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节 千里有缘来相会（七）
“最后又沟通了很久，博士才明白，人家要的是底气十足的那种笑容。说博士你不是史上进球率最高的射手吗？你想象一下你面对一群普通射手时的心态？你用那个心情笑！”张光笑着摇头：“这一下不但博士明白了，我们也明白了。”
王艾嗤之以鼻：“最后笑出来都不像我了，不止老白你觉得不对劲，大使馆的、代表团的都觉得不像，还有人还说是画的……我他么照了仨小时最后是画的？”
老白恍然：“我说呢，笑的那个劲不像你，倒是C罗很正常，你的笑和他很像。”
“他平时就是个底气十足、唯我独尊的人。”王艾简单的道。
老白点头：“也是，他进球以后那个庆祝动作，我觉得好像是专门设计的吧，有那么点京剧亮相的味道，节奏、身法、眼神儿都传达出我最牛逼的意思。”
“可不？”王艾点头表示赞同后又道：“诶老白，你们两口子这回打算呆多久？”
“看你能忍我多久。”老白开玩笑。
“说真的。”王艾摇头：“再过几天青莲过来，然后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吧，C罗能上我家来吃饭，你要不走正好凑一起聊聊。”
“我和他？”老白吃惊的道：“人家是超巨啊，我是啥？都退役了。”
王艾嗤之以鼻：“他再牛逼，他有大力神杯吗？我就是一黄种人，我要是白种人，哪还有什么三大超巨，只有我一个！”
老白指着王艾：“诶，像！你要拍海报时候这模样，准合格！”
“卧槽。”王艾一挥手：“说真的，我和C罗没在私人场合单独吃过饭，这算是我们第一次，大概还是要炒作一下的，俱乐部、我们俩各自的赞助商应该都是乐见其成。这事儿你跟着凑合一下，对你有好处。”
老白也认真想了一下：“会不会弱了你的风头？”
王艾洒脱一笑：“现在他们俩谁在宣传上也不敢过分踩我，放心吧。”
老白想了一会儿才明白王艾的意思：“也是，你的硬实力摆在这，踩狠了你一反击他们受不了，行，那我就留下给你们做个见证，嗯，史诗般的会面？”
王艾笑了笑：“明天我去德国，你去吗？”
老白犹豫了一下，忽然道：“我怎么记得你和阿迪的协议是上月24号到期呢？是吧？那怎么现在才续约？这中间有小半个月，是、是解约状态啊？”
王艾放下盘子拿起果汁喝了几口：“怎么说呢，合同太大，签约太难。像我和皇马，拉拉扯扯五六年，正式谈判也谈了快两年才成。这次续约我们这边想的简单了点，五年前我还不是超巨，现在我是了，那就在原合同基础上按照我现在的影响力指数和物价涨幅指数往上涨呗？最多结合我的身体情况、技术情况、状态情况算一下到我33了能下滑多少，然后再减掉点儿就完了？”
老白听的频频点头：“其实以你的身体状态，你33岁也不会有什么明显下滑，即便下滑也无所谓，哪怕掉了60%还能场均一球，那还是最强射手。”
王艾听了一笑：“但是阿迪打算跟我签终生合同。”
“终生合同？那得多少钱？”老白眼睛都花了。
王艾呵呵一声没具体说多钱：“但我不干啊，我才28，我还在研究新技术，我还能上升，世界杯不好说，起码欧冠我现在是7个，我有机会拿到10个，我现在就在人员配置超标的皇马，未来五年很有可能实现。跟我签终生合同，那不是看不起我吗？这么说，我一旦拿到10个欧冠，5年后能和现在一个标准吗？”
老白恶狠狠出口气：“虽然你说的都是实话，但我为什么想揍你呢？”
王艾摊了摊手：“那不谈了？”
“别。”老白一把抓住王艾的胳膊：“全世界职业球员几千万，超巨就你们仨，全亚洲就你一个，这么大事儿我还打算写回忆录里呢。”
王艾且了一声：“总之，他们想占便宜，我不让，新合同又比较大，所以谈的很难。再加上我这边最开始负责的雷奥妮回国忙活别的事儿了，然后我的经理和助理不同时段负责，这就有点乱，所以一直到合同期满也没谈成。过去这十来天我们双方玩的是胆小鬼游戏，看谁端不住。”
“后来？”
“后来还是阿迪端不住，因为我有耐克、我有锐步、我有一堆可选的，可阿迪没了我，呵呵。”
老白端起啤酒：“中国球迷都跟你走，如果你和阿迪闹翻，弄不好中国俱乐部、中超都会在球迷和社会的压力下和阿迪解约……那这回合同，是多少？”
王艾看着老白：“明天陪我去不就知道了？”
“你就非得让我眼气？上次听说你签了10亿的大合同，你知道多少人摔了杯子吗？”
“你也摔了？”
“人家都摔我能不摔吗？”
王艾嘿嘿一笑：“其实，上次不是10亿，是5年3.2亿欧元。”
老白直眼：“卧槽，30亿啊，我说呢你怎么那么有钱弄了一万个球场！我怎么算你钱也不够。”
王艾摇头：“勉强够吧，最后都花光了，那些球场花了我200多亿。”
老白听着到愤然站起：“听不下去了！媳妇、媳妇咱走，找个酒店！”
小孟妹妹离老远给老白飞了个白眼球，根本没搭理耍酒疯的老公，老白原地蹦跶两圈又重新坐下：“我才想起来，我现在也算有钱人了，家里家外的也有几个亿。就是不能和你比，全国搞体育的也不能和你比，根本就不能放一起。”
王艾看了老白一眼：“你就偷着乐吧，没我这二百瓦大灯泡儿亮着，你们能有好日子过？这牛鬼蛇神都盯着我呢就忘了你们了。别觉得我钱多就怎么样，上门要钱的都有来头，要不是我把这点钱都折腾到球场上了，我一天舒坦日子也过不上。你说你都能差不多算计我有多少钱，别人是不是更明白？这钱留在我手里扎手，留时间长了弄不好还爆炸呢。有个成语叫众失之的，我就是那大伙儿瞄准的靶子！”
第一百二十八节 千里有缘来相会（八）
哥俩一直聊到后半夜才在女人们的催促下进屋分别休息，第二天一早匆匆忙忙到机场上飞机飞往纽伦堡，一通忙活后终于在下午一点，双方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续约成功。
镁光灯下，王艾和阿迪总经理签约后交换协议，并大方的向记者群展示：年代言费8000万欧元。
这是足球明星迄今为止最高的年代言费，第二高的是五年前王艾的6400万欧元。第三高是放弃阿迪转投锐步的梅西，代言费是4200英镑，约合5000万欧元。第四是代言耐克的C罗，3300万英镑，不到4000万欧元。号称“三大超巨之外最强”的内马尔第五，代言彪马的年收入是2200万英镑。
这对于历来“广撒网”的阿迪来说不是一个容易做出的决定，当签约仪式完成、按照流程回答了若干记者提问之后出席傍晚的酒会时，阿迪总经理赫尔伯特意犹未尽的对王艾道：“你太贵了，我说服董事会用了很大力气，接下来还可能要面对股东的诘问。”
看着连连摇头的赫尔伯特，王艾平静的道：“五年前我们签约后不到四个月，我带领中国队拿到了世界杯冠军，签约后不到一年我成了足球史上第一批超级巨星，签约不到两年我们开始打超巨战争，到现在打了三次，签约第四年，我来到了全球最好的俱乐部皇马，所以，你亏了吗？”
赫尔伯特想了想，笑着摇摇头：“你虽然很贵，但总是能给我们惊喜给我们超出预期的回报，这也是我这次能说服董事会的原因之一。”
王艾点点头，伸出手：“相信我，赫尔伯特，我的朋友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哪怕我30岁以后下滑了，飞速下滑了，下滑了60%，我仍然是场均1球以上的超级射手。”
赫尔伯特哈哈大笑着握住了王艾的手。
而被王艾引用发言的老白、旁观全程的老白却一句话也没说，因为他整个人都是懵的，从上午到傍晚，一直脑子嗡嗡响。
因为王艾这次真实的代言费，不是8000万而是1亿！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结束了酒会，王艾一行人南下慕尼黑准备第二天乘飞机回马德里，到酒店后老白终于忍不住了，揪着王艾非让他说个明白。
“他不是说了吗，他要说服董事会，还要应付股东？”王艾笑嘻嘻的道。
老白疑惑的打量着王艾，摇头道：“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给。”王艾从随身挎包里拿出合同原本：“自己看。”
老白搓搓手：“这个，德语吧，我说还行，这看就……”
王艾没好气的把合同重新收起来递给时文君：“简单说就是我这边要价是1.2亿，他最多给8000万，最后他把2000万算奖金，算浮动，没算在固定代言费里，这样我这边满意了，他那边也好对付董事会，懂了吧？”
“哦，浮动的呀？”老白恍然。
王艾撇着嘴：“条件是我每年不得少于40场正式比赛！”
老白愣了下：“这、这白给的吧？这算什么浮动？”
“本来就是应该给我的，要不是照顾他是多年合作伙伴，你以为我能答应这样的条件？”王艾牛皮哄哄的道。
“行了，别吹了。”时文君给王艾拆台，对老白解释道：“我们也想适当低调，毕竟99和100给人的感觉不是1%的差异，第一个拿到一亿代言费，弄不好会给我们惹来麻烦。所以他那边要照顾董事会心脏健康，其实正和我们的意思。”
老白长出口气：“原来是这样，那怎么你比梅西高一倍呢？”
王艾摊了摊手；“你是不是傻了？我不跟你解释过？我可是带着14亿人的固定市场，而且还是发展极快的市场，另外整个亚洲都在看着我。梅西哪有我这条件？再说我可是两届世界杯冠军队长，他连个美洲杯都没有的。”
老白：“对对对，我脑子短路了。另外还有你每次都能超额完成任务的原因吧？你上次签约完了之后，这五年你打了三次超巨战争，拿了两次世界杯冠军……那你怎么跟他展望未来五年的？”
说到这，老白有点担忧：“下届世界杯冠军，不太好说是吧？超巨战争看你们也有点打不动了？”
王艾摇摇头：“我没把未来算合同里，就是算了他们也不会信，我顶多跟他们保证我不会制造丑闻，我会保证出场率顺便拿他们的奖金而已。未来怎么样，好了算他们赚到，一般他们也能接受，这合同模拟的本就是一般的未来。”
老白叹口气转身离开王艾的房间，到门口了回头道：“行了，你休息吧，我回去养养神，这一天给我吓的。另外，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王艾笑了笑关上门，看了看屋中的贴身保卫们：“咱明天回马德里吃大餐！”
说完了搂着时文君的肩膀进了里屋，把装合同的挎包放好了，一起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的椅子上，一时无言。
“其实你的代言费是梅西的三倍。”时文君幽幽的说了句。
“嗯，他们都是税前，就我税后”王艾嘿嘿一声：“这也好，虽然收入可能要降低那么一点点，但也安全不是？你看梅西现在还被逃税桉搞的焦头烂额呢。”
时文君摇摇头站起身，来到王艾面前：“让我好好看看10亿的男人！”
王艾拄着下巴一阵怪笑：“光看啊？不尝尝啊？”
时文君咬着下嘴唇，忽然跨步坐在王艾的腿上，把王艾的脑袋紧紧搂住，片刻后又嫌弃的把王艾推开：“都怪你。”
王艾抬眼看了看昏暗中小美人儿幽深的眼神：“人生得意的时候，有佳人相伴，是最美的了。”
小美人儿没好气的锤了王艾一下，随即轻轻伸手，两人温暖的靠拢在一起，连心跳也平静下来……然后渐渐激烈！
“都怪你！”
第二天上了飞机，时文君趁人没注意偷偷揉膝盖，在王艾笑嘻嘻开口说：“你当时……”话没说完之际，小美人儿挑着眉：“都怪你！”
王艾立刻妥协：“对，都怪我，地板……嗯，都怪我！”
小美人儿这才哼了一声重新做好，然后偷偷给了王艾一肘子才算过劲儿。
第一百二十九节 千里有缘来相会（九）
回到马德里，王艾几乎立刻就接到了C罗的祝贺电话，心知肚明的王艾便在电话里第二次邀请他到家里做客。
这一次C罗答应的很痛快，两人约定从拉斯帕尔马斯客场比赛回来的第二天晚上，也就是14号的晚上在王艾家里小聚。王艾也顺口说了他的世界杯冠军队友正在他家里做客，到时候可能出席，C罗还问了一句“是斯图卡吗？”
3月10号下午王艾到俱乐部参加训练时，也接到了大家的当面道贺或者调侃，王艾笑嘻嘻一阵应付过去。看得出来，如果发出邀请，几乎没有人会拒绝到他家聚会。然而，王艾对现状感到满意，无意加深和队友之间的私人关系，所以也就没请。
从地位、到影响力、到获得媒体头条的机会，皇马全队只有C罗和王艾一个层次，其他人哪怕是拉莫斯也差的远。和他们加深私人交往不能给王艾带来什么实质性帮助，反而会带来许多额外负担，比如皇马历来让人头疼的更衣室拉帮结派问题。
葡语的、西语的，各玩各的，王艾一个说中文的在哪边都不是自己人。他如今也用不着抱谁大腿，他自己就是最粗的一根腿。
王艾其实只对莫德里奇感兴趣，可惜克罗地亚人对他不感兴趣。不知道是迟钝还是不喜欢，王艾几次邀约，克罗地亚人都沉默以对。其实王艾只是对前社会主义国家的队友抱有那么点道义上的同情而已，既然克罗地亚人不想，王艾也就断了念想了。
真算起来，王艾和克罗斯才应该亲近，可惜俩人不来电。当初在拜仁时候克罗斯就比较孤僻，而那时王艾和罗本、二娃他们一起玩的时候居多。到了皇马以后王艾发现克罗斯还是那么孤僻，对重逢的老队友也没啥热情，王艾也就这么放着了。
“不同于小时候，队友当哥们处。”王艾在夜色里的皇马体育中心的球场边缘休息时和老白闲扯：“现在的队友就只是队友了，大家在同一个名利场里混，即便想亲近，也有诸多顾虑。C罗来皇马7年了，去过他家的队友寥寥无几，梅西在巴塞罗那十多年了，去过他家的也没几个，走吧，再跑几圈。”
老白呼哧呼哧喘着，扒拉开王艾的手：“我还想用腿走回家呢。”
“你才退役几年啊就这样了？”王艾大惊小怪。
老白翻愣眼睛：“哥快40了，和你一样呢？”
王艾一甩手：“卧槽，老梆子，滚！”
老白原地动了动，还是没站起来，看着王艾远去的背影叹口气：“他妈的要年轻几岁……啧，年轻也追不上。”
王艾跑了两圈回来站在老白面前：“人服老才是真的老，六七十岁跑马拉松的多少？”
老白无奈的点头：“你说的都对，但你得给我个适应时间，我退役了这几年一直没练，这一勐子的我受不了。”
“行吧。”王艾意兴阑珊：“本来还打算让你来了陪我练练呢，我这两年一直琢磨新技术可惜没什么进展。”
“新技术？”老白来了兴趣：“啥？”
王艾摆了摆手：“一时说不清楚，明天上午和你说吧，今天有点晚了，我得抓紧时间。”
第二天上午却没来得及说，因为许青莲到了。王艾是头天晚上在健身房接到的电话，自然在第二天上午就把一切工作都围绕着老婆大人位临这事儿展开了。从2014年春天开始，许青莲在BJ留了两年多，别人是预产期前半年回国待产，然后哺乳一年就出来了，她比别人多了一整年。
这两年只有王艾回国时候能和她见面，平时就电话联系，真的和两地分居一样了。
不过为了公平起见，王艾没去机场接，在德国那天晚上小美人儿没说出口的话王艾理会了。
上午11点，在堪称恢弘的马德里的家门前，王艾等到了刚从菲亚特总部提来的新款防弹车上下来的许青莲。
许青莲笑呵呵走到王艾面前：“干嘛这么兴师动众？你自己出来就算了，还把白哥嫂子也请出来？”
老白赶紧晃头：“不是不是，我自己愿意的。弟妹这么大的经济学家，我哪坐得住？”
“经济学家不也是弟妹？”许青莲略过男人们来到小孟妹妹面前：“嫂子，一直听他们说你，可竟然好多年没见了。”
小孟妹妹伸出手拉着许青莲的胳膊：“是呀，上次好像还是2004年吧？我记得你和雷奥妮雷总还有康丝？你们仨一起到德国亚琛玩？是那次吧？”
“可不？”
两人热热闹闹的往里走，被冷落的王艾和老白各种无奈跟在后边。到房门口了，小孟妹妹主动撒开手：“我去后院找猫玩一会儿，白哥过来陪我。”
老白极有眼色的上前一步：“走！”
许青莲笑呵呵的望着他们的背影绕到后院了才举步进了房间，抬头左右看看：“和我想象的一样，女生宿舍还在二楼吧？”
被许青莲注视的赵丹主动点头：“是，我这就带她们上楼分配房间。”
许青莲的四个保卫各自提着行李跟着赵丹上楼，黄欣、时文君的女保卫们有的上楼休息、有的去厨房忙碌、有的到前院的长凳上休息看书，有的到后院陪着两位客人玩，而王艾的男保卫们也各自散开，很有默契的将空间留给了久别的一家人。
许青莲笑呵呵的在一楼到处走了走，厨房看看、男保卫的宿舍看看、健身房也看看，黄欣和时文君陪着轻声谈笑。王艾看着许青莲的身影心中疑惑，这两年没注意，怎么气势涨到了这个地步？
想到这，王艾上前在健身房门口啪的一巴掌，把许青莲抽的一激灵，她瞪圆了眼睛：“你干嘛？”
王艾也心中一突，不过强装镇定，拽着许青莲的胳膊：“上楼说！”
蒙圈状态的许青莲被拉扯到楼梯处，一把抓住了扶手：“我不！”
“不？”王艾狞笑着一弯腰就把大美人抱了起来。
大美人踢腾两下腿：“我要喊人了。”
王艾嘿嘿一声，抱着没动。
大美人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放下我吧，我自己走。”
第一百三十节 千里有缘来相会（十）
大白天的，家里还有客人在，王艾不过是上了三楼把许青莲扔在主卧的床上威吓了一顿，大美人儿的脸红红的，下了床以后终于变得自然起来。
“老实点啊！”下午临去俱乐部训练之前，王艾指着许青莲的鼻子警告。
“滚。”许青莲梗着脖子、笑容带着羞怯的反击。
当天晚上老白终于可以陪同王艾夜练了，在安静的皇马体育中心训练场上，王艾原原本本把他的新技术设想和老白说了一通。老白听的只吸凉气：“你这哪是一个新技术啊，你是这一套新技术啊。我说，你这心可是够大的。”
“人总得干点什么吧？我触摸到了这个成套新技术的边缘，当然要扒着门槛子往里瞅瞅。”
老白听的直摇头：“我听懂你的意思了，但帮不上你什么。”
王艾站起身：“能听懂就是帮上我了。”
回到家中以后，两人又在健身房里讨论了一会儿才各自回去休息。王艾上三楼以后发现许青莲成功组织了联盟，人家姐妹仨要秉烛夜谈，考虑到明天是病愈归来的第一场复出，王艾也就没强求，自己到次卧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上午全队抵达拉斯帕尔马斯，略作休息后下午去适应场地，与晚上8点多再次前往球场准备比赛。齐达内为这场比赛排出了王艾、C罗、尹斯科、卡塞米罗、克罗斯、莫德里奇、拉莫斯、瓦拉内、佩佩、阿韦罗亚的阵容。
替补席上还有上一场进了球的J罗、状态不稳定的贝尔以及没太好利索的本泽马。
上一场打罗马虽然赢的也算轻松，但并不好看，为外界赞美的近两个月来前场那种花样百出的打法没有了。J罗的调度组织应该也算可以，但和王艾那种天外飞仙一般的设计就差得远。
这回王艾终于上了，而且是中锋。不用齐达内具体说王艾就明白，这是要他先把比赛赢下来然后再说其他。在全队状态一般又赶上客场的情况下，齐达内当然想的先赢球，再漂亮。
老白夫妇跟来了，黄欣陪着来了，时文君陪着许青莲在家看电视。当晚上8点40分拉莫斯领着皇马一众白衣挨个和黄色衣服的拉斯帕尔马斯队员握手时，一个王艾的特写被放在屏幕上。
“你瞅他笑的。”时文君指着电视：“那天老白还说他笑的不像他自己。”
“确实不像小时候了。”许青莲吃着水果点评道：“那时候他是天真无邪，现在么……”
“满脑子下半身！”
“哈哈！”
在马德里家中两个女人疯狂吐槽的同时，王艾神色轻松中甚至带着一点信心爆棚的等待比赛开始。为这场比赛他又特意看了多场拉斯帕尔马斯的比赛录像，尤其是主场，此时已经心中有数。
开场第6分钟，皇马大举进攻，边路突击的尹斯科横传中路，跑动中的王艾没停球、没停步，用脚弓对着来球一弹，足球越过来不及反应的拉斯帕尔马斯的后卫们落到了另一侧。C罗止步、侧身，凌空抽射！
来球给的舒服、时机给的巧妙，后卫们和守门员都来不及调整重心，这让这个角度很一般的射门变成了得分。
几分钟之后，皇马卷土重来，跑到外围的王艾先是把来球磕回给了卡塞米罗而后回身插入，卡塞米罗一个精准的地面球送到了边路的尹斯科脚下，尹斯科带球进入罚球区以后起高球给中路。王艾发现面前对手严阵以待机会不大，于是跳到空中用额头把球又砸了回去。
尹斯科本来完成任务正等着看超巨们的表演呢，没成想球又回来了，而且正落在对方后卫们身后，且守门员目光惊恐。慌忙之中，尹斯科左脚脚弓对着来球一推，足球从守门员的脚边滚过门线。
上半场第22分钟，拉莫斯在防守中犯错被对手扳回一个。重新开球后，面对大举进攻的对手，莫德里奇冷静的断球成功，在亢奋的对手迎面扑来时向前方送了个大脚。
中圈附近的王艾启动，跑过二十米，甩掉了对手，也甩掉了队友，在拉斯帕尔马斯球迷的目瞪口呆中，硬生生将这个解围变成了单刀，在守门员出击后选择了一个大力向上射门，足球在半空中越过门将的身体，最终穿过门线。
马德里家中的两个女人不吐槽了，这是两传一射统治级的表现！
下半场归来，王艾再次完成一传一射，最终带领皇马6:1击败对手。
望着电视机上连声“完美”的主持人，两个女人默默改变了话题，变为了明天该怎么招待C罗一家。
由于这边既有老婆，也有朋友，C罗也不好自己一个人来，于是就商定带着一个姐姐来表示两家之间的亲近。这样一来事情就复杂了，因为C罗的两个姐姐是宠弟狂魔，就天王老子和弟弟不和也是天王老子不对！
女人们的精心筹备让第二天下午两点就上门的C罗大为震惊，在兰帕德、罗本等王艾的密友所公开的和王艾聚餐的消息中，王艾招待朋友都是在家中餐厅的。而这次，在王艾家的后院的泳池边，是摆了一个长条桌的，上边全是食品。
这是西餐中堪称盛大的冷餐会！
三月的马德里已经非常温暖了，一身运动服的王艾给C罗和他的姐姐介绍着这一桌子的美食，顺便帮客人挑选几样后座在一边的椅子上边吃边聊。
十年前两人就认识了，这十年来他们同样成为了超巨、他们都在马德里。以前碍于种种原因只能保持较低热度的沟通，而今水到渠成，终于打开了大门，两个同样勤奋、同样天分、同样地位的球星，有太多的话可以聊。
陪同的还有一个成名已久、享誉德甲的老白，三个射手就这么一直聊到了华灯初上。
这时冷餐撤掉了，王艾邀请C罗到餐厅吃正餐，还开玩笑说：“下午看你许多东西都没吃，这回放心吧，我和你一样，每顿都吃营养食谱。”
C罗的姐姐有些呆不住了，许青莲见三人意犹未尽，索性邀请他姐姐出门逛街。
而等女人们回来的时候才听说，两位超巨已经联合去皇马体育中心夜练了。
第一百三十一节 最可怕的事（一）
“总有人说我请人到家里玩就是请人训练，可昨天我去王的家，他同样也请我训练，而且我是在完全达到了训练强度才回的家。”
第二天上午，C罗主动接受了马德里电视台的采访：“所以这不是我特殊，而是我们到了时间必须训练，只有每天都这样我们才能有个好状态。”
面对“训练难道不是工作吗”的疑问，C罗笑道：“是工作没错，可我们在赛季当中是不会有一整天的空闲时间的。就像我和王，我们只能一边训练一边聊天。”
“那你和王谁的训练强度更大？”
“我感觉。”C罗想了想：“我们差不多，只不过时间安排不太一样。他睡的晚、起得早，但中午有午睡，所以在两头。我没有午睡，但睡得早、起得晚，所以靠近中间。除了下午在俱乐部，我们的训练时间基本是错开的，昨天还是第一次私下里一起训练。坦白说，到最后我都很困了，他还很精神。我回家的时候，他说还要在健身房里停留20分钟。”
“也就是说，我们很再次看到你们两结伴训练了？”
“是的，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时间表，这是是符合需求的，改不了的。”
C罗这段采访放出来的时候，王艾正在和许青莲打架，C罗这事儿昨天前前后后这么久总算了了，王艾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开始长草。但许青莲就不想顺王艾的意，于是俩人石头剪子布，一边挥拳还一边跺脚，幼稚的一塌湖涂。
时文君的白眼都要翻上天去了，是黄欣注意到这段C罗的采访才叫停了这场小朋友的战争。
“你不接受个采访吗？”时文君问道。
王艾摇摇头：“他本来就相对弱势，让他多出镜有利于平衡。”
“可你在网上很强势啊。”黄欣拿过笔记本挨个点开了王艾的社交账号页面：“每一个都是今天最大流量之一。”
王艾扫了一眼他今天早晨发的两人聚会照片：“这就没办法了，葡萄牙还没有郑州人口多，在人人平等的网上他怎么和我比？哪怕我注册了所有主要的社交账号，分散了我的支持者，声势还是比他大。”
“所以就让他占主流媒体？”
王艾耸了耸肩：“主流媒体才是控制最严的、最保守、最陈腐、最种族主义的，我在这上争是很容易落下风的。”
几个女人互相看看，黄欣缓缓点头：“也好，主流媒体关乎奖项，网络媒体关乎商业，正符合你的战略目标。”
“你们玩儿吧，我下楼找老白训练去了。”王艾起身：“明天他们两口子也要走，你们研究研究给嫂子和孩子买点什么带回去。”
时文君道：“这几天广海白天的时候不是考察西班牙青训就是考察服装业，反而嫂子没啥事整天和我们一起逛街，她喜欢什么我们心里有数了。”
王艾微笑着忽然弯腰在小美人儿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又迅雷不及掩耳的在黄欣脸上亲了一下：“贤内助！哼！”
被“哼”了的许青莲以“呸”来给男人送行。
当夜，刚把黄欣送上高峰的王艾正打算再接再厉，冷不防后背摸上了一只凉凉的手，把王艾吓的一激灵。回头一看，好一张大白脸……
“你要死啊？”
贴着面膜的许青莲不耐烦的一挥手：“转过去躺下。”
王艾蒙圈状态的下意识服从，然后：“你？”
许青莲冲好笑的黄欣笑了笑，瞅着王艾慢条斯理的道：“该交的公粮不交，那我只能自己取了。”
“我给你你不要啊！”
“那是给吗？那是强迫！”
王艾侧头看看黄欣，黄欣笑而不语正准备起身去卫生间，然后王艾看着一声低吟的许青莲：“不是，这不一样吗？”
许青莲压住王艾的胸膛带着点颤音：“能一样吗？一种是不管我想不想吃都硬塞给我，一种是我想吃就吃，能一样吗？填鸭和自助餐能一样吗？好了闭嘴，我要开车了！”
“哼，小心我不给你加油！”
“你试试？”
这回颤音的轮到王艾了：“你、你还有这本事？”
“以前懒得跟你使，反正你就跟永动机似的，我害怕你来了兴致一夜到天亮呢。”许青莲又调整了一下：“好了闭嘴，安静做个工具人。”
好一会儿黄欣洗澡出来了，王艾伸手：“Helpme！”
许青莲今夜是下了狠心，哪怕最后都没力气了也硬挺着，在王艾勾引她说“你自己上不去，我送你上去啊”的时候也闭嘴不说。王艾本有心跟她较劲，坚持“你不说我就不送你”，结果被黄欣暗示了一下才一翻身一阵疾风暴雨，最终把女高音成功孵化出来。
黄欣跑到隔壁陪着身体不爽利的小美人儿去了，沉醉中醒来的许青莲也终于不再和王艾闹别扭了，慢慢的呢喃着两年来的思念。
最后说的王艾也有些惆怅了，他看着天花板抚摸着许青莲的头发：“小时候总想着朝朝暮暮，最后却是两情久长时。”
许青莲抬头，光洁的下巴顶在王艾的胸肌上，一边伸手一边恼恨：“哪天你闲着了？”
王艾失笑道：“我比古人心大，我想的是所有人朝朝暮暮，但最后，每个人都是两情久长时，对吗？再说……”
王艾也一伸手，怪笑道：“你又闲多久？在BJ没少和狮子研究狮虎兽的生产问题吧？”
许青莲笑了一声重新伏在王艾的胸膛上：“还不都是因为你，市场供应不足当然消费者就会主动生产来解决一部分消费需求。”
王艾忽然叹口气：“我就不该带你学理论……”
许青莲咯咯笑起来：“重新说就是你帮我开启了新世界！”
王艾满足的叹息一声：“只要你不怪我就好。”
“怎么可能不怪你？可怪你有什么用？还能重新来过吗？”许青莲又在王艾的怀里拱了拱：“对了，你去年球场修完了，下一步做什么？”
“还没想呢。”王艾笑道：“踢球这二十年等于给球场打工，这才歇了不到一年。”
第一百三十二节 最可怕的事（二）
迷迷湖湖中王艾睡着了，许青莲亮晶晶的眼睛看了王艾一会儿，都囔了一句什么翻身下来给两人扯了扯被子，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王艾的胳膊拱了拱睡着了。
昨夜临睡前的谈话王艾第二天一早就忘干净了，老白两口子中午的飞机，王艾上午和老白就新技术问题又研究了一阵。到中午给两人践行，王艾、许青莲两口子亲自下厨做了一堆，临走时黄欣、时文君拿出给孩子老人的礼物塞了一车。
“不怕升米恩斗米仇啊？”望着载着老白夫妇的防弹车远去，许青莲笑眯眯的撩拨王艾。
王艾摊了摊手：“人家也是有钱人。”
“没有你有钱。”王艾哈哈一点头：“那是，老白自己说的，全国搞体育的没有任何人比我更有钱！”
许青莲“呸”了王艾一声扭头就走，王艾在后边喊：“你不说老高让你带话给我吗？”
许青莲回头：“高指导说他要去足协了，让你尽快安排超越体育工作。”
王艾算算时间，点点头：“也是哦，一年半了。”
时文君道：“当初设想的就是一年挂职锻炼，现在应该是拖不下去了。韦主任离退休还有不到4年，给高指导接手的时间不多了。”
王艾看看左右、又看看前边绕过房子到后院的许青莲的身影：“那，还是让狮子代管？”
黄欣笑道：“你也不怕她撂挑子？超越文娱她管着、亚欧之光她管着，现在又把超越体育给她？你别忘了她还得照顾康丝呢？康丝的预产期就剩三个月了，眼下离不开人。”
王艾点点头：“那你们看怎么安排好？”
黄欣看向时文君，时文君犹豫了一下：“到后院和青连一起商量吧？有些情况她更熟悉。”
王艾挑了挑眉，伸手搂住小美人儿的肩膀，没说什么一起往后院走。
许青莲正准备下水，见王艾来了连连挥手让王艾滚开，王艾只好解释，许青莲还让王艾滚，说她们仨研究完了晚上再和王艾说，现在让王艾滚去俱乐部训练。
对莫名其妙耍脾气的许青莲，王艾没招，只好郁郁的上楼小睡了片刻。要不说午睡真的很美好呢，一醒来什么气都消了。
等傍晚训练回来，女人们也商量完了，就等着和王艾碰一下。关于超越体育的人选问题，时文君推荐了麦超，黄欣想起了刚结婚不久，马上就要面临度蜜月、怀孕、哺乳，且在超越文娱轮岗一年的阿妮卡。许青莲则想起了一直在超越体育锻炼的黄欣前大保卫杨军，她和其他七个秘书一起相当长时间里承担了超越体育的日常管理。
王艾对这两个人都满意，麦超原本就当过辽足一把手，是时文君、高洪波两届超越体育老总的副手。这么多年在超越体系里兢兢业业，啥毛病没有，为人精细、善于谋划，也该扶正了。阿妮卡终究按照王艾的意愿找了个中国老公，不论是在CY体育还是超越文娱都算工作出色，正好可以给麦超当副手，不会抢麦超的权、又能适当锻炼。至于杨军，碍于出身眼界阅历，王艾没同意提拔她做三把手，而是要求派她到了超越康复医疗中心去当一把手，然后在同级别岗位上轮岗几年看看能力如何再说。
关于亚欧之光，许青莲推荐了怀孕产子休假两年多的刘丁香，黄欣则建议把宅在海淀家里哪也不去的汤牡丹调出来去锻炼，声称哪怕是做后宅总管也得有眼界、有本领。对此时文君表示赞同：“咱们家哪怕是个管闲事的，关键时刻拿出去也得顶用。”
王艾思量再三还是同意了，只不过给了两位前保卫半年的过渡时间副手的职责。除了亚欧之光太重要，王艾不敢轻易放手之外，还因为这两位前保卫各有各的毛病，刘丁香怀孕产子一呆就是两年，丝毫没有愿意复出的表示，似乎有点习惯家庭妇女角色了。而汤牡丹更是缺乏上进心，除了讲义气之外一点干事业的想法都没有。这么两个货给安排到一把手的位置上，鬼知道她们能搞出什么来。
王艾内心深处对雷奥妮都不怎么放心，亚欧之光从一开始就是一家富有政治色彩，而不是纯粹以营利为目的的企业。商务部、外交部频频开后门，欧盟、欧洲各国大开绿灯，它已经成了中欧贸易合作的重要渠道。欧盟借此平衡贸易逆差，中国借此节约社会成本，在双方郎情妾意的支持下，什么亚马逊、什么淘宝在跨境电商这一块都完全不是对手。所以这家企业的重点不是雷厉风行的发展，而是小心翼翼的维持，而这是雷奥妮的短板。
如果不是组建时是许青莲坐镇，让雷奥妮萧规曹随，王艾就得把黄欣派回去。
从营收上来说亚欧之光完全没法和北方轻工、北方农副、北方金融相比，可实际影响上却不弱于它们，王艾一直有心提升亚欧之光的地位和其他四大体系并列的。
听了王艾的理由，女人们也点头同意。既然超越体育已经逐步放手，那么超越文娱、CY体育恐怕也早晚得放手交给年青一代锻炼、轮岗，而亚欧之光则必须他们家里人直接负责了。
女人们最后补充了一点就是让刘丁香在BJ适应几个月后还是调到欧洲来主管欧洲分部，以便和赵丹夫妻汇合，王艾点头同意。
CY体育则要把同样在家宅了好久的李觉调出来，正好严竹也常年在欧洲潜伏在各种家族企业当中做眼线，也给王艾提供额外的安全信息，所以也便于他们夫妻汇合。
超越文娱就简单了，因为多年来坚持高质量影片生产而且有自己的院线，所以一直是国内娱乐公司一线里的老幺、二线里的大哥。比较特殊的生产体系让这家企业很难有爆款产品，但也从来没有赔本的时候，属于上、上不去；下、下不来的中坚类型。只要不瞎整，谁来当一把手都差不多。
那正好可以给一个劲喊累的雷奥妮玩，然后等康丝产子之后让康丝接手。
第一百三十三节 最可怕的事（三）
事后王艾又给老高打了个电话，就超越体育内部问题、足协问题等多项事务进行了较为详细的沟通。超越体育那边好说，定期简报很清晰，团队又都是王艾起家时候一起打拼过来的，王艾有无数的消息渠道掌握企业真实情况。
真正的重点是足协。
老高从前年世界杯回来就当了足协副主席，只不过当时排名最后，实际上是和一帮执行委员混在一起的、没有什么权力的。如果不是他带队成绩太显赫，一步就变成副主席是不可能的。那时候为了补足他没管理过体育产业的短板，王艾发出邀请、韦迪表示同意，老高也没拒绝就这么到了超越体育当了一年半的一把手。这期间足协有过几次人事变动，老高蔫熘熘的排名提高了几位，虽然仍然是有职无权，但话语权重了。
足协本身以及上边的总局不声不响的通过这个人事变动向足球圈内外清楚无误的表明了老高的未来：就是冲着接班韦迪去的。
现在足协党委的意思是让老高过去先当主管男足的副主席，一年半载的再升为主管日常事务的常务副主席，然后就可以等着韦迪逐步交权乃至退休了。至于说以后老高会不会去足管中心当主任，或者平调到其他部门轮岗乃至上调到体育总局或者干脆跳出体育口，那就是下一步的事儿了。
看老高的本事、也看上级机关的安排，反正已经超过了此时此刻王艾、老高等人的把握了。
现在足协要把实权交给老高，老高就没法继续在沉阳修身养性、必须返回故乡北平去光宗耀祖了。
自从几个月前王艾兼职足协纪委委员以后，发给他的文件就多了起来。这期间王艾虽然没有任何表态，包括他一直兼职的青少年部，但对足协工作的了解却日益加深，对各部门的运行、各部门领导的思维和工作方法也有了直观认识。
老高即将上位，就不考虑王艾的巨大影响力，仅仅考虑他的眼界、水平，也要给他打个电话聊一聊。这既算是征求群众意见，也算是团结自己的班底。其实就不是老高上位，换别人来，也得这么干。
王艾这几年“韬光养晦”，继续从争议性话题中消失了，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装死。以前他那几次尖锐发言，引得舆论沸沸扬扬可历历在目，就冲他这份“作妖力”，就没人敢无视他。
能不能成事儿不好说，但败事绝对很容易。
挂了和老高的电话，坚持旁听全程的许青莲轻佻的挑着王艾的下巴：“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你像个关底大boss呢？就是被一群英雄砍来砍去，最后哗啦爆了一地装备的怪物。”
王艾瞪眼睛：“我知道什么叫boss！”
“你像不像？不动声色、不动如山，在背后操控一切？”
王艾甩了甩头没甩开许青莲的手指，瞪了半天眼睛才没好气的点点头：“你一说还真有点像……可任命老高虽然有一定我的因素，但绝不是主要因素。何况能控制住我这个中国头一号、世界头一排的超级明星，本身也是领导能力的体现，对不对？”
许青莲嗯了一声，手没撒开：“继续说！”
王艾飞速的捅了许青莲一手指，然后才道：“连我都能摆弄明白，这足球圈还有谁摆弄不明白？你别觉得我和老高这些年一帆风顺，我们俩吵架的时候你又不是没见过。但无论怎么吵，老高从来没有因为私人恩怨对付过我，甚至有时候吵急眼了，我下不来台不理他，他第二天会主动腆着脸来找我。有些比赛不是非我上不可，他也有足够的理由安排我替补顺便出口气，但他从来没有过，从来都是工作优先该怎么安排怎么安排。我不敢保证他对别人也是这么光明磊落，但对我确实是，一直是。”
许青莲收回手点在自己的下巴上思索着道：“如果我手下有你这样一个能力强、脾气大、想法多的员工，我也会头疼，有时候恐怕也忍不住给你穿个小鞋。大不了用维护领导权威来安慰自己，何况他是前辈。”
王艾耸了耸肩站起身：“所以呢？他在我身上确实体现了强大的领导能力。换个人是我，在国际上闯出这么大名望、取得这么高成就，那怎么说也得飘一阵子吧？就国家队那点工资福利，就足协那么多破事，我怎么也得罢赛罢训几次吧？”
“要这么说……”许青莲的眼睛亮起来：“你在国家队没惹事儿，甚至一直维持良好的公众形象也有高指导的一部分功劳了？”
王艾闻声一怔：“这我倒是没想，不过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的，几次重大成就获取以后他都和我聊过，要么敲打、要么劝说、要么引导……”
瞅着深思的男人，许青莲一笑：“为什么对你好的人这么多？从袁指导、到阎副主席到韦主任到高指导？还有刘指导他们？业务能力出色的不止你一个呀。”
王艾挠了挠脸：“大概是因为搞体育的直肠子的多，而我真诚待人吧？”
“呸，不要脸！”许青莲乐滋滋的走了。
王艾留在原地琢磨起来，其实刚才老高的电话里说了很多东西、更透露了很多内容，许青莲虽然旁听着，但三心二意的，能有一半心思用在电话上就不错，另一半都在撩汉子上了。
老高的话外之音的中心思想是想把他这颗硕大无比的脑袋顶在一些得罪人的岗位上。结合最近收到的许多关于裁判资格、教练员资格的文件，王艾此时就琢磨明白了，这是把他放在足协纪委还不够，还打算让他到教练委员会、裁判委员会去。
裁判是联赛腐败的枢纽，教练是选拔腐败的枢纽，一旦他置身于这两个地方，那就等于直面问题。国内足球圈本来没有什么弯弯绕能瞒过他，他的脾气又不可能坐视不管。
一想到这，王艾就愤怒了，拿起手机给老高发了个短信：“我还没退役呢！”
第一百三十四节 最可怕的事（四）
老高接到王艾的短信后没有任何表示，似乎他的沉默寡言连手机也不放过。虽说他曾一度自诩为“有深度”，被王艾则讥讽为“反应慢”，但不管是不想回、懒得回还是没看懂，反正老高任何途径的社交都这么高冷。
王艾也没打算等他回，也没打算解释，这是他最近又一次遭到“你老了、你不行了”的强烈暗示。上一次王艾就很生气，这一次同样很生气。
“我就是进球少了呗，怎么就被当成不行了呢？”王艾第二天上午犹然愤愤不平：“连老白那家伙都暗示我多考虑商业问题，他在的时候我竟然还没听出来，还以为他是好心！”
瞅着男人时而愤慨、时而失望、时而愤慨、时而失望的无限死循环，小美人儿终于忍不住了上前给王艾倒了一杯果汁：“不服气，赛场上表现出来！下一个对手不是马上来了吗？”
王艾抬头目光幽深的看着小美人儿：“你说的对！装孙子时间长了，真把我当孙子了！”
许青莲和黄欣对视一眼，默默在心中为几天后要来伯纳乌的塞维利亚默哀。
这时候的男人已经半疯，不管谁来他都要疯狂的发泄一通，谁让国内这帮人思维太陈旧一直不知道更新呢？谁让他们都下意识的认为运动员30岁就要不行了呢？
自家男人的本事清楚的很，现在的他不但技巧更高超，体能也丝毫没有滑落的迹象，甚至还隐隐然更强了！
“好久没见到男人这么振作了呀？”
第二天一早，黄欣早早醒来望着王艾消失在家门口的身影回身笑道：“车都不上，跑出去的！”
小美人儿窝在被子里闭上眼睛：“挺好的，来皇马他一直都挺憋屈，让他发泄发泄也好。”
黄欣抬头看了看时钟，离开窗子也回到被子里：“是呀，总比整天往死折腾我们强。”
小美人儿嗯了一声，过了会才叹息道：“还是青莲战斗力强，这都第几个晚上了？演唱会也不能连着开啊。”
“那小丫头能忍，再加上憋了两年差不多都要想疯了。”黄欣笑了两声拉上被子果断的睡个回笼觉。
等她们俩醒来的时候，隐隐然水声大起，两人各自穿衣下床出门到对着后院的房间一瞅，男人正跟扔锅里的活鱼似的，在泳池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浪。
“早晨游泳？”泳池边不远许青莲蹲在地上笑呵呵。
“昂！”王艾继续在水里扑腾。
“你是后悔冬天放干了泳池，所以这会儿补偿冬泳呢？”许青莲裹紧了外套。
忙碌中的王艾又“昂”了一声，还抽空白了她一眼。
“呀？嫌我废话多是吧？行，我走，早上饭你自己做！”许青莲起身就要走。
“加量！”王艾终于多说了一个字，见许青莲笑呵呵的回来只好暂时停止动作：“我要多消耗、多吃饭、多储备，周末给世界一个惊喜！”
“那我给你炖鸡吃，既有蛋白质也有脂肪！”许青莲迅速拿了主意。
王艾深吸一口气，一低头扎进水里，就给许青莲留了个大拇指的影子。
老高可不知道他随便几句话就把爱徒刺激的发疯，外界同样不知道王艾正憋着大招，现在两大超巨第一次私下聚餐的消息还在热传。伴随着两个团队断断续续有控制的往外放料，两人的聚会照片、两人的陪客、当天的冷餐菜品、正餐菜品都一一出现，一次半天的聚会竟然让两个团队联手搞出来连续剧的效果。
现在两人结伴到皇马体育中心晚上加练的照片和详细记录还没放出来呢。
全世界都在兴致勃勃的讨论两大超巨加深友谊会让皇马本就让人难以企及的战斗力会提升到什么高度，这个过程无形中冷落了和皇马平分秋色的巴塞罗那，压制了巴萨球星们的关注度。
为此，巴萨俱乐部不得不借助亲近媒体的嘴对外放话：“不管是什么bbc组合还是ar组合，都不如我们的msn组合！四月初的诺坎普，我们将给世界一个答桉！”
皇马俱乐部一贯玩深沉，不理睬巴塞罗那的挑衅，但皇马球迷不干，尤其是和梅西球迷已经撕了七年的C罗球迷，他们纷纷跑到巴塞罗那的官网下方留言。有赖于C罗两个姐姐常年的口不择言，C罗球迷的嘴也很毒，而永远长不大的巴塞罗那球迷当然不干，两边就开始大吵。
从两家俱乐部的官网，到专业的体育社区，然后再到一般社区。吵着吵着，虽说两大超巨聚餐的新闻依然牢牢占据着足球板块的头条，但巴塞罗那好歹算是挤进来了，让半个月后的国家德比重新浮现在人们面前。
“你们谁能赢啊？”
与塞维利亚比赛的前一天，李俊难得的来电话，上来就问国家德比。王艾很是奇怪：“你咋有空给我打电话了呢？李警官？你丫挺的居然还记得我的手机号？”
“咳，公民王艾，辱骂警察涉嫌妨碍公务……你丫给我小心点儿！”
“我、我还是个科学家来着呢！对！我是社科院的科学家，你妨碍我科研活动！”
两人对着吹，过了会李俊挺不住了，他嘴能挺住，电话费挺不住：“人民警察不跟人民一般见识！”
王艾也累了：“说，到底啥事？你个混球没事儿从来不带找我的。”
“你不忙嘛，嘿嘿，我也忙，我调到反诈反赌这边了。最近发现西甲的尤其是你们和巴塞罗那的下一场比赛投注量激增，而且出现了大量的诈骗网站，所以就问问你啥情况。”
王艾咧着嘴就把“会战诺坎普”的事儿前前后后跟李俊说了一遍。
李俊听完了也一阵无语，好半天才道：“我们每年流失的赌球资金很多，其中很多都和你有关，很多都和你有关，比如前两年流行英超，现在流行西甲。嗯，每年大概几千亿吧。”
“这么多？”王艾吓一跳。
“许多网站打着关注你的旗号招揽赌客，尤其是一些初次赌博的人非常容易上当，而且很难自我解套。”李俊幽幽的道。
第一百三十五节 最可怕的事（五）
王艾沉吟良久才说了一句“我想想”，就挂了电话。
心情很沉重。
小时候王艾在家乡是见过农民玩炸金花的，一年的辛苦架不住十五分钟输的，那真是极惨。尤其是这玩意还上瘾，剁手指都不一定好使。
心瘾难除，吃药都不好使，就得硬扳。可世界上只有戒毒所，没有戒赌所，一旦个人没有自控力，家庭在控制不住，那就是一路深渊。
想到许多可爱的球迷因为自己而遭遇不幸，王艾连晚饭都吃不下去了。
“我这些年觉得对得起所有人，尤其是我的球迷。”王艾长吁短叹的把事情和家人里说了：“可李俊这么一说……”
黄欣安慰道：“如果一个人注定要在赌博上吃亏，有没有你都一样。”
时文君也道：“确实会有人因为你开始赌博，但同时也有人因为看你的比赛而没有时间赌博。”
许青莲总结：“公众人物要习惯和接受粉丝个体的不幸，样本多了，生老病死就是常态，关切也关切不过来。”
王艾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拿起快子吃起了饭。可整个晚餐中，王艾都没说话，还时不时的出神。
“别想了，明天就要比赛了，你不是要大展神威的吗？”饭后黄欣又劝说。
王艾神色复杂的笑了笑：“每年境内会流失赌球赌资几千亿，许多都是我带起来的。我到底贡献大还是消耗大，说不清了。”
在大美人儿、小美人儿的旁观中，黄欣继续说道：“如果你的消耗大于贡献，起码我们国家的媒体就不会这么大力度的报道你了对吗？算总账，你还是贡献远远大于消耗的，何况，消耗又不是你主观行为。生活富裕了看球的人就多了，赌博算是它的伴生品。你只是直接原因不是根本原因，只要中国富裕了且民间没有形成强烈的排斥文化，有没有你，这笔钱也是省不掉的。”
王艾听完了默然点头，大美人儿在一边笑道：“想要说服你，不动用理论是绝不行的。”
三个女人一起笑，王艾也笑着摇摇头：“那，我想点办法吧，老百姓容易不区分直接原因还是根本原因，未雨绸缪我也得做点什么。”
小美人儿立刻开口：“不行，你不能和赌博集团对上，你忘了你在韩日世界杯上遇险了？几千亿、别说几千亿就是几百亿、几十亿也足够他们铤而走险了！”
许青莲沉吟了一下：“王艾，这件事你不要管了，你专心准备明天的比赛，我们来想办法。既让你做点什么，也不产生严重后果。”
王艾终于放松了下来：“行吧，那就辛苦你们了。”
被这个突然的消息打乱了心情，原本要在第二天的比赛中出一口恶气的王艾这口气散了，结果在首发出战的情况下迟迟找不到破门感觉，好在助攻不需要那么果决，眼界技术犹在的王艾上半场助攻了两个。
在伯纳乌气氛的带动下，下半场王艾终于恢复了一些，先是在开场第六分钟接到队友传中在人群中高高拔起头槌破门，后是在第十五分钟罚球区弧顶地带背身拿球，转身时人球分过，极为精彩的自己创造了个单刀并且把球打进。
全场两球两助，伯纳乌的球迷依然在王艾提前下场时送上热烈的掌声，浑然不知这根本不是王艾的预期……他其实想的是这场起码要实现五星连珠的，就像C罗前一段时间做的那样。
巧合的是，本场王艾的两次助攻都给了C罗，这让比赛结束之后的西甲射手榜再一次集体更新。目前王艾44球高居第一，C罗39球位列第二，梅西38球位列第三。如果不是王艾这场送了C罗两个，梅西就要反超了。
“梅西追的够勐的。”回家时，女人们正在讨论：“赛季初他进球并不多呀。”
王艾坐在沙发里拿起一杯果汁：“超巨战争打累了，我和C罗也没表现出什么旺盛的斗志，再加上他有几个好队友，所以他正在转变角色，尝试从前锋变成前腰，差不多和我一样。”
“后来就是……”小美人儿看向王艾：“你们俩的进球越来越多，他坐不住了？”
王艾耸了耸肩，黄欣笑道：“这算不算身不由己？”
“三头公牛放在一个场地里，哪怕它们遍体鳞伤，但只要有一头挑衅，另外两头不管愿意不愿意也只能跟上，这算是一种本能。”许青莲悠然道：“商业足球就是这种规则，除非你想逆势而动。”
说到这，许青莲充满诱惑的看向王艾：“尊敬的王博士，王少爷，你想放弃对你来说已经审美疲劳的金靴和冠军奖杯吗？只要后退一步就会海阔天空，你可以买到无数的珍宝塞进藏宝室，你有如花美卷可以陪你赏风弄月，你有无数的科技理想可以投身，你有大量的家族企业可以扮演霸道总裁，只要……”
许青莲竖起手指：“小小的放弃一下，人生总没有圆满，我们都必须学会放弃不是吗？”
王艾挠挠下巴：“你别跟我玩心理学啊！”
在小黄马、小白马的笑声里，大美人儿“且”了一声，往后一靠抱着肩膀：“说到底，你还是心中有火苗，还惦记着你的足坛地位。放弃金球奖已经是你最大的让步，对不对？你用历史地位来自我安慰，你一直尝试摆脱体系化，可既然你在这个体系里，就必然受这个体系驱动，你的审美观、价值观也必然与这个体系趋同。说到底，你和别人没有本质区别，无非是你在技术上、战术上更凶残一些罢了。”
王艾瞅着许青莲半晌：“可我给这个体系带来了新东西，对吗？我正准备带来更多的东西，对吗？所以，这个体系在同化我，我也在同化这个体系。如果你说大家也是这样，那么你也必须承认，我所带来的远远大于其他人所带来的。”
许青莲瞪了瞪眼：“滚去健身！”
王艾摇了摇头自觉的滚了，小黄马小白马互相看看默契的打开电视机，只见西班牙电视台上一个嘉宾正在侃侃而谈：“两位超巨加深友谊的结果出现了，这是对巴塞罗那是最可怕的事。”
第一百三十六节 最可怕的事（六）
下一场比赛就是在巴塞罗那一方引导，皇马一方暗中支持，各路赞助商联手推波助澜的“会战诺坎普”。不过那要在半个月以后，现在国际比赛日又来了，包括王艾在内的球星们纷纷背上行囊返回自己的国家。
欧洲的、南美的方便多了，毕竟距离近，王艾则要直飞杭州参加又一次的国家队小集训并以来访的卡塔尔队做实战练兵的对手。
不管王艾在职业赛场上动了多少脑筋、废了多少心机、遇到多少麻烦，都无关荣誉赛场的事儿，这是两条并行的赛道。王艾也只能暂时放下种种遗憾，带上许青莲出发了。
黄欣和时文君打算到初春的图宾根度假顺便指导工作，于是，许青莲和王艾就不情不愿的联合出发了。
许青莲最近老根王艾耍脾气，正逢王艾心烦，所以他本来想带最省心的黄欣的。而许青莲才出国一个星期又要跑回去，也是不乐意。可没办法，她作为王艾的夫人已经缺席了太多应该出席的场合，何况这次回来她还要负责把王艾反赌球的设想落实。
她要不跟着，怕王艾惹事儿。娱乐明星不会反对高票价，体育明星不会反对体育彩票，既因为靠这个活着，也因为利害关系撕扯不清。只有像王艾这种多重身份的才敢想一想。
球星王艾不便于反赌球，可社科院副研究员王艾就可以，北方轻工继承人也可以，足协纪委委员、青少年部部长更可以。
王艾可以多种人格综合出发，可作为他的老婆，无论哪一个王艾死掉，她都没丈夫了。所以她宁可惹王艾不高兴，也要强行接管这件事儿。
王艾生气，巴塞罗那害怕，许青莲生气，王艾害怕。
万里长空之上，两人赌气谁也不搭理谁，一直到在杭州机场下了飞机王艾被湿润的暖风一吹才醒悟，瞅着许青莲：“我们俩是不是早衰症？”
“什么意思？”
“都说老人像小孩？”
“然后？”
“我们俩怎么忽然这么幼稚？”
两人对话的时间，保卫们自觉散开给这对充满传奇色彩的小夫妻一个说悄悄话的空间。机场外不远马东的车子已经等着了，见这伙人迟迟不走就有些奇怪，下了车凑近了才发现王超巨正在哄老婆。
或者被老婆哄？
许青莲下意识的抓住了王艾的手：“可能是我们的童年都有遗憾，如今有机会弥补了吧？”
王艾“啊”了一声想了想：“那就……继续生气？”
“要死了你。”许青莲给了王艾一个小拳拳：“哎呀，马东前边瞅我们乐呢。”
“老马，挺忙的呗？”王艾笑嘻嘻和马东抱了一个。
马东松开手：“唉，忙啥啊，打杂呗。你瞅瞅这么多拍你的，明天网上准得又叫我‘打杂的马指导’了。”
“网友那是喜欢你才调侃你啊。”王艾瞅瞅马东郁闷难解的样子又道：“你可别犯湖涂，觉得这么叫是代表没本事，然后什么钻牛角尖儿。这么多年这么多事儿你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没本事干得了？这叫管理型人才。”
马东琢磨琢磨，嘿嘿一笑：“行，我明天就这么怼网友！”
王艾哈哈一乐，搂着马东的肩膀：“上回回来听说你要当副领队了，有这事儿没？”
“嘿嘿，熬到年头了，跟着郭领队，还是打杂。”
“要你这么论，我都混这些年了，可还是个大头兵呢。”
两人说笑着上了车，不大会抵达了国足下榻的宾馆，就在西湖边，王艾轻车熟路的报道、签名、拿房卡、出入证，和老唐简单聊了一会儿，和郭炳颜说笑几句。上了楼才发现，这次大家都是带着女朋友或者老婆的，是每家一间房。
大概是因为40强赛已经出线，比赛任务比较轻松的缘故吧。
过了一会儿大家下楼吃饭，餐厅里欢声笑语，老唐借机宣布饭后可以去逛逛西湖，但不许夜不归宿，不许到娱乐场所，不许乱吃东西。大家嘻嘻哈哈的应了，王艾一行人还没倒时差这会儿没啥胃口，所以早早的吃饭和大家招呼一声就带着许青莲出去了。
三月的西湖在夜色里看不出来有多美，如果不是周边建筑很是雅致而且有许多古迹的话，王艾觉得和一般城市的人工湖也没什么区别，无非是个大水泡子。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跟许青莲说，人家正念叨白娘子呢。
来到杭州第三天，王艾这天上午正在训练场和大家一起玩呢，忽然郭炳颜拿着电话皱着眉走过来：“王艾，田径中心找你让你去BJ测一测，成绩达标的话夏天带你去奥运会。”
“哦对，还有奥运会呢。”王艾恍然：“那咱国家队？”
严肃的郭炳颜愣了一下，随即挤出笑容：“当然是批准了，田径中心和咱们足管中心商量的，到我们这不是协商是命令了。”
拿了国家队的许可，王艾逃班成功，带着老婆保卫坐飞机直达BJ。路上和国家田径队联系上了，人家安排明天上午去测试，王艾两口子正好回趟家。到海淀的家里才听说狮子带着康丝出去玩了……
王艾定了定神才没打电话骂狮子，因为听说目的地是沉阳，狮子一定是带着康丝去和老高办理交接了。作为纯粹的外来人，麦超升任超越体育一把手，潜在的阻力还是不小的，狮子这个曾经的超越女王过去可保一帆风顺。
至于康丝，肯定是整个冬天憋在BJ憋闷了。
留守在家的只有一个没上进心的汤牡丹，她告诉王艾孩子这几天都是王艾的老娘安排人接送，王艾也就放了心，这时候才给沉阳的俩洋妞打电话交换了一下信息。打完了电话王艾还是和插入许青莲和汤牡丹的热聊，好好劝了劝这个没心没肺的，大意是：别人都忙着自我升级，以后岁数大了也给孩子一个好基础，你虽然钱不缺，老公也在BJ混，可没正式职务，眼界、人脉都建立不起来，将来你孩子咋办？
都靠我们一家不是不行，但你不怕孩子瞧不起你？
一番话说的汤牡丹要哭出来：“好，你嫌我碍眼，我走。”
第一百三十七节 最可怕的事（七）
王艾差点骂出来，还是许青莲有招：“行了啊，别装了，你就是懒，给你直接安排跨国公司副总你还挑挑拣拣，要点脸行吗？要不是因为我，你能捞着？女保卫一大堆你多啥？”
汤牡丹这才恢复本色，抱着许青莲啃了一口，滚出去给两人准备晚饭了。
至于上任，以后再说！
“我最近翻了你的邮箱，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儿。”许青莲舒服的坐在一楼客厅的大沙发上，还把一条腿蜷了上去：“其实公安那边每年都会给足协发函，请足协呼吁球迷不要参与赌球。”
“有吗？”王艾疑惑的道：“我怎么没看见过？”
“有，前年春天就有了。”许青莲肯定的道：“你可能是文件太多，这种外部合作函件你一扫而过没留心吧。”
“那足协怎么处理的？”王艾目光炯炯。
“呵呵，在官网上发了个文儿。”
“官网？足协官网？”得到老婆的肯定，王艾大失所望：“那破网站谁上啊？日常浏览都不到一千，全国各地足协的工作人员都不止一千人。人家流量明星一万真实粉丝能搞出一亿的效果来，咱足协可倒好，两亿真实粉丝连一千的效果都没有，话说……他们怎么做到的？”
瞅着老公苦中作乐，许青莲咯咯直笑：“不管怎么做到的，反正足协是合作了，但也没什么诚心，你猜是什么原因？”
王艾沉下脸：“我们行业内赌球的就不少，而从业者赌球又必然和假球关联，足协这是怕发出错误信号捅了马蜂窝。”
“那为什么不安排球员出面呼吁呢？”许青莲继续一幅循循善诱的讨厌样子。
王艾没好气的道：“确定无疑不赌球的不多，再去掉缺乏影响力的就更少了。而这种球员必定是商业价值巨大的海外明星球员，人家不愿意惹这个麻烦，削减自己的商业价值。尤其是欧洲许多国家博彩是合法的，一旦出面还可能面临法律问题。再说，这种得罪人的事儿也有可能出现安全隐患，足协不敢拿他们冒险。”
“所以？”许青莲摊了摊手，看见男人颓丧起来赶紧道：“我们想了个办法，这不正好国家队集训吗？你就和国家队队员一起每人说一句‘不要赌博’，一个一个刷刷的过，这个公益广告用不上十秒。既体现了你的责任感，也不至于给你带来什么危险，这毕竟是国家队集体行为。”
见王艾犹豫，许青莲不等王艾说话接着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感觉力度不够，但你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不是吗？你劝过，再不听就怪不了你了不是吗？还有，你是去年球场建完一直没有新的重大慈善投入心里觉得差点什么事儿，所以你听李俊一说就不管不顾。那我们把你的这个冲动一分为二好不好？一个是你融入国家队里表明态度，一个是找一个新的慈善项目？我记得你不是一直对见义勇为基金会挺有好感的吗？那正好就一起做了呗？”
王艾的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挣扎了好久才勉强点头，许青莲故意逗他：“确定了？不改了？想通了？”
王艾沉默了一秒钟，然后暴起把许青莲翻过来啪啪两巴掌，许青莲故意发出曲折连环的呻吟，等王艾收手回去坐着了，才瞪着全是水的眼睛：“完了？这就完了？废物下次别撩我。”
说完了也不管王艾怎么瞪眼睛，自顾自的下了地，找来外套、鞋子穿上，收拾完了到王艾面前一伸手：“卡给我。”
“啥？”
“取钱呀，明天去捐款呀，你打算捐多少？”
王艾叫许青莲这一打岔就忘了前边，下意识从挎包里取出他的工资卡：“嗯，一亿？两亿？五亿？”
许青莲接过卡塞进挎包里：“一亿吧，别太多，再把人吓着。”
“至于的？那是国家托底的！”王艾嘲笑道。
“国家托底是托底，可你这不是私人捐款吗？我没听说那边有单笔超过一千万的捐赠。你忘了你给希望工程捐款时候人家怎么想的了？捐少了不好看，捐的太多压抑大众参与，不宣传吧对不起你，宣传吧不利于工作。所以，差不多得了。”
“行吧。”
“那我走了啊。”
王艾望着许青莲潇洒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事儿，正好这时候汤牡丹进来问晚上想吃啥，王艾一脑门子官司愣没想起来，俩人就这么研究半天。等汤牡丹走了，王艾原地转了一圈，好么，老婆、情人、四个孩子都没在家！
我他么自己游泳去！
一下了水就忘了烦心事儿，王艾正游着，听院子里闹哄，听也听不明白，于是没好气的匆匆擦了擦上岸出门一瞅，一堆人围着……那什么玩意？
王艾几步走近前，结果傻眼了，院中间、地当间，一个红白相间的四方块，仔细一看，百元大钞，成捆的，摞摞的，这堆钱外边还包着个塑料布，放在了一个带轮子的木板上。
“没见过吧？”许青莲挤出人群绕着王艾走了两圈。
王艾老实的点头：“没见过。”
“开眼了吧？”
“……我说你搞这个干什么？”
“要有仪式感！”
“我说你拿我卡走就是为了搞这个？你也不嫌麻烦？一张支票就解决的事儿，你这么一搞，银行两头麻烦，基金会也麻烦。”
“我白给还嫌我给的姿势不对？”许青莲有点生气了：“牡丹、张光，来，帮我把钱挪卧室去！”
“干嘛呀？”王艾奇怪的道。
许青莲回头：“我今晚就睡钱上！”
王艾深深叹息，一点招也没有，然后忽然就想通了……难得媳妇开心！
皮一下怎么了？
第二天上午王艾去了田径中心测试，结果中午回家饭还没吃，田径中心就接受了电视采访：“王艾已经通过测试，将在五个月之后代表中国田径队出征里约奥运会！”
到下午，国际田联表示了欢迎，国际足联也表示乐见其成。
对正当年、无伤病、去年战胜博尔特、近五年成绩最好的王艾参赛，世界各地的田径迷们纷纷表示期待。
可对百米飞人们来说，这是最可怕的事。
第一百三十八节 最可怕的事（八）
国际田联和国际足联分别回应此事的时候，王艾已经带着老婆和一堆保卫开着好几辆车去了基金会……没办法，一亿现钞很重的，一般汽车拉不动。
反正上了车以后许青莲摸了摸额头的汗，再也不得瑟了。
基金会早就接到王艾的消息，郑重其事的等着呢，结果王艾一下车先是尴尬的笑了下，然后一挥手，好么，乌泱泱下来一堆人，开始搬钱。
基金会领导哭笑不得，可还得摆出一副感激的表情上来帮忙，反正什么怪话也没说，角色摆的绝对正。
握手、拍照、谈话、拿收据，王艾以晚上还要去杭州集训为由婉拒了晚餐的邀请。好在王艾的秉性人家也一清二楚，作为希望工程最大的个人捐助者，王艾只在团中央吃过两回食堂，还给钱了。
所以人家也没强留，给王艾个手机号，再送到门外。
上了回家的车，王艾长长的出了口气，许青莲这会儿缓过来了，反正她搞的事情最后都是王艾托底，不但搬钱搬的汗流浃背，还跟人家领导道歉，说什么不知道一亿居然这么多。
缓过来的许青莲就开始搞事情，捅了一下王艾：“这下舒坦了？”
王艾咳嗽两声，斜着眼瞅老婆，要不是车上人多，王艾就要家庭暴力了。可也是因为车上人多不能不给老婆面子，只好点头笑嘻嘻：“嗯呐，钱去人安乐嘛，花钱才快乐嘛。”
许青莲听着王艾的音儿不太对，嘿嘿两声：“王师傅，受累了，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卤煮！”王艾点了个大菜，然后瞄着许青莲紧跟着道：“不许嘲讽我！”
许青莲眼睛里的小火苗熄灭了，嘿嘿两声：“好说，我给你做海鲜版的！”
“海鲜那还叫卤煮？”王艾鄙视：“我要吃正版的！”
晚餐没在海淀吃，两口子跑到DC区父母家里，许青莲装模作样的去厨房，其实是人家厨师给王艾做的一小锅卤煮火烧，王艾吃的这个过瘾。
放了快子遗憾的瞅了瞅碗底：“这就是躺平的快乐啊，一旦放松自己，几块钱就能乐好几天。我决定了，退役后天天吃卤煮！”
艾小青瞅了一眼儿子，再瞅一眼儿媳妇：“我儿子好养活吧？他就没这身份，靠工资也能活的不错。”
王斌沉默的吃饭，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四个孙子孙女身上了。王胜快六周岁了，营养好、爱锻炼，个头赶上八九岁的了，今年秋天就上学。王中华不到五岁，正每天对着唐诗宋词发呆，这是他老娘雷奥妮的家训：正因为长的像外国人，所以才要做个更纯粹的中国人！
王红妆待遇最好，四岁不到的小丫头俩哥哥护着，刚出生时候身体有点虚，这几年整天跟着俩哥哥疯跑，能吃能睡的身体也好了。不到两岁的王兔有点蔫吧，以哥哥姐姐为榜样，早早的就能自己吃饭、自己上厕所，这会儿正一边吃一边偷偷看他爹。
“瞅我干啥？”吃饱了王艾就挑事儿。
“瞅你咋地？”许青莲替儿子回击。
王艾抽了抽鼻子，觉得双拳难敌四手：“我觉得这孩子有点蔫，得活泼一点。”
许青莲看了看和哥哥姐姐一个小桌上吃饭的儿子：“这孩子在你身边时间太短了，现在勉强记事儿，应该是对你有疑虑吧？”
王艾吧嗒吧嗒嘴：“行吧，等他们吃完了，我带他们玩一会儿。”
“休息一会儿的。”许青莲补充。
“好好。”王艾点了点头，转而跟父母说了一下白天捐款以及田径中心测试的事儿，当然也有反赌球宣传的事儿。
老爹老娘慢条斯理的吃着，也不说什么话，如今的王艾多年锻炼下来，做人做事稳当多了。虽说还有冲动，可身边人一多，集思广益之下也就全乎了，所以两口子也没什么交代的。
等王艾说完了，饭也吃完了，开始聊一些家里企业的事儿。
还是王胜抱着球过来才打断了家里人的谈话，王艾才想起来要带着孩子玩来着。
DC区的家里人多、拥挤，于是王艾问了下父母，没什么大事儿所以就回了海淀。主楼前边、游泳室旁边的正院七八百平，足够父子五人折腾的了。
“人生圆满了是不是？”汤牡丹悄悄凑到坐在椅子上发呆的许青莲身边。
“人生是发展的，圆满只能是某一个时刻的幻觉。”许青莲把手里的大樱桃倒在汤牡丹手里。
“没意思，你总这么冷静。”汤牡丹嗑着大樱桃。
许青莲扭头看了看她，竟然点点头：“说的对，走，陪我去换衣服。”
“干嘛呀？”汤牡丹跟上。
“跟他们一起玩啊！”
片刻之后，许青莲一身运动服、一双运动鞋加入战团。王艾对孩子很小心，动作又慢又轻，可算来了个势均力敌的……
“不玩了！”许青莲气呼呼的脱离战团，回去吃大樱桃了。
正好孩子们也累了，王艾拿过毛巾挨个给擦了汗，领着孩子们走向主楼，临进门前还回头招了招手。
许青莲正打算翻白眼，然后才发现男人招的是淑女，这口气憋的，等一大四小一条狗进了主楼了才呸了一声吐出一个樱桃核。
听孩子们说话，考孩子们问题，给孩子们讲故事，王艾一直陪着几个孩子到他们困了。四个孩子王艾公平合理，听说话就每人都要听，问问题就每人都要问，讲故事就给大家一起讲，谁上厕所就暂停。
王艾还有意引导几个孩子相亲相爱，比如哥哥给你做过什么、弟弟哪里表现的好、姐姐刚才拉你起来了没有等等。
四个孩子排队去洗漱、排队上楼、排队上床，王艾和许青莲两口子看的这个舒心。等王胜说我要关灯了，两口子才撤出来。
“我的思路是正确的！”出了门王艾就吹牛：“当初是我不让你们尤其是黄欣过多干涉的，只要确保他们身心健康就可以了，孩子的许多事情还是要孩子来决定，我们就是个参谋，不是司令。”
许青莲嗯嗯两声：“不是我冷血就好。”
“谁说你不是冷血？”王艾搂着许青莲的腰，目光狰狞起来：“金嗓子喉宝，你准备了吗？”
第一百三十九节 最可怕的事（九）
“我对奥运会有执念！”
26号中午，王艾一下飞机就遇到了一堆记者，有个嘴快声大的问他是不是忙得过来，王艾笑呵呵的道：“所以，足球不让我去，我绕弯到田径，也要去！”
“我这次回来是因为唐指导要加强队伍新老磨合，虽然我们已经出线了，但离两年后的俄罗斯还很遥远，我们还要一步步的走，每一步都尽量走踏实了，行稳才致远嘛。”
“国家队新队友其实也不算什么太新的队友，大家都知道，中国足球从业者并不多，能到准国家队这个高度的就更少了，基本上都在不同场合打过交道，在不同梯队共事过，只是在国家队这个层面他们算是新人。所以相处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战术方面确实需要时间来融合。”
“作为皇马队员，我当然觉得皇马能取胜，我们信心很强。但同时作为职业球员也必须冷静的承认，巴塞罗那是一个强大的对手，诺坎普也不是一个能轻易征服的地方，所以我会尽快返回马德里参加赛前训练，争取以最饱满的状态去迎接对手的考验。”
“如果大家有空的话，当然欢迎大家观看，只是这个时间不太友好，后半夜。工作忙的话可以在第二天抽时间看重播。嗯，我和我的队友都会争取不但结果是好的，过程也是值得一看的，对，我会努力做到这一点。”
“当然是因为皇马的实力足够强，如果我是在一个相抵弱小的球队，那么我可能无法考虑这么多，优先项目肯定是比赛的胜负。这就像我们老百姓的生活，如果钱不多那肯定是先顾着吃饭，钱多一些了才会考虑穿衣，皇马就属于俱乐部中战斗力比较多的那种，当然可以多回馈球迷一些。”
“金靴什么的，我暂时不考虑，赢了这么多年输一次也没什么。其实从始至终我的首要目标都是集体荣誉，个人荣誉只是在追求集体荣誉过程中附带的东西。”
“是的，我是有时候在已经确定赢了的比赛中继续进球，但这并不是为了刷数据，而是享受比赛。我作为一个职业球员本身是热爱这项运动的，作为一个射手是能感受到射门和进球的快乐的。我首先是个情感丰沛的人，然后才是一个理智的人，所以紧张的比赛中，我会投入进去没法去考虑什么数据这些东西。另外，多进球，也是球迷喜欢的，球迷喜欢就会多支持球队、支持我，这是一个正向循环，大家的支持让我更有动力提升自己。还有，多进球，也会激励队友、激励士气，甚至会震慑对手。总之，数据这东西是比赛之外的，既是比赛之外才会想的，也是比赛之外的大家才更关心的，我们作为创造这个数据的人，更关注的是场上那90分钟每一分、每一秒的变化和进程。对手是强大的，任何一个对手都不会给你予取予求刷数据的空间，他们会千方百计的破坏你，你必须在激烈的对抗中、艰难的对抗中去获取胜利，是不能分神的，必须高度集中、心无旁骛的。”
……
回答了十多个问题，说的王艾口干舌燥，尤其是一些不太好解释的问题，为了避免被误读误解，王艾还必须说的透彻清楚一些。加上他本身是个学者，有着学者不厌其烦的强迫症，所以说的就更多了。
说的记者都听的没意思了……谁爱上课啊！好学生也不爱上课啊。
上了车，正喝水的许青莲递给王艾一瓶，王艾咕冬冬灌下去：“哎呀，当名人的苦恼啊，连喝水都不能喝一身，还有什么意思！”
进了酒店，赵旭日迎面走来，诡异的上下打量，小心翼翼的道：“尿了？”
王艾稍微一愣，随即摇头：“没，机场那边下雨了。”
这回换到赵旭日愣了：“下雨了啊？也对，小时候就有隔着一条街下雨的，哈哈……呃……那你后背咋没湿？”
“你傻呀？我撑伞了呀。”
“那撑伞怎么光前边湿呢？”
“因为我往前走啊。”说着，王艾做了个撑伞走路的动作：“雨垂直的落，我平行的走，正常是浇不到的。但总有小风对吧？好，那么同等风速，是迎面吹的会打湿我还是背后吹的会打湿我？”
赵旭日皱眉深思，半晌一拍巴掌：“迎面，因为速度加速度，背后是速度减速度！”
“还行，初中没白上。”王艾满意的点点头：“唐指导在楼上呢？”
“在，今天上午还念叨你来着。”
“那我去打个招呼。”
王艾一伙人乌泱泱的走了，赵旭日原地美滋滋的想着，老大夸我了、夸我……诶，话头从什么地方起来的？
等赵旭日想明白王艾是逗他玩来报复他的栽赃，都吃完中午饭了。
“老大，你这是德艺双馨啊。”下午训练间隙，赵旭日絮絮叨叨。
“我这叫文体两开花！”王艾一翘大拇指。
“今年夏天还能混一块金牌？”赵旭日坐在王艾身边伸直了腿。
“不能。”
“啊？混银牌去啊？那也行啊，其实你要早点跨界，伦敦奥运会也能去上，还有什么世锦赛、大奖赛，啊对了，还有钻石联赛，给钻戒呢。”
“谁稀罕那玩意？还是黄金联赛好，保值。”
“不是老大，你别转移话题啊，你这功夫我已经领教了，奥运会咋回事儿？你是受伤了还是怎么着？你不是跑的最快的吗？”
王艾咳嗽一声：“因为一块金牌不够，我要两块！”
“二百米也报了啊？啊……跳远是吧？”赵旭日惊喜状。
“本来我就想报个百米得了，人家领导不干，说我身怀绝技却不肯为国出力，是不忠实不老实的表现。”王艾感慨着道：“你说人家这领导是不白当，本来是求我的事儿，闹到最后变成了我求人家。”
赵旭日伸手敲了敲王艾的大腿：“老大，你这腿是真粗。”
“所以呢，一百米、跳远，还另外惩罚我给我加了个4×100接力，我说我没跑过，人家说你跑一次试试不就完了？别的百米飞人都兼职这个，你，咋滴？要搞特殊啊？”
“三项啊？”
“可不？”
第一百四十节 最可怕的事（十）
兄弟俩说着闲话，就把这件惊天动地的事儿交代过去了。别的队员尽管也挺好奇，但没赵旭日脸大直接来问。而且他们又不是王艾，不好在足协这边谈论田协的事儿，大家从那天郭炳颜的脸色就能看出来，足协不老乐意的，只是没法说。
“为国效力”、“金牌战略”是大义名分，自己吃了亏也只能腹诽两句。
几天之后，浙江绿城主赛场的黄龙体育场迎来了两只国家队。相比西亚豪强的卡塔尔，中国队星光熠熠，主办方特意安排了盛大的入场式。当王艾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跑进漆黑的体育场时，灯光大放，欢声冲天。
尽管在跨境电商方面打了几仗，但阿里巴巴高层还是大批出动来捧场。这伙中二中年这段日子没少跑基地来追星。如日中天的阿里巴巴和如日中天的国家队互相感觉都不错，老唐甚至代表“唐家军”和淘宝签了战略合作协议……其实就是大型的广告代言，但谁让阿里巴巴中二呢？人家董事长不叫就叫董事局主席！
这个大型多项目的“战略协议”的第一项合作已经进行完了，就是去年的阿里巴巴年会邀请了国家队代表出席。由于王艾身在马德里不好折腾回来，马主席又亲自请，没办法王艾特意录了个视频说了些吉祥话才算应付过去。当时海外球员也基本都没回来，大家一起委托已经加盟广州恒大并立刻就担任队长的郑智代表大家出席。
在国家队他威望也不低，要不是赶上王艾带领的85国青太作弊，他在国家队也能捞到一个队长的。
王艾出场之后，比赛程序终于履行了。在双方握手的时候，几乎每个卡塔尔队员都会和王艾说两句。而比赛在像一场嘉年华一样展开了，首发前腰的王艾以正常状态比赛，就已经把卡塔尔压在半场动弹不得。
稍微一出手，后场立刻就有险情，闹的许多球迷都有些不忍心，这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上半场4:0，王艾进1球助攻1球，下半场王艾位置后撤带领国家队练习防守，卡塔尔的局面才没那么难看，甚至在比赛最后阶段放了对手一个进球。
全场6:1，王艾进2球、助攻1个，赛后在场边立刻就被冒充记者的马主席堵住，他装模作样的带个帽子、挂个证件、举着话筒：“王队长，比赛胜利了，心情怎么样？”
王艾好笑的看着马主席，他是第一次当记者稍微有点紧张，问了个没水平的问题。不过王艾的经验多丰富，随即转身扫了一眼依然在沸腾中球场，回过头来道：“我没见过天堂，但如果有，一定是这里的样子。”
远远近近的人都在鼓掌，马主席这时候灵机一动：“那你说如果有天堂，天堂里有阿里吗？”
王艾一怔，随即点头：“肯定有啊，天堂的人也得吃饭穿衣啊。”
马主席大笑，伸手和王艾握手拥抱之后，才把位置让给了正牌的记者。
比赛之后，本次集训营就解散了，着急的已经先出发了，王艾的飞机中午的，就在基地和老唐他们聊了好一阵，把比赛尤其是防守方面简单复盘了一下。至于现在正敏感的老高上位相关问题，身为老高的两大铁杆自觉的缄默不语。
午餐就在酒店吃的，然后王艾带着老婆和再一次转换阵营的玛丽莎和安娜以及保卫们前往机场。
“王艾，有个事儿我得和你说一下。”前往机场的路上，许青莲难得吞吞吐吐的。
王艾脑子里正想国家队的事儿，没注意媳妇的表情：“啥？”
“……前几天不是去捐款了嘛……捐款之前不是弄了一些钱在家里嘛……我不是铺成床在上边玩儿了一会儿嘛。”
王艾终于觉得不对了，扭头看着媳妇：“咋了？”
“就是，嗯，当时玩儿的时候拍照了，然后我跟我大学同学，嗯，逗她们来着，然后就、就被不知道谁传网上去了。”
王艾愣怔了片刻忽然坐直了：“手机给我。”
许青莲立刻把已经捏了半天的手机交给王艾，王艾此时脑子里就俩字：炫富！
要了命了！
打开手机的瞬间，从手机屏幕上看到了许青莲低下的头。王艾镇定心神，深呼吸了几次，伸手摸了摸许青莲的脑袋笑嘻嘻：“没事儿，有我呢，全国人民多知道我有钱。”
许青莲总算笑了一下，还是紧张的看着王艾手里的电话。
王艾故意放慢了操作速度：“你要不是我老婆，也根本不用紧张对不对？说到底还是受了我的连累……我有责任帮你解决……反正我现在功成名就……大不了低调几年，以后大家还是会想念我的。”
在王艾说话的间隙，他看到了许青莲的那张惹祸的照片，她一身家居服坐在一亿现钞上笑容灿烂。可网友们转评的时候就很不客气了……大家对炫富有多厌烦，就都加在了这张照片上。
尽管有少数理性的分析说人家没有炫耀的意思，这是私人照片被人故意传出来的，但大多数网友根本不听解释。
王艾已经霸占中国明星收入榜榜首好多年了，正如王艾所说他有钱谁都知道，只是合理合法谁也没法说什么，人家甚至主要赚的是外国人的钱，一部分人还以他为傲呢。
但是，数字上的10亿和画面上的1亿，效果完全不同。
要不然王艾怎么说着说着，说上了退役的话呢，这是脑子急速分析现状，不由自主的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可见事态之严重。
说完了王艾才醒悟，赶紧放下手机搂着许青莲的肩膀：“老婆，我做人做事如何你最清楚，咱们俯仰无愧天地，即便一时有人恶言相向也完全可以一笑置之。”
许青莲强笑：“嗯，你再看看吧。”
再看时，事态恶化的速度超过想象，一些小官微也下场了。
正这时，电话开始响，王艾的朋友们也被惊动了。
图宾根的、沉阳的、BJ的，这是王艾成为超巨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公共形象危机。
第一百四十一节 诺坎普会战（一）
一直到上了飞机，王艾才把电话挂了冷静了一会儿，等飞机起飞巡航了，电话又响了起来。
互联网是快时代，网民的爱憎也呈现出“翻脸无情”的特点。前几天还在为王艾终于出征奥运会而大唱赞歌，短短几天风向大变。宣传口一个领导的秘书甚至都来问，因为一些消息不是很灵通的蓝V见到这声势还以为是上边出了什么问题。
而它们的下场又进一步助推了声势。
领导秘书的电话也是告诉王艾：上边没问题。
王艾其实也没怀疑上边有问题，他的情况他自己还是很清楚的，其实就是风口浪尖太多年，形象完美太多年，太白了，一旦有个黑点就格外刺眼。人们既不希望他这样的偶像倒塌，也会下意识的对他提出非常高的要求。
王艾不想当神，但人们总推着他往上走。
有些人病歪歪的看着活不了几天了，结果很多年以后偶尔关心居然还活着。而有些人红光满面浑身嘎嘣嘎嘣的，结果嘎嘣一下就死了。
人的公共形象其实也是这个道理，就像免疫系统也需要锻炼一样。大家在不由自主的推着王艾当神的过程中，也是需要王艾的形象有些突破和变化来接受他不是神而是人这个事实的。
其实王艾已经很努力的拉低他的偶像光环了，比如出现在公众场合，除非是官方大会什么的，否则从来不会一本正经，从来都是有点不正经的笑嘻嘻。
另外更加直接的原因就是王艾的钱太多了，饭就那么一锅，王艾一个人盛了一大碗，而且是顿顿如此。王艾如果胃溃疡了，一线明星拿他的资源，二线明星拿一线明星的资源，层层扩散，大家都有饭吃了。
俗话说财帛动人心，仅在国内就15亿广告代言，都够让人铤而走险的了。能忍这么久，还得亏王艾够白、根基够深、成绩够硬、靠山够大。
想明白了这些，王艾就开始分派工作，沉阳的两个洋妞前往超越体育经纪公司，还联络了超越文娱那边的经纪人，分别调查若干特别活跃的账号，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图宾根的两个土妞召集人马研究对策。
王艾则搂着媳妇的腰不撒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别想跑。”
许青莲给了王艾一拳，终于放松了一些。
紧锣密鼓的研究了两个多小时之后，王艾在提前请示了宣传口领导之后，用自己的账号编辑了一条微博：“捐款前日，突发奇想：我还没见过一亿现金呢。于是兴冲冲的去给银行找麻烦，回家以后大为惊奇，原来是这么大一堆。媳妇觉得好玩便照了几张逗她同学，没成想竟传了出来，还让大家这么生气。我跟大家（包括银行和基金会的同志们）郑重保证：下次用支票！”
文字下方，王艾从许青莲的手机里连续调取了其他的多张照片，还跟老婆解释：“既然曝光了，那索性曝个够，迅速让人们审美疲劳。”
发完老婆的照片，还挑选了自己的几张发了上去，比如在钱堆上滚的、倒立的……最后从自己的随身电脑上调取了在见义勇为基金会现场拍的照片：台阶下是钱堆，台阶上是王艾和基金会领导在握手，背后还悬挂着“王艾一亿元人民币捐赠仪式”的背景板。
“行吧？”王艾在即将发布之前问媳妇。
许青莲咬着下唇“嗯”了一声，也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一下就发了出去！
王艾可痛快着呢。
许青莲“诶”了一声没拦住，紧紧盯着手机几秒钟松了口气：“你水平真高，既委婉的表达了歉意，又不承认做错了；既表明了自己是在做好事，又没有丝毫自夸。我如果是你的球迷，既感受不到你炫耀的威逼，又能体会到你的幽默以及一点点的无奈。”
“喔，我好厉害！”王艾敲敲胸脯。
王艾的微博一出就引来八方响应！本来就正在兴头上，无数人盯着各大官博等着看官方定性，盯着王艾账号等他道歉……只要王艾道歉，丑闻就定了，他的商业价值就会削减，别人就能起码喝到一口汤了。
结果，王艾哗啦泼了一盆水！刚刚还在疯狂叫嚣的都傻眼了，原来人家不是炫富，是捐款！
顶多是捐款之前皮了一下……可这钱是人家的，人家捐款之前拿出来看看，有什么不行的？就是多了点呗，那多了不是更应该鼓励吗？何况人家也没自己发，而是被什么人给坑了。
熊熊燃烧的火盆上泼了一锅水，结果就是雾气腾腾，删微博的删微博、装死的装死、追杀的追杀……不知道多少敲键盘的恨的咬牙切齿却无处着力。
许多人被王艾笑嘻嘻的风格感染了，各种评论留言也是轻松的居多。不过，对那些“制造”此事的人而言就没那么愉快了——这是来自王艾的大耳光。
短短十分钟不到，各路大蓝v终于下场了，第一个就是团中央。在转发了王艾的微博同时，还加了一个捶桌笑的表情。紫光阁随后转发了团中央的微博，不过删掉了表情，换上了一句话：其实转账也可以。
以这两家为先锋，各大官微先后跟进，由于王艾的处理很巧妙，整体事件就是个乌龙，所以许多官微都难得活泼一次。等到了晚上，一些重量级的评论来了，比如人民日报就评论道：“‘下次用支票’，看似自我调侃，实则光明磊落。做好事不见得一帆风顺，重要的是不忘初心。”
这条评论一出，这场意外的闹剧就被定了性。图宾根、沉阳两边的经纪人团队同时发来贺电：王超巨，你的声势经此一事，不降反升！
一家人的内部讨论群里也是纷纷击掌相庆，下次再有这种轰动性的“丑闻”，王艾阵营就会冷静多了，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大批量“叛逃”。
落地马德里之后，王艾进入诺坎普会战状态，沉阳的女人继续调动人马抓坏蛋。图宾根的两个女人回到了马德里，恢复日常状态。
唯有许青莲，正在被圈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