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我嬴政,不服!
“敢问中车令,陛下现在还在听中丞相讲故事?”
冯去疾不敢置信的问道。
刘喜点点头:“是啊,中丞相讲的那个故事老长了,一直都讲不完。”
“…………”众人一脸黑线,无言以对了。
冯去疾义愤填膺,骂道:“过份,太过份了,李阳怎能用故事让陛下荒废国政乎?身为中丞相,就算故事再精彩,陛下再喜欢听,他也应当适可而止,并劝说陛下先处理国政不是。”
众人连连点头,觉得冯去疾说的对,一个堂堂中丞相,岂能如此作为,这简直就是误国。
这时,蒙恬道:“这事好像不对劲啊,就算中丞相荒唐,陛下也不会如此糊涂吧,因为听一个故事,而置朝政于不顾?这不像是陛下和中丞相能做出来的事啊。”
“是啊,本相也觉得这事不寻常。”李斯也微微点头,赞同蒙恬的分析,然后抬头对刘喜问道:“中车令,你确定中丞相在对陛下讲故事?而不是国事?”
刘喜一时被李斯给问着了,吱吱唔唔了起来:“这个……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啊,反正我感觉着像是在说书讲故事,刚才我进去寻问陛下是否早朝时,听到中丞相在讲什么大清亡了!”
“大清亡了?”
众人一脸懵逼。
大清?
大清是谁?没听说过这个人啊?
众人满脸的黑人问号,完全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李斯突然笑道:“中车令估计是听错了。”
“我听错了?”刘喜诧异道。
李斯点点头:“中车令听到一句大清亡了,本相以为应当是说大秦才对,所以本相敢肯定中丞相与陛下,一定是在商谈大秦之兴亡大事。”
“哦?”
众人一听这话,不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因为听李斯这么一说,倒颇有道理。
李斯接着道:“当年,商君变法前夕,亦是与秦孝公废寝忘食畅谈了七天七夜,商君讲述的强国的策略,把先祖秦孝公深深打动,并深深的吸引住。据闻,那七天七夜,任何人都无法见到秦孝公,也是茶水、饭食皆是由黑伯送入房中,然后他们边吃边讲,如此七天七夜之后,便有了大秦律法,奠定了我大秦争霸天下的基础。今日,中丞相和陛下于章台闭殿畅谈,与百年前的商君与秦孝公畅谈变法,如出一辙啊!”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频频点头。
蒙恬疑道:“李相的意思是……我大秦即将有大动作了?”
众人皆是唰的一下望向了李斯。
李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畅谈了两天两夜,还未结束,而且还谈到了大秦兴亡,如若不是中丞相有新政要推行,必不可能谈得如此深入。”
众人再次点头,非常赞同李斯的分析。
这一下,大家可都好奇了。
之前李阳也一直在推行新政,立新法,轻徭役,增置发改署,成立教育署、外交署,推行这些新政的时候,可没有像这次这样跟陛下畅谈啊。
而这次于章台闭殿深谈已是两天两夜了,这得是什么新政想要实施啊?
大家面面相嘘,一脸迷茫。
虽然不知道李阳要实施什么新政,但是听完李斯的分析后,大家心里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大秦即将会有大动作!
这时,蒙恬道:“李相分析的极为有理,既然陛下与中丞相可能是在谈大秦兴亡大事,我等就不要去打扰陛下了,各司其职,待陛下谈完,我等有事再向陛下禀奏便是。”
众人点点头。
刘喜也道:“对,蒙将军说的是,陛下让诸位大人回去,各司其职。”
…………
与此同时,章台宫。
李阳早已讲得是精疲力尽了,连续两天两夜跟嬴政这逼上历史课,从秦朝灭亡,一直讲到了大秦灭亡,整个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一个朝代都没落下。
而近代史,也讲了个七七八八。
孙中山建立中华民国,结束封建社会,然后日本侵略中国,占领半壁江山,推行野蛮的“三光”政策,犯下了累累血债,给华夏民族带来巨大的苦难。最后伟大领袖***,带领人民当家做主,成立了新中国……
“这个***,倒算得上是一位千年来的难得的人物。”
嬴政听到新中国终于成立了,不由对这位伟人,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李阳笑了笑:“后世的人,皆将陛下与他,视为华夏的一代伟人。”
“哦?欲与朕比肩,他可不免有些霸气不足啊,哈哈!”嬴政不以为然的大笑了一声,倒是颇有几分傲气。
不过,从古到今,也只有秦始皇这逼敢说这种话了。
李阳不由笑道:“陛下不知,润之同志文采也好,他可是作了许多大气磅礴的诗啊。”
“哦?念一首来听听!”嬴政好奇了。
李阳点点头,于是念了一首《沁园春·雪》。
嬴政听完之后,不由脸一黑,不高兴了:“此人倒真是口气大了很呐,竟说朕比之略输文采,他当朕是一介武夫不成。”
说完,他又道:“不过他这诗作的倒确实是大气磅礴,亦可见其心志之大,有傲视古今群雄之心。罢了,日后朕也作些诗存世,免得被后世之人误以为朕没有文采。”
李阳夸道:“陛下若是作诗,定能传世千年万载。”
嬴政自傲道:“朕之文采,定是不输于他。”
见到古今两位伟人谁都不服谁,李阳也是醉了。
为了不让嬴政继续跟个杠精似的,与后世的伟人掐架,李阳赶紧讲起了邓公的改革开放……
这一讲,又是讲了大半天。
最后,李阳实在是没力气了,道:“陛下,要不……我们就暂时谈到这里?”
嬴政其实也是满眼的黑眼圈,抬眼看到李阳一副困意,这才想起来这一谈,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日,于是点点头:“朕一时听得兴起,倒是忘记你要休息了。罢了,这次就讲到这里吧,待日后有空时,你再跟朕好好的讲一讲那美利坚的***。”
“日后有空,臣定会慢慢跟陛下讲一讲后世的那些科技。”李阳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下,问道:“陛下听了臣讲的这华夏两千多年的历史,可有何感想呀?”
嬴政深吸了口气,叹道:“听你讲完这两千多年的华夏历史,朕心如刀割,椎心泣血,肝肠寸断啊!这哪里是什么朝代史啊,分明就是一部华夏民族的苦难史!哎……”
“陛下!”
李阳听到这话,心中一酸,嬴政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着实让他心中无比的欣慰和敬佩。
嬴政一脸神悲伤懊丧的样子,无奈道:“朕的华夏民族,多灾多难,朕心甚悲。奈何朕无法像你一样,穿越时空,否则朕定是要救天下苍生于水火,誓将外族驱逐出境,永远护佑我华夏子民。”
李阳激动道:“陛下,臣莫名其妙穿越至秦,因为知晓原本历史中的华夏民族之苦难,所以满腔赤诚之心,欲助陛下强我大秦,让大秦这强盛延续千年万载,让我华夏民族,不受外族侵略,此乃臣今生之理想!”
嬴政一听这话,亦是激动不已,一把握住李阳手,道:“好!好!好!你我君臣二人,今有此共同理想和志向,只要你我君臣携手,定是能打造一个盛世强秦!”
第一百七十五章 土地改革
作为千古一帝的秦始皇,自诩自己如同三皇五帝,是华夏部族之首领,早已把华夏儿女,视为自己的子民。
如今听完李阳讲述的那两千多年的后世历史,得知华夏民族遭受的那些苦难,嬴政那是感同身受,哀毁骨立,为华夏民族感到无比的悲哀和难过。
一次次的朝代更迭带来的战乱,每两三百年,必有一次。兴,百姓苦,亡,亦是百姓苦。
更让秦始皇感到愤怒的是,华夏民族每当羸弱的时候,必被外族侵略,国破家亡,几近亡族之危。
匈奴为祸、五胡乱华、扬州十日、八国联军、日军侵略……
后世两千多年来,一直从不间断的外族欺凌,更是让嬴政刺心切骨,悲愤填膺!
更可悲的是,自己扫**,建立的大秦帝国,竟然是只存在了十五年,这更是让嬴政无比的难过和伤心。
这部两千多年的华夏民族苦难史,如果自己不知道,那也就罢了。
可如今自己既然知道了,嬴政又怎能任它顺着历史轨迹继续发展?
改变,必须得改变!
虽然大秦已经废连坐,轻徭役,实行了一系列新政改革,给天下百姓重新带来了新的希望,加上原本历史上亡秦的项羽也已经死了,似乎眼下大秦已无亡国之忧。
但是,仅仅只是眼下无忧,嬴政还是不满足的。特别是熟知华夏民族往后两千多年的历史后,他的理想和志向就变得更加的远大了。
他要打造出一个盛世强秦,而且还要让这个盛世强秦延续千年,世代守护华夏民族。
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做到两个字,那就是强、盛。
了解了后世两千多年的历史,嬴政深深体会到,什么叫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了。
国家如果不兴盛,百姓生活过得苦,他们便会反。
而国家如果不强大,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就算兴盛,外族依旧会来侵略,欺凌。就好比那个大清朝,在当时的世界格局中也算是兴盛了,用李阳的话来说,就是gdp总量不小了。
可是,那又怎样?还不是照样被外族欺凌,八国联军抢夺,各种不平等条约,割地赔款,哪样少了?
而且,听李阳讲,有一个叫俄罗斯的国家,只用了一个中国广东省的gdp,就成功玩转全球,常常与美利坚叫板。可见一个国家光靠兴盛也是抵御不了外族的,唯有军事的强大方可震慑屑小。
所以,要想稳保大秦能延续千年,要想华夏民族能不被欺凌,那就必须打造一个对内兴盛,对外强大的国家。
只不过,对于这一切嬴政并没有太多主见。
“李阳,依你看,如何才能让大秦变得兴盛强大?”嬴政抬头看向李阳,问道。
李阳回道:“兴盛,靠的是经济繁荣;强大,则是靠强大的军事力量,这种军事力量,不一定只是军队数量,更重要的是先进的武器。当初陛下的秦军,之所以能横扫六国,不就是因为秦弩天下无敌么?”
嬴政点点头,十分认同李阳的这翻解释。
这时,李阳却突然叹了口气,道:“只是……如今的大秦,尚连温饱都还没能解决,离兴盛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啊。”
嬴政听到这话,不由眉头一皱,道:“如今轻徭役,百姓可以安心耕种之事,日前各处工程也已停工,灾民们已回乡秋收,至此以后,温饱无忧了才是啊?”
李阳苦笑了一下:“陛下,难道真认为百姓秋收后,便能解决温饱问题了?”
“难道一年之耕作,还不足以维持一年之口粮?”嬴政不解了。
“陛下有所不知啊,秦国的土地,几乎都在分封的新贵手中,天下百姓皆为佃农,靠租种新贵地主家的土地得以生存。一年耕作,若赶上收成好的时候,交完田租,或许能喝上一年稀粥,若是赶上灾荒之年,那便是无活了。”
说到这里,李阳不由担忧道:“陛下你想一下,百姓们赶上收成好的年份,方才能喝上一年稀粥,绝无余粮,一但赶上灾荒,没有了活路,岂不就要造反了?比如数月前的灾荒,就是最好的例子。”
“怎么会这样?”嬴政真的惊了。
这也不怪他会吃惊,因为在他看来,百姓其实都是有自耕地的。
秦国是由奴隶制转变为封建制的。
很多人不懂,两者之区别。其实,最大的性质,就是奴隶制的基础是由奴隶进行井田制集体生产,而封建制的基础是则是平民一家一户的个人生产。也就是说,这个时候成千上万的奴隶,通过军功,成功转化成了自耕农,有了自家的土地。
而立了军功的,则是额外封赏了更多的土地。
比如,军功爵位等级中最低级的“公士”,只须斩获敌人一个首级,就可获得田一顷,宅一处,仆人一名。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立了军功的人,土地就有额外的分封,这叫军工田。
所以,在嬴政看来,大秦子民,只是各家田地多与少的区别,而不可能百姓没有田地一说。
嬴政道:“自天下一统后,立有军功的将士达数十万,到了后期朕就是担心继续封赏土地,会使得土地不足,于是还为此发布新令,以俸禄代替土地分封,凡侯爵以下者,皆不再分封土地,以俸禄代之,名为岁俸。怎么百姓还会没有自耕土地?”
李阳苦笑:“陛下虽说是给天下百姓皆留了自耕地,但是……”
“有话便说,朕不会怪罪于你。”嬴政知道李阳肯定想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李阳点点头,这才道:“陛下难道忘了,在这十余年间,不断动用民力筑长城、修驰道、造阿房宫、建骊山墓等,征用劳力数百万人。以至于耕作生产所需的劳动力严重缺乏,因此出现了‘男子力耕不足粮饷,女子纺绩不足衣服’之情景。”
听到这话,特别是听过了后面两千多年历史的嬴政,不由一阵尴尬,不过倒是没有怪罪李阳,而是不解道:“徭役虽重,但朕又没让他们上交自耕地!”
李阳无奈的叹了口气:“陛下虽然没有让他们上交土地,但是天下百姓,皆在服役,无人耕作,但依旧要上交田税,怎么办?”
嬴政愣住了,看向李阳,等着他的后话。
这时,李阳自说自答的道:“田中无栗,这田税须交,于是只得卖田换粮,一来交税,二来家中老弱妇儒生存之用。而能买得起田的,自然是那些有存粮的新贵们,以及那些土豪士族们了。所以,这十年间,秦国的土地就这样慢慢的全都流到了他们的手中。”
是的,秦国统一后,真正最要担心的,就是分封的新贵做大的问题。只不过,秦国短命,还没来得及发现这个问题,秦国就被秦二世给玩完了,因此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
但是,如今因为李阳的出现,已经改变了秦国的局面,所以这个问题就免不了要摆到台面上来正式面对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嬴政终于是恍然大悟,明白了问题的症结了。
因为在秦国,立了军功爵位者,是可以免服徭役的,所以在平民服徭役时,他们依旧可以忙事耕种,家有余粮。如此一来,当平民家因没有青壮劳力耕种,无以生存之时,只得将土地贱卖给这些新贵们和士族们。
这时,李阳接着道:“如今之秦国,上面国家穷,下面百姓苦,唯独中间那些新贵们和士族们富可敌国,一国之钱粮,尽握他们之手。此次百姓饥荒,国家无力振灾,而只靠百余家商人,便是解决了这天下的百万灾民,可见土豪士绅们之富有。如此这般下去,莫说兴盛强国,只须再来一次灾荒,百姓又将再度造反不可。陛下,这个问题已然十分严重,还须早做准备啊。”
这一下,嬴政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说句难听点的话,这可是有亡秦之危啊。
“此乃秦国历年政策实施下,造就的难疾,一时恐怕难以解决了。”嬴政沉吟了一句,然后道:“你可有办法?”
李阳道:“没有好办法,重症只有用猛药!”
“何猛药?”嬴政问道。
李阳伸出四根手指:“土地改革!”
“土地改革?”嬴政一愣。
李阳点点头:“正是,要想兴盛,必先解决温饱,要想解决温饱,必须土地改革!“
第一百九十六章 土地承包制
李阳并没有危言耸听,秦国的土地兼并问题,已经严重防碍到了大秦帝国的发展,甚至威胁到大秦帝国的兴亡。
几十万的新贵阶层,在这十余年间,兼并了秦国大部分土地,举国上下,国穷民贫。
虽然田税国家照收,但是百姓食不果腹,一但像今年一样出现灾荒,国家收到的田税,还不够用于振济灾民。
长此下去,秦国就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为了保证社会的稳定,便只能每年将国库的钱粮拿出来改善民生,解决百姓的温饱,结果就是国库空虚,任何事情都无力去做,如此国家积弱久了,估计匈奴都能把大秦给灭了。
另一条就是视天下百姓饥荒于不顾,他们若反,就武力镇压,可是这样秦国就亡的更快了。历史上的秦国,就是因为爆发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大秦帝国就土崩瓦解了。
所以,秦国目前的百姓非常迫切的需要休养生息。
可是,秦国近两千万人,土地却掌握在几十万的新贵手中,就是给天下休养十年时间,天下百姓也依旧会是苦不堪言,民不聊生的结果。
所以,唯有土地改革,让天下百姓都有自耕地,大秦才有希望。
“土地如何改革?重新分配吗?”嬴政皱眉道。
李阳摇了摇头,道:“不能仅仅只是重新分配,因为重新分配后,过不了几年,穷人的土地依旧会被土豪士族们兼并过去,非长久之计。”
“那你打算如何土改?”嬴政疑惑道。
“就八个字,收归国有,土地承包!”李阳铿锵有力的说道。
“收归国有,土地承包?”嬴政眉头一皱。
李阳点点头:“没错,臣所说的这条土改政策,意思就是把土地收归国有,然后再按每户的人口平均分配,实行土地承包。陛下,土地性质属于国家的,百姓从国家手里承包土地用于耕种,他们就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所以就不能私下进行买卖了,如此方能彻底杜绝土地兼并,彻底解决温饱问题。”
嬴政一听,双眼一亮,喜道:“还是你聪明,此土改政策,确实可以一劳永逸,做到永久的保证人人皆有自耕地,甚至只要国家一直延续此土地政策,一千年都不会有任何的土地兼并问题出现。不错,非常不错!”
李阳笑了笑:“其实,这也不是臣想出来的,而是后世的新中国,实行的就是这种土地承包制,直接就解决了数千年来土地兼并的问题。”
嬴政一听,恍然道:“噢,既然此土改政策在后世已经得到了验证,那更是在好不过了,朕的大秦就用这种土地制度实行土改!”
土改政策能得到嬴政的认可,李阳心里虽然十分高兴,但是却有不少担忧。
因为要实行土改政策,这就等于是直接拿大秦的士族和新贵们开刀,完全损害到了他们的利益,这一点可是非常致命的。
历史上的商鞅,之所以落了一个不好的下场,其实就是因为他得罪了士族权贵,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于是当秦孝公死后,商鞅便迎来了灭顶之灾。
所以,对于李阳来说,这次的土地改革就是如同商鞅变法一样,是一项直接损害利益集团的改革,这项改革必将会将自己推向风口浪尖上。
以往的立新法,轻徭役,之所以没有一个人反对,是因为这些改革不仅不会影响士族们的利益,反而对他们有利无害。
比如轻徭役,以前百姓徭役过重,劳动力紧缺,那些士族新贵们的土地都找不到佃农来耕作。而士族新贵们的土地虽然没有耕种,但却依旧每年要上交田税,所以徭役过重,直接损害了士族新贵们这些地主阶级的利益。所以,李阳的轻徭役政策,以其说是让百姓休养生息,倒不如说是替士族新贵们谋福,他们个个都双手赞成。
而如今的土改政策,则完全相反,士族新贵们不仅要将兼并的土地收归国有,就连他们通过立功获得的土地,也要收归国有,再重新分配,改为承包制。这种严重损害他们利益的变革,他们要是不反抗,李阳打死都不相信。
嬴政似乎看出了李阳的担忧,道:“你是担心有人抵抗土地改革?”
李阳点点头:“是啊,土地改革,直接损害了士族新贵等地主阶级的利益,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抵触啊!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此得罪他们,臣怕……”
嬴政冷哼一声,道:“有朕给你撑腰,你怕什么,难不成谁敢违抗朕的法令不成!”
李阳翻了个白眼:“臣怕的倒并不是土改新政无法施行。”
嬴政懵了,诧异道:“那你在怕什么?”
李阳摊了摊手,一脸无耻的样子:“万一臣变成第二个商鞅了,那臣多亏啊!”
嬴政一脸黑线……
还以为能说出那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种话来的人,是多么的大公无畏,是一个有着多么高尚品格的真君子。
然而,如今看来……
是朕想多了!
这家伙,哪里是什么君子呀,分明就是一个真小人。
嬴政也时醉了,冷哼一声:“朕就没见过你这么胆小怕事的人,土地改革必须实行,这事你不做也得做,你不帮朕去得罪人,难道让朕亲自去得罪人吗。”
李阳直接晕倒,你他妈比我还小人!
这时,嬴政沉吟了一下,道:“对了,土地改革,你可有想好具体方案?”
李阳点点头,回道:“臣觉得土改可以分两步,第一步是全国土地国有化,对士族新贵们按照他们的爵位,给以相应的俸禄,以此形式来收回当初封赏给他们的土地,这样可减轻他们的抵触心理。第二步,便是按户分配土地,实行土地承包制。”
嬴政点点头:“朕觉得你这方案已然十分可行了,就这么做吧!你放心,有朕给你撑腰,不管是王公大臣,还是皇室宗亲,谁若是胆敢因此事报复于你,亦或坏我大秦土改大计,你尽可以先斩后奏,就算是这天塌下来了,也有朕替你顶着!”
“喏!”李阳立刻领命。
其实,对于李阳来说,得罪士族新贵们,虽然是一个值得担忧的问题。但,那也只是值得担忧,李阳并不认为自己真的会成为第二个商鞅。
因为今时不同往日,一是,今日的秦,不再是百年前的秦,今日的太子扶苏,也不是秦孝公时期的太子。
商鞅之所以会死,更多的原因是他变的是法律,因为执行律法,他杀了很多士族。更重要的是,太子犯法,他为了执行律法的公平,使得太子被流放,监督太子的赢虔被处于劓刑,教育太子的公孙贾被处于黥刑。
赢虔是秦国皇室成员,公孙贾是旧贵族成员,太子是未来的君王,而商鞅把他们三个人得罪透了。加上商鞅是孤臣。孤臣就是指不勾结朋党,在朝廷中没有根基,只忠于君王的臣子。商鞅无疑就是这样的人,他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托付给了嬴渠梁。
所以,君主一死,太子登基后,商鞅的死就成为必然的了。
而这次的土地改革则不同,皇帝统一六国的时候,因为担心土地不够分封,早就实行了年俸的奖励办法,就和后世退休工资一样,虽然你退役了,但却根据你立功相应的爵位,每年可以领到对应的俸禄,以此保障生活。所以,这次土地改革可以直接全面实行这种年俸取代土地军工田的办法。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土地征收+补偿安置。
如此一来,新贵们在广义上来讲,其实并没有吃大亏。加上有秦始皇这位开国皇帝在,更是无人胆敢违令抵抗。
这样一来,没有人敢拼命作对,就不用大开杀戒,李阳也就不会与那些士族新贵有深仇。
另外,土改,不会得罪到扶苏,扶苏是李阳自己的学生,这一层关系足够牢靠,也与商鞅不同。
更重要的是,商鞅推行律法,是个孤臣,而自己则是全面实行改革,增置各种部门,可以说新政实施下去,朝政很多权力机构都是自己的人。
加上以后实行科举制度,更是会把士族新贵们的地位挤压下去,介时那些旧士族又能夸自己如何?
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些区别,所以李阳才敢实行土地改革,因为他相信,变法改革的功臣,其归宿不一定就会是商鞅、王莽,也有可能会是后世的邓公。
值得一提的是,在李阳看来,现在的大秦其实和新中国极其相似。
新中国在抗日战争时期,就实行了土地改革,没收地主土地,废除封建剥削的土地制度,实行耕者有其田的土地制度,按农村人口平均分配土地。名曰,翻身做主人,让穷苦百姓佣有自己的土地。
而后,新中国成立后次年,便又将分配属于农民私人的土地收归成了国有,改为集体制,这个时期等于大家都没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了,可是土地国有化却成功了。
直到八十年代,方才再次土改,土地分配到户,改为承包制。
而眼下的秦国,也相差不多,十年前秦国一样为了统一大计,喊着杀敌立功分田地,现在统一了,要将分出去的土地重新收归国有,也一样有可行性,毕竟秦国的开国皇帝秦始皇也在位呀,在他在,没有办不成的事,何况与新中国不同的是,咱们此时还能用俸禄补偿安置你们这些当初打仗立功的人嘛,让你一直可以领薪水,这个待遇可直逼21世纪的土地征收的政策了,非常的人性化、公平化。
而且,土地收归国有后,并不是让你们这些新贵从此没有土地了,而是依旧会分配土地给你的,只是没有以前多了,但是你有俸禄补贴呀。
另外,秦国还有一点比新中国当初土地国有化,更占优势的地方,那就是秦国与战国时期的其他国家不同,在秦国,平民是没有私有土地的。
没错,在秦国统一之前,土地不允许买卖和世袭。
秦国既按官爵等级分配田宅,而农民则予授田,是采取国家分配制度。
平民在成年的时候,官府会分配一定的田地,打仗时,都是军人,举国皆兵,不打仗时,就种田。
立功越多,分配的田越多,但这些田却是国有的,在这人死了以后,朝廷还要将田收回的。
将军王翦在乘征战前夕向秦王请求赐予土地,并希望秦王赐给他世袭土地的特权,却被秦王婉言拒绝了。所以,在统一前,秦国的土地,本来就是国有化,非私人性质。
如今,只不过是重新分配一次罢了,难度其实并不是太大。
所以,在李阳看来,大秦要想进行土改,此时秦始皇还在位,是正当时候。而一但继续拖延下去,土地私有化的属性一但根深地固了,特别是拖到秦二世了,再想土改,可能就真的不太现实了,严重一点可能会动摇社稷统治。
…………
ps:为了让土改政策看上去可以实行,这章逻辑举证方面占了大半,大家多担待。下一章,估计是凌晨两三点。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大早朝
章台宫。
李阳虽然没有继续讲历史了,但是关于如何让大秦变得兴盛强大的话题,却是再次让二人谈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李阳从后世两千多年历史中总结出来的诸多治国经验,让嬴政有一种拨云见日,醍醐灌顶,大开眼界之感。
二人这一聊,就又是一整天,直到天黑,方才让李阳回了府。
也就是这三天三夜的畅谈,不仅让嬴政知道了李阳的穿越者身份,而且也知道了后世的两千多年的历史历程。
可以说,这三天三夜的畅谈,嬴政与李阳君臣二人,已经达成了统一认知,统一理想,更是确定了大秦未来的发展方向。
用李阳的话来说,就是对大秦进行全面改革开放,打造一个兴盛强大的大秦帝国!
当然,说是全面进行改革开放,其实也是逐步去进行。
先是土改,解决温饱,而后才是经济商业方面的开放改革。
虽然是逐步去进行改革,但是这个改革的基调是不会变的,是雷打不动的。
为此,嬴政和李阳定下了三个“不动摇”。
一是,秦国紧持进行全面改革,决心不会动摇。
二是,秦国坚持打造一个兴盛强大的国家,理念不会动摇。
三是,秦国坚持落实改革,政策不会动摇。
嬴政还强调,只要李阳不负秦国,秦国便永不负李阳。这也等于是在告诉李阳,你尽管大胆的改革,大胆的变法,只要是一心为了大秦之社稷,秦国就绝不会让你成为第二个商鞅。
其实,李阳对这句话倒不怀疑,因为秦始皇在统一六国,登基称始皇帝的时候就曾说过一句话,他说“功臣不能全身而退,嬴政何颜立于天下!”,由此可见,嬴政确实是一个不会对功臣下手的人。
当天晚上,畅谈了三天三夜的李阳,这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府中。
实在是太累太困了,谁会想到自己在将作少府搞印刷术,被嬴政这逼叫过去,竟然一去就是三天三夜呀?
不过好在,这三天三夜大有收获。
之前还担心自己的理想很难得到嬴政的支持,而如今嬴政知道了未来两千多年的历史,华夏民族受到的那些苦难和欺凌,反倒使嬴政和自己达成了统一的意识。
现在,可不仅仅是自己想要改革,想要强大华夏民族了,而是嬴政也迫不急待的想要实现这一理想。
这可是比什么都来的更重要!
李阳现在甚至都有一种错觉了,就感觉嬴政这逼已经不能算是古代人了,而应当算是随着自己讲述的那两千多年后世历史,带着嬴政这货在未来的两千年历史轮回中穿梭了一回。所以,此时的嬴政,倒更像是一个和自己一样身份的人,那就是穿越者!
两个穿越者在秦国,能干出什么事来?
熟知未来两千多年历史进程,熟知华夏民族苦难与欺凌,一个是秦始皇身份,一个是中丞相身分,君臣联手,那是大有可为啊!
所以,李阳还是很激动的。
不过,虽然内心期待满满,但是李阳却无心去畅想未来了,实要是太困了,一回到府便倒头就睡了个昏天暗地。
………………
在李阳昏睡的时候,朝野上下,却是猜疑纷纷。
左丞相府。
李斯接到了宫里送来的传召,明日大朝会,要李斯不得缺勤。
何谓大朝会?
就是所有在京官员,原则上是都要参与的早朝。而平时则是三公九卿,及各部主事官员参与,人数较少,所以也称之为小朝会。
没有大事,一般是不会大朝会的。
秦国……真的要有大动作了么?
李斯愣住了。
这时,李由也大感好奇,问道:“父亲,难道是中丞相要实行什么新政?”
李斯摇了摇头,自己平时虽然与李阳走的近,但却从未听李阳说过要推行什么新政。
心中不得而解,于是只好道:“明天就知道了,不管什么事,当臣子的只管照做便是了。”
李由点点头。
而关于明日大早朝的消息,同样由宫人,向其他公卿大臣们送去……
一时之间,所有接到大早朝消息的官员,无不惊疑。
皇帝连续两天没有早朝了,与李阳闭门于章台宫畅谈,至于他们在谈论何事,没有人知道。
而如今他们谈完了,接着皇帝就要召开大早朝,这种情形,就算是傻子都知道,明日的大早朝,一定跟这三天皇帝和李阳畅谈的事情有关。
难道……真像李斯白天在麒麟殿上所说的那样,今日李阳和皇帝畅谈,与百年前秦孝公和商鞅畅谈,是如出一辙,秦国即将要发生大事了?
对于这一点,无人知晓,只是大家心里都在寻思着此事。
…………
次日一早,麒麟殿。
今日早朝,文武百官早早的就来到了麒麟殿,因为是大早朝,一些议郞已是排到了殿外。
此时的麒麟殿,文武百官,交头结耳,议论纷纷,无不是在讨论着今日早朝,究竟是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不多久,李阳也来到了麒麟殿。
众人一见他来了,纷纷自觉退让于两边,让开一条中央大道给他通行,并纷纷拱手,问早。
李阳笑着微微拱手还礼,直接来到了殿前最中央。
李阳的出现,使得原本嘈杂的麒麟殿,顿时变得极为安静。
大家都是好奇的望向了他,似乎是指望着能从他的外表,能看出一点什么明堂出来。
只不过可惜的是,李阳和以往并无区别,依旧是对左右冯去疾和李斯拱手道早,笑眯眯的。
其实,李斯很想问一句李阳,今日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却是不好去问。
而蒙恬却忍不住了,直接走上前去,问道:“中丞相,今日是否有什么大事?”
此话一出,众人唰的一下,全都望向了李阳。
李阳点点头:“蒙将军说的是,陛下确实好像有要事宣布。”
“哦?”蒙恬一愣,装作好奇的样子,道:“不是中丞相可否提前透露一下?”
大家都竖起了耳朵,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听不清。
李阳笑了笑:“这个……本相说了也无妨,就是陛下想要打造一个兴盛强大的秦国!”
“打造一个兴盛强大的秦国?就这个?”蒙恬有点懵逼了,这不是皇帝一直挂在口中的话吗,也不算新鲜了。
众人都叹了口气,心里知道,这是李阳不愿意如实相告啊,故意以此来搪塞大家的。
不过,大家从李阳这话里也听出来一点眉目了,就是今天将要发生的事情,显然是与强秦兴秦有关。
蒙恬见李阳不见细说,也十分知趣的点点头,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随着刘喜一声“皇帝临朝”,缺勤两天的嬴政,终于是来到了麒麟殿。
文武百官,行礼过后,皇帝便道:“这几日,朕与李阳畅谈秦国之古今、未来,感触良多。今日召众位臣工参加朝议,有几个问题欲问诸位臣工!”
众人心里知道,今天皇帝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都不敢随意接讪,皆是一副宁愿不出头,也不犯错的行事态度。
嬴政看向蒙恬,问道:“蒙恬,军中有多少军士没有分封土地?”
第一百七十八章 随便议议
“蒙恬,军中有多少军士没有分封土地?”
皇帝的话声一落,大家都纷纷心思涌动,猜想皇帝问这话是何用意,有何所指,难道今天要议的事情,跟军功爵的封赏有关?
蒙恬也是没有想到,皇帝一开口,居然问的会是这种陈年烂谷子的旧事。
沉吟了一下,蒙恬回道:“回陛下,现役军中,几乎都是领俸禄,没有分封军工田。臣没记错的话,我大秦已有十余年没有对军士分封军工田了。”
嬴政点点头,回忆道:“朕记得,六国统一大业前期,立功之将士,皆有分封土地,而统一大业的后期,则都是以年俸代之,是吧?”
蒙恬点点头:“陛下好记性,确实如此。”
“好,很好!”嬴政点点头,现役的军士立功都是拿的俸禄,这样的话进行土改,现役的军队就不会乱,这是保证接下来进行土地改革的过程中,大秦社稷稳定的重要保障。
只要现役几十万军队不会乱,大秦就不会乱,土地改革便可以放开手去做!
“陛下问此事,是有何吩咐吗?”蒙恬主动的问道。
嬴政摇了摇头,笑道:“只是问问,了解一下。”
众人都有点懵逼了,今天召开大早朝,不是应当有大事要发生的节奏吗?怎么这会儿,皇帝却问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就在大家一脸犯懵的时候,嬴政又道:“年俸取代军工田一事,已经实行十余年了,诸位觉得此事利弊如何?”
这一下,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轻易回答,以免说错了话。毕竟,大家可猜不准皇帝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皇帝想取消以俸禄代替军功封爵奖励,重新启用军工田制,那么你现在肯定俸禄奖励军功的形式,就是站错队了。
但是,你也不能否定俸禄奖励军功的形式,因为万一皇帝问这话的用意,只是想让大家夸一夸他,你否定了,岂不也是得罪皇帝了?
所以,还是应当本着宁愿不出头,也别犯错的态度为妥。
不过,整个大殿内的文武百官,无一人回话,这也是不行的。
其它部门主事官员不回话,还说的过去,可领朝政的冯去疾和李斯总不可能也保持沉默吧?还有蒙恬,他就是负责军政这块的,说起来军功奖励这块还是他主管的,所以他也不能不回答。
但是,要说李斯这家伙就是精明,直接瞟向了李阳,那意思就像是在说:“老铁,皇帝到底想听什么话,想要肯定,还是想要否定,你倒是给个提示呗。”
李阳自然知道李斯看向自己的意思,于是微微颔首。
李斯眼睛一亮,立刻就明白了,然后出列道:“回陛下,年俸取代军工田,乃是为了保障天下百姓皆有足够的自耕地而施行的仁义政策,如今此策已经施行十余年,效果显著啊。一来,朝廷不必挤压百姓有限的自耕地,二来军士立功亦有钱粮奖赏,此可称之为两全齐美之策,陛下英明啊!”
李斯这马屁一拍,嬴政就笑着微微颔首,十分受用的样子。
大家一听,立马就知道风向了。
蒙恬也赶紧出列道:“李相所言极是,如今军中将士,立功得爵位,按爵位领取对应的俸禄,已是深得将军之心,反倒是军工田,这些现役的军士因在军中服役,军工田只得荒着,或租以佃农耕种。特别是在轻徭役之前,民间劳动力紧缺,田地无佃农耕种,一得不到粮,二反而要交田税,这军工田反而成了累赘、负担。”
嬴政再次点点头,很认同蒙恬的这个回答。
这时,皇帝眼光望向了冯去疾,问道:“年俸取代军工田,此策有何弊端吗?冯相,你来说一说。”
冯去疾点点头,于是也赶紧道:“回陛下,李相与蒙将军所言,确实是年俸取代军工田政策之利。不过,若一定要说年俸取代军工田,它的弊端,其实也有。就是有十数万退役的军士,以及在役数十万军士,皆是以年俸取代军工田,所以这笔支出造成国库负担极重,今年就差点出现欠俸之危。”
嬴政再次微微颔首,也不发表意见,而是又转而问李阳:“李阳,你说说你的见解。”
李阳点点头,笑道:“以臣看,年俸取代军工田,此举乃是大秦统一天下以来,最明智的一次军功奖励改革。毕竟大秦一统了六国,六国百姓皆是大秦子民,大秦不可能继续为了犒赏立功将士,将六国的土地全数封赏给有功的将士们,这样的话,天下百姓就将无田可耕。百姓无田,便只能沦为佃农,佃农耕种一年,所得之粮是否能够温饱,全看地主们的心意。地主们狠一点,田租收它七八成,佃农就得饿死,地主们心善一些,田租收个五六成,佃民尚且能苟且而活。如此这般,天下百姓不安,大秦江山社稷如何得安?所以,为了大秦江山计,年俸取代军工田之策,对秦国来说实乃上上策!”
说到这里,李阳看了众人一眼,发现大家倒是都十分认同这句话,无不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这时,李阳接着道:“不过,冯相所说的年俸取代军工田,带来的国库负担,这个确实也是不可避免的结果。不过,这不能算是它的弊端。国库之所以无法承受军士们的年俸,主要还是国库收支不平衡造成的。如果国库的税收,能比以往翻个几倍,军士们的年俸支出,对朝廷来说便不成问题了。而且,就算眼下军士们的年俸支出,对朝廷来说压力巨大,但与大秦两千万百姓因饥荒造反生乱相比,两者利弊立现!”
众人再次纷纷点头,交头结耳议论纷纷,都称赞李阳把这个问题分析的十分透彻。
就连冯去疾都不得不在心里感叹,李阳看问题的眼光,很独到,能一眼就看到问题背后的本质。
这时,皇帝也很满意的笑了笑:“不错,李阳把你们所说的利弊总结得十分好,众卿觉得呢?”
众人纷纷点头,齐道:“中丞相所言极是,我等皆是如此认为。”
“嗯,诸位皆是如此认为,很好!难得大家意见如此统一啊,哈哈!”
嬴政很高兴的笑了笑,然后就当大家以为这个主题就这么过去了,结果嬴政突然话峰一转,道:“按理说,朝廷为了保障百姓皆有自耕地,早在统一大业完成期间,便已实施了年俸代替军工田之策,但为何今年依旧会发生饥荒?”
众人:“…………”
顿时,大家都愣住了。
原来要大家肯定年俸替代军工田,并不是皇帝的真正本意,他的本意其实是要议今年的这次饥荒啊!
众人恍然大悟,不过涉及到这年暴发的饥荒问题,大家可就更不敢随便回答了。
因为这次的饥荒问题,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嬴政不顾天下之苦,不断加重徭役造成的。
天下粮田,无男子耕作,能不闹饥荒才怪呢。
这一下,整个大殿都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大家都面面相嘘,无人一敢回话。
嬴政笑了笑,道:“怎么,没人可以回答朕么?众卿但说无妨,且照直说。”
然而……
大家依旧没有人敢出列回话。
别说那些议大夫、议郞们,就是连李斯和冯去疾都是闭口不言了。
照直说?
坑不死你!
这事一但讲真话,可是会触霉头的。
大家可都不想当这个大傻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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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有大事发生
麒麟殿内一片寂静。
气氛有点诡异,每个人都低着脑袋,目不斜视,生怕抬头就会与皇帝双目对视,然后被皇帝点名回答这个坑爹的问题。
要知道,嬴政最恨的就是有人说他的不是。
以前,方士卢生、侯生等替嬴政求仙失败后,私下谈论嬴政的为人、执政以及求仙等各个方面,之后携带求仙用的巨资出逃。嬴政知道后大怒,故而迁怒于方士,下令在京城搜查审讯,抓获数百方士并全部活埋。
还有那些儒士,也是因为在民间不断议论嬴政的“暴行”,然后都被杀了。
甚至连扶苏都因为指责嬴政徭役过更,结果被发配到了边疆。
这他妈的要是在大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说此前的饥荒就是你嬴政重徭役而造成的,那不是找死么?
那么多鲜血淋淋的例子啊,重徭役的事情,就连他儿子都不能说,身为臣子就更不能说了。
总之,谁说谁死!
嬴政见到众人这般鬼样子,也是很无语。
叹了口气,道:“尔等之所以都不作声,是否因为都觉得今年的饥荒,全是由于朕连续数年来的徭役所致,故而不敢回话?”
众人一听,纷纷惶恐状,齐道:“臣等不敢!”
“不敢?哼!朕看你们倒不是不敢想,而是不敢说吧?”嬴政冷哼一声,甚是不悦。
“臣等,万死!”
众人顿时战战兢兢,低垂着脑袋,一副惶恐无辜的鬼样子。
嬴政一脸嫌弃的瞟了众人一眼,然后目光望向了李阳,道:“李阳,他们不敢讲,你来讲,如实给我讲讲此前饥荒之原故!”
李阳一愣,也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状,道:“这个……臣……臣也不好讲啊。要不……还是让蒙将军或者冯相、李相来分析一下?”
而蒙恬、冯去疾和李斯三人,一听这话,吓了一跳。
李阳这憋孙,要这么缺德吗?你这是要坑死我们呀!
当下,三人就不高兴了,蒙恬赶紧道:“中丞相,眼光独到,简直就是入木三分。分析问题更是鞭辟入里,一针见血,总能切中要害。而见解就更是析毫剖厘,仔细而透彻,深中肯綮,总是能把问题讲得非常深刻啊。所以,论分析问题,还是您来给陛下和我等文武百官分析一下吧!”
众人纷纷点头。
李阳赶紧摆摆手:“蒙将军谬赞了,本相担心分析下来,会惹陛下不高兴,而且估计还会遭诸位大人的反驳,所以还是蒙将军或冯相来讲一讲吧。”
冯去疾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李阳,你真不是个好人呀!然后道:“中丞相,陛下点名让你分析,你怎能抗旨不遵,还是赶紧分析吧!”
这一下,嬴政真的怒了,一拍案台,嘭的一声,横眉怒视李阳,道:“好你个李阳,你这是要抗旨么!”
李阳吓得一哆嗦:“臣不敢!”
嬴政怒道:“不敢,你就给朕照实了说!只要你分析的是实情,朕倒要看看谁敢颠倒黑白反驳你!说,大胆的说!不说,朕现在就治你一个抗旨不遵,拉出去立斩了你!”
李阳吓得脸色大变,颤颤巍巍的点点头:“那……那臣就照直说了!”
嬴政瞪了一眼李阳,那意思是在说:请开始你的表演!
话说,此时殿中的文武百官,有些人心里已经在等着看好戏了。
在他们看来,重徭役之事,连扶苏说了都要发配,你李阳要是敢说,估计也讨不到好。毕竟,皇帝之所以逼大家分析这个问题,就是想让大家,把错误归结到其它方面去。
虽然大家也可以把饥荒问题归结到其它方面,比如天灾,比如百姓懒惰,但是……这些未免也太过牵强了。
所以,这个问题根本无法回答。
“咳!”这时,李阳清了清嗓子,背着手,在殿前来回走了两步,然后这才组织好语言,开口道:“此前之饥荒,依臣看,问题有二!”
“其一,往年徭役过重,造成了青壮劳动力不足,青壮劳力尽皆被工程征用,致使大秦境内,农田尽荒,只有妇嬬耕作少许农田,一年之产出,维持生存尚难。加上今春,施行轻徭役之策,尽散百万役夫,这些人回到家中,便是把原本不多的粮食,快速消耗一空,于是便引发了天下大饥荒!”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因为这话可真的是太大逆不道了,这全是把错归究在了皇帝一人的身上。
这李阳,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顿时,唰的一下,大家全都望向了嬴政,想看看嬴政是不是要雷霆震怒了!
然而……
当大家望向嬴政后,众人却面面相嘘了起来,因为皇帝此时竟然面无表情,是喜?是怒?完全就看不出来。
当然,皇帝冷着脸,面无表情,这也让一些人心里替李阳捏了把汗,因为这说明皇帝不高兴了。
所以,像李斯、萧何、曹参、韩信等人,都在心里暗想,李阳怎么敢这么乱说话,难道不要命了吗?
只见皇帝冷冰冰地道:“你接着讲!”
“喏!”
李阳点点头,然后继续道:“重徭役是其一,其二,则是土地兼并严重,平民百姓几乎没有了自耕地!虽然不是此前那次饥荒的主要原因,但如果土地兼并的问题不解决的话,臣敢肯定的说,今年的这种饥荒乱象,将会在未来随时的,频繁的发生!”
“土地兼并?”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惊疑声。
这一下,有些脑子好使的人,已经隐隐听出点眉目来了。
比如李斯和冯去疾,这两个玩权谋的老手,就已经将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一会儿瞟向李阳,一会儿又瞟向了皇帝。
因为他们两个已经回过味来了,怪不得皇帝一上朝,就莫名其妙的问什么“年俸替代军工田”的事情,然后又问什么“饥荒”的问题,这他妈原来全是为了引出土地兼并的问题来啊!
明白到这一点,李斯和冯去疾,二人的下巴都快惊落了。
搞了半天,原来皇帝和李阳,这两个人刚才这大半天一唱一和的,竟然是在唱双簧呢!
我勒个去!
冯去疾和李斯,直接傻了眼。
土地兼并的问题,他们可是心知肚明的,这个问题有多严重,二人也非常的清楚。
因为连年的征用青壮劳力徭役,所以平民青壮劳力几乎常年都在长城、骊山服役,田地无力耕种,只能任由它长满荒草,但是家里的老弱妇嬬要吃要喝,还要每年交田税,怎么办?只能卖田了!
所以,这十几年间,天下的土地,基本上已经全部被士族新贵们以低贱的价格兼并了。
而土地兼并,会有什么后果,二人更是了然于胸。
只是他们二人不敢说啊,因为这事涉及到所有的士族及新贵们,谁敢将这件事情拿到朝堂上来议,那岂不是将自己沦为众矢之的了么?那可是会引起众怒来的啊。
所以,冯去疾和李斯,在这一刻心里皆是猛地一惊,然后看向李阳,心中一震。
“果然没错,大秦今天真的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第一百八十章 我太难了
土地兼并的问题,拿到朝堂上来说,这是要干什么?
这一刻,只有如冯去疾、李斯等少数人隐隐猜到了皇帝这是要解决土地兼并问题,而其他大部分人则一脸诧异的望向了李阳。
因为他们觉得李阳这完全是在作死!
首先,指责徭役重,把饥荒之罪归究于皇帝身上,这已经就够作死了。结果,他竟然还觉得作得不够,接着又提及土地兼并的问题,他这简直是在作死的路上狂奔啊!
要知道,土地兼并一事,朝堂上的这些公卿大臣们每个人都少不了有份的。
这可是犯众怒之事啊!
说实话,此刻已经不少人带着几分怨恨的目光看向李阳了。
好你个李阳,在皇帝面前提土地兼并问题,这不就是在说是大家伙造成的饥荒乱象吗!
只不过,因为之前皇帝可是放了狠话,只要李阳说的是事实,就容不得任何人反驳李阳,更不可能容许任何人抨击李阳。所以,尽管大家对李阳提及土地兼并问题,心中充满了不爽,却是没人敢在此时出声抨击。
“土地兼并?”
这时,嬴政愣了一下,继续唱着双簧,佯装出一幅十分不悦的样子,道:“李阳,朕让你分析饥荒之事,尔敢胡说八道?”
李阳一脸无辜道:“陛下,臣句句实言,岂敢乱言!”
嬴政道:“先前你没听蒙将军回的话吗,我大秦自统一大业还未完成之时,便为了保障天下百姓皆有自耕地,而废除了军工田制度,改为了以俸禄替代军工田作为军功奖赏,尔竟然说天下百姓没有了自耕田,真是满嘴胡言!”
骂完,嬴政转头对蒙恬和冯去疾道:“蒙恬,冯相,你们来告诉朕,如今百姓自耕地的情况,是否如李阳所说的那样,土地都被某些人兼并了?”
冯去疾原本还在心里暗喜,心想这回李阳恐怕是要把天下士族和新贵们都得罪尽了,从此在朝堂上将人心尽失。
结果,突然就听到皇帝的问话,不由一呆,直接傻了。
因为这摆明了是皇帝故意要拉自己下水啊!
顿时,冯去疾心里就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皇帝,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而蒙恬也好不到哪去,一听这话,心脏猛地一跳,整个人就好像吃了苍蝇一样,脸色顿时变成了灰色……
二人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苦色。
他们太清楚这事的严重性了,如果否定的话,就是欺君,可如果肯定的话,则将和李阳一起得罪天下士族。
这他妈的,这次真的要被李阳和嬴政这两个家伙给坑死了!
二人在心里忍不住问候了李阳家十八代的女性,然后冯去疾只好回道:“这个……臣并不是太清楚,土地兼并问题,应该有,但是否有像中丞相说的那般严重,这个……这个……”
嬴政怒了,一拍案台,怒道:“哪来那么多这个那个,若不如实回答,朕治尔等的欺君之罪!”
冯、蒙二人吓得一哆嗦,冯去疾赶紧提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然后改口道:“近几年百姓生存艰难,确实出现了贱卖土地之事,臣觉得中丞相所说应该属实。”
蒙恬也老实的点点头:“臣也认同中丞相所言,如今大秦土地兼并严重,大量百姓已经没有了自耕地。”
这一下,大家都知道,要出大事了!
果然,嬴政气得胡子乱颤,在殿前暴走了起来,然后步子猛然停下,转头怒视百官,吼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天下大量百姓失去了自耕地,为何这十年间,尔等无一人呈奏!朕看这土地皆是被尔等给兼并了吧!”
“臣等,万死!”
顿时,文武百官都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瑟瑟发抖。
一些兼并土地面积较多的官员,更是额头上冷汗直流,赶紧拿出汗巾擦了擦汗。
嬴政怒道:“天下百姓,没有了自耕地,何以为活?尔等可曾想过!”
寂静,没有一个人敢回话,低垂着脑袋,如芒在背。
“李阳,你来说说,土地被兼并的后果!”嬴政指了指李阳,命令道。
“喏!”
李阳领命,出列道:“土地乃是天下万民生存之根本,百姓无地,便只能沦为地主们的佃农。据臣所知,佃农为地主们耕种,一年之收成,一般只能得三成,大秦田税两成,地主们净得五成。如此一来,三成所得,生存为艰,若遇灾荒之年,便是会上演大饥荒之局面。故而,百姓没有自耕地,天下必将乱象频生,如此将严重威胁到我大秦江山社稷啊!”
嬴政一脸震惊之色,扫视群臣,喝问道:“李阳说土地兼并,已然威胁到我大秦江山之社稷安危,尔等可有人反驳乎?”
众人哪里还敢反驳呀,此时形势已然十分明朗了,皇帝要重治土地兼并的问题了,谁要是敢站出来反驳,估计就得拿去祭刀啊!
当下,众人齐道:“臣等万死,臣等皆是认同中丞相之见,土地兼并,乃损害大秦江山社稷之利益。”
嬴政气恼道:“既然尔等皆是知晓其中之利害,那此事该不该整治!”
众人纷纷点头。
其实,对于李阳所说的土地兼并会带来的严重后果,大家心里都十分认同。只是这个问题它属于一个人人都心里明白,却人人都不敢提的问题。
不仅如此,见到大家都在兼并土地,这些朝堂的大臣们,甚至也都加入到了兼并土地的大军当中去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大家都这么做,就你不做,岂不亏大了?
所以,最后就有了如今的结果,满朝文武,全都装聋作哑,歌舞声平,当作天下太平,任由土地兼并的问题不断恶化下去………
“好,很好!”
见到大家承认了土地兼并将会带来的巨大后果,嬴政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道:“那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众人再次哑口。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了。
是的,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重大了,牵涉到了整个秦国的贵族。
虽然这次这个问题被李阳给拿到朝堂上来议了,皇帝也打算要整治了,但是却没有谁敢出主意,因为无论你出任何主意,都将损害到所有贵族的利益,到时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嬴政很恼火,道:“为何又装聋作哑了,冯相,你来说说该怎么办!”
冯去疾真的想哭了。
明明是你和李阳商量了三天三夜想要整治土地兼并的问题,为什么总把这个皮球往我这里踢?
造孽啊,这还有天理吗?
而且,更让冯去疾感觉自己像是日了狗一样,里外都要不是人了。
如果说没有好办法,皇帝肯定会骂自己。可如果一但说重新分配土地,那就更玩大了,自己以后别说坐稳这个右丞相的位子了,能不能在这朝堂上立足都难说了。
想到这里,冯去疾真是欲哭无泪,幽怨的小眼神,瞟了一眼皇帝,然后只得硬着头皮,回道:“这个……臣以为要想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事关重大,须好好筹划,一时之间却是想不出可行的办法来。”
嬴政道:“不必筹划,你现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冯去疾:“…………”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非得逮着我来问?
看着嬴政那认真的样子,冯去疾也知道,今天是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所以只好无奈的回道:“要想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重新分配土地。”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唰的一下望向了他。
是的,因为冯去疾说出了损害所有人利益的事情。
这时,嬴政面无表情的道:“嗯,你接着说。”
冯去疾感受到大家看向自己的目光,已是生无可恋了,于是道:“既要重新分配土地,便会有一个巨大的困难,那便是如何让拥有土地的人,心甘情愿的将已经属于他们的土地,重新归完给朝廷。这个……臣愚钝,却是一时想不出对策来。”
嬴政微微颔首,道:“分析的有道理,不过,你亦有一点说错了!”
冯去疾一愣,疑惑道:“还请陛下言明!”
嬴政道:“我大秦自先秦以来,土地就从来没有属于过私人所有的,土地更是不允许买卖和世袭的,历来都是由朝廷按官爵等级分配田宅,而农民则予授田,一切皆是采取朝廷分配制度。所以,那些兼并土地的人,他们兼并的土地,皆是非法,又岂能称之为是属于他们的土地?”
众人一愣,直接傻了。
显然,大家都忘记了在秦国,土地是属于朝廷分配的,历来都不允许买卖和世袭的。
既然土地是朝廷分配的,那么朝廷要重新分配一次,你们怎么能说不呢?
这一下,大家真的被嬴政这句话,给怼的无言以对了。
而就在这时,李阳出列道:“陛下,臣以为,自先秦以来,土地虽然是由朝廷分配,不能私自买卖,但是如今既然兼并之事已然成为了普遍之势,便不能强行收归朝廷,还是应当以柔和政策解决方为妥当啊。”
嬴政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问众人:“诸位以为呢?”
众人纷纷道:“中丞相所言,臣等赞同。”
而冯去疾则一幅想死的鬼样子。
坏人全由我来做,好人却让他来当!
想到这里,冯去疾抬头45度仰望天空……
我……太难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土改策略
话说,其实嬴政也不想这样对待冯去疾的。
但是,没办法,你冯去疾可是总领朝政的右丞相,整个朝堂上面几乎一大半都是你的人。土地改革事关重大,而且涉及面广,重摇到了几乎所有贵族集团的利益,要推行土改政策,首先要保证的就是朝廷不能乱。
而你总领朝政的右丞相岂能置身事外?自然得把你拉下水,由你来点出重新分配土地一事,百官便不会闹事。百官不生乱,朝堂就不会乱,朝堂不乱,朝廷就不会乱,朝廷不乱,土改政策便能有效的向下执行。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冯去疾一直与李阳不对付。如果土地改革,不将冯去疾拉下水,他很有可能就利用此事,主动生乱,以此与李阳作对。
所以,坑死冯去疾一事,那是嬴政和李阳一早就商量好的计策。
当然,冯去疾虽然拉下水了,但也不代表他就不会暗地里利用土改之事,煽动下面的人作对。
但是,对于嬴政和李阳来说,只要你自己在朝堂上说出了要重新分配土地一事,就足够了。你背地里就算反对,那又如何?
你又不能站出来公然领头反对,你更不敢做得太过份,因为如果真的因为土改政策而发出不可收拾的局面的话,第一个要拿来平息众怒的人,就是你冯去疾。
所以,今日拉冯去疾下水,就等于是土地改革于朝堂上没有了阻碍力量。
而至于军队那块,嬴政则放心多了,因为军权实际上向来是掌握在嬴政之手,这也是为何一直置设了太尉一职,此职位却迟迟空缺,直到前不久才刚让蒙恬上任,原因就是嬴政向来把军权看得很重。
所以,军队一块,无法什么政策,不管对错,一定是以皇帝唯命是从。
加上,军队数十万的现役大军,都是实行的以年俸替代的军工田,而此次的土改政策,对现役军队兵士没有利益损害,更是不可能反对。
说句难听点的,就算有个别将官想反对,那也没那个胆子敢反,因为下面的军士们不会跟着反,上面的蒙恬也不会容你反。
如今,文臣武将皆以搞定,嬴政知道,是时候进入正题了。
于是,他转头对李阳道:“李阳,既然大家都附议你的意见,那便说说你的怀柔之策!”
李阳点点头,笑了笑:“回陛下,关于土地兼并之事,据臣所知,兼并土地者,多为以往立功赐爵之新贵。当然,也有不少老士族,比如臣就是最大的地主,臣受陛下圣恩,封侯爵,食邑万户,东阳郡两县,除去当地士族土地,大部分田地皆属臣之封地。所以,土地兼并者,皆是以往身受皇恩之人,亦多是立功之臣。故而,陛下若是将臣以往的封赏之田地,收归朝廷,重新分配,臣心里就不免有些觉得不公了,所以臣以为,若要将天下田地收归朝廷,重新分配,那必须给以补偿。”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李阳说到了点子上。
毕竟大家可是为朝廷卖过命,流过血,出过汗,有些人更是立下过汗马功劳啊,现在朝廷要将土地重新收回去,没有补偿,那太让大家寒心了。
“嗯,这点倒是朕没有考虑到的。”嬴政微微颔首,也装出一副觉得李阳讲得甚是有理的样子,然后道:“那你说该如何补偿?”
李阳道:“这个补偿,说实话,确实是个难题。补偿多了,国库承担不起,补偿少了,又不免寒了以往功臣军士之心。不过,倒是有一个现成的方案,可以值得借鉴。”
“哦?是何现成的方案?”嬴政问道。
众人也都纷纷望向李阳,想听听他想到了什么办法。
这时,李阳伸出四根手指,道:“年俸制度!”
“年俸制度?”
众人纷纷惊疑了起来。
而冯去疾和李斯、蒙恬等一部分人,此时突然明白为什么皇帝一来麒麟殿就问什么年俸代替军工田一事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土地改革埋伏笔的啊。
这一下,冯去疾和李斯他们,都不得不佩服李阳和嬴政了,这一唱一和的,配合的真他妈天衣无缝。不仔细去体会的话,还真的会让人以为今天的事,是顺其自然发展到这一步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嬴政依旧在演戏,眉头一皱:“你是指……年俸替代军工田的政策?”
“是的!”
李阳点点头,解释道:“陛下,现行的年俸替代军工田的政策,其实就可借鉴过来。秦国自先秦以来,土地就属于朝廷所有,土地亦不允许买卖。所以,他们兼并之土地一事,可以不以追究,但兼并之土地亦不计算在补偿之内。这样一来,事情就简单多了,直接按照每个人的军功爵位,给以相应的年俸。用年俸换回之前封赏的土地,臣相信大家也不能说朝廷不公平了,毕竟这十余年来,立功则爵的功臣军士十余万人,皆是如此待遇,如今只不过是让天下功臣军士视同一律罢了。”
嬴政一拍案台,惊赞道:“妙,此策甚妥!诸位觉得如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幅苦笑的样子,最后只得点点头:“臣等觉得此策可行!”
虽然李阳这个方案也十分的坑人,因为这就代表只承认一开始皇帝分配封赏的土地,后面大家用钱粮从平民手里买过来的土地,就不算数了。而且,还是打着不追究你们买卖土地犯法的理由,光明正大的无视了兼并得来土地。
可是,要知道,兼并得来的土地,那才是大头啊。
只不过,眼下皇帝打定了主意要重新分配天下的土地,你要是敢说不同意,那不是找死么?
所以,既然你同不同意都会将土地收归朝廷,那能得到年俸的补偿,总比没有补偿强吧?
而且,李阳说的也没错,近十余年来大家立功,都只是年俸奖励,现在这种方案,只不过是天下视同一律罢了。所以,你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这时,执掌国库的治栗内史就出列道:“陛下,只是如此一来,国库恐怕难以承受这庞大的开支啊!”
冯去疾也不由担忧道:“陛下,纪偕所言极是啊,立功受爵封地之人,有数十万之多,皆领年俸,如此庞大的开支,国库必将无力承担的。”
众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纷纷点头。
这时,李阳就道:“纪偕大人和冯相之担心,其实不足为虑!”
“哦?”
这一下,冯去疾和纪偕都愣了一下,非常诧异的转头看向了李阳,冯去疾道:“难道中丞相你有解决之策?”
李阳笑了笑:“冯相只计算到增加的庞大开支,却没有计算到土地重新分配后,可以给国库增加的开支。”
这一下,不仅冯去疾更加疑惑了,就连大家都听不懂了。
纪偕拱手一礼,道:“还请中丞相教我!”
李阳双手负立,一副指点江山的高人状,笑道:“治栗内史大人,冯相,你们说的没错,土地收归朝廷,数十万以往立有军功爵位之人的年俸是一笔庞大的开支,但是你们不妨换个思路一想,田地以往集中在这些新贵手中,百姓只得十之三,朝廷只得田税二,据说时常田税无法足额收到,所以其实朝廷基本上能收归国库的田税只有十之一,而另外的十之六七去了哪里?自然在这些兼并土地的新贵们手里。”
说到这里,李阳看了众人一眼,接着道:“国穷,民贫,一国之钱粮尽在这些拥有土地的新贵们手里。如今实施土地改革,土地收归朝廷,重新分配,百姓尽皆重新获得大量自耕地,如此一来,就算朝廷收税十之三,百姓依旧手中留有余粮十之七。”
“诸位,朝廷比往年多收了一成田税,但百姓反而比往年多有四成粮,如此一来,这增收的一成田税,难道还不够支付那数十万以往立有军功爵位之人的年俸吗?”
“而且,不仅能够支付这笔开支,还解决了百姓之苦疾,他们能佣用产出的七成,足够生存,甚至还能有余粮,如此就算偶遇灾荒之年,亦不至于出现今年这样的大饥荒现象。可以说,土地改革,不仅利于天下苍生,更是有利于江山社稷,同时也对得起那些以往以往立有军功爵位之人。”
说到这里,李阳看向纪偕和冯去疾,笑了笑:“二位,觉得本相分析的可在理?”
二人早就惊呆了。
因为他们确实是没有想到,土地重新分配后,可以提高田税,给国库增加一大笔庞大的收入。
当下,纪偕就佩服的心服口服,道:“下官受教了。”
而冯去疾也是彻底的无言反驳了,只得承认道:“中丞相倒是好精于计算。”
“谢冯相夸奖。”李阳笑了笑,然后道:“不过,冯相之前说的其实也很有道理,年俸的开支确实太过庞大,如果完全按全现行的军中年俸施行,未免对不住军中现役将士,毕竟他们可是一直在为国效力啊,而那些以往立有军功爵位封有土地的大部分人,则早已自由自在的享受我大秦带来的太平日子。所以,这年俸,依本相来看,也要分两种啊。”
“哦?分两种?”
顿时,大家都纷纷惊疑了起来。
嬴政也大感好奇,因为这事此前可没有商量过啊。
于是赶紧问道:“分哪两种?”
李阳道:“一种,为在职年俸,就是现行的那套按军功爵位和职位级别,制定的年俸。另一种,为退休年俸,意思是他们已经不在大秦的军、政体系当中服务了,所以他们的年俸自然要比在职的同等爵位年俸低一些,这样对所有人来说,都才更合理。要不然,相同爵位,不论在不在职,皆拿一样的年俸,那谁还会愿意在军队中或在朝政里头继续做事?必然心理上会有不平衡。”
众人纷纷颔首,把年俸划分为在职与退休两种,确实更为合理。
如果此时有穿越者在的话,就会知道,这他妈不就是后世体制内人员的退休工资制度么!
第一百八十二章 改制
军功爵位的在职与退休双轨年俸制,着实是让人眼前一亮,既对每个人都体现了公平,又于朝廷十分有利,李斯立刻就出列道:“中丞相此年俸双轨制,真乃良策也,臣附议。”
众人对视一眼,也立即一齐道:“臣等也附议。”
皇帝也对李阳的年俸双轨制,颇感惊喜。
这个计策,不仅公平,而且还能起到鼓励众人长期为大秦效力,因为只有长期效力,年俸才更为丰厚,而一但归乡,虽然以往立功所获得的爵位,可以维持生计,但肯定比不过继续为大秦效力之人的生活。
想到这里,嬴政圣心大悦,赞道:“此策确实堪称良策,冯相,年俸双轨制的年俸标准就由你负责制定吧!”
“喏!”冯去疾立刻领命。
不过,接着他沉吟了一下,然后问道:“陛下,中丞相全国推行以年俸取代军工田的策略,虽然可以比较公平的将以往所封出去的军工田收归朝廷,但是却还是有漏算一处地方。”
“哦?漏算了何处?”
嬴政疑惑道。
李阳也好奇的望向冯去疾。
冯去疾道:“就是漏算了我等这些还尚且身在朝廷军政体系当中的人,比如臣,比如中丞相自己,我等皆获陛下之封地食邑,且平时又拿年俸。当时,臣倒是可以无偿将以往获封之土地收归朝廷,但是至中央到地方,像这样身在朝廷体系当中任职,又因立功能获封土地的臣工及将官并不少,如果用年俸方式补偿土地的话,岂不是要拿双份年俸了?可若不给双份年俸,未免让一些臣工将官们寒心了。所以,还请陛下三思!”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冯去疾这个建议提的对。
是的,这个可是事关每一位朝臣们的切身利益啊。
将以往的军工田收归朝廷,改由年俸方式,这对于已经不在朝廷体系当中的人来说,尚属公平,可对于还有朝廷体系当中的人来讲,却不公平了。
我一边在为朝廷办事,本来就每年都有年俸的,如果不多给一份年俸,那土地收归朝廷,大家不是亏大了?
见到众人反响热烈,冯去疾心里有些许得意,整个早朝一直被嬴政逼着当坏人,得罪人,现在总算是掰回一局来了,也算是多少挽回了一点人心。
而这时,大家都望向了嬴政,想听听皇帝能给大家一个什么样的补偿条件来。
嬴政听到此话,也微微颔首,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嬴政心里明白,这事应该与其它已经不在朝廷体系当中的人区别对待,因为这涉及到了朝廷各级官员,还有军队中的将领们,所以自然要更加怀柔方式对待。
不过,这是一个卖人情的事情,所以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打算把这个做好人的机会给李阳,毕竟这有利于他推行土地改革,于是道:“李阳,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理?”
李阳想了想,道:“冯相所提之事,确实是臣漏算之处,不过臣认为,尚在朝廷体系的人,既然已经本身拿了俸禄,便没必要再领一份,所以倒是可以区别对待。比如,保留以往立功所获封之土地,但额外兼并得来的土地,必须收归朝廷。”
嬴政点点头,觉得可行,于是转而问众人:“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点点头,能保住以往的封地,对他们来说已然不错了,毕竟皇帝现在要重拳整治土地兼并问题,所以没人敢指望兼并得来的土地,还奢求朝廷的补偿,所以便纷纷道:“我等无异意!”
“好,还是我大秦臣工明事理啊。”
嬴政表扬了一下百官,这才道:“李阳,那就按你说的办!”
“喏!”李阳点点头。
其实,李阳这并不是完全的在给士族退让,而是以退为进。
因为你要想顺利推广土改,就必须让朝廷内部稳定,土改政策才能得以施行下去。
现在大秦为何要进行土地改革?
原因无非就是四个字:土地兼并!
皇帝给与朝堂上这些老士族,公卿大臣们的真正封地,其实完全不至于影响到天下百姓自耕地的程度。换句话说,这些公卿大臣们的原本封赏所得的土地,其实占比并不多,而大头是兼并得来的土地。
只要能把兼并的土地收归朝廷,留下他们的原本封地,根本就没毛病。
而且,只要土地改革顺利推行下去了,完成了土地承包制。那么,天下的土地都是国有的,这也就等于,就算这些公卿大臣和老士族们的封地很多,那也是国家的,只不过唯一的区别就是,你承包的土地比普通百姓多一些而已,也仅此而已。
而那些新贵则不同,大秦的新贵,其前身大部分是以前的老秦人。平时也是种地,战时就放下锄头打仗。因为统一大业,立过功,有了爵位,还分到了土地。
这些人,到了统一后,秦始皇重徭役,而他们则因为有爵位,不用徭役,可以在家安心种田,有余粮,所以慢慢的就用余粮兼并了其它六国百姓的土地,于是经过十余年,慢慢坐大,成了新贵。
说直白一点,大秦的新贵,绝对不等于是士族。
只有朝堂上的这些大佬们,才算得上是士族。比如蒙家,比如王离他们王家,比如冯家,这些身上朝堂上的公卿大臣们。
如今,区别对待这些士族们,保留他们的世代所获得的封地,只收归他们兼并的土地,稳住了这些士族,其它新贵,他们还能翻天?
士族不反,现役军士不反,加上还有近两千万的平民的双手支持,那数十万慢慢坐大的新贵们,他们敢反吗?
何况,他们也没有反的理由,因为朝廷以后会给他们年俸来取代军工田。
所以,在李阳看来,土地改革,大局已定!
到了此时,嬴政也知道,土改的大局已经有了,接着便对刘喜挥了挥手。
刘喜立刻从嬴政身旁出列,手捧诏书,来至殿前,朗声宣道:“陛下有旨,为大秦江山社稷计,大秦自今日起,全面进行改革新政,废寺、署,改部。增置两院,官制九品,爵位承袭旧制。”
“设兵部、户部、吏部、工部、刑部、礼部、教育部、外交部。设政务院,兼管各部。设监察院,监察百官。保留发改委,挂靠政务院。”
“原九卿仆射李广,擢升兵部尚书,官一品,执掌兵部。原九卿治栗内吏纪偕,擢升户部尚书,官一品,执掌户部。原九卿将作少府何章,擢升工部尚书,官一品,执掌工部。原九卿……”
“原右臣相冯去疾,封国务大臣,掌副院长一职;原左丞相李斯,封国务大臣,掌政务院副院长一职;原太尉蒙恬,封国务大臣,掌政务院副院长一职;原中丞相,封国务大臣,掌政务院院长一职,统领政务院及下辖各部!”
诏书一宣完,顿时整个大殿一片哗然……
第一百八十三章 秦国新政
今日早朝,皇帝突然间要整治土地兼并问题,这已经让大家感到十分的意外了。
不过,因为事前皇帝和李阳闭门于章台宫深谈了三天三夜,加上今日突然间召开大朝会,大家心里都已经预感到了将有大事宣布,所以对土地改革之事虽觉诧异,但亦在预料当中,所以不算太过震惊。
可是,谁会想到今日早朝,竟然不只是土地改革一件事呀,现在竟然连制都改了,这可着着是大家没有想到的。
要知道,夏朝时即设三公九卿,延续至周。
秦虽变周法,置左右丞相,以丞相取代三公,天下之事皆决丞相府,但是丞相依旧下辖九卿。
而如今,竟然是将九卿都废了,改部,设尚书,官制九品,这么一来,可就真的是一种全新的中央官制了,完全的废掉了秦朝以前的所有旧制。
而更让大家感到惊愕的是,各部上面增设了政务院,设一正三辅的国务大臣,而李阳竟然擢升政务院院长一职,统领政务院及下辖各部。
这等于是说,冯相已经不再是统领百官之人了,统领百官的人,已经变成了政务院院长李阳。
一正三辅,这跟右中左三丞相,可大有区别啊。
之前的丞相,虽然也有尊卑之别,以右相为尊,但是其实右中左三相,名义上还是平等的,亦或者说是平起平坐,没有谁是谁的上级。
可如今一正三辅就不同了,最大的区别就是,有了上下级的区别,冯去疾和李斯、蒙恬为副院长,自然就成了李阳这位院长的下级关系了。
换句话说,以前的三位丞相,只是右丞相位尊,但职务上谁都可以不听谁的,而现在,冯去疾和李斯,乃至蒙恬都要受李阳的兼管了。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大家真的很吃惊。
这时大家方才明白,原来土地兼并并不算是今日早朝最大的事情,改制才是今日早朝大朝会的目的啊!
一些冯去疾的旧部,此时都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说明冯相与李阳的争斗当中,已经输了。
而像李斯、萧何、曹参、何章等人,听到这道诏书之后,却是两眼顿时一亮,心中甚是欣喜。
当然,此刻的冯去疾本人,也是没有料到今日会发生这样的变故,不由整个人都愣住了。
原本还想着自己离开朝局之后,能将自己的儿子冯劫推上右丞相之位,以保冯家之地位。如何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如今,不仅丞相被废吧,就连自己都成了李阳的下属了。
想到这里,冯去疾心中无比的失落。
不过,冯去疾心里也明白,皇帝其实也没有完全的冷落他冯家,因为冯劫是监察院的院长,监察百官,两院并立,也算是大权在握,这让冯去疾心中稍感欣慰。
同时,他也明白,皇帝今日宣布这样重大的改制之事,这也说明着,皇帝已经决定在大秦全面进行新政变革了,所以重用李阳,让他总掌朝纲。
所以这个结果,除非新政变革失败,否则是不可改变的了。
可是,自己敢反对或阻碍嬴政新政变革吗?
冯去疾自问自己,是不敢阻碍的。
如今秦始皇集中央权力于一身,加上新政废连坐、轻徭役,和即将要施行的土地改革,可谓是深得民心,根本无人可以阻挡得住他的新政改革。
同时,冯去疾也看出了这个新官制的优越性。
改三公九卿制为部院制,一来,可以让兼管各部的政务院李阳,利于新政的施行,所有新政法令,可以直接下派各部,增强了号令施行的力度。
如果是以往的三位丞相分权制,则没有这个优越性,毕竟三位丞相把各部的权力分化了,李阳的新政法令就得不到有效的施行。
同时,一院各部的官制,也利于皇帝控制中央权力。
新政变革时期,可以让政务院大权在握,大刀阔斧的去做事。但是,同时皇帝又可以随时架空政务院,直接管制政务院下面的各部堂。所以,对皇帝来说,这种中央机构制度,可防止权臣架空皇权,可谓是非常的先进。
说实话,要不是自己输给了李阳,心中非常的失落,否则冯去疾都会为这种一院各部的机构制度,大声叫一声彩。
能优化出这种先进的机构制度,确实是非常人能设计出来的。
当然,冯去疾不会知道,这种新制,是嬴政和李阳借鉴后世制度,结合了明清的内阁制,与新中国的国务“院”,优化出来的新制。
一来,可以由政务院总领朝政,行新政改革,二来也不影响皇权的地位,一举两得。
其实,政务院的人,包括李阳,他们都是明升暗降。
比如冯去疾,以往总领朝政,整个朝堂上一大半的官员都是他的人。又比如蒙恬,在军中声望甚高。而李阳,马上要行新政变革,将来更是位高权重。
而如今改制,设部,如此一来,皇帝放权之时,政务院的人就是大权在握,皇帝收权之时,政务院的人就全部架空,各部直接归于皇帝监管,所以在皇帝收权之时,政务院的人就又等于是降了职,权力反而会轻于以前的丞相。
当然,之所以李阳会向嬴政提议这种新制,那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的。
自己马上就要在大秦全面进行新政变革了,将来必定位高权重,如何才能让皇帝放心呢?那就用这种一院各部制吧,这样我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进行新政变革,你嬴政也可以放心的坐等新政的结果。
就在满朝文武大臣一片哗然,交头结耳,议论纷纷的时候,刘喜再次朗声唱道:“众臣归位,陛下训示!”
一众文武百官,纷纷出列,齐聚于大殿中央,聆听皇帝的训示。
嬴政起身,扫视众臣,然后铿锵有力的道:“朕,晓喻朝野!”
“大秦自今日起,政务院总领朝政,推行新政变革!”
这时,刘喜端着拖盘递到嬴政的面前。
只见拖盘上置放的是一柄宝剑。
这一下,大家都惊呆了,皇帝这是……要把穆公镇秦剑授予李阳啊!
穆公镇秦剑是什么?
镇秦,顾名思议,就是镇国,所以这是一把秦国镇国之剑。莫说什么王公大臣,就连皇室宗亲,历代秦国君王,那也是无比的忌惮之物。
穆公镇秦剑,是历代秦国君王传承的信物之一,具有极大的震慑力,秦人有“见此剑如见穆公”的共识,所以秦国后人对穆公剑都无比的敬畏。
可以说,只要祭出穆公镇秦剑,就连皇室宗亲都得认怂。
我的天啊,难道皇帝真的要将穆公镇秦剑授予李阳?
果然,就在下一秒,嬴政目光望向李阳,道:“李阳,听封!”
李阳立即出列,上前,至嬴政跟前。
嬴政从拖盘中取过宝剑,横捧于双手之中,扫视众臣,道:“今拜李阳为政务院院长,授穆公镇秦剑,主持新政,节制百官各部!”
“敢有坏我大秦新政变革,滋事生乱者,无论皇室宗亲,无论王公大臣,皆可持此剑行使生杀予夺之权!”
“李阳,领剑!”
李阳也是无比的惊诧,因为授予穆公镇秦剑一事,可是事前没有商量过的。
所以,李阳无比的吃惊,同时也被嬴政的信任,感到一阵热血涌动,于是立刻双手接过穆公镇秦剑,退后两步,转身,将穆公镇秦剑往众人面前一举,振呼:“大秦变革,事在必行,新政法令,举国一体同行!”
到了此时,冯去疾也知道新政事在必行了,于是带头振臂一呼:“秦国新政,举国同心,变革强秦,万世永存!”
殿中群臣立即齐呼:
“秦国新政,举国同心,变革强秦,万世永存!”
“秦国新政,举国同心,变革强秦,万世永存!”
“…………”
声势震天,久久不绝,让人听着热血沸腾!
后世《史书》记载,公元前209年十月,秦国改制,全面进行新政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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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喜事
听着满朝文武口中齐呼着的“举国同心,变革强秦”,秦始皇也感到一阵热血沸腾。
之前为了永久解决边疆游牧民族的侵犯,重徭役,筑长城,由此给秦国带来了严重的后果,甚至可以说是秦国已现乱象。
不过,随着李阳的出现,一条可持续性发展战略,便彻底的解决了秦国之危。
而且,就连数月前的大饥荒,都被李阳招标之策,给完美的解决了。
月前,各处工程已经停工,天下百姓已经归乡秋收,如今的大秦天下,已是一片大平之象。
现今,大秦行新政,全面进行改革,这让嬴政看到了兴盛强国之希望。
特别是,得知了后世原来的两千多年历史进程,嬴政深刻的明白到了水则载舟,水则覆舟的治国道理。后世的历代政权,无一个政权,是完全被外族歼灭的,皆是因朝廷苦民久矣,方才倾覆灭亡。
就连原本历史上的秦国,也是如此。
如今自己明白了这个治国的道理,嬴政也是对之前重徭役之举,深感惭愧和自责。
好在上苍护佑秦国,派来了一位未来的先知,使得自己还有补救和改过的机会。
李阳说的没错,要想打造一个兴盛强大的秦国,必须解决温饱问题,这是打造兴盛强大之国家的基础。
只有百姓温饱无忧,天下才能不乱,天下不乱,方能着手朝着富强的方向迈步。
“好!众卿若能同心,强秦之愿必可实现!”
想到新政实施下去,百姓尽皆有田,天下富足,嬴政便是信心十足,加上满朝的齐呼声,顿感心情澎湃,不由对群臣赞赏了起来。
众臣纷纷齐道:“臣等必是与陛下同心同德,共图大秦万世大业!”
“好好好!朕十年前曾立誓,但凡有功之臣,朕必不负之,待秦国兴盛强大之日,朕必重赏于诸位有功之臣。但,若有坏我大秦社稷者,朕亦不饶恕!”嬴政连声叫好的同时,也不忘郑重其事的提醒了一句。
原本对今日之事略有怨言的大臣,闻听此言,那也是心中一震,立即拱手道:“臣等为大秦之社稷,即使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
“好,有众卿此言,朕何愁大秦不兴!”
嬴政圣心大悦,然后笑道:“对了,朕还有一天大的喜事,欲宣之于天下!”
“哦?”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诧异了起来。
大秦现今,没听闻有何大喜之事啊?皇帝要说的喜事,会是何事呢?
顿时,大家都好奇了起来。
当然,李阳也很好奇,之前没听嬴政这逼讲过什么大秦有什么喜事呀?
看到嬴政那神神秘秘的样子,李阳也是很无语,这逼怎么也学自己卖关子的作风了。
见大家全都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吊足了大家的胃口,特别是李阳的胃口,这时嬴政方才道:“朕决定,将朕最疼爱的一位公主,小公主阴嫚赐婚予李阳,择日成婚,举国同贺!”
什么?
赐婚……
给我?
而且还是公主?
卧槽哦,有没有搞错啊?
这么大的事情,嬴政你这逼竟然不用跟我商量一下的吗?
顿时,李阳直接惊得目瞪口呆了!
当然,此话一出,满朝的文武大臣,那也是大感意外,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这是皇帝对李阳的宠信,因为将公主赐婚于李阳,以后李阳就算是皇室宗亲了,也就是不再是外臣了。
明白了这个道理,说实话,众人真的对李阳羡慕嫉妒恨啊。
这家伙,陛下对他真是太好了!
特别是一些年轻的官员,那更是无比的眼红,眼红的不仅是因为皇帝对李阳的恩宠,更是因为皇帝最疼爱的那个小公主长得是天姿国色,可以说所有贵族公子做梦都想娶到她。而如今,这位公主,却是要被李阳给拱了。
想想,谁会不眼红呀?
顿时,朝堂上便有不少人失落的叹息了起来。
不过,失落归失落,眼红归眼红,那位长得是天姿国色的阴嫚公主,也不是自己等人谁都能有福气得到的,所以大家还是纷纷转头对嬴政和李阳道贺。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恭喜院长,贺喜院长!”
是的,如今李阳已是政务院的政长,所以大家已是改了对他的称呼。
嬴政很高兴,很开心,自己最疼爱的小公主,很多王公大臣都有意想得到赐婚,不过自己都不舍得,要么才能平平,要么纨绔,要么年纪太大,而李阳就是最合适的一个。
他才华横溢,智慧卓绝,精通百家学问,更是一位有理想,有抱负的大好青年,而且,更重要的是,这小子长得还贼帅。
嬴政做为一位父亲,将最疼爱的女儿赐婚予李阳,心里还是挺满意的。
“李阳,你还不赶紧谢恩?”嬴政心中无比喜悦,可是抬头一看,却发现李阳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由瞪了过去。
“…………”李阳真的懵了!
这他妈……到底什么情况啊?
这算是赤果果的……包办婚姻吗?
李阳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他事先就曾答应过巴家,待平乱之后,便会迎娶巴宓过门,只不过因为朝中事多,所以一再耽搁,但是……答应过人家的事,就算被耽搁了,那总得去做到吧?何况,自己可是之前把人家给睡过了啊。
可是现在倒好,皇帝竟然自作主张的,要把他最疼爱的小公主赐婚给自己,这下真的玩大了!
如果嬴政只是私下里跟自己提这事,倒还好说,可以把自己的情况讲出来。可现在,皇帝这逼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赐婚,自己要是拒绝的话,等于是当着天下人的面,嫌弃公主,这事可就太严重了。
这一下,李阳真的要疯掉了。
我他妈的该怎么办啊?
“院长,快谢恩啊!”
见到李阳无动于衷,一旁的李斯忙提醒道。
众人也纷纷望向李阳,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因为惊喜来的太快了,所以一时之间都没办法从惊喜当中回过神来。
怎么办?怎么办?
李阳心里拼命的想着各种借口,最后很绝望的发现,这事根本没有办法找借口搪塞,无论是什么借口,都会置秦始皇和公主,乃至于整个皇室的颜面扫地。反而,实话实说,倒是更能让嬴政保存颜面。毕竟,实话实说,自己订有一门亲事,这不代表自己是看不上公主,更不代表自己是故意要推辞,只是说明自己的无奈而已。
想到这里,李阳苦笑了一下,于是心一横,如实回道:“陛下,臣之前曾答应过巴家的一门婚事,这……”
第一百八十五章 厚颜无耻
“陛下,臣之前曾答应过巴家的一门婚事,这……”
此话一出,顿时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他这是……在拒绝皇帝的赐婚么?
这一下,可真的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皇帝把最疼爱的公主,赐婚于他,这是何等的恩宠,何等的荣耀,他……竟然提出自己答应了另一门亲事……
这要不是李阳平时聪明绝顶,智慧卓绝,大家这会儿都要怀疑这人会不会是一个大傻子!
试问,这世上,哪里还有比这更好的美事呀?
所有人都惊讶的望向了李阳,有一些人则在心里兴灾乐祸了起来,心想这家伙真是太自以为是了,皇帝的赐婚,他居然也敢拒绝,这不是找死么?
当然,李斯和萧何等李阳一系的人,则真的吓了一跳,脸色剧变。
皇帝已经把赐婚一事当着文武百官宣布出来了,此事便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你李阳怎么平时那么聪明,这个时候竟然犯此天大的糊涂呢,你就算订了婚,不会退婚吗?
居然当众说自己有另一门婚事,这不是打嬴政的脸么?
而且,这于皇家来说,等于是在说,在你李阳的眼中,公主比不过巴家的女人!
坏了,这下估计要出大事了!
李斯等人,想及于此,赶紧对李阳使眼色,要他改口。
不过,李阳却并没有改口,做为一个21世纪的优秀青年,他的价值观告诉自己,这事必须实话实话,要不然自己将会落得一个后世潘仁美的臭名。
到时后,后世一提起他李阳,便是少不了一个攀龙附凤,抛弃前任的王八蛋。一世之美名,全他妈就没了!
当然,你要问李阳,皇帝将公主赐婚于你,你真的不动心吗?
李阳要是说不动心,那肯定是骗人的,是个男的都不会嫌老婆多吧?何况还是一个公主。
可是,就是因为她是公主,所以李阳不得不认真对待,因为既然是公主,那她就必须得是正妻吧?这置巴宓于何地?
所以,虽然李阳很心动,也很感激嬴政的恩宠,但他还是看向嬴政,道:“陛下隆恩,臣感激涕零,可是臣已订有亲事在身,陛下将公主赐婚于臣,臣恐有辱公主之尊贵。”
嬴政的脸色,那是一阵青,一阵白,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李阳竟然会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要是换成其他人,嬴政直接就杀了他。
可是,这个人不能杀啊。就算是自己有多恼火,那也不能因为一个赐婚,就把秦国的政务院院长给杀了吧?
何况,原本赐婚于李阳,就是为了以示恩宠,为了能让他李阳的身份更加尊贵,同时也是为了让他成为赢氏宗亲的一份子。
可是……
谁会想到这样一个局面啊?
这下好了,嬴政也是十分之难堪,进退两难了。
话已经说出来了,身为一国之君,当众宣布将一国之公主赐婚于臣子,怎能容得臣子拒绝?这将会使皇室之尊严,置于何地?
所以,为了皇室之尊严,此事也不得不强逼着李阳接受。而且,还不能是乞求他李阳接受,而是要让李阳觉得是一份尊荣,否则皇室之尊严,依旧会受到影响。
想到这里,嬴政对刘喜使了个眼色,然后转头死死的盯着李阳,一字一句的道:“李阳,你可想清楚了再回话!”
与此同时,刘喜也端着拖盘,拖盘上放着一份赐婚诏书,送到到李阳的面前。
李阳正欲回话,刘喜却嘴皮轻动,用只有李阳才能听得清的细微声音道:“陛下说,你若拒绝,今夜巴家夷族!”
李阳一怔,直接惊呆!
虽然这声音细微的像只蚊子,但却是犹如一声炸雷,震得李阳脑子“嗡”的一声。
猛地抬头一看,果然看到嬴政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这一刻,李阳真的感受到了始皇之怒的可怕。
同时,李阳也不敢怀疑,刘喜说的那句话。
如果今日自己因为巴宓,真的做出有损皇室,有损公主的决定,那么巴家真的会被嬴政这逼给杀光。
“李院长,这可是陛下的厚恩啊,您还发什么呆呀,赶紧领诏谢恩吧!”
刘喜笑嘻嘻地道。
李阳点点头,接过诏书,然后深深一揖:“臣李阳,谢陛下隆恩!”
嬴政一脸骄傲的道:“李阳,你先前是何意?朕还以为你欲拒绝朕的赐婚。”
李阳笑了笑:“陛下误会臣了,臣只是太过高兴,一时又想到事前答应过别人,所以一时难堪。不过,能迎娶公主,乃是臣三生修来的福份,是臣无上的光荣,臣高兴还来不及呢,岂会有拒绝之念想。”
没办法,之前扫了嬴政的尊严,嬴政这是想要将尊严补回去,所以自己只能当个无耻的**了。
果然,嬴政听到这话很受用,很高兴,笑道:“朕的公主,赐婚于你,是你三生修来的福份。好,这话倒是说的不错,念在你有此觉悟,朕也就不收回成命了。”
“谢陛下!”李阳再次感激涕零的深深一揖。
而这时,之前眼红李阳的一些官员,已经忍不住在心里大骂李阳厚颜无耻了。
还以为这家伙变得刚直不阿,安贫守道了,如今看来,是大家想多了,他就是一个攀高接贵之徒!呸!老子看不起你。
而与那些眼红的官员相反,李斯等人却是大松了口气。
还好,李阳没叫大家失望。
虽说李阳有点不顾羞耻,但是羞耻能值几个钱?能娶到公主,以后身份就尊贵多了,也算是皇室宗亲了,一些人想不顾羞耻,都没这个机会呢。
所以,当下李斯和萧何等人,便再次对李阳道喜:“恭喜院长,贺喜院长!”
“谢谢,谢谢诸位!”李阳笑嘻嘻的拱手回礼,心里却是无比的犯难。
接下来,可怎么去跟巴宓交待这事啊?
想到这里,李阳就感到无比的苦恼。
就这样,今日之早朝,在一片道贺声中结束了。
早朝散去,接着,一道秦国行新政,设行政院,李阳为行政院院长的诏书,便着使者,送于秦国各郡县,诏告于天下!
顿时,举国震动。
特别是咸阳城,是最快发布诏书的地方。
所以,很快的,秦国行新政,设行政院,李阳为院长,总领朝政之消息,便飞快的袭卷了整个咸阳城。
一时之间,咸阳城的大街小巷,饭馆酒肆,不论是士族门阀,还是平民百姓,无不是在谈论着李阳这个名字,无不是在猜测着新政的走向。
对于平民百姓来说,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因为行政院的院长,是那位废连坐,轻徭役,解饥荒的中丞相李阳。
这可是一个一心为天下苍心的好官,由他行新政,秦国就有希望了!!
不得不说,李阳在民间的声望极高,极好,可谓说是深得民心。
诏书发布出去之后,无数百姓便奔走相告,人人为此大事,大感兴奋和惊喜,就好像是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退婚
当天的早朝,在别人的眼里,李阳那是双喜临门,一是擢升为国政院院长,真正的成了秦国有史以来第一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二是,被皇帝赐婚,即将迎娶秦始皇最疼爱之小公主,阴嫚公主为妻,这两件事可是无数人一辈子也奢望不到的啊。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天晚上,李由、萧何、曹参、韩信、徐福等人,纷纷去到了李阳的府中道贺。
一来贺他擢升为国政院院长,位极人臣。二来,贺他马上就要与公主完婚,即将成为皇室宗亲。同时,也算是来感谢李阳对他们的提携之恩。
徐福为此还备上了一份贺礼,好大一箱子的“仙果”——猕猴桃。
这些人,现在可都是执掌着一个中央部门啊。
萧何是教育部尚书,曹参是文化部尚书,徐福是外交部尚书,基本上所有文官,都在李阳的提名下,成为了独挡一面的朝廷大臣。可以说,没有李阳,就没有他们的今天,他们能不感激吗?
当然,军系那一块,韩信和周勃虽然没能成为一部之长,但是却也是位高权重,掌执着京师卫戍之职,地位可以说是至关重要。
要知道,当初掌执京师卫戍之职的内史腾,可是位居上卿,身兼军政寺内史一职的,可见谁能掌执京师卫戍之职,日后晋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而李由,本身就已经是护军副都尉,禁军、羽林军皆归护军正副都尉统领节制。所以,李由可以算是皇帝的亲信之人了。加上原本的护军都尉李信,调任了兵部尚书,李由的护军正副都尉,扶正也快了。
其实这次改制,所有各部的尚书人选,都是李阳提名,与嬴政两个人商议的。
比如兵部的尚书李信,就是李阳向皇帝举荐的。
因为皇帝本身就对兵权份外的在乎,丝毫不容得兵权被他人独掌,比如之前太尉一职久久空缺,无非就是蒙家在军中的声望太高,如果由蒙恬一人独掌军权,嬴政不放心。
所以,一开始商量改制的时候,就没想过让蒙恬任兵部尚书,执掌兵部。让他直接入国政院,才是最合适的。
只不过,这样一来,兵部就没有了能堪掌执军政的将领了。
章邯,虽然他是历史上,秦末时期秦军的名将,更是秦末最后的一位上将军。可是,这个时候的章邯,其实并没有那么出名,无论资历,还是声望,都还不能堪任执掌兵部尚书一职。而且,历中上这个家伙可是把秦国给卖了啊。
而王贲之子王离,虽说出身于秦国名将之后,是武成侯王翦之孙、通武侯王贲之子,身世极好,而且还袭封武成侯,拜上将军,率兵戍边备胡,接替着蒙恬之前的职位,掌重兵。可是,此人一直是蒙恬的部下,让他当兵部尚书,执掌大权,等于和蒙恬执掌着兵部,没有丝毫差别。
所以,看遍整个秦**中诸将,最后也只有老将军李信才是最合适的。
一来,他资历老啊,战国末期秦国著名将领,算是王离的叔父辈了。
而且,李信在灭燕国之战中可是立有大功。
只不过,后来领兵二十万攻打楚国时,被楚将项燕大败。
虽然李信打了大败仗,但嬴政并没有治罪于他,而是一直担任着护军都尉一职,执掌军政,统领诸将。
也因为李信最后的统一战争当中,大败而归,所以声望比不过王翦、王贲父子,甚至在现在的军中连蒙恬的声望都高于他。
但是,人家怎么样也是一位老将军,所以就算蒙恬见到他,也要无比的尊重他,私下里得喊一声叔伯。
加上护军都尉,本身就是执掌军政,统领诸将。属官有中护军,领军史,掌禁军,参与武将的选补事务,遇将军率军出征时,则驻该军监督军政。所以,让这位老将军暂时掌执兵部,正好可以截断蒙恬对军权的控制,这也是嬴政最想要的人事安排。
当然,让这位老将军任兵部尚书,李阳也是有私心的,因为人老了,迟早就要退的,过个几年,到时候说不定韩信这些新人就有机会了。
今日,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
土改,改制,如都预料中的一样,如期的宣布实行。
只是,李阳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嬴政这逼竟然会给他赐婚。
关于赐婚一事,李阳心里也知道,那是嬴政对他天大的恩宠。对于一个古代的皇帝来说,能将公主赐婚于你,不仅是因为看重你,更是为了保你将来无忧。
因为行新政,进行改革,比如这个土改,就会得罪许多士族,甚至皇室宗亲里也不乏兼并土地之人,将兼并之土地,全数收归朝廷,这对一些人来说,就是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所以,嬴政把公主赐婚于自己,显然是因为这是一张保命符,身为皇室的人,和普通的外臣,两者那完全是大有区别的。
话说,当初秦孝公为了能保商鞅,也是将自己的妹妹赐婚给了他,为的就是能让商鞅有保命符。只不过,商鞅得罪的人是太子,还有太子的叔伯公子虔,要不然,其它的老士族根本就不可能致商鞅于死地。
虽说李阳心里十分的感激嬴政的用心,但是这个赐婚,却反而让自己无比的难堪了。
当然,李阳也理解嬴政为什么要威胁自己接受这个赐婚,因为如果拒绝了,皇室的颜面就没了,兹事体大,嬴政能不威胁自己吗?
只不过,这个威胁是不是真的,就只有嬴政自己心里清楚了。
当晚,萧何等人离开后,李阳便出了门,朝巴家赶去……
…………
与此同时,巴家。
“宓儿,你没事吧?”
巴适担忧的站在巴宓的房门外,对里头关心的询问了一声,脸上尽是忧郁之心。
今日中午,巴宓听闻了皇帝赐婚于李阳的消息,便一个人闭门于房中,一个下午了。
做为兄长的巴适,心里着实担心。
可是,房内久久没有应答,巴适示意身后的下人,将饭菜放在了房门口,道:“宓儿,饭菜就在门口,你记得一定要吃一点。”
房内,依旧没有回应。
巴适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转身退下,结果这时房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
“兄长,我没事,你不须替我担心。”房门一开,巴宓强装笑颜的说道。
巴适一看,眼睛红肿,明明就哭过,怎会没事?
当下就道:“宓儿,你先别难过,要不……兄长这就去一趟相府,我要问一问他李阳到底是何打算。”
巴宓摇了摇头,道:“兄长,你实话告诉我,他真的当众想拒绝皇帝的赐婚吗?”
巴适一怔,点点头:“确实,兄长认识一位议大夫,据他讲,皇帝赐婚于李阳,李阳以已有婚约在身,原本想拒绝的。可是……中车令在李阳面前说了一句悄悄话,接着李阳就改口接诏了。”
“兄长,是何悄悄话?”巴宓似乎很想弄清楚这件事情,睁大着眼睛问道。
巴适看了一眼妹子,摇了摇头:“那位议大夫也不知道中车令对李阳讲了什么,没人能听见,据那位议大夫猜测,应该是皇帝有要挟之意吧!毕竟当众拒绝,有损皇室颜面,皇帝不可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巴宓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然后道:“兄长,你帮我去一趟他府中,帮我把婚事给退了吧!”
巴适一愣,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妹子。
第一百八十七章 还能再见吗?
“宓儿,他虽说有皇帝的赐婚,但是我想他对你是真心的,要不然也不至于在朝堂之上,当着百官之面,提及到自己有婚约在身一事,我想他日后必会来迎娶你过门。”
“不了,我不想他为我这么做。”
巴宓苦涩一笑,道:“何况,兄长可见到迎娶公主之人,可曾纳妾?李斯丞相之子,李由便只有公主一妻,就连以前的那位商鞅,据说他本有原配夫人,却也是因为秦孝公的赐婚,娶秦孝公之妹,而无法与原配再续夫妻之缘了。兄长若不退婚,岂不是置他于两难之境地了?”
说到这里,巴宓自言自语道:“他今日敢在文武百官面前,有意拒绝赐婚,这对我来说,已经足矣了。”
巴适听到这话,更是难过了,这说明自己的妹子,对李阳是动了真情了。
“宓儿,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
巴宓坚定的点点头,然后却是笑了笑,道:“兄长,你说,从古至今,有比他更有才华,更为天下苍生着想的人吗?”
巴适不明白妹子为何突然问这样的话,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李公子的才华横溢,无人可比,而他平乱时所说的那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便可见他的理想之崇高,亦是古今无人盖之。”
巴宓点点头:“既然兄长也这么评价于他,我又怎能因我而误了他?”
听到这话,巴适一时哑口无言,只得叹惜一声:“宓儿,对他可谓是一往情深,只可恨婚事未早成,如今便隔蓬山一万重!哎!”
巴宓心中一酸,泪水掉落,擦拭了一把,强颜装出一副已然看开的样子,道:“兄长不用替我叹气了,这样也好,他欠了我们巴家一份人情,这份人情他永远也还不清,这不是兄长一直想要的吗?”
巴适再次叹了口气,于自己的妹子沦为伤心人,要这些利益又有何用呢。
“兄长,你去跑一趟吧,就说我已经回巴蜀去了,让他以后不用惦记我,更不用再来寻我。也许,我与他注定了就是有缘无分吧!”
说到这里,巴宓自己也叹了口气,心中甚为伤心。
巴适也知道,自己家是不可能能与皇室对抗的,所以只得无奈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自己妹子。
只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你真的要回巴蜀?”
巴宓点点头:“我想回巴蜀老家,还望兄长莫再劝了。”
巴适点点头,知道妹子已是打定了主意,所以也就没再多说。
“砰砰砰!”
而就在这个时候,巴家的院门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管家问道:“何人?”
门外传来一道声音:“是我,李阳!”
一听这话,巴宓一怔,然后赶紧对巴适道:“兄长,就按先前讲好的对他说吧,就说我已回巴蜀去了。”
话落,巴宓赶紧转身进了屋,一把将房门关上,倚靠在房门上,泪水哗啦啦流了下来……
只听见,院落中。
李阳问道:“巴兄,宓儿呢?我要见她!”
“公子,你来晚了,我妹已经离开了。”
“你说什么?离开了!”
“是啊,因为她听说了皇帝赐婚一事,为以免你为难,所以他已回巴蜀老家去了。”
“巴兄,你莫要骗我!”李阳的声音似乎很着急,然后拼命的朝内院喊着:“宓儿,宓儿……”
巴宓听着李阳在院中一声声喊着自己的名字,蹲在了地上,捂着嘴,已是泣不成声……
那一声声的“宓儿”,每一声,都唤得让她肝肠寸断,心如刀绞,内心痛得象刀割一样。
她很想冲出房去,很想应答一声,可惜现实如此,只恨今生已无缘,纵是不舍也枉然……
“公子,你不用喊了,宓儿真的已经走了。”
“她是乘马车吗?走了多久,我现在就去追她!”
“公子,不用追了,他午后就动身走了,已是追不上了。而且,你已有皇帝的赐婚,你追上了我妹,又能如何?”
“对了,我妹要我转告你,之前的婚约作废,她让公子不要再惦记她了,更不用去找她,她希望你好好的,今后能在朝堂中施展胸中之抱负!”
…………
许久之后,巴适来到了巴宓的房门外,正欲伸手敲门,却是听见里面的低泣声,不由将手缩了回去,只是说了一句“他走了”,然后便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中,哀声叹气起来……
房中的巴宓,听到这话,只是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还未隆起的腹部,又轻声低泣了起来……
…………
而与此同时,李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巴家的。
他感觉自己万般的难过。
没想到自己来到古代,竟然会负一女子。
更加让李阳没想到的是,这女子居然为了不误他,而主动离开了。
一边往回走,脑海中却不断的闪现着巴宓的模样……
第一次在天下居,相遇时的场景。
她给自己亲手做菜的场景……
还有在相府,她倚偎在自己怀中的场景……
这些过往的曾经,一幕幕,像放电影似的,不断的在脑海中一遍遍的闪现。
她很美,很不一般,有点像是周星驰武状元苏乞儿电影里,那个张敏饰演的如霜。
美女,李阳在以前的那个世界,街上,手机上,没见过一万,也见过一千了。按理说,李阳早就有抵抗力了。
可是,直到来到了这个世界,在天下居见到巴宓的那一刻,李阳才终于明白什么叫作一见倾心,什么叫念念不忘。
李阳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认真的喜欢一个人。
也许是因为她的美丽,也许又不全是因为她的外表。
至于为何这么喜欢,李阳也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自己初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最先走进自己身边的人,便是她。
也许是在自己的心里,早已把她当成了这世上最亲的人。
而现在,这个人突然走了,离开了,不能在一起了……
李阳心中五味杂陈,感觉很失落,似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孤单的感觉又回来了。
“宓儿,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李阳自言自语着,在夜深人静,清冷的咸阳街上,仰望着天上的明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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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这章写得我有点难过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土改进行中
赐婚一事,让李阳非常的压仰,同时也让他深深地明白到,自己也有无法掌控的事情。
哪怕自己已经是位极人臣了,哪怕自己在慢慢地改变着这个大秦天下,可是……结果却连自己的感情都无法主宰。
想到这里,李阳突然感到一丝可悲和可笑。
对于那个阴嫚公主,李阳虽然从没见过,但却也听说过她的名字。
当然,这个名字是在后世知道的。
因为在后世,嬴阴嫚是秦始皇唯一得到考证的女儿。
后世史书中对秦始皇十个公主记载很少,从零星的记载关于秦始皇女儿中,提到一个叫嬴阴嫚的女儿。嬴阴嫚是秦始皇所有女儿中,最疼爱的一位,人长得也是天姿国色,重要的是,她跟兄弟姐妹们相处的都很好,很招人喜欢。
只不过,在原本的历史上,秦始皇除秦二世之外的22个儿子,除了扶苏被迫自尽、高自愿为秦始皇殉葬,其余20个儿子全部被杀(12个被腰斩、6个被车裂、2个被斩杀)。秦二世不仅残杀所有兄弟,对10个姐妹也不放过,其中嬴阴嫚就是被车裂而死的。
车裂即用五匹马,分别把人的头部和四肢向外拉,过程中人会痛苦到极点,最终被肢解成六块而死,俗称“五马分尸”。
秦始皇的女儿们生前就是惨遭了痛苦到极点的肢解而死,包括那位得到考证的女儿嬴阴嫚,她的陵墓状况,也确实证实了这点。
在1976年在距离秦始皇陵东侧350米处的上焦村附近,发现的墓葬群,其中就其中有一位被头身、四肢分离肢解的20岁女性尸骨,身边有一枚印章“阳滋”,证明墓主人的名字叫“阳滋”,“阳滋”就是“阴嫚”。
虽然在两千多年后,李阳就听说过这个命运可悲的公主,但是……
想到皇帝这么草率的就宣布将她赐婚给自己,李阳心里还是有抗拒心理的。
只不过,此刻的他,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秦始皇决定的事,他由不得任何人改变。
与此同时,章台宫。
此时,夜已深了,嬴政还在章台宫批阅奏章,处理政务。
在嬴政的身后,站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正轻轻地给嬴政敲着背。
女子年约二十,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不盈一握,头上斜插一支白玉簪,莹亮如雪,映得面若温玉,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这名女子,正是嬴政最为疼爱的小公子,阴嫚公主,阳滋。
阳滋一边玉手帮嬴政敲着背,一边郁闷道:“父皇,你明明知道他已有婚约,为何还将我赐婚于他,孩儿又不是没人要。”
嬴政轻笑一声,道:“你呀,之前可是你自己说非世之少有的才子俊人不嫁,朕纵观当今天下,也只有他李阳符合你的条件嘛。父皇替你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夫君,你还不高兴?”
阳滋撇撇嘴:“父皇这么做的用意,孩儿明白,父皇曾说他有通天彻地之才,智慧卓绝,是治世奇才,人不能及。父皇无非是想让他忠事于大秦。只不过,父皇为何要威胁他呀,这叫孩儿日后如何与他相处,这不反而让他生恨了吗?这个……孩儿实在不懂。”
阳滋生在皇室,早已知道自己的命运,无法和平常女子一样,可以追求自己心爱的男子,几个姐姐,无不是赐婚给了朝中大臣之子,为的就是大秦的江山社稷。
而自己,也注定了难逃这个命运。只不过,与几个姐姐相比,自己算是最幸运的一个,因为父皇给自己赐婚的对象,自己心里心仪之人。
阳滋虽然深居宫中,但是平时常与扶苏一起,听到最多的便是李阳这个名字,所以早就对李阳这个近乎传奇的青年,产生了好奇,特别是这一年听闻他所做出来的功绩,她甚至心生崇拜。
有一次,为了一睹这位传说中的治世之天才,她还曾偷偷的躲在扶苏的议事厅后面,偷偷看过几次李阳。
也就是从那一次开始,她便对李阳一见倾心了。
而如今,父皇将自己赐婚于他,阳滋原本是万般欣喜,感觉自己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可是却得知父皇为了赐婚,威胁了李阳,这让阳滋担忧了起来,她害怕因为这个心结,会使李阳一直怀恨自己。
“哈哈哈!”嬴政看到阴嫚公主担心的样子,不由大笑了几声,道:“放心吧,朕只不过是吓吓他,朕早就知道他对巴家的那个女子动了真情,而且朕又没说不让他迎娶巴家的那个女子,只不过……这个人情到时由你去卖给他吧,只要你自己不吃醋就好。”
“谢父皇!”阳滋一听这话,不由一喜。
对于阳滋来说,自己的婚姻本来就不由自己作主,如今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这已经是幸事了。只要以后能和自己的夫君心无间隙,让他多纳一妾,又有何妨?
嬴政笑了笑。
嬴政早就知道若是私下里赐婚,李阳必然会为巴家那个女子而拒绝。故而,他才会当众宣布赐婚一事,为的就是让他无法拒绝。
只是没想到,李阳竟然还敢拒绝。没办法,身为一国之君,就算可以把话收回去,但也不能有损皇室之颜面,故而只好威胁他了!
当然,嬴政将自己最疼爱的阴嫚公主赐婚于李阳,用意确实是为了将他绑在大秦的这驾战车上,同时也是为了保护他。不过,这个想法其实是在看到李阳手机上的那个女子时产生的。因为那个女子,非常神似自己的女儿,阳滋。
………………
李阳与阴嫚公主的婚事,定在了半月后。
而在此期间,李阳也没闲着,他首先就是让徐福,尽快带着“一国两制”的秦国国书,前往美洲的少昊之国,一来是尽可能的将美洲的华裔少昊之国,变为大秦的疆域,二来是让徐福尽快的将美洲的土豆、红薯等农作物带回来。
只要这些农作物带回来了,大秦的温饱问题就能得到极大的改善。
另外,李阳把张苍,调到了发改署,他数学好,由他来统筹土地的重新分配问题,最适合不过。
十天后。
大秦的改制基本完成,以前的寺、署,全部改制为部。
而国政院,也完成了组建。
这一天,李阳正式上任国政院院长一职,发布了第一道以国政院为名义的法令:土地改革!!
为了能让土地改革政策,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为了让土地改革能成为一种不可阻挡的大势,也为了远离咸阳的郡县乡亭都能够知道,且不遗余力的去进行,更是为了得到底层百姓的支持,李阳着令文化部的曹参,进行全国范围的文化宣传工作。
要求很简单,也很霸道,那就是只要是大秦的疆域,无论是一郡一县的城池中,还是在基层的乡亭郊外,只要有百姓居住的地方,都必须利用标语、口号的形式,大力宣传到位。让土地改革的消息,袭卷整个大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