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有绝顶高手在场,在维护女王尊严
“元熙殿下到。”远远的,太监唱喏。
在大朝堂上,东贝国三殿下元熙,一袭喜庆的红色锦袍,潇潇洒洒踱步而来。
这三殿下,据说是东贝国第一美少年,生得剑眉星目,玉树临风,又因为是东贝国王的宠妃所生爱子,固然不是太子,但在国内的权势也与太子差不太多,此次,听从母命,来东晋求娶大统领赵冷玉,也是为了得到东晋国女王陛下的全力支持,谋夺帝位。
“参见女王陛下。”东贝国三殿下行以臣子之礼,并让人奉上礼物不计其数。
女王大悦,她刚刚继承帝位,需要得到邻国的承认。
三殿下所带来的大臣自然是狂拍了女王的马屁,然后将自家殿下夸奖一番,提出了亲事,立在台阶下的段裔,自然气恼万分。
论容貌论家室他自知比不了这位三殿下,但他自持劳苦功高,何况家族本身早已与赵冷玉一族有了口头婚约,这三殿下竟然还敢来求娶?
国师站出来,将女王的意思告知殿下,若要求娶赵冷玉,必须参加这次武状元的选拔,考取第一名者,才有资格提亲求娶,并且,可以封为大将军王。
三殿下身边的大臣名叫公允,面色不愉:“我家殿下本为王子,又何必争抢那武状元呢?更何况,武状元被册封为大将军王,岂不是要留在东晋?”
闲云君见此人,遮蔽了自己的灵力等级,但显然,是一位灵力高深的修士。或许,正因为如此,加上东晋此刻的是一位女王,言谈举止间,隐约流露一丝傲慢不屑之意,目光不禁淡然,这样的人,见识短浅,看来,会要吃点苦头了。
果然,段裔的父亲段大武说:“既然殿下不意考取武状元,也不想留于本国,又何必求娶赵统领呢?人人皆知,我们大统领是陛下的亲侄女,要留在身边相伴,又岂能远嫁?”
公允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算宠自己的侄女,可女大不中留,我家殿下人品杰出,足够匹配陛下的亲侄女,就算远嫁,也不辱没出身,求陛下成全。”
女王面露不悦之色,但碍于东晋是大国,自然不能轻易发怒,显得气量狭小,所以女王未曾发声。
“你说匹配就匹配,我家儿郎段裔,与赵冷玉统领自小青梅竹马,且有口头婚约,你们这不请自来求娶,真是好大的脸面。”段大武冷冷讥讽。
“你也说了,是口头婚约,并不是正式婚约,陛下亲侄女,目前地位也不可与往日同语,既然同属王族,自然要匹配王族子弟,又岂能下嫁家臣?”公允口才了得,将段大武这个粗人气得七窍生烟。
“行了,够了,东贝国三殿下原道而来,晚上备下晚宴,邀请三殿下前来,另外,其他有资格参加本次武选的贵族少年子弟,亦可随同父前来。退朝吧!”女王起身,正欲离开,那公允说:“陛下,可否更改武状元一定要留在本国任职大将军王一职,这样,我们家殿下,可以考虑参加武选。”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东北国不过区区一小国,竟然敢强求女王更改武选规则,根本是藐视女王,简直是岂有此理。
女王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那公允竟然还前行一步,哪里知道,他想再提步,却发现步子怎么也落不下地,只能又立在原地。
别人都没发现异样,唯独他自己明白,有绝顶高手在场,在悄然维护女王的尊严。
国师拱手行礼:“恭送女王陛下。”
女王这才佛袖离去。
女王灵力高强,自然也明白,举止轻松无人察觉即可挡住那公允之路的,自然是国师一人。
107上弦明月半,激箭流星远
满朝人士退散,三殿下轻呼:“国师,请留步。”
闲云君轻轻转身,目光清淡:“殿下,有何事?”
“国师若有闲的话,改日请一叙?任意酒楼都可以。”
“三殿下这是嘲笑本国师,酒楼都去不吗?”
元熙的俊脸,刹那成了猪肝色。
公允一怒:“大胆,你……”
元熙呵斥他:“退下。”
闲云君转身悠然离去。
元熙看着闲云君的背影,微微皱眉,说:“此人的灵力被遮蔽,但显然,深不可测,东晋果然藏龙卧虎。”
“殿下,多虑了,若真的高深莫测,又怎么甘为一个女子所驱使,区区国师蝇头小利,他能是什么高手?”
元熙不屑地瞪了一眼公允,若不是需要他的保护,真想赏这个坐进观天之人一个耳光。
在回去的甬道上,闲云君见到了倚在一棵榕树下的红衣盔甲女子赵冷玉。
今日,穿着盔甲的她,姿容潇洒,英气十足,容貌绝色,但目光里带着淡淡的哀愁。
“国师大人,你真要听从姑母吩咐,筹备武试,为我选夫婿吗?”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难道,大统领想一直待深宫里不嫁人吗?”闲云君的嘴角带着一律玩味之色。
“我不嫁,我就是不嫁。”
“今日见了那元熙,容貌俊朗,远胜段裔,与大统领正是男才女貌,家室匹配,或许,晚上晚宴以后,你会就改变主意。”
“晚宴?”
“对,女王陛下吩咐了,晚上宫内会举办晚宴,邀请三殿下,以及这次有望参加武试的贵族子弟齐齐前来,你也可以入宴,正好慢慢选择夫婿。”
说完,他微微点头,举步就走。
“国师。”她在身后愤懑地嚷:“你就那么希望我嫁给别人么?”
他没有回答,淡然离开。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这些年,飘荡在三界,闲云君的俊雅出尘,也惹了不少桃花,然而,玉论宗里初恋的女子的孤寂,依然在他心里徘徊,纵然此情已成追忆,却依然难以爱慕其他人。
晚间,在后宫的宁昭宫内,女王陛下宴请群臣和本届武试贵族子弟。
女王的目光在那些年轻的贵族子弟里梭巡,君心大悦:“本届武试,人才济济,朕深感欣慰。”
一少年贵族,从人群里举步而出,跪下请安,抬头,目似朗星,面若秋月,说:“陛下,家父为翰林大学士贾墨,小子贾青不才也参与了此次武试,为陛下送上诗作一首。”
“哦,你是贾墨之子,看来,是文武双全了。”这少年的俊朗容颜,深得女王的欢心。
贾青朗朗吟诵:“上弦明月半,激箭流星远。落雁带书惊,啼猿映枝转。”
这原本是一位帝王的写的诗句,被他朗诵出来,还颇有几分气概。
公允忽然冷笑起来:“东晋是招武状元呢,还是招文状元,卖弄文采,不如去考个文状元,何必来此献丑?”
满朝顿然安静。
原来,公允已经私下和殿下商议过,今日晚宴,一定要打压一下武试者的锐气,在气场上抢占先机。
那贾青原本也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何曾受过这等奚落,他也有高师教诲,并不是一个纨绔子弟,他一怒之下,拿起笔,在空中写下‘上弦明月半,激箭流星远’,笔尖一顿,每个字,箭一般,射向公允的心口。
竟然修成了点墨成箭的灵力,满座顿时拍手叫好。
女王也微微颔首,虽然年少,但果然文武双全。
公允却不动声色,举起面前的酒杯,将灵力灌入,手一晃动,将文墨全部圈入杯里,发出金器碰撞的刺耳声响。
108浓墨飞舞,灵力大盛
待撞击声停止,他才将酒杯扣下来,轻蔑地看着贾青说:“原来也不过如此,劝你不要参加武试,免得活活被人打死。”
“太狂了。”贾青大怒,到底是少年心性,他再度飞扬文字,这次写的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浓墨飞舞,灵力大盛,将公允团团包围住。
公允道一句“来得好”,身体飞向高空,那些文字也随他飞向空中,他双手轰出一个光圈,把那些文字全部击碎,文字飘飘洒洒,竟然向座下的大臣们飞来。
有些大臣不过是文人,毫无武力,眼看那暗含杀机的墨汁就要掉下来了,闲云君从座位上飞升而上,长袖一舞,将全部墨汁收归于长袖内,眼神蕴含威力,瞪视公允,方才回到原位。
殿内气氛顿时一触即发。
忽然,仙乐飘飘,旋即,许多舞姬缓步而入,最后一位,身着红纱,脸上带着蒙纱,舞步翩翩,香气萦绕。
在乐声里,众女子为大家献上了一曲《霓衫舞》。
闲云君看那身段,就知道领舞的是赵冷玉。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凝聚在那绝色领舞女子的身上,尤其段裔,他自然也识别出,那女子是与他有口头婚约的赵冷玉,没想到,她文武双全,不仅身居高位,而且长袖善舞,内心对她的爱慕,又多了几分。
他拔剑在手,喝了一大口酒,说:“只有舞,没有剑,我来助兴。”
他飞扑而上,奔入舞队,站在领舞的女子身边,随着她的舞蹈而舞剑,剑气森森,旋律优美,到底也是出身名门的公子,对音律也颇有心得。顿时,他们二人舞剑相随,倒也显得自如般配。
赵冷玉蒙在面纱之后的脸,其实已经阴沉了下去,她今日献舞,是为了让闲云君知道,自己并不是只会舞刀弄剑的女汉子,也是一个优雅文秀的大家闺秀,哪里知道,半路杀出一个段裔,非得与自己共舞。
见段裔那情意绵绵的神情,三殿下顿时有所了悟,那领舞的女子,只怕就是隐身的赵冷玉。
他也拔剑,笑傲一声:“我也来助兴。”
他执剑而加入,三人舞,顿时节奏有些凌乱了。
段裔愤怒不过,原本他与赵冷玉搭配得好好的,竟然让这个冒失的家伙给搅局了,怒道:“你根本不懂音律,滚下去。”
“虽然我东贝国是小国,但国再小毕竟也是独立国土,你一个大臣之子,怎能斥责本王?”元熙将灵气灌入双臂,用力撞向段裔,后者不备,竟然被撞飞了出去。
当着赵冷玉的面,被人家轻轻撞飞,段裔再也不掩饰自己的鲁莽,拔剑指向元熙:“这是我东晋国,岂容你撒野?”
元熙以剑相挡,讥笑说:”就凭借你这点身手,武试大会上,你不出三局就会被淘汰,还想求娶赵冷玉姑娘,你就不要做梦了?“
两剑乒乒乓乓,顿时激战了几十个回合,女王陛下阴沉着脸,大怒:“都给朕住手。”
一道灵力从她宽大无比地袖袍了飞掠而出,隐约有风雷之气,将两个人席卷起来,直接刮到门口,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怎么爬都爬不起来。
“你们眼里,可还有朕,好好一个晚宴,让你们搅合成什么样了,段裔,你身为东晋将军之子,可又表现一点东道主的风度,元熙三殿下,你既然来我东晋求亲,可有一点小国王子的礼仪,你们二人,都给我速速退下,回去面壁思过。”
109这黑色曼陀罗花,是无上灵力之源
整个殿内顿时肃穆。
段裔是将门之后,威名远播,元熙灵力超凡,都是武试状元的热门人选,然而,这两个人,竟然敌不过女王陛下的一招。
而且,陛下不过是那么轻轻一挥手,就将他们卷走,又恰好落在门口位置,长跪不起,但又没有伤及到人,如此精确掌握,女王陛下的灵力,难道当真如传说中的那样,已经出神入化了吗?
“呵……”赵冷玉轻轻一笑,摘下面纱,眼波闪烁,极快地看向闲云君,转身面对长跪不起的元熙和段裔,两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觉得面前的女子,真的是倾国倾城,冷艳动人。
只可惜,两个人此刻跪在地上的姿色,实在有损他们贵族子弟的身份。
“赵姑娘,久……久违了。”段裔抢声说。
“闻名不如见面,果然,赵姑娘真是有天人之姿,让天下粉黛无颜色。”三殿下紧跟上奉承。
赵冷玉心里真是委屈。
几乎所有的王公子弟,见到自己,莫不是阿谀奉承,唯独这闲云君,从未把她当过妙龄女子,哪怕陪伴在他身边闯荡江湖游历天下时,也不过是将自己当成丫鬟。
这次,倒要让他看看,别人是怎么对待自己的,或许他会珍视自己一点。
“段公子,三殿下,今日是女王设宴,你们二人如何就打起来了呢?如果要比试,武试大会上再见真章,届时,我会随陛下为今科武状元颁奖绶冠。”
她声音娇滴滴的,听在两个少年的耳朵里,犹如天籁。
“是,段裔一定不负赵姑娘所望。”
元熙横了一眼段裔,怎么这么话他以为是鼓励他呢,自己哪里不比你段裔强,他赶紧追上:“本殿下一定花前夺魁。”
殿内舞曲再起,恢复了和睦和平。
一道淡色影子忽然于人群里消失不见。
那道影子在高高的屋檐上穿梭,最后,来到了女王的后花园禁区。
后花园里,竟然还有一道沉重的铁门,但没难倒这影子。
他看看四周,从袖子里,取来一样灵器,在铁门上鼓捣了一下,那锁就迅速松掉了。他打开门,走了进去,又把门给掩上。
他朝里走,越走,越明亮,此刻夜已深,没有灯火的地方都黑漆漆的,可这里竟然十分明亮,难道,后花园里另外有洞天么?
他蓦然站住,讶然抬头,看见院子里,竟然生长有一颗巨大的黑色曼陀罗花,简直是一棵参天大树,正在缓缓旋转,吸取天地之灵气,靠近这花,他也感觉周身灵力流荡,灵力充盈,显然,这是一处绝好的修炼之地,而这黑色曼陀罗花,就是无上灵力之源。
虽然是黑色的曼陀罗花,但花瓣精光莹莹,璀璨皎洁,院子里灯火通明犹如白昼,正是因为这朵极致珍稀之花。
他欣喜走上去,想靠近那棵曼陀罗,却听见身后传来冷冷地声音:“若你再靠近一步,必死无疑。”
他愣住了。
自己是六级灵力高阶,放眼整个东晋,他以为,应该没有对手才是,哪里知道,这人靠近自己,自己竟然全无察觉,这是什么样的灵力?
“公允,你不去殿内喝酒,为何来女王的禁地,你可知道,你跨入一步,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么?”
公允缓缓回头,凝视着面前这个黑衣人,淡淡地说:“国师大人,你不也跨入了禁地么,难道你也必死无疑吗?”
110我只要一掌盖下,你已是曼陀罗花的肥料
“呵呵,很简单,你我之间,死一个人,陛下就不会知道,有人闯入了。”
公允猛然轰出一拳,这个国师来无影去无踪,不如趁他不知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他的拳头飞扑到国师面前,陡然边城一个巨大的锤子,直接敲向国师俊逸的脸庞,公允低声说:“死在我的风锤拳之下,也算你的幸运,不会死得太慢。”
“找死。”闲云君淡然一笑,身影忽然不见。
公允一拳竟然落空了,感觉不秒,却忽然发现身后生风,旋即,一道凌厉的剑气冲撞过来,将他直接撞飞,撞在地上,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哇”地一口吐出血,旋即又不断吐血,那血气没有落在地上,竟然被灵气托着,向曼陀罗花飞了过去。
闲云君说:“很好,竟然是上好的肥料。公允,你就别走了,留在这里,陪伴曼陀罗花吧!”
他走了过来,伸手,一只巨大的手掌盖向公允的天灵盖,准备将他抓住喂食给曼陀罗花,公允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此人的对手,他大喊一声:“停。你看这是什么。”
他的手上,拿这一块玄铁符,上面刻着一个半人半猴形状,人是白色,猴子是赤红色。
“人血族?”闲云君急忙收手,优雅站住。
“呵呵,知道我的身份了,还不下跪?”
闲云君傲然说:“我这漫长一生,除开给我师尊行下跪礼,从未给人行跪下之礼,你受不起。”
“好,好,好。”公允冷笑一声:“闲云君,你是翅膀硬了,竟然敢不听人血族号令了吗?实话告诉你,京都有我们人血族的分坛,我此次来京都,已经与本地分坛主见过面了,你在册上,既然在册,就该听命于我,我在人血族的地位,堪比一个分坛坛主。”
“那又如何?武者为尊,打不过我,地位再高又如何?”
公允此次来京都,除开为殿下开辟路途以外,也是来探查御花园后花园的秘密,御花园后花园一直灵力大盛,早已引起隐没于地下的人血族的注意,若能将此秘密探查清楚,自然对人血族的复苏与壮大,有无上的妙处。
人血族是三界最为神秘的一个族派,千年以前,曾经显赫一时,地位直逼仙宗,让逍遥宗率领众宗派,给剿灭了不少,连人血族王也被直接诛杀,隐没,化为尘土。
后来,人血族转为地下,千年以来一直在苦苦修炼,等待再腾飞之日,如今,领头的是总坛主赤龙,是原来族王的大弟子。而公允护持的三殿下,实际上,就是赤龙与东贝国王妃的私生子。
赤龙,自然是要扶持自己的儿子,成为东贝国太子,这样,就可以转为地上,再度存活,谋求壮大。
来之前,他知道一个消息,在女王身边,有他们的人。
他拿出玄铁,如果是他们人血族的人,自然识得这信物。
他不过是来做最后的试探,可没想到,闲云君,竟然真的识的出这信物,也就证明,闲云君,竟然也是人血族一员天骄。
“闲云君,你休得猖狂,不管是你不是人血族之人,但见了此符就得听从我的号令,将此曼陀罗花连根拔起,让我带走。”
闲云君嗤笑了一声:“你当着黑色曼陀罗花是普通的盆栽,还可以连根拔起?动它一片花瓣,就会天地震动,何况整个王宫?这花已经逐渐成形,是东晋国的国魂之花,就算是总坛主赤龙来了,也碰它不得,何况你这样的废物?”
“你,竟然敢说我是废物?”
“难道不是吗,我刚才只要一掌盖下,你已经是曼陀罗花的肥料了。”
111情之一字,看得轻,伤人,看得重,伤己
“闲云君,你未免太骄傲了,分坛主如果现身,你一定不会是他的对手。”公允怒吼起来:“现在,你必须要听命于分坛主,让三殿下,拿下此次的武状元。”
“让分坛主来找我吧,你,不配。”闲云君说完,抓起他的衣襟,将他从禁地拖拽出去,扔在地上:“给我记住,今天是算你运气好,本君饶了你一条狗命,这地方,即便是我,也不能随便进来,女王陛下灵力深不可测,不是你可以随意轻视的。”
虽然警告了他,但闲云君从公允的眼里知道,他依然还是轻视,毕竟,女王陛下是女子。
他转身离开。
回到府里,沐浴更衣,登楼临月,他轻轻弹奏曲子,清风入于琴弦,别离红尘,朗心如月。
或许,是因为天下少年均为求赵冷玉嫣然一笑而来,勾起他尘封于心底的想念。
有些人,他以为已经遗忘,却实际,依然还在心里。
不离不弃。
蓦然的,他听见身后,传来轻轻地掌声,回眸去望,见一袭红衣的赵冷玉,已经在身后听得痴了。
“你来了。”
他淡然说:“还真当我这府邸,是无人之地,想来就来么?”
“闲云君,你有什么样的过去?”她走过来,不理他的质问,坐在他旁边,看那青烟袅袅。
很难相信,这个懂得抚琴的雅士,竟然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他到底有多少种人格,她完全琢磨不透她。
她是女王陛下的亲侄女,又是护卫大统领,才貌双绝,多少修士以目睹她的姿容为荣,而他的眼里,竟然完全没有她,即使跟随在身边,也是拿她当丫鬟使唤。
可,偏偏,她发现,自己竟然每一天都想见到他,若一日不见,就犹如三秋未见,每日都在梦里,与他想会。
再高高在上的女子,也要遇见能让自己心动的男子,宁可臣服于他的脚下。
一曲《良宵引》,将他尘封的心事跃然指尖之上,她终于明白,他是有故事的人。
“你想听?”他问。
“是,你,心里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她还活着吗?”
“有些人,虽然活着,却已经是你遥不可及的梦了,活着反而会更加痛苦。”
“她,一定很美吧!”
他看着那朗月,朗月里,浮现起少女时代的花奈散人,说:“是,她原本是仙宗第一美女。”
“那为何……”
“有缘,无分,只是,我和她,心里,容不下其他人了而已,有时候,我反而觉得,她若有一个匹配的仙侣,倒也无妨,我不会怪责于她,可惜,情之一字,看得轻,伤人,看得重,伤己。不如不见,相忘于江湖。”
忽然,书童来报:“禀报国师,段裔公子来访。”
他眉头微微皱起来:“段裔来此地?不见。”
夜深,不约而来,自然是有事相求。
“段公子家来了三台马车,将后门围住,说国师若不见,他们就不走。”
这倒是麻烦,堵住路口,旁人见了,多少不便。
“这段裔搞什么名堂,那我先躲起来,看他到底想图谋什么。”赵冷玉急忙藏身隔壁房间,收敛灵气。
书童还没通报,只听脚步声响沉重,段裔竟然已经不请自到。
闲云君忍耐地看着他:“我这府邸,在你们心里,是想来就来的菜市场吗?”
“国师不要动怒,你这宅子确实也狭小,不如,我送你一套宅子,宅子的契约我都带来了,都可以跑马了。”他将地契放在他的琴桌上。
国师手指一弹,将那地契直接弹飞,说:“段裔,你可知道,我就这一柄琴,都是无价之宝,你既然与我谈世间财宝,那,就让你知道,我的身价。”
“呵呵,国师还真的是酸儒,一柄琴能有多贵,你这琴,我看,也不过普通陈旧,哪里是什么无价之宝?”
112音律化成两柄虚幻之剑
段裔一直在边境镇守,他原本是习武世家,哪里懂得音律。
那柄琴,看上去,像一段焦木,显得普普通通,平凡无奇,段裔实在看不出来,这琴,珍贵在哪里。
而且,一路走入国师家里,哪里像一处国师的宅子,一点也不气派,全府,就几个下人书童,连护卫都没有,给人一种寒酸的感觉。
或许,国师并不受宠于女王陛下,所以连赐予的宅子,也这么寒酸。
闲云君冷笑一声,说:“你以为,这是焦木,唉,也难怪赵冷玉不喜欢你,真是蠢人,我这高楼,你可见过半点灯火?”
段裔愣了,倒也是,别的地方都有烛火,或者是夜明珠照明,这高楼,倒一点烛火都没有,但却十分明亮。
“这琴木并非焦木,而是上古时期,一位大圣涅槃之后,一段身体所化,能弹奏古曲,也能杀敌于无形,还能夜里自动燃光,且,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弹奏的,一琴只认一主,你觉得,这样的琴,是有价还是无价?”
竟然是大圣的肉身所化?
段裔吞了一口口水,这样的奇宝,或许,也只有在闲云君这样的雅士这里,能寻觅得到。
不过,他想了想,或许,人家也不过是吹嘘一下,大圣的肉身,岂能那么容易找到?
今日若不是他的父亲逼他来此地,他根本不想来。
可,为了能在武试大会上夺魁,他不得不更保险一点。
他说:“国师,我今日过来,不是和你弹琴的,我是有事求国师帮忙。”
闲云君嘴角含一缕鄙夷的笑,又开始弹奏琴曲。
段裔尴尬一笑,说:“门外停了三台马车,车上珍宝不计其数,只恳求国师,在武试大会上,能多多关照于我,我知道,以前我们有过结,那我不懂事,还请国师多多包涵,我真心对赵冷玉倾心,国师也不希望,那东贝小国的三殿下,把公主娶走吧!”
闲云君说:“你觉得,我会图你三台马车?”
“好,你说要多少?”
“我只要一样。”
“一样?好,你说,什么?”
“请你滚。”
“你?国师,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不过是趁女王刚刚登基而上位,那淮南王是你的靠山吧,他自己都自身难保,杀死了公主,你觉得,他能保得住你富贵长青吗?”
“他保不保住我,是以后的事情,本国师担忧的是你,此次武试大会,你能保得住性命吗?”
“好你个国师,你是看我登门拜访,以为柿子是软的好捏是吧!”
他早已忍无可忍,两眼顿时变得血红,忽然,就轰出两拳,直接朝国师的俊脸砸了过去。
两拳速度如电火闪烁,擦过气流,显然,这两拳,是想直接将国师砸死。
国师目光淡然,手指轻微一挑,琴弦弹出两声“铮”,音律化成两柄虚幻之剑,刺入段裔的拳心。
“啊!”
他低头一看,见自己的拳心张开,满手都是血。
“段裔,我劝你尽快回去,卧床静养,三日不要出门,否则我这琴弦灵力攻心,侵入心脏,必死无疑,还没上武试大会展台,你就死了,真可惜。”
“你,你竟然敢杀我?”
“有何不敢,要不要再试试?”
闲云君的耐心磨尽,手指捏住五根琴弦:“我这一松手,你就四分五裂,是你先下手谋杀于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追究于我,你死的将轻如鸿毛。”
“你,你,你敢!”段裔的声音哆嗦了,急忙起身,握紧拳头,担心灵血攻入心脏,小步小步离开。
113我要见到你心上的那女子,到底有多美
“国师,你给我等着。”
段裔担心呼喊的声音太大,也会导致血液加速流动,把灵血攻入心脏,只能小声呼喊,声音软绵绵娇弱娇气,犹如撒娇一般。
国师纵声长笑起来,在他的嘲笑声里,段裔狼狈逃窜。
“主人,外面后巷子还有一拨可疑的人,仿佛已经等候多时了。”
闲云君皱眉,对躲着的赵冷玉说:“你先回去罢,看来,今夜我这里客人不少,都是为你而来。”
赵冷玉走来:“是啊,人人都当我如珠如宝,唯独你,弃我如帚。”
“你错了。”
“我哪里错了?”赵冷玉讶然。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你,既然不得到,何来弃之?”
“你!”她恨他恨得牙痒痒:“总有一天,我要见到你心上的那个女子,到底有多美?”
他无言沉默,潇洒弹手,示意书童送客。
待赵冷玉离开以后,他神色肃穆,知道此刻来的人,会是谁。
果然,不多会,三殿下与一个神色倨傲的青年,大步走了进来。
闲云君停下手里的琴弦,静静看着他们。
他们大咧咧地坐于他的对面,那青年说:“见到人血族分坛坛主,竟然不下跪?”
“从不下跪。”闲云君淡然说:“我停下手里的琴弦,已经是最大的待客之礼。”
那青年眼里顿时盈满怒意:“我看你天生有反骨,你可不要忘记了,你的性命是谁救的。”
“性命是我养父母救的。”
“可你的骨髓,是怎么连上的,你的灵力是哪里来了,你竟然敢如此张狂,就不怕人血族主绞杀你这个不敬上司的反骨吗?”
“拿族主压我?分坛坛主,我看你也不过如此。”
分坛坛主如风,表面是青年,实际上,他已经是五旬老者,因为在人血族里,他已经灵力修入八级中阶,得以返老返童,重新获得青春容颜。
也正因为他是整个京都灵力最高等级的分坛坛主,所以根本不把这个少年修士看在眼里。
三殿下说:“如风坛主,我们是来求国师大人的,不是来吵架,更加不是打架的。”
如风虽然灵力高深,但毕竟,三殿下是赤龙族主的私生儿子,且是唯一的子嗣,将来会继承人血族,他怎么敢得罪,只得含怒止语。
“国师大人,本殿下这次来求亲,是为了谋求东贝国太子之位,若我能娶到赵冷玉姑娘,就能得到东晋国的支持,此次武试大会,还请国师暗中出手,让我能赢过段裔。”
“殿下你无需考虑段裔,他不是你的对手。”
“虽然如此,还有其他少年修士,”
“殿下,天下之大,处处有英雄豪杰出世。若殿下处处瞻前顾后,又如何能成为太子?”
“呵呵,国师大人,果然和本殿下身边所有下属都不一样,姿容潇洒,端方,傲视群雄。”
虽然内心隐含怒意,但三殿下面色依然不改,甚至带着淡淡的笑容。
他手一翻转,拿出一个玉瓶:“这是赤龙族主,让我给您带来的一份珍贵礼物。”
“不必,我不需要任何礼物。”
“话,可不要说的太满了。国师大人,你当年掉下悬崖,让你的养父母救下一命,但只是延续人寿,仙髓粉碎,再无任何灵力,成了废人一个。是你因缘巧合,巧遇族主,见你是可造之材,族主为你用人血族的不二秘籍,为你锻造新的人血髓,如今,已经一年过去了,你是否常常感觉,人血髓在夜晚,是否会偶尔有疼痛之感?”
国师的眼神一凝,深深看向三殿下元熙:“你有何意?”
114重出三界,他是要夺回自己的尊严
“哈哈哈!国师大人,我承认,你的灵力和修真天赋,让我等望尘莫及,包括族主,也称赞你是绝世天才,有开宗派的气运,所以,族主留了一手,你的人血骨髓里,有一道细微的裂痕,嗯,你放心,那裂痕现在还很小,小到肉眼不见,只会让你偶尔疼痛忙,不过,那裂缝呢,若不及时饮用人血液,就会逐渐加大裂缝,最终,也如同你的仙髓一样,粉碎,灵力皆无……“
闲云君的目光变得深沉,隐含风雷怒意:“你们是来威胁我的?”
“谈不上威胁,不过是互相利用,族主也料到你灵力提升太快速,会不听话,所以才出这一计,你放心,若你听话,必有源源不断的人血液,提供给你,这里这一瓶,饮用以后,可以半年内,不再有痛感,另外还有一瓶,若你保我成为武试头名,我必然给你,如何?”
“你也配威胁我?”
闲云君怒意大发,伸手朝他抓去,五指森然,闪烁傲然的天光,三殿下哪里是对手,顿时脸色大变,就地滚开,而那分坛坛主如风见此情况,大怒,拔出佩剑,刺向闲云君:“阴血第一剑。”
那剑刺过去时,洒下无数阴血,落在地上,犹如火星,将地烤出一个个小洞。
“灭剑。”闲云君抓住琴弦,五根手指一弹,将剑头打偏,另外一只手掌,隔空击向如风的胸口,他脸色大变,朝后飞掠,躲过他的手掌灵力,但灵风依然刮到他的脸颊,感觉到隐约的疼。
此人果然灵力高深,也难怪族主叮嘱,不可以惹怒于他。他在心里暗自思虑,此人如此灵力,留在本族必然会被族主器重,而此人与他同在京都,必然对他的权威产生威胁,若有机会,一定要将此人灭杀。
“住手,都住手。”三殿下拿出人血族玄铁令,高高扬起:“此令在手,凡我族人,必须听从此号令,我想,国师大人也不例外,不想与全天下的人血族,更不想与赤龙族主为敌。”
闲云君潇洒收手。
他虽然不把三殿下和如风这等人物放在眼里,但赤龙于他,终究有活命续髓之恩,而且,自己也需要提升灵力,才能有望与赤龙一战,他不打没有把握之战,自从仙髓失去以后,他在悬崖底下昏迷数十年,直到被养父母所救,那昏迷的数十年,犹如囚徒,根本无法醒来,他不希望,再有那样的日子。
重出三界,他是要夺回自己的尊严。
“好吧,三殿下,你且回去,武试我自有暗助。”他淡然说完,挥手送客。
“闲云君,你太过分了,三殿下是未来的族主,你竟然如此无礼送客?”
“无妨,闲云君,是我们人血族的得力干将,将来光复人血族,还要倚重闲云君。”
三殿下放下人血液,微微一笑,那笑容有些勉强,这才与如风一起走了出去。
在回去的马车上,如风说:“殿下,你何必如此委屈自己,闲云君就算再强大,他始终不过一个人,而我们人血族人才济济,何必畏惧他一个?”
“你懂什么,人血族现在内讧不断,族长要坐稳位置,手下必须有一个狠人,我看,这闲云君,应该就是族长心仪的人选,必然会为他所用。”
“内讧,不过是那些老臣在闹,硬说要找到老人血族王留下的太子,奉为族主,说赤龙族主不过是代族主,放眼整个人血族,除开赤龙族主,谁还能担任族主,老族王的太子也早在襁褓时就消失于三界,我看,不是下落不明,分明就是死了。”
“如风坛主,你倒是聪敏的很,你放心,我会在赤龙族主那,替你多说好话,不过,代族主转为正式族主,需要四位持法长老的一致同意,可惜,那四位长老,三位观望,一位反对,所以,至今拖拉,此事,总要有解决的一天。”
三殿下目光幽深,比较而言,他现在更迫切地,是得到东贝国储君之位。
而那,就必须赢得武状元头名。
115仙督使者的下马威
玉伦宗顶峰。
此刻,风铃声当当地响彻天空。
许多修士,纷涌而至。
排列得整整齐齐,白色的修士袍随风而舞。
唯独新修士的人群,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还在实习期,还没过正式期,所以没有受过严格的训练,队伍排得松散,对此,白眉长老颇为不悦,严厉地看了下负责掌管新生修士的大师兄齐星舒。
“今日据说逍遥宗的人会来,玉伦宗把人马都聚齐来迎接,真是好大的迎客礼仪。”王子秀小声说。
李承乾淡淡地说:“这你就不懂了,表面是礼仪,其实也是一种威仪。”
他自小在宫中长大,对于各类宫斗,看的十分眼熟,所以仙宗内斗,他自然也看的分明。
不过,玉伦宗不过是以四大长老为主来迎接逍遥宗的,显然,对方来的人员,规格也不过如此。
天空乌云翻滚,一大朵狮子状的云朵从天边快速卷席而来。
同时,狂风大作,将玉伦宗的宗旗,一朵洁白的云彩旗吹得笔直,旋即,只听“噶擦”一声,那旗子忽然断裂,飘然而下,旋即,一张霸道十足的黑色为底色的旗子,一只飞翔的金色大鹏鸟,从那朵乌云里飞了出来,直接悬挂在旗杆上。
为首的书目长老顿时面色一变,隔空伸手,将玉伦宗的旗子吸入掌心,仰望那朵云彩。
台下修士顿时怒目而视那朵乌云,知道这是逍遥宗的人来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果然,那朵云彩下降,从云彩里,走出来一个穿金色长袍的青年,容颜俊逸,但眼神带着骄横和霸气,正是二公子逍遥剑,身后,跟着随从,凌云也立在最后,身为召唤师,他忽然感觉到心脏狂跳不止,一股强大蓬勃的气息来自于这玉伦山,难道,这巍峨的山峰里,竟然潜藏着上古灵兽,才能让他心跳震动不已。
但他没有让人察觉到他召唤术灵力的飞速提升,已经不仅全盘继承师父的召唤灵力,这几天的修炼,更是提升了不少修为。
“你们玉伦宗,就是如此迎接仙督使者的吗,眼里,可还有仙督?”逍遥剑霸气地问。
书目长老捧着玉伦宗的旗子,目光深沉,他自然看的出来,这逍遥剑不过区区六等级初阶灵力,别说是四大长老,就算是齐星舒那样的大弟子,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逍遥宗能派这纨绔子弟前来当使者,自然,也不曾真正的把玉伦宗放在眼底。
“二公子,上次鄙长老上逍遥宗朝拜宗主,你还是一个小小孩童,如今再见,已经是青年,可,为何一来,就折我宗大旗?”他压抑火气问。
毕竟,旗帜是一个宗派的门首,这犹如上门就甩了对方一个耳光。
“既然知道我们逍遥宗的要上来追究你们的门人团灭我们宗派之人的事情,为何不拿诚意来,高举我们逍遥宗的旗帜,竟然还高高飘扬你们宗的旗帜,哪有一点迎接仙督使者的礼仪?若让仙督知道了,定罚不饶。”
面对比自己年长一倍还有多的长老,逍遥剑依然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全然不把玉伦宗的人放在眼里。
齐星舒到底是大师兄,他走到书目长老身边,请求接过旗帜,欲飞身而上,再度悬挂旗帜,却见对方阵营里出来一个人,剑指齐星舒:“大胆,我们家二公子说话,你竟然敢擅自离开位置,还要悬挂你宗旗帜,简直不把我们二公子放在眼里。”
此人,就是仗势欺人的逍遥林。
116这茶水里,根本就放了毒药
憨厚的齐星舒,在大是大非面前,倒也稳重大气。
根本不理会逍遥林的轻蔑,依然捧着旗帜,飞身而上。
这是玉伦宗的底盘,竟然被人摘了旗帜,简直是岂有此理,何况所有的玉伦宗修士都聚集此地,怎么能让玉伦宗如此低三下四。
“大胆。”
逍遥林挺剑而上,阻拦齐星舒悬挂旗帜,他飞身速度很快,一下就飞到了齐星舒的上面,将剑尖对准齐星舒的天灵盖,直接刺了下来。
如果不躲避,就会被穿透而死。
如果躲避,就要被迫回到原地。也就是屈服。
齐星舒腾出一只手,巨大的掌心灵力注入,将他的剑头打偏,逍遥林哪里是齐星舒的对手,灵力根本也不在一个等级上,反而被齐星舒的灵力牵引,从空中下落,落在地上,花色长袍顿时沾染了尘埃。
齐星舒气势不减,顺势而上,将玉伦宗的旗帜再度悬挂起来,但他知道不能挑起事端,也没有将逍遥宗的旗帜摘掉。
再重新飞落而下。一气呵成,犹如行云流水。
“好!”众弟子拍手叫好:“大师兄威武。”
齐星舒气息稳定,稳稳再度居于众弟子首位,目光沉稳。
“哈哈哈,你就是齐星舒吧,据说你是下一任玉伦宗宗主首选,就凭借你刚才得罪我逍遥宗内族子弟这一事,你就休想得到我们逍遥宗的认可。”
白眉长老冷笑起来:“这是我们玉伦宗内务,何曾有劳逍遥宗来插手?”
“仙督马上要制定新的仙宗规则,其中之一,就是天下各宗派的宗主册立,必须通过逍遥宗主的同意和手印,本公子不过是提前告知你们一声而已。”
大家眼看一个纨绔二公子在这里耀武扬威,而长老们还在一直隐忍,不免锐气受挫。
书目长老压抑内心的火气,说:“玉伦宗一贯以礼待人,请二公子先去驿殿休憩,晚间备有薄宴。”
大师兄齐星舒带领几个修士过来,迎接他们去驿殿。
来到驿殿,三公子顿时发火:“这是给我们安排的地方吗,这地方能住人吗,给猪住,猪都嫌弃呢!”
齐星舒迎客之前,书目长老已经吩咐了,让他尽量容忍,不要留下把柄。
他和悦地说:“二公子,这驿殿是灵气所在,您安坐打坐时,就能够察觉到这里是极好的修养之所,其他宗派的使者来此地,也是居住于此。”
其实,这驿殿布置精致考究,设施华美,花园里盛开丛丛仙花仙草,香气扑鼻,逍遥剑如此一说,不过就是故意找茬。
逍遥剑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我会在意你们这点微薄灵气吗?”
齐星舒隐忍,让小师妹端来仙草茶:“这是我们玉伦宗的仙草茶,还请三公子及随从饮用休憩。”
逍遥剑的目光落在小师妹的身上。
玉伦宗选拔徒弟,也一贯看颜值的,颜值差的都不会录取。
女弟子本来就少,能被选上的女弟子,自然姿容出色,这个小师妹,也是上等姿色,肌肤如雪,明眸善睐,看上去十分冰雪可爱,自然是山下那些凡俗女子无法比的。
逍遥剑顿时看呆了,眼神肆无忌惮地落在小师妹的身上,小师妹到底年轻,哪里被如此对待过,顿时面红耳赤,躲在了大师兄的背后。
见又是齐星舒扫他的兴致,二公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喝了一口茶,直接喷向齐星舒,暗含灵力,让齐星舒躲避不及,喷了他一脸。
“我呸,这是什么茶,齐星舒,我看你们玉伦宗,是想谋害我吧,这茶水里,根本就放了毒药。”
117白皙的脸庞上,刻下五个猩红的手指印
“大师兄!”身后一直敬仰大师兄的几个师弟师妹,顿时心疼地呼喊起来。
“不妨事。”齐星舒擦擦脸上的茶水,平静地说:“如果二公子不喜欢,我再让人去沏茶,不过,茶水里若有毒药,我这脸也自然花了。请二公子放心饮用。”
接下来,逍遥剑又挑刺被褥不干净,熏香味道难闻,各种耍大牌。
在齐星舒的照料下,众师弟师妹都勉强忍耐,重新听吩咐布置了一遍。
而好色的逍遥剑,眼睛还不断地直视那些姿容出众的师妹们身上,毫无任何掩饰。
总算伺候完毕,齐星舒率领众人出来,大家不解地问:“大师兄,那逍遥剑,真是一个贱人,他的灵力明明远不如你,你为何一再隐忍于他?”
“书目长老吩咐了,让我们以礼待人,不可以失礼于逍遥宗的使者,他们这次前来,本来就是找茬,更加不能落话柄在他们手上。”
“玉伦宗如今修士众多,长老和宗主都灵力出神入化,何必畏惧逍遥宗呢?”
“唉,这是长老们的安排,我们这些当弟子的,只能听命。”
其实,齐星舒的内心也是不服的,他没有见过逍遥宗的宗主,在心里,只觉得本宗家主和梅溪君已经是出神入化的人物,何须畏惧那仙督?
可,他不过是一个大弟子,哪里能明白师尊的苦心呢?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该发生的事情,依然还是发生了。
午间,齐星舒又率领师弟师妹给逍遥宗的这些人送来午饭。
结果,一看到都是素菜,逍遥剑的脸又垮了下来:“给我吃的,这是什么?”
他一脚踢翻了餐桌:“全部是绿色的,你当老子没有见过肉吗?”
齐星舒默默垂下头,双拳捏紧,说:“玉伦宗从不吃荤,都是素食,这些虽然是素食,却也是烹制了几个小时的珍馐,是可以提升灵力的菜肴。”
“你们吃草就好,我们要吃肉,去,给老子弄点荤来,否则,别怪我脾气暴躁。”
齐星舒默默伫立,微微摇头:“抱歉,我们玉伦宗只有素食。”
身为大弟子,他也是最文雅温柔的脾气,也一贯迂腐,师父长老如何吩咐,他就如何遵从,玉伦宗一贯吃素,厨房从不备荤,以前其他使者来,也是入乡随俗。
逍遥剑双手背负,走到他的面前,目光灵气暴涨,喷着火焰一般:“你再说一遍,为我们弄点荤食来,可否?”
“抱歉,不可。”
“啪!”一个巴掌,闪烁着灵光,落在齐星舒白皙的脸庞上,刻下五个猩红的手指印,将他直接打飞了好几步,但他身体一挺,又站直了。
“大师兄。”几个师弟师妹顿时围了上去,把他包围起来,那个可爱的小师妹大吼:“逍遥剑,你太过分了。”
“过分,我哪里过分你了?”逍遥剑斜眼一笑,随从们哈哈大笑起来:“二公子,人家希望你过分一点的意思吧!”
“你!”小师妹一贯斯文优雅,何曾遇到这样的纨绔,眼眶里顿时蓄满了泪水。
逍遥剑欺身而上,一把抓住小师妹的手:“如果你陪我吃饭,就算吃素,那也不是不可以。”
他的手速那么快,小师妹完全来不及挣扎,一双柔嫩的手,就被他捉得死死的,无法动弹。
光天化日之下,小师妹被如此欺负,一旁和她关系好的一个小师弟实在看不过了,伸手相助:“小师妹,别害怕。”他出手如电,想将小师妹抢回来,却被二公子的大手一挥,拍出一掌落在他的胸口,他倒飞出去,在空中吐了一口血,才啪叽一声落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你们玉伦宗,都是脓包,不配成为本公子的对手。”
118表面是流星,其实最后会成为一道幻雨
逍遥剑哈哈大笑起来,手心加力,将小师妹搂入怀里:“不过,你们这里的女子,倒是长得水灵灵的,弄几个来陪伴本公子,倒可以免除你们的失礼之罪。”
“大师兄,救我!”小师妹呼喊,她的灵力在二公子这里,显然微不足道。
一旁的凌云实在瞧不过去了,忍不住上前劝阻:“二公子,我们毕竟代表的是逍遥宗的人,还请二公子,知礼。”
“滚,又是你这个臭小子,上次没把你打死,现在又来多嘴是吗?”他飞起一脚,踢向凌云,但现在的凌云可不是从前那个笨手笨脚的小随从了,他身上养有许多的隐形灵兽,自然会帮主人,那些灵兽灵气流动,让他快速躲避了这一脚。
二公子倒不以为意,他现在的心思都在怀抱里这个小师妹的身上,他抱紧她,就想亲她一口。
“给我放开她。”齐星舒大吼一声,忍无可忍,再好的脾气,在此刻,都已经烟消云散。
身为大师兄,若连小师妹都护不了周全,他还当什么劳什子大师兄!
随着他的身影,一道灵力从他掌心掠起,扑向二公子的背后,带着肉眼可见的光速,隐约看见一道流星的幻影。
“流星幻雨拳。”一个小师弟欢呼起来。
表面上,是流星,其实最后会成为一道幻雨,一拳可以分裂成无数雨点一般的拳头。
一拳,二拳,无数拳,纷纷落在二公子的脊背上。
齐星舒,这也是压抑太久,所以一出手,就是狠招。
“噗噗噗!”
暴雨般的拳头全部击打在二公子的肉身上,这还是收敛了一半的灵气,否则,必然要活活打死二公子。
他的手一松,小师妹自由了,施展灵力飞身而逃,躲在了齐星舒大师兄的背后。
好有安全感!
“住手!”
二公子身边一个矮小的随从***及时出手,他表面上,是随从,其实是逍遥宗八大高手之一,这次奉命来保护二公子,他原本是直接听命于家主,显然,家主对他十分器重。
“风火轮。”他嘴里喷出一团火轮,及时将那些拳头的灵气通过火轮散掉,将二公子从暴雨般的拳头下给救了下来。
饶是如此,二公子已经受了至少十拳,脊背上都被打出一片片的血丝,疼得他哭爹喊娘。
***脸色铁青地看着齐星舒:“到底是大师兄,好大的架子,竟然敢欺负我们玉伦宗的二公子。”
“你眼瞎吗,没看到他欺负我们的小师妹。”一个小师弟快言快语:“还打伤了我们这边的人。”
“卑微的修士,如何和我们二公子尊贵的身份可比?”***霸道地说。
“咳咳。”逍遥剑吐了一口血,指着齐星舒说:“***,给我打死这小子,死了算我的,我看他们玉伦宗敢拿我们怎么办?”
齐星舒稳稳站定,内收灵力,护住这边的师弟师妹,说:“是你们欺人太甚,我们以礼相待,而你们却当我们的面,欺负我家小师兄妹,当我们玉伦宗又是何物?”
“何物?”逍遥剑哈哈大笑起来,结果又吐一口血:“齐星舒,你还真的未卜先知啊,我们家主,确实看上你们玉伦宗了,想让你们变成逍遥宗的分宗,这是你们无上的荣耀。”
这边犹如炸锅了一般:“分宗,岂有此理,这不是要吞并我们玉伦宗吗?”
***轻轻拔出剑,剑身沉重,剑气隐约有这血气,显然,这把剑下,有不少阴魂。
“齐星舒,你打伤了我们二公子,这笔账,就拿命来还吧!”
身为八大高手,只听命于家主,家主吩咐他保护好二公子,那么,他就只管保护,至于什么对与错,他统统不管。
在一旁的凌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若自己有朝一日能实现梦想,也要做一个至少表面上不要如此无赖的霸主,而不是这样一个又蠢又无赖的纨绔子弟,就算赢了,也会成为他人耻笑的话柄。
119一柄剑的身上,竟然有万兽之王的气息
***不过是凝身站在那里,但,整个驿殿,已经遍布他的森森灵气,让人窒息,有一个灵力微弱的,已经开始呕吐。
“拿命来!”他大吼一声,手一扬,手里的剑飞上半空,从天劈宰而下,仿佛要将空气都给撕裂。
齐星舒先用真气护住身后比他弱小的师兄妹们,神色凝重,旋即,念一个剑字诀,佩剑飞上,与***的剑气胶合一团,朦朦胧胧的一团雾气里,两团剑影已经斗了上千回合。
观战的逍遥剑倒吸一口凉气,若不是***在这里,自己哪里是齐星舒的对手。
看年龄,齐星舒也就二十二三岁左右,竟然已经具备六级灵力的高阶了吗?
看来,这玉伦宗,果然不容小觑,父尊想将玉伦宗吞并为分宗果然是非常正确的选择,等玉伦宗壮大起来,仙督的位置可要摇摇欲坠了。
然而,毕竟齐星舒年轻,灵力稍逊,实战经验更加远不如***,齐星舒那边的剑气渐渐淡薄了下去,眼看,就要被***的剑气刺伤了。
此刻,恰好夏颜捧着一锅燕窝汤,走了进来。
原来,厨房今日少了人手,夏颜聪明伶俐,就被临时抽调到了厨房里帮忙,此刻正好燕窝汤烹制完毕,就让她捧了进来。
她一进来,顿时满室生辉,好色的逍遥剑眼神一亮,这小奴婢,怎么长的如此绝色,非的弄到手不可。
剑气满室,因为她有神木剑护体,加上灵兽之王仔仔坐镇,她倒没有让剑气所伤,但其他师兄师妹们都已经被剑气挂倒,身上挂彩。
眼看,那柄剑已经逼近齐星舒的心口了,她丢掉手里的碗,对神木剑上的仔仔说:“把大师兄给救下来。”
仔仔在剑身上张嘴欲说什么,她小声说:“不许说话,不许现身,就指挥神木剑就好。”
仔仔在剑身上手一指***的反向,那神木剑立刻弹起,劈向正在指挥自己的剑刺杀齐星舒的***。
***全神贯注在自己的剑气上,完全没有注意周边,因为他十分自大,觉得目前在场的灵气最高深的就是齐星舒,其他人根本不以为意,哪里知道,一柄桃红色的木剑,忽然自天而降下,直接划破他的剑气,朝他心口射杀过来。
“阿耶。”他大叫一声,急忙滚开,那神木剑竟然直接追了过来,他不得不唤回自己的佩剑,回身保护自己,也就顺便解了齐星舒那边的围。
齐星舒擦擦额角的汗,若再晚片刻,自己可能就会被剑气所杀了。
他感激地看向那神木剑,认出这是夏颜的木剑,没想到,一柄木剑,竟然能与***斗得难解难分。
这还只是因为仔仔还是小萌娃,若再过几个月,根本无需斗这么久,几个回合,***就会被灵王火凤凰的灵气所灭。
观战的人里,眼神都落在神木剑上,那柄木剑,此刻哪里还有木剑的样子,完全就是一柄具足了灵气的修士之剑,隐约有雷霆霸气。
唯独一人,脸色微变。
凌云嗅到了一丝微弱的灵兽的气息。
怎么会?那灵兽的气息,和他所能掌控的灵兽气息完全不一样,那是超出他的掌控范围外,一种蓬勃,绵延不绝的万兽之尊的气息。
为什么,一柄剑的身上,竟然有万兽之王的气息呢?他实在无法理解。也更加敬畏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一说,鄙薄逍遥剑的孤陋寡闻,竟然敢在玉伦宗撒野!
这下下不了台了吧!连一个丫鬟都可以把***逼得手忙脚乱。
120一个奴婢,怎么敢和你们斗法
那边,胜负已见分晓。
虽然***灵力高深,但他也抵不过一柄木剑上,源源不断没有穷尽的灵力。
他的内力早已耗尽,手一松,佩剑“啪嗒”无力从天空掉下来了。
夏颜装模作样念了个口诀,其实是召唤仔仔:“回来。”
神木剑洋洋得意地在空中转悠了一圈,好像在显摆它胜利了,才落回到夏颜的手心里。
***问:“你是谁?”
“你不配知道。”
她见情况已经解围,不想多待片刻,免得又有以下犯上之嫌疑,赶紧对齐星舒施礼:“奴婢告退。”
说完,就快速离开。
***气的吐血,一堂堂八大高手之一,竟然让一个奴婢打的没了脾气,完了连名字都不配知道。
现场再度肃穆。
逍遥剑见夏颜离开了,怒吼:“好你一个玉伦宗,就是这么招待本公子的吗,我必然要回报父尊,告你们一个不敬仙督之罪。”
说完,怒斥随从们:“还愣着干什么,也不要谈事了,这就是结局。收拾行李,我们走。”
他们收拾完行李,朝外走去。
天空已经暗黑,不远处,夜明珠已经亮了起来,逍遥剑一行人要走的消息,迅速传到了长老们的耳朵里。
书目长老等四大长老急忙赶来,有一位天卷长老说:“不能让逍遥宗的就这么离开,那二公子回去定然会告知他的父亲,我们玉伦宗,还不是逍遥宗的对手。”
白眉长老说:“斗一斗才知,他们气焰嚣张,难道我们堂堂玉伦宗,就要被他们踩在脚底下吗?”
书目长老说:“家主只说了,好生招待四个字,显然,家主也不希望产生纷争,我们还是听命于家主的,自有他的道理。”
这些年,因为仙督的引导,三界也还太平,给了足够的时间让各宗派发展,修真。
家主,自然是不希望战火重燃。
一切,以大局为重。
书目长老于是带着笑意,拦住了逍遥剑的去路。
“二公子,你何必动怒了,是不是我们宗府招待不周,还请公子批评。”
“我敢吗?你们这个大师兄,和我的手下,八大高手之一的***,一言不合就斗法,简直是岂有此理,还有你们一个奴婢,也以下犯上差点杀死***,难道不该处罚吗?”
“奴婢,那奴婢叫什么名字,一个奴婢,怎么敢和你们斗法?还有杀死你们逍遥宗的八大高手的实力?怎么可能。”书目长老纳闷地问。
“也许不是奴婢,是你们的女修士装扮的。”二公子也说不出来,若真的是奴婢,连堂堂八大高手之一的***都斗不过她,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一旁的***,早已羞红了老脸。
“胡闹,我们玉伦宗,最讲究礼法,哪有女修士假扮奴婢的道理?”白眉长老皱眉反驳。
“齐星舒,那奴婢是谁?”天卷长老问。
齐星舒自然不会说出来:“就是一个厨房帮厨的奴婢,不知道名字。”
“好,奴婢找不到,齐星舒人在这里,他欺压我们逍遥宗的人,你们该如何处置他?”
“启禀长老,真相不是这样的,是这位二公子,他,他试图调戏于我,是大师兄为我解围,才斗起来的。”那个小师妹急忙解释。
其他师兄弟也说:“是啊,还打伤了我们的人,打得吐血了。”
“是他们欺负人。”
“呵呵,污蔑本公子,还言辞有理了是吗,在你们地盘,你们怎么说,都是对的,哪有我们说话的分?”逍遥剑说:“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