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教你做个人(第一更)
来到电影院外面,沈齐煊抬头看了看夜空,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用手拢着,打火机咔嗒轻响,点燃了烟头。
他站在一根大圆柱旁边,也是背光处,只看见他手指间一点点烟火明明灭灭。
早春的京城夜晚,还是有点冷。
不过他身上的西装都是高级定制,全部用天然面料,羊绒含量很足,非常保暖。
而且他心里像是有股火,燥得很。
几个保镖悄没声息跟在他身边,分了四个方向站立,行使着自己的职责。
这些事情不用别人说,他们都站在不显眼的地方,既不会打扰到沈齐煊的独处,也不会让他落单。
全国首富请的保镖也是世界一流水准。
沈齐煊抽了几口烟,烦躁的心情才略微平息下来。
他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电影还有一个半小时才结束。
他对电影不感兴趣,也不想进去继续坐着。
手里把玩着打火机,沈齐煊想着要去哪里渡过这一个半小时。
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手机的震动。
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下,居然是从一个特殊号码转接过来的一通电话留言。
这应该是有急事了。
沈齐煊将烟扔到广场上的垃圾桶里,快步走下台阶,一边戴上蓝牙耳麦,连上手机,接通了电话,进入自己的留言信箱。
那边留言的声音明显是电子合成嗓音,语调平铺直叙,没有高低起伏。
“您好,81、82、83号远洋运输油轮被困t国海峡航道,请求支援,三天内必须启航回国。”
就是这样一条简单留言,沈齐煊至少听了五遍。
这时他已经走到自己的专车里,对秘书说:“送我去星辰七号院,再给我送一台最高配置的笔记本电脑过来。你们再回来接贝贝和夫人回大宅。就说我有急事,暂时不回家了。”
秘书忙答应下来,一边赶忙打电话找人把小区房子的出入证和门卡送过来,一边跟着沈齐煊坐车去了星辰七号院。
星辰七号院是位于京城三环的一处高档公寓小区,这里的房子都是大平层,但是价格并不是京城顶尖的。
以沈齐煊的财力买这里的房子,颇有点“大隐隐于市”的意思。
他在这个小区第一次开盘的时候就买了一套顶层七百多平米的大平层,主要装修用来作为自己的私人办公室。
他大部分时间在国外,这套房子自从买了之后还没有住过。
今天因为这个紧急呼叫,他突然想起了这套房子。
秘书把星辰七号院的地址发给司机。
司机很快找好路线,二十五分钟开到目的地。
沈齐煊在小区门口下了车,秘书找的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那人把一个四四方方笔记本大小的小皮包放到秘书手里,还有一个电脑包,里面就是沈齐煊要求的最高配置的笔记本电脑。
秘书从里面拿出出入证朝小区的门卫晃了一下,门卫登记了他们坐的车的车牌号码,才放行让他们进来。
沈齐煊在自己那栋大厦前下车,拿着秘书给他的门卡,又交代一声:“你们回电影院等电影散场接夫人和贝贝。”
秘书忙点头,但又担心沈齐煊这边,忙说:“沈董,您这里还没有住过人,里面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沈齐煊知道里面有些东西肯定没有准备好,比如日常用品,还有吃的喝的东西,因为装修好之后就没有人进去过。
但他又不是没有独立生活过,有钱还怕买不到?
现在连买杯咖啡都能网上下单让别人跑腿,他不多消费,怎么促进国家经济发展呢?
沈齐煊笑了笑,说:“没事,如果快的话,我明天就回家了。如果不行,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的沈董,如果有任何问题,您记得一定给我打电话!”秘书跟着沈齐煊多年,已经锻炼成十项全能了。
沈齐煊点了点头,拎着电脑包,淡然步入电梯,用门卡摁了上去。
很快,电梯直接升入最高那层的大平层电梯间。
沈齐煊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不过他记得这里的装修图,当年是他亲自拍板,远程调控指挥装修完成的。
这么多年过去,这里的陈设还是跟他当年从电脑视频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他很快找到书房走进去,打开电脑包,把笔记本电脑连上网,开始查询整件事情的始末。
对方的留言太短了,不过对他来说,有时间、地点和事件就够了。
他要做的,就是让对方在三天之内放行。
t国在国际上是个特别有意思的国家,有“国中哈士奇”之称。
不过经过沈齐煊的研究发现,真正困住我国三条远洋运输油轮的,并不是t国这个国家,而是控股这个国家港口的mhb房地产信托投资基金公司,国际上人称reit(real estate i)。
这种公司主要用投资人的钱,进行各种不动产的投资管理,其中港口是这种投资公司最青睐的不动产之一。
而这个mhb房地产信托投资基金公司,其实不是t国公司,而是a国公司。
一个外国公司,可以在别国管理专用港口和海峡水道。
这就有点意思了。
再看这个公司困住我国三条油轮的理由。
第一,说我国油轮没有申报完整的货物清单和技术设备清单。
第二,说我国油轮上有危险品,威胁到港口安全,所以不予放行。
第三,说我国油轮太长,强行过海峡,会对海峡两边的港口造成不可逆的损害。
然后放行条件是要交一百亿a国货币的罚金。
沈齐煊看见这三条理由,嘴角不由扯了扯,低声斥骂:“……bull**!”(狗屎!)
第一条完全是故意的,油轮里装的都是原油,怎么可能没有完整申报货物清单?哪里来的技术设备?
第二条根本就是吹毛求疵。对,原油确实能着火,你说它是危险品也不算错,可问题是,每天多少艘油轮从这个海峡通过,怎么就偏偏我们国家油轮上的原油是危险品?
第三条就是蛮不讲理了。说油轮太长,会造成不可逆的损害?可问题是,这又不是这三艘油轮第一次过这个海峡?
以前不知道过了多少遍了,怎么偏偏今年就不行了?
所以肯定是被刁难了。
对方找到他这里帮忙,肯定是所有正常渠道都试过了,无法解决,才找他。
一百亿a国货币罚金肯定是不会交的,这辈子都不会交。
所以只有找沈齐煊这种人才,教对方做个人。
而对他来说,他的目标就是要对方三天之内放行。
别的一概不管,也不想管。
沈齐煊沉默了一会儿,打开电脑网页,开始查看mhb公司的年度财报。
mhb是a国上市公司,a国对自己的股市管理非常规范而严格。
只要是上市公司,在a国的证监会网站上,可以查到这些公司所有的财报数据。
沈齐煊看到半夜,终于把这个公司近十年的财报数据都看完了,也下载到自己的分析软件上,重新进行运算。
他发现了这个公司的一个财务漏洞。
由于这个公司在最近五年内全世界范围内大幅度扩张,它借了很多的银行债,而它的主要资产又是房地产,这意味着什么?
根据他的计算,这意味着到今年年中,当这个公司借的大部分企业债即将到期的时候,公司的现金流会接近枯竭。
而任何公司来说,现金流枯竭就意味着快要破产了。
对上市公司来说,这个问题就更加严重。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mhb用t国的这个港口,只好敲诈勒索过往船只,好补充它的现金流。
不巧的是,它找错了冤大头。
沈齐煊又看了看这个公司的股价。
很好,居然值五十多块a国货币一股。
沈齐煊一边唇角缓缓勾起,瞳仁隐隐,笑容里有了几分嗜血的味道。
凡是见过沈齐煊操盘的人都知道,这是著名的“金融大鳄”又要出击,展露爪牙的时候了。
凌晨一点,也就是a国下午一点的时候,a国的投资界突然被一条条有关mhb公司的重磅新闻刷屏。
“mhb债务即将到期!现有现金无法偿还企业债!直接威胁到可持续经营能力!”
“mhb在t国海峡挑起国际争端!恐陷入无休止的国际索赔!”
mhb的企业债年中到期,这一点是大家都知道的。
可是大家都不知道,mhb持有的现金,居然无法偿还到期的企业债!
而第二条有关国际争端和国际索赔就更增加了不确定性。
股票市场最害怕的,就是不确定性!
如果第一条的现金流还可以商榷一下,那第二条的“国际争端”和“国际索赔”,足以让很多人第一时间打退堂鼓。
在股票市场上,打退堂鼓就意味着抛售,抛售mhb公司的股票!
沈齐煊趁机命令沈家在海外的投资机构开始做空mhb的股票。
他从五十多块开始做空,一个小时的时间,mhb股票价位腰斩,从五十多,下跌到二十五块。
股价腰斩,同时触动了很多机构投资者的抛售红线,于是电脑自动控制的程序开始自动抛售mhb的股票。
而mhb肯定不能坐视自家股票狂跌。
因为他们的很多债务是用股票做抵押的,股票的市价低于一定的价位,他们是需要马上还钱补仓的!
可他们的现金本来就不多,根本没有那么多钱进场收购维持股价。
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股价一路狂跌。
又一个小时过去,他们的股价只有十块钱一股了,立即触动了银行的补仓线,他们必须马上向银行还钱。
而这个消息,也被很多金融投资机构发现了,于是他们对先前那条消息更是深信不疑。
各大投行和投资基金也开始抛售mhb的股票。
沈齐煊一边高价卖空,一边低价回补,到a国时间下午三点的时候,mhb的股价跌到一块钱以下,公司董事会紧急申请暂停交易,他已经赚到净利润五十亿a国货币,相当于五百亿本国货币。
同时沈齐煊命令沈氏财团控股的wealth(财富)房地产信托投资基金公司,立即找mhb的总部联系,用十亿a国货币现金购买对方在t国海峡港口的全部控股权。
十亿a国货币,恰好是mhb公司需要马上向银行偿还补仓的数额。
这个提议,mhb公司根本无法拒绝。
拒绝就等着全部被银行清盘破产。
到a国时间下午四点,mhb公司董事会召开紧急会议,同意将本公司在t国海峡港口的控股权,转让给wealth房地产信托投资基金公司。
因为这个港口在国外,甚至不需要a国国会和有关部门的批准。
沈氏财团下属的公司把第一笔定金打过去之后,合同就正式生效了。
这边mhb总公司刚卖掉了t国的海峡港口分公司,沈齐煊立刻派人马上去t国接管港口。
他坐在京城的私人办公室里,隔着视频,面对万里之外mhb在t国港口的负责人说:“这里是我的公司,请你立即离开。”
那人是典型的白人,虽然表面上彬彬有礼,其实打骨子里看不起别的人种。
视频的时候,沈齐煊并没有打开摄像头,因此这人看不见沈齐煊的样貌,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这人色厉内荏地说:“……别以为你们就赢了!你们给我等着瞧!”
沈齐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淡淡地说:“在商言商,你在商场上打不赢我,在别的地方更别想赢。对了,别让他就这么走,先把他扣押下来,公司账目审计结束确定没有账目错漏再放他走。”
国外的这种审计,动辄就是几个月,或者以年计算,根本不是几天之内就能做好的。
这人这时才萎了下来,一下子瘫坐在座位上,露出绝望的神情。
沈齐煊关了视频,马上给自己的手下打电话,让他们协调一下,将扣押在港口的三条油轮放行。
他一直紧张地等在电脑前面。
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他得到确切消息,那三条油轮已经顺利通过t国海峡,已经行走在公海之上,他才松了一口气。
伸了个懒腰,他发现自己饿得不行。
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他也等不及别人给他送餐。
将门卡塞到裤兜里,他拿起外套,下楼去小区外面找吃的。
他记得昨天晚上过来的时候,恍惚在小区外面看见过有一些看上去不错的餐馆。
不知道有没有卖早点的。
从他住的那栋楼里走出来,快要出小区的时候,沈齐煊突然看见温一诺拎着一个食盒,哼着歌儿从另一条小路走过来,也是要出小区的样子。
他眨了眨眼,差点以为自己熬夜熬出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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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更,第二更晚上七点。
群么么哒!
第277章 秘诀之如何跟温一诺做朋友(第二更)
温一诺今天也是难得出来一趟买早餐。
本来应该是她妈妈出来的,结果老道士今天不知道抽什么疯,一大早把她叫起来,说给她算了一卦,她今天的运气适宜一大早外出。
如果不出去,一天都不顺。
温一诺自己也是学这个的,对这些事一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而且就算没什么事,但是话说出来了,就得慎重对待。
更何况是老道士亲口说的,温一诺对他比对大舅张风起还要信一些。
因此她虽然打着哈欠,还是答应出来买早餐。
不过出来之后,京城初春明媚的阳光,还有清新的空气,都让她精神一振,心情大好,对老道士的话悄悄点赞。
她拎着食盒,哼着自己改编的儿歌“太阳照,花儿笑,我拎着食盒跑跳跳”,步伐轻快,脸上笑容明艳,墨玉般的黑眸随随便便扫过来,就能让人神魂颠倒。
不过她没高兴多久,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一个站在另一条岔道上的高大男人,这不是那个“宠女狂魔”加“全国首富”沈齐煊吗?!
她吓得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而那个狗男人也没有发扬绅士风度过来扶她的意思。
当然了,温一诺也没指望“全国首富”会降尊纡贵助人为乐。
她勉强站定了身子,露出一个风水师特有的职业化笑容,朝沈齐煊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出小区的这条路,是小区各栋大楼前小路交汇的地方。
沈齐煊皱着眉头,见温一诺只是跟他点了点头,就往前走了,好像陌生人一样。
真是太没礼貌了,幸亏没让贝贝跟这种人来往。
咦,不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里的房子对沈齐煊来说一点都不贵,可是他也不是“何不食肉糜”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富家子弟。
他年轻的时候一个人在国外上大学,有意不靠家族,完全靠自己的能力挣学费和生活费。
所以他知道行情,知道这里的房价对一般的富人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工薪阶层更别想。
除非是国际规模的上市公司高管,还要是有高额股权的人,才买得起这里的住房。
温一诺家里这么有钱?
还是,她本来就喜欢攀附有钱人?
对了,那个萧裔远有自己的公司,商业头脑很不错。
想到萧裔远从ssa私募得到的投资,还有他自己从岑氏集团挣的那十亿,沈齐煊眯了眯眼。
萧裔远是有那个实力在这里买房子的,看来温一诺是傍上萧裔远了。
虽然人家明明是正经男女朋友,甚至是未婚夫妻,可是沈齐煊先入为主,对温一诺的人品已经有了根深蒂固的偏见。
当你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或者她,无论做什么事你都会看不顺眼。
比如当他做慈善的时候,有人会说他沽名钓誉。
如果不做慈善,有人又会说他“为富不仁”。
沈齐煊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他看着温一诺走远的背影摇了摇头,觉得萧裔远也是没眼光,这么早就被人绑牢了。
对萧裔远的兴趣又淡了一些。
他拿出手机,搜到这附近的早餐店,发现就在小区外面不远的地方,走路只要五分钟。
沈齐煊忙按照手机指示的路线走过去。
他真的是饿坏了,打算要买四碗鱼片粥,五笼生煎,还要买鸡蛋面炸的油条,茶叶蛋,咸的豆腐脑,桂花水晶粘糕。
总之这个店有的早餐他都要买,带回去慢慢吃。
沈齐煊快步来到早餐,结果又看见了温一诺。
她正把鱼片粥和生煎放到她的食盒里,一边拿手机付账。
等沈齐煊走过去的时候,发现鱼片粥和生煎居然已经卖光了!
这怎么可能?!
现在才几点?
居然就有卖光的时候?!
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沈齐煊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快鼓起来了,血管在往外爆,心脏更是突突跳得厉害。
他抿了抿唇,又问了一声,“你们真的没有鱼片粥和生煎包了?能不能再做一点?我出双倍,不,十倍的价钱!”
早餐店的人笑着摇头,说:“先生是第一次来我们店吧?您看看那边的标示,我们店的规矩,早餐每天鱼片粥做十大锅,生煎一百笼,先到先得。您来晚了,那边那个姑娘买了最后的五份鱼片粥和十笼生煎。”
“您要真的想吃,明天请早。”
街头小店能开在这种地方,当然是靠质量和口碑取胜,不是靠数量。
而且每一份早餐的价格都不便宜,比正常市价要贵一倍。
但因为味道好,食材上乘,每天来买早餐的人络绎不绝,几乎不到七点半就卖光了。
沈齐煊揉了揉额头,后背开始冒冷汗,眼前也渐渐冒金星。
他知道他这是低血糖又犯了,忙去裤兜里找糖。
一掏之下,想起来他还是穿的昨天那身西装裤。
而昨天因为要出席首映礼,他穿的是新定制的衣服,以前衣兜里常备的糖类补充品就没有放进来。
他昨天熬夜进行了高强度的脑力劳动,又一滴水都没喝,又饿又渴。
而低血糖就是那种“趁你病,要你命”的亚健康疾病。
沈齐煊扶着早餐店的餐桌努力维持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形。
他想慢慢坐下来,免得动的太猛会头晕。
结果还没坐下来,眼前已经黑了一片。
他不受控制地往地上倒去。
温一诺其实是不想管闲事的,这个沈先生看她不顺眼,她也看这个沈先生不顺眼。
可是看他说发病就发病,她还是下意识上前一步,伸出一支胳膊,扶住了沈齐煊。
沈齐煊这么高大的男人往下倒,冲力不是一般的大。
温一诺幸亏从小被大舅张风起赶着学功夫,不然无法靠自己就撑住沈齐煊。
现在她也只能勉强撑着沈齐煊不倒在地上。
好在店里的人也马上过来,和她一起把沈齐煊扶到里面的小单间里坐下。
沈齐煊其实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他知道自己差一点摔倒了,也知道有人扶住了他。
后来还有更多的人把他搀扶到另一个地方坐下来。
那椅子很一般,凑合坐吧。
可是他睁不开眼睛,因为低血糖,他额头上也全是冷汗,全身几乎处于虚脱的状态。
迷迷糊糊中,他听见一道既轻柔又有质感的嗓音说:“……他好像是低血糖,我见过这种症状。你们这里有没有糖?马上给他吃点可以缓过来。”
“糖?我们这里有给小孩子的水果糖,可以吗?”
“可以。都什么时候了,难道还要挑三拣四找外国进口的高级糖果吗?”
可惜了这把好嗓子,说话太尖刻了,沈齐煊想,他不喜欢。
这时早餐店的人笑了起来。
很快,几粒糖果塞到沈齐煊嘴里。
他是吃惯好东西的人,立刻感觉到这哪里是果汁做的水果糖?
明明是糖精泡水做出来的劣质糖。
他不想吃,但那甜味太吸引人了。
沈齐煊不由自主吸着那甜味。
糖分的补充让沈齐煊缓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和温一诺那双比一般人更黑的眸子撞了个正着。
见他醒了,温一诺松了一口气,淡淡地说:“沈先生是低血糖吧?刚才给你喂了几颗糖。”
沈齐煊本来想说“哪里来的垃圾糖”,可话到嘴边,变成了:“你的鱼片粥能不能分我点?我出双倍价钱。”
温一诺:“……”
这姓沈的能耐啊,居然这么快就无师自通了“如何跟温一诺做朋友”的秘诀!
她眨了眨眼,又想起沈齐煊对她的威胁和鄙夷,还是撇了撇嘴,说:“不好意思,这是我一家人的早餐。给你吃了,我家里人怎么办?”
又说:“你现在打开外卖的app,马上订还来得及,别的地方也有鱼片粥,虽然没有这里的好吃,但是也过得去。”
沈齐煊心想,我要能等半个小时外卖送过来,我会坐在这里?
他实在是饿坏了,朝温一诺伸出一只手,淡定地说:“十倍。”
温一诺:“!!!”
这里卖的鱼片粥是二十元一碗,十倍就是两百元一碗。
不过那碗不大不小,吃起来料挺足的。
她眼珠转了转,小声说:“……就一碗,微信转账。”
沈齐煊冷笑,“你就是想要我的微信。”
一副早就看穿你的样子。
温一诺:“???”
这人有毛病吧?
一把年纪跟她这儿上演霸道总裁,真当人人都要巴结全国首富啊?
虽然网上很多人喜欢把全国富豪榜上的人叫“爸爸”,可温一诺从来不凑那个热闹。
一来她从小就没叫过爸爸,犯不着对网上的陌生人叫爸爸。
另外嘛,就算让她叫“爸爸”,那也是要给钱的。
不给她钱算什么“爸爸”?
而且给的不能比她大舅和老道士以及她妈加起来要少。
而沈齐煊作为全国首富,却又是唯一一个亲自威胁迫她弯腰低头的人,她对他的反感,比对岑耀古还要浓厚。
所以沈齐煊一开口,温一诺就觉得自己这个“财迷”的毛病,得治。
疗程就从今天开始吧。
她忍着怒气,拎着食盒转身就走。
沈齐煊感觉到那股食物的香味就要离他而去,条件反射般伸出手,飞快拉住温一诺拎着食盒的那支胳膊。
温一诺脚步一顿,她垂眸,清冷不带一丝温度的视线,从沈齐煊拉着她胳膊的那只手,慢慢移到沈齐煊发白的面容上。
第278章 何不食肉糜(第一更)
沈齐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冰冷,不带一丝感**彩的眸子。
全身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当年那些年老成精的商场大鳄联合起来企图绞杀沈氏的时候,沈齐煊眼风都懒得奉送一个。
而这个出身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却让他感觉到一股隐藏很深的杀气。
对,就是杀气。
他这会儿完全能感觉到这个姑娘是真的讨厌他,完全没有想跟他拉关系套近乎的意思。
刚才他还脱口而出,说温一诺要微信转账,其实是为了要他的微信号……
现在他明白过来,这姑娘只是纯粹要钱而已。
沈齐煊嘴角抽了抽,语气不由自主软了下来,他压低声音说:“……微信转账,二十倍,要两位鱼片粥和两笼生煎。”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看来真是被低血糖折磨得挺惨。
温一诺的妈妈温燕归曾经也有过低血糖,不过后来她大舅张风起用各种道门偏方给她治好了。
因此温一诺对低血糖发病的症状非常了解。
温一诺抿了抿唇,淡淡地说:“转完账我就删了你。我要你的微信号干嘛?我又不会去朋友圈装逼。”
沈齐煊:“……”
昨晚通宵的高强度操盘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他话都懒得说,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
温一诺拿出手机,扫描了沈齐煊的微信号,然后看着他把一笔钱转了过来。
温一诺接收之后,当着沈齐煊的面删除了他的微信号,从食盒里拿出两份鱼片粥和两笼生煎放在餐桌上。
沈齐煊也没说谢谢,拿起筷子开始吃生煎和鱼片粥。
温一诺见他没事了,拎着食盒转身就走。
沈齐煊知道她走了,也没有叫住她的意思,只顾埋头大吃。
温一诺从早餐店出来,看见一辆非常豪华的加长版劳斯莱斯幻影停在路边。
她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是昨天晚上在首映礼上看见的沈家的车。
恰好这时车门打开,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从车里出来,正是昨天她也见过的司徒秋,沈齐煊的老婆。
当然也少不了沈家小公主。
温一诺知道这是母女俩来见沈齐煊了。
她不知道沈齐煊为什么会在他们小区里出现,也不感兴趣。
现在她只想马上走人,离这一家人远点。
可惜沈如宝从车里出来,就看见了温一诺,立刻惊喜地跑过来,甜甜地叫:“温姐姐!真是巧!又见到你了!我们真是有缘份!”
温一诺:“……”
谢谢您呐,并不想跟你有缘。
不过表面上还是只得堆起笑容,很有礼貌地说:“不敢不敢,我家里人还等着我买早餐回去吃,失陪了。”
沈如宝有些失望,又有些怜悯地说:“嗯嗯,好吧,你快回去吧。唉,温姐姐,你家里人怎么不自己出来买早餐呢?要你一个人出来买,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我爸爸一直说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我们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
温一诺额头上的筋都快爆起来了,幸好她有十多年跟那些难缠的看风水客户们打交道的经验,沈如宝其实还算好,在温一诺“最难缠的客户名单”里,沈如宝连前十都排不上。
她还是保持很有风度的微笑,恭维沈如宝说:“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沈小姐这么好命的。我家里人多,收入也不高,手停口停,我不来买早餐,谁会来呢?好了,不耽误你们了,我先走了。”
她拎着食盒,转身大步离去。
沈如宝看着她的背影,感慨说:“温姐姐力气好大,那个食盒不小,她居然也拎得动。”
司徒秋根本看都懒得看温一诺,只是含笑看着自己的女儿。
等沈如宝说完了,司徒秋才揽着她的肩膀,进了早餐店。
她早上用手机看过沈齐煊的位置,知道他在这里。
结果进了早餐店,居然没有看见沈齐煊的人影。
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早餐店的人。
早餐店的人听她说了沈齐煊大致的长相身形,忙说:“是有位先生刚才来吃早餐,不过我们的东西卖完了,多亏一位来买早餐的小姐给他匀了一份早餐。喏,那位小姐刚出去,个子高高的,皮肤特别白,眼仁儿特别黑,长得可漂亮了。”
这人一边说,一边将司徒秋和沈如宝引到里面的一个小单间里。
沈齐煊果然坐在里面大快朵颐。
司徒秋听早餐店的人说话,知道那个给沈齐煊匀早餐的人,十有**就是刚才出去的温一诺。
沈如宝也想到了,她欢快地叫了一声:“爸爸!你让我们好找啊!”
然后扑过去坐到沈齐煊身边。
沈齐煊刚吃完鱼片粥,正在吃生煎。
听见沈如宝的声音,他惊喜抬头,看见沈如宝已经扑过来了,忙说:“你要不要吃生煎?这个很不错。”
沈如宝连忙摇头,笑嘻嘻地说:“不了,我在家吃过了,厨子现做的面包,还有手工蓝莓酸奶和香蕉燕麦牛奶粥。”
“乖。”沈齐煊看见沈如宝心情就好起来了,他抬头看了看司徒秋,笑着说:“你也来了。”
司徒秋松了一口气,走过来坐在他另一边,说:“你昨天突然就走了,到处找不到你的人。我几乎一夜没睡。还是今天早上接到国外董事会的一份邮件,说你昨晚又给公司挣了大钱。我才去找你的秘书。”
沈齐煊笑着说:“是他说的?现在没事了,昨晚是不想打扰你们。正好遇到机会。你知道,我们也是做投资的,这种机会太难放过。”
“是,机会是很宝贵,可是我们更担心你的身体。”司徒秋微微蹙眉,“你这样老是日夜颠倒,身体会垮的。不如这样,我们还是回国外去吧,你在国外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就跟我和贝贝去旅游。如果要亲自操盘,也不会半夜三更一夜不睡。”
沈如宝却不太想出国了,她飞快地看了她妈妈一眼,又看了看她爸爸。
沈齐煊虽然在跟司徒秋说话,但是注意力至少有一半都在沈如宝身上。
他瞥见她的神情,就知道她不想出国。
收回视线,沈齐煊吃完最后一个生煎包,对司徒秋说:“我最近想把业务重心转回国内,如果你不方便,你可以先回去,我和贝贝在国内要好好逛逛。”
沈如宝立刻开心起来,将脑袋放在沈齐煊胳膊上,笑着说:“爸爸最好了!我要跟爸爸在一起!”
司徒秋又好气,又好笑,说:“现在就只要爸爸,不要妈妈了?哼!真是白养你这个女儿了!”
“妈妈我也喜欢的!”沈如宝忙说:“爸爸对我是爱屋及乌了,妈妈才是爸爸真正爱的呢!”
司徒秋掩嘴笑了起来。
沈齐煊咳嗽一声,纠正沈如宝:“贝贝,爸爸对你的感情和对你妈妈的不一样,别这么比。”
沈如宝吐了吐舌头,“知道了,我就是这么一说。妈妈明白的,是吧?”
司徒秋被沈齐煊的话说得羞红了脸,但心里还是甜丝丝的,嗔道:“贝贝你真是惯坏了,没大没小的,回去要罚你一个小时不许上网。”
“啊?!不行啊!这是酷刑!我反对!”沈如宝夸张叫着,笑得趴在桌上。
沈齐煊心情大好,吃完东西,在桌上放了一张百元大钞当小费,跟司徒秋和沈如宝一起出去了。
他也没回自己在附近小区的住所,而是让司机直接回二环的王府大宅。
司机设定好路线,打算找一条不挤车的路。
他拐向不远处的一条小路,打算从那里抄近路上高速。
这边沈如宝说起了温一诺,好奇地问:“爸爸,我和妈妈刚才还遇到了温姐姐,她家里没有佣人吗?还要她自己出来买早餐?”
沈齐煊:“……”
他看了司徒秋一眼,见她没有解释的意思,才自己对沈如宝说:“大部分人家都没有佣人,她家肯定没有。”
“啊?连佣人都没有,那她以后要是跟小舅舅结了婚,不知道能不能管好司徒家那么多下人呢!”沈如宝有些惋惜,“爸爸,您就让我去找温姐姐玩吧,我可以教她怎么管理下人啊……”
“瞧把你能耐的。”司徒秋这时拧了拧沈如宝的耳朵,笑着说:“你什么时候打理过下人了?我怎么不知道?这样吧,回去之后,我就把管家大权给我们家小公主,京城这边大宅里至少有五十个下人,都给你管,好不好?”
“不好不好!”沈如宝像是害怕了,连忙摇头说:“妈咪不要!我还没玩够呢!我不想学管家!”
“露陷了吧?”沈齐煊跟着打趣她,“明明什么都不懂,还要教别人,虽然你是我的宝贝,我也要羞你的脸!”
沈齐煊说着刮了沈如宝的脸颊两下。
沈如宝捂着脸躲到司徒秋怀里撒娇,引来沈齐煊放声大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多了几丝浅浅的鱼尾纹,脸上像是骤然洒满了阳光,无比诱人。
司徒秋被他迷得移不开视线,一边紧紧抱住沈如宝,如同抱着无上珍宝。
沈齐煊笑完了,靠在后座椅上,淡淡地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温一诺不会投胎,都是活该。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们贝贝好命。”
“那是当然,贝贝不仅好命,也是我们的小福星。”司徒秋说着,低头亲了亲沈如宝的额头。
沈如宝咯咯笑着躲开,司徒秋抬头,却看见沈齐煊看向了车窗外面。
此时正好有个少女从路边跑过,她奔跑的样子活力十足,正是她们刚才见过的温一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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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更,第二更晚上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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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你要怎么谢我(第二更)
司徒秋皱了皱眉头。
这个温一诺,在他们身边出现的概率实在太高了,真的是偶然吗?
她收回视线,看向沈如宝,沈如宝这时也跟着她爸爸的视线看向车窗外面。
而他们的车已经加速前行,沈如宝没有看见在跑步的温一诺,只看见一晃而过的斑驳砖墙,上面爬满了爬山虎。
温一诺把早餐送回去之后,和家里人一起吃了早餐,结果萧裔远和张风起都离开之后,温燕归就说头疼,好像有点感冒,回房躺着去了。
温一诺忙去找家里储藏的感冒药,结果发现居然都吃光了。
于是她马上跑出小区,去附近最近的药店买药。
因为心里急,她选择了小路,一路快跑去药店。
结果就这条小路,她还和沈家那辆加长定制的劳斯莱斯幻影不期而遇。
温一诺没有理会,反正她在路边的人行道上跑,对方中不能把车开到人行道上。
她很快来到药店门口,进去买了一兜子家里急救药箱必备的常用药。
回到家,温燕归已经在床上睡了。
温一诺倒了温水,把温燕归叫起来,让她吃两粒白天吃的感冒药,自己又给傅宁爵发消息请假,说她妈妈生病了,要在家里照顾她。
傅宁爵马上回复消息:没关系,你也要保重,别担心工作。
温一诺心里很温暖,回复他说:谢谢小傅总,我会的。
还发了一个可爱的小兔子笑脸表情包。
……
萧裔远来到办公室,才收到温一诺的微信,说她妈妈生病了,她在家里照顾她,今天请假不上班了。
萧裔远忙给她打电话:“诺诺,你没事吧?”
温一诺轻手轻脚走出温燕归的房间,悄悄关上门,握着手机跟萧裔远通电话:“我没事。妈妈刚才吃了药睡下了,等她出了汗,退烧了我就放心了。”
萧裔远安慰她一会儿,说:“有事马上给我打电话,不要一个人扛。”
“知道了。”温一诺心里甜滋滋的,虽然以前萧裔远也是这么照顾她的,但现在真正成了未婚夫妻,她才发现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萧裔远放下手机,抬头看见叶临泽站在他办公室门口。
萧裔远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心里琢磨着,脸上却露出笑意,说:“早上好,进来坐。”
叶临泽笑着走进来,很是自在地坐在萧裔远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说:“萧总,刚才跟一诺打电话呢?”
“当然,我还能跟别人这么说话?”萧裔远失笑,“对了,最近都没看你跟三亿姐联系过,诺诺前儿还说起过要大家一起去吃火锅。”
叶临泽的神情顿时有些不自在。
他咳嗽一声,在椅子上挪挪位置,讪笑着说:“我最近太忙了,三亿姐也比较忙,有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萧裔远看了他一眼。
不等萧裔远说话,叶临泽马上转移话题说:“萧总,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来说私事的。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们还是讨论公事吧?”
萧裔远勾了勾唇角,拿出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好,谈公事,你有什么事吗?”
叶临泽又觉得不舒坦,他眼神黯了黯,才说:“萧总,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萧裔远:“……”
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说:“临泽,如果你是来谈员工绩效中期考核的成绩,你应该去找你的上司。”
叶临泽是萧裔远的第一个雇员,可惜他的聪明劲儿都用到别的方面去了。
不过萧裔远对他也没有太大希望。
比天份,他比萧裔远自己差远了。
比勤奋,他也比早逝的舒展差远了。
萧裔远给叶临泽一个工作机会,完全是看在温一诺的面子上,帮温一诺在室友三亿姐面前做人情。
但是叶临泽好像对自己的身份地位始终没有清醒的认知。
叶临泽果然皱起眉头,说:“萧总,咱们也不是一般的朋友,何必过河拆桥呢?”
萧裔远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他挑了挑眉,“过河拆桥?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萧总,你这个公司,当年一个人都招不到,如果不是我,你就是一个光杆司令,是吧?”叶临泽说话很不客气。
萧裔远不置可否,脸色镇定地看着叶临泽,淡淡地说:“嗯,还有呢?”
“还有?”叶临泽留神打量萧裔远的神情,却从他那张让人羡慕到嫉妒的俊美面容上看不见任何端倪。
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我最近发现,公司的erp系统把我的权限降到了普通职员资格,很多板块看不见,特别是财务那一块,我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萧裔远微微一笑,“叶经理,你的职位是什么?”
叶临泽愣了一下,“运营部经理,主要工作是负责开发公司的app和打理官博。”
“嗯,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进入erp的财务系统?”萧裔远不动声色地说,“这跟你的本职工作有关系吗?”
一个公司的财务系统,差不多是公司的核心内容之一,谁都不能随随便便让人看。
叶临泽有些脸红,但还是鼓起勇气说:“可我觉得我也是公司的一份子,而且是公司初创阶段就跟你一起打拼的合伙人……”
萧裔远终于明白叶临泽的用意。
这是不满足只做小职员,要做“合伙人”了。
凭什么呢?
他虽然是燕大计算机专业毕业,可并没有把他的聪明才智和全部精力用在技术上。
而在运营方面,这半年多来,叶临泽的表现只能用“马马虎虎”四个字来形容。
萧裔远知道,叶临泽最近甚至把大部分工作都推给新招来的人,自己很少来公司……
萧裔远微笑着摇摇头,“叶经理,如果你想做合伙人,实在很抱歉,我们公司不是合伙人制度,所以就连我,也不是合伙人。”
“我们公司只有股东,如果你有钱需要投资,可以去找别的公司。我们工作暂时不吸收新的股东。”
说完他打开电脑,说:“还有什么事吗?”
这就是赶客的意思。
叶临泽见萧裔远完全没有分他一杯羹的意思,心里不是不羞恼的。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萧裔远的“合伙人”,哪怕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合伙人,但是在ai远诺初创阶段,他也是出了大力的。
结果萧裔远到现在连一点股权都不分给他。
叶临泽恨恨地站起来,忍着怒气说:“那看来是我多事了,我认识一些投资圈的大牛,他们对ai远诺不熟悉,是我极力向他们推荐,他们才答应给我们公司投资。不过萧总既然不需要,那我就回绝他们了。”
萧裔远头也不抬,“嗯”了一声,“劳烦了,都回绝了吧。”
叶临泽几乎厥倒。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了萧裔远的办公室。
萧裔远这才抬眸,看着叶临泽的背影渐渐走远。
叶临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怎么也不能集中精神工作。
他试着用电脑看了一下公司的官博,也没什么新内容。
不由拿出手机,给岑夏言发了条微信:夏言,你现在在哪儿?
等了半天,没有回复。
叶临泽又给岑春言发了条微信:阿春,你在干嘛呢?想你.jpg。
等了半天,也没有回复。
就在叶临泽快要忐忑不安的时候,岑春言给他回复微信了。
【阿春】:我刚才去跑步了,没有带手机。你在干嘛呢?
叶临泽松了一口气,回复:我在上班啊,不过总也不能集中精神,大概是太想你了。
岑春言打了个害羞的表情包,回复:我们前几天才一起吃过饭啊……
叶临泽回复:今天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吧?突然想吃火锅了。
岑春言马上答应下来,还回复说:我正好有件事要跟你说。
两人便订了餐馆,才各自放下手机。
萧裔远今天提起了三亿姐,叶临泽才想起来自己真的是很久没有跟三亿姐联系了。
他还是有一点点想她的。
可是再想想自己的情况,又决然摇了摇头。
……
下午下班之后,叶临泽直接去了跟岑春言约好的火锅店。
他去得早,在餐厅靠窗的位置坐下之后,岑春言还没来。
叶临泽自己点了几个小菜和一碟卤猪头肉,一边吃一边等岑春言。
岑夏言今天正好也在这个火锅店里跟朋友聚餐。
叶临泽进来的时候她就看见了他,因为他正好坐在她斜对面。
叶临泽虽然养父母很一般,可他本人的外型还是很能打的,眉清目秀,是文弱公子那一类的。
岑夏言跟朋友正说得高兴,也就没有跟叶临泽打招呼。
两组座位中间用一些绿植隔开,前面的人基本上看不见后面的人,后面的人也只能看见一点点,能保持一定的**。
叶临泽一个人坐了会儿,点的小菜都快吃完了,岑春言才气喘吁吁地进来。
她在叶临泽对面坐下,背对着绿植的方向,很兴奋地笑着说:“对不起我来晚了,刚才接了一个朋友电话,有好消息告诉你!”
她因为太激动了,声音有些大。
餐厅里有别的食客不耐烦地抬起头,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叶临泽忙“嘘”了一声,“小声点儿。”
岑春言努力压低声音,笑着说:“你不是说你父母过世的时候,遗嘱上没有你的名字吗?”
叶临泽点了点头,很郁闷地说:“我姐姐和姐夫都是这么说的。而且我也看过遗嘱,确实没有我的名字。”
岑春言似笑非笑地说:“我找了我妈妈那边的一些朋友帮我查了一些资料快递过来,我这几天都在看有关你父母当年的事。如果我告诉你,我发现他们可能立有遗嘱,而且遗嘱对你非常有利,你要怎么谢我?”
第280章 香饽饽的赘婿(第一更)
叶临泽差一点握不住手里的筷子。
“什么?!我亲生父母还有遗嘱?!”他几乎吼出来了。
实在是太意外了,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就好像小时候看哈利波特那本书,看见失去父母寄人篱下的小哈利得到一份由猫头鹰送来的录取通知书,从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知道自己不是无父无母的小可怜,而是很多人心里的大救星!
那时候,他曾经无数次梦想,如果自己不是这对残疾夫妇的孩子,而是某个大富豪的私生子,那该有多美好?
现在听到岑春言说的这句话,简直就是他最狂野的梦想成真了!
不,比他最狂野的梦想还要真!
因为在他最狂野的梦里,他也只想过自己是富豪的私生子……
而现在,岑春言告诉他,他的父母,居然很可能有遗嘱,而且那遗嘱还是对他非常有利!
叶临泽热切地看着岑春言,“你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岑春言见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了,忙示意叶临泽压低声音,小声说:“你别那么激动……只是我请朋友弄来你父母当年出事时候的警局卷宗,发现了一个非常小的细节。”
“什么细节?”叶临泽的心跳得很厉害,震得他的耳膜都嗡嗡作响。
岑春言反问他:“……你有没有去找过你父母当年出事时候的警局报告?”
叶临泽愕然摇头,“当然没有,我找谁去要啊?我又不是你,你是岑老板的女儿,谁都得给你面子。”
岑春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帮她弄资料的,可不是她爸爸的关系,而是她妈妈蓝琴芬那边的人脉。
不过她为人非常谨慎,能不说的话,只是简单地解释:“这不是给不给面子的问题。而是你作为你父母的儿子,是有权力要求看当年的卷宗的。当然了,现在我已经弄到了,你有空可以自己看。”
说着,岑春言把一个文件袋放到餐桌上。
叶临泽当宝贝一样捧起来,来不及细看,再次急切地催促岑春言:“你快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也不算是问题。”岑春言声音略高了一点,她也很兴奋的样子,毕竟花了她不少时间研究这件事,“主要我发现,你父母在警察来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只有三个字‘找律师’。”
叶临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非常失望地往后一靠,“……这叫什么细节?”
还以为能有真凭实据呢。
岑春言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不过看着叶临泽失望的模样,她还是耐心地说:“大概你确实没有去了解过二十多年前的那场事故。你父母临死前说‘找律师’,这说明你们家那时候是有自己的律师的。”
“那个时候你父母只是一般的小生意人,还没到后来地产翻倍之后的豪富程度,所以我推论,他们那个时候应该不会像现在的富豪一样,动不动就有事找律师。”
“而他们需要用到律师的场合有两种,一种是跟生意有关,一种是跟家庭有关。”
“出事故的时候找的律师,应该不会跟生意有关,那只有跟家庭有关。”
“而跟家庭事务有关的律师,一般分两种,离婚律师和遗产律师。”
“你说,在你出了事故快要去世的时候,你想见的律师,会是哪一种?”
岑春言胸有成竹的分析,不仅叶临泽听得目不转睛,就连他们斜对面的岑夏言都听得聚精会神。
叶临泽这时激动地叫起来:“……肯定是遗产律师!”
“对,我推论,你父母九成九立过遗嘱!”岑春言抬高了声音,双眸发亮,“而在后来处理你父母遗产的时候,你姐姐确实以‘无遗嘱’的情况领会你父母的所有财产!”
“在没有遗嘱的情况下,你父母的财产应该是你们姐弟,还有你的爷爷奶奶、外祖父外祖母都有继承权。”
“不过你外祖父、外祖母和爷爷那个时候都不在了,那么继承权就在你们姐弟和你奶奶之间。你姐姐曾经给过你奶奶一笔钱,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是用这笔钱当做是遗产的一部分,给你奶奶。”
“而你呢,从小被送人,并且被收养,所以失去了遗产继承的资格。”
叶临泽这时回过神,惊喜地说:“所以,如果我们能证明,我爸爸妈妈去世前留有遗嘱,那么我姐姐的举证‘无遗嘱’,就是骗人的!”
岑春言赞许地点点头,“对,就是这个道理。而且我在调查中还发现,你姐姐的丈夫蒋善楠,当年曾经做过你父母的律师!”
岑春言的话说到这个地步,叶临泽完全明白了。
他唰地一下站起来,脸上涨成猪肝色,狰狞地说:“我明白了!他们一定早就勾搭在一起了!说不定我父母的死……”
“不,你父母的死,确实是个意外,不是人为。”岑春言冷静地说,“我劝你不要多此一举,没用的。你应该集中在寻找你父母当年立的遗嘱上面。”
“可是我要怎么做呢?!”叶临泽狂喜之后渐渐恢复理智,求救般看着岑春言,“阿春,你帮我啊!你帮我,等我拿回遗产,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岑春言太尴尬了,恨不得捂住脸,可众目睽睽之下,那样只会更失礼。
她强笑着说:“我已经帮你很多了,剩下的事,我没法帮了啊,你是当事人,你不出面,别人都是师出无名啊……”
“再说为了查这些陈年往事,我已经欠了很多人情了。再欠下去,我可担不起了。”
叶临泽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
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后来的火锅都吃得食不知味。
岑春言倒是吃得很开心,还不不断给叶临泽夹菜。
叶临泽皱着眉头,吃了几筷子就叹一声气,岑春言却只是好脾气地对他笑了笑,一副很包容的样子。
岑夏言从头到尾围观,对叶临泽不由更加感兴趣了。
……
过了几天,岑夏言也派人去了c城查叶临泽父母遗嘱的事。
因为有了岑春言查的资料指引,岑夏言很快找出叶临泽姐夫蒋善楠当年任职的律所,也从那个律所里,成功找到了叶临泽父母当年立下的遗嘱!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当年叶临泽父母立的遗嘱,是把几乎全部财产都留给了还在襁褓之中的叶临泽!
岑夏言拿着这幅遗嘱复印件,笑得很开心,“难怪!我说嘛,哪有人会把财产全部留给女儿,再把儿子送人的!——真是太欺负人了!”
她立刻给叶临泽打电话,说:“叶临泽,最近有空吗?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看。”
叶临泽见岑夏言主动给他打电话,非常高兴,一口答应下来。
两人这一次见面的地方,不在公共场合,而是在岑夏言在京城的公寓里。
叶临泽是第一次来岑夏言的公寓,地段装修都没得说,虽然没有大平层那么大,但是她一个人住三居室的房子,还是显得太阔绰了。
“坐吧。”岑夏言对他十分热络,“想喝什么?我这里有咖啡、茶、果汁、水,还有碳酸饮料。”
“咖啡就好。”叶临泽笑着坐下来,“有什么好事?夏言你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我哪有喜事?要有也是你有喜事!”岑夏言笑着把那份复制的遗嘱放在叶临泽面前,说:“看见了吧?我们c城新一代地产大亨要横空出世了……”
叶临泽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不过他拿起来看了之后,几乎狂喜到差点晕过去。
“哈哈哈哈!这是真的!这果然是真的!我就知道上天不会这样待我!”叶临泽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岑夏言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姐姐和姐夫那么多年前就谋划了这件事,你光凭这份遗嘱,他们肯定是不会甘心把东西吐出来的。”
叶临泽不以为然,“我们国家是有法律的,如果我去告他们,他们敢不吐出来?”
“呵呵。”岑夏言摇了摇头,单手成刀,做了个劈砍的动作,“你太不了解人性了。如果他们知道你找到了遗嘱,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吗?只要做掉你,就算有遗嘱也是一场空。”
叶临泽突然呆住了。
他想起了自己毕业前那段找工作的黑暗日子。
找一个工作,他姐就给他毁一个……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有这份遗嘱的存在呢。
如果让他们知道了,他恐怕真的是小命不保了。
叶临泽苦闷地抱头坐回沙发上,恼怒地说:“他们怎么能这么做?!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有啊,就看你愿不愿意了。”岑夏言笑吟吟地看着他,换了个姿势坐着,“叶大亨,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拿回全部财产,你的身家是多少?”
现在c城乘风商业地产公司拥有的地皮,都是叶临泽父母留给自己儿子的。
到现在那些土地的价值,值得上半个岑氏集团的市价。
岑夏言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再说叶临泽是岑春言看好的男人,在岑夏言眼里就更宝贵了。
岑夏言从小就是以岑春言为目标,凡是岑春言有的,肯定是好的。
只要能抢过来,她从来就没有手软过。
叶临泽明白了岑夏言的意思,看着她的目光不不由火热起来。
其实在岑春言和岑夏言两姐妹之间,岑春言已经不会继承任何岑家家产,在叶临泽眼里,早就比不上岑夏言了。
“夏言,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在一起。”叶临泽坐到她身边,大着胆子握住她的手。
岑夏言笑了起来,“只是在一起吗?”
她放下手里的果汁,“我们结婚吧。只要你入赘,我就帮你把家产要回来。”
叶临泽的心再次狠跳了起来。
比幸福来得太快还要幸福的事是什么?
就是幸福的事,一天来两次!
叶临泽毫不犹豫抱住岑夏言,激动地说:“夏言,我知道你对我是有感觉的,是不是?”
“我本来就喜欢你……可是你太高高在上,就像天上的云捉摸不定……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没这机会了!”
“感谢你!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们结婚!我们马上结婚!”
他知道,只要跟岑夏言结婚,他不仅生命安全能够得到保障,而且还能成为岑耀古的女婿!
入赘有什么不好?
难道不知道现在男频最流行的网文类型就是赘婿吗?!
喜欢看网文的叶临泽完全把自己代入了赘婿类型的网文男主,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岑夏言的条件。
事实上,这也是他最好的选择。
因为岑春言已经表明不会继续帮他,他又没实力自己跟自己的姐姐姐夫斗。
现在岑夏言能主动帮他,他是求之不得。
而岑家的女婿,不知道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位置。
……
岑夏言这边说到做到。
半个月后,萧裔远得到一张请帖,是岑夏言和叶临泽的结婚请帖,还是岑耀古亲自寄给他的。
请帖上写明了叶临泽是入赘。
看着这张请帖上的字,萧裔远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半天没有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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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更,第二更晚上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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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明艳如霞光(第二更)
恰好叶临泽请了两星期假,说是回老家有点事,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萧裔远愣了好一会儿,才给叶临泽打了电话。
叶临泽过了一会儿才接他的电话,声音里是满满的春风得意:“萧总?有什么事吗?我还在休假呢。”
萧裔远没空跟他瞎掰扯,直接问:“叶临泽,你是要入赘岑家跟岑夏言结婚?”
叶临泽:“……”
他有些惊讶,下意识矢口否认:“没有的事,我要结婚,怎么会入赘呢?不过我确实跟夏言在交往中。”
萧裔远低头看了看那张请帖,又确认了一下信封上的发信人,并且给萧芳华发了一条微信,问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萧芳华很快回复:是的,都在订举行婚礼的酒店了。我听说他们已经在民政局登记,的确是入赘,还签了婚前协定。
萧裔远当然更相信萧芳华的话。
他淡淡笑着对叶临泽说:“可是我已经收到岑老板发的结婚请帖,上面写着入赘。难道是岑老板骗人?还是有人冒岑老板的名字给我发假消息?”
叶临泽惊出一身冷汗。
他也是要面子的人,虽然答应岑夏言入赘,可是以前的亲戚朋友他一个都不想请,也跟岑夏言说好了不请他这边的亲戚朋友,这是怎么回事?!
在萧裔远的逼问下,他脸皮再厚也无法继续撒谎了,惊慌失措地说:“我还有点事,不能说电话了。等我忙完了给你打回去!”
然后马上挂了电话。
萧裔远愕然盯着自己的手机,不敢相信这是叶临泽做出的事。
不过再想一想,这也确实是叶临泽做得出来的事。
永远的敢做不敢认,永远的分不清轻重缓急。
他当时为了给温一诺面子帮了叶临泽一把,现在叶临泽看来已经上岸,有了更好的靠山,他也用不着继续下去了。
萧裔远想着,马上指示公司的人事经理,说:“叶临泽违反公司诚信原则,已经被解雇,你把手续给他办好,让财务结算工资。”
然后他马上取消叶临泽的公司账号权限,他负责的app和公司官博全部换密码。
叶临泽那边还没缓过劲儿,就收到ai远诺人事经理的短信,通知他因为违反公司规章制度,解除劳务合同。
这就是被开除的意思。
叶临泽不由大怒。
他立刻觉得是萧裔远嫉妒他,看不得他好,而他现在有了岑氏集团撑腰,还怕萧裔远?
可是转而想到萧裔远的姐姐萧芳华就是岑耀古现在的老婆,自己还得叫她一声“妈”,立刻又萎了。
他又气又恨,可还无处发泄,憋屈得快吐血。
岑春言也得到岑夏言要跟叶临泽结婚的消息,还是她妈妈蓝琴芬打电话告诉她的。
“阿春,那个什么叫叶临泽的男人,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怎么又要跟夏言结婚了?还是入赘?”蓝琴芬很是好奇地问,“我不是说他好话,我也不看不上他,你跟他在一起,我以前都不说话的。”
岑春言苦笑了一下,“妈,您不能跟我留点面子吗?”
“嗐,你不跟他在一起才是好事。”蓝琴芬笑着说,“只是我很惊讶,他怎么跟夏言凑到一起了?”
岑春言淡淡地说:“夏言在国外有那么多次失败的感情经历,还没学乖。凡是我有的,她就想抢。”
“呵呵,阿春,我跟你说,恋爱这种事呢,如果失败一次,是遇人不淑。失败两次,是运气不好。要是失败三次四次五次,就要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的问题。”蓝琴芬语重心长的说,“岑夏言能看上叶临泽,那是活该。可你长这么大,我就没见过你对谁动心。好不容易有个叶临泽,虽然我不喜欢,我也没说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这个人不容易动感情,这样的人,好也不好。有时候我还真想你跟老三那个傻叉的女儿一样,多谈几次恋爱,哪怕失败呢,也比你现在要好啊。”
岑春言笑了,用手捋捋头发,“您怎么知道我没动过心?只是我比较懒,很被动,不会付诸行动罢了。”
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话,蓝琴芬才放心地放下电话。
……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温一诺也从萧裔远那里得到叶临泽要跟岑夏言结婚的消息,还是入赘岑家。
她惊讶地嘴都合不拢:“真的吗?怎么会这样?!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三亿姐啊!”
“也许喜欢过。但是叶临泽这种人的喜欢,是最廉价的。”萧裔远很冷静地分析,“他从小到大真正想要的,从来就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
“可是三亿姐喜欢他啊!”温一诺放下筷子哀叹,“我要去安慰安慰三亿姐,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她应该有心理准备了。”萧裔远给温一诺夹了一块炖得糯糯的红烧肉,还加了一块吸满了肉汁的笋干,“暂时别提吧。”
温一诺吃完肉,还是摇了摇头,“不行,我得去问候一下她,免得她一时想不开钻牛角尖。”
她拿起手机,给三亿姐发了条微信。
【一诺】:三亿姐,最近还好吗?上次说想一起吃火锅的,什么时候有空?
三亿姐一直没有给她回复,温一诺等了一会儿,也就放下了。
这个时候,她直接打电话好像也不合适。
不过到了晚上十点多,她洗完澡,回卧室准备睡觉的时候,三亿姐的电话打过来了。
“一诺,你是知道了吧?”她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语气有些不正常,“呵呵呵呵……我是谁?我是三亿姐啊!注定要嫁入豪门的!何必跟一个不起眼的小瘪三浪费时间!”
温一诺心里一沉,马上问道:“三亿姐,你喝酒了?在哪儿?我来找你。”
“不用,我没醉。”三亿姐把手机拿开了一些,让温一诺听见那边喧闹的音乐声,醉醺醺地说:“我在酒吧呢……城里最有名的‘焚’,好酒好吃还有国外一流的调酒师,我等下还要去蹦迪……你呢?在家里跟乖宝宝一样睡觉?”
温一诺有些心神不宁,她摸出自己用来快速卜卦的铜钱,往床上扔了几次。
卦象不太好。
三亿姐今天晚上得有挫折。
温一诺再也坐不住了。
她故作轻快地说:“我可不是乖宝宝!我也要喝鸡尾酒!我也要蹦迪!你等着啊!”
三亿姐其实一个人在喝酒,虽然不时有男人过来搭讪,可她一个人都不想理。
温一诺主动说要来陪她,她推脱了几次,最后还是同意了。
因为她太孤独,太苦闷,太难受。
温一诺打开衣柜,迅速挑了一身比较贴身的皮装。
上身是齐腰的小皮夹克,里面穿着一件很酷的黑色军用t恤。
修身的皮裤衬出一双修长的腿,她这条皮裤的皮子延展性特别好,不像那种劣质皮裤,穿上去就跟上酷刑似的。
脚上是一双黑色皮质马丁靴。
头发扎成马尾,耳朵里戴着装饰性的蓝牙耳麦,看上去像漂亮的耳饰。
将手机塞到小皮夹克的内兜里,拿起车钥匙,温一诺悄悄从家里溜了出去。
温燕归、张风起和老道士这个时候都睡了,萧裔远还在自己房间里加班写程序,因此温一诺出去没有一个人知道。
她开着自己的宝马3系往京城三环体育馆那边的“焚”开去。
此时三亿姐已经喝得有点飘了,肚子涨得厉害,她拎起自己的lv包包,往洗手间走去。
她刚离开,一个男人飞快地闪过来,往她的酒杯里撒了点东西,然后坐到她旁边的位置上。
酒吧里,这种人多了,还有人专门等着女人喝醉了趁机“捡尸”。
大家都见怪不怪,看见也装没看见,不惹闲事。
可是沈召北没这个认知,而且他也没有“不惹闲事”的习惯。
他刚才就看见三亿姐了,一个人在哪里喝闷酒,那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得他移不开视线。
他试了几次搭讪,那个女人都没理他,而且居然都没认出来三次搭讪的是同一个人!
看看她醉得多厉害!
就因为他一直关注着她,所以他看见那个人往三亿姐的酒杯里放东西。
这怎么行?!
沈召北立刻走了过去,一把扭着那个男人的胳膊,大声说:“你往她的酒杯里放了什么东西?!”
那个男人吓一跳,忙甩脱沈召北的手,恼怒说:“关你什么事?!她是我老婆!”
沈召北愣了一下,“……真是你老婆?”
一颗心简直沉到谷底。
他好不容易看上一女人,还是别人的老婆??
他的命怎么这么苦……
还没等到沈召北自怨自艾结束,三亿姐已经拎着自己的lv包包,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了。
她看着自己的位置附近有两个男人,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皱着眉头到处找自己先前的座位。
那个往她酒杯里撒药的男人忙端着她的酒杯过来,殷勤地说:“老婆,你可回来了,快把这杯喝完我们回家去吧!”
三亿姐迷迷瞪瞪看着他,“……老婆?什么老婆?你不是去跟别人结婚了吗?”
那男人一听有戏,立刻打蛇随棍上,说:“没有!我没跟别人结婚!我想娶的只有你啊!”
说着一把揽住三亿姐的肩膀,就要把酒给她惯下去。
沈召北在旁边看傻了,不知道该不该阻拦,只是着急说:“不能喝!他给你下药了!”
三亿姐是真的醉了,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动。
她无法拒绝,但是别人可以。
温一诺这时正好赶过来。
她没看见之前发生什么事,但是正好看见一个人模狗样的男人抱着三亿姐,试图给她灌酒。
还有一个男人在旁边喊“他给你下药了”!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快步上前,直接飞起一脚,向那个灌酒的男人踹过去。
马丁靴的靴底厚重像砖石,温一诺一脚踹去,正踹在那人的膝盖上。
那人只感觉左腿膝盖一阵剧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跪倒。
手里的酒杯也吧嗒一声摔在地上,玻璃碎片飞溅,酒水蜿蜒流出来,一直到温一诺脚边才绕了过去。
那人抬起头,一个身着皮衣的帅气女子站在他面前,明艳如霞光。
第282章 我朋友两肋插刀(第一更)
这人的瞳仁猛地缩了一下,再看那女子的身材……
妈的,比刚才那个醉酒的女人还得劲儿!
他眯了眯眼,装作醉醺醺的样子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膝盖瞪着眼睛大叫:“你谁啊?!凭什么管我们夫妻的事?!”
温一诺拿出手机,对着那人冷声说:“你管我是谁?还夫妻?你知道自己是谁吗?!我叫你一声贱人,你敢答应吗?!”
那人也没多想,跟人掐架要强惯了,立刻大声说:“当然敢?!你以为你爷爷我不敢答应?!”
“果然是贱人本贱!自己承认了哈!”温一诺晃了晃手机,“已经录下来了,想到网上红一波吗?”
那人嘴角抽了抽,朝温一诺阴冷一笑,扔下一句:“咱们走着瞧!”
转身跑出了酒吧。
温一诺只有一个人,当然不会追上去打。
她马上回头扶着三亿姐,说:“你怎么醉成这样了,跟我回去。”
三亿姐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胸口涌上来的全是酒气,她自己都快吐了。
沈召北在旁边目瞪口呆了半天,才认出温一诺,立刻惊喜地说:“是温小姐?!你认识她吗?是她的朋友吗?”
温一诺见是沈召北,刚才也亲眼目睹他阻止那个贱人,对他印象好了一点,点点头,说:“她是我大学室友,刚才打电话叫我过来接她的。”
沈召北还是有点不放心,说:“那你要送她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温一诺本来想说不好,可看沈召北长得人高马大,当个劳动力用用还是不错的。
她立即改了主意,说:“我们去停车场,你开车了吗?”
“开了!对了,温小姐,你开车的技术太棒了!什么时候跟我赛一场好不好?!我不会白白耽搁你的时间!我可以按照国外请赛车教练的最高时薪付给你!——一小时五千还是一万,你出个价!”
沈召北想起自己心爱的赛车事业,更加激动了,目光热切的看着温一诺,比刚才看三亿姐还要火热。
三亿姐嗤了一声,摇头说:“一诺,你行啊……这是有人送钱上门……”
温一诺也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地说:“先出去吧,看你这个样子,一会儿瘫地上我可背不动。”
“我可以背!我没问题的!”沈召北的注意力又回到三亿姐身上。
刚才听她嗤了一声,沈召北觉得自己的耳朵都麻了。
温一诺翻了个白眼,“走吧。”
她把三亿姐的包包扔给沈召北拿着,自己半扶半抱着三亿姐,往酒吧门口走去。
沈召北连忙跑去帮她们拉开门,侧开身子让她们出去。
就像个小厮,跟在她们身边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来到停车场,得先找自己的车。
温一诺停在比较远的地方,沈召北停在最近的“代客泊车”的停车点。
温一诺就让沈召北扶着三亿姐,说:“我去那边把我的车开过来,你先等一会儿,”
沈召北忙不迭地点头,将手搭在三亿姐的肩膀上,承受着她半边身子的重量,脸微微有些红。
他只高兴幸亏是晚上,停车场的路灯也不亮,别人都没有注意到。
温一诺往自己停车的那个方向走过去,没走多久,突然停下脚步。
路两旁密密麻麻停着车,灯光从侧后方洒落,将这些车的影子投射过来,拉得长长的,宛如两排蛰伏的猛兽。
而就在这些车影中,她看见有人的影子夹杂其中。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还有她后面大概还有一个。
一共五个。
好,很好。
如果她没猜错,这是刚才那个贱人找的帮手吧?
这么一想,她更为三亿姐捏了一把冷汗,也为她庆幸。
如果今天她没赶来,三亿姐今晚的遭遇简直不堪设想。
但是她还是赶来了,让三亿姐避免了这种对女人来说跟地狱一样的磨难和命运。
所以谁说她会给人带来不好的运气?
她明明会给人带来好运才对!
温一诺一边在心里表扬自己“棒棒哒”,一边停下脚步,轻笑一声:“出来吧?你们五个大男人,对付我一个弱女子还要躲躲闪闪?”
躲在两边停的车后面的几个男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索性从车后面走了过来。
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把一尺来长的西瓜刀。
最前面的人就是刚才在酒吧里面给三亿姐下药,又被温一诺设套自己承认是“贱人”的那个男人。
他用那把一尺来长的西瓜刀啪啪啪啪拍打着掌心,狞笑着说:“你既然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今天就代你朋友陪我们玩玩吧!”
说完缓缓抬起手,用刀指着温一诺的脸,“这么漂亮的脸,如果我一不小心,划上一刀,该怎么好?是不是?——不想破相就乖乖跟我们走!”
温一诺眯了眯眼,说:“你们这么大胆子?难道不怕这里有监控?”
那几个男人挤眉弄眼地淫笑:“监控?哥儿几个如果不把监控弄坏了,还能办事吗?!”
知道这里的监控原来不起作用了,温一诺彻底放心了。
她冷静地看着四个男人往左右往她靠拢,手里都拿着西瓜刀。
身后应该也有个男人,正拿着刀靠近。
她虽然没有回头,可是有路灯从身后照过来,所以她能看清那人的身影正在从后靠近。
她不担心对面这四个人,但是后面那个人不好判断距离,所以还是先下手为强吧!
温一诺的手飞快地往腰间划过,下一瞬间,皮裤腰间装饰性的那条链条腰带已经被她抽了出来。
路灯下,那链条腰带发出银白色的光,看上去居然有点质感。
前面的四个人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温一诺今天选择穿这套皮衣,有一半原因是为了这套皮衣上这条链条型的腰带。
这是精钢打造的,并不是装饰,而是实打实的武器,跟链锤似的,只是比真正的链锤跟精致,更好看。
温一诺右手一抖,先往后甩出链条。
啪地一声闷响,后面那个人躲闪不及,被链条上的小锤子砸到了胳膊。
西瓜刀差点掉在地上。
温一诺同时回手,链条又忽地一声往前面那四个人手上的西瓜刀扫了过去。
只有两个人躲开了,另外两个人被链条抽到手腕,西瓜刀砰砰往下掉。
另外两个躲开之后,立刻挥舞着刀扑上来。
可是他们的刀虽然厉害,可是在温一诺用长链的情况下,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反而稍微往前一点,就被她用链条抽得鼻青脸肿。
后来温一诺完全压着他们打。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团体作案,配合得这么默契,可见在三亿姐之前,不知道多少女人被他们戕害过,因此手下更不容情。
当后面那个男人缓过劲冲上来的时候,她故意慢了一步,伸出胳膊一档,反而被那个男人割伤了胳膊。
汩汩的鲜血立刻涌出来,将她整条胳膊染得血红,还往地上滴了下去。
温一诺一边大叫着:“流氓啊!有流氓啊!救命啊!救命啊!求求你们报警啊!”
一边半蹲下身子,更加用力地挥舞着链条,链端的铁锤呼啦一声,转着圈儿往那五个男人身下的重要部位砸了过去!
“啊!啊!啊!”
那五个男人没想到这女人突然往要命的地方攻击,一个个再也握不住刀,全捂着自己倒在地上翻滚,撕心裂肺的喊叫着,比温一诺叫的还要惨。
温一诺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个人喊不过这五个人,只好闭了嘴,捂着胳膊靠坐在自己的车头前,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沈召北早就发现温一诺那边出事了,他也马上报了警。
见温一诺那边拿着链条抽得风生水起,他就先将三亿姐塞进自己车里锁好了,再赶过去帮忙,结果发现温一诺这边已经结束“战斗”了。
那五个男人都在地上哀嚎翻滚,温一诺一个人靠在一辆车前瑟瑟发抖,一点都看不出刚才那英姿飒爽的样儿。
沈召北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正打算走过去,温一诺朝他使了个眼色。
沈召北只好马上停下脚步,很快,他听见了警笛声由远及近,原来是警察们到了。
沈召北忙迎上前,着急地说:“你们可来了!我朋友一个人被五个男人围攻,现在流血不止啊!”
几个警察忙掏出枪冲了过去。
结果他们看见五个男人在地上打滚哀嚎,差一点还以为被袭击的是这五个男人!
不过当他们发现还有一个缩在车头前瑟瑟发抖的姑娘,看见她身边快流了一地的血,立刻明白了。
一个警察忙走过去,对温一诺说:“姑娘你别怕,我们是警察,有人报警,请问是有人袭击你吗?”
温一诺连忙慌乱摇头,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一点都不用装,因为胳膊上的伤口实在太疼了……
她脸上的神情急切又惊惶,就像是森林里刚刚从猛兽袭击下劫后余生的小鹿,哭着说:“我没有……我没有杀他们……我是自卫!我是自卫!我是自卫!……他们有五个人……每个人都有刀!我害怕……我好害怕!”
她用一只手抱着头,另一只胳膊软软地搭在身边,雪白的手背上,鲜血不断从袖口出涌出来。
警察忙安慰她说:“我们知道,我们都看见了,你先别害怕,我们送你去医院包扎一下。你的胳膊受了伤,流血太多也不好。”
温一诺的哭声突然停了。
这一瞬间,她懊恼地不得了。
妈蛋,忘了这茬了。
伤口看上去有点严重,得送医院,回家怎么能把这件事圆回去?!
她可是半夜从家里偷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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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习惯(第二更月票900+)
警察以为温一诺是听了他的话,所以不哭了,忙扶着她站了起来。
见她手臂流血有点多,又赶着呼叫救护车。
沈召北作为报警的人和目击证人,也被警察问询了一番。
他有点担心温一诺的伤势,但为了表现跟温一诺没有什么密切关系,他忍着没有跟上救护车。
等警察走了,那五个男人也被救护车送去医院,沈召北才回到自己车里。
三亿姐可能是醉得太厉害了,居然已经在他车里睡着了。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沈召北坐在车里一动不敢动。
刚才的喧嚣过后,停车场里一片安宁。
月亮高高悬在天空,路灯亮着惨白的光,车窗开着,不时有微风吹进车里,还有点冷。
沈召北担心三亿姐着凉,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心情处于一种奇特的紧张状态,他甚至提不起精神看手机。
脑海里好像想了很多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只是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车里,恨不得能够坐到天荒地老。
……
温一诺被救护车送到最近的医院,因为她的伤势看起来最严重,马上被推进急救室,有医生过来查看她的伤势。
她胳膊上的皮衣已经被割破了,医生剪开了她的衣袖,发现一条很深的刀痕印在胳膊上,差一点就要砍到骨头了。
“你真是命大。万一砍到的是动脉,流这么多血,你早就挂了。”医生啧啧两声,口罩后面的眼神显得很是放松。
温一诺一脸惊恐地说:“……我也以为我要死了,他们有五个人!五个大男人!拿着那么长的西瓜刀!我只好用我的腰链拼命反抗……我不知道打了多少人,我根本是闭着眼睛打的!”
“啊?五个男人打你一个!姑娘,你只伤了手臂,那真是运气好!”医生听了很惊讶。
给她清理好伤口之后,见血终于止住了,那刀痕虽然深,不过伤口很整齐,应该是一把很快的刀,只要护理得当,应该不用缝合。
但是这样做也有风险。
医生就跟温一诺讨论治疗方法:“……我们有不用缝合的凝胶贴,对你这种伤口应该很有用,而且不会留疤,但是需要固定胳膊,半个月不能动,才能保证伤口完美愈合。”
“也可以缝合,缝合的话,基本上不用固定,到时间来拆线就好。缺点就是有可能留疤。”
温一诺本来听说要打夹板固定胳膊,还要半个月不能动,已经打算放弃这种方法了。
可一听第二种会留疤,马上说:“那就第一种吧。”
等胳膊打个夹板回家,肯定会被骂的,骂就骂吧。
温一诺打算坦然承受了。
医生点点头,开始给她的伤口进一步处理,好用凝胶贴,然后要用纱布紧紧缠住,最后上夹板固定。
……
这边萧裔远加完班,去浴室洗漱之后打算睡觉了。
他每天睡觉之前,都要打开手机上的app,看看温一诺的头像所在的地方。
他的手机里,温一诺的头像还是她胖乎乎没有减肥的时候,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眸含笑看着他。
萧裔远会摸摸她的头像,然后安然入睡。
今天他躺在枕头上,按照习惯打开了手机的app,想看一眼温一诺头像所在的位置再睡觉的时候,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首先,app上的地图里,温一诺的头像在不断转圈,一直没出来。
这种情况一般有两个原因,一个是网速太慢,头像没load出来。
一个就是她的位置还没确定,手机还在定位当中。
萧裔远马上打开手机上测上网速度的app,那网速快得跟闪电一样。
所以肯定不是网速的原因。
那就只有第二个原因,温一诺的位置没有确定。
可她就住在他隔壁啊,半夜三更的,怎么就没确定了?
手机这是出毛病了吧?
萧裔远马上又重启手机,再打开这个可以确定朋友位置的app,发现还是一样的情况。
不过这一次,它确定的快了一些。
app上的地图显示,温一诺现在并不在家里,而是是离家几公里的某个医院里!
萧裔远直直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一边给温一诺打电话,一边冲出自己的卧室,来到温一诺的卧室敲了敲门。
担心惊醒温一诺别的亲人,萧裔远敲门敲得很克制。
敲了一会儿没有人应声,他直接拧了门把手。
咔哒一声,温一诺卧室的门应声而开。
萧裔远打开门边的灯,发现她床上被子凌乱,被角都快拖到地上了。
枕头靠在床头,没有人睡在床上。
……
而那个医院里,温一诺感觉到手机在震动,但是却没有办法去拿手机出来。
因为医生正在给她的胳膊做夹板固定。
这么晚了,谁会给她打电话?
温一诺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萧裔远打了半天电话都没人接,而温一诺的卧室又没有人。
他不再犹豫,马上回房换了身衣服,拿了车钥匙出门。
十分钟后,他开着车来到手机显示的那家医院门口。
温一诺应该就是在这里。
可是这家医院那么大,他怎么能找到温一诺在哪里呢?
他四处看了看,又不知道该怎么找人问,最后还是一再给温一诺打电话,发短信。
温一诺的胳膊终于上好夹板了,她的左胳膊不能动了,右手还是能动,忙掏出手机。
正好看见萧裔远又打了个电话进来。
她有点心虚,又松了一口气。
萧裔远,总比她妈妈和大舅好说话。
温一诺忙接通了电话,打着哭腔先说:“远哥,我被人砍伤了,胳膊上都是血……”
萧裔远:“……”
他忍着怒气,缓缓地说:“所以这是你半夜三更跑到医院的原因?诺诺,你在医院哪个房间?”
温一诺愣了一下,心想你不应该大吃一惊,然后飞车赶来吗?
怎么好像已经到了似的……
她满腹疑虑,不过还是乖乖把房间号说出来了。
就在二楼的急诊室里。
萧裔远迅速冲上来。
急诊室里,温一诺已经包扎完毕,正整理自己的衣服,准备跟警察回警局继续录口供。
萧裔远只看见温一诺穿着一身英姿飒爽的皮衣背对着急诊室大门站着。
她的左胳膊被用白色纱布绑了起来挂在脖子上,还上了夹板。
皮衣的袖子被剪开了,像是以前流行的乞丐装。
看上去真让人又心惊胆战,又啼笑皆非。
“……诺诺,发生了什么事?”萧裔远定了定神,快步走了过去。
温一诺讶然回头,“远哥?!你怎么这么快?!”
她还以为他得十几分钟后才能过来。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到楼下了。”萧裔远揽着她坐下,担心地看着她的胳膊,“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是应该在家里睡觉吗?怎么被人砍成这样?”
饶是萧裔远聪明绝顶,也想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因为他压根没想过温一诺会半夜偷偷溜出家门。
温一诺忙眨了眨墨玉般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说:“远哥,说起来你可能不信,真的是他们先动手的。——喏,你看看我的伤口!”
她正要继续卖惨,突然一个警察走了进来,声音低沉地说:“温小姐,那五个人说没有袭击你,而且要反告你故意伤害。”
温一诺:“???”
她压抑住心头的愤恨,眼泪立即流了出来:“……他们要告我故意伤害?!五个大男人拿着那么长的西瓜刀袭击我一个弱女子,还要告我故意伤害?!还有没有王法了?!是不是我没让他们得逞,就是我的错啊?!”
萧裔远心里狂跳起来,“什么五个男人?!还有西瓜刀?诺诺,你别说话了,我马上找律师。”
说着他拿起手机就要给自己相熟的律师打电话。
这时那个警察苦笑着说:“我也知道他们很不要脸,可是那五个男人因为受伤严重,已经没有生育功能了。而且后续还要做手术去除重要器官。他们五个人指证你一个人……”
“怎么会这样?我不知道啊……他们那么多人拿着刀袭击我一个人,我害怕,我的胳膊也被砍了,控制不住自己的力度,才……才……才用我的链子打过去的……呜呜呜呜……”
温一诺哭倒在萧裔远怀里。
萧裔远拍了拍她的后背,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绝对相信温一诺是自卫,当然,到什么程度不好说。
可是她一个女人,面对五个拿着刀的男人,怎么自卫都不过份,更何况她的胳膊也被砍伤了。
温一诺这时断断续续地说:“他们是串通好的,之前有一个人往我朋友的酒里下药,被别人看见。我来的时候,那个坏人还说我朋友是他老婆,要带我朋友走。我不同意,就跟他争执起来。”
“后来我们人多,那人害怕就跑了。”
“结果我去停车场取车的时候,他又找了四个帮手过来,拿着刀威胁要我跟他们走,陪他们玩玩……”
“我不肯,他们就拿刀砍过来。我实在太害怕了,就把我的腰链解下来乱挥乱打,我只想他们不靠近我,我不知道会那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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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二更月票900加更,第三更晚上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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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明天是新的一天(第三更)
温一诺说的前面的事,警察并不知道。
当听温一诺这么说,他立刻重视起来,说:“你的朋友呢?能不能给你作证?”
温一诺点点头,把三亿姐的号码先说了出来。
但是她想起来她没有沈召北的号码,只好说:“还有一个人,就是今天报警的那个人,他亲眼看见那五个人中的一个人往我朋友酒里下药。”
警察问:“你没有那个报警的人的电话吗?”
温一诺摇摇头,“我没有,我跟他也只有一面之缘。”
警察只好打电话给他们部门,找今天报警人的电话。
好在沈召北和三亿姐还在停车场里。
三亿姐的电话打不通,但是警察很快联系到沈召北。
沈召北马上证实了温一诺的话,还说:“我亲眼看见的!那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你们搜搜他的身上,肯定不止一包药!”
警察点点头,“我们会继续查实。”
做警察的,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但是温一诺和沈召北的话,互相应证了一些内容。
虽然他们有点怀疑温一诺,因为她一个人能放倒五个男人,还伤了他们的重要部位,这是铁的事实。
可是他们更知道,如果这些人真的有在酒吧给落单女性下药的前科,那大概率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这也能解释,他们为什么五个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还都拿着刀。
毕竟那些刀他们也带回了警局,会验证指纹。
这个案子看起来不难,但因为没有监控,伤害又比较蹊跷,所以两方都有可以争辩的地方,可以说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警察回到另一边的手术室里,跟守在那里的人交谈了几句,把这些人的衣服拿起来搜了一通,果然发现不少违禁药品,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又采验了这五个人的血液和指纹,送回去验dna,同时搜索指纹库和验证那些刀上的指纹是不是就是这五个人的指纹。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的技术室传来消息:五把刀上的指纹跟这五个人的指纹契合,而且dna验证表明,这五人全部有罪案在身。
事实上,其中四个都是京城警局正在找的性侵案嫌疑犯,还有一个是故意伤害案的嫌疑犯。
“呵,胆子可真大,果然不是一般人,我要不要夸他们一声艺高人胆大?”一个警察冷笑着,回到那边的急诊室,直接说:“行了,你没事了。他们以为自己能耐,做得天衣无缝呢。同样的案子一次又一次犯!”
温一诺还挺担心被这五个人反告的,不然她也不会故意让他们砍伤她了。
要不是这样,以她的做法,妥妥的防卫过当。
但是她见了血,就不一样了。
在那种情况下,她无论怎么反击都不为过。
因为以一对五,力量实在太过悬殊。
警察直接说:“你放心,你是正当防卫,不用承担任何刑事责任。而他们,都是嫌疑犯,等手术做完了,直接交到各警局等候出庭。”
“真的吗?我真的没事?如果他们还是要告我怎么办?”温一诺一脸的惴惴不安,靠在萧裔远怀里,显得怯生生的。
“我们会给你出具证明,证明他们的要求不合事实,不予立案。”警察安慰温一诺,“而且我们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们还抓不住他们。你帮我们立了大功,我们要给你送锦旗才对。”
故意伤害是刑事案,所以需要警方立案检察院起诉法院才能受理。
警方不认可故意伤害的存在,不予立案的话,他们是没办法告温一诺故意伤害的。
温一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是吗?他们真的是嫌疑犯?!”
这可是积功德的事。
“都是,剩下就交检察院起诉了。”
萧裔远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打算等明天找律师好好咨询一下。
温一诺连连向那警察表示感谢,然后在口供上签了字,才离开医院。
她上了萧裔远的车,懊恼地说:“我的车还在那个酒吧的停车场。”
萧裔远看了她一眼,“你还是给三亿姐打电话了?”
不然怎么会半夜三更偷跑出家门?
温一诺不好意思地看向车外,不敢跟萧裔远对视,低声说:“……我开始发了条短信,后来要睡觉了,三亿姐给我打电话,我发现她喝得醉醺醺的,又用铜钱推算了一下,发现她有磨难,我一急,就出来了。”
萧裔远叹了口气,两手把着方向盘,一边平稳地开着车,一边淡淡地说:“你出手,她的磨难没有了,却转到你身上了。”
他顿了顿,又说:“……你出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想过我也会心疼的?”
温一诺本来是担心被萧裔远骂一顿,没想到他不但没骂她,还说出这样柔情无限的话。
她的脸顿时有些红,低声说:“……想了的。”
“那你是怎么做的?”
“我怕你担心,所以没有告诉你啊。”温一诺说得理直气壮。
萧裔远闭了闭眼,忍着怒气说:“那你就没想过,出去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可是你在加班啊!我怎么能打搅你?再说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我算过了,我一个人能处理才去的。”温一诺笑眯眯地说,声音里还带着些讨好。
萧裔远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说,可他实在太担心,太恐惧,想到今天的事,如果不是那些人小看了温一诺,他无法想象温一诺落到那些人渣手里,有着怎样悲催的命运!
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说出来了:“……你不能这样。万一你算的不准呢?万一那边的人比你预想的还要凶残呢?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每天有多少女子突然失踪?你知道她们遭受了什么样的命运?”
“可是我算过了啊!”温一诺瞪大眼睛,“远哥,我算别人算得挺准的。三亿姐没有大的波折和磨难,说明问题不大,所以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再说我从小练功夫,还准备充分,那些人渣讨不到好的。”
“还有,我帮警方抓住了这些在逃的嫌疑犯,是积功德的行为,不是什么坏事。”温一诺笑眯眯地点点头,“不过远哥你担心我,我好开心!”
萧裔远扯了扯嘴角,自嘲地说:“你是我的未婚妻啊,我如果不担心,你该考虑是不是应该跟我结婚了。”
未婚妻太能干,太自我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说一声就自己跑出去了?
萧裔远见温一诺没有悔改的意思,最后还是说:“好了,以后还是要记住,这样的事一定要跟我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大晚上的,没有哪个姑娘会觉得自己半夜三更不说一声就单独跑出去还理由充分的。”
温一诺有点郁闷了,“可是我以前也经常晚上出去啊……跟大舅一起看风水,大部分时间是晚上。有时候也要我一个人处理事情。”
萧裔远无奈的抿了抿唇。
他以前觉得,女人事事依赖男人不好,但是太独立了,现在看起来也不太好。
特别是温一诺的“天师”身份,在萧裔远看来,真是跟掷骰子赌博似的。
再说他们算的又不是特别准……
当然这话萧裔远不会当着温一诺的面说。
下车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将她扶了出来,说:“上次你跟人飙车最后进了警局,我帮你圆过去了。”
“这一次没法圆了,你自己想想要怎么跟温姨和张叔说吧。”
温一诺这才开始后怕,身子有些抖,“……远哥,我要怎么说呢?你帮帮我啊……”
“如果你走之前跟我说一声,也许我还能想个两全其美的主意。现在这样这我可真的没有办法。”萧裔远耸了耸肩,下狠心让温一诺得个教训。
他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温一诺身边,她要继续这样胆大妄为,就要被教训一次。
温一诺都快哭了。
可她也知道萧裔远说得对。
当时她离开家门的时候,真的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
可是她习惯了自己拿主意,难道以后还是要改一下,想想萧裔远?
温一诺忐忑不安地回了家。
幸亏是半夜,温燕归、张风起和老道士都睡着了,她暂时不用面对。
回卧室后,她如同鸵鸟一样想,没关系,明天再说。
明天就是新的一天。
……
第二天,她醒的时候,发现已经快八点。
身子一动,胳膊的不适就表现出来了。
温一诺苦着脸,用一只手换衣洗漱,就花了半个小时。
温燕归都奇怪了,看着坐在餐厅里老神在在刷手机的萧裔远说:“阿远,诺诺还没起来,你不去看看她吗?”
“应该快了。”萧裔远看了看手表,“再等等。”
张风起呵了一声,“我去看看。”
他刚站起来转过身,就看见温一诺一只胳膊包得跟粽子一样,吊在脖子上,一脸心虚地走进餐厅。
“一诺,你的胳膊怎么了?”温燕归和张风起同时问出了声。
老道士也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满不在乎地说:“血光之灾呗,还能怎么了?”
第285章 吃瘪(第一更)
“血光之灾?!”温燕归和张风起同时叫了起来。
温燕归甚至从座位上起身,冲到温一诺身边,担心地问:“一诺,除了胳膊,还有哪里伤到了吗?”
她仔细看着温一诺的脸。
还是一样的白嫩水灵,只是眼底有点青黑,像是没有睡好的样子。
温燕归一颗心回落到原地,立刻犀利起来:“什么时候伤的?你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早上一大早也没出去,你说你什么时候伤到的?”
张风起也走了过来,皱眉说:“我记得我去睡觉的时候,你还跟我说晚安来着。那时候你的胳膊还好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半夜又出门闯祸了……”
温一诺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妈,大舅,你们听我慢慢说。我觉得没有做坏事,也没有闯祸,相反,我是为民除害去了!”
她向自己的座位走过去,夸张地说:“哎呀!我真是快饿死了!今天的早饭是鱼片粥还是师祖爷爷做的?”
走近一看是大肉包子,立刻高兴地说:“原来是师祖爷爷的大肉包子!太好了!我可以吃仨!”
“吃仨不撑死你?”温燕归不高兴温一诺转移话题,“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说不许吃包子!”
温一诺伸出去的手被温燕归拦住了,她另一只胳膊绑得严严实实,根本无法够到香的快让她流口水的包子。
温一诺饿得有些发急,“妈!不能我吃完早饭再说吗?”
“不能。”温燕归严厉起来,“姑娘家家的,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外面把胳膊跟弄折了,你还想吃饭?你以为你长大了我就管不了你了?”
温燕归提高了声调,整个人都严厉起来。
这是温一诺最怕的样子。
她有些瑟缩,全身抖了一下,低声说:“……我我我是帮朋友不小心……”
“说清楚!别避重就轻!”张风起也生气了,“我从小找名师教你功夫,不是让你逞强斗狠的!——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胳膊怎么折的?”
张风起说着,想看看温一诺的胳膊是不是骨折,就轻轻摁了一下。
结果正摁到温一诺的刀口上,她忍不住惨叫一声,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这绝对装不出来的。
张风起的脸色也严肃起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能……医生说固定了,不能拆开,不然会留疤的……”温一诺使劲儿摇头,眼泪都疼出来了。
萧裔远一想到昨天半夜在医院看见温一诺的样子,那颗心就提到嗓子眼。
不行,不能心软,一定要温一诺记住这个教训,不然她仗着自己会点儿功夫就恣意妄为,不知道还会闯多大祸。
再说如果那些人昨天拿的不是刀,而是枪呢?!
再高的功夫,都快不过别人的子弹。
所以温一诺必须得个教训。
萧裔远这时淡淡开口:“温姨,张叔,还是不要拆的好,她的伤口是刀伤,深可见骨,不过那刀很快,伤口很整齐,医生为了不留疤,给她没有缝合,而是用的凝胶贴,所以固定非常重要。”
“什么?!”温燕归和张风起又齐齐惊叫。
温燕归的身子晃了晃,眼前都开始模糊了。
她的心跳也在加快,血液里血糖急剧消耗,很快面白如纸,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温一诺和张风起一起发现了温燕归的异样。
温一诺忙说:“妈妈低血糖犯了,快给她糖!”
张风起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自己房间里拿出给温燕归准备的口服葡萄糖,冲回来喂给温燕归服下。
低血糖的时候,口服葡萄糖是首选,因为它是单糖,不用再次分解,而且吸收快。
温燕归果然没多久就缓过劲儿,她看着温一诺,眼圈都红了,“一诺,你是想要妈妈的命,是不是?!”
温一诺吓坏了,她没想到妈妈的反应这么激烈。
膝盖一软,她跪在了温燕归面前,抬起头哽咽着说:“妈妈是我不对,我再不敢了,您别吓唬我。”
“明明是你吓唬我,你还说我吓唬你!”温燕归泪水涟涟,气不打一处来:“我和你大舅为了把你养大,费了多少心血,遭了多少罪,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们两人都放弃了自己的一切!”
“我就不说了,谁让我是你妈呢?可是你大舅,他那时候可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准备出国留学的!他有大好前程!可是为了你,他连前程都不要了!”
“你小时候病得那么重,医药费耗尽了我和你大舅的一切积蓄……”
“为了让你活着,活得不比别人差,你大舅不得不在大街上装瞎子给人算命挣钱!”
“你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就是这么对待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的妈妈和大舅?”
温燕归想起了往事,哭得不能自已。
“如果你不能珍惜自己,我和你大舅干嘛要拼死拼活把你拉扯大?!”
“我们对你没有任何要求,我们只想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活着,你连这都做不到吗?!”
温一诺完全吓傻了。
她本来是做好心理准备,知道回家后肯定免不了一顿责罚。
可是没想到,她妈妈完全不能接受她受伤这个事实。
她手足无措地看向张风起,墨玉般的眸子里盈满了无助和哀求。
张风起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也有错。
为了让温一诺能够在他们不在身边的时候也能保护自己,他确实教了她很多东西。
包括从小就请人教她拳脚功夫。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能够不受任何骚扰的平平安安长大,做父母的不知道要操多少心。
可他没想到,温一诺平平安安长大了,自己找人教她的拳脚功夫,却成了她肆意妄为的倚仗。
这就是事物的两面性吧。
张风起有些头疼地抬了抬手,说:“一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说清楚。”
温一诺点了点头,连忙把昨天三亿姐的事说了一遍,又说:“叶临泽要跟岑夏言结婚,三亿姐心里难受,我又算到她可能有一劫,我才去救她的。”
“而且她那一劫并不是过不去的,所以我觉得我去救她,也是应该的。”
“至于这胳膊,我是不小心……”
温一诺并不敢说自己是有意的,担心温燕归和张风起会更生气。
可萧裔远没有放过她,跟着说:“警察说了,如果不是诺诺也受了伤,那五个男人就要告她故意伤害了。”
“因为那个停车场没有监控,如果诺诺毫发无损,对方却伤得很重,很难让人相信诺诺真的是被‘袭击’。”
萧裔远这么一说,张风起立刻明白过来。
温一诺这伤是“故意的”。
他眯了眯眼,沉声说:“一诺,你行啊……连苦肉计都会了,还不肯跟我们说?我看你真是欠抽!”
温燕归也十分失望,慢慢推开温一诺,看也不看她,说:“一诺,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都说了那么多,你还想着避重就轻,还想着骗我,我无法接受你这种做法。”
她站起来,顿了顿说:“就当我白养你了,以后别叫我妈。你这样做,我们母女之间也没多少情份了。”
她快步冲向自己的房间,轰地一声关上了门。
温一诺咬了咬唇,看着温燕归离开的背影,惊恐撅住了她的全身,她吓得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老道士摇了摇头,一句话都没说,起身回自己房间。
张风起也没劝她的意思,不过扔下一句话:“一诺,你好好反省反省。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只有萧裔远一直在餐厅陪着她。
可是温一诺并没有觉得安慰。
哭完之后,她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萧裔远,一腔怒火发泄到他身上:“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
“如果不是你乱说话,我妈妈不会那么生气!”
“我说的是实话。”萧裔远也站了起来,冷静地说:“看来你还是没有真正反省自己的行为。你只是后悔这件事被你妈妈和大舅知道了。”
“诺诺,别让我失望,你应该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温一诺瞪着萧裔远,心里既失望,又难受,她瘪了瘪嘴,说:“可是远哥,你是我未婚夫啊!你为什么不能站在我这边?!再说我又不是做坏事,我是救人啊!”
“我不需要你告诉我是对还是错!我只需要你不分对错都站在我身边维护我保护我!”
萧裔远两手插在裤兜里,镇定自若地摇了摇头,“不行,你必须知道对错,知道轻重,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不该做。”
“最重要的,你应该用你的脑子处理事情,而不是老依赖你那些不靠谱的占卜。”萧裔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不进行理性思考,好事也会被你做成坏事。”
温一诺胳膊受了重伤,此时又积了一肚子气,萧裔远不说安慰她,还不断地添油加醋,终于让妈妈和大舅对她失望到极点。
这个时候,温一诺只觉得受到来自亲情和爱情的双重打击。
她的难受无法言喻,闭了闭眼,终于说:“我知道你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的天师身份。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未婚夫,不需要一个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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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她有结界(第二更三月月票1200+)
不过看着温一诺瘦了那么多的样子,萧裔远还是很心疼的。
他知道人的身体健康在于平衡,快速长胖和快速减肥都不健康。
萧裔远胡思乱想着,听见那边张风起终于接了电话。
“张叔。”萧裔远抿了抿唇,努力淡然地寒暄,“您这几天还好吗?忙不忙?”
张风起也打着哈哈,“呵呵,还行。阿远,你一个人住怎么样啊?工作还是那么忙吗?”
萧裔远戴上蓝牙耳麦,坐到办公室的沙发上,一手拿着手机看着温一诺的朋友圈,一边跟张风起通话。
“张叔,我还行,开始不太适应,不过自己住了两天也还好,反正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办公室加班,家里就是个晚上睡觉的地方。”
不等张风起接话,萧裔远赶紧问道:“对了,我刚才看见诺诺的朋友圈,说她发烧了?怎么突然发烧了?”
他那天离开的时候,明明看见温一诺还好好的。
他记得电梯门阖上的时候,温一诺看着他的样子,那么专注,那么有活力,有股生机勃勃的美,他差一点管不住自己从电梯里出来。
张风起心想,你小子终于绕到正题了……之前那什么关心老子的话一听就言不由衷……
他咧嘴笑道:“是啊,是发烧了。怎么叫突然发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胳膊伤成那个样子,怎么会不发烧?伤口会发炎啊!整整烧了三天,从39度5到38度,今天才好了一点。”
“39度5?!”萧裔远唰地一下站起来,脸色都发白了,“怎么会烧得这么严重?!是不是伤口包扎的问题?有没有送她去医院?!”
张风起挑了挑眉,故意拖长声音说:“没有啊,才39度5而已,又不是40度,而且一夜就降下去了。我师父还给她做道场跳大神了。”
萧裔远的眼角止不住地抽搐。
高速39度5,还做道场!跳大神!
这是草菅人命!
这家人什么时候能够正常点?
温一诺跟着他们也能平平安安长大真是奇迹……
难怪她小时候那么倒霉,这家人这样行事,能不倒霉吗?
萧裔远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张叔,人命关天,诺诺烧得那么严重,您怎么能只……做道场跳大神呢?”
“阿远啊,这不没事吗?你担什么心啊……”张风起阴测测地笑,心想你说搬就搬,还记得你是我们一诺的未婚夫吗?
他本来是很反对温一诺这么快就跟萧裔远订婚的。
可是订婚之后,他却只在意萧裔远是不是能对温一诺一心一意。
这一次萧裔远的表现明显让他很不高兴,可是温燕归让他别掺和别人的感情,说两个人的事,还是两个人先自己整清楚比较好。
但是张风起其实不同意温燕归这种说法,不过他不会反驳温燕归,最多私下里暗戳戳动点手脚。
萧裔远听得出来张风起的语气阴阳怪气地,肯定对他突然离开温家不满,但他也不怪他。
萧裔远这一次对温一诺的所作所为真的是不能忍。
她以为她是谁?
神奇女侠吗?
一次比一次狠,她下手又没轻重,那再下一次会不会闹出人命?
上一次温一诺跟沈召北赛车,就各种使诈最后闹到警局惹到沈齐煊。
那一次她很快服软,萧裔远也帮她遮掩过去了。
结果她又有了第二次。
这第二次对那五个人下了重手,而且还拿她自己去挡刀!
萧裔远不同情那五个人,他也认为那五个人该死,但是惩罚他们的同时,把自己也弄成重伤,这就得不偿失了。
更重要的是,温一诺从头到尾,没有想过要找他一起去。
她甚至考虑过跟傅宁爵一起,就是没考虑过他。
这种认知让萧裔远不仅难受,甚至生出一丝绝望。
好像无论他怎么做,都走不近温一诺的心。
别人都能轻易地靠近她,而对他,温一诺好像张开了结界。
因此他深吸一口气,对张风起说:“张叔,一诺的伤口恐怕有点问题,您是不是应该带她去医院再查一查?”
“去,怎么不去?我等下就带一诺去换药,你不用再打来了,我们很忙的。”
张风起哼了一声,挂了电话。
萧裔远坐在沙发上,想起那天傅宁爵带了医生给温一诺包扎,然后温一诺就高烧。
这是什么原因不是很明显吗?
萧裔远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铁青。
他拿了车钥匙就走。
一路上将他的特斯拉开得风驰电掣,很快来到傅氏财团楼下。
他在楼下给傅宁爵打电话,说:“傅宁爵,我是萧裔远,我有话要问你。”
傅宁爵本来是不想接电话的,听秘书说是ai远诺的老板萧裔远,他才接过来,懒洋洋地问:“……我和萧总好像没有业务交集,请问萧总有何指教?”
萧裔远冷静地说:“是有关诺诺的,请问小傅总有没有空?”
傅宁爵特别想说“没空!”,可是他不争气地想知道更多有关温一诺的事,撇了撇嘴,没骨气地说:“行啊,你上来,我有五分钟时间。”
“诺诺在小傅总心里只值五分钟。”萧裔远笑了笑,从车里走了出来。
他还是穿着上班时候穿着的西装,还打着领带,俊美无匹中,还有一丝禁欲的凛冽气质。
走进傅氏财团大厦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无法移开。
不说他的长相,自从他走出校园,就连他的气势都与日俱增,让人不自觉地臣服避让。
往常一定要登记查证件的前台小姐完全忘了自己的职责,一听他说找小傅总,马上亲自在前面带路,让萧裔远进了电梯,还帮他摁了楼层。
萧裔远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那前台小姐的脸唰地红了,几乎是一路飘着回到自己的工位。
电梯一路上行,很快来到傅宁爵所在的楼层。
萧裔远镇定沉着地走过去,轻车熟路地找到傅宁爵的总裁办公室。
他虽然没有来过这里,但是这种办公楼层装修差不多,而且傅宁爵的总裁办公室的指引到处都是,顺着图标走就是了。
傅宁爵的新人类娱乐公司本来就是做娱乐圈生意,公司职员看见萧裔远,不认识的还以为是公司新签的明星,都花痴一样看着他。
少数认识他的人,比如傅宁爵的秘书之一,更不会阻拦他了。
因此他一路走来,如入无人之境。
来到傅宁爵的办公室门前,萧裔远礼貌地敲了敲门,不等里面的人回应,他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进去随手反锁了门。
傅宁爵抬头看见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站在门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萧裔远。
居然有比他还长得好看的男人,傅宁爵有点嫉妒。
“萧总这么快就来了,快坐。”傅宁爵笑着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朝萧裔远示意沙发的位置。
萧裔远没有动,他看着傅宁爵,沉声说:“你三天前带了一个医生去给诺诺包扎伤口,你那什么医生?有行医执照吗?”
语气极为不善。
傅宁爵听着好像是兴师问罪来了,立刻板起脸,“你什么意思?!那是我们家的家庭医生!响当当的‘普外一把刀’!多少人排队买他的专家号,看病的人能排到明年!——你什么东西?敢说他没有行医执照?!”
“有行医执照还草菅人命?!你知不知道诺诺因为他,整整发了三天高烧!烧到39度5!”萧裔远忍无可忍。
轰!
他一拳打了过去,傅宁爵连忙闪躲,却比萧裔远还是慢了一拍。
他的左脸挨了一拳,顿时觉得牙槽都松动了,还闻到一丝腥味儿,一定是嘴角出血了。
“你敢打我!”傅宁爵大怒,回手也是一拳,朝萧裔远揍过去。
萧裔远伸臂格挡,同时一脚踹出去,攻向傅宁爵下盘。
傅宁爵腾身而起,避开萧裔远下盘的攻击,但是萧裔远的胳膊又横扫过来,正好砸在傅宁爵胳膊上,砸得他几乎骨折。
傅宁爵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握着胳膊趴在地上,大声叫“救命”!
外面的人听见里面的声音,连忙冲过来,却打不开门。
听见傅宁爵喊救命,他们又进不去,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敢报警,只得纷纷给傅氏财团的总裁办公室打电话求援。
萧裔远揍了傅宁爵一顿,心里才好受些。
他整整自己的衣袖,打开门锁,从里面走了出来。
还是那副潇洒贵气的模样,连头发丝都没有乱。
而里面傅宁爵摇摇晃晃站起来,就比萧裔远惨多了。
半边脸肿了起来,嘴角还有血丝,原本油光水滑的发型乱如鸡窝,身上的西装乱七八糟,像是乞丐装。
这时一个高雅娴静的中年女子得到消息走了过来,惊讶地问:“宁爵,你这是怎么了?跟谁打架了?”
萧裔远脚步微顿,不过很快又快步往门口走。
这时傅氏财团总裁傅辛仁的那个中年女秘书也进来了。
她是傅氏财团总裁办公室派下来跟着傅夫人的,闻言立刻把萧裔远拦住了,厉声说:“是你刚才殴打我们的小傅总吗?”
萧裔远没有说话,傅宁爵却觉得臊得慌,捂着脸大声说:“周秘书你瞎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被打了?我这是跟萧总切磋!切磋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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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我是实话实说(第三更)
萧裔远扯起一边嘴角,颇有点邪气地说:“对,是切磋。总不能被打败了,就说是单方面挨打吧?”
这明明就是在说他单方面殴打傅宁爵!
周雨萱气得直发抖,想伸手扣住萧裔远。
萧裔远却往旁边让了一让,淡淡地说:“周秘书请让开,我不想跟女人切磋。”
周雨萱恼怒说:“你这是承认你打人了?连我这个女人也要打?”
“我有没有打人,你去问小傅总。”萧裔远不再跟周雨萱啰嗦,直接绕过她,快速走了出去。
傅夫人完全没有理会萧裔远和周雨萱。
她只是心疼地拿出纸巾,给傅宁爵擦了擦嘴角的血丝,说:“去家庭医生那里看看吧,检查一下,以防万一。”
傅宁爵刚想拒绝,突然想到这个点儿,温一诺应该正好去换药。
他这个时候去,说不定还能卖一波惨,博取温一诺同情……
傅宁爵顺势点了点头,“妈,那我现在就去。”
“我跟你一起去。”傅夫人很不放心。
傅宁爵却拒绝了,“妈,您不是来公司开董事会的吗?您快去吧,总不能一直由爸爸代替您。”
又说:“我其实没什么,脸上的伤是被拳风刮到的,我皮肤好,一碰就容易淤青红肿。您别担心。”
傅夫人见他还是活蹦乱跳,而且还要去看家庭医生,略微放了心,说:“那让司机送你去,不然我就跟你去。”
“好吧好吧,我让司机送我去。”傅宁爵笑眯眯地说着,不小心扯到脸,又龇牙咧嘴差点叫唤起来。
傅夫人派了自己的司机送傅宁爵去看家庭医生。
周雨萱还有些不放心,忧心忡忡地问:“傅夫人,这样真的好吗?小傅总的伤看上去挺吓人的,您真的不跟去?”
接着又恨恨地说:“还有那个萧裔远,他怎么敢打我们小傅总!您真的就这么放过他吗?!”
傅夫人淡淡地说:“看医生怎么说吧。如果很严重,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傅夫人看上去斯文温婉,但说起话来却有股狠劲儿。
周雨萱觑了她一眼,不敢再说话了。
……
张风起开着自己的大切诺基送温一诺去医生那里复诊。
温一诺把地址给他看。
张风起瞥了一眼,发现不是他们熟悉的公立医院,而是一家私人诊所的样子,惊讶地说:“……那天晚上,警察送你去这么贵的医院?!”
温一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手捋捋头发,矜持地说:“这不是警察送我去的那家医院,这是小傅总家的家庭医生所在的私人诊所。当然,其实也是医院,私立医院。”
张风起的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要去那里?你跟小傅总很熟吗?”
温一诺伸出受伤的胳膊,笑着说:“这就是他给我包扎的啊,是不是很厉害?”
“……傅家的家庭医生在公立医院兼职?”张风起有点想不明白了,“而且我还想问你,你为什么不把胳膊和那天晚上一样吊脖子上了?”
温一诺这才反应过来,她还没跟家里人说过傅宁爵带着家庭医生来她家的事。
“哈哈,这个嘛,说来话长,大舅看着前面的路,别近顾着聊天。”她嘻嘻哈哈试图打岔。
因为一开始没说,现在发现大家误会了,就更不好说了。
张风起却不吃她这套,没好气说:“你这打岔的本事,还是我教你的。别班门弄斧了,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一诺讪讪地说:“其实说起来也简单,就是我受伤的第二天早上,小傅总带着他家的家庭医生来咱们家,给我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
“之前那个样子丑死了,现在多好,袖子一盖,谁也不爱……哈哈哈哈……”
张风起明白了,也惊讶了,“你说那天早上有人来我们家了?!我和你妈、你师祖爷爷,谁都不知道?!一诺你牛比了啊!这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看来我真是小看你的本事了!”
他是真正看着温一诺长大的,以前她无论做什么,都能一眼看穿。
现在呢,如果不是换药的地址露馅儿了,她还不知道要瞒多久。
小孩子长大,就是从悄悄瞒着大人做事开始的吧?
温一诺摸了摸鼻子,不甘心地说:“我哪有暗度陈仓?远哥就知道啊!你们不知道,又不是我的错!谁让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了!”
“阿远也知道?!”张风起想起早上萧裔远给他打电话,好几次暗示可能是伤口的问题才导致温一诺发高烧的,再想到傅宁爵带着家庭医生来家之后,萧裔远就搬走了,他突然明白了萧裔远的心情和感受。
这妥妥的是吃醋了啊!
毕竟温一诺真正发烧的原因,除了他和老道士,没人知道,况且就算知道也没人信。
而且他也误导萧裔远,说是刀伤引起的发炎才导致高烧。
啧,误会就误会吧,谁谈恋爱不吃个醋,发个脾气,吵吵架什么的?
之前他就有点嫌弃萧裔远太笃定了,一副吃定了温一诺的样子。
现在好了,看看我们一诺的追求者,虽然少,但是精啊!
张风起心情愉快地开车来到傅家家庭医生的私人医院。
在停车场停好车出来,他和温一诺居然跟傅宁爵碰了个正着。
温一诺惊讶地看着傅宁爵脸上的伤,忙说:“小傅总你这是怎么了?两三天不见,你又跟人打架了?”
傅宁爵硬着头皮卖惨,委屈地说:“我怎么会跟人打架?这是你的好未婚夫萧裔远打的!他刚才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二话不说冲过来打了我一顿!”
然后又强调:“我可没还手哦!我就是……”
温一诺挑了挑眉,一副很明白的样子,打断傅宁爵的话:“……所以其实你是被远哥单方面殴打?是不是?远哥的功夫可厉害了,你就算还手也是打不过他的。”
这话里话外还是透着对萧裔远的亲近和信任,傅宁爵呕得快吐血了。
他心里难受极了,看着温一诺不满地说:“喂!不管什么原因,现在是我受伤了!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
“好了好了,我安慰你安慰你。”温一诺笑眯眯地说,仔细打量傅宁爵脸上的红肿,说:“你的伤只是看起来严重,其实没有伤筋动骨,抹点药在家里歇两天消肿就没事了。”
说完她举起自己受伤的胳膊,说:“你看我这么重的伤,也就发了几天高烧。你没发烧就没事。”
傅宁爵气得跳脚,“你这是安慰吗?你这是拉偏架!为萧裔远逃避责任!”
“我是实话实说。小傅总,你讲讲道理。”温一诺在傅宁爵面前倒是有一说一,挥洒自如。
傅宁爵都快心绞痛了,“我怎么就不讲道理了?我就是太讲道理了!一诺,你也太偏心了吧?!”
他本来想说“不能因为萧裔远是你未婚夫就偏袒他”,可是一垂眸,发现温一诺手指上的订婚戒指没有了,顿时心里一喜,也不再继续给萧裔远上眼药了。
这个时候,他需要大度,大度,再大度!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
只有胜利者才笑到最后。
张风起在旁边默默听着没有说话。
心想萧裔远这是把温一诺发烧的原因全怪到傅宁爵头上了,还把他打了一顿。
看来这醋吃的不少……
那就这样吧,正好不用解释了。
他微微勾了勾唇,跟着温一诺和傅宁爵进了医院大门。
有傅宁爵在,他们很快见到傅家的那个家庭医生。
傅宁爵说:“您先给温小姐换药,我不急,可以等。”
那医生还是大致检查了一下他脸上的伤势,确认没事之后,才给温一诺换药。
拆下夹板,温一诺白玉般无暇的胳膊上顿时出现一条红肿的凸起。
医生嗐了一声,“你这发炎挺严重的,发烧了吧?怎么不早点来医院?万一烧过头了……”
张风起有点心虚地笑,说:“还好还好,不算很严重,这不很快就退烧了,所以就没来。”
“哦,温小姐的身体素质不错。”那医生点了点头,又给伤口周围上了一圈药,再拿了一副新夹板给她固定,同时开了一些药性强的消炎药,说:“这个每天吃两次,吃三天,再来我这里检查一下。如果消炎了,就不用再吃了。没有消炎的话,你这个伤得动手术。”
温一诺和傅宁爵都吓坏了。
“还要动手术?!”两人齐声惊叫。
“你这是刀伤,按照刑事案件的标准,几乎已经到轻伤的范畴。”医生很严肃的说,“不懂的自己去查刑法。而且刀上可能有铁锈,严重会引起破伤风。你的第一个医生应该给你打过破伤风的针,不然你的情况还要糟糕。”
温一诺有点害怕了,弱弱地说:“……真这么严重吗?那我的伤口会不会留疤啊?”
医生见自己说了这么多,这姑娘还只是担心会不会留疤,被她气得笑了,“……你只担心留疤?要是换我,我会担心没命。”
张风起挠了挠头,顿时觉得自己对温一诺的处罚太轻了。
他瞪了她一眼,心想回去再跟她算账。
傅宁爵忙说:“那要不要干脆每天检查一次?万一要是严重了呢?”
温一诺也紧张地看着医生。
医生摇了摇头,“都退烧了,暂时没事。如果继续发高烧,有反复,就马上送医院,不能耽搁。”
“知道了,谢谢医生。”温一诺乖乖点头,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了。
她换完药,轮到傅宁爵了。
医生给他的脸上了点药水,看起来青青紫紫,更滑稽了。
温一诺有些想笑,但是再一想到是萧裔远把傅宁爵打成这样的,心里又有着奇异的满足感。
心想萧裔远也不是他看起来的不在乎她嘛……
第296章 远哥可真上道(第一更)
温一诺还在休病假期间,她打算再休一星期,等胳膊再好点再去上班。
反正最近新人类娱乐有限公司风平浪静,没有大事发生,她这个公关部的对外发言人也处于闲置状态。
她手下唯一的签约艺人蓝如澈在影视基地紧张拍摄他第一部连续剧。
没几天就要给她发消息抱怨拍电视剧实在太累了,而且一进组就是四个月,他已经打算不再拍电视剧了。
温一诺当然不会同意,不过也不会直接反对,都是一顿哄,让蓝如澈心情愉快去拍戏。
这不,她看着自己的休闲服没有沉吟多长时间,蓝如澈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一诺,早上好。”蓝如澈最近电话有点频繁,早请示晚汇报,中心议题就是拍电视剧周期太长,镜头太多,他不想干了。
温一诺忙接起电话,笑着说:“阿澈,早上好,你吃早饭了吗?今天有几场戏啊?”
蓝如澈坐在自己的保姆车里,正在往片场赶,一边说:“还没吃,等下到片场再吃。昨天晚上拍到半夜十二点才收工回酒店,实在太累了。经纪人,能不能打个商量,以后不接电视剧了啊?”
温一诺打着哈哈,继续哄他:“阿澈,你现在是在成为一线大咖的关键时刻!是黎明前的黑暗,只要挺过去,你就是国内影视界真正的一哥!要演技,有演技。要票房,有票房。要奖项,有奖项。要容貌有容貌,要才华有才华。就差一个,收视率了。”
“只要拍完这个片子,收视率长红的时候,你就是响当当的一哥!”
“到时候,咱们再精心挑选本子,大幅度提高片酬,实现双赢!——岂不美哉?”
蓝如澈微微勾起唇角,等温一诺说得累了,才“嗯”了一声,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好吧,那我再试试。”
“一定要坚持!等我从南方回来,给你带好吃哒!”温一诺只差冲着手机来个飞吻。
蓝如澈微怔,“你要去南方?你的伤好了?”
“好的差不多了。”温一诺一边说,一边拉开自己的衣橱,找找有没有看上去不错的礼服,“我朋友的朋友结婚,我去凑凑热闹。”
“你朋友的朋友结婚,你凑什么热闹?”蓝如澈知道温一诺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
温一诺笑了起来,“这个热闹必须凑啊!岑氏集团你知道吧?”
“知道,怎么了?别跟我说你朋友的朋友是要嫁到岑家?”蓝如澈对全国富豪榜上的十大富豪还是比较了解的。
“你说对了!就是要嫁到岑家!还是岑耀古他家!”温一诺笑出了声。
蓝如澈也笑,“别开玩笑了。岑耀古的大儿子去世了,小儿子还不到一岁,你的朋友怎么嫁?”
“这你就不懂了。”温一诺歪着头将手机夹在肩膀和脸颊之间,说:“岑耀古没有适龄的儿子,可是他有适龄的女儿啊。他二女儿岑夏言招赘,我朋友的朋友是个男的,入赘岑家,可不就是嫁进去吗?”
蓝如澈明白了,恍然说:“原来是这个婚礼啊,那倒是值得去凑热闹。我听说岑家办的特别盛大,请了很多知名艺人出场表演,连我都他们的一份请帖,不过我没时间,已经婉拒了。”
“我听说好像也是,所以我更要去凑热闹了。说不定能顺便签几个想跳槽的艺人呢……”温一诺轻笑着眨了眨眼,“我只有阿澈一个艺人,有点不保险啊。你分分钟可以跟我解约回去继承家产,那我怎么办?不得喝西北风?——必须未雨绸缪!”
“胡说什么呢?你有我,还不够吗?”蓝如澈意味深长地说,“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一诺千金。”
“当然不够,谁会嫌钱多呢?”温一诺哈哈大笑,一时不小心,手机啪地一下掉到地上了。
她弯腰捡起来,发现刚才的通话已经关闭了。
她也懒得再打过去。
蓝如澈这边挂了电话,嘴角的微笑还没有褪去。
一直做在他身边乖乖不说话的助理jason这时才纳闷地问:“蓝哥,你为什么每天都跟一诺说你不喜欢拍这个片子啊?——你明明很喜欢啊!”
而且特别投入,特别乐在其中,一直说过足戏瘾。
蓝如澈笑而不答。
他不会告诉jason,他打电话的目的,不是为了抱怨,而是为了听某人“哄”他。
每天两次听着某人变着法儿地给他画饼,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说句真心话,还蛮好听的。
……
温一诺把电话扔到床上,继续在衣橱里翻找。
她的裙子不多,大部分是裤装套装。
但是这些都是她跟着大舅去看风水的行头,非常成熟知性。
忽悠那些土财主可以,但是出席岑家那样规模的婚礼好像有点格格不入。
再加上看了三亿姐的“战袍”,她更是升起一丝自己都没觉察的“攀比”之心。
并不是为了盖过三亿姐,只是为了让自己也能看上去那么高贵典雅,风情万种。
可是她肯定买不起那套行头。
像雨后晴空一样的天蓝色织锦缎鱼尾裙,亮到发蓝的碎钻如同海里的碧波粼粼。
再加上同色系的蓝宝石首饰和公主发冠,照片上的三亿姐就像一个真正的人鱼公主,等着王子给她一个真心的吻,她就能成为真正的人。
当然,这个王子肯定不是叶临泽这只癞蛤蟆。
不过,岑夏言也不是天鹅。
温一诺在心底狠狠鄙视这两人。
跟岑夏言的过节,随着周萌筠的死,已经过去了。
但是跟叶临泽的过节,才刚刚开始。
温一诺打算等到了婚礼现场,好好给叶临泽看个相,看看他的婚姻,到底能给他带来什么运势。
她翻检了半天衣橱,也没找到合适的衣服,有点发愁地坐到窗边的沙发上休息。
这时萧裔远的电话打进来了。
“诺诺,你刚才在跟谁说话?”萧裔远明显打了不止一次电话了,这会儿才打通。
温一诺无精打采地说:“没谁啊,就是蓝如澈打电话来说他不想拍戏了,我只得安慰他啊,不然他一发少爷脾气跑走了,我的佣金可就收不到了。”
听说是蓝如澈,萧裔远略微放了心。
他知道温一诺对蓝如澈的那股劲儿已经过去了,不用太担心。
因此赶紧把这件事略过不提,他接着问:“诺诺,你明天的机票买好了吗?”
“我大舅负责买,不用我管。”温一诺右手捻着自己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又叹了口气。
萧裔远敏锐地察觉温一诺的情绪不太高,忙问:“诺诺,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没有啊。”温一诺断然否认,不肯在萧裔远面前诉苦。
萧裔远也比较忙,没有时间继续跟她玩“我猜猜猜猜”的游戏,说:“诺诺,我给你找了个国内最近刚刚在国际上获得大奖的造型师,她一会儿会带着她做的几套衣服去找你试穿,当场给你修改。你看哪套喜欢,就挑一套,明天出席正式场合好穿。”
温一诺顿时眼前一亮,心想哎嘛,远哥可真上道!
这还没成豪门呢,就有了豪门的做派了。
真是棒棒哒!
温一诺一边在心里给萧裔远点赞,一边笑眯了眼睛,问:“远哥,你也来这套啊?这得多少钱啊……咱们是不是应该节省一点?”
她其实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如果萧裔远敢“节省”,她肯定是要翻脸的。
“这个也不贵啊。”萧裔远很诚实地说,“这个造型师才刚刚得大奖,还不算特别有名。我给她的工作室做过一套人工智能程序,也帮她做点生意。”
“哦。”温一诺点点头,“那我却之不恭了。”
放下电话没多久,萧裔远给她请的造型师就来了。
只有她一个人,拎着一个有拖轮的半人高行李箱。
打扮很干练的样子,长得也是清秀精明,一看就有女强人的潜力。
跟沈召北为三亿姐请的那一整个造型团队没法比,但是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处,不用招呼那么多人。
不过当她打开那个半人高的行李箱,温一诺刹那间被行李箱的华衣美服彻底吸引住了。
她也明白了萧裔远为什么要给她请这样的一个造型师。
果然那个造型师笑着问她:“温小姐,我听萧总说,您的大舅也要出席婚礼,能不能请他也来试一试呢?”
“我这里有成套的男女装,适合你们的身份和职业。”
这个造型师行李箱里有很多套仿古式的现代装,既有现代装的简洁干练,又有古装的飘逸温雅。
特别是温一诺刚刚换上的那套女装,上身像是旗袍的样子,比较修身,突出了她美好的身段。
但是下身却是飘逸的古装留仙裙样式,重磅真丝的质地,水墨山水画一样的晕染,穿在她身上,既艳又仙,比三亿姐还要引人注目。
温一诺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她连忙说:“我去找我大舅,不过我能不能只戴珍珠首饰?我觉得这身衣服戴钻石宝石都不合适,就珍珠最好。”
“对了,我也是这么想的。”那造型师马上拿出一套珍珠首饰,也有一个珍珠发冠。
温一诺心花怒放,连忙把张风起叫了进来。
张风起本来就想穿西装的,但是看见那造型师拿出来的非常符合大天师身份的改良古装,立刻走不动路了。
笑呵呵地换上之后,还穿去让温燕归看了看。
温燕归连声赞好,又拍了几张照片发朋友圈。
温一诺太喜欢这套衣服,反而不想现在就发朋友圈了。
她要留着到时候去惊艳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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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第二更)
服装问题解决之后,温一诺好好谢了萧裔远。
萧裔远看着她发来的各种表示感谢的表情包,无语地摇头,回复她说:这种谢就不必了,我们之间还需要这样虚无缥缈的感谢吗?
温一诺感动极了,忙发语音说:“远哥,你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啊!你太好了!我爱你远哥!”
萧裔远:“……”
他揉了揉眉心,心想一套衣服就能让她说“我爱你”,可见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不过就是一套衣服而已。
虽然他已经得到了她,两人在一起过了,可温一诺明显不是那种,跟你有了关系就对你死心塌地的女子。
她的自我太过强大,并没有一般女子在爱情中常有的那种患得患失。
萧裔远不知道他该高兴还是烦恼,但心里七上八下一直不得安宁就对了。
温一诺有时候说萧裔远是“男狐狸精”,可是萧裔远知道,温一诺才是妖精,不让人省心的女妖精。
他轻吁一口气,笑着发语音说:“诺诺,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我爱你,这个我收下了。不过我还是认为,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这样谢。你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谢我。比如,你什么时候搬来跟我同居?”
温一诺:“……”
她嘻嘻笑着,将头上的珍珠发冠取下来,转移话题说:“远哥,你明天几点的机票?”
又问刚刚进来的张风起说:“大舅,您买机票了吗?”
张风起把他那套大天师改良古装脱下来,笑呵呵地说:“不用买机票,我们坐别人的私人飞机去。”
“啊?!我们也有私人飞机?!”温一诺又惊又喜,“谁的谁的呀?”
“还有谁?岑老板呗!”张风起嗤了一声,说:“你问问阿远,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坐私人飞机去,反正顺路。”
温一诺忙给萧裔远发消息:远哥,岑老板派了私人飞机来接我们,如果你已经买了机票,可以退了。
萧裔远微微一怔,心想岑耀古对张风起还真是挺看重的,父子天性啊……
不过他虽然知道岑耀古跟张风起的关系,但是并没有告诉他姐姐萧芳华,因为这是张风起和岑耀古之间的事,而且自己的父母那种人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整个温家都不得安宁,因此他只是把这件事藏在心底。
而岑耀古没得到张风起的同意之前,也是不会主动公开他们的父子关系。
所以这就是,暂时只有温燕归、老道士、温一诺和萧裔远知道。
萧裔远还没买机票,想着反正去同样的目的地,就蹭人家的飞机了,还能跟温一诺一起同行,因此他一口答应下来:“好的,那我就叨扰了。”
“远哥你这么客气我害怕。”温一诺笑嘻嘻地开玩笑。
……
第二天一大早,张风起和温一诺就打车来到机场,和等在那里的萧裔远汇合。
岑耀古的私人飞机停在京城t2航站楼。
三个人上飞机之后,飞机很快起飞,往南方z城飞去。
因为张风起坐在萧裔远和温一诺中间,萧裔远一路只好跟张风起说话。
他发现张风起和温一诺居然不是住到岑家大宅,而是住在z城最大酒店的豪华套房里。
萧裔远自己肯定是要住到他姐姐萧芳华家里,这是萧芳华再三叮嘱过的。
而张风起是岑耀古的儿子,居然要住酒店?
萧裔远虽然没有问出来,但是张风起已经看出他的疑惑了,笑着说:“我知道阿远的嘴紧,这件事还希望你继续保密。我暂时不想别人知道。”
萧裔远明白过来,看来是为了避嫌,所以才另外订的酒店。
他点点头,“我知道,这件事是您和岑老板之间的事,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我姐姐那边更不会说,除非我不想过日子了,告诉我姐,我爸妈肯定就知道了。”
张风起哈哈大笑,“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谢谢阿远了!”
他笑着朝他抱拳感谢。
温一诺也掩住嘴笑了起来。
她抬起左手的时候,萧裔远看见了她手指上没有戒指,没有他给她买的订婚戒指。
萧裔远眸光轻闪,悄悄把自己的订婚戒指也摘下来了。
既然温一诺不戴订婚戒指,他一个人戴也没意思,到时候被人问起来也是一桩麻烦事。
……
飞机下午时分在z城机场降落。
岑家派了两辆车来接他们。
一辆车将萧裔远直接接到萧芳华住的大宅,一辆车将张风起和温一诺送到z城最大的酒店。
温一诺到了套房前前后后看了一遍,啧啧两声,说:“我们就住一晚上,有必要住这么大房间?还是两套房子!”
张风起笑着说:“这是岑家的产业,岑老板花钱,你心疼了?”
“切,我才不会心疼。又不是我的钱。”温一诺耸了耸肩,“好了,我们准备一下,去吃点东西,我还要去找人做个发型,然后回来换衣服,晚上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张风.asxs.点头,拿着那张请帖细看,说:“岑家这一次用的是z城的会展中心举行结婚典礼,也不知道请了多少人。”
“肯定很多。”温一诺兴致勃勃刷着微博,说:“岑家的婚礼今天都上热搜了,无数媒体都提前跑来蹲点,据说请了很多娱乐圈大咖唱歌跳舞,这个面子真是给得足足的。”
张风起凑过去看了一眼,正要发表意见,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张风起低头一看,是岑耀古打来的电话。
他想了想,出去回到自己套房里接通了电话。
“岑老板,什么事啊?我已经到了。”
“我知道。”岑耀古笑呵呵地说,“希望你能住得舒服,要不要多住几天?”
“不了,京城那边还有事,只留了一天的时间。”张风起大大咧咧地说,对岑耀古并没有那种对长辈的敬畏。
岑耀古也没放在心上,转手给张风起发了一封邮件,说:“今天晚上是正式典礼时间,大家都是按照顺序进场。我把你进场的时间和通道发给你了。你按时赶到就行,我会派专人去接应你。”
张风起皱起眉头:“岑老板,你女儿招赘女婿而已,要不要做得这么声势浩大人尽皆知啊?”
岑耀古没有解释,说:“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你今天是以张大天师的身份出席我女儿的婚礼,不是我的儿子。”
“嗯,我也没想今天认爹。”张风起讥讽说道。
岑耀古没有多说什么,又叮嘱了他几声按时赶到,才挂了电话。
……
万芸芸和雷玉琳一起从家庙里回来了,是岑耀古专门接她们俩回来参加岑夏言的婚礼的。
两人住在万芸芸的房子里,现在这里是叶临泽和岑夏言的婚房,也是一所背山面水的欧式别墅。
岑夏言穿着婚纱,站在矮凳上,长长的头纱披在身后,就跟国外那位著名的王妃曾经的婚纱差不多的样子,几个女工忙着给她做最后的修改。
叶临泽穿着燕尾服走过来,仰头不断夸赞岑夏言好看。
岑夏言对着比人还高的穿衣镜左顾右盼,心情好到爆。
万芸芸看着这一幕,不由抹了抹眼泪,说:“想不到岑先生对夏言这么好。当年季言结婚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排场。”
岑季言是雷玉琳的亲生儿子,不久前因为一桩意外的事故去世。
雷玉琳本来笑眯眯地看着岑夏言试婚纱,被万芸芸一说,眼角也有点湿润了。
岑夏言拎着婚纱从矮凳上跳下来,走到万芸芸身边,也很高兴地说:“妈,您知道吗?今天会展中心席开五百桌,每桌坐十人,一共有五千人出席我的婚礼!”
“除了娱乐圈的一线大咖们,还有全国富豪榜上几乎所有人家,都派人来出席我的婚礼。”
她的脸色激动到发红,不用胭脂都是红粉菲菲,“妈妈,我真不知道,原来我在爸爸心目中,有这么高的位置!”
万芸芸抚了抚她的脸,点头说:“所以我从小就教育你,不要妄自菲薄,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谁是真正的赢家。有些人起跑线比较靠前,但并不意味着他能赢到最后。”
雷玉琳听得嘴角抽了抽,她飞快地扫了叶临泽一眼,见叶临泽也是一副志得意满与有荣焉的样子,在心里暗骂,也是一个蠢货。
果然蠢货和蠢货才相配么?
不过她再想想自己,连这样一个“蠢货”都没有了,她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雷玉琳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佛珠,还是开口说:“岑先生做事,向来是走一步,看三步。今天能给夏言这个盛大的婚礼,肯定也是深思熟虑过的,你们就放松了好好享受吧。”
话里隐含的意思就是,别想太多,岑耀古这人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在雷玉琳看来,岑耀古绝对不是一个为了入赘的女婿,就能弄这么大排场给他们举行婚礼的人。
相反,岑耀古是个非常守旧的人。
赘婿在他眼里,完全是下九流,他根本不看在眼里。
所以这一次的婚礼,应该是有别的理由吧?
雷玉琳当然不会说出来。
她还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入定状态,好像对周围的繁华热闹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岑夏言和叶临泽还有万芸芸都在狂喜之中,没人注意到雷玉琳漠不关心的样子。
……
岑春言这个时候也和她的母亲蓝琴芬在一起。
对于岑耀古这一次大张旗鼓给岑夏言办婚礼,她们母女俩都觉得有些蹊跷,但是又想不出是什么原因。
蓝琴芬皱着眉头,用手抚平旗袍上的一丝微小的皱褶,低声说:“反正今天沈家没什么人来,他们要得意也得意不到哪里去。”
岑春言倒是不在乎这个,她这是眉梢动了一下,轻声说:“我知道沈先生正在z城,不知道谈什么生意。”
蓝琴芬愣了,“沈齐煊?他就在这里?这个城市里?”
第298章 衣香鬓影(第一更)
岑春言静静地看着蓝琴芬,眼神微闪,唇角抿了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站起来伸开双臂在蓝琴芬面前转了一圈,笑着问:“妈,您看我这身打扮怎么样?”
蓝琴芬笑着看向她,点了点头,“挺好,很不错。”
但是她的视线没有焦点,好像透过岑春言看向了遥远的地方,又或者是看着岑春言,想起了另一个人。
岑春言在心底叹了口气,慢慢在蓝琴芬身边坐下,低声提醒说:“妈,爸不是一个能容人的人。他虽然有很多女人,但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心里有别的男人。”
蓝琴芬倏然回过神,打了个冷战。
怅惘的神情一点点从她眼角眉梢褪去,还是那个仪态端方,比很多豪门的正室太太还要有范儿的二太太。
她笑着瞅了一眼岑春言,感慨地说:“其实岑先生这么多儿女,明明是你跟他性情最像,为人处世的风格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可惜你不是儿子。”
如果岑春言是儿子,蓝琴芬早就坐上岑夫人的位置了,哪里轮到一个唯唯诺诺的萧芳华摘桃子?
蓝琴芬心里一直是不服气的。
岑春言不置可否笑了笑,说:“我可没有爸那么花心,更没有他那么狠心。”
“……也对。”蓝琴芬摇了摇头,“这一次让岑夏言立了大功,你爸更要不待见你了。
“那也是我的命啊。”岑春言似笑非笑地说,“所以我只有靠自己自力更生了。”
她拿起水果刀,给蓝琴芬削苹果,一边语调缓缓地说:“妈,您说沈先生到底是怎么做生意的?他们沈氏一个多月前又在国外股市大赚一笔,听说还买下国外某关键海峡的港口,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她把削好的苹果放到蓝琴芬手里,试探着说:“我现在一直在找挣钱的门路,您给我的钱,还有我自己的积蓄,如果能找到路子,跟着沈家投资,我们娘儿俩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岑春言知道,蓝琴芬比她还看重钱财,只是她一般不表现出来罢了。
没想到蓝琴芬马上拒绝,她皱起眉头说:“有钱还怕找不到好的投资方向?沈家的生意是沈家的,从来不分给外人的,你别打他们的主意。”
“我不是看您跟沈夫人是亲戚嘛……”岑春言讪讪说着,见此路不通,她也就闭口不谈了。
……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
南方z城市中心的会展中心大楼装点得美轮美奂。
整个大楼的屋顶从正面看是拉伸的“w”形状。
为了婚礼的装饰,“w”上多了一些孔雀毛的装饰,然后用大片白色细纱往后拖曳。
如果从上往下看,俨然就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会展中心门口的拱形门柱上,装点了从国外空运过来的鲜花。
以玫瑰居多,边缘是星星点点的月季,正好起到陪衬作用。
会展中心里面,桌椅靠四面墙壁摆放,左面二百五十桌,右面二百五十桌。
中间露出一条铺着红毯的走道,一直通到尽头高高搭建的礼坛。
礼坛上也有一个铁艺拱门,刷着白漆,全部用象牙白的百合花装饰。
从下往上看,只看见一个用百合花搭成的拱门。
到时候新郎和新娘就要站在拱门下,由神父主持婚礼。
礼坛两边,会分别站着来自男方和女方的亲属。
岑夏言和叶临泽是最早坐着加长劳斯莱斯来到会展中心的。
因为他们要在这里做造型,换衣服,然后等着仪式开始。
两人从车里下来,看着焕然一新的会展中心,都激动不已。
叶临泽拉着岑夏言的手,信誓旦旦地说:“夏言,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岑夏言又幸福,又得意。
叶临泽是她看好的潜力股,到时候她会让所有觉得她所嫁非人的人大跌眼镜!
两人手拉着手走上会展中心的台阶。
从装饰着鲜花的拱门下走过,气氛都肃穆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感觉到一丝神圣意味。
“想不到有一个盛大婚礼的感觉,这么好。”岑夏言喃喃地说,“我姐以前还说,如果她结婚,不想跟耍猴似地举行盛大婚礼,就想跟她爱的人有一个两人仪式就好。——你说是不是太天真?”
叶临泽点点头,很不以为然地说:“确实太天真了。你姐能主动放弃岑家的继承权,已经证明她这个人太情绪化了。”
他笑着看向岑夏言:“还是夏言合我心意,很多时候,你的选择都让我觉得就像是我自己在选择,我们两人在一个频道上。”
“那是自然,不然你怎么放弃我姐姐,来到我身边呢?”岑夏言俏皮地朝他做了个鬼脸,“我会让你知道,我比我姐厉害多了。”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叶临泽拉着岑夏言的手,在她手背轻轻一吻。
他曾经那么自卑,连从小就认识的三亿姐都不敢追求,是岑春言的主动靠近让他重拾信心。
而岑夏言直截了当地争夺让他更加信心膨胀。
他终于不再是跟从小就自卑自己家世的叶临泽了。
这一刻,他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从小到大所有认识的人,包括同学、老师、同事和亲戚发请帖,让他们都能亲眼目睹自己凤凰涅槃,从此脱离他们那个阶层,实现阶级跨越的这一幕。
可惜,岑耀古只给他三张请帖的名额,他就把一张给了萧裔远,一张给了三亿姐,另一张寄给了自己的姐姐姐夫。
这种请帖一般是可以携眷出席,所以一张请帖可以请一家人。
他倒要看看,他那对不可一世的姐姐姐夫和他们的儿子,还有没有脸出席!
对了,叶临泽想起来,他那个便宜外甥,曾经还做个岑夏言的男伴……
叶临泽这阵子有点飘,都把这茬给忘了。
他换好衣服,在岑夏言化妆的时候,在她身边走来走去。
岑夏言看不下去了,说:“你要是有事,就先出去。老是在这里转来转去,我都被你转晕了。”
叶临泽停下脚步,笑着说:“我姐姐的儿子,曾经跟你很熟吧?他们说不定今天也要来参加婚礼。”
“你姐姐的儿子?谁啊?”岑夏言凑近到镜子前面查看口红的颜色,她总觉得这个颜色不够正红,配不上她的雪肤花貌。
“就是我姐啊!c城乘风地产的老板娘。”叶临泽笑着看向岑夏言,“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哦,是他啊……”岑夏言的眼神闪了闪,侧身看着叶临泽:“以前跟他有点公事上的联系,没有正式交往过,他倒是想追我来着,怎么着,你吃醋了?”
“是吗?那就好。”叶临泽尴尬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是追不上他,才……”
岑夏言眨了眨眼,过了一会儿,才明白叶临泽的意思,不由大怒,一把将手里的梳子扔了出去,怒道:“叶临泽!你要点脸!我岑夏言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你和你那外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有我不要你们的份儿,你们还想挑挑拣拣?——怎么不去洗手间掀开马桶盖照一照自己是什么嘴脸!”
叶临泽慌忙闪躲,躲过岑夏言的梳子。
岑夏言骂得实在难听,给她做造型的几个工作人员好奇地看向叶临泽,似乎都在揶揄他。
叶临泽最受不了被人看不起。
岑夏言这么骂他,他的怒气一下子满值了,可想到今天是两人的婚礼,那口气生生地咽了下去,说:“夏言,是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
说着,他先跑了出去。
两人一个在化妆间门外,一个在化妆间门内,脸色都有些难看。
这个时候,会展中心外面正是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各大电视台、自媒体和网络视频网站纷纷在最好的位置架起了直播台,开始直播今天晚上的盛况。
一个个娱乐圈大咖坐着豪华车鱼贯而来。
每一个下车的时候,都引起围观群众和粉丝的阵阵欢呼。
甚至还有时尚圈的大咖开始点评今天各位嘉宾的着状和首饰,并且在微博上开投票,看看谁是今晚衣着最佳。
整得更像个颁奖晚会,不像是婚礼。
等娱乐圈大咖们都入场之后,岑家请的亲戚朋友们才陆续进场。
这部分人都是商场大佬,他们带着家眷,有的还带着孩子,是不允许直播的。
而在场的媒体也很克制,很自觉的没有拍这部人。
一来这些人不是娱乐圈的人,也就是不是公众人物,人家有权享有**。
二来嘛,这些人都是豪富大佬,如果很多惹恼了他们,分分钟可以让他们网站破产丢工作。自然没有人跟自己的钱包过不去。
因此这部分人入场,虽然他们的衣着和首饰更高档,但是网上却没有多少水花。
网友们还沉浸在明星入场的氛围中。
整个入场仪式就花了一个多小时,大部分人都进去了。
会场里靠墙摆放的桌边几乎坐满了,只有少数靠近前面礼坛的位置还空着。
看样子是留给最重要,最亲近的宾客的。
大家入座之后,除了认识的人相互打招呼,或者跟自己想要拉关系的人搭话,建立初级联系以外,就是在四处打听,还有哪些重要人物没有到。
叶临泽和岑夏言这时被人叫了过来,让他们俩站在礼坛的黑影里,等候出场。
没过多久,司仪出来主持了。
这人往台上一站,大家都呆了。
多熟悉的一张脸啊!
每天晚上七点,全国新闻节目里的年轻男主持人,几乎家喻户晓的名字。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沉稳地说:“大家晚上好,欢迎大家来到岑氏集团今晚的盛宴。”
“现在我们有请岑氏集团董事长岑耀古先生,以及夫人萧芳华女士,和他们的爱子岑冬言入场!”
流畅激越的音乐声中,打扮得精神奕奕的岑耀古和萧芳华走了过来。
萧芳华挽着岑耀古的胳膊,岑耀古怀里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
一家三口带着礼貌的微笑,一边朝红毯两边的人点头示意,一边走上了前面的礼坛。
叶临泽见了,悄悄地说:“夏言,不是应该由你挽着你爸爸的胳膊走上红毯,然后把你交给我吗?”
现在走在红毯上,挽着岑耀古胳膊的人居然是萧芳华!
而且人家现在是正正经经的岑夫人!
当着全国观众的面,这是在给萧芳华做脸吗?
可是什么时候不好做,为什么要在她结婚的时候?!
岑夏言眼里几乎飙出小飞刀,唰唰唰往萧芳华和岑冬言身上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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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更哈。这是第一更,下午一点月票300加更是第二更。
晚上七点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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