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重新分家换铺子
田大嫂看到丈夫的表演，忽然也计上心头，强迫自己哭唧唧的说话：“娘啊，咱家的这个铺子啊，可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啊，你看我和长春也比老二大这么多岁，我俩还有孩子，可老二一点负担都没有啊。娘你看是不是应该把铺子换一换啊？”
还是自己男人聪明啊，一个月的五两银子那算什么啊？要来就来大的！有了那个铺子，自己还用每天想着怎么算计着从老太婆手里扣钱出来吗？
自己可真是太笨了，还是男人聪明啊。
田长春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这样做对二弟不公平，可我也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如果当年我去读书的话……”
当年田长春是可以去学堂读书的，家里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那个时候家里的钱并不富裕，正巧老二生了一场大病，家里的钱不仅是花光了，还欠了不少钱。
就那样的情况了，还怎么送田长春去学堂啊？也是因着这个原因，从来田大娘一直都是偏袒老大的，田长波也尽量让着老大。
现在拿出这件事来说，立刻就冲淡了田大娘对田长波的亏欠，心中甚至在想：
如果当年老二没有生那场大病，也许老大读书就有出息了，还能做个大官什么的，现在家里的情况那就是完全不一样了啊。
那自己也能做个老夫人当当啊！越琢磨，就越觉得惋惜。
可是他们就从来没有想过，当初田长春之所以同意退学，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田长春自己并不喜欢上学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退学了。
“唉……”田长春拉长了话音，偷偷的看着老娘的脸色说话，“娘，我知道这么分家对不住老二。要不然这样吧，咱们重新分家。这家里的地……”
咬了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想到这里，田长春便说道：“家里的地，我和老二一人一半，然后家里的铺子，也是一人一个。不过我是老大，当初为了老二可是退学了的，就算是老二欠了我的，把他现在那个铺子给我，他拿家里的这个铺子吧。”
这语气，还是一副为了老二说话的语气呢。
田大嫂听到地要分老二一半，差点急眼了。
十几亩的良田，那一年也是不少的钱呢。可是田大嫂一向是田长春的抢手，看着田长春的脸色，她自然是不敢随意说什么的。
不过很快她也说服自己了。
能随意的答应给老娘五两银子，那田长波的铺子一个月里的盈利，怕是五十两银子都不止了！就十五亩地的收益，两个月也就回来了，这么一想，自己家里还是划算的。
只要保证自己能够占到便宜，田大嫂是可以做个安静的美少女的。
“可那个铺子是老二和楚长佩一起开起来的，拿出来换……怕是有点不合适吧。”
田大娘还是有些犹豫。
这老大说的再是好听，她也很清楚一点的，那就是老大手里的铺子，是家里的，应该哥俩平分的。而老二手里的铺子是老二自己挣得，没道理拿出来和兄长分才是。
虽说她是偏心老大的，可老二也是她的儿子，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心疼呢？之前那么分家，主要还是被气的，也是被赶鸭子上架，下不来了！
“娘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和长春成亲之后，挣的钱可是都归了家里，算是公中的钱啊。怎么到了老二这里，他们成亲之后弄得铺子，就变成了他们自己的私产了呢？”
田大嫂腆着一张大脸，大言不惭的说道。
小牛天真的问道：“娘，你还挣过钱呢啊？你不是整天就在家里待着吗？我都没见你怎么出去过，咋挣的钱啊？”
田长春立刻疑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婆娘，当看到婆娘那张大饼脸，还黑魆魆的，便放下心来了。
应该没有人这么重口吧？
自己男人的眼神，田大嫂自然是发现了的，气得她一巴掌抽在了小牛的脑袋上，骂道：“你个混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这要是换成别人说，都得被理解成说她背地里偷人呢！要不然怎么好端端的整天在家里待着还能挣钱呢？
小牛挨打了，立刻摸着脑袋，咧开大嘴，哇哇的大哭了起来，嘴里的饭也掉了出来，还有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无比恶心。
“你好好地打我乖孙干什么？”田大娘心疼孙子，立刻将小牛拉到自己怀里，抱着哄着，还不忘骂田大嫂两句。
也不知道怎么了，田大嫂这把说话可是老实多了，只是老老实实的解释了一句：“娘，你看我这不是因为这孩子胡说八道吗？”
“你也说是孩子，孩子胡说八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看你就是欠收拾！要是再打我乖孙，我就让我儿子揍你！”
田大娘恨恨的威胁道。
对于田大娘来说，两个儿子捆在一起也是没有孙子重要的。当然了，儿媳妇根本就不用算的。
田大嫂翻了一个白眼：“瞧娘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后娘一样。”
“好了，不要说了。娘，你要不要去和老二说一声啊？就说咱们重新分家，就刚才那个分法，行吗？”
田长春心中暗骂一声蠢婆娘，他好不容易又是煽情又是诉苦装可怜的将气氛营造了起来，可是这个婆娘一巴掌就给打散了！也真是厉害！
田大娘抿抿嘴，不说话了。
其实她的心里很清楚，这样的分法根本就不公平。主要还是，已经分过一次了，再去和人这样说，她就算是长辈也是站不住脚的。
再说了，老二也是她儿子，她怎么可能不心疼？
见她这样，田长春用眼神警告了一下媳妇不要乱说话，然后自己也不再说话了，只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娘不愿意，那就算了吧，老二也是我亲弟弟，我自然也是不舍得他吃亏的。”
田大娘松了一口气。
不用夹在两个儿子中间，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只不过过了两天田大娘就发现，自己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而老大的手段，也着实是狠了一些……
第814章 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呢
一开始，田大娘并没有察觉到异样，只是家里的饭的水平是直线下降，到了三天之后，甚至由每天三顿饭改成了每天两顿饭，就算是小牛也是没有加餐的！
就只有早饭和晚饭，中午的时候，小牛饿的嗷嗷叫。这孩子活力充沛，根本就不喜欢在家里待着，每天都要出去各种闹腾，所以极其的耗费体力。
等到中午的时候，吃的早饭早就消化了！
不，应该说是不到中午就饿了。毕竟早饭只是一人两碗清的能数清楚米粒的粥！
田大娘自然是不满意的，无论如何都不能饿到自己的乖孙啊。可是去找那两口子说的时候，都是苦大仇深的拉着脸说铺子生意很不好，还欠了钱，所谓的分家都给了他们，实际上都只是给了他们一屁股账……
诸如此类的话，听多了，田大娘自然是听明白了。
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不明白老大两口子的手段吗？就是想要通过这种手段，逼着自己去和老二说呗！
要说对老二的疼惜啊，倒是也没有多少。田大娘是个极其不好伺候的人，性子左，你越是这样，她越是不会妥协的。
于是说不通之后，田大娘就天天的早中晚三顿饭带着小牛出去吃，至于老大两口子吃什么，那她就不管了。
不是和她装穷吗？那就装到底好了！
一直以来，田大娘都是觉得老大是在装的，可直到第五天，居然有人找上门来，要账！
那五大三粗的模样，把小牛吓得都做噩梦了！甚至第六天早上起来一打开大门，居然发现门口都被泼了粪水！
面对邻居的指指点点，田大娘有些受不住了，跑去找田长春了。
“老大，老大你和我说实话，你干什么了？怎么会欠了这么一大笔钱？”田大娘这次是真的慌了，这要债的人都跑到家里泼粪来了，那还能是假的吗？
这样下去，他们家还怎么在这里立足啊？孙子以后出去还要不要见人了啊。
面对田大娘的逼问，田长春无奈的苦着脸吐出了实情。
原来，田长春居然偷偷地去赌钱了！
一开始是小赌怡情，也赢了不少，后来就觉得自己手气好，也会玩，玩的就开始大了起来……慢慢的，就开始输了。
赌博的人都是这样的，输了，总想着赢回来，把本钱赢回来就不玩了。
可是哪里有那么简单容易啊？
这一输，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的老天啊。”田大娘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都懵掉了。
原本精神的面色，也变得惨淡没有光泽，半白的头发仿佛也一下就都白了一样，无比的可怜。
田长春忽然就跪在了田大娘面前，磕头在那求：“娘啊，您老就救救我吧。”
“我上哪救你去啊？我哪里有那么多钱啊。”
好几百两银子呢，她哪里拿得出来啊？田大娘是欲哭无泪啊。
田长春立刻说道：“娘，你去和老二说，将我们俩的铺子换一下，地我也分他一半。他的铺子盈利高，撑个几年，我也就能把欠的钱还清了。现在这个铺子根本就不挣钱，老二和老二媳妇脑子活，也有门路，到时候也能把这个铺子做活了……娘啊，我和老二不一样啊，老二有别的门路，我就只有这一个铺子了啊……”
“老二没了他那个铺子，还能从头来过，可是我呢？我要是没有那个铺子，我就很可能丢了命或者是落下残疾啊！这让小牛以后怎么办啊？娘，你就算不心疼我，也心疼心疼你孙子啊。”
田长春老大一个爷们了，却是抱着老娘的脚嚎啕大哭，像一个几岁的孩子，离不开家长的帮助一般。
田大娘狠狠地打骂了一番田长春，不过最后也认命的抹抹眼泪了，发狠道：“那你换了铺子，人家能容你分几年交钱吗？”
“人家一开始是不愿意的，是我说了，不容我的话，那么他们一文钱都得不到了。如果容我几年，我还能多给他们二三十两银子做利息，他们这才同意了，不过前提得是老二手里的那个铺子，毕竟咱们家的铺子不挣钱啊。”
田长春的话有真有假，哄起自己的老娘来，也是一愣一愣的，叫田大娘信以为真了。
没一会，田大娘就认命了，拍着站起来去找田长波了。
没办法，谁让儿女都是债呢。
等到田大娘走了，田大嫂才从另外一个屋子里走出来，有些古怪的看着田长春，问道：“我说，你这样骗咱娘，好吗？”
这样，是不是有些缺德了？
她是喜欢钱，也喜欢占便宜，也想和老二换铺子，可是用这样的方式……想想婆母对自己男人和儿子的态度，田大嫂的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今个自己男人对自己的亲娘都能这样连哄再骗的，那么对自己，那肯定是……哎呦，不能想不能想。
田大嫂摇摇头，一屁股坐在了坑上。
田长春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田大嫂，一脸的嫌弃：“你没看到我跪在地上呢吗？也不知道扶一把，你也是没谁了。”
至于钱的问题……
“别说的好像你对老二家的铺子不感兴趣一样，咱们是一样的人，还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田长春骨子里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
其实如果不是这场戏只能他来演，他也不会亲自出马的。一直以来，他都是背后挑唆媳妇去闹去争取的。
可是这种事情，如果是媳妇来闹的话，以他娘对儿媳妇的那个态度，怕是会适得其反的，所以田长春就只能自力更生了。
真不知道要这样的婆娘有什么用。
“那以后要是娘知道了……”
“娘不会知道的，放心吧。那些人只是演演戏，就能得到二十两银子，我还许诺了，如果十年之内没有人说出去的话，会再给他们五两银子。所以，你觉得他们还会说吗？至于娘……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呢。”
听着男人的话，田大嫂忽然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男人，说起“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呢”的时候，那语气，让人牙齿都上下打颤。
第815章 别忘了保持一颗赤子之心
“那个田大娘就真的去和楚长佩夫妇两个去闹去了？”燕楚一十分厌恶的问道。
天底下的婆婆，都是这样的吗？
还有这种偏心的奇葩，她还以为只有主角能遇到呢，原来天底下偏心的父母，这么多啊。
小天点点头，现在说起来还心有余悸呢：“二姐你可是不知道，那个田大娘闹起来可比当初楚王氏要厉害的多呢，可真是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威胁着长佩姑姑和姑父，如果不换铺子，就死在姑父面前什么的……”
说完，小天还搓了搓胳膊，觉得十分可怕。
说实话，爹娘做到了这个地步，的确是挺可怕的。
一旁站着一起听故事的雨竹都忍不住冷哼道：“那么想死，那就去死好了啊，干嘛去恶心别人？有这样的爹娘，若是我，我都宁愿我是个孤儿！”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爹娘都有啊。
“谁说不是，关键是，大信尊崇孝道，父母有再大的过错，做子女的都不能说什么的。若是说了，做了，就是会被人指责不孝的，甚至以后家里有孩子想参加科举考试什么的，都是会受影响的。”
燕楚一幽幽叹息。
这一点，她也是无能为力的。
孝道，是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在严苛的古代，对于孝道的尊崇，是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地步，甚至可以和忠君爱国相提并论的。
所以想要改变这种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哪怕思想开放的现代，都还有这种思想的影响呢，更何况是几千年之前的今天呢？
“太不公平了。”雨竹恨恨的说道。
谁说天底下没有不是的父母？那是你没遇到过，搁你你试试！要是你遇到这样的事情，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才是本事呢！
说出这种话的人，一定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燕楚一摇摇头，心情也有些低落，没有去接雨竹的话，而是问小天：“之后呢？楚长佩夫妇是咱们解决的？”
“说起来，长佩姑姑也是很厉害的。她先安抚了田大娘，让她回去了，然后手脚麻利的当天下午就带着姑父去官府办了合离和财产分割。这铺子本就是姑姑拿嫁妆置办起来的，所以姑姑和姑父合离之后，铺子自然是归姑姑的，然后两个人有三十两银子的存款，就都给了姑父。然后姑姑继续住在我家，将姑父赶回他自己的家去了。”
“噗！哈哈哈，真是厉害啊。”
燕楚一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还别说，这种办法还真的是最管用的法子了。
立竿见影啊。
毕竟合离了之后，这铺子就是楚长佩的私人财产了，这田长春再怎么算计，也不能算计到前弟媳身上吧？
雨竹也是一脸的笑意：“就应该这么办！要我的话，就连那三十两银子都不让他拿回去！拿回去之后，不就是便宜了那对婆媳了吗？”
“如果一点也不拿出去，那田大娘一定会怀疑两个人不是真的合离的啊。”
燕楚一都笑出眼泪来了，抹掉眼角的泪珠，她长舒一口气，觉得心里都舒坦了许多：“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楚长佩还这么聪明呢。”
居然能够想出假离婚这一招来！
“后来我听我娘和姑姑聊天的时候说了，姑姑的意思说，如果姑父能解决好了，并且真的认识到他娘是个什么人了，能和姑姑站在一条线上了，姑姑才会再和姑父成亲的。要不然，合离了就真的是合离了。”
小天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同时心里也犯起嘀咕了，觉得这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心眼子太多了。
他那可怜的姑父估计都不知道，这还是一次对他的考验呢吧？想想也是可怜呢。
以后自己找媳妇，可是要找一个笨一点的，不要这么厉害，要不然啊自己都没法活了。
“做得对，楚长佩自己现在也有钱，自己也能过得很好。如果嫁了人反而让她过得更差劲了，夫君还不体贴的话，那为什么不自己一个人过呢？两个人成亲是为了幸福，而不是为了遭罪的。”
以燕楚一这个现代人的眼光来说，这样的选择是很正确且明智的。
而且一个古代人，能够想到这个地步，并且真的有这个魄力和人合离，顶着不好的名声，也是不容易了。
想想也知道，男方的哥哥背债了，然后楚长佩在这个时候选择了合离，那自然是会被不明所以的人指责的。
话，肯定也会相当难听的，怕是连她的家人都未必能够理解她吧。
“小姐说得对！就应该这样。”
“只是，楚长佩这样做，怕是日子不好过啊。”
燕楚一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欣赏楚长佩了？这是什么鬼啊？难道自己真的是圣母婊吗？
咦！
小天人还小，还是有些疑惑的，和燕楚一他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便直接问道：“二姐，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会日子不好过啊？长佩姑姑离了那些人，不应该是过得更好吗？”
这大人的世界，这么复杂吗？
“因为她在这个时候选择合离了，在别人的眼中，就是不能和田长波共患难的，到时候大家都会对他指指点点的。而且一个女人合离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大家都会指责女人的。甚至于，就连家人，都不会理解的。”
燕楚一讽刺的勾唇一笑：“因为在别人眼里，那个田长春是楚长佩的大伯子，那么欠了钱过不下去日子了，楚长佩把店铺交出去就能换来平安的日子，可是楚长佩为了钱居然选择合离了，那别人会怎么看楚长佩呢？”
“这不是放屁呢吗？姑父的那个大哥大嫂整天尽是没事找事，他赌博欠了钱，就应该让长佩姑姑还吗？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大男人居然指望着女人给自己还钱？不愿意还指责？太不要脸了吧？”
小天惊呆了，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可怕了啊。
燕楚一伸手揉了揉小天的脑袋，笑着说：“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事情还有很多，等你长大了，慢慢的会多多少少接触到一些的。无论什么时候，小天，别忘了保持一颗赤子之心。”
第816章 我是你娘，哪里用得着道歉呢
正如燕楚一预料的那样，的确是连家里人都不认同她。
楚长佩婉拒了方氏的挽留，坚持的回到娘家去了。
一开始她回来，楚王氏和楚大地都是很高兴的，两个上了年纪的人，就可怜有人陪伴着。
只是很快楚王氏和楚大地就知道这件事了，还是楚大地出去遛弯，和一起遛弯的老伙伴嘴里知道这件事的，当即就火大的和老伙伴大吵一架，说自己女儿不是这样的人。
气冲冲的楚大地忽然回到家里来，楚王氏还挺惊讶的呢，问他：“你今个咋回事啊，不是说去溜达了吗？”
“长佩，长佩！”
楚大地根本就不管老伴儿在说什么，就在那扯着脖子喊女儿。
很快，楚长佩就出来了，看到楚大地暴怒的样子，她大概也猜到了是为什么，因此格外的平静：“咋地了啊，爹。”
“外面说你大伯子欠了一屁股债，然后你就和姑爷合离了，是不？”
楚大地这个人做事没品吧，但是还格外的要面子。
今个被人这么一说，就觉得自己面子上挂不住了，第一反应却不是心疼女儿来关心一下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楚大地过激的反应，楚长佩低眉，睫毛轻轻颤抖，掩盖住了眼中的失落，声音也闷闷的：“算是这么回事吧。”
她和田长波合离的***也算是田长春欠债的事情，所以这样说因果，也算是说得过去吧。
“啥？你居然真的做了？长佩，你咋能这样自私呢啊？闺女家家的，怎么就说合离就合离了啊？你把我和你娘放在哪了啊？！”
楚大地本来是不相信的，可是听到楚长佩这么一说，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自己的女儿……
哎呦喂！气的楚大地直拍大腿，这说出去可真是够丢人的啊。
楚王氏也急忙忙的放下手中的簸箕，惦着小脚飞快的走到了里屋去了，拉着楚长佩的胳膊，一脸的焦虑。
那一脸如同老树皮一样的褶皱，每一层都是对女儿的关心。
“你这孩子啊，你说你咋不早说呢？回来的时候就应该和我们说啊，啥事都藏在心里，你可咋好啊你。”
这就是爹娘的不同反应。
爹会觉得这样做会丢人，而娘则是担心女儿会受委屈。
明明受到楚大地的指责的时候，楚长佩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很正常的，一点别的感觉都没有。
可是看到她娘那关心的模样，鼻尖一酸，就委屈的直掉眼泪了。
看到楚长佩哭了，楚王氏就更着急了，着急麻黄的催着问啊：“你说你咋还先哭上了啊？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你这孩子，你是要急死我咋地啊？”
“可……”
“你给老娘闭嘴！啥事都没我闺女重要！现在你一个字都不许说！”
楚大地刚要开口，就被楚王氏直接给撅回去了，是一点都没惯着啊。
也是，从始至终，楚王氏最心疼的都是楚长佩这个老闺女。
楚大地深吸一口气，也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就没吱声，要是和老太婆呛呛起来啊，那就没完了。
楚长佩深吸一口气，抹掉眼泪，情绪恢复正常了，便缓缓地将事情说了。
连同方氏去看她，却反被婆母打的事情也说了……
“这平日里阴阳怪气的说我也就算了，可是这次居然直接动手打了我嫂子，我哪能忍啊？”
“她算你哪门子的嫂子啊？哎呦喂，我的傻闺女啊，你上辈子是欠了她的吗？之前就是因为救她养活的那个儿子，你掉了孩子就再也没有怀上，现在又是因为她闹到分家！你可真是……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啊？”
楚王氏捂着心口，哎呦的直叫唤，觉得自己都要心疼死了。
自己的这个傻闺女哦，怎么就这么让人心疼呢？
这一点楚大地相当的赞同，甚至对方氏更加的厌恶：“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哦，不要和那个方氏来往了！你这次合离是不是就是她撺掇你的啊？她自己不好好的守妇道，居然还带坏你！我现在就去找她，我和……”
“你们够了！”
楚长佩爆喝一声，整个人都像是要发疯了一般。
这些年来，楚长佩改了性子之后，就几乎没有和楚王氏楚大地这么大声说过话了，忽然来了这样一嗓子，让楚王氏楚大地整个人都傻掉了。
“咳咳咳……”喊得楚长佩嗓子都疼了，低头咳嗽的时候，楚王氏就一边叹气一边给她拍后背顺气，一边碎碎叨叨的说着：“你看你咋还急眼了呢？娘这也是为了你好，你……”
“娘，是咱们当初欠了嫂子的，嫂子可是一点都不亏欠咱们！至于我为了救安宝而掉了孩子的事情，你们也不要总是放在嘴边了！我好不容易把那个孩子放下了，你们就非得一遍遍的提醒我吗？”
楚长佩一边说，一边流泪。
那个孩子，难道她不心痛吗？可是心痛又有什么用处呢？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永远也不说了，你快别哭了，看的娘心疼。”楚王氏像个孩子一样，讨好着自己的女儿。
看着这样的楚王氏，楚长佩忽然就又心软了。
唉，自己的亲娘，自己难道还不清楚性子吗？又何必多说什么呢？
“娘，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吼你。”
“没事没事，我是你娘，哪里用得着道歉呢？”
一句话，就又惹得楚长佩落泪了。
看的楚大地相当的不耐烦，直拍桌子：“到底咋回事，你还说不说啦？”
“……后来长波就和他们分家了，分家之后才来找的我，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口中所谓的分家，其实就是光着身子被赶出来了。不仅如此，还要每个月给我婆婆五两银子的孝敬。”
“什么？她还要不要脸了？”楚大地和楚王氏都出奇的愤怒了。
其实这样的事情，他们当年也是做过的，只是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永远不会感觉到疼的。
现在事情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了，他们就觉得这样做有多过分了，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当年有多过分。
这种人，就永远都只是别人对不起他们，他们不会对不起别人。
第817章 我要和楚大地这个王八犊子合离
“这还不算完呐！”
当楚长佩徐徐的将事情都说完之后，还加上了一点自己的分析：“我知道田长波大哥大嫂早就惦记上我们的铺子了，所以我就一直有所防备。他说他欠了钱，可是他一直都忙活家里的铺子，哪里有时间去赌博呢？我猜测，很有可能这是他为了得到我们的铺子，而编造出来的谎言！”
说起来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这个田长春啊，总是泡在铺子里，为铺子的事情忙前忙后的，可是让人很无语的是，在他的努力之下，家里的铺子挣的钱是越来越少了！
在她和田长波成亲的时候，铺子每个月的盈利都是微乎其微的，都不能够维持家里的开销了，还得动用出租地挣来的钱呢。
所以说，当田长春看到他们的铺子火火红红的时候，能不动歪心思吗？
“这些娘都理解，可是姑爷人还是不错的啊，你这样就和他合离了，那以后你……”
“娘，我们两个是商量好了的，为了避免他娘打铺子的主意，才这样做的。”
楚长佩见楚王氏这般担心，就将实情和盘托出了，免得她娘担心。
听到并不是真的合离，楚王氏才放心了。
虽然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女儿是很优秀的，谁都配不上自己的女儿，可是同时她心中也清楚，女儿已经这个年纪了，尤其是有着一个不好生养的名声，若是真的合离了，又背上这样的名声，以后怕是嫁不出去了。
女人啊，再有钱，她不嫁人也不是正经事啊，以后老了可怎么办呀。
而楚大地则是不一样了，糟心的喊着：“你说说，你整这么一出，让别人怎么看你啊？我这都没脸出门去了。”
说起来，都会说女儿是嫌贫爱富，是不能共患难，是如何如何的……那这样一来，还有什么好名声啊？不仅是女儿，就连他们老两口也是一样啊，都得名声受损啊。
“还有小虎都十三岁了，也该说亲事了，你闹这么一出，让你侄子怎么说亲啊你？你啊你啊，真是害人不浅啊！”
楚大地捶胸顿足的，是无比的懊恼啊。
这人活一辈子，靠得不就是一张脸吗？当然了，他自己从一开始就把“脸面”的定义给弄错了，这就不用多说什么了。
听到这话，楚长佩的脸色瞬间煞白，整个人都有些无力了，差点摔倒了，还是楚王氏扶着坐下了，才没有摔了。
将女儿弄好之后，楚王氏就抽起炕上的笤帚疙瘩，拿着就追着楚大地打，同时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你在那胡咧咧什么呢啊你？女儿就不重要了啊？脸脸脸，你什么时候真的要过脸啊你？觉得没脸出去，那你就别出去了！你听听你刚才说的那话，是一个当爹的该说的话吗？”
“还小虎的亲事？小虎才多大啊，用得着现在就考虑这些吗？你个瘪三，我看你就是不把闺女当回事！闺女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先考虑的居然是你的面子？就你老树皮一样的老脸，能值几个钱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再瞎咧咧，戳闺女的心口，老娘就和你拼了！”
眼看着，就要把楚大地打出去了！楚大地忽然就爆发了，一把夺过楚王氏手里的笤帚疙瘩，瞪着一双眼睛，就要往楚王氏身上砸！
“打！你打啊！你又不是第一次打我了，今个当着闺女的面，你就再打啊！”
楚王氏的头发，因为刚刚追着楚大地打而乱了，有一些头发就散在了眼前，苍老的面容，浑浊的眼睛……
“爹，你干什么？”
楚长佩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立刻起身插在了爹娘中间，张开双臂护着她娘：“我娘跟了你一辈子了，就因为这么点事，你就又要打我娘吗？”
楚王氏抹了一把泪：“他少打我了吗？就跟我厉害的本事！威风着呐！”
哽咽着，鼻子里居然吹出个鼻涕泡来，楚王氏直接一伸手就随便擦点了，然后胡乱的蹭在了身上。
听着母亲的哭诉，楚长佩忽然觉得很心酸。
女人这一生，为什么非得要成亲呢？如果你不嫁人，就你每天成亲之后做的那些事情，你可以分别去做大户人家里的厨娘，奶娘，嬷嬷，打扫院子，还可以做衣服……
就这些工作下来，一个月也能挣不少钱呢，绝对能够养活自己了。
如果东家的脾气不好，对你非打即骂的，那你就可以换个东家继续做，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东家真的打你了，你甚至是可以去官府状告的。
可是你一旦嫁人成亲了，那么以上这些工作都是你每天必须做的，还必须做好的，甚至还有别的活计等着你，比如下地等等。最重要的是，做了这么多的活，你不会有一文钱的收入，甚至连一些感谢都没有，搞不好还会挨打挨骂的。
就像她娘这样……
所以说，女人为什么要成亲呢？
“娘，你和我爹合离吧！我养着你，省的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被打！”
一股火涌上心头，楚长佩一下子就炸了，根本就没有忍住，瞬间喊了出来。
楚大地愣了一下，然后想也不想的一笤帚疙瘩就抽在了楚长佩的脸上，同时大骂道：“你个王八羔子，你特娘的说什么呢？你再给老子说一遍？什么东西！你自己不老老实实的给人家做媳妇，居然跑到家里还鼓吹你娘和我合离？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丫的！”
“你干什么？”
“打啊，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很快，就闹成了一团。
还是隔壁的邻居听到动静来劝架，才算是拉开了。
虽然楚大地年纪不小了，但到底是个男人，力气大得很，将楚王氏和楚长佩打的是鼻青脸肿的。
面对邻居的询问，楚王氏放声大哭的同时，拍着大腿相当肯定的喊道：“合离，我要和楚大地这个王八犊子合离！老娘受够他了！”
她也是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要时不时地被楚大地打，这种日子她真的是受够了！
第818章 又不是多大的事情
“哎呀，怎么就至于的这样了，你们老俩口都一起过了大半辈子了，不至于的啊。”
“就是啊，这事是我大叔做得不对，可也不至于的就到合离的地步啊？”
“不为别的，就为你那两个孙子也得好好想想啊，有那样一个娘，叔叔姑姑都合离了，你和我大叔再合离了，那以后这两个孙子，还咋说亲啊？”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都规劝起楚王氏来了。
这女人啊，都婚姻里都是会忍让的，而且很善于劝别人也这般忍让。
有人想让楚长佩劝劝楚王氏，谁知道楚长佩居然来了一句：“无论我娘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我娘。”
这言外之意，就是哪怕楚王氏真的合离，她这个做闺女的也会支持的。
有个大婶当即黑着脸训斥道：“长佩不是我说你，你娘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啊？哪里有支持爹娘分开的？又不是多大的事情，怎么就……”
“什么叫胡闹？什么叫不是多大的事情？婶子，感情挨打的不是你！你就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楚长佩当即就恼了。
她也不顾这么多人在场了，十分不客气的就怼了回去：“这若真的是好端端的，谁又想合离了？还不是我娘这辈子净是挨打挨骂了？以前是年轻，现在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孙子都要成亲了，我爹还是抬手就打！这谁受得了？我看着我娘这样，我心里能舒服？”
“长佩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啊？老嫂子，你可得好好教教长佩，这说话也是没个把门的，有几个媳妇不挨揍的？这要是你一点毛病都没有，人会揍你？”有个长着一双吊三角眼的人，在那阴阳怪气的讽刺楚长佩。
这个人，楚长佩自然是认识的，也是一个村的，关键是之前她女儿看上了田长波，奈何田长波喜欢上她了，因此结了怨恨。时不时地，只要看见了，这一家人就会阴阳怪气的说话。
平日里，只要不过分，楚长佩都是不愿意太过计较的，可是这一次……
楚长佩左右看看，随手捡起来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劈头盖脸的朝对方砸了过去，引起一片惊呼之后，她冷笑着嘲讽：“你要是一点毛病都没有，我能揍你？”
“你！”
对方捂着被砸懵了的脑袋，气的说不出话来，自己被怼的厉害，一口气又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气的她都要哭了。
有年纪大的站出来斥责道：“长佩，就算你婶子说的有不对的地方，可她毕竟是你的长辈，年纪大，你……”
“年纪大，辈分高，就可以无法无天吗？是不是以后就算她杀人放火了，你们也可以去和大人们说，她年纪大辈分高不能和她计较？我觉得你们真是年纪不小，想法可真天真！”
此时此刻的楚长佩简直就是火力全开，有一个说一个，再来一个就怼一双！
没多会，大家伙就都气愤的走了，就只剩下了自家人。
楚大地气的都快要疯了，整张脸通红的吓人，额头的青筋都是一蹦一蹦的：“楚长佩，你疯了吗？你是生怕没有你没得罪过的人是不是？”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碰上你这么个闺女啊？本来因为你，就连累了我的名声，现在可倒好了！我都没脸出去见人了！”
楚王氏当场就炸了，这是在说她闺女呢啊？老太太立刻爬起来，继续指着楚大地骂道：“你造了什么孽？你他娘的造的孽可多了去了！没脸见人，那就不要出去见人了！说的好像你多要脸似的！你个老王八犊子，就和我和闺女横的本事啊你！瘪三！”
楚王氏一向如此，虽然每次楚大地打她的时候，她都害怕，可是没两天就会又忘了。
这件事在事关女儿的上面，更加清楚。
楚大地就撸袖子。
楚王氏看到了就吼道：“来啊，当着儿子的面，孙子的面，你接着打我啊！刚刚只是当着闺女的面打我，哪里显得你威风啊你？你个老王八犊子多威风啊！”
“娘！”
楚长佩拦着楚王氏，抱住她，免得她太过激动。
楚长空一个头两个大，一把拦住楚大地，却反被老爹给了一巴掌：“你滚一边去！这没你的事！”
“爹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啊？都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能消停消停吗你？”
“不要打我奶！我不喜欢你！”
“不许打姑姑，打奶奶！”
小牛小虎两个孙子也一人抱住楚大地的一条腿，拖着他，同时嘴里也喊着。
听到两个孙子的话，楚王氏更是潸然泪下，觉得这两个小子，自己也算是没有白心疼。
相反的，楚大地却是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觉得自己被整个家给排挤了，所有的人就没有一个人是站在他身边的。
楚大地委屈了，愤怒了，伤心了，他嘶吼着：“你们干什么？一个个的都想要造反吗？别忘了我是你们老子！”
“那娘也是我们娘啊，你当着我们的面对我娘动手，我们能看着？爹，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能消停一点别作了吗？你是不是非得闹到咱们家在月阳城府立足不了，才肯罢休啊？”
“你他娘的放屁！你这是和你老子说话的态度吗？”
楚大地挣扎，想要甩开束缚，可是无论是儿子还是孙子，都抓的死死地，他根本就挣扎不开，气的他又一次骂街了：
“你们都给老子松开，我累了，要坐会！”
“真的不再动手了？”楚长空一连问了几次，确定之后才松开了，不过人还是挡在楚王氏和楚大地中间的，避免楚大地撒谎再动手了，他来不及阻拦。
这一幕气的楚大地肝疼，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是白养活了。
一片寂静中，楚长佩冷冷的问他：“你累了？打媳妇，打女儿累到你了啊？”
满满的讽刺意味，叫小牛小虎都吓得不敢说话了，家里的环境……
“砰！”楚大地拍着桌子，气的又喊了起来，“楚长佩，你他娘的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呢？什么几把玩意啊，你是个！”
“我是个什么几把玩意得看你是个什么几把玩意了啊。”楚长佩眼神决绝，仿佛孤注一掷！
第819章 这实在是太饿了啊
楚长佩的话，彻底的激怒了楚大地作为大家长的权威和面子，在一番鸡飞狗跳之后，楚大地坚持要把女儿逐出家门。
而楚长佩居然很平静？
无论楚长空和小牛小虎怎么说，楚大地就是不改变主意。
心中多多少少还有一些庆幸，觉得自己在把女儿赶出家门之后，因为楚长佩合离而给他带来的名声上的损失，就能够弥补了，毕竟做错事的是女儿，而他作为一个严格的大家长，在得知事情之后，立刻大义灭亲！
这样一来，他出去溜达，就不会再有人说他什么了吧？
“好，我走，二哥你不用劝了，就这样吧。”楚长佩十分平静，甚至你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伤心和落寞，都是不能够的。
看到楚长佩这般没心没肺，楚大地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楚王氏拍拍屁股也站了起来：“闺女，等等娘，娘和你一起。”
“你什么意思？”楚大地大吼。
楚王氏回答的相当平静：“我和你说过了啊，老娘要和你合离！房子和地都给你，这些年存下的钱，我要多一半，给你少一半，这不过分吗？如果没有意见的话，咱们现在就去把手续办了。”
她有孝敬的女儿，手里也有钱，凭什么要一直受气被打？
这样的日子，她受够了。
“娘，你这是干什么啊？”楚长空真的是要疯了，急赤白脸的拉住他娘，劝道，“我爹就是一时气话，不可能把长佩赶出家门的，我会好好劝我爹的，您别跟着捣乱啊。”
这都是什么事啊？好好地日子，非得过得鸡飞狗跳的吗？
他只是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啊？
面对楚长空的埋怨，楚王氏也很平静：“是我在捣乱吗？我现在只是想自己过，跟着长佩过，过一过没有挨打和埋怨的日子。”
这些年的平静生活，叫楚王氏彻底明白了，安静平淡的日子有多幸福。虽然她还是会偏心，还是会骂街，但是也受了女儿的影响，改了不少的了。
可是这样的日子，依旧有糟心的时候，那就是楚大地时不时地打骂。
今个看到女儿和楚大地闹到这个地步上，看到女儿都成亲了，自己都快有孙媳妇了，楚大地还是能抬手就骂，她忽然就顿悟了。
生活，过得就是自己，你自己想要过成什么样，就能过成什么样的。
“娘，我会好好劝劝我爹的，没必要合离啊，这太难看了啊。”楚长空找不到其他的话来说了。
只是一个劲的重复着，没必要合离，会好好劝楚大地的。
楚王氏忽然就恼火了，指着楚长空就开骂了：“你个王八羔子，从一开始就说这说那，原来是嫌老娘给你丢人了啊？你个瞎子，难道没看到我脸上身上的伤吗？你有指责过你爹一句吗？你有说带我先去看看伤口吗？你他娘的就是和你爹一个德行的！操蛋玩意！给老娘滚开，不要挡着老娘的路。”
楚王氏和楚长佩就这样走了，小虎追了上去，颠颠的喊着：“奶奶，你别不要我啊。”
面对曾经最心疼的孙子，楚王氏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的，只不过想到带着孙子，那龟孙肯定不同意，便就算了。
她现在只想和女儿国踏实日子，因此便狠心推开了孙子，板着脸道：“跟着我，你不会有好日子过的，还是好好地跟着你爹过日子吧。”
说完，就拉着楚长佩走了。
母女两个都很狼狈，却走出了扬长而去的感觉，也是厉害了。
——
这些事情，燕楚一都是从方氏写来的信中得知的，她一边听着一边乐呵的，觉得可真是有意思。
小天刚来那几天还能陪她聊天，和韩焱烯谈了一次心之后，就直接被韩焱烯送到了京都的军营中去了，没有告诉任何人小天和他的关系，但是自己也偷偷地暗中关注着。
燕楚一觉得没意思极了，这些日子就靠着几天一封方氏来的信过日子，觉得只有这个时候，才是最为欢乐的。
“雨竹，你说这最后楚王氏和楚大地会合离吗？”
“这个奴婢不清楚，只知道女人很少能够放下家里的，但是情况不一样也就不好说了。反正如果是我，是绝对不会再忍耐的。”
燕楚一叹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稍微有些显怀的肚子感慨着，如果自己能亲眼看着这一场撕逼大戏就好玩了呀。
——
月阳城府。
“不是，你不是说老二和楚长佩是假的合离吗？这都多少天了啊？我可是听说了啊，楚长佩自己买了一个宅子就在那铺子附近，带着她老娘住进去了啊。”
田大嫂摸着自己瘪瘪的肚子，抱怨道。
这为了营造出没钱欠债的效果，他们可是实打实的天天的吃糠咽菜啊。
虽然她也说过用老二合离分到的银子好吃好喝，可是她那婆母真的相信了，以为他们真的欠了那么多钱，就坚持不肯用那笔钱，说要等着之后给小牛用！
可真的是……
黑暗中，田长春的脸……嗯，根本就看不清楚，好一会才传来了他的声音：“谁知道呢，现在老二是越来越鬼头了啊，你可发现他偷摸出去见过楚长佩吗？”
“没有啊，就天天的陪着娘待着，我这几天真的是饿得不行了，要不咱们明早上偷摸出去吃点好东西吧？再这样下去，我可是受不住了啊。”
田大嫂忽然有些怀念之前的日子了，觉得自己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呀？
这实在是太饿了啊。
田长春问：“咱们是能偷摸的去，可小牛呢？”
小牛可都是跟着他娘睡得，而且孩子小，偷吃了万一记不住说了出去呢？那可咋整啊。
“哎呀，管他干啥啊？你没看到娘把家里的粮食都省着给小牛吗？这小牛每天还能有个煮鸡蛋吃呢，咱们有啥啊？你没看到我的脸色都变得无比蜡黄了吗？”
“……那行吧，咱们明天早点起来去吃点东西，然后再撑几天看看吧。”
现在赌的就是老二和他，谁更能撑下去了。
第820章 她配吗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田长春就和田大嫂强撑着起来了。为了一口吃的，两个根本不会早起的人也是拼了！
谁知道两个人刚刚悄咪咪的出了房门，就在院子里看到了在那拿着一把扫把，却没有扫地的田长波。
“大哥大嫂早啊，起这么早，是要帮娘做早饭吗？”田长波笑眯眯的问道。
田大嫂：……
“老二啊，你在这干什么呢啊？拿着个扫把也没有扫地，是在这做给谁看吗？”田长春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飞快的找起了对方的麻烦。
田长波忽然就那么笑了笑，有那个味了，“大哥你在说什么呢啊？我这才起来刚刚拿上扫把，还没开始扫呢，你和我大嫂就出来了。看穿的这样子，是打算出门吗？不会是出门去吃好吃的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啊！”田大嫂仿佛被惊到了一般，咋咋呼呼的呵斥着，“别乱说话，就咱们家里现在这个条件，还吃什么好吃的啊？”
说完，和田长春用眼神交流。
嗯，还交流个屁啊！就现在这种情况，还怎么偷溜出去吃好吃的啊？简直了……
“哦，那大哥大嫂起这么早，一定是想帮娘做早饭了？我这就去告诉娘，娘一定很开心。”
说着，田长波就放下扫把，去叫田大娘起来了。
田大嫂气的脸色乌青，恨恨的压低声音和田长春抱怨：“我早就叫你了，你就是不起来，这下好了吧？还出去吃个屁啊！”
“你叫我什么了啊你？我看你是说梦话还差不多！你这么厉害，你怎么没早点起来啊？说到底，不还是你自己也起不来？”
转眼，两个人就要吵起来了，不过还好，这个时候睡眼惺忪的田大娘出来了，看着田大嫂，冷哼道：“难得啊，你居然还能早起来做饭？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自从家里没有了楚长佩，曾经好的快穿一条裤子的婆媳两个彻底撕破脸了，时不时地就要吵上几句，也算是家里的常态了。
田大嫂不甘示弱的哼哼道：“瞧娘你这话说的，要不是你平日里对长佩那么苛刻，家里出事了她会那么毫不留情的就和老二合离吗？如果她不和老二合离了，咱们家的情况会这么难吗？会至于的连我儿子吃口肉，都得掐着脖子省出来？”
这许是天色早空气很是清新？这田大嫂的脑子也终于好使了一回，不仅怼了田大娘，还把田长波拉入战场了。
这一波火力值转移的，可真是妙不可言啊。
田大娘却也不是好糊弄的，没有被分散注意力，“要不是你个败家娘们克我儿子，我老大怎么会欠下这么多钱？日子又怎么会过得这么苦难？你个败家娘们还好意思舔着个大脸，在这挑拨我和老二的关系呢？”
说实在的，如果今个楚长佩在这的话，田大娘十有**是会上了田大嫂的当，明明知道对方是个什么目的，也会冲着楚长佩开火的。
可是现在楚长佩不在，在的是自己的二儿子，那她怎么舍得放弃田大嫂，对自己儿子发火呢？
这老太太，里外还是分的相当清楚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你儿子自己要去赌的，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会教儿子！”
“你个贱蹄子你说什么？”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吵起来了，田长春黑着脸拉开了两个人，语气很是不好：“你们两个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吵吵吵！吵能吵出钱来吗？有这个时间，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老二去挽回楚长佩，又或者想办法重新分割一下财产！凭什么那么大的店铺都让楚长佩一个人拿走了呢？”
说着说着，话题就转移到了田长波的身上来，田长春指着弟弟，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说你啊，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就这么笨呢？你怎么就把铺子给了楚长佩呢？你明明知道家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怎么，怎么就这么自私呢啊？”
田长春的话，一句比一句沉重痛心，就好像这一切都是田长波的错一样，就好像田长波要是不合离，不，要是没把铺子给楚长佩，一切不好的事情都会消失一般。
“对，老二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出了啥事，我和你大哥这等着用钱呢，你居然把铺子给了楚长佩再合离！我看你们是故意这么整的，就是不舍得钱！老二啊，做人可不能这么自私啊，那可是你亲大哥啊！当年你大哥为了你……”
“那铺子，本来就是长佩用自己的嫁妆钱置办下来的，之后流转走的路子也都是左嫂子那边的路子，我没有那么大的脸，要人家的嫁妆！”
田长波十分平静的打断了田大嫂的话，眉头更是深深皱起，像是强忍着不耐一样。
实际上他的确是相当的不耐烦，并且已经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了。
他之前就知道家里的人不喜欢长佩，但是总想着时间久了，家人就会看到长佩的好的，可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可笑，而自己的家人又有……多么的过分。
“什么嫁妆啊？女人嫁给你了，这人和东西自然就都是你的了！”田大嫂在那咋咋呼呼的嚷着，看那神态那语气，就仿佛自己家的钱被人硬生生的抢走了一般。
就连田大娘也顾不上和田大嫂别苗头了，也在那扯着田长波的胳膊在那抱怨：“你说说你，这不是便宜楚长佩了吗？你休了她，我是乐意的，可你也不能把东西都给她吗？她配吗？”
忽然间，田长波就觉得，自己耳边的声音变得模糊了，眼前的东西也渐渐地虚化了。
眼前却清晰的勾勒出了楚长佩的样子来，清清冷冷的站在那，望着他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感情。
没有怨恨，也没有留恋。
仿佛……下一刻就要离开了他一般！
“不要！”
田长波大喊一声，忽然就从虚化中清醒了过来。
看着三张形态各异，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贪婪的脸， 田长波忽然就心冷了。
也许，自己也应该弄清楚分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未完待续）
第821章 弄假成真
“大嫂，娘，你们也是女人，你们也嫁了人了。如果易地而处，你们还会说这样的话吗？”
“不是，长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你娘！我可干不出楚长佩这么不是人的事情来！”
“就是，老二你这是埋汰谁呢啊？”
看着一张张抱怨的脸，田长波淡淡的说道：“娘，当初分家，你一丁点的东西都没有给我，那么同样的，我就不用负担你以后的开销了。毕竟你把所有东西都给了大哥，那么大哥就应该给你养老。以后呢，如果我有钱，会给你一些孝敬，但是如果没有，那就是没有了。给不给，给多少，都看我心情了，因为分家……呵呵，这是分家吗？娘，你这是把我扫地出门了啊？”
“是我不对，明明被你们扫地出门了，居然还赖着不走，活该听你们说这些风凉话，我现在就走好了。”
“我自问问心无愧，所以你们也不用多说什么了，更不用去埋怨长佩。嫁给我，摊上你们这样的家人，她也是倒了大霉了。行了，不说了，现在这里是你们家，我离开就好了。”
眼看着田长波就要走了，田长春忍不住了，一把拉住他，质问道：“老二，你这是要甩开我们，去和楚长佩重新在一起吧？做人要有良心，不能太自私，否则会遭雷劈的！”
田长波闻言挣脱开了田长春，站着离得远远地，然后说了一句：“那我可得离你远点，免得你遭雷劈的时候连累到我。”
田长春：……
田大嫂：……
田大娘：……
这三个人表现出了三脸懵逼的状态，万万没有想到田长波会这么回答！人都懵了好吗？
“田长波，你……”
“我为什么这么说，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是清楚的。”
说完田长波都不愿再和他说一句废话了，转头就要走，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还没走到院子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砰砰砰”砸门的声音。
田大娘脸色大变，顿时就害怕了起来：“老二别走啊，这肯定又是要债的来了啊！”
田长波顿时就有些犹豫了。
说的再决绝，他也是担心他娘会受伤的，毕竟那些要债的都是五大三粗的，可是不会对你温柔的。
田长春一看，这有门啊！就立刻跑过去，将门打开，放人进来了。
“呦，起得挺早的么，这是准备跑路了吗？赶紧的还钱！今个不还钱，哥几个可是就不会走了！”
“老二，老二！”田长春高声喊着弟弟的名字，拉扯他，“你看到了吧，这真是要债的，你就把铺子和楚长佩要过来，好让我还钱啊！”
看着田长春丑恶的嘴脸，田长波差点吐了！他一把推开田长春，语气十分的嫌恶：“别碰我！你自己欠的债，自己还！分家一文钱都分我，现在你欠债了，却想让我帮你还？你脸挺大的啊！”
“老二，我可是你亲大哥啊！”
“那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听着哥俩吵了起来，田大娘都要哭出来了，小牛更是吓的早就跑进屋子躲起来了，靠在墙上瑟瑟发抖捂着嘴巴直哭。
要债的头头人称弯哥，长得凶神恶煞的，懒得听这些逼逼叨叨的，直接拿出欠条来，喊道：“我已经够宽限你们的了，如果今天不还钱，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二，你说话啊！”田长春急的直推田长波。
田长波笑了：“你欠的钱，要我说什么话？行，非得让我说话是吧，那你就卖了田地和铺子，把这欠下的钱还上啊。”
这笔钱虽然大，但是还远远不到真的还不起的地步上呢，只不过就是如果想要还上这笔钱，家里就几乎是倾家荡产了。
之所以打到那个铺子的主意，也不过是不想动自己的钱罢了。
可他凭什么认为他是个傻子呢？
“你这说的还是人话吗？要是卖了田地和铺子，我们怎么过日子啊？老二，我真是没看出来啊，你居然是个这么自私的人，为了钱，连老娘大哥都不要了吗？”
田长春语气无比失望，仿佛田长波做了多么令人发指的事情一般。
田长波也不客气的直接嘲讽他：“你做的是人事吗？再说了，我把我身上所有的钱已经都留给娘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你自己不要脸，就想让我跟你一样，变得不要脸吗？我告诉你，你那样不要脸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老二！”
可无论田长春怎么说，田长波都是无动于衷，最后直接带着田大娘走了。
看着弟弟和老娘扬长而去，田长春气极了，也不避讳着外人就骂自己的兄弟：“老二这王八犊子，可真够狠的！妈的，什么狗几把东西啊！”
“真的是丧良心了，居然真的就不管咱们了！眼珠子都快掉到钱眼里去了！什么东西啊！”
听到这夫妇两个的抱怨，连弯哥这样一向不做好事的人都笑了，直接开口嘲讽道：“你自己都这么不是个东西，怎么好意思说别人呢？”
“行了，这么挖苦你有什么好处？田长波不肯拿钱，你们也一样什么好处都没有！有什么好笑的？”田长春心情不好，就连弯哥也一起怼了。
弯哥的两个兄弟当即就不乐意了，上前就推推搡搡的将田长春吓得够呛。
最后还是弯哥出面制止了：“你们干什么呢？毛手毛脚的，再将咱们的财神爷给吓坏了，咱们可上哪儿要钱去啊？”
现在田长春对钱这个字眼，那是相当的敏感啊，当即就顾不上害怕，瞪着眼睛问他们：“你们什么意思啊？什么要钱啊？”
“还能有什么意思啊？田长春，你欠我们几百两银子，不会要赖掉吧？”弯哥笑的相当的温柔，只是在田长春看来，却是如同魔鬼一般。
田长春怒吼道：“什么欠条？那是假的，那不过是……”
说到一半，他就卡壳了，眼珠子瞪得都快要掉出来了，不受控制的咽了咽口水，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
“你，你们……要弄假成真？”
“怎么是假的呢？这名儿是你自己签的，红手印也是你自己按的，怎么就成假的了呢？”
轰隆！
田长春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炸开了。
第822章 打起来，被抓
最后，弯哥还是走了，虽然没有带走任何的钱财，但是却说好了，如果三天之后还不还钱的话，他就要动粗了。
这些要债的人动起粗来，自然是不会含糊的。
田长春是既恐惧又无比懊恼，就差吓得尿裤子了，脑子里是一点东西都没有，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就怪你，非得出这个馊主意！这下好了吧， 平白无故的得给人家几百两银子！田长春，你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沉默之后，迎来的是田大嫂的爆发！
这和之前逼迫田长波拿钱可是不一样的，真的要掏出这么大笔银子去，无异于挖她的肉啊！她怎么可能不疯癫呢？
田长春忍受着媳妇的责骂，不敢言声。因为这个主意，的的确确是他提出来的，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寂静的院子里，也没有别人的说话声。
田大嫂低着头扳着手指头开始算计，算计到最后，发现不仅店铺得赔进去，还得赔进去多一半的良田！
其实家里的铺子不是他们口中说的那样不挣钱，要不然也卖不了太多的钱啊。
本来想着换个铺子更挣钱，更能享受，可是现在倒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剩下几亩地，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越想越来气，田大嫂又一次的指着田长春的鼻子开始骂了：“你个废物点心，居然真的自己按手印了！你他娘的缺心眼吗你？你个王八羔子，你可真是害苦我了啊！我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废物点心，从……”
“够了！”
田长春忽然暴跳而起，眼睛猩红，额头青筋毕露，很是可怕：“你现在在这逼逼叨叨个没完了是吧？当初你怎么没拦着我按手印啊？我出这个主意的时候，你个臭娘们不也是同意的吗？怎么着，现在出事了，就全怪在我头上了？”
田长春就像是倾倒垃圾一样，将自己积攒了好多年对妻子的怨气，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
他一把揪住了媳妇的头发，不顾她的尖叫声，咒骂道：“如果不是你一直逼逼叨叨的说老二的铺子多挣钱，比我多厉害，我能想到这样的主意吗？”
“你这臭婆娘，整日里就知道好吃懒做什么都不干！要不是你挤兑走了楚长佩，现在也不至于的分家了！若没有分家，今个这事就不是咱们自己个承担了！你个臭婆娘，老子打不死你！”
骂着骂着，田长春就揪着媳妇的头发，拳打脚踢了起来。
不一会院子里就响起了田大嫂的求饶声：
“哎呦，不要打了，我知道错了，长春啊，你就饶了我吧，我不敢了！”
“啊！疼死我了，长春啊，别打了，再打就要打死我了啊！”
“儿子，儿子！快点出来啊，你爹快要打死我了！”
“长春我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儿子不能没有娘啊！”
“啊！救命啊！”
小小的院子里，哀嚎声和咒骂声响彻上空，连院子里槐树上的飞鸟都被惊走了。
小牛瑟缩着抱着自己，眼泪早就流了一脸，啥也不敢说，甚至连呼吸声都放轻了，生怕老爹听见动静，知道自己在这里，然后他就和老娘一个下场了。
至于他娘……
小小的人儿，脑子里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现在这个时候他只想保护好自己。
等到邻居闻声赶来的时候，田大嫂已经被打的晕过去了，而田长春也一手血的站在那，神色无比阴冷而疯狂，吓得邻居一个字都不敢说，直接跑了。
不过邻居好歹不是见死不救的人，跑去叫大夫和报官了……
没多久，大夫和官差都来了，将田长春带走了，而田大嫂也被大夫救治了……
很快人们也发现藏起来的小牛了，在官差细心的询问之下，小牛就断断续续的将自己听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他年纪还小，很多事情并不懂，只是在复述田长春夫妇两个说过的话而已，不过就是这些，反而更加珍贵。
因为小孩子不懂，所以就更不会撒谎了，很快真相就大白了。
邻居听得纷纷咋舌：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为了霸占弟媳的店铺，居然想出这样阴损的招数来？”
“谁说不是啊，只是看着田长春老实巴交的不爱说话也不爱和人相处。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心居然这么狠毒啊！”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这所谓的分家，其实就是让长波净身出户了，可他还是不满足啊，居然想出这样阴毒的法子来，可真是害人不成终害己啊！活该啊！”
“田大嫂也是活该！这一切她都是知道的，长佩在的时候，她就老是找茬欺负长佩，现在没有想到……就是可怜小牛这个孩子了……
“唉，不知道这钱需不需要还啊，要是真的得给，那田长春家里还能剩下啥？可怜田大娘和小牛了。”
“田大娘有啥好可怜的？要不是她把家产都给了老大，发生这种事情后，她还能留下一些家产，现在好了！”
“谁说不是呢，这样说起来，还是长波最倒霉了。分家啥也没得到吧，还被田长春算计的丢了媳妇，现在……唉，我看这田大娘还有小牛啊，都得靠长波养着了。”
“有这样的老娘和大哥，田长波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
没多久，田大嫂就醒过来了，也被官差带走了，同时还有弯哥那些人……
田大娘和田长波回来之后，就从大家的口中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田大娘当场就晕了过去！
而田长波的脸色，自然是不用说了……
等到晚点的时候，田大娘也醒过来了，只不过脸色很是不好看，蜡黄中带着苍白，人更是一点精神气都没有了。
田长波看了，心中就咯噔了一下。
这人老了之后，最重要的就是精神气了，若是没有了精神气，怕是……
没多久的活头了啊……
“娘，你还好……”
“老二啊，这事，你得想办法帮帮你大哥啊！那可是你亲大哥啊，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不等田长波的话说完，田大娘就急切的问道。
说是询问，却是压迫。
第823章 田长波走了，不管了
只是一瞬间，田长波内心所有的对母亲的关心，依赖，难以割舍的感情，都因为这一句话，而瞬间分崩离析。
他在关心他娘，可他娘呢？
“娘，我为什么要帮他？他设计想要算计我，结果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然后你还要我出钱给他治疗脚吗？我是不是还应该买点东西慰问他一下啊？嗯？娘，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的。”
田长波十分坚定的，一把推开了田大娘的手，并且站了起来，神色冷漠的望着她。
这眼神……叫田大娘心中咯噔了一下，不过对于大儿子的感情还是占据了上风，她哭着哀求，不再强硬了：“老二，娘知道这件事你受委屈了，可是你是娘的儿子，你大哥也是啊！娘是哪个都担心的，你……等你大哥出来了，娘一定好好教育教育你大哥，叫你大哥好好地弥补你，行不行啊？老二，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道理啊？家，就从来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啊。”
自己以后还指望着老大养老呢，最重要的是老大两口子要是出事了，那以后自己孙子怎么办啊？
跟着奶奶叔叔过，那和跟着爹娘过，那是完全不一样的呀。
为了自己可怜的大孙子，她也要说服了老二救老大一把。
田长波的心被亲娘霍霍了好几个口子，呼呼的灌风啊：“弥补？不必了。我们已经分家了，我也没那个义务帮他，再说了他算计我在前，还要我帮他？娘，你看我脸上写着傻子这两个字呢吗？娘，你说的，都是你的儿子，那你为何这样偏心！”
终于，还是忍不住嘶吼着问了出来。
明明都是儿子，可为何娘会这么的偏心啊？在娘的心里，他就是可有可无的吗？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计较这些了啊！老二，就当娘求你了，行不行啊？”
老太太是真的急哭了。
在大牢里待着……那，那是人能待的地方吗？还指不定会有什么结果呢！万一伤了身子，那以后……这可怎么好啊？
“从分家到我合离，再到我大哥算计我，娘，你有心疼过我，为我想过一丁点吗？”田长波坚持不懈的问着。
“田长波，我是不是吩咐不动你了？现在你大哥还被关在大牢里呢，你居然在这里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非得我跪下来求你啊？”
田大娘气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老二还在和她说这些有的没的？实在是太冷血了。本来她是想骂两句的，可是想到接下来自己还要求他帮忙救老大呢，就忍下来了。
直接挣扎着从坑上坐起来了，居然就真的直挺挺的给田长波跪下来了，哭着嚎着闹着：“哎呦喂，田长波大老爷哎，我老婆子求求你了，救救我儿子吧！我给你当牛做马，我……”
“娘，你这是干什么啊？”
田长波心都凉透了，却也不忘让他娘好好坐着。给他下跪，这是要让他遭雷劈吗？
田大娘抹着泪，十分强硬的说道：“你要是不想办法救你大哥，我就一直跪着！”
“你是我娘，你给我下跪算怎么回事啊？”
“那你救不救你大哥吧！”
面对执拗的老娘，田长波的一颗心啊，碎成粉末又被老娘一个喷嚏都吹跑了。
那心情，就别提了。
“娘，我哪里有办法救我大哥啊？那可是官府啊！”田长波揪着自己的头发， 痛苦极了。
一听这话，这是松动了呀，田大娘立刻十分激动地抓着田长波的胳膊，飞快的说道：“你去找你媳妇啊，这楚家到底抚养了锦阳候多年，多多少少也有情分在的。到时候打着锦阳候的旗号，这谁敢不给面子啊？”
“娘，我们都合离了，咋还好意思去求人家啊？”
“那你就去求楚长佩不要和你合离啊，你们重新在一起就好了啊。”田大娘的脸上也终于有了其他的颜色，这是觉得大儿子有救了吧。
田长波冷笑，声音近乎缥缈的问道：“你不是说，长佩不好，说我和她合离了最好，以后能找个更好的吗？”
“那现在情况不是不一样了吗？”田大娘说的理直气壮。
田长波呵呵笑了两声。
这是老大是宝，他就是可以随意践踏的草吗？
“娘，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个什么啊？”
“啪！”
回应他的是田大娘毫不犹豫的一巴掌！
田大娘脸上的横肉颤颤巍巍的动着，整个人都十分的激动：“你个王八羔子，这都火烧眉毛了，还跟老娘整这有的没的的，你个……”
接下来，就是一长串的辱骂，那难听的字眼，让人想象不到那是一个母亲对儿子说的话。
田长波平静的听完了这一声又一声的谩骂，最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他的转身，很是突然，没有一丁点的征兆，田大娘还在那骂人呢，就忽然停住了。
“哐当！”
是门扉拍动门框发出的响声，田大娘整个人都懵了，忽然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离开她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在那撕心裂肺的喊着！
“老二！老二！田长波！”
忽然，门口有人影晃动，田大娘脸上挂上了欣喜的表情，心也放回了肚子里，心里话的：还是老二靠谱，她就知道老二是个孝顺的。
只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甚至还在埋怨他：“你现在是脾气越来越大了啊？我是你娘，你……”
当看清楚来人是邻居之后，田大娘脸上的表情甚至来不及收回去，十分的滑稽。
“怎么是你，长波呢？”
“我说你可怎么好啊你，长春是你儿子，长波就不是了？就算是亲儿子，也不能这样啊！没有你这样办事的，你这次啊，是把长波这孩子的心给伤透了啊。”
田大娘急了，拍着大腿追问：“我问你长波呢！”
“长波走了，说既然已经分家了，你们也把他扫地出门了，那之后再发生任何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邻居摇摇头，把话带到了，也就走了。
这老太太，实在是太没人味儿了啊，哪里有这样办事的？
是，做父母的没有真正能够完全将一碗水端平的，可是你也不能差太多啊！
人心都是肉长的，那算是亲母子关系，也是需要维持感情的啊。
第824章 娘也缺个老伴儿
田长波去找楚长佩了，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怎么商量的了，最后的结果就是田长波和楚长佩以及楚王氏不见了，连带着楚长佩的铺子和新买的宅子，都被卖了。
几天之后陆续知道情况的田大娘傻眼了，楚大地也傻眼了，这两个人见面了，互相指着骂了起来，各种难听的话哦。
而楚大地呢，本就恼火的很，根本就没有想到楚王氏和楚长佩居然真的会走！这下正傻眼呢，看到田大娘这个“罪寇祸首”本就火大，还上赶着往上送！
结果就是吵到最后，两个人打了起来！
没错，就是楚大地将田大娘给揍了一顿！这又不是他媳妇，不可能就让他这么揍了也不说话的，因此田大娘狠狠地讹了一笔钱。
不想坐牢的楚大地无奈就拿出二十两银子出来了事。
这还是楚王氏大发慈悲给剩下的全部家当，当然了这些年他们置办的土地什么的自然是不算的。
丢了人又没了媳妇还赔了钱的楚大地一下子就病倒了，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的，将楚长空指挥的团团转不说吧，还整天找茬骂人！骂了这个打了那个的，小牛小虎都躲得远远地。
然后就在楚王氏几个消失的一个月后，楚长空也变卖了绝大部分地，只给楚大地留下了五亩地，也带着两个儿子走了！
这下楚大地彻底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去找村长寻求帮忙，可谁又愿意管他呢？最后的结果就是楚大地只能自食其力，省吃俭用了。本来那地是租出去的，为了能多剩下一些粮食，楚大地只能将地要了回来，自己种！
这样虽然辛苦一些，但是最起码还是还能多剩一些粮食的，不仅够自己吃了，还能剩下一些卖钱呢。
而村长看在那些不可言说的情面上，也同意让楚大地在满月坊做一些打扫院子之类的活计，一个月给他二十文。
这要是放在在鸭子庄的时候，一个月二十文他是绝对乐颠颠的，不嫌少的。可是过惯了大鱼大肉的日子，忽然恢复到清粥小菜的日子，那就很难过了。
更难过的是，根本就没有人和他说话，外面的人都不愿意搭理他。回到家呢，就又只有家徒四壁和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是孤独极了。
没一个月，楚大地就受不住了，放出风声去，说是想要找老伴！
钱不多，但是要求不少，要求对方的孩子必须都成亲了，不需要她照顾了，也不能让她看着孩子，因为得照顾他，更不能拿钱和东西贴补她的孩子了。
还有长得最少也得是个清秀的老太太，腿脚得好，身体也得好，不然谁伺候谁啊？嗯，性子得好，要不然也是楚王氏那样的，还不天天吵吵打架啊？
最好呢，对方老太太还要有点嫁妆，不用他养着。
“……对了，还有一个要求啊，可以比我小哥一二十岁，但是绝对不能比我大，哪怕一两个月也不行！”
楚大地认真的和媒婆说着自己的要求。
“您老，说完了？”媒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强撑着没有赶人罢了。
做她们这一行的，必须得笑脸迎人，要不然她早就赶人了。
这他娘的是在选媳妇吗？这是选仆人吧？
楚大地意犹未尽的说道：“暂时就这些了吧。”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情况，没钱，就是最大的问题，怕是找不到更好的了，便暂时只提了这些要求。
媒婆嘴角抽了抽，还暂时就这些？这位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吗？
“那麻烦您老回去等消息吧，如果有消息的话，我会通知你的。”
媒婆强压着性子，没有发火罢了。
这年头，果然男人不管年纪大小，都是一样的不靠谱。
都特么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在肖想这么多？平日里不干别的，竟是做梦了吧？
“您可别敷衍我啊，你知道的吧？这锦阳侯之前可是叫我爷爷的！”
楚大地还适时地搬出锦阳侯燕楚一来吓唬吓唬人了。
媒婆撇撇嘴，十分的不以为然：“是啊，您也说了，是之前叫您爷爷！这么好的亲戚，就算不是亲的，可到底有养育多年的情分在，这锦阳侯怎么没把你接到京城去啊？”
真当她傻吗？
整个月阳城府谁不知道这楚大地一家和锦阳侯的关系啊？
尤其是当年的那些恩恩怨怨，那可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居然还想忽悠她？
“我年纪大了，不想离开家乡，哪里都没有我自己的家好！”
楚大地强撑着，为自己的面子。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很，很多事情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只不过他一直想要用自欺欺人来维持自己所谓的优越感吧。
“哦，那我好像记得，您老的家乡是在鸭子庄，而不是在月阳城府吧？”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嘲笑我吗？”楚大地一下子就怒了，站起来就开始闹腾了。
真的是不要小看一个不要脸的男人，他一样能够撒泼打滚的闹腾，到了最后的结果就是，媒婆掏了一小锭银子，这件事情才算是完了！
等楚大地得意洋洋的走了，媒婆是对着他的背影骂了好半天的，然后十分迅速将楚大地今天的奇葩事情，宣传的人尽皆知。
很快，田大娘一家也知道了。
现在田大娘一家住在贫民窟附近，是一个三间的茅草屋，田长春夫妇两个一个屋子，田大娘和小妞一个屋子，然后一间是堂屋厨房。
就这样一个四处漏风一点都不暖和的屋子，一个月还要三十文钱的租金呢！
田长春最后还是从牢房里出来了，只是对方咬定了田长春是真的欠了债，而那签字和手印又都是真的，而田长春又找不到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最后田长春只能赔偿对方了。
家里的三十亩地卖了十亩地，还有家里的宅子和店铺都卖了，才算是够了这个钱。
然后一家人就搬到这个小地方来挤着住了。
听说这个消息之后，田大嫂立刻兴致冲冲的回到家里，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田长春。
“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他爱干什么干什么，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不是啊，你想楚大地想要个老伴儿，而娘……不也是缺个老伴儿的吗？”
第825章 各有心思的一家人
田长春冷眼看着自家媳妇，态度更是硬邦邦的，眉心皱在一起都快能夹死一个苍蝇了。
“你是不是疯了？如果不是楚长佩，咱们能到这个地步吗？结果现在你还想咱娘送上门，给楚长佩她爹？”
语气中，是浓浓的不满。
田大嫂翻了一个白眼，这人怎么就这么笨呢？拍打了他一下，语气微微调高了：“你是不是傻逼啊？老娘的意思是，让咱们娘去忽悠楚大地，那楚大地不是还有几亩地吗？而且一个月还能三十文钱的收入，如果咱娘去了……”
“你省省心吧，就楚大地那抠搜样，我娘去了也不能给钱！”
田长春咕哝着抱怨，这个老男人，实在是太抠了啊。
田大嫂眼珠子一转，嗯，这么说话，那就是可以接受让娘去伺候楚大地，只不过在乎的是结果，看能不能要回来钱呗。
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呀。
“他是抠搜，但是看上去就很笨啊，咱们好好弄弄，让娘去试试，如果去了一个月，还不能将楚大地那的钱抠出来，咱们就让娘回来，成不？反正娘在家里，也就只是带带小牛做做饭，这些活我捎带脚的就能做出来了。”
田大嫂一个是想钱想疯了，还有一个就是最近被田大娘骂的她心生怨气，恨不得将这个婆母远远地送走呢。
虽然到时候没人给自己带孩子做饭了，但是最起码不挨骂了啊，日子过得舒心啊。
而且这样弄好了，一个月还能多点小钱钱，不就是人们常说的两全其美吗？
“娘，怕是不会乐意的。”田长春也只是犹豫了一小下，便同意了。
看着田长春这痛快的模样，田大嫂忽然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虽然事情是她提出来的，可是她还是没有想到，田长春居然会答应的如此痛快啊。
这就有些吓人了。
“你想什么呢？问你话呢，怎么和娘说，娘才能同意啊？”
田长春不耐烦的推了那娘们一把，眼中是满满的嫌恶。
这个老娘们，真的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啊？”田大嫂脸都快皱成包子了，“我哪里有什么主意啊？娘最听你的话了，你想想怎么和娘说就完了。”
让她想主意？
这种事情，要是让婆婆知道是她的主意，那老太太还不弄死她啊？
所以怎么劝说，也要让田长春来想，免得被婆婆发现是自己出的主意。
田长春瞪了她一眼，抬起手来就差点挥巴掌了：“你个废物点心，要你干啥使啊你说你！”
“呸！”
越想越烦躁，田长春就出去逛逛了。
田大嫂本来挺庆幸田长春出去的，这样就没有人打她了，只不过很快她就想起来，有件事还得问问他，便追了出去。
谁知道追出去看了看，都没有田长春的影子。
“这狗东西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人影了。”田大嫂小声地嘀咕了两句。
因为前两天一直在下雨，所以道路泥泞不堪，田大嫂追出来的时候还没注意到，这回去了就不想踩一脚泥了，便绕开了。
这一绕，就绕到后街去了。
谁知道走了也就三五家的样子，忽然就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凤儿，别躲了，快让我尝尝，可想死我了啊。”
“哎呀，大郎你不要这么着急啊，来尝尝我新做的点心好不好吃呀。”
“什么点心都没有你好吃，快点脱吧……”
“大郎你这么着急，是我嫂子天天的不让你碰吗？”
“就那老娘们，谁想碰啊？一看她，我就倒尽胃口，一点也不想动了。哪里有宝贝你迷人啊，快来，让哥哥香一口……”
“咯咯咯，真的吗？我嫂子真的就这么让你没兴趣啊？”
“可不是吗？”
接下来，就是一些吭哧吭哧的声音了，当然还夹杂着两个人的话。
可田大嫂已经是脑袋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好你个田长春，居然找小老婆？他娘的！
我说呢，最近她想了，还会被骂两句，说这么大岁数了。多大啊？才不到四十岁！原来是有了小老婆啊！
田长春！你给我等着，我不弄死你的，我！
田大嫂气冲冲的就要绕到院子门口去拍门，想要来个捉奸在床的场景。
快步走了几步，忽然就脚下一滑，摔了一跤，摔得她屁股都快炸开了！
也是这么一摔，让她冷静下来了。
不行，要是真的闹起来了，那儿子怎么办？她的后半辈子就只能指望儿子了啊。
还有，就田长春那狗东西，连亲娘都可以卖了，更何况是自己呢？若是自己闹了，是痛快了，可是之后呢？田长春会不会卖了自己？
想到这种可能性，田大嫂就抱紧了自己，觉得害怕的很。
“那狗东西是真狠啊，不能闹，不能闹，得好好想办法……”
田大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田大嫂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婆母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瞪着她。
想到田长春这个狗男人已经背叛自己了，田大嫂怒从心来，更不愿意委屈自己了，当即就瞪了回去：“瞪什么瞪？就你有眼睛啊？”
“嘿，你个懒婆娘，你这是和婆婆说话的态度吗？信不信我叫我儿子打死你啊？”
“快，快让你儿子打死我！这样的日子我还过够了呢！什么东西，还以为你儿子是香饽饽吗？”
说着说着，婆媳两个就吵了起来。
小牛惨兮兮的捂着肚子喊：“我饿了，我饿了，我要吃东西，我要吃东西啊！”
“哎呦，我的乖孙子，奶奶这就去给你做饭啊，不着急不着急。”
田大娘是最心疼孙子的，一点也受不了，立刻去哄孙子了，同时还不忘骂儿媳妇两句：“小牛不是你亲生的吗？就这么饿着，也不知道给儿子弄点吃的！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就是就是。”小牛在一旁捂着肚子附和。
还是奶奶最靠谱，只有奶奶时刻注意着自己，娘……是一点都不靠谱。
一听儿子也这么说话，田大嫂顿时就炸了，眉目一横，就要揍小牛：
“好啊，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看老娘打不死你！”
“啊，奶奶救我！”
“我看你敢！你敢动我孙子一下，我就和你没完！”
第826章 狼心狗肺啊
田长春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鸡飞狗跳的一幕，顿时对田大嫂的嫌恶就更深了。
自己真是造了什么孽了，居然会有这么个媳妇啊？
这么想着，语气中就带出来了。
只听田长春大喝一声：“你干什么呢？我不在家，你就欺负我娘，打我儿子？你是不是想造反啊你？”
看着田长春怒目的样子，田大嫂的耳边回荡的却都是他和那个女人发出的声音。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降低田长春这个王八犊子的防备，自己好捞了钱，赶紧跑了！
“儿子，你可回来了啊，你这个婆娘是要上天，你们……”
“你们有完没完啊，这一天天的跟唱大戏的，别人家不用休息啊？什么玩意！”
听着邻居的怒骂声，田大娘抱紧小牛，吓得瑟瑟发抖，田长春则是黑了脸。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回来沦落到这个地步，居然被随便一个地痞子都能按在地上骂！太丢人了！
如果他有钱的话，就不用住在这里了，那也就不会被人骂了。钱，钱，钱怎么来呢？
想到媳妇之前说的话，田长春沉着脸对田大娘说道：“娘，你过来，我和你商量一点事情。”
田大娘乐滋滋的去了，去之前还和田大嫂耀武扬威的说呢：“看着吧，我要让我儿子休了你！懒婆娘！”
田大嫂心中的不忍顿时就消失了。
还休了她？老太太，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现在你儿子没钱了，都打起你的主意，想把你卖了呢，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里说她呢？
冷笑两声之后，田大嫂刚想回屋，就看到儿子小牛了，她招招手，想让儿子过来，谁知道小牛反而躲得远远的了。
田大嫂心里十分恼火，这儿子生下来就被婆婆抱过去养着了，和自己是一点也不亲啊！
那自己就没有必要带着儿子跑路了，毕竟有婆婆在，儿子也不会没人管的。
看着他娘阴晴不定的脸上，小牛害怕的说道：“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告诉我奶，让我奶休了你！”
其实小牛并不知道休了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不过总是听田大娘用来威胁田大嫂，他就学会了。
他害怕他娘打他，所以就用这个来威胁了。
气的田大嫂瞪圆了眼睛：“我是你亲娘！你个小兔崽子，你爹要是休了我，给你找个后娘，你觉得你还有好日子过？你个傻逼东西哦！”
自己怎么就生出这么个玩意来了？
不对，是儿子怎么就被婆婆教成这样了啊？这可真的是……
“你骂我！我一会要告诉我奶！”
“去去去，你现在就去告诉你奶！你个白眼狼，老娘白生你了！”
田大嫂骂骂咧咧的，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婆婆靠不住，这是她一早就知道的。让她有些意外的是田长春那个老王八，居然找了小媳妇！现在真正让她伤心的，就只有儿子的态度了。
虽然儿子平日里和自己不亲近，可那也是亲生的呀，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呢？
只是看着儿子对自己的态度，让田大嫂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带着儿子走，更没有必要心存亏欠了。
想到这里，田大嫂也没有管儿子了，而是转了性子一般的进屋去准备饭菜了。
只可惜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田大嫂的厨艺又是那么的一言难尽。
所以当谈完进来的母子两个看到田大嫂做完的饭菜之后，田大娘更是直接将自己的怒气全都发泄到了儿媳妇身上。
“你个王八犊子，你他娘的这是在做饭？你这是故意做给我看的是吧？啊？你就这么浪费粮食啊？现在家里有什么啊，还禁得起你这么霍霍啊？你什么东西啊你，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连天没看眼啊，我怎么就给我好好的大儿子定了你这么个东西啊？就是个方的我儿子是越来越倒霉，克的我们家是越来越不好啊？”
“你个黑心烂肺的东西啊，为了报复我，做给我看你就浪费粮食啊，难道长春和小牛都不用吃饭了吗？啊？你的心眼子怎么这么毒啊，居然连男人和儿子都不管了！谁娶了你就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啊，你个贱货，烂东西！丢到大街上都不会有人要的傻逼娘们哦！”
听着田大娘的骂声越来越难听，田大嫂就要忍不住了。
谁知道这个时候田长春过来一把按住了她，对着她摇摇头，用眼神示意她好好待着，别说话。
田大嫂想到自己的目的，深吸一口气，竟然也忍下去了。
其实想想婆婆嫁给楚大地之后，被磋磨的场景，她就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忍下去的。
毕竟以后婆婆的日子会相当难过的，自己就当是发发善心好了啊。
最后还是邻居受不了了，跑来院子骂了好半天，田大娘又跟邻居对骂半天，差点打起来了，被田长春好说歹说的才算是拦住了。
然后田大娘饭也没吃，就流着眼泪看了一眼田长春。
虽然田大娘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田长春明白他娘的意思，只是……
“娘，吃饭吧？别吵吵了，想想小牛。”
这句话，似乎有深意。
田大娘眼中的希望瞬间破碎，眼泪流的更凶了，只是扭头进了西屋，什么话都没有说。
小牛迷茫的问道：“爹，我奶怎么了啊？”
“没什么，小牛跟着爹娘睡吧。”
“为什么啊？我要奶奶。”
“可是奶奶要去给小牛挣钱啊，不方便带小牛了。”
“我不要钱，我就要奶奶！”
小牛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田长春像是十分了解儿子一样，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小牛老实了。
“你要是老跟着奶奶，奶奶不能去赚钱，那你就永远吃不到肉和好吃的了。”
“啊？”
“那你还闹不闹？”
“……好吧，那我不闹了。”
然后一家三口就在外面吃起饭来了，谁也没有再提起过田大娘。
田大娘捂着胸口，躺在坑上，泪水模糊了双眼：“都是一群没良心的啊，都没有良心啊……”
她还以为孙子会不一样的，可是……
“狼心狗肺啊，狼心狗肺啊！”
第827章 怎么又去买玩具了
田大嫂也不知道田长春是怎么劝说田大娘的，居然让婆婆同意了。她更加不知道的是楚大地居然也会同意了让婆婆嫁过去……
真的，她真的是一个也理解不了。
不过也并不妨碍她偷了地契卖了换钱跑路就是了，在得知田大嫂卖了地跑路之后，田长春发现自己的小情人也不会给他开门，不让他进去了……
而他娘呢？被楚大地当成仆人一样使唤，并且睡了一个月之后，田大娘还是一文钱都拿不到，并且还吃不饱，天天还要干那么多活，所以田大娘和楚大地大骂了一场，就灰溜溜的回家了。
回到家之后，发现田大嫂卷钱跑了，自然是一顿好骂，不过怎么骂都是无济于事了，反而惹火了田长春，被田长春一顿好骂！
没了钱，但是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田大娘整天要伺候儿子孙子，还吃不饱，还要被儿子骂，日子是苦不堪言啊。
结果，最先忍受不住的不是田大娘，而是田长春！他将儿子给卖了！还了一笔钱就跑了！扔下老娘，自己跑了！甚至连暂时住的茅草屋都又转租出去了。
田大娘是不肯相信的，可是整整三天，在外面风餐露宿的也没有见过儿子田长春的面，田大娘这才相信了，顿时痛哭流涕的。
再加上孙子被卖了，不知道到哪里了，心疼的她整天的睡不着。连番的打击之下，田大娘疯癫了，她记不住人了，只知道遇见人就问：“你们见过我孙子吗？长得那么高，长得……”
靠着别人可怜的施舍，能勉强活着。
后来，田大娘好像去了外地，去找孙子。再后来，几年之后好像有人在很远的外地，一个生活颇为如意的人家里，似乎看到过疯疯癫癫的田大娘，虽然穿的干净，吃得好，但是依旧疯癫的田大娘……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听完了故事的燕楚一，觉得自己对于这个结果还是挺满意的。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的，恶人左右恶人磨，坏人必须要付出代价，要不然让好人情何以堪呢？
“唉，就是可惜现在还不能看到楚大地凄凉的晚景呢。至于楚王氏和楚长佩……唉，不说了。”
燕楚一合上书信，不再去看了。
刚刚看信忘记时间了，现在看完了忽然觉得很饿了，燕楚一就要撑着身子站起来去找吃的，吓得身边的人立刻伸手去搀扶。
“哎呦喂，我的祖宗哎，你现在都八个月了，可不能起这么猛啊。”身边的桂嬷嬷皱着眉头，不厌其烦的重复着每天都会嘱咐的话。
燕楚一撇撇嘴：“笨死了，行动可真是不方便啊，我想要卸货啊！”
现在她已经过去了最初怀孕的欣喜，和胎动的激动了，只剩下行动不便等各种因为怀孕带来的不便而造成的苦恼了。
她甚至都不恐惧生孩子会有的疼了，只想着赶紧的卸货了，就轻松了。
“还有一个多月，很快就过去的，二小姐别着急。”嬷嬷劝说。
燕楚一算了算日子，便道：“算起来，赶我生之前，我爹娘也能赶回来。唉，本来是想让她们在西北多待两年的，没成想因为我怀孕，他们就这么快回来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本来想着让爹娘在西北多待两年，一个是让娘出去转转，对身体好，还有一个就是看着孙子，心里也乐呵。谁知道这去了也就一年，就得回来了呀。
桂嬷嬷捂嘴偷笑：“那王爷王妃也是回来的心甘情愿啊。现在王妃心里最挂心的就是您了，等您平安的生下孩子，王妃也就没有什么好操心的了。”
“拉倒吧，等我生完孩子，爹娘又该担心笑笑了，还有外孙孙子的事情了。这人，要是有一个操心的心，那是什么时候都操不完的。”
燕楚一觉得自己是看透了，这人啊，总是不会完全放下的。
桂嬷嬷闻言也只是笑着。
外面，有奴婢来喊：“侯爷，少将军又买了好多玩具回来。”
燕楚一闻言扶额，气的就往外走：“怎么又买了啊？不是叫他别买了吗？还有，他不是带着阳阳出去玩了吗？怎么又去买玩具了？”
“这个奴婢不知道呀，反正外面各个店铺的人开始往咱们府邸里送东西了。”
气的燕楚一忍不住和桂嬷嬷抱怨：“嬷嬷你说说这韩焱烯是不是有毛病啊？都买了多少玩具了？还没完了是吧？买那么多玩具到底是给孩子玩，还是他想自己玩啊？”
桂嬷嬷听了都忍不住笑：“瞧二小姐这话说的，这少将军也是喜欢孩子，才会这样啊。”
“哼。”
燕楚一头疼的很。
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买那么多玩具了，浪费。
小孩子长得很快的，很快那些玩具就不会玩了的，而且从小给孩子那么多玩具干什么？
等到韩焱烯回来的时候，燕楚一刚想发火，阳阳就冲了上来，快靠近的时候才放缓了步子，抱住了她，撒娇说道：“母亲，今天这些玩具是我想给弟弟妹妹买的，和爹没关系，你不要说爹啊。是我太喜欢了，想着给弟弟妹妹玩。”
“阳阳真乖，想着弟弟妹妹，真是好孩子。买了这么多玩具，怎么没给自己买呀？”
“到时候我带着弟弟妹妹一起玩啊。”
等和阳阳说完话，燕楚一的火气也就散去不少了，她直叹气。
看清楚她的脸色，韩焱烯就笑呵呵的上前来，扶着她坐下了，劝道：“媳妇别生气啊，咱们这也不算浪费。”
“买这么多玩具，还不是浪费吗？”
“这以后咱们还会生好多孩子呢，接着用啊，怎么就是浪费了？一用就用十几年，想想就觉得是你说的那个词，什么性价比最高了。”
燕楚一都快被他气笑了，一巴掌抽了过去：“怎么一用就用十几年？你自己生去吧！生这一个就够我累得慌了，感情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好好好，生一个就生一个。”韩焱烯哄着，顺着她的话说。
“那咱们晚上吃点什么啊？”
“我想吃……”
燕楚一都没发现，话题早就被韩焱烯带歪了。
这也算是生活的乐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