来了欢呼之声。

    南郑城中,刘正眉头略带焦虑,看着坐在左侧,正闭目养神的诸葛亮,双唇微启,却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

    “兄长有疑问,但可问个明白,何苦闷在心里。”

    刘正听诸葛亮忽然出言提醒,抬头看去,却见双眼还是不曾睁开,不过见他如此话语,自己也便不再犹豫。

    “我看三弟不过些许皮外伤,歇息两三日,便可无碍,为何要将他调回成都养伤?四弟程央不久前被父皇招回洛阳,商议与我大妹宁毓公主婚事,而益州诸将,新近归降,各有盘算,难为朝廷尽全力,如今我身边可堪大用之将才,唯有三弟而已,他这一走,待孙策与周瑜大军赶到之时,如何抵挡?”

    诸葛亮面容含笑,眼角看着刘正,随后微微摇头。

    “我原以为兄长在送三弟离去时,便会忍不住问个明白,不想能忍到现在,实在也是难能可贵了,哈哈哈……”

    刘正看他神色轻松,自己的忧虑之情,也缓和了三分,语气也随之缓了下来。

    “二弟究竟有何谋划,还是早早告诉愚兄的好,否则愚兄之后几日要夜不能寐了。”

    “哈哈哈……好好好,兄长既然发问,小弟岂有不言明之理?”

    他身子稍稍向刘正的位置前倾,刘正也迎合了过去。

    “兄长以为,何可谓之曰知兵之人?”

    刘正不假思索:“孙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敌我双方,各自优劣、长短,彼此所处天时、地利、人和之便,若俱能洞若观火,则可谓知兵之人。”

    “不错。”诸葛亮微微颔首:“兄长自幼得陛下垂训,自是不差。如此,以兄长观之,如今孙策大军将兵临城下,与我军相比,强弱如何?”

    刘正稍稍思虑后,说道:“敌我兵力相若,我军为守,南郑城虽称不上城高壕深,却也依托地形,可谓易守难攻。况敌军不久前遭逢惨败,孙策本人仅以身免,如今士气不高,而我军却是士气正盛,全军将士,皆盼早日生擒孙策,攻下江东,一统天下,也好封妻荫子。唯独不如之处,便是愚兄统兵之能,不如孙策、周瑜二人,军中可用将士,似也比不过对方。不过有二弟你相助,想来可抵过几分。如此,天时、地利,我方占有,人和,双方各有其便,难分高下。”

    诸葛亮笑容更甚:“呵呵,兄长着眼全局,思虑周全,更能直面自身不足,由此可见,陛下将益州重担,交托于兄长,实在是英明之选。”

    刘正连连摆手:“二弟莫要取笑于我,快说正事要紧。”

    “好好好。”

    诸葛亮稍稍正了下神色:“兄长对孙策,周瑜之能力、秉性,已极为熟识,然而,敌军之中,还有一人,十分重要,兄长却是忽略了。此战我军要想取胜,守住汉中,并非难事,但若想尽可能减少我军伤亡,更要彻底挫败敌军军心,其关键,便在此人身上。”

    “哦?”

    刘正顿时来了好奇心,身子也朝诸葛亮的方向更靠近了一些。

    “是何人如此重要?”

    诸葛亮神秘一笑:“魏延,魏文长。”

    刘正一愣:“此人在孙策军中,虽也算颇受重用,然地位,军功,皆在黄盖,程普等人之下,何至于被二弟这般重视?”

    诸葛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了沙盘地形图面前,一边绕着沙盘走动,一边继续说下去。

    “魏延此人,本和老将黄忠,一同归降孙策的荆州将领。黄忠老将军,在曹操死后,为故主服丧三月,得孙策两次上门拜访,方才为其效力,而这魏延却是不然。”

    刘正也说道:“此事我也有所耳闻。魏延主动斩杀曹操亲卷,提首级去见孙策,直言曹操在荆州时,多有暴政,士族不满,百姓怨愤,于军中也是赏罚不明,一味重用自己曹氏、夏侯氏诸将,那夏侯惇少有军功,却位居众将之首,连曹昂也依仗自己是曹操长子,凌驾于荆州众多降将之上,早已让他们极为不满。”

    “不错。”诸葛亮继续道:“此人统兵之能,即便在我军之中,排除陛下之外,只怕也在前十五之列。而且志向不小,更是智勇双全,绝非程普等人可比。”

    刘正点头道:“父皇曾经说过,荆州大小将领,上百人,多为酒囊饭袋,唯蔡冒、张允精于水战,黄忠、魏延,智勇兼备,此四人可为大用。可惜北方无有水战机会,使蔡、张二人未及扬名,便死于虎牢关前。不过这于三弟伤势何干?”

    诸葛亮这时便用羽扇指向沙盘中的某处群山。

    “兄长且看,这群山之中,有一当地樵夫所行小道,虽然险峻难行,甚至有断崖峭壁,勐兽出没,却可从汉中直通阆中。”

    刘正大惊失色,赶忙绕着沙盘,仔仔细细看了许久。

    “有如此险道,二弟何不早说?如今阆中城内空虚,只有几千老弱残兵,倘若敌军兵至,岂非可就此直扑成都?”

    “哈哈哈……兄长莫要担忧。我早料到,以魏延秉性,定会想方设法打探此等小路,试图立下头功,而孙策虽然自负自己可攻取汉中,却难免付出不小代价,日后难以长久坚守,因此定会同意他行此险招。”

    刘正这时候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二弟的意思,是让三弟假意受伤不轻,要回成都养伤,实则带兵偷偷绕道阆中,防备魏延?”

    “不错,正是如此。”

    诸葛亮笑道:“如此一来,可有三利。”

    “其一,你我兄弟几人,尽皆年幼,孙策本就有轻视之意,而申氏兄弟,狂妄自大,贪功好利,必会对孙策自夸,说一箭重伤三弟,如此,三弟回成都养伤一事,他们必不生疑,且会更添轻视之心,如此我军胜算又多几分。”

    “其二,生擒魏延,挫败敌军谋划,随后三弟可作奇兵,在兄长和孙策鏖战之时,突然杀出,定能出其不意,大败敌军。”

    “其三,便是最为重要一点。当日曹操为荆州本地士族所害,兵败身死,便是因为他重用北方将领和曹氏、夏侯氏子弟,压制荆州士族。如今荆州归附孙策,自是希望能得到重用,建立功勋,一来守住荆州基业,避免豪门土地,被陛下均田令所分。二来,他们虽少有一统天下之心,但荆州士族,侵占益州天府沃土之意,已非几日。”

    “因此,孙策此番在大败之后,还敢发动兵马,进攻汉中,便是那庞士元说动荆州各族,出力相助所致。孙策许诺,倘若夺取益州,便将益州土地,分与荆州各族,日后北伐成功,也当与他们共享天下。”

    刘正这下彻底明白了:“如此说来,魏延这支奇兵,所代表的,便是荆州各族谋夺益州之决心。若此路兵败,即便汉中为孙策所夺,那也是江东士族功劳,届时,江东豪门,必定重蹈曹操覆辙,倾轧荆州豪门。倘若孙策攻取汉中失败,则江东豪门同样会归咎于荆州兵马,将战败之罪,全推给魏延,也就是推给荆州豪门。”

    “正是。如此一来,不论孙策攻城是否成功,其内部荆、扬两派,势必内乱。那时兄长举兵东进,关将军、玄德公,自豫、徐二州举兵渡江,如此三路大军并进,孙氏覆灭,则指日可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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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友圈、本章说等相关评论的功能已经恢复,大家可以发表下评论啦,这段时间一直和单机一样,神猫也觉得比较乏味,起点最主要的好处就是这些互动功能嘛,跟视频弹幕一样,现在终于恢复啦!

    另外,不知道神猫书友中有没有要参加中、高考的,如果有的话,神猫祝大家考试顺利,前程似锦!不过,考试期间还是少看小说了哦,尤其不要熬夜啦。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夜袭孙营

    双方初次交战,互相试探了一番,之后孙策在城外扎营,双方各自休整了,连续多日之内,虽然孙策不断派人在城门口叫战,但刘正却并没有理会。

    孙策看着城墙上的一排重弩,也知道不能强攻,因此这十余天里双方倒是相安无事。

    这一夜,乌云遮月,星光暗淡,城外的孙策军营,每个帐篷之外都有火把照明,一队队军士在这并不算明亮的火光下,在军营内来回巡逻。

    军营分为三部,申氏兄弟的军营在前,孙策和周瑜又各领一部,在申氏兄弟后方左右两侧,分别扎营,三方呈掎角之势,彼此相隔不过十数里,转眼便可驰援。

    丑时初刻,一夜之中最为黑暗的时刻,夜黑风高之际,几乎已是伸手不见五指,军营之中的火把,也只能堪堪照射两三步远。

    “咕咕……咕咕……”

    “唧……唧唧……叽咕……”

    除了这稀稀落落的鸟叫和虫鸣外,天地之间再没有其他声音。

    “啊……呼……”

    军营大门处守卫的一个高个士兵,深深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哎,这差事当真无聊得紧。”

    隔壁的一个守卫士兵明显年长一些,大概也是站了许久,此时起了话头,便顺口接了一句:“那你觉得何事有趣?”

    高个士兵咧嘴笑了笑:“咱来当兵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原先咱在家,跟爹娘,还有弟弟妹妹一起,种种田,打打渔,虽说常有吃不饱的,但也快活,要不是因为咱爹生病,不得已把地卖给了乡里了老爷,咱自己也给他家当了部曲,咱才不愿意来这儿干这提着脑袋的活计。”

    老兵闻言愣了愣,眼神看向远方,似乎也想起了什么,随后轻叹一声。

    “谁不是一样呢,咱也是卖给申家当了部曲,才跟着申将军一道来的。不过在军中总归能吃饱饭嘛,待在家里还多一张嘴。”

    高个士兵却有些不屑:“嘁……吃饱啥呀,就那稀得跟清汤水一样的伙食,比咱自家好不到哪儿去。”

    说完,他忽然目露向往之色:“咱之前在上庸时就听说了,洛阳军中的士兵平日里都是吃的干饭,还有咸菜呢,听说有时候还有肉食,咱长这么大,总共也就吃过四次肉,都忘了是啥味道了,真羡慕。”

    “去去去,净想美事,怎么可能有这好的伙食,我才不信呢。申将军他们只怕也未必能常常吃到肉,顿顿有干米饭和咸菜,北军就能这么富?哄娃娃呢。”

    老兵的神色,每一处都透漏着“不信”二字。

    “那可未准的。”高个士兵说道:“那些北军俘虏的块头,力气,你又不是没见过,个个人高马大,脸色也都是红润的,不像咱们一个个苦瓜脸,跟打了霜的野菜一般蜡黄,论起力气来,之前一个俘虏,双手被绑着,还能撞翻四五个咱军中的士兵,差点让他逃了。要没有好伙食,能养成这样?”

    “而且啊,我还听说,北边在给农民发地呢,农民都有自家的地,不用找地主老爷租地,那是不是就不用每年交租子了?还有,听说北边官家要的税也低得多。咱家一年打的粮食,一半要交给老爷,剩下的一半里,又要再拿出一半交税,实在是吃不饱。如果不用交租子了,嘿,逢年过节的咱也能吃几天干的米饭,那可是真香。”

    高个士兵越说越起劲,眼神里都在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毕竟他听说,原本刘太守来上庸,就是要遵从陛下的旨意,推行那个什么均什么田的法,也要把上庸的田地分给自己这些农民,如果真能实现的话,日子可由盼头了。

    “快闭嘴吧你。”老兵上去就是一脚,打破了他的美梦。

    “这话你也敢胡咧咧,之前有人在军中提这事,申将军怎么惩罚他们的,你小子这么快就忘了?也就是我,听着当耳旁风了,若是让队率听见了,然后传到申将军耳朵里,非得给你军法从事。扰乱军心这罪名可不轻。”

    高个士兵撇了撇嘴,有些不服,但也知道老兵说得对,便没有再说下去。

    但他却没发现,老兵在重新站好身形以后,看着夜色中的远方,眼神之中也露出了和他方才相同的向往之色。

    “哒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由远及近的声音,打破了正沉浸了各自美梦中的二人。

    两人惊醒过来,晃了晃脑袋,仔细听了听。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那声音并不算大,而且有些沉闷,似乎是用布裹住了什么东西以后,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但尽管如此,在这安静的黑夜之中,也是尤为明显。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岗哨上的士兵已经叫嚷了起来。

    “敌袭,有敌袭!”

    一听“敌袭”,这俩士兵浑身一个激灵,在老兵的提醒下,两人急忙退回军营,随后和其他士兵一起,动手去推军寨的寨门。

    就这片刻功夫,敌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冲到了军营跟前百余步外。

    一个年轻将领手执一杆长枪,大喝一声:“大汉皇子刘正在此,降者不杀!”

    营中正在关门的士兵一听这名号,都是一愣,有的欣喜若狂,有的恐惧非常。

    “刘正,刘正来了,快躲开啊!”

    “哈哈,居然是刘正亲自来敌袭,若能杀了他,小爷荣华富贵指日可待了。”

    几名士兵兴冲冲地提着武器,就朝刘正迎了上去。

    “噗呲……”

    “刺啦……”

    “啊……”

    几道声音过去,刘正身后便留下了几具尸体。

    他这干净利落的杀人模样,将其余的士兵都给吓得呆立当场,但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一边朝着军营里面跑,一边高声呼喊着“敌袭”二字。

    “哼,军心如此混乱,这申氏兄弟当真废物。”

    刘正轻哼一句,立马在寨门之中,对着身后的军士喝道:“将士们,随本皇子冲杀进去,谁能取申氏兄弟首级,记头功!”

    数千大军,很快就将寨门彻底踏平,全部涌入了申氏军营之中。

    到这时申耽兄弟俩才穿好甲胄,匆忙出来迎战。

    “刘正居然亲自来劫营?快,快去通报主公,速速求援啊。”

    这兄弟俩有自知之明,虽然擒杀刘正的功劳让人眼红不已,可之前几次短暂交手,就已经让他们知道,无论是自己和刘正个人的武艺,还是自家军士与对方军士的体能、军械,都是差距极大,何况今夜敌袭,自家没有准备,若是孙策和周瑜不来救援,只怕自己二人要折在刘正枪下。

    功劳虽好,却不及性命重要。

    “申家二贼在哪儿,从实招来,否则定斩不饶!”

    二人远远地听见刘正的声音传来,似是在拷问着什么人,吓得他俩脸色煞白。

    “这小贼怎得如此迅速,这就奔自己帅帐来了?快,牵我战马来,还有亲卫兵呢?随本将军应敌!”

    两人匆匆忙忙,上了战马,他们虽然知道不敌,但如若临阵逃脱,事后也定会被军法从事,反正主公大军就在不远,二人也是不惧,挡下带着各自的亲卫部曲,朝着火光大作的方向冲杀了过去。

新年快乐

    神猫祝书友们,新年快乐,龙年大吉,身体健康,龙腾四海!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周瑜大喜

    “哼,你二人果然在此,胆敢暗算吾弟,受死吧。”

    刘正怒喝一声,举枪朝申氏兄弟二人杀去。

    申氏兄弟的武艺自然是不能和他相比,若是单打独斗,只怕都撑不过十合,不过眼下刘正以一敌二,加上二人是亲兄弟,自幼一同习武,彼此配合自然默契,所以三人缠斗了四五十合,刘正虽占上风,却也一时间拿不下他们。

    不过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自己从上庸带来的士兵,在对面几千弱势兵力的突袭下,居然也都难以抵挡,被打得节节败退,兄弟二人也是心中焦急。

    兄弟二人骑着马来回奔走,并不是一直与刘正死战,他们一边游走闪躲,一边低声交流着。

    “大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主公和公瑾的援军再快,也要一个时辰才能赶到,那时候你我手下的将士只怕伤亡者,逃命者加起来要超过三成了,如此定要被主公责罚,且日后也难免被主公冷落,难受重用。”

    申耽闻言,却是不慌不忙。

    “莫急,些许兵士战死,算不得什么。如今你我兄弟掌控了上庸一代,重新征召几千新兵补充,也不算难事。至于这刘正,为兄是故意让他占得上风,毕竟少年心性,待他放松了戒备之后,为兄的弓弩自会收拾他。”

    申仪听了,顿时喜笑颜开。

    说话间,二人便绕过了几间帐篷,刘正也从另一边迎了过来,三人再次战到了一处。

    三人再次交手了数十个回合,申仪率先坚持不住,一时不慎,手中的兵器便被刘正挑飞了出去。

    “啊呀,糟糕!”

    申仪暗道不好,正要去捡回兵器时,却被刘正一枪直刺面门,逼得他不得不匆忙躲闪,以至于险些落下马背,可谓惊险万分。

    “哼,贼子,就先取你的狗命。”

    刘正冷哼着,长枪连连刺出,每一枪都直击申仪的要害之处。

    眼看着申仪避无可避,就要被刺中之时,忽听得“嗖”一声,申仪顿时心下大喜。

    一支短箭破空而来,在这黑暗之中,即便申仪知道其来的方向,顺势望去,一时间竟也找不到那支箭的何处。

    “太好了,如此隐蔽的突袭,看你在毫无防备之下如何抵挡。”

    申仪大感快慰。

    然而,现实很快就让他的笑容定格在了脸上。

    刘正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在那冷箭刚刚射出之时,他就将长枪一甩,连目光都不曾转过身去查看,那长枪的枪尖,就这样不偏不倚,击中了那支冷箭,发出了一声脆响。

    “你……你……”躲在一旁帐篷之后放冷箭的申耽,看着这一幕,惊讶地久久说不出话。

    “哼哼,雕虫小技,那日以此暗算我三弟,当某会没有防备呢?真以为我堂堂大汉皇子,会是寻常少年一般急躁不成?”

    刘正嗤笑一声,双手却是没有停下,一枪刺出,正中一旁还在惊讶之中的申仪。

    “噗……”申仪一口鲜血喷出,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刘正,嘴巴张了张,似是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气绝倒地。

    “二弟!”申耽睚眦欲裂,愤怒已极,狠狠瞪着刘正。

    “黄口孺子,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刘正满脸不屑:“就凭你?不知死活,胆敢反抗朝廷天威,合该有此下场,本皇子做些好事,送你兄弟团聚吧。”

    而与此同时,在刘正身后的南郑城中,诸葛亮看着刚刚送回来的前方军报,却是皱起了眉头。

    “不合理,以周公瑾之智,纵然没有料到我军今夜会突袭,按理说也防备也不至于如此松懈才是。我军为何能够如此轻松就推入申氏大营,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虽说申氏的这支部曲本就战斗力低下,即便加上孙策调拨给他的军队,其战斗力也远不能与装备精良且都是百战老卒组成的精锐相比,但按照诸葛亮原先的预计,此番夜袭,也只是为了打击上庸军的士气,使其与江东军离心,好为下一步行动做准备。

    然而对于这一点,孙策和周瑜定然也是知晓的,可即便如此,他们还将申氏兄弟的军营布在最前沿,诸葛亮原本以为,他们定然会有所防备,所以只让刘正前往试探性攻击一番,稍有不对就即刻返回。

    但如今看来,等江东兵马的援军赶来之前,汉军足以对上庸军造成极大的打击,看起来似乎周瑜完全没有在申氏军营中埋下什么后手,这着实出乎诸葛亮的意料。

    “到底是何处出了问题……”

    诸葛亮手中握着那份军报,在城墙上来回踱步,时而看着远处的火光,时而低头思量。

    片刻之后,他忽然目露精光,摇动的羽扇也为之以滞。

    “莫非……孙策与周瑜是要一箭双雕?这倒要早做应对了。”

    而在申氏兄弟军营后方,大约三里处的一片树林之中,孙策,周瑜二人,身着甲胄,正看着前方军中的厮杀,非但没有焦急和愤恨,反而满脸欣喜。

    “公瑾,果不出你所料,南郑城中已无大将可用,刘正和诸葛亮两小儿,也是黔驴技穷矣。”

    孙策明显有些兴奋,目光之中充满了跃跃欲试之色。

    周瑜儒雅一笑:“前几日斥候打探到关平箭伤过重,退至后方养伤,某也拿不定真假,今夜刘正只身领军前来夜袭,如此看来,此消息可信度当超过八成,否则刘正那厮向来非是这等求险心性,若关平只是轻伤,尚在城中,当不至于亲冒矢石前来夜袭。”

    “既如此,我等是否该发兵了?”孙策有些急不可耐。

    周瑜微微一笑:“不急。虽说眼下看来,关平不在南郑一事可信度已过八成,但仍旧不能排除是诸葛亮女干计。为以防万一,还是再稍等片刻才好。倘若刘正此来只为试探,那斩杀申氏二人后必定撤退,不敢恋战。而若关平引军在后随时准备接应,刘正此来是为吸引我军出战,随后伏击我军,则他必然会继续厮杀,甚至跨过眼前大营前来挑衅,届时真假自然辨明。”

    孙策看着他那笑容,愣了片刻,却也很快明白了过来。

    “呵呵,原来公瑾早就算计上了申氏兄弟,倒是我多虑了。”

    周瑜看着他,回道:“主公难道不是作如此想么?既要谋取汉中,这上庸作为荆州连接汉中之要津,岂能交由这等反复小人掌控?”

    孙策与他四目相望:“知我者,公瑾也,哈哈哈……”

    大营之中,刘正用长枪,挑起了刚刚斩下的申耽首级,高声大喊。

    “申氏二贼已伏诛,降者不杀!”

    那三千汉军也随即一同高呼起来。

    “申氏二贼已伏诛,降者不杀!”

    “申氏二贼已伏诛,降者不杀!”

    听闻这消息之后,还在厮杀中的敌军,有不少纷纷丢下武器,下跪投降,但还有一部分,非但没有投降,反而拼杀得愈发激烈,一副要逃脱战场的态势。

    要投降的那一部分中,多数便是上庸部曲,他们本就对申氏兄弟谈不上多忠心,绝大多数人更向往洛阳朝廷的统治,眼下有机会向洛阳汉军归降,他们自是乐意得很。

    而那些不愿投降的,则是当初孙策调派给申氏兄弟的江东兵马,这些人是孙氏老卒,在孙策和周瑜大军就在左近的情况下,自然不可能如此轻易便投降了。

    这些孙氏老卒也有数千人,如今一心想要撤离战场的情况下,刘正带来的三千兵马,也难以阻挡,稍稍追击了一段路,只留下了其中数百人后,刘正便立刻下令撤军,带领降卒和俘虏,准备后撤回城。

    然而,就在他刚刚离开申氏军营,才往回走了两三里路程时,身后忽然传来马蹄声,紧跟着一个声音也传了过来。

    “刘正小儿,杀我爱将,就想如此脱身,岂非欺我江东无人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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