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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镶黄旗     国潮1980txt下载     国潮1980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女王

    当然,宁卫民自己也清楚,期待完全的消息保密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有保密条款,但两家制片公司参与进来的工作人员,连同董事会成员在内,不下数十个人。

    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保证人人守口如瓶?

    否则有关这件事捕风捉影的消息也就不会那么早就泄露出去了。

    天知道是哪个口风不严的大人物,还是哪个想引人注意的小人物?

    所以所谓的保密条款也就是基于信赖的底线,防君子不防小人罢了。

    更何况还有些聪明人,仅靠直觉就发现了事情的真相,这更是宁卫民岁无法阻止的,所以他也不可能屏蔽所有由此而来的干扰。

    像凯瑟琳·德芙纳就是极其聪明的人之一,而且她的消息来源还要早于大多数人。

    5月28日那天,她正在官方指定酒店,陪着评委会的几个老朋友饮酒作乐。

    顺便为本届电影节竞赛单元电影《黑眼睛》的男主角马塞洛·马斯楚安尼说说好话,为他争取一下本届的最佳男演员奖。

    结果没想到酒过三巡,中场闲谈的时候,从一个评委好友的口中,她得知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消息的真假其实根本无需印证,因为透露这个消息的人,就职于法国电影资料馆,本身就是电影行业里的权威人物。

    他从不散布没有根据的小道消息,只要他说的消息就一定是真的。

    而他对凯瑟琳·德纳芙说起这件事,其实本意是想告诉她,大概由她主演的几十部电影的亚洲版权已经被人买走了。

    毕竟和宁卫民做交易的两家法国电影公司,这么多年或是因为扩张需求,或是因为政府的要求,还收购了不少其他的电影公司,片库的体量已经相当可观了。

    没人会相信有人买走这么多版权只为个人收藏或是个人欣赏。

    所以这位评委是好意提醒凯瑟琳,希望她能关注一下东方的电影市场。

    他认为或许不久之后就会有人为凯瑟琳在亚洲创造出不错的捞金机会。

    鉴于法国目前糟糕的经济状况以及欧洲影业日渐衰落的态势,她也许会感兴趣。

    然而评委却万万没有想到,凯瑟琳·德纳芙听到这个消息后反应会那么大,几乎一下就激动起来了。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这件事对你很重要?”

    “是的,我真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凯瑟琳喃喃自语的说着神情也由吃惊变得焦虑起来。

    评委看出了她的状态反常,不由担心起来,“怎么了?凯瑟琳?你没事吧……”

    “哦,我没事,不过,我得走了,谢谢你……”

    凯瑟琳轻轻吻了吻对方的面庞,然后就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了。

    只留下评委愕然的站在原地,默默品味着“法国影坛第一夫人”的红唇蹭过自己脸颊留下的余香,眼睁睁看着一袭红裙的凯瑟琳像个美丽的精灵一样,从他面前消失在人群里。

    然而凯瑟琳想要顺利离开这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因为这场聚会里,不但全是戛纳电影节组委会的大人物,欧洲各大制片厂的负责人和明星,而且这些人许多还都是她的朋友。

    何况以她在欧洲电影圈的地位,注定会是所有人重点关注的对象,她要想不为人知的穿过人群,尽快离开现场,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实际上,每一个聚堆交谈人发现她都会把她给留下。

    而她几乎是一路上用笑容和客气,还有十余次的碰杯对饮,才好不容易冲破了层层封锁线找到大门口的。

    岂料就在

    胜利在望,她终于能够离开酒会之际,她的手臂居然被人抓住了。

    接着一个男人快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啊,我的女神,我到底见到你了!亲爱的,你要去哪儿?”

    凯瑟琳因为功败垂成,恼怒地转头去看阻拦自己的人。

    却发现原来是自己曾经的情人——意大利演员马塞洛·马斯楚安尼。

    对这个男人,凯瑟琳的确有点不一样的情愫。

    不但是因为她在二十八岁时,不顾这个男人已经结婚,曾和这个男人爱得翻天覆地。

    也因为她们之间哪怕分手之后,也依旧保存了一条情感纽带,那就是他们共有的一个私生女儿。

    所以她才会不求任何回报的,心甘情愿的,在本届戛纳电影节主动帮这个男人拉票。

    说心里话,比起她那些有过正式婚姻的前夫,这个只和她一起鬼混了四年的男人,

    反而让她拥有过最刻骨铭心的快乐时光,在情感的份量上最重。

    于是凯瑟琳已经因为恼怒而皱起的眉头不由又转向缓和,并尽量耐心的表达自己的诉求。

    “马塞洛,现在不是时候,请放开我,我有事情需要处理……”

    要是换成另一个人,可没有这样的待遇,恐怕这个时候她早就生气了。

    毕竟“冰美人”的名头不是盖的,而且凯瑟琳的家世和人脉,也足以支持她随意释放自我。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自诩风流的意大利男人总是自视甚高,还是因为自己的电影收获的评价和口碑甚好,心里实在是高兴。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家伙有点喝多了,或者是自持和凯瑟琳的关系非同一般。

    反正马塞洛·马斯楚安尼明明听到了凯瑟琳的要求,结果非但没有从命,反而越发搂紧了凯瑟琳。

    “你可是坏透了。我在这儿默默的望着你,已经老半天了,只看到你陪着别的男人谈笑风生。怎么?现在你还想要扔下我嘛。留下来,起码陪我喝杯香槟酒吧……”

    这种橄榄油一样的情话是他擅长的惯技。

    如果再配上一双故作深情的,如同上了釉一样的明亮眼睛。

    从十八少女到五十岁的中年贵妇,十有八九会因此意乱情迷,陷入情网。

    就是当年二十六岁已经和大卫·贝利结婚的凯瑟琳也一样。

    而这被马塞洛刻意表现出的,如同电影中的示爱镜头,甚至引得刚才和马塞洛聊天的两个旁观者喝彩和叫好。

    “瞧!多么漂亮的一对儿!影帝配影后,天作之合。”

    “是啊,真有意思,马塞洛,你要是个男人,你就别让她逃掉。”

    于是在这样起哄的氛围里,马塞洛也更来劲了,似乎想要在自己的友人面前证明自己的魅力。

    他还真是牢牢缠住了凯瑟琳,任凭她怎么分说,死活都拽着她,不让她走,甚至还想亲吻她。

    结果他这样形似无赖的举动耗尽了凯瑟琳的耐心和容忍。

    在忍无可忍下,终于……“第一夫人”爆发了。

    凯瑟琳尽显彪悍,劈手给了马塞洛一记耳光,然后抢过了旁边看热闹的人手里的一杯香槟酒,兜头从马塞洛的头上倒了下去!

    冰凉的酒水顺着马塞洛的头发流到了他的脸和脖子上,这股凉意搭配着脸上火辣辣的滋味,就像是灵丹妙药,让马塞洛打了一个嗝似的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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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洋洋得意和油腔滑调统统离他远去,此时取而代之出现在他脸上的是神色惶惶和不知所措。

    这位意大利情圣和著名演员,大概还是第一次在公

    开的场合下被如此对待。

    快乐的初衷与最后的结果相反,他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尴尬。

    张着嘴似乎想叫凯瑟琳的名字,但哆嗦了半天也没这个勇气,只是喃喃道。

    “这只是个玩笑……抱歉,我没想到……这只是玩笑……”

    至于刚才那两个起哄架秧子的主更是脸色惨白,好像他们自己也被酒泼了一样。

    甚至周围的环境都开始静默了。

    有不少宾客发现了这里的异常,都转过头来,瞪圆了眼睛,吃惊地关注着接下来的一切。

    唯有凯瑟琳抬起下巴冷漠的凝视着面前那被吓坏了的倒霉蛋。

    “你自找的!”

    片刻后,以一种恣意潇洒的骄傲语气又说,“现在清醒了?那么好撒开你的手,让我走!”

    跟着,摆脱了纠缠的她,连看也不再看马塞洛一眼,扭头就走出了大门。

    无论她冷若冰霜的神情还是义正言辞的声明,似乎都在提醒在场的众人。

    凯瑟琳·德纳芙永远都是凯瑟琳·德纳芙!

    她就像她扮演的那些角色一样不可捉摸。

    尽管她的确很美,但她可从来都没有美女的包袱,而且具有疯狂的基因。

    谁要把她惹急了,随时可能让你知道美女不是面捏的。

    要说还多亏现场没有媒体记者在场,否则如此劲爆的场面,再搭配一些记者添油加醋的臆想,怕是今天这场宴会风波足够让整个戛纳的人,甚至整个法国的影迷,都津津乐道谈论一年时间的。

    不过话说回来了,尽管凯瑟琳走的如此潇洒高调,如今畅快淋漓。

    甚至她已经猜出了谁是让法国电影圈震荡的始作俑者,直接就让自己的司机开车把她送到了宁卫民和松本庆子下榻的酒店。

    但可惜的是,她居然扑了一个空。

    兴冲冲而来的她饱含期待地从酒店前台的口中获知了一个让她沮丧的消息。

    宁卫民和松本庆子居然在今天一早就离开了。

    这让她在路上憋了一肚子的话无处倾诉,情绪越发暴躁。

    于是接下来,阿兰德龙就成了最终的那个倒霉蛋儿。

    因为当凯瑟琳转而打电话联系他要打听宁卫民的下落时。

    这位高贵的,屡屡受挫的,感到自己被朋友辜负了的“女王殿下”,今天由此而来所有的负面情绪,也都随之转而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说阿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朋友已经离开戛纳了吗?他现在人到底在哪儿?我怎么才能找到他?”

    “什么怎么回事?你在说谁?”电话里传来了阿兰德龙懵懂的声音。“凯瑟琳,你喝酒了?”

    “嘿,别跟我装傻!我在说宁,我们共同的朋友。现在戛纳到处都在流传他所做的壮举。他买下来了世界电视电影公司和映欧嘉纳制片公司所有拷贝的亚洲版权。啊哈?天啊,我真不敢相信,我居然是从别人的嘴里知道这一切的!别跟我说这件事你不知道,别说这件事和你无关……”

    凯瑟琳说这话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以至于不得不借助点燃一根圣罗兰女士香烟来帮助情绪的平复。

    电话那头的阿兰德龙则为此感到大为吃惊。

    他可没想到凯瑟琳会对这件事做出如此反应。

    “凯瑟琳,你别激动。其实我和你一样,对此也很吃惊。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情,而当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同样感到不可置信。我向你保证,其实这笔交易只是宁临时起意,就连他的妻子也同样意外。”阿兰德龙只能尽力解释。

    “我不信。这么大笔的交易怎么可

    能没有预谋?你别把我当傻瓜!”

    凯瑟琳基于常识做出了判断,“说实话,告诉我,为了这两笔交易,宁到底花了多少钱?”

    “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可我说的是事实。”

    阿兰德龙的声音始终保持温和,“至于交易额度,我没在现场,所知道的也不是太清楚,反正都加起来,大概是五亿法郎左右吧!”

    “五个亿!哈!”凯瑟琳完全控制不住地发出了惊叹,这个数字远超她的想象。

    她实在不理解,宁卫民哪儿来的这么多钱,而且花钱买这些无用的拷贝做什么。

    当然,她更想不通的,还是这件事,他们两个人为什么独独把她瞒的这么死。

    “我真是不敢相信,作为你们共同的朋友,你们两个人竟然全都选择对我隐瞒这件事。甚至连他走了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跟我道别?甚至连电话说一声再见都没有?难道是他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朋友吗?我做了什么事,让他这么对我?”

    “别瞎想,凯瑟琳。好好听我说……”

    阿兰德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激动的女人本来就很麻烦,就更别说去安抚心高气傲的女王殿下。

    “亲爱的,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呢?我得说,保密确实是有必要的。你换个角度想想,这些事一旦泄露出去,宁和他的妻子会遭遇到什么?所有的制片厂都会把他们当成大肥肉,为了把自己库存的拷贝推销出去,恨不得缠上他们。他们当然不想这样。至于没有跟你说,也没来得及道别,那完全是因为遭遇了突***况。原本,宁和我还商量要在闭幕式当天把你请来,再聚一聚呢。可惜后来……”

    “发生了什么?”

    “他的董事长也知道了此事。所以皮尔卡顿先生希望能尽快和他见面,当面好好谈谈。你懂得,这就像中世纪,一个领主受到国王的召见。刻不容缓,必须予以尊重。就这样,我帮他临时弄到了两张机票,他今天中午就乘着飞机离开了,他确实委托我要带他跟你道别的。不过,我也有其他的事情忙,抱歉,我给忘了……”

    “那他现在在巴黎了?我在巴黎能找到他?”

    “嘿,放轻松。如果我告诉你怎么找到他的话,那我必须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要找他。毕竟,他也要求我帮忙***的。虽然我可以为了真正的朋友,适当做些特别处理。但是,你总不好让我在他面前太难做……”

    “好吧。”凯瑟琳吸完了一支烟,终于情绪恢复了镇定,“我是为了伊夫才要找他。你知道的,圣罗兰一直想上市,可要达到上市的标准,还差一些。现在我的朋友伊夫疾病缠身,灵感缺乏,已经没有太多资本像以前那么坚定地看好他了。我为了伊夫,也为了我自己的投资,急需找人帮忙。你真的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如果宁肯把这五亿……不,哪怕只有一半,投资给伊夫,那圣罗兰的上市也许就不成问题了。这对谁都是好事。现在好了,天知道他手里还能有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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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算我没说

    挂上了凯瑟琳突然打来的电话,阿兰德龙继续他的晚饭。

    他在自己的游艇餐厅里用餐,晚餐很丰富。

    有冷火腿,奶酪,煎鱼,一大碗凯撒沙拉,松脆的法国长条面包,当然还少不了法国的红酒。

    不过此时阿兰德龙的小女朋友——罗莎莉却早已经吃饱了,独自跑到游艇的顶部去泡温水浴缸。

    所以现在坐在桌子旁,陪伴他共进晚餐的人,其实是他的律师亨利·勒内。

    于是不可避免的,刚才阿兰德龙在和凯瑟琳·德芙纳的通话时流露出的内容,就又成了他们继续闲谈的话题。

    “哦,天哪。我没听错吧,我们的"第一夫人"居然也缺钱?而且胃口还这么大?”

    “其实可以想象到。我们高贵的凯瑟琳从出生的第一天就含着金钥匙,原本就过不了普通人的苦日子,谁都知道她喜欢在欧洲各国游走,过着悠闲舒适的贵族生活。身为美丽女人的虚荣,又让她成了许多文化盛会的常客。无论是衣裙还是珠宝,那都要钱。更何况她还有太多电影之外的爱好。她喜欢园艺、绘画、摄影、阅读、音乐、时尚、古董、装潢艺术。这一切的一切,都导致她的开销巨大。她维持这种生活的费用,可比我养几栋房子,两艘船,几匹马,一个农场要靡费多了。我每年要花多少你心里有数,据我估计,凯瑟琳至少是我的两三倍。”

    阿兰德龙一边为律师先生解释着凯瑟琳的处境,一边给两个人的酒杯都倒上了美酒。

    “天哪,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大家背后叫她"女王陛下"还真是没叫错。我看她的生活都快赶上我们的玛丽·安托瓦内特了。恐怕她除了一个身穿制服头戴假发的管家和一队作为仪仗的士兵再也不缺什么了。再这样下去,大概很快就会有人为她高呼"女王万岁"了……”

    说完,律师喝了一口葡萄美酒,然后又吃了一大口干酪。

    而他不留情面的调侃则让阿拉德龙差点喷饭,他一边用餐布擦着嘴角,一边嗔怪。

    “别这么尖酸刻薄。作为一个如此漂亮女人,作为一个好像为电影而生,能让全世界的男人都着迷的女明星,其实她奢侈一些也无可厚非。你这么说可有点嫉妒心作祟的意思。我就不信如果她肯把目光投射在你的身上,还愿意跟你相爱,你能硬着心肠不去想方设法满足她的所有愿望?何况,凯瑟琳的内心还是挺善良的,骄傲是真的,挑剔也是真的,然而她待人却并不像外表那么冷冰冰。”

    “赞美上帝,幸好我已经结婚了。而且婚姻很幸福。除了我的妻子和孩子们,我谁也不想要。所以……我就不用担心破产的问题了。哈哈。”

    亨利则在阿兰德龙面前展现了自己的幽默感,既不抱歉,也不否认,只是打了个哈哈,继续大快朵颐。

    “不过在我看来,她最缺的还就是个富有的丈夫。即使她已经四十岁了,还是很优雅,很漂亮的。做到这点还是不难吧?垂涎她的人那么多,如果再嫁一次,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阿兰德龙则用过来人的语气说,“那只能说明你是真的不了解她。你知道她的第二任丈夫摄影师大卫·贝利是怎么评价他们那段婚姻的嘛?像是"开惯福特这种平常车,想改驾驶意大利超级跑车玛莎拉蒂试试"。像她这样的女人,一般的人怎么驾驭的了?弄不好是要得心脏病的。而且凯瑟琳绝不是那种为了钱会委屈情感的人。或许你并不清楚,她的丈夫和情人,不是导演,演员,摄影师,剧作家,就是画家或者舞蹈家……都是具有特别天赋的艺术家,然而却从没有过亿万富翁……”

    “嗯,那要是这样的话,那她经济方面压力可够重的。

    只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恐怕除了她自己的开销之外,也给这些男人贴补了不少钱吧。”

    没有想到凯瑟琳·德纳芙居然对待情感态度是样的。

    她是一个恋爱脑的女人,这既可爱,又有点可怜。

    亨利·勒内的语气也不禁变得柔软起来,不再拿她来打趣了。

    “是啊,的确如此。”

    阿兰德龙赞同地说,“而且据我所知,她从四十岁起,每年顶多也就拍一部电影了。大部分的收入除了依靠商业广告,就是来自伊夫圣罗兰的分红。谁都知道她和伊夫圣罗兰的关系莫逆,就像奥黛丽·赫本与于贝尔·德·纪梵希。实际上,她的钱,也的确大部分都投资给了圣罗兰,广告代言也以圣罗兰为主,所以近年来圣罗兰的经营出了问题,她比谁都着急。否则的话,去年她也不会为了几十万美元就和我一起去华夏,答应为皮尔卡顿华夏公司在共和国的范围内做代言人了……”

    “嗯,这倒也是。现在整个欧洲的经济都不景气,美国更是糟透了。全世界现在只有亚洲的经济形势不错。全世界的钱好像都被日本人给赚走了。现在我算明白凯瑟琳的处境了,也难怪她知道宁先生动用数亿法郎买片库会如此激动。毕竟现在如此巨大的资金太难找了。别的不说,就是戛纳电影节的参展影片就能看出来,投资规模越来越小。”

    “不过说到这个,我也觉得自己满幸运的,我们毕竟还有一个在日本发了财的朋友不是吗?我还真没想到去年的华夏之行带给我这么大的惊喜。原本我只是为了还算丰厚的报酬去的,顺便也想看看神秘的东方是什么样子的。没想到认识了宁,我还从没想过自己会和一个年轻人,而且还是个东方人,会在许多方面这么谈得来。尤其没想到经济方面,也会从他的身上受益这么多。你没去过华夏的共和国,你不知道哪个国家有多么贫穷,因此在那样的一个国家里能出现他这样的人,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不得不说,因为这位年轻的朋友,我现在开始对华夏文化感兴趣了。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再去一趟共和国,而且要多待些日子……”

    话题由此一下子转移到了宁卫民的身上,而亨利也因此变得兴致勃勃。

    “华夏什么样我确实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对这位宁先生很感兴趣。他可一点也不像贫穷的第三世界的人,礼貌的谈吐,高雅的举止,出手大方的程度,和别具一格的幽默感,你说他是来自神秘东方某个传承了数代的巨富家族我都信。如果你没有讲述你在华夏和他相识的经历,我甚至会以为,他要拍的那部电影中的男主角,就是以他自己为原型创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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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是《摘金奇缘》吧,故事还算有趣不是吗?考虑到世俗的审美,又有歌舞片的噱头,还有充足的投资,也许这部爱情题材的电影拍出来真的有可能卖座!”

    “哈哈,我的朋友,我只是个律师,可没有你的电影艺术细胞。所以我更关心的是这位宁先生赚钱的本事,和发迹的经过。他可是在戛纳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啊,凭借雄厚的财力,短短十几天,他花了五亿多法郎买片库,而且毫不心疼。一下子就成为了让所有制片厂渴望结识的人物,现在对欧洲的电影人们来说,他恐怕被法国首相英国女王更值得崇拜。人人见了他都回低头哈腰的,并且会从嘴里吐出一切能让他高兴的奉承话。不瞒你说,我真想知道他在日本是怎么发的财,又是怎么娶到这么一位美丽的明星妻子的。或许这些客观存在的事实,比他要拍的电影故事还吸引人。”

    “也许吧,你的愿望我会转告我们的东方朋友。但他是不是愿意透露,我可不打包票。”

    “哈哈,别跟我装模作样,好像你不感兴趣似的。我敢打赌,如果有机会能够了解

    到这一切,你绝对不会放过。”亨利打趣了阿兰德龙一句,但随即语气则变得凝重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你不觉得我们这位东方朋友对于投资就像个疯狂的赌徒,几乎完全没有风险意识的吗?买片库的事是明摆着的,明明每个人都劝过他,可他还是固执己见。还有《摘金奇缘》的演出合同,你只是答应出演一个客串的角色,或者再提供些拍摄建议。他居然就肯付给你五十万美元。这几乎是你拍主角的价钱了。而且他这部电影居然整体预算高达两千万美元,这么巨大的投资在欧洲简直不敢想象,我真不知道只靠亚洲的电影市场他该怎么去做才能把本钱赚回来?这样的投资实在太冒险了!对了,还有他在圣特罗佩置产一事,这个最吓人。我说,他真的扔给你两亿法郎,他就一走了之了吗?任凭你随意帮他购置不动产?”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话?那要不要我把支票给你看看。”阿兰德龙用调侃的语气说着,算是对亨利刚才打趣自己的反击。

    而且这还不算,他居然还说,“我知道你很嫉妒,不过别人就是这么的信任我。谁让我是阿兰德龙呢。”说着他就笑了起来。

    然而他表现出来的自大和自信,却让亨利不以为然。

    亨利甚至不耐烦起来,拼命震颤着自己摊开的双手。

    “好了,先别开玩笑了,这件事很重要。你好好想想,那可是两亿法郎啊。相当于两千五百万美元,你得拍五十部电影才能赚到。而现在就在你的手里。怎么用都是你说了算,没有凭据,没有合同,什么都没有,这甚至足够让凯瑟琳为之发狂……”

    “你……什么意思?”阿兰德龙愣住了,表情迅速变得严峻起来。

    “难道你要我背叛我的朋友?你可是我的律师,你是在教唆我犯罪吗?”

    “别这样,我只是在尽朋友的义务在提醒你,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足够任何人嫉妒你的机会。”亨利说,“还有,你可别误会,我并不是要你吞掉这笔钱,我的意思是想告诉你,这么一大笔钱,我们总该考虑考虑能不能让它多发挥点作用,反正我们的东方朋友也没有规定你在什么时间把这件事做完,有几个月的时间就足够我们捞一票的了,就像我们以前干过的那样……”

    然而不等他再说下去,阿兰德龙就坚定的做出了与他期待相反的回答。

    “不!”

    “不?”

    “不!这就是我的回答。”

    “为什么?就因为你把他真的当成了朋友?”

    亨利不敢相信阿兰德龙毫不动心,可事实确实如此。

    “不止于此。还因为我已经不想再重走老路了。亨利,我的老朋友,我们结伴走到今天都不容易。你现在有妻子,有孩子,不用再为科西嘉的那些人惹出来的麻烦出庭辩护。我也摆脱了私藏枪支弹药,为科西嘉匪帮提供庇护场所,还有杀人嫌疑犯的罪名。这不是挺好嘛。我可不想再让自己身边的人都被吓走,再过那种冷清清,天天被警察盯梢的的生活了。想想我们的朋友佛朗索瓦·马尔康替吧。我们今天还在这里快乐的享受自由生活,而他却已经身在囹圄了。过分的贪婪总会惹来灾祸的,我花了多久才摆脱了旧日的生活,你应该清楚,我可不想自己有坐牢的一天。”

    “可……可这毫无风险啊。你别忘了,把这笔钱给你的人只是一个东方人,他连法国人都不是。而我可是精通法国的法律,我能让任何人都抓不住我们的痛脚……”

    “或许你说的对,可我还是不想去这么做!亨利,你怎么就不想想,一个人能把两亿法郎交给我,让我帮他去置产,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不但信任我,而且也有财力去做他想做的事。今天我能从他的手里拿走两亿法郎的支票,明天也许就会从他手里拿

    走五亿。那么对于这样的合作伙伴我为什么不珍惜呢?何况我也真心觉得他的商业眼光不错,计划得很好,更何况按照法律规定,他作为外国人,我们未来合股的公司他最多也就占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怎么看,这样的合作都是对我有利,也许我等了半辈子,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抱歉,这不是一个好主意,甚至有损我的个人尊严。”

    听到这里,亨利终于意识到阿兰德龙是认真的了,也只有收起了自己的贪念。

    “好了,我明白了,算我没说。”

    “你能理解就好。”阿兰德龙也终于松了口气,“我真的觉得这是一次赚大钱的机会,对每个人都好,对我自己也好,这或许是我真正离开电影圈,寄身于一个新行业的机会,如果真的做成了,也许我今后再不用为钱发愁了。所以以后这种建议,千万不要再提了。否则我会拒付你的律师费。”

    “好的好的,我都清楚了。”亨利律师拼命咽下了一口火腿,努力挣扎着说,“我承认你说的话的确有道理,是我的目光短浅了。所以就按你说的办好了。而我现在只有一件事想要弄明白。”

    “什么事?”

    “我们的那位东方朋友,他手里到底有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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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帝国疆土

    宁卫民的手里到底有多少钱?

    这个问题许多人都想知道。

    尤其是当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提前了几十年,以一种君临天下的态势,让法国人见识到华夏人是怎么花钱的之后,有太多的人对他的身家感兴趣。

    可在法国,除了他的妻子松本庆子之外,他只会把答案告诉一个人。

    那就是他的大老板,一路提携他的大师,皮尔·卡顿帝国的帝王。……

    卡顿帝国的首府,位于巴黎奥诺里大街八十二号。

    单就位置而言,整个法兰西,怕也没有这样显赫的门牌了。

    因为卡顿帝国的总部,虽然只是一座两面临街的暗绿色小楼。

    唯一能够显示这里是时尚的领地的东西,仅仅是墙面上衬着两个白色大字——PireerCard,

    但这家小楼的位置却得天独厚,它正处在十字路口,又在八区奥诺里大街,而且与总统府爱丽舍宫只有一街之隔。

    二十几米之外的马路斜对面,就是法国的总统府——爱舍丽宫。

    由于街道不宽,无汽车行驶,所以出入总统府的人们,不论有意无意,都能看见这栋几十米外的绿色的楼房和墙壁上的PireerCard。

    同样的,从卡顿帝国的门口,也一样能一眼看到总统府的大门。

    还有那门旁的两座岗亭分守两边,显得庄重威严的四名卫士。

    这四人都是古代将士装束,银盔亮甲足蹬长统靴。

    最特别的,是每个卫士头顶插着一支半米多高的红缨。

    红缨在欧罗巴的微风中飘拂着,透着法兰西将士的古韵与威风。

    就仿佛他们也同样在为卡顿帝国把守着足以傲视法国时尚界,不容藐视的尊严。

    这并非一句玩笑皮尔·卡顿的总部自有其自身的荣耀和骄傲。

    要知道,这里不仅仅是大师把自己的服装理念和时尚艺术推向世界的桥头堡,是占领市场的第一站。

    同样的,也是这座陈旧的楼房,见证了“卡顿帝国”的兴起,它最直接地记录着这个时尚帝国的每一步脚印。

    几十年前,有一位身无分文、饥肠辘辘的威尼斯青年来到了这里,从一个愣小子到一位两鬓灰白的老者,而他也一手把自己的服装推广到了全世界,打造出了一个足以影响世界的时尚品牌。

    从一无所有到拥有自己的时尚帝国,皮尔·卡顿书写的人生就是这么传奇。

    虽然时间过了足足半个世纪,但他至今仍眷恋这个地方。

    实际上,只要身在巴黎,大师每日起码四次进出这里。

    在这个看似寻常一般的地方,卡丹追求的自然简单的艺术风格无处不在。

    如果推开大门,你才能真正了解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别看店里挂出的服装不过二十套,但店内装修风格简洁明快,洋溢出几分温和和静穆。

    店里的三四个服务员穿着十分讲究体面,往往会把顾客当成帝王一样接待,提供十分周到贴心的服务。

    顾客当然不会太多,但大多数人,却都会用心地品味揣摩。

    他们不像是衣物的买主,而像是在高雅圣洁的艺术殿堂里欣赏一件件艺术品。

    实际上,这间店的主要作用就不是用于销售的,更重要的还是用于展示。

    皮尔·卡顿这位时尚的引领者,每月的新作问世,首先都在这里摆出,工厂同时组织生产,然后走向世界。

    这也说明,艺术与事业不一定出自豪华与阔气,艰朴淡泊也可以造就和孕育天才!

    当然,若凭经济实力

    ,如今的皮尔·卡顿完全有能力为自己建造一座世界最先进的现代化摩天大厦。

    然后去享受至今为止,人类创造出来的最舒适的生活设备。

    但是,他没有那样做,而仍旧日日进出这的旧楼,用他超群的思维美化着人们的生活,为自己的帝国构思着明日的蓝图。

    与其说这是一种超凡脱俗的生活态度,倒不如说是大师真正的本色,是不改初衷的本心。

    在卡丹帝国总部不远,还坐落着另一座旧楼,那里就是帝王的家。

    和常人想象中帝王一定要居住在富丽堂皇的宫殿可不一样,皮尔卡顿居住的宅邸更是十分普通。

    楼不高,一个旧而小的门,关得紧紧的,皮尔·卡顿从这道小门里进出了几十个春秋,每日都要步行上班下班,一次二十来分钟,正好作他的户外活动。

    房子的主人有两位,一位是皮尔·卡顿本人,另一位是他的姐姐。

    皮尔卡顿是个独身主义者,终身未娶,平生只与法国女演员珍妮·摩露有过一段刻骨铭心却又无疾而终的恋情。

    年过花甲之后,他便把寡居的姐姐接来和自己作伴。

    从此之后,多少年来,姐弟二人分住上下两层,每日早晚两次见面,过着平常人清静的家庭生活。

    白天,皮尔·卡顿的姐姐一人在家。

    夜晚,姐弟二人彼此直接用故乡的威尼斯方言交谈。

    多年来,皮尔·卡丹已养成了在家里不谈公事的习惯。

    因此,“童年”便成为两姐弟谈话的共同主题。

    当“童年”从遥远的过去源源不断地流来,流向这幢高楼的主人,旧日子带给两姐弟的幸福是旁人所难以分享的。

    大多数的节假日,皮尔·卡丹都是在这幢旧楼里度过的。

    平日里,大师很喜欢在自家花叶繁茂的小花园里漫步,行走,独坐,沉思。

    这就是一个设计大师,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日常生活。

    平平淡淡总是真,能在平淡中嚼出人生的真味,保持自己的初衷不变,或许才是真正杰出的伟人。

    当然,帝王之所以会被称为帝王,那么大师所拥有的帝国疆土,绝对不会只限于这两处不太显赫的小楼。

    其实根本不用往远处看,只需要在皮尔·卡丹家不远处的总统府四周留意,就会发现还坐落着一座连着一座的建筑群。

    这些建筑物虽然高度受到了限制,但相当有规模、有气魄。

    它们不但以赫赫名气和独具历史文化沉淀的风貌,给总统府凭添了几分光彩,更是大师所拥有的最有经济价值的不动产。

    实际上,从东北角的现代超级商场开始,直至西南隅的一方重镇,几乎所有的建筑物全是皮尔·卡顿的势力范围,只有西北角才是唯一的空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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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众所周知,就连位于皇家大街上的,距此六百米之外的马克西姆餐厅总店也是归属于大师所有的。

    这也就是说——法国总统府爱舍丽宫的四面,被一位会做时装的,以平价成衣发迹的服装大师占领了三面。

    无论法兰西共和国有多少沃土,塞纳河畔有多少佳境,反正皮尔·卡顿在巴黎置产就认准了爱丽舍宫的周围。

    自打他来到了巴黎,在置产方面,他就只做这唯一的选择。

    多年下来,他几乎把自己毕生事业的根基,全部立在了总统府的高墙外。

    渐渐地就对总统府形成了三面包围。

    只此一点,世界上绝无第二例。

    所以当宁卫民和松本庆子在高田美的陪

    伴下,坐着汽车从巴黎的奥利机场赶到这里时。

    虽然只是从途径此处的过程里中匆匆的浏览了一下大师所拥有的一切。

    仅仅是通过高田美简单的介绍,获得了一些有关大师产业的基本信息。

    也免不了让他们俩目瞪口呆,被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所听到的一切,震惊得无以言表。

    他们谁都没想到,大师在巴黎白手起家奋斗半生的财富成果,居然能以如此惊人和具象的形式得到来展现。

    是的!

    恐怕这个世界上任何金银珠宝之类的财富,都没有这些实实在在的建筑更让人感到富贵逼人的压力,让人刷新认知,佩服得五体投地的。

    因为这里可是巴黎市中心的核心地带啊。

    如果从西往东画个能把这里包容进去的圆圈,你就会发现,以此地为中心,周围数公里内全是巴黎最知名的建筑和文化遗产。

    什么艾弗尔铁塔,凯旋门,蒙梭公园,圣心堂,国家大剧院,贝尔维尔公园,毕卡索博物馆,卢浮宫,巴黎圣母院,贝西公园,小皇宫,大皇宫,波旁宫……统统像卫星一样围绕着这里。

    如果拿京城和巴黎做个对比,打个还算恰当的比方。

    这个地方简直就像京城的***广场和故宫的周边,把地利都占尽了。

    要单论地理位置,哪怕就是康术德的那个马家花园也稍显不如。

    这样的地带,房产价值几何还用说吗?

    只要对于巴黎地产价格有个简单了解,那就完全可以凭目测出这些房产的价值。

    起码也值上百亿法郎呢。

    上百亿啊!

    何况就是京城的首富马家,当年最辉煌的时候又怎样啊?

    不过也就占尽了一条魏家胡同罢了。

    甚至就连过去西太后时代,京城官宦富豪榜第一名的内务府总管那桐和第二名副总管曾崇,也就是和马家相差不大的水平。

    那家也不过曾经占有一条金鱼胡同,曾家也不过拥有过一条秦老胡同的房产而已。

    这就是京城财主的天花板了,能占一条胡同数百间的房产已属天幸,再多就没有了。

    可皮尔卡顿偏偏却在法国巴黎完全打破了这种宁卫民对于房产财富的认知天花板。

    这老爷子,可是几乎把爱丽舍宫的三个方向数条街的建筑都包圆了。

    想想看,要给大师起个绰号,完全可以叫做“皮三街”啊。

    要是这一比……那都差哪儿去了。

    所以也就难怪在这个还没有福布斯排行榜年代,皮尔·卡顿已经在媒体的眼中,够资格列席于法国的十大富豪之一了。

    就连他能说出“我不需要银行,我自己就是银行”这样的豪言壮语,也一点不奇怪,并不显得张狂。

    只要想想这么多的房产,他每年的租子能收多少,就知道大师绝不是在“凡尔赛”的炫耀,而只是尊重客观事实的正常陈述罢了。

    更别说大师还有着太多来自于品牌授权收益。

    “PC”品牌在全世界涉足餐饮、服装、百货等多领域,都能让大师得到丰厚的经济回报。

    实际上,就连这条街上的伊夫圣罗兰专营店,那还是大师的房客,每年都要给大师交租呢。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在这个年代正处于事业巅峰时期的皮尔卡顿,无论是从资产数额还是品牌效应上来说,都远超伊夫圣罗兰这位同样做过迪奥首席设计师的后起之秀。

    哪怕宁卫民,他自己不光拥有巨大的财富,而且他也是见过什么叫豪宅的,什么是首富宅邸的。

    但就

    连这样的他,在这位卡顿帝国的帝王面前也不能不躬身表以敬意。

    而且完全发乎真心,真就像那句话说的似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因为对于承蒙大师召唤来到此处的宁卫民来说,这一来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明白了什么叫做真人不露相。

    他甚至从这些建筑,这几条大街的低调氛围中,感受到了如同他当初第一次走入马家花园时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真是没想到,哪怕靠着开挂的本事,自己也仍然未能超越真正的天才。

    就这样,刚来时的志得意满不见了,完全怀着一刻敬佩和谦虚的心,宁卫民带着自己的妻子,在远处爱丽舍宫门卫的瞩目下,随着高田美下车,走进了皮尔·卡顿的总部。

    而皮尔卡顿既然被称为帝王,自然也会有自己的大臣。

    在皮尔卡顿的工作和生活里,除了自己的姐姐,有三人对他至为重要,始终伴其左右,完全可以定义为他的“近臣”。

    第一位,其实就是去戛纳为宁卫民和松本庆子提供帮助的总裁助理、日籍的高田美女士。

    她已经为皮尔卡顿工作了二十余年,是公司的“老革命”,也是皮尔卡顿最贴身的共事人,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大小活动她都参加。

    第二位是高档服装部经理玛丽丝女士,宁卫民一进店里就见到了她。

    个头一米八零左右,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边大眼镜,以前曾为皮尔卡顿做过多年时装模特儿。

    然而,岁月不饶人,当风采消失之后,只好退出舞台,进入总公司开始适应新的角色。

    她见到由高田美陪同的宁卫民和松本庆子后,就大致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因为不是店里的顾客,她也不喜欢多言语,只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简单互相认识一下,就悉听尊便了。

    最后一位就是身高一米八五以上的圣·布里斯先生。

    今天暂时代替忙碌的皮尔卡顿大师,出面接待宁卫民他们的人,正是这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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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觐见

    尽管戴着一副白色眼镜,头发也已白了大半,不过圣·布里斯的年龄其实只有不到四十岁。

    他负责管辖的商标代理部,在皮尔·卡顿的公司里举足轻重。

    差不多有几百项合同都要经他的手。

    往往只要他随手签个名字,就能为皮尔卡顿公司赚到几千万或者几百万法朗的收入。

    而且他同样是大师忠实的“走狗”,自打来到皮尔卡顿公司,就没有挪过窝。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此人并未学过服装,开始也不懂经营,却能从一位普通员工,熬成如此一位人物。

    由此可知皮尔卡顿在选用人才方面,具有与众不同的原则和方式。

    说白了大师是个极其注重感情,且顾念旧情的人。

    但凡为他工作过的人,只要不犯大错,大师就会一直信任他们,给他们提供发展事业的机会。

    直到最后能够完全放心的倚重他们,让其成为自己的左右手。

    说句大实话,对于皮尔卡顿公司的雇员们来说。

    大师的这种像个大家长一样对待雇员,管理公司的特性已经他主动栽培新人的习惯,其实比他独到的设计天赋和赚钱的本事还要令人尊敬。

    所以皮尔卡顿的雇员永远不缺少忠诚,几乎每个人都是发乎真心的尊重他们的老板。

    就连宁卫民也不例外他永远记得是这个和气又时髦的法国老头儿把他带入了时尚行业,给了他进入“第一外企”工作的机会。

    他也不会忘记,这么多年,自己多亏皮尔卡顿这块金子招牌的庇护,靠着这块牌子的涉外属性便利,才能在国内那样严苛的封闭环境中尽快完成了原始积累,最终走出了国门。

    为此,宁卫民来到此地后已经完全夹起了尾巴,毫无恃宠傲娇的情绪,而是充满了感激之情。

    哪怕明知自己建议大师要逐步收回特许经营权,该走自营道路这件事,恐怕不会让这位手握特许经营批复权力的圣·布里斯先生喜欢自己。

    甚至他们未来还很有可能在皮尔卡顿公司未来发展的大方向上,因为理念不同而产生更大的矛盾。

    但眼下出于爱屋及乌,出于对大师的敬仰,宁卫民还是做足了面子功夫,对这位圣·布里斯先生尽力表达了友好的善意。

    于是就在一片双方都极力营造出的和睦的气氛里,宁卫民和松本庆子被圣·布里斯带到了二楼的一间安静的待客厅里。

    就此,他们一边喝着工作人员送来的咖啡和点心,一边静静地等候着正在开会的大师忙完手里的工作来接见他们。

    而无论是带他们来这里的高田美女士,还是接待他们的圣·布里斯很快就都告辞了。

    毕竟皮尔卡顿公司的总部规模虽然不大,但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尤其巴黎时装每年分春夏、秋冬两季推出,如今距离七月已经不远,很快就又到下一个新品发布的赛季了,这里的人注定要比平时更加忙碌。

    好在这个房间不大,但有沙发有茶几,十分舒适。

    还有宽大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包括了爱丽舍宫的街景,也不至于让等候的过程太过无聊。

    而且其实他们也没等多久,也就不到半个小时吧。

    那个把他们从戛纳召唤来的人,那个想见他们的人,就亲自打开了这间房的房门。

    只是法国老头儿的脸显得很憔悴。

    尽管当面对宁卫民和松本庆子他们时,皮尔卡顿尽力克制着不流露一丝负面情感,面孔很快变得温和起来了,还伸出了双臂,以亲热的态度欢迎他们。

    “很高兴见到你们。真抱歉,让你们久候了。”

    但是作为比较熟悉他的人,宁卫民和只是心情激动,对初次和大师本人见面充满期待的松本庆子不一样。

    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大师的心情并不算好,似乎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难题。

    于是他一边亲切地和大师拥抱,一边关心的说,“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吧?如果您需要我做什么,我随时听候您的吩咐。”

    收到了这份善意,大师的情绪有了明显好转,露出了很欣慰的微笑。

    “谢谢你,年轻人,谢谢你为***心。确实有点意外的情况发生。不过,严格来说,其实和我们的公司相关性倒不大。而且,我们还是得先谈谈你的事,等我弄清了有关你的一切,我才能知道自己该不该向你开口,你能不能帮上忙。”

    “我的事?您指的是……”宁卫民有点不明白。

    “戛纳的事你们都办好了没有?说实话,你在戛纳的消息可是让我吓了一大跳啊。原本我还以为你是去卖电影的,顺便带着新婚妻子去海滨玩一玩。我是真没想到,你反而摇身一变成了本届戛纳电影节最大的买家!而且短短几天,就完成了两笔大额交易!五亿法郎!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连五百万法郎都没有呢!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搞到这么一大笔钱的?又是为什么非要买下这批拷贝?”

    一听这话,居然连大致的交易数字都喊出来了,宁卫民就知道老头儿消息灵通。

    哪怕自己没带着高田美去谈这些事,但自己在戛纳的所做所为,依然都没逃过老头儿的眼睛。

    这也就意味着很可能自己的老板在戛纳还有别的眼线,甚至可能那两家制片公司里就有大师的朋友。

    “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说。其实情况有点复杂,牵扯到许多的事。而且当时我面对的状况也相当微妙,没有太多的时间做考虑。所以我没太多想,就果断下手了。”

    宁卫民先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跟着就为自己的人品作保。

    “不过,请您务必相信我,这些钱的来源是清白的,都是我在日本通过股票和不动产的个人投资赚到的,我随时可以证实这一点。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皮尔卡顿公司,或是辜负您信任的事。”

    “哈哈,年轻人,别误会,我也没有任何怀疑你的意思。你的与众不同,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了。你为公司做的每一件事,提出的每个建议,我都能感受到你的忠诚,以及非同一般的卓越。你就是做出再不可思议的事,我也相信你会有一个很合理的解释。其实对我来说,你远不止是我的员工这么简单,你更像是一个能启发我的朋友。怎么样?你愿意满足我的好奇心吗?能不能为我这个已经有点赶不上时代脚步的老古董,把这些看似神奇的事详细的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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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尔卡顿的眼睛闪亮亮的,语气也是充满自我调侃的幽默。

    尤其他说这话的神气,所流露的绝不是准备责备的意愿,而是欣赏和探究。

    更多的,或许还有一点类似于亲人或者是师徒之间的关心。

    宁卫民丝毫也不怀疑大师的动机,法国老头的为人向来坦诚。

    何况他自己在日本的所作所为本身也没有什么让人诟病之处,那自然是不怕的。

    “好的,如果您想知道,我会所有的一切,全部告诉您的。我只怕事情过于琐碎,我一时说不清楚,会耽搁您宝贵的时间。”

    “哈哈,我的朋友,你不要太看轻你自己了。其实你们愿意接受我的邀请,马上来巴黎见我,这比什么都重要。我今天没有更重要的事了,我们有的时间慢慢的探讨。说来倒是我有点惭愧呢,请你们来巴黎有点心急。这无疑是在你们新婚蜜月期间,占用了你们的私人

    时间,破坏了你们的行程计划,影响了你们的兴致。希望你们能为此原谅我。”

    说着,皮尔卡顿顺势把脸转向了松本庆子,和蔼且谦虚的,又为自己缺席了婚礼的过错,而继续请求她的原谅。

    “尤其是你,我们今天还是初次正式见面,但我清楚,你是我的品牌在亚洲的形象代言人之一,对吗?我得说,你可真漂亮!哪怕在电影明星之中,你也是最有魅力的那个。宁的确有眼光,不但为公司选了一个形象气质都很完美的广告形象,也为他自己选了一位让人羡慕的妻子。”

    “我真的很高兴能收到你们的婚礼邀请,这是我的荣幸。但可惜前一段时间我太忙碌,真的走不开,最后只能无奈取消去东京的计划。所以为了表示歉意,你们在法国所有的旅行开支,都由我来负担好吗?请一定不要拒绝,请给我一个可以弥补过失的机会。”

    ”而且除此之外,只要我店里有的东西,无论是服装还是配饰,你只要喜欢,都可以免费拿走。亲爱的,你乐意去我的商店逛逛吗?如果你现在有兴趣,我就让高田陪同你去楼下参观……”

    皮尔卡顿待人接物的方式实在高明。

    他所表现出的绅士姿态,不但巧妙地表达出了对接下来的谈话的看重,自然而然地为自己和宁卫民的对话营造出了一个更私密的环境。

    而且他还以礼貌的谈吐,慷慨的做派,和善解人意的体贴,赢得了松本庆子的好感。

    说起来原本宁卫民和松本庆子就没寄希望大师真的能来东京参加他们婚礼,只是礼节性的发出了邀请。

    可大师居然还为此专门道歉,这自然让宁卫民和松本庆子都感到颜面有光,至少说明,大师是很看重这件事的。

    而且毫无疑问,松本庆子又怎会愿意留在这里旁听他们的商业探讨呢?

    与这种枯燥无趣的事情相比,出于女人的本性,她自然更愿意去看服装,欣赏大师的最新设计。

    于是表示了一番感谢,松本庆子高高兴兴地随着被大师召来的高田美离开了。

    这样一来,待客室里也就剩下宁卫民和大师两个人了。

    而已经找准了主心骨的宁卫民,也不再紧张和忐忑。

    他只在心里稍稍酝酿了一下,接下来就慢条斯理的,坦坦荡荡的,把自己从1985年到了日本后,利用“套娃”的贷款模式,所做的个人投机套利行为,大致上给大师描述了一遍。

    他直言不讳,说自己这次来法国其实就是为了花钱的。

    既是为了想补偿妻子,也是平衡资产配置,预防风险,才会把这些钱用来买电影拷贝。

    不过,他虽然不否认自己是临时起意想要购买片库的。

    但却不承认是因为一时冲动完成的交易,而是的确经过了深思熟虑,有过认真谨慎的思考。

    在他看来,由于日本人喜好粉红***的特质,以及对西方文化的崇拜,其实在日本,对于欧洲拍摄的那些委婉又不失情节的“伦理动作电影”具有很大的市场需求和消费潜力。

    尤其日本排行前五的几大城市——东京、京都、大阪、横滨、名古屋,都有很多为了追求个性和格调,专门放映小众电影的独立影院,片源往往就是那些爱好者们从外国弄回来的电影拷贝。

    再加上日本特别奇葩的审核制度,本土的骑兵,外国的步兵。

    导致很多日本的本土片商不仅能玩个“出口转内销”的把戏,悄悄将这些“***片”拿到国内销售,还会以此为噱头涨价,一举两得。

    所以只要能“对症下药”,从片库里把那些符合日本男人们需求的电影挑出来,然后再拿到独立影院放映,紧接着出录像带,最后卖给电视台用于填补

    午夜时段的播放内容。

    那么通过这“一键三连”的标准化操作,应该很快就能把购片的成本捞回来,甚至没准还能开发出一门大生意来。

    尤其是那些有欧洲知名影星参演的电影,不但会很容易通过日本伦理协会的审查,而且也注定会成为最有噱头的商品,或许都有可能直接登陆日本的大院线来填补片源不足的空挡。

    足厚考虑到从法国弄回来的所有电影拷贝都是宁卫民用打包价买下来的。

    如果从商业的角度来看待这些电影的制作和发行费用,恐怕加上译制费用,翻录成本,平均下来,每部电影也不超过三十万法郎。

    换算成美元也就三万七千块,如果换算成日元,也就相当于四百五十万円左右。

    以电影的制作标准来看,这简直太廉价了!

    也就是说,今后宁卫民只要能利用手里一部片子卖掉五百盘的录像带,或者在影院上映时能累积五千个日本人买票观影,要不就卖给十个电视台去播出。

    那么对他买下的这部单片来说,他所付出的这些成本就算赚回来了。

    此后,其他再产生的一切收入完全是白落!

    那这岂不是源源不断,几乎等于没本买卖的财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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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人参精

    至于这其中的难度该怎么评估?

    宁卫民到底有多大的可能性把这些电影拷贝变废为宝,他是否真的能用买来的这些电影拷贝迅速实现正收益?

    其实只要对比一下法国电影在日本公映的情况就知道了。

    如果根据松本庆子这个日本电影市场的半个专家所透露的情况来看,情况相当乐观。

    进入八十年代之后,只要有知名明星参演的法国电影,哪怕在日本表现再不佳,也会有超过两亿五千万日元的票房收入。

    想想看吧,两亿五千万円对比四百五十万円啊,这都五十五比一的赔率了。

    也就是说,差不多相当于高达百分之九十八的成功率!

    所以说,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宁卫民看似愚蠢的收购之举,实际上却是个相当合适的好买卖!

    只是过去,从来没有人这么干过罢了,甚至都没有人敢这么去想。

    为什么?

    原因也很简单。

    首先,倒不是日本人和欧洲人都真的那么的蠢,而是信息隔阂导致的。

    要知道,欧洲电影公司对日本电影市场极其的不了解。

    欧洲人一向轻视亚洲市场,既不了解日本电影发行制度,也不了日本电影的审批制度。

    更不懂得日本人源于骨子里的奴性和自卑,不知道这帮小鬼子举国都崇洋***,做梦都想脱亚入欧,所以对欧洲电影和明星也特别的偏爱。

    其次,日本的电影公司本身也和欧洲电影制片厂的处境一样,在走下坡路。

    同样由于大片厂制度的衰弱,在日本大容量的电影院纷纷关门,电视机迅速普及下的新娱乐形式开始兴起并占据主流地位,而导致电影公司难以为继,一步步陷入经济困境。

    如今日本的五大电影公司和日本的经济形势背道而驰,几乎都自身难保,财务上相当紧张,每年可以用于影片制作拍摄成本越来越低,不得不想尽办法才能维持各自的正常运转。

    要不是日本正在经历经济泡沫,日本的娱乐业也进入红利期,电影多少还沾点光,恐怕就是这五大电影制片厂,也早就出现倒闭的了。

    所以虽然明明缺少片源,但日本的电影公司却没有什么余力来海外花钱采购进口电影。

    有谁能像宁卫民玩儿的这么另类,拿着投机市场上捞到的钱去欧洲毫不心疼的撒钱呢?

    又有谁能拥有宁卫民这样的魄力,以超越时代的眼光,不惜花费巨资打包收购片库呢?

    这都是现实中无解的难题。

    而在最后,还有非常关键的一条,注定了这一切只有身在日本的宁卫民才能办到,也只有目光长远的他才能看到其中的机会,而把欧美几乎所有的影视公司统统排除在外。

    那就是录像机在日本的普及。

    要知道,科技的进步与发展一直在默默的改变着人们的生活方式,但是往往身在其中的人,却很难察觉到这种变化。

    就拿日本的家用录像机来说,这东西是1975年出现的。

    但在当时,一套VHS放映系统动辄就要上百万円,这并不是一般家庭可以消费得起的。

    直到1978年,日本的放映机的价格才逐步下降。

    这一年,日本人只要用五十五万円就能买一台摄影机和录像机。

    到了1981年价格又有了较大的变化,一台HR-4100只需要二十五万円就能买到。

    这个价格应该算是比较亲民了,所以家庭录像机的普及率在日本超过了百分之十。

    然后到了1982年日本的录像机价格还在进一步下

    降,达到二十万円左右。

    而且与此同时,日本的人均收入也开始迅速提升。

    在这样一高一低的大背景之下,录像机终于大批量的走进了日本的千家万户。

    与此同时,另一种新兴行业也悄然而生,为了满足日本国门对于录像带的需求,日本录像带租赁店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头。

    这还没完直到1985年,日本的松下公司又推出了录播一体的机子MACLORDYOU,售价十万円,更是直接把价格卷到了家。

    这就相当于是一个正常工薪阶层用十天的薪水就能买得起了。

    就此,日本便遥遥领先于全球,在这一年率先实现了百分之八十的录像机家庭普及率。

    与此同时,受益于此,日本全国的录像带租赁店也在日本正式形成规模。

    在这一年突破了两千五百家数量。

    但话说回来,恰恰正因为这种改变在日本的过程速度太快,也就用了短短十年。

    结果小日子一不留神,无论欧洲和美国就都被他们远远拉在身后了。

    而这种录像机普及率的不平衡,也就导致欧洲和美国的电影公司,至今仍然未能看到录像带极具潜力的市场和庞大的利润。

    也就是说录像带市场的利润目前是被欧美的电影公司严重低估和忽视的一片蓝海。

    这种评估不足,反过来对宁卫民却成了天大的好事,相当于两家和他交易的法国制片公司,出于无知,给他留了一个大大的利润空间。

    低廉的收购成本,让他买下这批电影拷贝之后,无需太费力就能利用日本市场的丰富渠道赚到足以抹平收购成本的钱。

    这么干简直就跟大马路上白捡钱一样!

    总之,对宁卫民来说,即便是不考虑未来流媒体时代的天大利益,他在戛纳做成的这两笔买卖也远比表面看上去要甜得多,而这有多么的好呢!

    说完了以上这些话,宁卫民个人的感觉,那轻松极了。

    毕竟他这些得意的算计,一直只能藏在自己的心里独享。

    除了松本庆子还能说说,他的身边,再也没有另外一个人可以这么尽情吐露。

    他对其他人的信任感,可到不了他信任皮尔卡顿这样的程度。

    再说大师也不是一般人,要能获得的他认可和赞赏,对于宁卫民来说,本身就意义非凡。

    然而听完了宁卫民这番讲述,大师本人的反应却有点和宁卫民想象中的不一样。

    虽然大师对宁卫民在日本通过股票不动产用“套娃”模式捞金的本事,对他能见好就收,及时抽身的自制力,以及他购买电影拷贝后如何去运作的事儿,都表示了肯定、赞赏和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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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果然他的成功不是侥幸,他的想法和判断的确有独到之处,与众不同。

    但蹊跷的是大师的表情却不如这些的言语那么让人兴奋。

    大师的神情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的游离,还流露出了几分惆怅。

    再之后,大师甚至老半天都没说话。

    宁卫民感觉大概得过了有好几分钟,他的老板才像突然醒过神来似的,对他说,“抱歉,我有点走神了。我主要是没想到,你对于自己一时性起买下的这些电影拷贝,居然会有这么成熟的运作计划。我也没想到你在这么大额的交易中付钱会这么痛快。现在看来,你做到这两笔交易是没法延迟缴付的了,而且现在你手里其实也没有多少钱了。我说的对吗?”

    老话说,听话听音,锣鼓听声。

    精明如斯的宁卫民,根本不用多提点,立刻发现了大师真正的关注重点,他也一下子

    听懂了老板的弦外之音。

    于是他根本就没顾得上去解释什么,马上积极的表忠心。

    “卡顿先生,难道您遇到了什么资金方面的问题?难道需要用钱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希望您能对我直言。我很愿意尽我的全力来帮助您。”

    这样的态度话自然是让皮尔卡顿心里熨帖,从情感上对宁卫民是越发青睐。

    只不过在刚才两人的谈话中,由于宁卫民对于自己在日本具体赚到多少财富,避重就轻,有所保留,交代的也比较含糊。

    他只对大师说自己从日本带出来了五个亿,却没说法郎还是美金。

    这就导致了皮尔卡顿对于宁卫民的经济能力有了错误的认识。

    应该说,在皮尔卡顿的眼中,宁卫民在这个年纪能拿出五亿法郎买电影拷贝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

    而这原本是他期待获得的最低数目的资金帮助。

    然而他偏偏没想到,自己把宁卫民叫了回来,好像还是晚了一步。

    宁卫民这小子给钱太痛快了,如今居然早已经把三亿法郎开了支票交给别人了。

    即便是短期内不需要付清交易的尾款,那宁卫民的手里究竟还能剩下多少钱呢?

    坦白讲,因为带着先入为主的认知,皮尔卡顿此时对于宁卫民能否帮上自己的忙,已经不报什么期望了。

    更何况宁卫民对自己买下的东西还有着不错的规划。

    听他说过之后,现在就连皮尔卡顿也不能不承认,宁卫民买下电影拷贝是很不错的投资,这个绝妙的主意一定会为他回报不错收益。

    所以老头儿此时真的有点不打算让宁卫民牵扯进这件事来了。

    毕竟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能赚到几亿法郎并不容易。

    皮尔卡顿并不希望因为自己开口的原因,影响到宁卫民绝妙的商业计划。

    更何况这件事也牵扯不到皮尔卡顿公司。

    无论于公于私,宁卫民其实都没有义务帮忙。

    于是想了想,这个好心的法国老头便做出了让宁卫民置身事外的决定,他故意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岔开了话题。

    “好了,不要多想。我只是好奇心作祟而已,你的故事我已经听完了,真的很精彩。所以,现在,我们该去吃饭了。我的朋友,你应该还没去过马克西姆总店吧?今天,我会在那里款待你和你的妻子,给你们接风洗尘。相信我,你们不会失望的,巴黎的马克西姆总店,有许多菜色都是这里独有的。啊,对了,酒店我也为你们安排好了,是乔治五世酒店的豪华套房,阳台很大,窗外就是乔治五世大街。酒店离这里不远,步行二十分钟就能到。你们的行李应该已经有人为你们送过去了……”

    然而宁卫民可是个人精儿,他没那么好糊弄,反而从自己老板的脸上一下子读出来言不由衷的迹象。

    于是他非常执着的继续相询,“卡顿先生,请您不必犹豫,只管向我提出您的要求好了。对于您感激,我这么多年始终铭记在心,不敢忘记。我其实一直都在期待自己能有一个机会,也能替您做点什么,来作为对您的回报。所以即使您现在马上就需要一亿美元,两亿美元,我也会……”

    偏偏大师的脾气也还是那么执拗,而且似乎因为上了年纪,多少有点耳背。

    “哈哈,孩子,不要再坚持了,我已经充分感受到了你的友谊。我也真心的谢谢你。不过,即使你有一亿法郎,两亿法郎,目前对我要做的事也于事无……”

    为了安抚宁卫民,大师露出了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幸好精明的宁卫民及时察觉到了两人的对话存在的误区,才没让这种错误继续下去。

    “卡顿先生,我说的不是法郎,我刚才说的是美元……”

    “什么?你说什么!抱歉,我没听清……”

    “我刚才说的是美元……”

    “怎么可能!你……你是说……你有两亿美元吗?”

    “是的,如果您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您……”

    像皮尔卡顿这样的人,由于一生中已经经历过太多的事,尤其活到他这个年纪。

    其实按理说,这个世界上再离奇的事儿,再强大的刺激,也很难让他表现出失态的样子了。

    事实上,自打宁卫民认识了这个法国老头之后。

    无论任何场合,任何情况下,他看皮尔卡顿就都是一副镇定自若,云淡风轻的姿态。

    除了工作中偶尔会有控制不住脾气,为了效果达不到自己要求而光火的时候。

    在日常之中,大师几乎完全就是个始终保持着优雅、自信、温和的一个人。

    别人好像永远不会在他的脸上发现任何夸张的表情。

    但此时此刻大不一样了,这种规律突然间发生了变化,到了终结的时候。

    宁卫民的话所产生的效果就像当头一棒,让这位见多识广的服装大师不禁打了个寒颤,顿时头晕目眩起来。

    他呆愣愣的看着宁卫民,瞳孔扩的大大的。

    简直就像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忽然间看到了能让他长生不老的人参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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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欧洲第一商战

    巨额的财富不仅是解决争端最有效的武器,有时候也是重塑信心的神器。

    皮尔卡顿现在就被宁卫民给征服了,对宁卫民的信心也回来了。

    当然,肯定不能说这法国老头儿见钱眼开,关键是这不是遇到事儿了嘛,人之常情。

    宁卫民的办法很简单,他怕这法国老头儿不信,当场就主动拨通了苏伊士东方汇理银行总行的电话。

    然后报出自己账户的户头,让银行的人,以户头上的数字,来亲口为大师证明自己不是信口雌黄,大师也不是在做白日梦。

    “嗨,我是真没想到,在我自己的公司,为我工作的下属,居然也会出现一个像我一样的亿万富翁。年轻人,你的人生注定会比我的人生要精彩。”

    当挂断银行的电话,皮尔卡顿以一种惊颤的语气说着,随即却又感到了一种人生成就般自得。

    随即看着宁卫民,他不由欣慰的表示,“不过我想尽管如此,但这应该是任何一个企业的老板最能自我满足成就了。这足以证明我的确发掘了一个商业天才,而且并没有因为把他留在我的公司,就耽误他的前程。年轻人我很庆幸自己在共和国遇见了你,现在好了,我终于和当初栽培我的迪奥先生一样,可以无愧于自己的员工了……”

    “哦,像您这样的人,是不该这么怀疑自己的。您为我做的太多了,我能为您工作,让我受益无穷。”

    大师的话让宁卫民非常感动,他无比尊敬也非常客气的说着,“所以,现在您也应该让我来帮您的忙了。说吧,请说吧,我悉听您的吩咐。”

    “哦”,皮尔卡顿展颜答道,“我的朋友,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既然现在看来你有充分的能力,而且也有把钱借给我的意愿,那么我就跟你说说这件事好了。不过,我还是要事先声明,这件事我也只是想帮帮别人的忙。并不意味着你一定要做,你还是先听一听具体的情况,再认真思考一下这件事里蕴藏的商业风险再说。你的友谊我很感动,但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财富负责,你有权利拒绝我。”

    于是接下来,大师就把自己心里藏着的事,终于合盘端了出来。

    结果这件事居然对宁卫民来说,也是一个王炸。

    因为他发现这件事不但把他卷入了堪称当下欧洲闹得最激烈的一场商战之中,而且这场商战所争夺的核心,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居然是一个在未来堪称全球第一,最有商业价值的奢侈品牌——路易·威登。

    要想充分的理解这场欧洲第一商战,那还得先简单的介绍一下路易·威登这个世界知名品牌的发展历史和如今的经营现状。

    路易·威登的品牌创立于1854年。

    创始人路易·威登(LouisVuitton)是生于1821年一位皮具制作师。

    1837年没有受过教育的贫民子弟路易·威登到巴黎为贵族收拾行装。

    1852年他创制了平顶方形皮衣箱,后被选为皇后的御用捆工,从此涉足上流社会。

    1854年,他在巴黎开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第一间皮箱店,完全可以说是靠着皮箱起家的,所以这个时候的路易·威登业务相当单一,是完全的专精。

    路易·威登的皮箱最先是以灰色帆布镶面。

    由于拙劣的效仿者越来越多,假货横行,1896年,路易·威登的儿子乔治开始用父亲姓名中的简写L及V配合花朵图案,设计出到今天仍蜚声国际的交织字母印上粗帆布(Monogravas)的样式。

    到1900年,路易·威登的公司已经拥有一百位员工,且年复一年的继续增长。

    所有员工都经过很长时间的培训,以成为制箱专家。

    直到今天,路易·威登的员工在获得独自制作产品的资格之前,都要接受十八个月到两年的培训。

    1925年,路易·威登还因为与另一位时尚偶像可可香奈儿的合作,而开辟出全新的生产线,为公司的业务找到了新的发展方向。

    起初,可可香奈儿在路易·威登订制了一个小巧的圆顶形手提包。

    这原本只是她个人设计的,只为她自己使用,但后来,这款设计因为受到广泛追捧。

    路易·威登开始大规模生产,并把这种手提包命名为Ala。

    正因为这款设计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促使路易威登决定制作更多小巧的手提包。

    在此之前,手提包常被视为不够雅致,和过于笨重。

    但路易·威登涉足这一领域后逐渐改变了这一切。

    从此之后,路易·威登的公司业务就逐步丰富起来,由纯粹的制箱企业便成了大包小包一起做的皮具品牌。

    1936年,路易·威登的二代传人乔治·威登去世,公司随后由他的儿子加斯顿·威登接管。

    但是加斯顿在一个非常困难的时期接管了公司,由于战争频发,在二战结束之前,路易·威登的业务发展几乎是停滞的。

    甚至为了生存下来,加斯顿像可可香奈儿一样,选择了与德国纳粹合作,以确保自己在巴黎的事业不被摧毁。

    而当加斯顿·威登在1970年去世时,路易·威登终于迎来了让路易·威登再次焕发光彩的第四代掌管者。

    加斯顿·威登的女婿亨利·拉卡米耶成为了路易·威登的掌门人,接管了公司和路易威登品牌的管理。

    要说和以前的历任管理者最大的不同,就是亨利在他之前经营的公司中,已经积累了大量的商业经验。

    所以当他接管公司后,他将路易·威登品牌提升到一个全新的水平。

    亨利接掌权力之后,对路易威登品牌进行了大刀阔斧的重大变革,以期将其从一个家族企业发展成为一个现代化的大型公司。

    亨利将路易·威登的商业模式从批发转为零售,到1978年,他已经将路易·威登扩展到了包括日本在内的许多国家。

    在六年里,他成功把路易·威登的销售额从每年的两千万美元提高到了每年的两亿六千万美元。

    所以在1984年,亨利将路易·威登成功上市,让路易·威登成了时尚业里第一家上市企业。

    上市当天,路易·威登的股票以每股63·63美元的价格售出了一百万股。

    而接下来,亨利就是借助股市融资的方式,继续向不同的国家增加门店,扩大公司的商业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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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今为止,路易·威登的销售额已经高达每年十亿美元。

    1986年,路易·威登又迎来一个事业发展的重要机遇。

    时任路易·威登总经理的亨利·拉卡米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经营策略决策。

    路易·威登集团和生产酩悦香槟、唐培里侬香槟和轩尼诗干邑的高端酒水公司酩轩·轩尼诗集团合并,两家公司合二为一成立了路易酩轩股份公司(LVMHMoetHennessy·LouisVuitton),简称为LVMH。

    这个新合并的集团公司由路易·威登的总经理亨利·拉卡米耶担任集团的总经理。

    而酩轩·轩尼诗过去的总经理阿兰·舍瓦利耶则担任新公司的经营会议议长。

    或许在许多人看来,箱包和高级酒之间毫无关联,这个合并完全缺乏逻辑,无法理解。

    但是二者在“奢侈品”的共性和商品构成、财务体制等方面的互补性,使得合并可以说是两者完美的结合。

    服装相关产业容易受到世界性的经济危机、战争等突发事态的极大影响。

    而酒类业务却很稳定。

    正是基于两者对建立互补互利关系的一致认识,路易·威登集团和酩轩·轩尼诗集团都心甘情愿选择合并。

    从理论上说,两家公司的合并不但可以借助规模优势,有效防止别人的恶意收购,而且还让两家原本都经营不错的公司集中资源,实现更快的扩张。

    但非常遗憾的是,合并之后,路易·威登的四代目和酩轩·轩尼诗的原总裁并未相处融洽。

    不得不承认,虽然两家企业合并的好处多多,但是如果从“公司文化”的角度出发,这两家企业的属性其实同样有着太多的分歧与差异。

    LV是老牌的家族企业,习惯性的带着法国老字号的骄傲,和居高临下的鄙视链。

    而MH属于职业经理人管理的企业牌。

    所以无论是什么价值理念,公司经营方式,两家企业哪哪儿都说不到一块去。

    结果导致合并之后的磨合期完全难以度过,一个集体分成两个泾渭分明的阵营,整天就为了大事儿小事儿跟哪儿掐。

    有一次,只是因为印制纪念品,LV的人把亨利·拉卡米耶的名字放在了MH的阿兰·舍瓦利耶的名字前面,这一举动大大激怒了对方。

    于是很快,MH的阿兰·舍瓦利耶就否决了LV想要聘请香奈儿的设计师为LV做设计的请求,以此作为还击。

    那么毫无疑问,双方的矛盾在这种情况下越来越严重,很快就彻底爆发了,甚至在公开产业都不加掩饰。

    在一次公开发布会上LV的亨利·拉卡米耶就对记者表示,说“LVMH的合并,对于MH来讲,明显就是并购和吸收,并不是平等的品牌联姻,而对我们LV来说,维持品牌的自主性是非常重要的。”

    这样的言论被媒体诉诸于报端,当然让MH的阿兰·舍瓦利耶极其的不爽,他不但感到颜面受损,而且也开始担心两家企业有可能最终分道扬镳。

    于是为了防止这一情况的发生,MH的阿兰·舍瓦利耶决定引入联盟者入场。

    他就去找了另一个大酒厂——健力士(GUINNESS)。

    与之密谋,希望健力士能出面收购多达百分之二十的LVMH股份,然后向董事会派出健力士的人,好帮助MH牢牢掌握LVMH的控制权。

    要知道,LV这边原本有这百分之三十的股权。

    MH这边是有百分之二十四的股权。

    但如果这个计划成真,形式将会彻底逆转,LV在公司内部的话语权优势将彻底消失。

    行好这个消息提前泄露没等对方动手,就被亨利·拉卡米耶知道了。

    不过这一举动无异于背刺偷袭,当然也进一步刺激了亨利·拉卡米耶。

    于是乎LVMH俨然变成了一个大战场,两家公司的矛盾再也掩盖不住,“有话好好说”的可能性就此消失,原本的小摩擦正式升级为比谁钱多的内部股权争夺战。

    LV接下来该怎么办?

    最简单的办法当然就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亨利·拉卡米耶很容易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孙子!你不是拉同盟嘛,那我也拉同盟呗!

    你拉一个酒厂,要搞你们酒酒联盟的小圈子?

    行!那我作为时尚界的一颗明珠,我也要找到一些时尚类的品牌,跟我一起联盟。

    于是,作为法国时尚界另一颗明珠的迪奥服装(Dior),就成功吸引了亨利·拉卡米耶的注意力。

    很快,他就通过别人引荐,主动与迪奥服装目前的拥有者贝尔纳·阿尔诺进行了试探性的接触。

    结果没想到,见面之后非常顺利,相谈甚欢。

    贝尔纳·阿尔诺年近四十岁,正值一个商人最富精力,最有魅力的年纪,而且他才刚刚把债务缠身的迪奥带出了濒临破产

    经营困境,让这个近年来本来已经有些没落的品牌又焕发出了光彩。

    所以无论是样貌,还是谈吐,贝尔纳·阿尔诺都是一表人才,与亨利·拉卡米耶聊得特别投机。

    甚至让亨利·拉卡米耶都觉得,这个初次见面的贝尔纳·阿尔诺简直就是年轻的自己。

    于是很快,亨利·拉卡米耶就决定要和贝尔纳·阿尔诺合作,并提出要求,希望他能想办法去融资,通过公开市场偷偷收购百分之二十一的股权。

    然后入驻LVMH,成为董事会成员和自己组成联盟,好和MH和健力士的阵营掰腕子,用绝对优势彻底稳住LVMH公司的控制权。

    不过实话实说,在这件事上,亨利·拉卡米耶高兴归高兴,但他绝对犯下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重大错误,以至于让事态最终脱离了他的控制。

    要知道,涉及到这种公司内部斗争,互相争夺权力的合作。

    如果一招不慎,碰上个猪队友或者是反骨仔,就会是满盘皆输啊。

    亨利·拉卡米耶在选择同盟对象的这件事上实在太草率了些。

    常言道,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他本应该谨慎些的,精挑细选才对。

    他是真不该被愤怒迷惑了双眼,急着挥出反击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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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爱八十八章 引狼入室

    何况以LV在欧洲时尚界的地位,以亨利·拉卡米耶在商界的人脉关系,他能选择的合作对象多了。

    互相合作过,有一定的交情,可以互相信赖的同行其实有不少。

    就比如香奈儿公司,比如皮尔卡顿公司,他其实完全没必要把宝压在一个自己才刚刚认识,根本不是很了解的陌生人身上。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答案也很简单,就是他太自负,也太贪婪了。

    其实如果有谁真的能够设身处地从亨利·拉卡米耶角度出发,也并不难理解他急着做出的选择。

    别忘了,由于LV与MH的合并本来就是亨利·拉卡米耶他自己做出的决定。

    而他却没有想过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其实内心早已经深深后悔。

    再加上他才刚刚吃过MH背刺的大亏,后背遭受疼痛感还未消散呢。

    他不可避免的有点愤世嫉俗,以至于对“同伴”这个概念都产生了怀疑。

    所以哪怕面对眼前不利的局面,对他来说,到底要不要再引入一个势均力敌的同盟军,其实是个让他心里颇感为难和顾虑的选择。

    没错,香奈儿和皮尔卡顿这些老伙计虽然不错,可过去彼此合作只是单纯针对某款产品,或者为了某个主题活动,做暂时性的合作。

    并不牵扯到股权,也没把各自绑在一起。

    天知道亨利·拉卡米耶如果求助于他们,并把他们引入自己的公司。

    当把MH和健力士制服了之后,这些老朋友会不会也因为利益和权力和他产生龃龉,发生矛盾。

    如果真是这样,那到时候他又该怎么办呢?

    别说人情上他的顾忌太多,哪怕实力上,这些老伙伴们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而迪奥的贝尔纳·阿尔诺对亨利·拉卡米耶来说,就完全不一样了。

    首先,在亨利·拉卡米耶看来,这个人能力虽然有,但是个学建筑的,五年前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房产商,属于刚刚进入时尚业没几年的新人。

    资历尚浅,还缺少经验,而且势单力薄,实力有限。

    如今的迪奥时装每年的营业额才一亿多美元,比起路易·威登差太远了,两家企业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甚至这点在他们双方互相聊天的时候就能看出来。

    亨利·拉卡米耶能感到贝尔纳的态度特别谦虚,对自己只有低声下气的讨教,像学生对待老师一样的对待他。

    这也让他产生了盲目自信,认为在公司稳定后,自己只需凭借行业地位和公司资历,就能稳稳的拿捏住这个行业后辈。

    其次,亨利·拉卡米耶还知道贝尔纳·阿尔诺手里的迪奥,其实是从法国政府的手里买下来的。

    而在亨利·拉卡米耶看来这小子既然能获得法国政府的认可完成这个知名品牌的商业收购,并且他还能取得如此完美的结果,的确帮助迪奥走出了经营困境的泥潭。

    这无疑代表了贝尔纳·阿尔诺的为人可靠,不但具有一定能力,也有商业信誉。

    再加上这个人看上去文质彬彬,出身名校,一副绅士做派。

    于是亨利·拉卡米耶也就犯了以貌取人的毛病,很主观的认为贝尔纳·阿尔诺的人品应该是比较可靠的。

    最后,除此之外亨利·拉卡米耶内心里其实还有一个不大好对人言的小算盘。

    那就是他其实已经惦记上了贝尔纳·阿尔诺手里的迪奥时装。

    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都误以为迪奥是个统一的品牌,只归属一家企业所有。

    但实际上,这个品牌是分为时装业务和美妆香水业务两大部分的。

    而且迪奥的身世也远比世人想象中要复杂的多。

    1957年10月24日,随着克里斯汀·迪奥这位大师不幸卒死于心脏病。

    这两项业务就被他的后人,分别卖给了不同的对象。

    于是从这一天起,迪奥的品牌就一直处于分裂状态。

    布萨克纺织集团得到了迪奥的服装业务,后来又因陷入经营困境,被贝尔纳·阿尔诺通过收购获得。

    LVMH集团则一直拥有迪奥的美妆香水业务。

    这也就是说,无论是亨利·拉卡米耶,还是贝尔纳·阿尔诺,他们各自手里的迪奥品牌都是不完全的。

    也只有他们联合在一起,迪奥才会是一个完整的迪奥。

    所以其实亨利·拉卡米耶的心里还藏着一个不好对外明言的梦想。

    一方面,他想用迪奥的美妆香水业务这块香饽饽,作为去诱惑贝尔纳·阿尔诺诱饵,让其变成被胡萝卜牵着走的毛驴,为己所用,成为自己的马前卒。

    另一方面,他想通过逐步控制贝尔纳·阿尔诺这个盟友,最终把迪奥时装转移到LVMH集团旗下,和迪奥美妆香水实现“统一”。

    不能不说,亨利·拉卡米耶不愧是路易·威登的四代目,的确称得上老奸巨猾,方方面面都算计到了。

    他这个合作对象找的,看上去好像哪儿哪儿都合适。

    不但能帮他解决目前的困境,解决完问题之后,还能帮他把LVMH做大做强。

    贝尔纳·阿尔诺会用自己的迪奥时装为亨利·拉卡米耶拼上LVMH最后的一块拼图,让落到他手里的LVMH集团焕发出太阳一样绚烂的光彩,成为法国第一大时尚集团。

    这一切如果能实现,该是多么的美好啊!

    但问题是亨利·拉卡米耶毕竟只是一个法国人。

    他吃亏就吃亏在没读过华夏的史书,也没看过《三国演义》和《孙子兵法》上了。

    他不懂得什么叫“便宜不能占尽,聪明不能占尽”,不懂得什么叫“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他何曾会想到,那个表面上人畜无害,恨不得把他当成爸爸供着的贝尔纳·阿尔诺,那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是真的连自己的亲爹都下得去手的狠人,岂能心甘情愿被他摆布呢?

    实际上,还别看亨利·拉卡米耶是惦记着人家手里的迪奥服装呢。

    可人家又何曾不是在惦记算计他呢?

    所以最终的结果就不用说了。

    由于亨利·拉卡米耶所托非人,完全被贝尔纳·阿尔诺的表面迷惑了,不但没拉来援军,反而引狼入室,给自己增加了一个极其阴险的敌人。

    还别看贝尔纳·阿尔诺表面上答应他挺好,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按照两个人合计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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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明面上只是在虚与委蛇,跟亨利·拉卡米耶玩“扮猪吃虎”呢。

    而背地里,这个家伙玩儿了极其阴险的一手——借刀杀人。

    没错,当收到LV的投资邀请,发现自己居然有了能染指迪奥另一半业务,贝尔纳·阿尔诺确实打心里在为这个机会狂喜。

    而且他背靠拉扎德投资银行,要是真的愿意从投资银行去募集收购股份所需的资金也有这个条件,不是太大的问题。

    但是无论贝尔纳·阿尔诺,还是拉扎德投资银行,可都是急功近利,非常讲实际的。

    要是他们去参与任何投资都只希望能把利益最大化,用最少的代价,最快的方式换来最大的利益。

    至于其他都不重要,什么信誉啊,道德啊,面子啊,良知什么的,他们完全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他们经过对这件事深思熟虑的分析之后,发现LV其实是处于劣势的,还是MH和健力士联盟的一方综合实力更强大,赢面也更大,他们就不打算出手去帮LV的忙了。

    因为他们如果旗帜鲜明的去支持LV,一旦有什么动作,那么就相当于跟MH和健力士的联盟在挑衅,不但没有退路了,还很可能迎来对方的痛击。

    这两家做酒的企业又岂是好惹的?

    无论行业地位,人脉关系,资金,都不是他们可比的,万一这一宝要是压错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可就糟糕透顶了。

    但是,要是因此打退堂鼓,白白浪费这个机会,一点好处也没有,他们也不情愿。

    毕竟LVMH这条大鱼他们早就垂涎欲滴了,现在自己找上门还能错过?

    那是犯罪啊!

    所以最终讨论的结果,就是他们该掺和还得掺和,但无比要遵循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想尽办法去站在强者的一方。

    不但绝对不能去帮LV,反而要干净利索地把LV卖个彻底。

    具体的办法就是带着资金去和MH和健力士谈判,通过出卖LV的办法获取对方的信任和接纳,换来一些股份。

    然后再利用贝尔纳·阿尔诺的个人魅力继续稳住LV,借助联盟的刀杀猪分肉,先把LV给彻底撂平再说。

    就这样,贝尔纳·阿尔诺在和拉扎德投资银行定下计划后,在这家投资银行的资金帮衬下,他就找到了MH和健力士这边投诚,果然获得了对方的欢迎。

    为此,他们三方干脆就成立了一家新的公司,结成了新的联盟。

    通过把他们各自持有资金和MH所拥有的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放在一起的这种方式,彻底把三方的利益绑在了一起。

    而这还不算,接下来贝尔纳·阿尔诺还巧妙的利用了MH和健力士双方既有合作,又有互相忌惮,希望能够相互牵制的的心理。

    他施展个人魅力和出众的口才,居然左右逢源的获得了这双方的支持,自己成了新公司的掌控者,占有新公司百分之六十的控制权。

    到这个时候,借刀杀人的这把刀,贝尔纳·阿尔诺已经基本上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而且很快MH的原总裁阿兰·舍瓦利耶也对LV的四代目亨利·拉卡米耶图穷匕见。

    在三方合作的新公司又收购了一定股份后,阿兰·舍瓦利耶作为发起人召开了董事会,正式要求把新公司的代表贝尔纳·阿尔诺接纳为公司董事。

    并且还通过媒体对外宣称,“我们需要一个强大的股东组织,来防止恶意收购,而现在我们找到了我们非常优秀的合伙人,就是这位贝尔纳·阿尔诺先生。他简直就是一位绅士。”

    毫无疑问,当这件事曝光出来后,LV的四代目亨利·拉卡米耶在董事会现场都懵圈儿了!

    这老头儿差点没被贝尔纳·阿尔诺的两面派的骚操作给气吐了血!

    这才领教了世道有多么的险恶,知道了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实际上在此之前,贝尔纳·阿尔诺还一直跟他眉来眼去的呢,让他一直觉得这就是我自己这边的人,就等着他的米下锅了。

    谁知道等来等去,居然等到了这么一个结果。

    没错,对方的确是把米下锅了。

    但可惜的是这个贝尔纳·阿尔诺摇身一变成了自己对手。

    他做的饭不是给自己吃的,所有人好像都在联合起来,共同算计他。

    不用说,遭遇到这种突然的打击,阿兰·舍瓦利耶很难再保持冷静,简直就是盛怒,完全坐不住了!

    心想你个狗东西啊,不是跟我一伙儿的嘛,怎么跑到那边去了。

    行!你们不是要膈应我吗?那我也不能让你们痛快了,我也得膈应膈应你们。

    于是当时,亨利·拉卡米耶就拍桌子站了起来,在所有董事会成员面前扬言,说自己要购入股份,将自己的持股比例达到百分之三十三。

    这个数字是个很微妙的数字,如果说亨利真能说到做到,一个人拥有这么多股份。

    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在LVMH的重大决策上,拥有一票否决权了。

    那自然MH这边,不管几方联盟也无法为所欲为了。

    可问题是亨利·拉卡米耶光顾着嘴痛快了,却不懂得“咬人的狗不叫”。

    实际上他这么冲动的一说等于给对方提了个醒儿。

    他不是说要买到一票否决权吗?

    贝尔纳·阿尔诺是肯定不能允许的呀。

    结果说是迟那时快,这贝尔纳·阿尔诺的手真的是比流言传得还快。

    而且不光快,他还有钱!

    三天之内,贝尔纳·阿尔诺代表三方公司斥资六亿美元,在公开市场不计成本收购股份。

    把公司名下的LVMH的股份一下做到了百分之三十七点五,一跃成为了LVMH公司的第一大股东,抢先拥有了一票否决权。

    到这个时候,亨利·拉卡米耶那真是欲哭无泪啊。

    如果他在董事会放出豪言壮语正式宣战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愤怒。

    那现在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那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啊!

    而既然局面已经崩坏至此,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怎么办呢?

    那也只剩下了最后一条路,他决定舍下老脸找老朋友们求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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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狼性

    说到这里,皮尔卡顿基本算是已经大致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了。

    宁卫民中途完全没有插过口或打断过,他是听得津津有味,一点不觉得枯燥乏味。

    不为别的,就因为LVMH这个集团公司太牛了。

    在宁卫民上一世的人生里,他还非常清楚的记得,距今几十年后,LVMH已经在全世界三大奢侈品集团里雄踞首位。

    市值五千亿美元,每年能赚到八百亿欧元的利润,相当于贵州茅台公司十几倍的利润。

    而三大奢侈品集团在其之后,排第二名的历峰集团,排在第三名的开云集团,就是两家集团公司都加起来,市值也没它大。

    LVMH就是欧洲最大的上市公司。

    综合实力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为什么它这么牛,这么能赚钱?

    就因为它的旗下拥有七十多个知名的奢侈品牌,专卖店遍布全球,几乎全世界的有钱人都在日以继夜的给这个集团公司送钱。

    甚至就连宁卫民自己也不免虚荣心作祟,为了撑门面,让人瞧得起自己。

    几度拿自己的血汗钱买过LV,买过宝格丽,买过轩尼诗,买过真力时……

    也不知给这个集团贡献了多少的利润。

    但就这样,LVMH旗下的品牌还动不动就搞产品涨价,搞饥饿营销,刻意营造门口排队的盛况,用这种方式刻意去挑选坚定的忠实粉。

    最后搞到一个LV新款的超大号Speedy,上市就能卖到一百万美元的天价的地步。

    实在是牢牢的拿捏住人性的弱点,完全是坑死人不偿命的节奏啊。

    而且LVMH集团一有机会就斥资继续买企业,买品牌,买公司。

    就好像有用不完的钱,非要把世界上所有的奢侈品牌和时尚品牌都买下来,收进公司的囊中似的。

    这怎么能让他不对这样的公司羡慕有加

    真是好像趴在金山上睡觉一样,属于被无数铁粉追着喂饭吃的公司。

    太能捞钱了!也太容易捞钱了!

    但羡慕归羡慕,他可一直都不清楚这家公司是怎么发展壮大起来的。

    怎么这么多奢侈品牌就凑合到一块堆儿去了?

    这家公司是怎么完成如此雄厚的积累的?

    攒名牌就跟攒邮票似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这些都是让他长期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而且LVMH集团的老板贝尔纳·阿尔诺也是一个挺神秘的人物。

    在互联网上,有关他的资料乏善可陈。

    众所周知的他有五个优秀的子女,一个比一个卷。

    而他个人的背景,隐藏得是相当的好。

    大多数人只知道他最初是搞房地产的,三十五岁之前,他的事业跟时尚业和奢侈品行业几乎毫无交集。

    他既不是哪个奢侈品家族的后人,也没有相关的工作履历。

    完全不知道怎么搞的,四十岁之后就摇身一变成了时尚业的大亨。

    居然就牢牢把LVMH这个金疙瘩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而且还被公共媒体给了个不名誉的外号,人们都叫他“穿着开司米的狼”。

    这中间的过程,只要认真想想就知道肯定藏着不少故事。

    但要想知道具体怎么回事,还真没戏。

    宁卫民因为好奇,出于对成功人物的崇拜,曾经几次在网上查询过,希望能找到贝尔纳·阿尔诺发迹的诀窍,好好学习学习,也看看这人有多少的狼性。

    但问题是,他下的工夫全都白费,能找到的永远就是几句话的概括,全是官方套话。

    最后只有放弃,不得不佩服人家公关方面做的是真好,居然滴水不漏。

    结果没想到今天,他居然会亲耳听到大师为他讲解这家公司成立的情况,竟然能从大师的口中详细的了解到一些有关这家公司内部构成的隐秘。

    这下子,宁卫民算是豁然开朗,被解了惑。

    结合他所掌握的信息资料,他不难揣测出这件事由始至终的轨迹变化,这场商战的最终结果以及推敲出贝尔纳·阿尔诺在其中的所作所为。

    贝尔纳·阿尔诺这家伙就是个唯利是图,毫无道德底线的阴险小人,毫无忠诚可言。

    谁跟他合作谁倒霉,因为他能为了利益背叛所有人。

    但是很可惜的是,这个卑鄙的家伙应该赢了。

    无论是LV的四代目还是MH的原总裁,都太蠢了。

    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蛋,是他们自己的鹬蚌相争给别人创造了趁虚而入的机会。

    让贝尔纳·阿尔诺成了最终得利的渔翁。

    恐怕就是靠着这一战,这个贝尔纳·阿尔诺如愿以偿,小人得志,成功篡夺了LVMH的掌控权。

    不但得以把这家底蕴深厚,价值无限的集团公司变成了自己的囊中物。

    而且日后,恐怕还把LV的家族继承人,以及MH的原总裁和健力士,都赶出了董事会。

    甚至结合到自己上一世对LVMH未来运营特点的了解,宁卫民不难推断出贝尔纳·阿尔诺掌控公司之后,长期保持的盈利诀窍和捞金模式。

    说白了,他的三板斧就是赚钱,收购,编故事,提价,饥饿营销……

    然后如此日复一日的增加旗下的品牌价值,刺激消费者出于虚荣心去追捧,鼓励消费主义,如此无限循环下去,简直不要太容易。

    总之,这家伙无论从心里还是骨子里都烂透了,就是个超级大烂人。

    其实仔细想想,就能看出,他所管理的LVMH和家族企业的传统有着本质区别。

    比如从来不考虑产品的质量和实用性,毫无工匠精神。

    玩儿的全是针对人性的花招,只用破铜烂铁和劣质制造去骗钱,甚至故意推波助澜,不论富人穷人,他什么钱都赚,一直都在主动贩卖阶层焦虑,不分阶层去吸血。

    尤其善于利用女性的感性,去绑架男人的钱包。

    哪怕是从经营理念上看,也已经到了毫无道德,其心可诛的地步。

    用赵丽蓉赵老师的话说——黑那是真黑啊!

    不过说实话,当了解到这一切,推断出最大可能的客观事实。

    宁卫民虽然在精神上因为吃瓜感到了满足,感到了作为一名吃瓜群众的过瘾。

    但要说让他也来掺和其中,还真有点头大,确实有点打怵犯怂的意思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的经营理念是以和为贵,和气生财,和这种希望吃独食的人天生犯冲。

    他在赚钱上追求的是不温不火,不被注意,能细水长流的安全模式。

    一点都不想为自己树敌,更不想主动站出来,为了旁人的事,和这种无所不用其极,为了利益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人起冲突。

    而且这件事的当事人都不是大师本人,只是大师的朋友而已。

    特别是当宁卫民询问大师如今这两军对峙的状况,大师有要帮的LV四代目到底有多少资金缺口,又有多少胜算时。

    没想到大师坦言告诉他,情况不容乐观,宁卫民就更加缺乏动力去参与其中了。

    敢情一是据大师提供的资料显示,贝尔纳·阿尔诺这边因为斥巨资接连扫货,已经把LVMH集团的股票给炒高了百分之五十五了,现在再出手等于高价抢筹,注定资金消耗巨大。

    别看贝尔纳·阿尔诺是以六亿美金拿到了百分之十三点五的股权。

    但他们要再想在短期内买到和对手一样多的筹码,替LV抢回公司的控制权,天知道股价还会涨到什么地步去,恐怕至少要比贝尔纳·阿尔诺花多两倍的钱不止。

    其二,由于贝尔纳·阿尔诺背后的靠山是拉扎德投资银行。

    他这个臭味相投的伙伴也是一家历史悠久的家族企业,在法国金融届人脉广泛,关系众多,就像法国的高盛。

    而且主要业务就是设计企业并购方案,甚至有“企业狙击手”之称,连承销上市的活儿都不爱干,认为利润太低。

    所以被他们盯上的目标不但很少失败,而且拉扎德还神通广大,能让多数法国银行卖他们的面子。

    就比如这一次他们出招,看准了时尚业的家族企业都不爱借贷,很少跟银行打交道的弱点,提前跟法国的各大银行打过了招呼,几乎在金融领域堵死了那些LV援军的融资渠道。

    无论是大师还是香奈儿那边和银行提出的贷款要求无不被驳回,被告知由于银根紧缩,至少明年才能提供贷款服务。

    所以鉴于这种情况,原本想要施以援手的香奈儿变得畏足不前了,有心无力下,已经率先退出了支援行动。

    现在只有大师还在坚持,因为不忍看到LV的四代目向恶人低头,在为朋友做最后的努力。

    至于目前唯一可行的计划,也就是在公开市场买百分之四的股份,能拿到同样的一票否决权。

    但第一大股东的位置和集团公司的主导权就不要想了,完全没有希望。

    可即便如此,所需要的资金量也仍然不是个小数。

    虽然以目前的股价来看,LVMH市值差不多六十八亿美元,买入百分之一的股份差不多是六千八百万美元。

    但只要他们买入,毫无疑问,那么在贝尔纳·阿尔诺已经炒高股价的基础上,短期内还会刺激LVMH的股价继续急速上涨。

    哪怕在他们的对手不捣乱的情况下,预计买到足够的数量,也起码需要三亿美金。

    可谁都清楚,贝尔纳·阿尔诺这个狠人是不可能不做什么的。

    为了最后的胜利,彻底掌控LVMH,他一定还会继续买入股票,不计代价的和他们在公开市场上抢夺有限的筹码。

    所以这事儿就有点不好说了,恐怕弄不好至少需要付出五亿美元的代价,才能拿到一票否决权。

    至于LV阵营所需资金的来源,LV的四代目亨利·拉卡米耶,说他个人能够筹集一亿两千万美元。

    皮尔卡顿大师最近一直在为这事奔忙,他已经倾尽全力了,大概能从皮尔卡顿公司抽调出两亿六千万美元。

    所以宁卫民目前在东方汇理银行的账户里还趴着的钱就成了大师和LV四代目这两个老头儿的最后希望和依仗。

    说心里话,作为一个商人什么买卖都可以做,但就是明知道要赔本的买卖不好做。

    尽管LVMH未来的市值高达五千亿,但那毕竟是未来啊,眼下这家公司的质地明明就是四十亿美元。

    别人用平均四千五百万美元的平均成本买入的股份,居然要宁卫民花一亿多美元去买入,这不是帮别人抬轿子的冤大头是什么?

    他怎么可能乐意呢?

    何况说句不好听的,LVMH五千亿市值的远大前景也是贝尔纳·阿尔诺达到目的后实现的。

    如果从纯粹利益的角度讲,宁卫民要想沾光,反而应该乐见此事发生才对。

    然后逢低买入,就能跟着吃肉喝汤了。

    否则历史改变了走向,天知道LVMH没了这个贪婪的老板,还能不能发展到这一步

    而且宁卫民上辈子也炒过股,对屡次追涨杀跌的操作经历,他是从骨子里就痛彻心扉的。

    哪怕明知道闭着眼买LVMH,早晚能赚回来,而且还有五十倍的涨幅,但感受上却是另一回事。

    太逆人性了!

    所以真得说,大师站在LV的立场告知的这个行动计划,完全就是个馊主意。

    宁卫民认为完全就是处于被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无奈之举,真这么干,本身就已经输了。

    再加上,他又知道了贝尔纳·阿尔诺背后还站着个实力雄厚,并购经验丰富的拉扎德投行与他狼狈为奸,他就更是倍感顾虑,打心眼里感到抗拒。

    正所谓好鞋不踩臭狗屎,他这样的人,赚钱的机会不要太多啊。

    和如今宛如疯狂的赌徒,已经把自己全部都押在这一战上的贝尔纳·阿尔诺是两回事。

    两军相逢勇者胜,人家那拨儿人,可都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恶徒,他可没有面对面亮剑的勇气!

    只是……面对大师充满希冀的目光,在想想刚才自己牛皮吹得那么响,反悔的话他也真是说不出口。

    毕竟他骨子里也是个纯善之人,内心是崇拜英雄,向往光明的向阳花。

    更是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情有义的四有青年。

    从情感上讲,对于大师这样的仗义之举,他也是真心佩服。

    再说他本身也是因为大师的善良和宽容,才有今天的好日子。

    他是实打实的受了大师不少恩惠的。

    现在这好心的老头好不容易对他开次口,他忍心去拒绝吗?他好意思拒绝吗?

    真就像阿兰德龙说的似的,什么事儿都能控制,可一牵扯到感情,问题就复杂了。

    所以到底该怎么办呢?

    真是个难做的选择啊!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高招

    人的本性都是趋利避害,都是自私的,懒惰的,都是从众的,这点绝对没错。

    但这一切只能解释为动物性的本能。

    毕竟人的定义就是高级动物嘛,这些东西只能反应出人类的生物基础。

    而人性中的光芒,使人脱离动物性的桎梏,能够体现人与动物的区别,可以称之为“高级属性”的那些东西,却无不需要克制和违背这些动物本性,才能达到和实现。

    而人类中往往能做到这一点的个体,都是人类这个群体的佼佼者。

    这些人就像开了基因锁一样,思路和思维方式和普通人绝对不一样。

    宁卫民就是这样。

    在他左右为难之际,他忽然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想到了当初闯了祸的殷悦身陷险境,面对牢狱之灾,自己也曾这样患得患失。

    于是乎,当时让他豁然开朗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康术德的那些提点和教导至今犹在耳边。

    “庄子说巧者劳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敖游……”

    “真要做大事,光有做事的能力还不够,你不仅要任事还得能担事啊……”

    “如果人要面临两难的选择,那么最容易做出的选择,往往是错的……”

    这一声声,一句句,仿佛是冲着他的心说的。

    尤其是看着大师已经年过六十的脸庞,宁卫民就感到好像眼前的人化身成了自己的师父似的。

    而就在这时,大师似乎也已经看出了他的犹豫和难处,相当体谅的说,“当然,这件事和你无关,而且我懂得,风险不小,确实有可能赔钱的。这只不过是我个人的一点想法和意愿而已,所以我还是那句话,我的请求,你可以拒绝的,我的朋友,你无需顾虑什么,哪怕你说"不",也不会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保证……”

    人的真情是具有强大感染力的。

    于是乎,面对大师如此宽容,宁卫民再难从自己的嘴里说出一个“不”字。

    “不,不,我很乐意帮您这个忙,我加入。刚才我说过的,只要您开口,我就会尽全力。”

    他甚至感到没法面对大师温和的眼光,赶紧假借低头沉思避开了大师的视线。

    “哦?真的?”大师露出愕然的表情,还有点不敢相信,“我的朋友,你可要想清楚啊。”

    深受震动的宁卫民力图掩饰自己恰才的退缩和心虚的表现,便一本正经的信口雌黄。

    “您别误会,我确实很意外您和威登家族的情感牵绊居然这么深厚,竟然愿意为了这位朋友甘冒这样的财务风险。不过我刚才的迟疑,并不是因为担心风险,怕承担财务上的损失。我只是觉得,现在这么硬碰硬的话,时机对我们不利,我们属于被动迎战,实在是太吃亏了。那么我们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或者说,我们有没有可能以更少的代价,换一种方式,去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他这么说,也是情理之中。

    大师终于释然,楞了一下,随即就对他点头,露出了信任的微笑。

    “哦,你是想到了什么吗?那大可以说出来。我就知道,你的思路与众不同。总会给我启发,给我惊喜的……”

    “我……”

    而眼见大师居然对自己这么期待,宁卫民立刻又陷入了作茧自缚的尴尬,不免一时有些词穷,

    苍天啊,大地啊,他只是这么随口一说。

    为什么大师会误会呢?

    怎么对他这么有信心啊!

    他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让自己的嘴以后别这么没溜儿。

    不过俗话讲,绝妙

    的主意往往都是逼出来的。

    或许是话赶话的意见说到这个份儿上了。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说出点一二三四来,实在是太过丢人,

    又或者是宁卫民的确天资聪明,颇有几分急智。

    反正这种危急的情况下,他宛如一休哥附体,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还真生憋出了一个念头来。

    “卡顿先生”宁卫民咳嗽了一下,顺了顺嗓子,忽然问,“巴黎的证券交易所我不熟悉,这里最大的券商是哪一家我也不太清楚。我想知道的事,这里的股票玩儿法花样儿多么?这里的券商有哪一家是有融资融券业务的?”

    “嗯?你的意思是要通过券商借钱买入股票吗?”

    皮尔卡顿沉思了一下,随后的回答多少有点兴味索然。

    “你说的这个办法我们也曾想过,法国的法巴证券和里昂证券都有这些服务。还有美国的摩根大通,英国的巴克莱证券也可以。不过由于法国经济下行,这么多年股市也一直不景气,这些券商提供融资的数额都不高,最多不过以股票市值的百分之三十来放宽。利息却不低,要收百分之十四。何况换个角度,如果我们采取这种办法,那对方当然也可以。这么做反而会让我们的成本更高,完全于事无补啊。”

    然而他却没想到,宁卫民不但没气馁,反而嘴角泛起了得意的笑。

    而且有句话皮尔卡顿算是说对了,宁卫民的思路就是和别人的不同。

    “不,卡顿先生,其实我不是要融资,我是想融券啊。您知道哪一家券商手里有lvmh的股票吗?只要这些券商肯为我们提供这只股票的融券服务就好。”

    “融券?你还要卖出lvmh的股票!”

    “是的。为什么不可以?现在的lvmh的股票已经被炒高了。我们合伙继续买入的话对方再和我们抢夺筹码,当然还会涨得更高。那lvmh的股票就会因为这场战争,严重背离基本面。这种情况下,卖掉股票才是正确的,早晚股价要回归正常,我们一定是获利的。为什么我们不卖?”

    “可是……可是……那一票否决权怎么办?”

    “我们还按照您的计划进行啊。用我们凑在一起的五亿美元去买就好了呀!”

    不说还好,宁卫民说了这些话,皮尔卡顿大师算是真正的被他给绕糊涂了。

    “那……那你到底是要买还是要卖呢?我……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计划呢?”

    “哈哈!当然是我们先买再卖啊。”

    “这……”

    看着皮尔卡顿放下了咖啡杯,用手帕去额头擦汗的窘态,宁卫民又笑了。

    “卡顿先生,您不要着急,听我给你慢慢解释,其实这一点不矛盾。”

    说着,他索性拿过了纸和笔,一边画着示意图,一边继续解释。

    “请看,我们先用资金去买百分之四的股票,是为了帮助你的朋友亨利得到一票否决权,以便保证他在lvmh的关键利益不受侵害,而且一直能留在董事会。这些股票份额非常重要,是我们的基本盘,当然是买入就不会卖掉的。无论我们买下它们付出多少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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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尔卡顿点点头。

    虽然大体上还是懵圈儿,但起码到这一步为止,他是听懂了,也是认可的。

    “但其他的份额可操作性就大了。比如我们如果再用融券的方式去沽空这只股票,是因为这些股票本来就不值这么多钱,我是想通过这种几乎无风险的方式去赚钱套利,好弥补我们高位接盘所造成的资金损失。而实际上这种交易,属于对冲交易,目的是在保证我方股权权益的情况下,去减少

    风险,抵消额外付出的资金损失。说白了,只是我们把券商持有的lvmh转手卖掉,和我们自己手中持有的lvmh股票毫无关联。”

    别说,大师就是大师,别看上了年纪了,但脑子还是很灵光的。

    虽然愣了一会,但就像做对了一道应用题一样,很快就绕过这个弯儿来了。

    法国老头的精神状态也随之兴奋起来了。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这么一边买一边卖,就相当于,我们其实并没有受到股价上涨的影响,最后股票买到手里了,代价只是付给券商的佣金和融券的利息。”

    “对,您说的太对了。我就是这个意思。当然,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可以分散几个账户,或者用别人的户头来不同的买卖交易。买入的交易可以正大光明,但卖出的融券交易就要小心藏起来了,这样的话,我们真正的打算,才不会被对手察觉到。”

    “好,太好了。”大师高兴坏了,忍不住激动的拥抱了一下宁卫民,“我的朋友,我不会忘了你做的这一切的。我现在就去给亨利打电话,我要让你们见见面。”

    但是,大师的乐呵劲儿也就是很短的几分钟,也就是在他去拨打电话的时候,很快就又察觉到了一些弊病。

    “不,等等,等等……”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又放下了电话,重新走了回来。

    “宁,你的这个计划好像有个关键问题难以解决啊。我是说,如果你的主意可以奏效,那就需要一个前提,必须保证lvmh的股票在我们卖出的点位迅速回落才行,可我们怎么能保证这一点呢?我是说,万一mh那边他们还继续斥资买入怎么办?万一lvmh的股票一直被他们推高,或者引来别人浑水摸鱼抢筹,就此一直维持在高位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这种事情发生,我们的损失就等于成倍增加……”

    一瞬间,皮尔卡顿似乎看到了最可怕的情况,他的脸色立刻不好看了,仿佛被自己的话给吓着了。

    不过,还是和他想的不一样,宁卫民依旧淡定,无比坚定的说。

    “不,请相信我,您担心的这种事是不会发生的。一定不会。”

    “可你的信心从何而来?你怎么百分百保证呢?”

    然而在皮尔卡顿来看,宁卫民是不可能找到令人信服的依据的。

    假如他坚持的基础只是主观情绪使然,那当然是危险的。

    “或许是我措辞不当,那我换一种说法,不知是否能够为您增强信心。”

    宁卫民读懂了大师的神情变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措辞恐怕有点绝对。

    于是也不再固执,干脆换了一种路数,再度为大师宽心。

    “好吧,我承认,您说的这种情况也许会发生。可就算是发生了,对我们的影响也没有什么。还是那句话,因为我们做的是对冲交易啊,不是在赌博。我们沽空卖掉的股票数量,一定是我们手里有的。只要维持这种比例,无论什么极端情况发生,我们都能应付,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呢?我们卖出的股票即使涨到天上去,比我们买入价还高出几倍,可我们手里不是还有足够的股票嘛,怎么也能让我们全身而退啊。大不了就每年亏掉几千万美元交给券商罢了。凭皮尔卡顿公司的收入,凭我个人资产的收益,我们坚持几年毫无问题吧。”

    “可您想想,要想让lvmh的股票出现这种走势难度有多大?您也说了,法国经济不好,股市不景气。即便是公司内斗的事情不再是秘密,招来许多浑水摸鱼的人捣乱。可股价在偏离基本面的高位,可是需要巨量的资金来支撑的啊,又能保持多久?”

    “甚至就连那个贝尔

    纳·阿尔诺和他背后的拉扎德投行也没这个能力,他们的资金一样要背负融资成本的。而他们目的当然是用最小的代价去获得公司控制权。能不花的钱,他们才不会付出。亏本的买卖他们也不会做。”

    “更何况我们这边的盟友也是lvmh董事会的成员,如果得到了一票否决权,主导不了公司的管理,但是捣乱总做得到吧?日本就有一种人叫做"职业股东",就是靠买够企业的股权,然后动用一票否决权让企业无法正常经营,来敲诈企业获利的。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出,lvmh的股价能维持高位吗?”

    “还有,我只所以会把日本投机的资金调拨到海外来,就是因为日本股票涨得太夸张了,让我已经强烈感到危险了。或许法国股市整体的状况还好,没有经过夸张的炒作。可问题是,现在各国通信通话的条件也大大改善了。世界的各大股市互相影响的幅度越来越大。无论是东京股市,或者是美国股市,只要有一个一出事,我确信那就是雪崩的到来。那到时候lvmh会怎样?”

    宁卫民的这番解释没有白费,他的推断让皮尔卡顿震惊不已。

    他仔细想了一想,成功被说服了。

    概率这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确实符合逻辑思维的客观存在。

    他现在的确明白了两件事,宁卫民是个天才,而且他也是认真对待这件事的。

    但这还没完呢。

    就在皮尔卡顿不知该说什么好,想要再次拥抱宁卫民的时候,宁卫民居然又说。

    “不瞒您说,在我看来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越来越大。我预计半年到一年的时间,一定会发生。所以在我看来,这甚至是我们一举反败为胜的机会。时间是对我们有利的,我们应当一直囤积资金,拖延着麻痹着对手,等到市场发生重大变化的时候,大举买尽lvmh的股票。然后此消彼长,我们反败为胜。到时候,你的朋友就会重新拿回他的公司。当然,这一条就是我个人的看法了。要不要这么干,关键还是取决于您,您是否真的能无条件的信任我?”

    这一下,球又重新传回了皮尔卡顿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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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潮1980介绍:
“国”与“潮”的结合,传统与现代的碰撞,前人的文化遗产与今人的智慧交相辉映。一个坑人无数的现代投机份子,如果灵魂一下子穿越到了四十年前。他究竟会创造出什么样的惊人奇迹?又会走出什么样的人生轨迹?这一切都从1980年开始,从京城的前门楼子底下开始。从一个叫宁卫民的孤儿,穷困潦倒的处境开始……国潮1980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国潮1980,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国潮1980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