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这点东西都送不出去还混个屁
村干部五人加上卫生所两人以及万帆父亲这是一桌。
万帆家后面的邻居和小厂的员工坐了两桌，万帆亲戚和他邀请的朋友坐了两桌。
人正好坐的满满当当。
他额外预备出的一桌留给家里人和帮忙的人。
谢美玲系着个围裙和万园园打下手，帮着洗菜切菜，在万帆眼里已经是标准的万家媳妇了。
她母亲许云母亲和万帆母亲还有林志久媳妇掌灶，两口锅一个气罐从早晨开始一直忙活到菜都上了桌子。
凉热一共十二道菜，样数不多但量大管够。
万帆没有上桌，挨个桌子敬了一杯酒，然后就插在他邀请的朋友这一桌就座。
大队干部那桌有他父亲陪着就行了，他和那些人有代沟，没啥共同语言。
万帆这一桌人有林志久、栾深家、刘二、苏平等人。
酒桌上的人首先向万帆表示祝贺。
两杯酒下肚，桌上人话也就多了起来。
“你剩下的房子还这么收拾吗？”苏平问万帆。
秋收持续的时间在十多天左右，等秋收结束他的瓦匠班会再次开到这里收拾剩下的所有房子。
“这正面不是十三间房子吗，在中间给我开个大门，剩下的就和上次那五间一样收拾，东厢房这六间厢房也一并收拾起来。如果有可能，我想在西边坎上再盖几间厢房。”
“你盖这么多房子干什么？”
“当然有用处了，没用处我闲着蛋疼会收拾这么多房子。”
苏平没有对房子再发表意见开始问院子的事情：“这个院子你都要打成水泥地面？”
“全部，没看沙子石子我都买来了，你开始干院子的时候水泥就会进来。”
苏平算计了一下摇摇头：“房子和院子在上冻前肯定干不完，要是收拾房子院子就干不完，同样先收拾院子房子也干不完。”
万帆想了想：“那你先干房子吧，厢房先放一放，先把剩下的七间房子给我先弄出来，院子上冻前能干多少算多少，干不完明年开春再干。”
大兴土木的事情三言两语，舅甥二人就达成了协议。
“不管怎么说，小万能以十八岁的年纪就拉起一个小厂，哥都得和你喝一个。”栾深家举杯要和万帆单独解决一个。
林志久见状也举起杯凑热闹：“算我一个。”
“那就别算你一个算他一个，大家都走一个。”
万帆担心栾深家开了个头，人人都和单对一个，他还不得喝醉，赶紧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免得他们左一个右一个他招架不住。
万帆从兜里掏出一盒茶花烟每人分了一支。
“万兄弟，真的想不到你能干起一个小厂，不简单呀！”刘二吸了一口烟，由衷地说道。
“刘哥，你想不想出来干点什么？”
“干啥呀？我啥也不会呀。”
“你在家闲着也是满山的打溜溜，不如给我当个销售员怎么样？”
刘二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生硬地回答：“没干过，不会！”
“有啥不会的，谁生下来都不是天生就会干活的，学学不就会了吗。”
“可是咋学呀？”
“你先给我往外销货，就从你们乌岛公社开始学习，离家还近，现在你骑个自行车就能实现，你把我的火机送遍乌岛所有小店，一板火机是五十个，一板的批发价是十一块钱，你送出去一板给你一块钱的提成。一开始，你一天能送出去五板就行，这个难度不大吧？”
刘二想了想：“就是把你的火机送到各个小店呗，好像挺简单的。”
“其实就这么简单，乌岛你送全了，可以往石山和沙岭沿海这一带送。你如果能把货送到海里那些小岛上，价钱你可以自己订。”
石山在乌岛西，沙岭在乌岛东。
乌岛公社的南边就是大海，海里还有诸多小岛。
那些小岛上的物资因为运输的问题比大陆上贵几倍，一个打火机在外面可以卖到一块钱三个，到了那些小岛上最贱也是卖一块钱一个。
刘二如果能把货送到小岛里，一个火机批发五毛钱都不是事儿。
他能把万帆所说的这几个地方划拉在自己手下，一个月赚个五六百元根本不在话下。
当时红崖三十三个公社，老袁自己根本送不过来，这样刘二负责送沿海这一带，老袁负责给北山一带送货。
就是这样红崖也覆盖不了，红崖西北方向的公社因为路途太远还是得放弃。
这两个人能把红崖东部地区十六个公社覆盖上就不错了。
“但是能送出去吗？人家不要怎么办？”刘二说出了他的担心。
“我的火机是一次性的，批发零售都便宜，在小店最便宜卖到一块钱三个，甚至有的小店为了招徕顾客，就是卖一块钱四个还有利润。就是靠走量生存，因为有价格优势有头脑的店家都会进货的。还有，如果你连送点火机都送不出去，那你在乌岛不是白混了吗。”
你在乌岛可是有名的混子，你的名声如果连这点东西都送不出去，那你还混个屁呀！
刘二挠挠头，感觉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你就先干这个，先给自己订个目标，一天赚五块钱，等你一天能赚五块钱了再把目标升高到十块钱，再往后赚多少就看你的能力了。若你干好了，将来可以往外地发展，像往东港和东丹方面发展，再干好了，我还会把原料采购和往细柳送货的任务都交给你。”
万帆说的什么往外地发展和原料采购以及往细柳送货刘二现在是想不明白，但是一天先赚五块钱这个小目标还是有点动人心的。
五块钱不多，但是对他这种平日几乎没什么正经收入的人来说也是有诱惑力的。
“那我就先从乌岛公社开始试试？”
“乌岛公社十三个大队，现在一个大队大概有五六个小店，加上公社所在地山东头那条街的小店，整个乌岛公社有超过一百家商店，一个小店你送一板就能赚一百元。火机使用周期大约半个月到二十天，一个月弄好了你可以赚二百元。这还只是乌岛公社，如果你能把乌岛左右的石山和沙岭都包下来，你一个月最低就有五百元的收入，以现在的社会环境，在农村住基本就达到小康水平了。”
再过两年，小店会更加的多，一个公社就会有几百个小店。
第一百二十二章 造了一个七级浮屠
就以姜崴大队为例，现在只有大圩屯小圩屯和飞龙和崴后这四个小队各有一个小店。
其它三个小队还没有小店。
但很快，也就是明年，崴前、山后和周家也会有小店出现，随后一个队会出现不止两个小店。
万帆清楚地记得到九五年左右，姜崴大队七个小队有十三个小店。
你说那时候一个公社会有多少小店？
闻听一个月可以有五六百元的收入，刘二动心了。
九一年的时候，在农村一年能赚五千元的人那都是能人，大概除了做买卖的人外再无他人。
包工头不在这个比较范围。
整个辉光大队大概就隋屯几个猪贩子能达到这个水平。
刘二认为自己一年要是能赚五千元，在辉光大队就可以成为名人。
虽然他现在也算名人，只是名声不怎么好听。
“那我下午回去就开始试试，就从我们大队开始，我们大队有五六个小店，我就从他们身上先赚五块钱再说。”
五块钱就能买一条不带过滤嘴的平头烟，起码不用为抽烟发愁。
如果万帆昨天不送一条桂花给他，他就的四处管人要烟抽了。
一板打火机，十公分这么大一个立方体，重量一斤到一斤半左右，一个普通的小学生的书包就能装下十多板，骑着自行车根本没啥负担。
一个成功的混子首先就得会忽悠，然后再结合咋呼镇唬等手段才能唬住诸多没啥见识的农民。
万帆相信刘二一旦食髓知味，一定能干出点成绩。
九十年代的混子做买卖不能做买卖，干活不舍得下力，弄不着钱就会诞生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这也是**十年代犯罪分子众多的缘由。
刘二如果能静下心跟着万帆混正道，用不了几年就会成为当地的富户。
否则会像上一世一样进入蹲几年。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万帆如果教刘二上了正道，这算不算造了个七级浮屠？
酒席一直持续到将近一点。
来宾陆陆续续地撤离了，当大队干部一个个满面红光脚步微晃地走出万家，宴会也就正式地落下了帷幕。
万帆找了个编织兜，装了十板打火机让刘二带回去往小店送。
小厂工作的人吃饭的时候谢斌没让他们喝酒，下午还有班要上，这都喝得醉醺醺的还怎么干活。
万帆既然让他负责他就得管事儿。
酒没喝，饮料倒是灌了不少，这也算是间接地帮他小舅卖饮料了。
一点，员工们都进车间干活去了。
剩下就是这些帮忙的人吃饭了。
万帆母亲和妹妹，谢美玲母女、林志久媳妇加上许俊母亲六个人收拾完桌子开始吃饭。
这专门给她们留了一桌。
万帆以饮料当酒还敬了她们一杯，道了一声辛苦。
车间里上午生产出了一千五百个成品打火机，有了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的积累，这些人的技术开始熟练了。
工作效率自然也就有了本质的提升，下午又生产出了一千八百个成品火机。
但是残次品却有了一定比例的提升，可能是速度的加快导致了残次品的上升，已经上升到了百分之五的比例。
这个残次品的比例有些高了。
想一个残次品不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也不能太高，最好能维持在不超过百分之三的比例。
因为外壳和点火器自己可以生产，这样一只火机的成本被压缩到了一毛一分钱。
一百个火机的利润九块钱，再减去五毛五分的残次品成本...
总的来说还是可以接受滴。
现在要想把残次品的比例压下来就得靠时间来堆积了，时间和员工的熟练度成正比，只有员工的熟练度提升到一定的水平，残次品的出现自然就会减少。
万帆算计了一下，这些人一旦熟练度达到一定程度，在原材料不耽误的情况下，一天最多最多能生产出六千只火机。
不可能再多了。
再想提高产量就得加设备和人力了。
这个就是明年的事情了，今年他把买卖支把起来就挺满意了。
就按照一天六千只火机的产量，一年可以生产二百万只火机。
二百万只火机就指望红崖本地市场这根本吃不下去，必须要往外地发展。
这两天万帆就得去一次细柳，他上次进的两万套那四个小配件，前期装配用了一万套。
按照昨天下午今天一整天这两天的生产进度，剩下的一万套部件，三天就光了。
明天送走了大哥后，他准备就坐车去细柳，连带进货带推销自己的火机。
谢斌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下班的时候把这个问题反馈给万帆：“小万！翘板、调火环、滤芯和风罩各还有不到六千个，明天用完就没有多少了。”
“我知道，我明天上午送走我哥就坐车去细柳，后天上午我就回来了。”
“这样还好，咦！这家伙叫什么来着？他怎么又回来了？”
谢斌正和万帆在说生产的事情，一抬头意外地发现刘二骑着自行车又回来了。
万帆也感到意外：“刘哥！你这是...”
“那十板火机我都送出去了，再来拿点。”
“啊！一下午你就都送出去了？真的假的。”
刘二掏出一把钱，数了一百元给万帆：“这是本钱，我自己还剩一张十元的。”
“对了！既然你来了，我正好和你说个事儿，今天你就别拿货了，明天跟我去一趟细柳，熟悉熟悉道儿。”
自己总不能老亲自来回跑细柳，可是小圩屯除了栾义军外还真就没有有在外面闯荡精神的人。
栾义军被万帆留在了录像厅，他就需要找别人来替代自己。
刘二这货感觉还是比较适合的。
“去细柳？”
“吃饭路费烟酒钱我全负责，你就当和我做个伴儿出去旅游了一圈。”
“多长时间能回来呀？时间长了我怕不行。”
“你家还有吃奶孩子咋的？用不了多长时间，明天上午咱们出发，后天上午就回来了。”
明天上午坐车，先到垓县再倒车到细柳，到细柳就得下午一点多钟，下午备好货估计天就黑了。
在细柳住一夜第二天早晨坐车回来，中午时分就能到红崖。
“这行！我以为得去个十天八天的呢，那我明天早晨什么时候过来？”
“明早六点半吧，我昨天买菜订了一辆出租摩托...哎呀！一辆幸福能坐三个人吗？”
三个人加司机也就将近五百斤了，大幸福拉五百斤东西倒不是问题，关键是坐不下呀。
不行让摩托再跑一趟就有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停薪留职
吃晚饭的时候，指导了注塑机员工一天工作的万凯终于问起万帆这个火机厂的利润问题。
“点火器我自己生产成本在四分五左右，外壳和压手现在也是自己生产，成本在三分左右。我在细柳采购的其它部件划拉到一起一套是二分钱，火机的总成本就算一毛。人工成本现在因为产量低的原因会高一些，能合到一分，电费和利税也得一分钱，这样总成本是一毛二，出厂价是两毛，这样到我自己手的利润是一只八分钱。”
这就是刨除所有的成本后万帆到手的净利润。
万帆承诺的员工工资是保底一百元，一人一天不到三块五，十二个员工一天工资是四十元。
像今天生产出了三千三百只火机，一只火机的人工就合到了一分多。
当然，人工钱随着产量的提高会越来越低，当一天能生产出六千只火机，人工钱再合到产品成本上也就是七八厘钱。
这只是一个笼统的算法，不是那么精细。
万凯算了一下，就按照今天三千三百只生产量计算，老弟这个小企业今天也有二百五六十元的收入，这几乎等于他一个月的工资了。
想到这里，叹了口气。
“大哥！你回厂看看，实在不行办个停薪留职吧，我还有别的买卖还没开始干，你回来给我当经理吧。我嫂子要是和你成了，也让她办个停薪留职，你们俩一起帮我打理。”
“那你怎么不停薪留职？”
“我暂时还不想，我还的在厂子里待着，过几年等企业下岗的时候我还有其他的计划。如果不在厂里待着，情况就无法掌握，到时候会花不少冤枉钱。”
万帆将来在企业里要干什么他并没有和大哥说，说了他也不一定了解。
隔行如隔山，他是摆弄塑料制品的，不一定明白电机生产里的道道。
除了电机厂外他还有另外一个目标，这些将来都是配套的他必须要拿下。
“现在办停薪留职行吗？我身边的人好像没有几个办理的。”
“怎么不行，在单位里赚那两个踢不到的钱，除了吃饭啥也剩不下，在里面呆着干啥？我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从厂子里出来，就是到星海湾或者付家庄海滩去卖裤衩出租游泳圈都比在厂子里强。”
就万帆说的这个买卖，夏天旅游季的时候，一天不挣个百八的那都是白活。
“老大，可别听你弟弟胡嘞嘞，还是铁饭碗保险。”万帆的母亲这个时候站不出来了，眼看大儿子被老二忽悠的动心了。
这可不行，谁知道老二弄这玩意儿有没有准，万一将来国家不让干了，这工作还没了可赔了。
老二瞎鼓捣可以，老大可不能也跟着瞎整，怎么得留一个铁饭碗的。
“妈！你少跟着凑热闹行不？这些东西您不懂。”
“就你懂！你才吃了几天饱饭？老娘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
你看，经验主义害死人，这又把他们那老一套拿出来了。
万帆赶紧撂下碗筷，若是母亲把话匣子打开，那就是滔滔江河，自己必须先跑为上，否则有被淹死的危险。
至于大哥的停薪留职以后再说、反正时间有的是。
以前他从家里出来都是以尿遁为借口，成功率始终保持在百分之九十左右。
现在不用了，他有企业了，可以堂而皇之地以到车间里看看为借口了，再也不需要和尿打交道了。
万帆是真的到车间里转了一圈。
因为老袁这个时候该来了。
饮料厂有两台拖拉机往外面送饮料，一台四轮子送附近，一台22拖拉机送远道。
老袁是专门跑远道的，夏天有时候早晨四点多钟就出发，晚上七八点钟回来很正常。
最晚还有晚间十点多回来的记录。
刚才万帆进屋吃饭的时候，听到22拖拉机回来了。
老袁和林志久进行账面交接的时间也就一顿饭的功夫，现在也该交接完了，他应该上来了。
果然，万帆进了车间刚转了一圈，老袁就拎着他那像旅行袋一样的挎包进来了。
“我就知道高岭那地方白扯，八百个火机都没送完，还剩两板。”一进门老袁就抱怨了一句。
这个不是什么问题，高岭那边一个是穷，小店少。
再一个山沟里的人意识总归差些，对这种电子打火机大概心里也没谱，不敢多进。
也许下一次就好了。
“我小企业今天开业，您老也没在家没赶上喝酒，这剩了几瓶酒您拿回去喝，瓶子别喝丢了，到时候送林志久小店。”
中午谢斌没让那些员工喝酒，倒是给万帆省了不少啤酒，万帆就把剩下的啤酒拿了五瓶给老袁。
“明天去什么地方？”
“梨房和南尖，这两个地方应该行，我拿一千五吧。”
梨房和南尖是红崖最东部的沿海乡镇，过了南尖就是东沟县辖区了。
沿海地区的生活水平比北部山区高出很多，老袁也敢多拿。
“老袁！和你说个事儿，辉光我有个哥们也给我销货了，乌岛小店你就不用送了，他接过去了。”
“我本来也不送乌岛这一片呀，我的车是专门走远道的，附近这几个乡镇都是亮子的四轮子送的。”
万帆挠挠头，怎么把这茬忘了。
张德亮是平山刘屯人，他的四轮子送附近乡镇的饮料，他并没有给万帆往小店送火机。
当初万帆找他的时候，他说他送不出去，没接万帆的活儿。
“那么石山沙岭蓝山农场也都不是你送的呗？”
老袁点点头：“沙岭、乌岛、石山、蓝山农场、大英和咱们云华公社都不是我送的。”
这就行了，这六个公社足够刘二忙活的了。
老袁把昨天拿的八百个火机的钱给了万帆，万帆在他的大挎包里塞了三十板火机和那五瓶啤酒。
万帆锁上门和老袁一起来到了下边，老袁骑车回家了，万帆就进了小店。
今晚小店里的人特别多，男女老少都有。
几个中年老爷们正在张罗麻将局，栾深家问万帆干不干。
万帆摇头，他明天早晨还得送大哥走，自己也要到细柳去，当然不能熬夜。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再到细柳
十月三号早晨六点十分，刘二就骑着自行车来到了万帆家。
六点十五分，万帆预定的摩托车突突突地也来到了。
摩托车司机围着万帆三人和他的摩托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衡量了半天万帆三人的体格重量，最后决定一次性地把万帆三人拉走，当然多要了两块钱。
幸福摩托车后面自制的货架子起了明显的作用，否则根本坐不下三个人。
万帆紧贴着司机，就像罐头里的鱼一样差点被挤成了鱼干。
司机也不敢骑得太快，保持在四五十公里的速度把三人拉到了云华公社道边车站。
原本万凯在云华公社就可以上车直奔渤海，从东丹到渤海的大客车可是有很多趟的。
但是三人还是坐小客车到了红崖客运站，原因是李虹会在客运站给万凯送行。
恋奸情热...这个词用词不当，应该是热恋中的男女就是这么腻歪。
万凯和李虹虽然三天前才算正式认识，但表现却如同热恋很久的样子，一见面就眉来眼去的，肚子里在酝酿天雷地火。
但没什么卵用，大庭广众之下就是火势再大也得憋着。
既然有李虹在这里相送，万帆就没什么卵事儿了，也就准备买去垓县的车票坐车去垓县。
但是在客运站密密麻麻的客运时刻表上，万帆意外地发现了一趟从红崖经过秀岩到海城的新开班车。
这趟车的行驶距离是一百七十公里，路程比红崖到垓县的距离远，但是可以避开垓县。
八十年代末期和九十年代初期的垓县是相当混乱的，直到九五年前后经过军管后社会风气才好转起来。
能避开垓县也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虽然红崖到垓县近，但是垓县到细柳有八十里，而海城到西柳只有不到三十里地的距离，双方的距离差距不大。
海城可是比垓县安全系数高多了，到了海城再到细柳也简单。
万帆当机立断就买了两张到海城的车票，和大哥李虹打了招呼后在七点十分就上了车。
这是一辆黄海客车的中型客车，核定载客人员是二十人，但是里面根本就没坐满，只有十三个人。
除了万帆外，其余的十一个人大多都是从红崖往海城倒腾海货的，客车的车顶和客车内拉着一些很大的塑料箱子。
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儿。
车主以为万帆也是海货贩子，因为万帆也带了一个塑料箱子，里面显然装的也都是海货。
万帆自然不是海货贩子，他带的这些海货是送人的。
客车开动后，万帆就和售票员攀谈起来，准确地了解了客车的行驶时间。
这趟往返海城和红崖的客车不是天天跑，是两天一趟。
今天他返回海城后，明天到红崖，后天再回海城。
在没有红崖至海城的直达客车前，这对万帆来说是好消息。
从红崖到海城一百七十公里，客车跑了四个多小时，中午十二点左右，客车准时到达海城。
在海城下车后，两人马不停蹄直接坐往返于海城细柳的小客车，在十二点四十分来到了细柳。
这可比万帆上次从垓县倒车到细柳节省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到细柳自然要找贺朝，有他在细柳就没人敢拿万帆两人当凯子用。
贺朝自然记得万帆，赵永泉介绍过来的人他当然重视。
“哎呀！兄弟！又看到你真高兴，今儿天气不错。”
这就是瞎说能听出来了，细柳这里是阴天你竟然说天气不错？
“贺哥好，红崖那边也没啥好东西，我带了点新鲜的海货过来，送给贺哥尝尝鲜。”
“这个好！从红崖过来的海货那是正宗货，不像我们这里饭店卖的海货，净特么的掺假。对了，你怎么来的？又从垓县那边过来的？吃饭没有？”
“没有，从海城到红崖新开了一趟车，我是坐这趟车来的。我说贺哥，为啥你不经营几条客运线路？”
贺朝眨巴了几下眼睛：“经营客运？没想过呀？走到我饭店里，先吃饭。”
“以后细柳的经营规模会越来越大，做买卖的人同样越来越多，九五年以后做生意的人会呈几何式爆发，东北三省包括内蒙的生意人都会到细柳来进货，你想想这是多大的客流量？”
“龙江和林吉包括内蒙太远了吧？”
“咱们省内总不远吧？你可以开细柳直达渤海，直达东丹直达省内各地的客运，这么说吧，一条线路一辆车一年最少给你净拿十万回来，如果有十条线一年就是一百万。”
十万只是现在能赚到的利润，随着做生意人的增多和票价的上涨，过几年，一辆直达细柳的客车一年不拿个三十二十万回家都不好意露头。
贺朝开始挠头：“真的能行？”
“你店里有的是司机吃饭住店，你竟然不知道养活客车能赚大钱？”
“别说，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贺朝这个时候是真的没往这方面想，他往这条道上想的时候已经是九九年以后的事情了。
他想起经营客车这条路后做的是相当霸气的，强行地购买了到细柳的省内客运路线和客车，直接让一大部分车主改行干别的去了。
万帆现在就把这条道给他摆出来，就是免得将来让他去祸害别人。
现在除了大城市，一些小城市还没有多少跑细柳专线的，像红崖这个时候有专跑五爱市场的车，却没有专跑细柳的客车。
真是岂有此理。
红崖细柳专线是从明年夏天才有的，第一趟车从红崖南尖镇到细柳的客车，然后才有一个海城车主开始跑红崖。
“兄弟你我也看出不是寻常之人，你咋不干呢？”
“呵呵！贺哥！我现在才刚起步，一辆大客车二三十万，我可弄不起，再说我也不是养车的料。”
“别说！你这个主意我考虑考虑，还真是条道道。”
以贺朝在细柳的影响力，他干这个简直不要太简单。
贺朝把万帆带到他自己的饭店，给二人要了四个菜，也没要钱。
吃完饭还亲自带着万帆到了上次万帆买火机配件的小百区，依然是上次万帆购买配件的那几个摊位。
第一百二十五章 蝇头小利
贺朝往这里一站，一派老大风范，他附近三十米范围内的人都忐忑不安。
“你们几个，好好招待我这位兄弟，能便宜的都便宜点。”
“您放心，贺哥送来的人我们当然会照顾了。”摊主们点头哈腰。
“兄弟！住的地方我都安排好了，我就不陪你在这里拣货了、捡完货就送到哥的旅馆，晚上哥带你出去玩玩。”
“哥！您忙您的。”
贺朝撩下一句话就走了。
贺朝亲自带着万帆来的，自然引起了这几个摊主的高度注意。
细柳四虎的名头在细柳真的不是吃素的。
再说万帆也来过一次，和其中的两位还发生过交易，彼此也不算是陌生。
万帆首先还是找到了上次做成交易的摊主。
上一次他们批发的打火机是二毛二和一毛八，短短一个月，现在已经上涨到不带气的两毛八，带气的三毛二了。
每个火机上涨了一毛钱。
这可能是低档打火机批发价最贵的时候了，依稀记得好像还有二分钱的涨头，再就没涨过，然后就开始回落，后期始终维持在二毛钱上下。
一些容量比较小的火机还有批发一毛五的。
“兄弟！你今天还要点啥？”和万帆上次打交道的两个摊主都姓李，是哥俩。
老大李明堂老二李明强。
“我今天来一个要进上次我进的货，再就是推销一下我的产品，看看你们能不能批发。”
“你有货？啥货呀？”
刘二从背的兜子里拿出了五板打火机给李氏兄弟观赏。
“原来上次兄弟你进那么多配件是回去装火机卖呀。”
这不废话吗，要是吃就不买这玩意儿了。
李明堂拿起一个打火机咔咔地打了两下：“咦！你这个打火机不用火石呀？”
“这是新产品，电子打火。”
“电子打火？可靠不？不会打几下就打不出火吧？”
“这个放心，你就是把里面的气都打光了，它也不会坏的，可以不间断地点火上万次。”
“你这打火机也没有加气的地方呀？”李明强插了一句。
“一次性的，不用加气，用完就扔。”
李明堂没了兴趣：“不能加气，这个谁买呀？”
“一次性自然有一次性的优点，它便宜呀，你带气的火机批发三毛三，我们那里的小店卖才卖一块钱三个，便宜自然就有市场。”
李明堂消失的兴趣重新占领高地了。
“那说说，多少钱？”
“我送货到家两毛二，你们自己去取货可以便宜二分，如果你们能包销，我还可以让一分。”
如果他们包销，别说一毛九，就是再让一分也行。
李明堂哥俩的兴趣又浓郁了一些。
他们的火机是从外地采购，大多数来自临沂，他们的火机也是论板往外批发，一板五十只装火机赚一块钱。
一只火机的利润也只有二分钱。
但是万帆的火机这利润就高了，可以多赚两分钱。
“从细柳到你们那地方车费多少钱？”
“从海城坐车到红崖，来回是五十六块，从细柳坐小客来回是四块，正好六十块。”
李明堂就开始算计，一个打火机便宜二分钱，一板五十只装打火机就能省一块钱，一次性如果拿一百板就省一百元，这就多赚了四十元。
如果他弟弟也拿货，两人就去一个，均摊路费这样还能多省一些。
李明堂就是这么算计的，商人唯利是图，计较蝇头小利。
“你一天能生产多少只火机？”
“一百板。”
现在还生产不了这么多，先这么说着。
“五千只，够我们去探探路了，火机我们先进一百板批批看，如果销路好我们可以考虑包销。”
火机销售的事情就谈到了这里，接下来万帆该谈进货的事情了。
“十万套！？”
万帆点头，他来一趟花两个人的路费，不进个十万八万的回去干啥。
李明堂摇头：“我们哥俩是手里是没有这么多现货，我给你凑凑看吧。”
他们主要是以批发整只火机为主，配件是给一些外省制作火机的单位准备的，平时备货并不多。
李明堂一一询问左右的摊主，划拉了半天总算是凑够了万帆需要的数字。
“这些东西虽然小，但是利润太低，而且客户也不多，我们平时一般只进几件，没有太多的备货，如果你以后大批量的要，我专门给你进一些。”
整机涨价，这些配件也没有不涨的道理，但李明堂还是按照上一次的价钱开给了万帆。
如果这些小部件也涨价了，那么就得考虑这些小部件自己生产的可能了，像风罩、翘板和调火环是可以生产的，唯一有难度的就是滤芯了。
万帆之所以没张罗生产这四样小部件，一个是因为购买它们的成本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里，另一个就是太小了，加工也费事儿。
但是如果它们涨价就另说了。
如果说这四样小玩意整体涨价不超过一分钱也可以，但是再多就不行了。
看看形势发展吧。
十万套小部件打了八个大纸壳箱子包装，这些箱子运到红崖也得加十块钱路费。
包装打好，用三轮子推到了万帆住宿的地方。
看看时间还早，万帆就带着刘二在细柳市场转悠了一圈。
下午的细柳市场相对来说比较清闲，基本上这个时候外地来拿货的客车都相继离开了，市场里显得空荡荡的。
这个时期细柳市场还比较小，远没有后来新市场那么大。
两个人一个小时就转了个遍。
“这里的东西真便宜呀。”刘二感叹到。
“批发市场的东西当然便宜，你不买点什么给二老？”
刘二摇头：“没啥买的。”
其实他是没钱，可兜里就三十块钱，有二十还是在他们村小店借的。
如果他不送火机借钱都没人借给他。
“想买什么我有。”
“不了，以后还回来，想买以后再买。”
刘二当然明白万帆带他来细柳干啥，以后一旦往细柳送货和到细柳进货，弄不好就是他的责任。
晚上吃完晚饭，贺朝要带万帆两人出去玩玩。
第一百二十六章 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海城到红崖的车是明早七点二十发车，明天早晨六点半之前他们就得从细柳出发到海城。
因此万帆没有答应和贺朝出去玩的建议。
一出去玩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弄不好就耽误事儿。
“你今天提的那个建议，我下午想了很久，我觉得可行，我想先买两台弄两条线先跑跑。”
万帆不出去玩，贺朝也难得的没出去和万帆在旅店里聊天。
“先弄一趟到我们红崖的线，免得我以后来还得倒车。”万帆马上建议。
有好处当然要先往自己家划拉，万帆这也算是为红崖广大做买卖的人谋福利了。
最好贺朝能把车的终点站设在小圩屯就更好了。
但显然这种可能性不大。
“当然有那么红崖一趟，另一趟我准备跑桓仁。”
红崖现在没有直通细柳的客车，自然也就没有捣乱的，将来有没有捣乱的不好说。
客车的话题谈完后，两人的话题就转移到了其它方面。
在接下来的谈话中，贺朝的谈兴逐渐高涨，和万帆足足进行了将近三个小时的聊斋。
刘二去睡觉了，整个房间里就贺朝和万帆两人面对，一盒烟两杯茶，天南海北的神游。
贺朝对万帆的知识震惊的不要不要的，貌似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他全程就像个小学生一样负责提问题，他提什么问题万帆都能给出让他目瞪口呆的答案。
最后，他让万帆给他的生意进行一个规划。
“你是靠旅店餐饮起家的，这些东西虽然赚不到多少大钱，但眼下还是你的支柱产业。细柳新市场一期明年就开始运用了，二期三期随后也会展开。你可以在细柳市场附近，不管是它的左右还是后面要一块地，建一个大规模的集餐饮娱乐旅店为一体的综合服务中心，这样只要细柳市场不倒，你的生意就源源不断。”
贺朝点头：“我也这么想过，要建就建一个大的，但是投资太大，始终犹豫不决拿不下主意，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
“接着你就往房地产方面发展，就细柳和海城的房地产就够呢赚下上亿的资产，等你的基建公司做大了，你也可以到安山去试试身手。”
“房地产？我也没想过。”
“那可是个挣大钱的买卖，等你盖服务中心的时候，就自己拉一个基建队起来练练手。”
“用我自己的建筑练手？这不行不行。”
有啥不行的，不倒就是好东西。
“你现在也是正经商人了，以前那些打打杀杀的玩意能不动就尽量不动，只要能给你的客户提供安全保障就行了。到你这里泊车住宿的人，财务和人身安全你能做到保证，你的客户在市场里被人黑了你得出头，时间长了自然就会有大批的客户会为安全这个因素到你的旅店投诉，到你的饭店就餐，前提是你的价格要合理，别弄些一锤子买卖。”
“这个我懂。”
“还得约束一下你的手下，别对着你的客户吹胡子瞪眼的，要让他们对客户保持微笑，这样对你的洗白会有正面的巨大影响。”
“兄弟你说我这样的还能洗白吗？”
贺朝自己这些年干了什么他自己心里门清，名声已经出去了再扭转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事在人为，多和政府靠近一些，政府有什么大事情一定要跑在前面，我不是说让你去贿赂谁，就是公益的事情要多做并且多自我宣传。久而久之，政府看你这人还有觉悟自然就不会拿白眼看你了。”
“但是具体要怎么做呢？”
万帆这个心累，这也得用我教，这些年你都是怎么混起来的。
“我打个比喻，比如某个村子外交通要道上缺少一座小桥。造价不是很高的那种，你可以自己掏钱学习雷峰把这座桥建起来，要建就要建的漂漂亮亮建的亮眼。通车那天一定要请当地领导官员到场剪彩，当然一定要有宣传记者在场拍照登报什么的，你作为出资人自然是要讲话的，一定要说出在某某官员的领导下才能建成这座桥。”
“为什么要这么说？”
“给领导扬名呀！他有名了，你觉得你会吃亏吗？当然前面你还要弄明白这个领导是向上还是向下，要找向上的那种领导，向下的就没啥必要了。”
“其实兄弟不瞒你说，我这行不和政府打交道那是扯，但是好像没你想的这么深。”
“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你多琢磨琢磨就懂了。当然如果你以后没有什么野心，就想过个无忧无虑、家里有点小钱这样清闲的日子也可以不和他们打交道，和他们打交道也是有副作用的。”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话可是多少年由血淋淋的事实写就的。
“兄弟！今天听你一席话，我才明白为啥老赵对你那么看重，原来你肚子里有货呀。”
赵永泉？
万帆和赵永泉可没扯过这个，京城里的东西他可没资格也没胆量去扯。
接下来两个人还谈到了风月。
一谈风月就原形毕露了，两个人说了什么不知道，反正不时发出猥琐的笑声。
第二天一大早，贺朝用车把万帆的货和人送到了海城个体客运站。
同万帆一道出现在通往红崖客车的还有李明堂。
他是跟着万帆到万帆家提货的。
四个小时后，万帆一行人在红崖的一次变电站下车。
这里离他们厂子最近。
雇了两个人力三轮车，把万帆的货拉到了游戏厅。
这些东西需要雇一辆机动车才能拉到姜崴。
万帆把货物卸到游戏厅外面，正准备找车往姜崴拉的时候，汪春江媳妇告诉他一个消息。
“那个漂亮姑娘又来找你了。”
不用解释是谁，一定是肖雨。
万帆拍拍脑袋，完了！把排练的事情忘了，这可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货是一定要先拉回去的，家里还等米下锅呢。
等把货运回家再说。
万帆让刘二和李明堂在游戏厅少等他一会儿，他转脸就进了朱继强的饭店。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分工
朱继强的饭店现在的装修进度超过了一半儿，大厅里的雅间已经间隔完毕，天棚和墙壁地面也处理的差不多了。
看着已经很有模样了，现在就差细微的装饰和厨房了。
待这些装饰完毕，桌椅摆上就可以开业了，预计十号重新开业，现在看来还有提前的可能。
这些装修人员的干活速度真心不慢。
万帆不是来看装修进度的，而是来找朱继强找车的。
“酒厂的车在不在家？我要雇佣一下，你给问问呗？”
“你拉的那些纸壳箱子里装的啥呀？”
“一些小零件，就是把这些小零件拉家里去，出租车根本装不下。得找个130或者是卡车都行，我一分钱不少给。”
“我去给你问问。”
朱继强出了屋子跑进酒厂去了。
趁着他去酒厂这功夫，万帆进了录像厅。
今天还有一天国庆假期，因此录像厅里有点人山人海的意思。
人虽多但秩序井然。
算今天，万帆有将近四天没来录像厅了。
汪春江大姨姐一看万帆来了，就让万帆坐这里顶替一下她的位置，她去给万帆取钱。
万帆不来，录像厅收入的钱她都趁着下班前的空隙送到附近的银行办事处存了活期。
汪春江媳妇家姓梁，她们姐妹俩一个叫梁美燕一个叫梁美玉。
梁美燕去银行取钱去了，万帆就问正在卖瓜子饮料的栾义军。
虽然电视机万帆安放在两米的高台上，但是屏幕的大小尺寸有限，离远了根本就看不清上面演的什么。
看来明年上背投的非常有必要的。
七十寸的背投要一万三千多，今年他是真的投不起了。
“军哥！看你脸上的青春痘都在黑暗里泛着光辉，这两天生意不错吧？”
“嘿嘿！托兄弟你的福，我们哥俩现在的吃饭钱抽烟钱是不犯愁了。”
国庆这几天假期，看录像的人格外的多，他和沈宇辰的小卖部不说别的，单就瓜子一项一天能卖出三大包。
一大塑料袋封装的瓜子是一百小包，他俩一天单卖瓜子就能赚三十元。
吃饭抽烟这根本用不了。
都开始抽三块钱的大重九了。
这两个不会过日子的东西，就不知道攒钱吗？
“我说你们俩个别光赚钱，忘了给我看摊子。”
“哪能！你看录像厅里的秩序多么好。”
这倒是，录像厅里只有录像机里发出的呼喝之声，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没有人来捣乱吗？”
“有哇！被宇辰一阵单挑都给打出去了，我都没出手。”栾义军洋洋得意。
单挑？万帆觉得论单挑，红崖怕真没几个人能单挑过沈宇辰。
“过节没想回家看看吗？你们俩想回家可以倒班的回去看看。”
栾义军摇头：“以前当兵三年都没回过家，现在这才几天呀没想家。”
沈宇辰这时也从大厅里走了过来。
“小万来了？”
“沈哥辛苦了！”
沈宇辰笑笑：“这有啥辛苦的，就是天天在这里待着有点憋的慌，若是有两个捣乱的还有点意思。”
听听，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装比吗！
“我说你们两个，赚钱容易的时候一定要想着攒钱，别花钱像流水一样。等将来如果没了赚钱的机会眼睛就长长了。”
万帆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两个动手动脚不知道过日子的家伙，现在他们卖零食和香烟饮料，一天一个人怎么也能弄到个十块二十块的，如果知道攒钱是能攒下一些钱的。
“攒什么钱，没看现在的物价三天两天的涨，一块钱今天花了还是一块，不花明天说不定就变成八毛了，攒钱有什么用？”
别说这话还真有道理，万帆竟然无法反驳。
梁美燕从外面回来了，把这几天录像厅的收入交给万帆。
“从三十号晚间开始到昨天晚间，一共卖了一千二百块钱，今天到现在也卖了一百一十块钱，一共一千三百元。这五百元是游戏厅的这三天卖出的钱，合计是一千八，你数数。”
万帆把钱数完揣进兜里。
“燕姐！栾义军和沈宇辰小卖部卖东西我想你一定心里也眼热，对吧？”
梁美燕笑笑没有说什么。
这是人之常情，看人家赚钱没有不眼热的。
时间长了没捞着钱的肯定心里不平衡，说不定就会打他票房的主意。
对这种事儿万帆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点破。
“其实，你也可以弄些东西在这里卖的，当然是和他们俩不同的商品，我给你们分分工，这样大家都能赚点外快好不好？”
“你说吧怎么分工？”栾义军问。
“你们俩个就专卖烟、饮料，花生、瓜子方便面火腿肠这些东西。燕姐你可以卖些自制的食品，像包子饺子什么的。游戏厅那屋有煤气灶也有锅，但是没气罐，你如果想弄可以自己弄个气罐，在那里煮食食品，这些看循环场的人肚子饿了未必会愿意出去买东西吃，这样你就有生意做了。”
梁美燕眼睛眨巴了半天，感觉很有道理。
“这些小生意小买卖，我不参与你们就是赚多少钱我也不会眼红。到了明年夏天，你们三个还可以合伙买个冰柜，到时候卖个冷饮什么的，很赚钱的呀。你们两个这回明白我让你们俩攒钱的目的了吧，你们不攒钱到时候拿什么买冰柜？”
栾义军和沈宇辰互相望了一眼。
“我们现在就开始攒钱。”
这两个家伙明白的非常快。
“我还有句话要说，现在说明比将来出问题说要好。这个屋子里未来三四年的时间里估计就你们三个了，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因为这一天三十二十的出现矛盾，都有点眼光，将来赚大钱的机会有的是，别为这三瓜两枣，你多我少的出问题，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万帆的意思是，我每人都给你们弄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买卖，能不能干好就看个人本事了。
别因为你赚的多我赚的少，互相之间就看不顺眼。
总共就三个人再闹出些矛盾，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我们明白。”
“这就好，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了。”
万帆从录像厅出来的时候，朱继强已经在等他了，在他的饭店门口还停了一辆130轻卡。
第一百二十八章 菊花的菊吗
“车我给你找来了，不用给什么钱，你就给司机买盒烟就完了。”朱继强斜叼着烟卷，一副这根本就不算事儿的架势。
买盒烟？这怎么好意思。
“谢了强哥。”
万帆和刘二把纸壳箱子全部搬到轻卡的车厢里。
“刘哥！李哥！你们先跟着车回姜崴，我有点事儿必须要去处理一下，我可能会晚两个小时左右回去。刘哥！李哥是第一次到咱们这儿来，就你算和他熟悉，在我回来之前你先陪他看看。再就是等东西交给谢斌后，你到林志久小店拿一条美登烟或者是桂花烟给这位师傅，千万别忘了！告诉林志久先记账，等我回去算。”
交代完毕，打发走轻卡后，万帆就招手拦了一辆人力三蹦子，拉他到文化宫。
明天乐队就要演出了，今天还没进行一次排练，这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了。
肖雨估计气的脑袋上的毛都快掉光了。
万帆自动脑补出肖雨顶着个和尚头的模样，呵呵地笑了起来。
“你脑袋上的毛才掉光了呢！”肖雨气哼哼地嘟囔一句。
这个混蛋总算是来了，这货不在，礁石乐队的演唱会她心里还真没底。
“我看看你们准备的节目单。”
万帆不准备再讨论肖雨脑袋有没有毛的问题，因为那根本没有意义，人家脑袋上的毛像瀑布一样飞流直下，像春天田野里的野草一样茂密。
礁石乐队为了这次演出准备了二十二首歌曲，大都是赵永泉出的那两本摇滚新势力里的曲子，还有万帆给肖雨的那两首曲子。
肖雨是打定主意要往歌星方面发展了。
这些曲子都安排好了演出顺序，标明了由谁主唱。
万帆将主唱其中的十四首歌曲，胡翔主唱六首，肖雨主唱两首。
“咱们一起也演出过，相互之间也配合过，因此排不排练都不重要，只要到时候你们演奏不出事儿，我这边保证没事儿。我家里来了外地的客户，真的没时间排练。”
就红崖这些才接触摇滚乐的土老帽们，就是出点错误他们也不一定听的出来，若是忘词了用哼哼哼也能糊弄过去。
肖雨闻听万帆的意思是不排练，就拿白眼球往万帆身上招呼。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等我给你们一首歌曲怎么样？”
“两首...噢不不不三首！”
“小丫头！人别那么贪心，天下这么多男人，你都挨个嫁一遍呀。”
肖雨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万帆。
这个该死的混蛋！
演唱会是明天晚上举行，红崖广播电台已经从昨天开始播出了广告。
万帆对这场演唱会的策划老板产生了兴趣，这个老板不简单呀，这次演唱会的商业运营手法就是放到十几年后也不落后。
“喂！小驴儿，策划这场演唱会的老板是干什么的？”
肖雨一翻白眼：“不告诉你！”
“我明白了，那老板一定是看中了你的姿色，他要泡你才会举办这次演唱会，也算给他的意中人扬名，你不告诉我们就说明你心虚。”
“呸！瞎想，人家是女的！”
女...女的？
这有点出人意料呀。
“女的怎么了？女人也有喜欢女人的。”
“好！姓万的，这可是你说的，你的意思菊姐是同性恋，看我不告诉她。”
菊姐？哪个菊呀？是菊花的菊吗？
万帆一撇嘴：“你告诉又能咋地，她还敢咬我呀？”
说是这么说，但万帆心里没来由地有点不安的感觉。
“好了！不和你们扯蛋了，我家还有客人，我得赶回去，我明天上班，下班后我会过来。”
万帆急急地和乐队告辞，出门就跑到了镇东市场。
家里来了客户，当然要买点什么回去。
万帆买了十斤猪头肉，买了些蔬菜海货，然后雇了辆拉达，把自己送回姜崴。
万帆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那些部件早已经被谢斌带人收拾进了仓库，还分门别类地做了登记。
这让万帆很满意。
万帆回来了，刘二就拿了二十板火机回家推销去了。
李明堂这个时间也参观了万帆这简陋的小作坊。
“我们这里算是穷山村，也没啥看的没啥玩的，李哥你就得委屈一晚上了。”
“其实，我们家也是农村的，细柳以前不就是农村吗，不比你们这里强多少。如果没有细柳大集说不定还不如你们呢，起码你们这里算是沿海。”
离海边十五六里地远，怎么也都算不上海边吧。
“谢斌！家里还有多少存货？”
“昨晚老袁提了两千走后，家里还有一百二十板。”
一百二十板就是六千多只，够李明堂拿走了。
但是一个问题出现了，用什么包装呢？
小厂因为开业时间短，万帆还没来得及做大件的包装。
他只好到林志久小店要了几个装肥皂的纸壳箱子。
“许云、郑雪梅你们俩过来一个，用这些箱子看看能不能装下一百板火机，然后用胶带封装上，一定要好好封装，别半道开花了。”
安排完这一切，又在车间里耽搁了一会儿就到了吃完饭的时间。
李明堂对万帆能制造出火机是相当的佩服。
“李哥！火机只是我的一个小产品，过两天我还会上一样叫节能网的小产品，也得靠你帮着推销。”
“这没问题，只要有市场哥就能批发出去，这节能网是啥东西呀？”
火机这算是上了正轨了，下一步万帆就要开始生产节能网了。
赚钱还得靠它。
宋斌给他做的那个弯铁环的机器已经在他那屋的床底下放着呢，靠电动机带动。
那些铁环两头宋斌给设置了一个机关插口，到时候把两头的插口插上连焊接都省了。
接着就是在圆环上编网，暂时怕是只能靠人工编织了。
“就是咱们加用的液化气打火盘上的辅助设备，用它可以加强火焰的强度达到省气的作用。”
“这个好，如果真的能省气，这个一定有市场。”
节能网能不能省气三年五年怕是没人去做这个试验，等后期有人说它只能起到很小的节能作用的时候那已经是七八年以后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万帆相信自己早就不做这玩意儿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未来嫂子
万帆带着李明堂到小店坐了一会儿，八点多钟就回家睡觉。
两人躺在炕上还说了半天话。
万帆比较详细地问了一些李明堂进货渠道的问题。
李明堂的货大部分来自东山临沂，少部分来自义乌。
万帆主要询问了临沂和义乌电子产品市场的事情。
李明堂则知无不言，把知道的都告诉了万帆。
两人一直聊到十二点左右。
八月五号早晨，万帆雇佣了一辆四轮子将李明堂的货一直送到了红崖客运站，送上了开往海城的客车。
这个时候，万帆迫切地感到自己应该有一辆车，不管什么车，哪怕一辆破三轮摩托也行。
这来回的进货送货也太不方便了。
客户来拿货不能老坐四轮子吧，四轮子走乡村土路太礅人了。
哪怕买一辆快到报废期的老解放也行呀。
现在老解放处于报废换代边缘，一辆车况稍好的老解放也不过才四五千块钱。
只是老解放太费油了，还是想办法买一辆小一点的轻卡好。
但是放眼华国汽车市场，现在的轻卡还真不多，大多都是那种变速杆在方向盘下的130。
万帆是真心不喜欢130车，太难看了。
除130外再就是黑豹小车了。
今年应该是黑豹0.5吨小车正式生产的年份了。
只是第一代的黑豹车质量真心不过关，无论是发动机还是变速箱还是底盘都是问题多多，隔三差五的出毛病。
这样的车还是算了，明年再说吧，现在他就是想买也买不起，除非去贷款。
送走了李明堂，万帆急急赶回到工厂内老老实实地上了一上午班。
他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影响不好，这亏着他现在的单位主管是宋斌。
宋斌告诉万帆他约的蓄电池厂的那个技术员他给约好了，明天中午可以谈谈。
中午吃饭的时候，万帆在食堂里买好了饭没在食堂大厅里停留，而是跑到了李虹的宿舍。
李虹这货从来吃饭不在食堂里吃，而是买好饭回宿舍偷着吃，好像生怕别人看到她的吃相一样。
万帆今天就是准备看看李虹吃饭到底什么样子。
“咦！你跑来干什么？”李虹奇怪地看着万帆。
“都说你从来不在食堂吃饭，我觉得你吃饭的时候一定有什么过人的地方就过来看看你吃饭的样子，万一你吃饭不用嘴用鼻子吃，我得赶紧告诉我哥，这样的媳妇不能要。”
李虹咯咯地笑：“你这家伙怎么说话从来不走正道。”
万帆伸头看看李虹的饭盒：“你这都是打得什么菜呀？土豆熬白菜？你就吃这个？”
“那吃啥？这个便宜。”
万帆叹了一口气：“便宜没好货，光吃这个身体怎么能行，以前你就是吃猪食我都不管，但是现在我得提提意见了。鉴于你有百分之八十成我我嫂子的可能，你必须要改善一下自己的伙食，必须吃得身体好点丰满点，这样我哥才不会有意见。”
李虹白了万帆一眼：“你哥有意见关你什么事儿？闲吃萝卜淡操心。”
“呵呵！我哥说了，让我平时照顾你点，所以我的意见反馈对他至关重要，你最好对我保持一定的尊重，小叔子也不是可以随便说的，我这人腹黑，说话还没谱，万一添油加醋说点什么你可别不高兴。”
“你是不是存心来捣乱不让我吃饭的？”
“嘿嘿！答对了！”
李虹无可奈何。
这货将来说不定还真是自己小叔子，这还打不得骂不的。
“我哥走那天你们都说啥了，说来听听好不？”
“干嘛说给你听？这是你该问的问题吗？”
“我可是你们的介绍人，有些情况我需要掌握的。”
“那也不能说给你听。”
“李虹！人不能忘本，你看看这才找对象就开始看不起广大男同胞了。我可是还没找对象呢，我认为你们有责任把你们的恋爱经验向我分享一下，有利于我将来找对象。”
“你赶紧给我滚！你就是跑来消遣我的。”
万帆哈哈笑。
“好了，玩笑开完了该说点正事儿了，李虹，有没有停薪留职的想法？”
李虹非常的疑惑：“我好好的干嘛要停薪留职？”
“咱们厂子也就这样了，就你那摊一个月撑死也就二百二十多块，不如停薪留职下来给我帮忙得了，看在你是我未来嫂子的份儿上，我怎么一个月还不给你三百，奖金还不算。”
“就你那游戏厅？”
万帆摇头：“不是游戏厅，我在家开了个小厂子，过两天还有可能再开一个，我需要自己人管理。我和我哥也说了停薪留职的事儿，他死木头一根，估计不会同意。”
“不许这么说你哥。”
“哎呀！你这可是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够宽了，你现在还没嫁给我哥呢，还没资格数落我。”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好处很多的，第一，你吃饭省钱了，在我家吃，一个月能省个三十二十的吧？”
李虹花枝乱颤：“我就图这个？”
“这只是其一，这不还有其二吗。第二，我哥若是回来，你们可以天天腻在一起，不用你想我我想你了，我家有的是房子，过两天我收拾完了估计能有二十多间。到时候你们可以住一起，就是把炕砸塌了别人也不知道。”
李虹脸红了：“呸！你这货说话还真是没大没小，什么话你都玩外说，那什么嘴里吐不出象牙。”
万帆撇嘴：“切！好像你能吐出象牙一样，你要是会干那个就专门去倒腾象牙了，还用在这里囚着。”
李虹感觉有这么个货在这里自己这饭是吃不下去了。
“我说的是真的，你如果还想在这厂子干，再过五六年再回来干也不迟。”
李虹奇怪了：“再过五六年回来干是什么意思？”
再过五六年这厂子就是你小叔子我的了，你来管事儿呗。
这个暂时还不能说，说出去人家非以为他脑袋被车撞了。
“那要是我哥停薪留职回家帮我干活你去不？”
这个问题让李虹有点为难。
“优柔寡断的真没意思，算了不和你聊了，我回宿舍了。”
万帆端着快吃完的饭盒来到江光云宿舍。
第一百三十章 帷幕拉开
江光云老家是高岭公社，地处红崖和东沟县交界，再过几年这个公社就会从红崖的行政区上消失，被并入了梨房镇。
高岭公社那一带属于山区，林业比较发达，江光云父亲就是木匠，整天和木材打交道。
万帆向江光云了解了一下高岭公社一带的林业问题，时间不长，也就十多分钟左右。
然后他从宿舍出来，下到下面的游戏厅。
虽然学生都开学了，但中午时分游戏厅里还是相当热闹的，每个机台前都有几个少年围着哼哼哈嘿。
这些学生趁着上学前的空隙跑来过瘾，过把瘾后就去上学。
当然也有附近企业的小青年在这里玩，他们也是趁着中午休息这段时间跑出来娱乐一下。
汪春江和梁美玉正在里面的小屋子里包包子，包了两三盖帘的包子，见万帆来和万帆打了一个招呼。
“汪哥，嫂子！你们俩多大的肚子包这么多包子？”
万帆大致的数数盖帘上的包子，大概有五十多个，这还是包好的。
就他们面前合好的面和还有半盆的菜馅来看，还能包这么多包子。
锅里还有没出锅的。
一百多个包子，足够十四五个人吃了。
“我姐说昨天你给出了个主意，可以在录像厅里卖熟食品，她说和我合伙干，我利用空闲时候包包子，她在录像厅里负责卖。”
万帆昨天的建议她们今天就落实了，怪不得包这么多包子。
“卖出去了吗？”
“今天中午卖了有五十多个，一块钱三个。”
“一块钱仨能赚钱吗？”
对这一行买卖万帆不太清楚利润比，从来没干过。
如果是卖馒头他多少还知道一些，一袋面蒸馒头卖可以赚差不多一袋面回来。
包子他就不清楚了，虽然包子比馒头省面但毕竟里面还有菜不是。
“我们算计了一下，一个包子能赚一毛钱左右。”
这貌似没有蒸馒头卖赚钱多，但也还行，百分之三十的利润，不低了。
但是用气罐蒸包子就有点不行了，太慢了。
“小万！我前些日子说有人要买游戏机的事情，这个人今天上午又来了，问哪里能买到游戏机。”
游戏机这个东西要买，就只能去南方了。
北方现在还真没有卖的，万帆依稀记得华国最早倒腾游戏机的是复建东广一代的沿海地区。
基本都是走私过来的，它们的部件基本来自日笨或者是乡港或者是太歪岛。
而yw市场就有贩卖这些街机部件的。
“嫂子！那个人如果再来，你和他约定个时间，我要和他谈谈。”
有生意上门，万帆自然是要做的，游戏机可是很赚钱的买卖。
“好！他说他过两天还来，我给你们约个时间。”
万帆也洗洗手帮着包包子，包包子包饺子他可是非常拿手的。
在包包子期间，刚出锅的一锅包子也陆陆续续地卖出去了。
快到一点的时候，万帆和汪春江洗洗手，回厂子上班。
红崖市体育馆是一个建于八十年代中期的场馆，除了举行一些市内的体育比赛外，一些大型的会议和逢年过节的文艺演出也在这里举行。
但是举行演唱会对这个场馆来说还是第一次。
八月五号晚间六点多钟，体育馆外面已经聚集起了很多人。
体育场外张贴着炫酷的礁石乐队的海报。
演唱会的门票不是万帆设想的五块钱，而是四块钱。
演出是七点开始，六点钟体育馆开始售票。
万帆五点半左右到了文化宫，然后随乐队来到了体育馆。
在这里他第一次看到了这次演唱会的策划主办者秦芠菊。
秦芠菊三十上下的年纪，穿戴时髦打扮合体，容颜端庄。
万帆看到秦芠菊的那一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对他而言，那些年轻女孩对他的吸引力并不大。
无论是白雪还是肖雨在他心里其实和一个普通男孩子没啥区别。
至于他追求谢美玲，那是完成一个上一世没有完成的夙愿。
但是秦芠菊对他的吸引则是发自本能，是那种想上床的那种。
为了杜绝心中这肮脏的想法，万帆决定从今天起就管秦芠菊叫菊花姐。
反正她现在也不知道菊花是什么意思。
“你就是小万？你好！”
秦芠菊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和万峰轻轻握了一下手。
“菊花姐您好。”
“菊花姐？”秦芠菊有些诧异。
“肖雨管你叫菊姐，我觉得再加个花字更贴切，菊姐确实像花儿一样。”
只不过是菊花。
秦芠菊抿嘴一笑：“肖雨说今晚演出的成功与否全在你的身上，你在商业大厦开业那天的演出我也看到了，今晚演唱会就看你的了。”
“谢谢菊花姐夸奖，我会尽力的。”
“那你们到后台去准备准备吧，很快就到七点了。”
万帆和礁石乐队的人到了后台，开始为演出做准备。
“小万！咱们这次演唱会连彩排都没进行过一次，我就担心掉链子。”肖雨有些担心。
“有啥担心的，就和平时一样不就完了，我肯定掉不了链子，你和胡翔怎么样我就不敢说了。”
“唉！我现在才发现，那些天生虎超超二乎乎的人还真是有优点的，他们从来没有临场压力，这点真让人羡慕。”
“哎我说小驴，这怎么说话呢，你的意思我就是那缺心眼呗？”万帆不爱听了。
肖雨莞尔一笑，笑得很有风情。
这女人平时不逗她从来不笑，笑起来还是蛮好看的。
“小鱼，你以后应该学着多笑，有句话说过：爱笑的女人运气都好。”
完了，万帆这一说肖雨反倒不会笑了，笑的像哭似的。
接下来就是做演出准备了。
万帆也溜溜嗓子，看看今天嗓子的状态如何。
拉了两个高音上去感觉状态可以。
快七点的时候，万帆偷偷从后台帷幕后往前面偷看了一眼。
哎呀我去，他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多人，整个体育馆里黑压压的，最低上千人是没跑了。
然后就看到春风满面的菊花姐。
从她脸上的表情来看，票房是稳了，只是具体有多少可能还不清楚。
礁石乐队和万帆五人已经在帷幕后站立完毕，只等大幕拉开。
七点整，帷幕徐徐拉开，灯光亮起，礁石乐队出现在红崖人的面前。
第一百三十一章 菊花姐的生意
大幕拉开，伴奏就响了起来，和万帆在火鸟酒吧参加的那次演唱会一样，先唱后说。
“常常责怪自己当初不应该，常常后悔没能把你留下来...”
第一首歌是《有多少爱可以重来》，胡翔破刺啦的嗓子演绎这首歌曲很到位。
万帆一边伴奏同时做一下和声。
虽然他的吉他的水平算不上高手，却现在算是一个合格的吉他手了，滥竽充数地伴奏完全听不出他的水平有限。
对于红崖的青年来说，一支摇滚乐队能出现在这穷乡僻壤这本身就是件轰动的事情。
这里一年到头也没有举行过一次演唱会，除了逢年过节县里文化部门的文艺汇演以外，这是他们第一次在现场感受摇滚歌曲的渲染力。
虽然他们很多人在录音带听到过这些歌曲，但是录音带和现场气氛完全不是一个频道。
第一首歌曲就让他们的心受到了激荡。
“大家好！我们是礁石乐队。”第一曲唱罢，万帆开始演讲。
这个任务只能落到他的身上，肖雨的意思他比较能瞎扯。
“礁石乐队！礁石乐队！”
台下有人大声高喊。
万帆做了安静的手势：“大家别急着喊，我们的演唱会才刚开始，有二十几支歌曲，你现在就喊听不了几首歌嗓子就哑了，你们都带饮料了没有？”
舞台下的人齐齐摇头。
“看看！你们这就没经验了不是，记住下次再参加摇滚演唱会的时候，提前带着饮料润嗓子，否则看完演唱会好几天说不了话。”
舞台下有人发出善意的笑声。
“好了，知识传授到这里，我们是礁石乐队，第二首歌曲的名字是《情人》。”
“好！”
一片叫好声像潮水一样涌上舞台。
第二首歌曲是万帆主唱，《情人》唱完是《梦一样自由》和《蓝莲花》。
万帆的演唱更是激起了现场长达一分钟的鼓掌，万帆好不容易才把这股掌声的大潮压下来。
“啊！还唱？当然唱了，不过不是我唱了，我待会再唱。我们乐队可是有一位大美女的，你们难道不想让她来一首吗？”
“想！”舞台下的禽兽们总算想起礁石乐队可是真有一位美女的。
“你看！你们这些重色轻友的家伙，刚才还哭着喊着让我接着唱，一听说有美女立刻就把我忘了。”
哄笑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既然大家都有一颗年轻的驿动的心，那么下一首就请我们乐队的大美女演唱一首《雨一直下》，这首歌是一首新歌，这是它第一次公开演出，希望大家能够喜欢，鼓掌吧！”
在热烈的掌声中肖雨离开了架子鼓来到了前面，胡翔跑到架子鼓前冒充行家去了。
肖雨这娘们的心里素质也还是够硬的，第一次站到前面唱歌，她能站住也是挺让人佩服的。
万帆在另一个麦克风前，如果肖雨心情紧张唱不囫囵，他就的用和声进行掩饰。
实在不行还的进行二重唱以掩盖肖雨的失误。
虽然肖雨的歌声有点放不开，但好歹是囫囵地唱下来了。
对于美女大家都是宽容的，在加上是一首听着入耳的新歌，虽然有人听出这歌没唱出该有韵味，但依然毫不吝啬地贡献出了掌声。
第一首歌有了掌声，肖雨的信心也就竖立起来了，就又唱了第二首《雪在烧》。
第二首歌曲她的发挥就比第一首歌好多了。
下场的时候竟然被掌声给拍回来进行了一次返场。
返场的歌曲就是万帆给她的第一首歌曲《到哪里找那么好的人》。
这也是这首歌第一次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肖雨的歌曲唱完后，胡翔接着唱了两首，分别是《曾经的你》和《相忘》。
胡翔唱罢万帆登场，一口气唱了四首歌。
接着就是万帆和胡翔轮班演唱，直到把节目单上的歌曲全部唱完。
歌曲的渲染和万帆现场的插科打诨，使演唱会的气氛一直维持在热烈和疯狂中，一直持续到十点结束。
在万帆说出本次演唱会圆满结束的话后，舞台下的观众还久久不愿离去。
有人还问还有没有下一场。
万帆只能告诉他们暂时还没有计划，如果举办一定会打广告的。
曲终人散后，秦芠菊用一辆130轻卡，把乐队拉到一个烧烤店里吃东西。
吃饭的时候秦芠菊把乐队应得的一千五百元交给了肖雨。
“这次演唱会取得了不错了成绩，一共卖了一千六百多张门票出去，谢谢大家了。”
一千六百多张门票，除去乐队和场地广告等方面的费用，万帆算了一下秦芠菊最少也是赚了三千元。
“小万！商厦开业那天因为是露天场，你的歌声虽然特别但没听出其它的味道，但今天我从你的几首歌声里还听出了一种和你年龄不相称的沧桑感，这让我很奇怪，看你嘻嘻哈哈一个人，难道有过痛苦的童年？”
你才有痛苦的童年呢，老子的童年过的好好的。
不过这沧桑感倒是有，但那时上一世带来的，这一世我有个屁的沧桑。
但是这女人说这样的话倒是有点直击万帆心窝，让他心里不由自主产生一些涟漪。
万帆赶紧深吸一口气，心态！
“菊花姐！我哪来的什么沧桑，就是瞎唱。”
秦芠菊微微一笑：“那有没有兴趣到我公司来工作，我给你开个高薪。”
这女人开公司的？
“不知菊花姐是做什么买卖的？”
“外贸方面的！”
做外贸的！
在九一年能做外贸生意的人可是了不起的人，而且不是一般了不起是非常特么的了不起。
万帆立刻肃然起敬，这样的人可不是自己沾染的起的，一定要保持距离。
万帆想问问她是公还是私，但想想没问。
“菊花姐都是做什么外贸生意？”
“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像把农民种的狗宝和辣根倒腾到日笨去，当然也把外国的一些东西倒腾到华国来，就是瞎倒腾。”
狗宝和辣根这东西万帆熟悉，云华公社就有不少种植户。
姜崴也有几个小队也有种的。
这算是农业方面的外贸吗？
不知道其他的东西她倒不倒腾？
第一百三十二章 拒绝好意
将来自己若是要进口点什么老外的设备，不知道她能倒腾进来不？
“菊花姐！我这个人虽然在工厂上班，但是却有一颗向往自由的心，我不怎么太喜欢在别人的手下打工，将来有可能自己干点什么，菊花姐不好意思，你的好意我的拒绝了，您可别生气。”
秦芠菊的脸上虽然有些失望但话说的还是蛮有水平的：“人应该有点自己的志向，我理解。”
“姐！我不去您那里工作，不等于以后我们不会打交道，以后我干什么生意，也许有求于菊花姐的地方，就怕将来菊花姐想不起我这个人。”
秦芠菊笑了：“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你将来有求于姐的时候，姐若是能做到一定帮忙。”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有这句话就算是搭上桥了，将来有相求的时候也就有了借口。
万帆现在是用不到秦芠菊的，一个是两个人还不太熟悉，不好贸然相求，再一个他现在确实没什么求到秦芠菊的。
吃完烧烤已经是十一点半了，秦芠菊用她的轻卡把乐队的人送回各自的住处。
万帆被送到他的宿舍门口。
从游戏厅雇佣梁美玉照看后，万帆又把自己的行李搬回了宿舍，在街里住的时候依然住在宿舍里。
躺在宿舍的炕上，万帆很久没有睡去，他在盘算自己的资金链。
赵永泉给他的五万八千块钱已经差不多都投资了，剩下也就不到两千块钱，他现在就靠游戏厅、录像厅和打火机产出的利润周转。
游戏厅一天百八十，录像厅平均在二百上下，打火机一天的收益也就是三百左右。
这些收入加上原来剩的让他手里还有五千多块钱。
一天六百块钱的收入，按理说也不少了，但他还有两三个小投资还没实施呢。
这点钱不足以把这两三个小项目搞起来。
这些投资是必须要投的，就指望现在手里这三个小产业，到时候他根本就积累不出他需要的资金。
游戏厅一年能给他回三四万块钱，录像厅在五万左右，打火机如果按照现在的规模满负荷生产，一天生产六千只火机，一年也不过能给他带来十万的收入。
一年近二十万，三四年后也不过五六十万，这离他需要的数目相距太远。
他能做的就是不断的投资，哪怕杂点也利于快速的积累资金。
到哪里去借一笔钱做投资呢？
实在不行就的找人到银行去贷一笔款了。
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万帆不很清楚，但早晨什么时候醒的他倒是很清楚。
废话，早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岂不成了死人。
原本六号这天中午万帆要和宋斌介绍的那个蓄电池厂的技术员会面，但是早晨一上班宋斌就告诉他今天不行。
蓄电池厂今天有人结婚，那个技术员要去赶人情，会面的日子就得往后推推。
万帆想了想说那就八号吧。
这一天万帆没有出去，在工厂里老老实实地待了一天，下午下班的时候骑着自行车出了厂门。
他的回家看看。
家里怎么说都有十几个人在干活，隔三差五他必须回去处理一些可能发生的事情。
在经过朱继强酒店的时候，万帆惊讶地发现朱继强的酒店已经在收尾了。
“强哥！你这酒店装修的速度也腻快了吧，这就开始按照灯具收尾了？”
酒店里一切收拾的明晃晃的，单间完全坚壁好了，吧台也安装上了，等这些灯具安装完毕，这酒店就算装修好了。
人家装修一栋房子得一个月，他这最低也有两三栋房子大小了，半个多月就装修完了。
“好几种工程都是同时进行的能不快吗，我心里急呀，没看哥嘴上起的泡。”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质量要紧。”这不是闲的蛋疼吗，再急还差这十天八天的。
“今天收拾完了，明天我就准备重新开业了。”
这货是火烧屁股了这么急眼。
“那就不如放到后天，起码后天八号，发呀！数字吉利。”
严格来说朱继强应该去找人看看日子，开业这东西可不是随便找个日子就开的。
不过朱继强这货不是唯心主义者他根本不信那些神呀仙的。
“也对！八号，那就搁后天开业，兄弟别忘了下来喝哥的开业酒。”
“这没问题，兄弟一定来捧场。”
万帆当然要来了，虽然并不是白吃白喝。
万帆进游戏厅和录像厅把当天的收入收在兜里，然后骑车回家。
万帆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左右了，进到自己家院子的时候，厂房里漆黑一片。
吃饭的时候向父亲问了一下这两天小厂的生产情况。
从父亲的回答中得知，小厂这两天一直在准时生产，但具体的情况他就不知道了。
这两天卖了有五百多块钱，都在母亲那里放着。
万帆要详细了解一下这两天的生产情况，就只能去找谢斌。
先到小店，把四号那天欠的烟钱还上。
谢斌没来，万帆就出了小店来到了谢斌家。
他家又在吃饭，他家的饭多咱都是晚饭，很少有早的时候。
谢美玲看万帆来了，有点勉强地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谢斌一边吃饭一边向万帆汇报工作。
小厂的产量在稳步上升，今天的产量已经超过了四千只，谢斌预计再有一个星期产能会突破五千只日产。
质量也在上升，现在的残次品率稳定地保持在百分之三左右。
日产五千只这还不够，怎么也要达到日产六千只。
就是六千只火机，一天也不过才收入四百八十块钱。
这远远不够。
“库房里有多少存货？”
“一百零五板，下班的时候我清点过。”
万帆点点头：“刘二这两天来了没有？”
“一天来一趟，今天下午还来了一趟，提走了十五板，昨天提走了十五板。”
这货行呀！
十五板火机七百五十个，能赚十五块钱，这货这几天大概赚了好几十了。
“老袁呢？”
“老袁这两天都往北山跑，一天就带二十板。”
老袁和刘二现在一天能销售两千多个，这样余下的正好留给李明堂。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主动上门投怀送抱
了解完小厂的事情后，万帆的注意力转移到谢美玲的身上。
小丫头今天有点不对劲儿，没有一点往日的活泼，默默地吃饭，吃完饭就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屋子。
“你妹子怎么了？”
“没怎么呀。”
“你这个当哥的心真粗，你妹子一定有点什么不高兴的事儿，快去问问。”
谢斌和万帆一前一后进了谢美玲的房间。
谢美玲拿这一本书貌似在看，但显然心思没在书本上。
“玲妹子，有什么事儿说出来哥听听。”万帆开门见山，一点不墨迹。
“学校有人欺负我。”谢美玲弱弱地回答。
“如果是学生欺负你，那哥可没招，总不能跑学校里去打人吧，再说同学之间有点矛盾摩擦是很正常的事情，过几天就好了算不上什么大事儿。”
“不是学校里的，是学校外的。”
学校外的？这意思就是社会青年了。
“学校外的可不行，说说是谁，哥给你撑腰。”
要说学校里的学生之间有矛盾，不到山穷水尽，万帆还真没想做什么。
那都是人民内部矛盾算不上敌我矛盾。
他现在是社会青年，跑学校里欺负人？
大人打小孩的事情他可做不到，虽然他也没比现在的中学生大多少。
但是学校外的社会青年欺负自己媳妇，这就得说道说道了。
“就是上次在集市上的那两个人，也不知怎么就找到学校来了，要和我处对象。”
又是那两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竟然还跑到学校去欺负自己媳妇。
“知道他们是哪队的吗？”
谢美玲摇头：“不知道，同学说好像是三泡的，好像姓占。”
三泡是云华公社最西边的大队，挨着蓝山农场和石山公社解放大队。
一说姓占万帆知道是谁了。
这一定是占忠平了。
这货现在还处于萌芽阶段，再过几年就会去街里混世界了，这货心黑手辣。
赌钱三十二十万一把就押上去了，输了转头就走道，绝不拖泥带水。
原来是这个王八蛋。
“他这两天一到放学就去学校门口堵我，我老害怕了。”
“为啥不早说？”
“你这两天也没在家呀，我都不想念了。”
“没事儿，别怕！该念书继续念书，就这两天哥就把这事儿解决了，他敢再逼次打不出他粑粑算他夹得紧。”
一个农村的小混子而已。
万帆这么一说，谢美玲的眉头舒展开了，笑意也像春天的庄稼一样茁壮成长起来。
万帆和谢斌从他家出来往小店走。
“万帆！你是不是对我妹子有意思？”谢斌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
“去去！这是你当哥的该问的吗？我就是对你妹子有意思那也是将来的事情，我们都小！再过三年你问这个问题，我一定给你个答复。”
谢斌呵呵一声。
两人进小店的时候，小店里的人已经聚集了不少，林志久依然没在小店里。
老袁的车通常回来的都晚，今天也是刚回来，正在卸车上的空箱子，他一定是在饮料厂里打夜班。
老袁卸完了空箱子进了小店，正好看到万帆在小店里坐的四平八稳。
“哎呀！你回来了，走去你家我拿点货。”
“你去找我老子，他在家。”万帆不爱动弹，就往自己老子身上推。
“你们这些奶黄子，一个比一个懒，我们这一茬人当初可不是你们这个样子，我们修水库那会儿...”
万帆一听这就开始忆苦思甜了？
“老袁大爷，我带你去，你赶紧拿了货好回家吃饭了。”
这货的外号叫大炮，你可以想象一下，他要是开炮了那还有完？
老袁明天要去的地方是红崖以西的沿海一代。
沿海一带村落生活水平就比红崖其它地区高一截，收入来源主要是渔业。
在农村其它地区一家年收入在一到两千的时候，沿海那些有船打鱼的人家收入普遍都在三千元上下。
九十年代之前，红崖外地的姑娘的目标就是嫁到海边去，最好是嫁到有船的人家。
因此，老袁今晚拿的货还是比较多了，在结算了昨天的货款后，他提走了两千只火机。
送走了老袁，万帆锁好门出来，听着下边饮料厂的车间里传来机器的轰响声，心里划过一个想法。
他的小厂也可以打打夜班吗。
不用打太长的时间，从七点到十点，就打三个小时就行。
按照这些员工现在的手头速度，三个小时就可以生产出一千五百只货架。
这样一个月不就多出将近五万只的产量吗。
反正这些家伙吃完晚饭不是闲着蹲小店就是在家里看电视，正好发挥一下余热。
年轻火力壮，十点钟根本不耽误休息。
这个事儿要和谢斌落实一下。
当然，打夜班要给点补偿，不能以工资的名义，就以夜班费为名头，打一个夜班每个员工补助一块钱。
以前一千五百只火机他能赚一百多块钱，拿出十分之一给员工他还是合算的。
果然，资本家都不是什么好鸟，有机会都会压榨员工的剩余劳动价值。
万帆一边往下走一边胡思乱想，刚走出大队院子大门，突然一块石子啪嗒一声落在自己脚下。
四处观望，依稀看到一个人影在大道边的小桥上。
在离对方四五米远的距离，万帆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他小媳妇呗。
谢美玲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北边的小河走，万帆看看四下无人就跟着来到了河边。
“媳妇！找我干啥？”
谢美玲坐在万帆身边：“明天呢真的要去找那人吗？”
“当然了，我媳妇挨欺负了我不出头这还是人吗！”
“可是他们有很多人的，最少也是四五个，你一个人能行吗？”
“谁说我是一个人了？我又不是傻蛋，一个人会去找对方的麻烦？放心！你老公我有人。”
万帆现在从街里叫个十个八个人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大不了让煤气罐带几个人过来就行了。
但是万帆现在不准备和这些人打交道，他觉得让沈宇辰一人来就能摆平了。
栾义军家在姜崴，不太方便在本公社露面，沈宇辰就没这个纠结了。
谢美玲慢慢把身体靠在万帆手臂上：“万帆！你对我真好！”
以前万帆想碰碰她，她都跑老远，想不到今天主动送上门了。
这是要投怀送抱了吗？
第一百三十四章 警告一下
柳下惠是谁万帆根本不认识，他可没有什么坐怀不乱的情怀。
有这种好事儿送到门口，自然要面带笑容地接纳。
等某个傻女人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人已经跑到某人两只手臂的合围里去了。
谢美玲挣了一下没挣脱，也就没在挣扎，安静地靠着某人的胸膛。
某人也点到为止，并没有往别的地方研究的想法，不是不想是不太敢，担心吓跑了眼前的梦境。
手虽然老师但嘴可没闲着，在空气里给傻女人画大饼。
“等过个七八年，你二十二三的时候我的事业大概也就有个模样了，咱们就结婚。我会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然后咱们生一堆孩子...”
“瞎说，国家不让。”
“不让也得生，大不了交几个罚款呗，不差钱，最少也得生七八个。”
谢美玲在万帆怀里噗嗤一声笑了：“坏蛋！你拿我当猪使呀，还生七八个。”
“七八个好像有点多了，生两三个总没问题吧，先生个儿子将来好接咱俩的班，再生个女儿，这样一儿一女一枝花就齐全了，至于第三个是儿子还是女儿就无所谓了。”
“想得真美，还接班？接啥班呀？”
“接啥班？将来咱们家可是有亿万产业的，没个接班的怎么行。等咱俩老了儿子长大接班了，咱俩就开着车去游山玩水，走遍祖国的大好山河。”
“亿万家产？你又做梦了，你这白日做梦的本事真让人佩服。”
“啥叫白日做梦呀？现在天黑了好不，人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哎呀对了，反正现在天也黑了，要不今晚到我家去睡吧，小厂仓库房间里有床。”
谢美玲噌一下坐了起来：“死坏蛋，又打歪主意了，我才不去呢！”
“你早晚都是我媳妇，早一天晚一天不都那么回事儿。”
“你少骗我，那也的得将来再说，我得回家了，再晚我妈好出来找我了。”
谢美玲她妈就这样不好，闺女一回去晚了就出来找，好像能丢了似的。
“好吧！我送你回去。”
万帆把谢美玲送到她家门口，抱别后回到小店。
他把谢斌叫到小店门外，两人靠着墙壁蹲着，商议打夜班的事儿。
原本万帆想一个夜班给一块钱，但细细一想这样良心会疼，就放宽了一些条件。
晚上干三个小时，每个员工一个月多给五十元，这样他们的工资就上升到了一百五。
虽然一个班也不过多了一块六七毛钱，他们高兴自己好像良心能好受一些。
谢斌说这个他的问问全体员工，如果有不愿意干的他也没办法。
如果这一班人凑不齐，万帆就的再招一班人实行两班倒。
事情商量完万帆就回家休息，他明天还的骑着车子去上班，可不能白白浪费时间。
八月七号。
万帆在厂子里待了一上午跟着宋斌做新产品的规划，午休时下到了录像厅。
今天既不是星期天，也不是节假日，但是录像厅里人依然有不少人。
万帆也不清楚都从哪里来这么多闲人。
梁美燕的包子用小塑料袋装着，一袋三个卖一块钱，看她喜滋滋的模样，今天中午估计又卖了不少。
跑这里看录像的几乎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极少部分是中年人和青少年。
年轻人本身就是拿钱不当钱花的主儿，看录像看上瘾了就不想出去买东西掂肚子。
录像厅是循环场，中间根本就不停顿，一场接着一场的往下放，如果出去买东西吃少看不少眼不说，把门那两个凶神恶煞说不定还不让进来。
如果那两个货记不住人就得重新买票才能再进来。
所以，有人来的时候提前带着食品，有些干脆就饿肚子。
现在有卖包子的了，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这里卖的包子个头实惠，味道相当不错，自然就有市场了。
所以，梁美燕喜滋滋的表情就有了依据。
“辰哥，我邻居家小姑娘这两天在学校一放学就有两个社会青年堵她，昨天我回家的时候找到我了，让我帮助解决一下。”
“你对象？”
“人家才十五，什么对象，就是邻居。平时天天帆哥长帆哥短的，这找到我了，我也没法推辞。”
“那你想怎么办？废他！”
万帆吓一跳，大哥！你还能再虎点吗？
“我的意思就是警告一下，让他们以后离小姑娘远点就可以了。”
“不就是警告一下吗，多大点事儿呀！小意思，让不让揍呀？”
这货脑袋里有棍棒吗，就想着揍人？
“如果对方听警告就算了，当然如果不听收拾收拾也不错，但是不许打坏了，打坏了得包钱的。”
“放心兄弟，我手下有分寸。”
“不用我去吗？”栾义军在一边发言，他认为他受到了歧视。
“一个公社的，你出面不太方便，辰哥是梨房公社人，对方以后就是想找后事也找不到人。”
“那你就不怕他以后找你麻烦？”
“我才不在乎他呢，别说现在，就是将来他也不好使。”
上一世占忠平是坑蒙拐骗，着实干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儿，在派出所案子挂了好几个，零零年以后他一年到头在外面躲难不敢回家。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像做贼似的，万帆会怕他？
这货如果真和万帆杠上，万帆会让他在红崖没有他一分的落脚之地。
当然这是将来的事情，现在他可没啥能量。
栾义军想想觉得万帆说的有道理，也就没有在自告奋勇。
万帆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和沈宇辰、栾义军聊天的时候，江光云呼哧带喘地跑来了。
“万帆！有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找你，口音不是咱们红崖口音。”
三四十岁的人找他，而且还不是本地口音，这谁呀？
难道是赵永泉又来了？不可能呀！
除了他之外万帆不记得自己还认识几个外地的中年人。
“他没说是哪儿的？”
“他说是到你这里拿货的。”
李明堂！
万帆噌站起来：“他在哪儿？”
“在游戏厅里。”
“我出去看看，辰哥咱们两点半走，坐出租车，到时候我来找你。”
万帆出了游戏厅来到大街上进了游戏厅。
来人确实是从细柳来的，不过不是李明堂，是李明强。
第一百三十五章 拦路者
李明强的到来让万帆有点意外。
“李二哥！怎么是你来了？李大哥呢？”
“我哥来了一趟说累了，就让我来了。”
李明堂是四号来五号走的，今天是七号，中间就隔了一天，一个四十多岁的人间隔这么短时间来回奔波说累了也不奇怪。
“他带回去的货批完了？”
“那点玩意够干啥的，都不够一个大客户提的，回去当天下午你三板他五板还没到三点就光了，这次我来最起码得给我准备一千板。”
一千板？五万只，我到哪里去给你弄？
万帆哭的心思都有了，你要是说五千，家里剩余的加上今天生产的倒是够了，五万？除非你在小圩屯住着等。
最低也得等一个星期。
“一千板可没有，我一天连一百板都生产不出来，到哪儿去弄那么多，除非你在这里等着。”
李明强挠头：“你这也不行呀，货都供不上。”
“这没办法，才开始干规模小呀！我这两天正准备再招一批上夜班的人，这样一天也不过能有**千只的产量。”
“那有多少算多少吧，辛亏细柳离你这里也不是太远，来也方便。”
“要不我给你留一个单位里的电话，你要货就给我打电话，我派人给你送货。”
“别加，你送去价钱就贵了，还是我们自己来拿好。”
万帆去送就贵了二分，一万只火机就多了二百元。
万帆这个心累，这都什么脑袋呀，就算这小账了，他不算算他离开一天耽误赚多少钱。
“吃饭没？如果没吃饭咱们去吃饭。”
李明强摆手：“我在你们客运站前的拉面馆吃了一碗拉面，饱了。”
这可不错，他又省下十多块。
李明强来了，万帆就得更改行程时间了，哪里能让人家在这里等着自己。
原本他是准备两点半直接到学校，现在得提前回家了。
“强哥！你等一会儿，我去叫个人，咱们这就到我家去。”
万帆回头到录像厅把沈宇辰叫出来，然后拦了一辆拉达出租车回小圩屯。
在途径云华公社的时候万帆订了一辆出租摩托，让摩托车三点到小圩屯来接自己。
学校放学是三点半左右，三点摩托到小圩屯接自己时间正好。
回到家的时候，万帆意外地看见小舅的瓦匠班来了，已经开始收拾东边那一半的房子。
万帆和苏平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李明强参观自己的小厂。
小厂刚开始上班，车间里非常的安静。
万帆陪着李明强参观了注塑成型车间，安装车间和灌气车间。
点火器车间万帆没有带他进去参观，这个车间是核心和秘密所在，不是随便进去参观的。
昨天晚上老袁提走四十板火机后，仓库里还剩六十五板火机，上午又生产出了四十板火机。
现在家里也仅仅有五千只火机，就算下午再生产两千只也才七千只。
晚上再加一个夜班也仅仅能凑出一万只的数目，这还没有老袁的货了。
一万只这个数量离李明强心里的目标也相距甚远。
“如果你不介意就在这里多住一天，我给你凑一万五千只，再多不了了。”
“要好能凑两万也行呀。”
万帆摇摇头：“你要是能在这里住几天这个数目不是问题，否则无从谈起。”
他就是现在再招一班人黑白倒班也来不及，新人的产量没个十天半拉月根本上不来。
李明强顶多在这里多待一天，时间再长家里好不放心了。
这个时候万帆已经下了再招一班人的决定。
转眼就到了三点，万帆预定的摩托车突突突突地来了。
万帆把李明强领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强哥！你若是疲乏了就在我屋子里休息休息，我去公社买些菜，多说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李明强点头说好。
安排好李明强，万帆就和沈宇辰坐着摩托车来到了云华公社，在车站下车后步行来到了云华中学门口。
云华学校在渤海到东丹的国道道北，一共有三排瓦房。
对这里万帆一点不陌生，他也是从这里初中毕业的。
学校的门前只有一个修理自行车的修车铺，老远万帆就看到修车铺门前有三个青年或站或蹲地待在那里。
其中一个瘦高个万帆还记得，就是一个多月前在集市上围着谢美玲搭讪的家伙。
另一个像水缸的家伙万帆想起来了，他就是占忠平。
这个时期的占忠平也就二十多岁，还没开始正式行走江湖，现在顶多是打算出来混了。
他现在身上还没惹下乱七八糟的案子，还算是半个社会好青年。
万帆和沈宇辰在离学校大门二十多米的位置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他们没必要离学校大门太近，谢美玲放学是走向东的大道，他们在这里等着是一定会看到她的。
“看到修车铺门口的那三个青年了吗？”万帆小声说。
“就是这三个？”
“其中那个瘦高个和那个粗壮的家伙肯定是，另一个估计是跟着凑热闹的。”
沈宇辰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随着学校里传来电铃的声音，有放学早的班级学生开始从教室里出来，庞大的自行车队也向大道上蔓延。
这时万帆看到占忠平三人也离开了修车铺，向东朝他这个方向走来，过了马路到了右侧的道边。
三点四十五分左右，谢美玲从学校里推着自行车出来了，但是一过马路就被占忠平三人拦住了。
“那个小姑娘就是我家后面邻居。”
“漂亮呀！怪不得人家会赌，我说兄弟你该不会是给自己预备的媳妇吧？”
万帆白了沈宇辰一眼：“说啥呢？”
“一定是！你小子眼光不错。”
万帆赖得解释这个问题：“听我的吩咐，如果谈不妥我让你动手你再动，没我的指示你什么话也别说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好了咱们过去吧。”
万帆两手插兜，浩浩荡荡像一个混子一样走了过去，直接站在有点慌乱的谢美玲身边。
谢美玲看到万帆的那一瞬，慌张的心瞬间平静，脸上泛起一片红润。
“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谢美玲的哥哥，我妹妹说这几天放学总有几个人堵她，不会就是你们吧？”
万帆神色平静，面无表情地做了个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