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节 金靴！金靴！（四）
人在大悲大喜中，会忽视很多平时认为重要的事。比如这时的王艾，任凭外界沸反盈天，他反而没觉得怎么样：一个巧合呗，也就能证明进球效率，可这是老生常谈了。 与安静的他不同，从他身边最小的圈子到全球这个最大的圈子都在讨论这个话题、讨论这个神迹出现的可能性。甚至在一些小报上还流传起了种种阴谋论，比如猜测意大利足协会给下绊子，省得被外国人拿走了最大的荣光；比如猜测帕尔马会暗中接受国米对手的好处，废了王艾…… “电话门”的阴影还未全部散去，意大利足协对外界的猜测很紧张。于是在5月16日专门发出声明，严词批评了各种无聊猜测，重申了秉公执法、绝不偏袒的原则。 可五大联赛都结束了，除了一场英超内战的欧冠决赛也没什么看头了。坦白说这场欧冠决赛也没多大看头，双方这几年阵容变动不大，在联赛上频繁交手，严重缺乏新鲜感。与一个赛季、两大联赛金靴这项不可能的成就相比，太薄弱了。 随着各路足坛名家、名宿、名哨、名人的纷纷下场，这件事的热度节节攀升。使得这场本来在联赛中都无关紧要的比赛，获得了比欧冠决赛还要隆重的待遇：从报纸发表文章的数量、到电视评论的时间，再到网络社区讨论的话题数等等都显示，除非这场比赛过去，否则没人关心欧冠决赛会怎么样。 人们都希望能够亲眼见证重大历史时刻、见证一个伟大历史记录的诞生。随着讨论热度越来越高，被卷入的球迷和普通人也越来越多，一些平时忙于工作的伪球迷也被动员了起来。 向帕尔马的塔尔迪尼球场蜂拥而去的，不但有各国电视台的摄制小组，各家媒体的记者，各个愿意赶赴球场观看比赛的名人明星，还有全世界球迷。以至于球票在两天内被销售一空，来晚的只能去黑市，一些位置好的球票的价格直接翻了十倍。 帕尔马队的心情应该是痛并快乐着。痛苦的是这个事儿他们完全就是背景板，一不小心可能还会遭到全世界的谩骂。好的是，可以捞一笔了啊！本来才卖出去六千票的！虽说瞅着黑市直眼馋，可俱乐部再穷也不好意思亲自下场当黄牛，不过，电视台的转播费用是不是得提一提？ 眼看着就是一场大型的嘉年华，意大利足协终于认真起来。不敢说这能对意甲的复兴起什么作用，但起码可以让意甲的关注率“动一动”，哪怕一丝也是好的。再说，王艾现在可是在意甲踢球！ 他真创造了不可思议的成就，那意甲不也跟着沾光吗？ 于是在紧急研究过后，在发表声明重申公正的第二天，意大利足协再次发表声明：为了维护这场比赛的公正性，为了给全球观众一场精彩的比赛，我们特别聘请了已经退休的光头裁判科里纳先生来执法这场比赛！ 这个声明发出后，全球一片叫好声，普通人知道科里纳的名气，媒体却知道的更多。科里纳曾经多次被莫吉指责，但电话门爆发之后人们才发现，他和罗塞蒂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两名国际级裁判。 可惜的是05年他代言了欧宝，但欧宝同时赞助了AC米兰，于是，爱惜羽毛的科里纳毅然退休，放弃了执法06世界杯的机会。 那本来是意大利足协费尽心机，甚至更改了国际级裁判退休年龄才为他争取到的机会！ 科里纳本身不但有巨大的知名度，还有巨大的好感度，意大利足协这次把科里纳搬出来，不但彻底打消了比赛的种种质疑，还博得了一致的掌声。 这天比赛之前的更衣室，曼奇尼发表了一番演讲：“先生们，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曾经无数次想过拿到金靴，但我从未奢望过一个赛季拿到两个不同联赛的金靴，哪怕是青年联赛和成年联赛我也没想到过，这太难了，这需要很多巧合。” 在队员们专注的目光中，曼奇尼挥舞着手臂：“但是现在，突然之间，你们中间有个人要做到了，坦白说我很吃惊。但是，这个成就和我这个主教练关系不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这个赛季经历了三个主教练。” 队员们哄的一声笑出来，就听曼奇尼接着道：“但是，但是我仍然非常盼望它能够实现，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队员，他也是你们的队友。我敢保证，这一定是我执教生涯中最难以忘怀的回忆之一，也一定是你们最珍贵的回忆之一。” “所以，先生们，我决定今天比赛的一切以王的进球为主，比赛完全可以输掉，没关系。” 说到这，曼奇尼又看向王艾：“王先生，我希望你用一场超卓的表现来完成这个奇迹，并把它作为一份礼物送给我们大家。” 王艾出了口气，左右看看队友，没等他说话，伊布嗤一声笑出来，挥了挥手臂：“虽然我很希望我是你，但是，我支持你，今天的一切，我支持你。” “好吧。”王艾晃着头：“今天如果侥幸实现了，那么，晚上回到米兰……我请客，一切！” 队友们齐声叫好，更衣室里充满了“占便宜了”的快乐空气。 几分钟后，依然消瘦的科里纳瞪着他那双鹰眼看着双方队长：“我并不在乎是否会出现奇迹，在我的执法生涯里奇迹够多了。我只在乎我真正的最后一场执法会不会让我的生涯蒙羞。我要的是一场公平、干净、严格的比赛，我不会有任何偏袒，不会有任何纵容。” 双方队长同时点头，不论是萨内蒂还是法尔科内，都没有任何意见，也不敢有任何意见。 科里纳的身上体现了什么叫“威武不能屈”，什么叫“贫贱不能移”，这是一个无欲则刚的人物。 在双方队长即将离开的最后一刻，科里纳瞄了一眼不远处的王艾，收回视线后说了一句：“奇迹是否出现要看上帝的意思，你们要做的就是完成这场比赛。”
第一百二十五节 金靴！金靴！（六）
最后一轮意甲同时进行，这也是五大联赛大多数时候的惯例：为了防止最后时刻的暗箱操作。与帕尔马主场可能会诞生一个伟大的奇迹相比，其他同一场次的意甲比赛就显得暗淡了不少，以至于许多观赛的球迷也在交头接耳。 比如，费拉里斯球场中客场作战的尤文图斯。 皮耶罗，1974年出生，今年已经34岁的老将，也是意大利继巴乔之后最后才华的前锋。但可能是球风和性格原因，他从未拿到过意甲金靴。 今天意甲前锋整体低迷，皮耶罗的机会来了，他在赛季后半段尤其的近几轮射门**很强烈，进球很多，一路从下面追赶到了第一。 然后，王艾那边新闻大爆发，一个史无前例的“双联赛金靴”的伟业即将出线。 并列第一的皮耶罗和特雷泽盖不得不面临一个艰难的考验：超过他还是不超过他？ 超过他，本身非常难。从技术上来讲就非常难，对手的进球效率超高，还是目前英超连续帽子戏法记录的保持者，英超单赛季进球记录的保持者。两位老将都无法做到这一点，这就意味着最后一场哪怕他们联手拼死阻击，可能也无法成功。 从目前的舆论环境来看，绝大多数意大利中立球迷是支持这个奇迹诞生的，意大利足协也是支持的，只是没法明着说而已。这意味着一旦他们展开阻击，恐怕会收获很多责难。 更严重的是，不论阻击成功不成功，他们都会被人嘲笑。这个困境，和曼联的C罗是一样的。 因此在最后一轮比赛之前，作为“当事人”的两位前锋都默契的拒绝了采访，只是通过尤文图斯俱乐部平淡的发表了一番话：我们将遵守职业道德，尽力为俱乐部争取一场胜利。 然而，语言上的回避，却逃脱不了人们关注的目光。这一轮意甲赛事中，除了帕尔马迎战国米之外，就是尤文图斯挑战桑普多利亚的比赛最引人关注。哪怕尤文图斯已经拿到了明年的欧冠资格，而桑普多利亚拿不到，也没有降级的危险。 两个球场同时进行的比赛，既是本轮收视率最高的两场比赛，同时也关系到“双金靴”的奇迹能否诞生，更是34岁的皮耶罗、31岁的特雷泽盖、21岁的王艾三人的隔空对阵。 因此，许多家电视台在转播比赛中，都同时关注起了另外一边的进展。 伴随着科里纳的哨声，国米与帕尔马双方同时动了起来。在另一边，伴随着主裁判瓦莱里的哨声，尤文与桑普多利亚也拉开了阵势，上演了一场无关利害，只有荣誉的赛事。 对王艾这边不利的是，帕尔马的主场竟然下起了大雨，这让不论是观战的6000国米球迷还是帕尔马的5000球迷，以及两万中立球迷都担忧起来，更让电视机前的各国球迷的心悬了起来。 只有各家电视台的主持人纷纷调侃，面对收视率继续提高的现状颇为满意：这就对了嘛，没有点波折还有什么意思？这几年的意甲已经很没意思了。 国米开场就抢攻，王艾在比赛第3分钟就完成了第一脚射门，这是一次超级远射，在大雨弥漫的球场上，足球穿透雨幕，势大力沉，可惜竟然咣当一声敲在了横梁上。让场内场外的人一声惊呼、一声叹息。 上半场第7分钟，费拉里斯球场，内德维德突破传球，皮耶罗前锋线上轻巧得到，门前推射得手。尤文图斯1:0。射手榜，皮耶罗21球，暂列第一！ 上半场第11分钟，塔尔迪尼球场，克鲁斯雨幕中脚后跟回敲，跟进的王艾在点球点的位置上一脚爆射，贯穿帕瓦里尼的十指关，国际米兰1:0。射手榜，王艾21球，并列第一！ 上半场第15分钟，费拉里斯球场，皮耶罗罚球区里盘带过人被放倒，点球！出乎意料的是，皮耶罗把这个点球让给了特雷泽盖，并由后者一蹴而就，尤文图斯2:0，皮耶罗、王艾、特雷泽盖，21球并列第一！ 上半场第31分钟，塔尔迪尼球场，维埃拉与麦孔在中路配合穿插，一直到门前，接应的麦孔突然脚下一漏，准备不足的王艾匆忙出脚，一脚挑射被帕尔马门将拨出门外。 上半场第34分钟，费拉里斯球场，内德维德角球开出，门前的特雷泽盖头球吊射，被桑普的米兰特托出横梁。 上半场第39分钟，巴洛特利突击中被放倒，王艾亲自主罚直接任意球，伴随着渐渐稀疏的雨幕，王艾在门前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选择了他成名的，也是速度最快、最准，当然难度也是最大的“石头球”，最终一个高速旋转、高速突击的足球打的帕尔马门将毫无反应。国米2:0，射手榜，王艾22个！ 掌声不分阵容，同时在塔尔迪尼球场响起，神迹降临已经初现曙光，正如同帕尔马天空此刻穿透乌云的阳光。 只是人们还在担忧，不知道费拉里斯球场的两个前锋会作何反应。 起码在表面上看，皮耶罗和特雷泽盖没有任何放水的意思，依然在积极的拼抢。同样，王艾这边并不知道另外一边的进展情况，已经被各方面鼓足了斗志的他也依然在不知疲倦的奔跑，直到上半场结束。 看台上球迷们举起的条幅依然在活泼的舞动，王艾满身都是雨水在场边向他们挥了挥手就匆忙回到了更衣室，今天国米的队医贝纳佐亲自上阵为王艾按摩，还被各路队友调侃了几句。 直到这时，王艾才知道他已经在射手帮上领先了，同时也知道了皮耶罗让了一个点球给特雷泽盖，而不是选择自己打进两个。 也是到这时，王艾才明白了皮耶罗的想法：尽人事、听天命之余，也是不想和王艾争了。争了也白争，何况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争。 可以说，这算是一种老将的风度，但也可以算是一种“投降”。 甘甜的果实，已经触手可及！
第一百二十六节 金靴！金靴！（六）
“王先生，不要大意。”就在队友们在更衣室体现向王艾道喜的时候，曼奇尼开口提醒道：“足球场上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正如我们之前不会想到你会拿到英超金靴的同时拿到意甲金靴。” 站在曼奇尼身边的米哈也难得的开口：“命运终究要自己把握，王！” 见王艾点头，给王艾按摩的队医贝纳佐笑道：“我觉得你应该多进几个，这样最后赢了之后，才让人们无话可说。可惜，今天竟然下大雨，这鬼天气！” 更衣室的队友们一阵哄笑，也不知道谁来了一句：“这是上帝给你的考验，兄弟！” 王艾顺声望去，是上半场给他漏了一脚的麦孔。 几分钟后，王艾抖擞精神和队友们又一次出场，小雨中，看台上热情依旧，王艾张目望去，看不清一张张人脸，只能看清一个个动作和一只只挥舞起来的手臂。 猛然间，王艾的心中有豪情浮沉。 虽然这是异国他乡，虽然这些人和他素昧平生，虽然这些人平时可能对中国看不上，然而，此时此刻他们的心情都是真诚的。尤其是那六千多专门从米兰赶过来的客场球迷，在这样一场与冠军无关的比赛里，自己掏钱、千里奔波！ 一直跟在王艾身后不远的萨内蒂察觉到了王艾心情的激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珍惜大家的友谊吧。” 王艾扭头出了口气，望着队长一龇牙：“是，队长！” “祝你成功！”萨内蒂拍了一下王艾的后背，望着他重新生龙活虎的跑到中圈。 科里纳的黄色裁判服已经都贴在了身上，中场刚换的也扛不住漫天的小雨，擦了擦光头看着双方队长：“上半场你们的表现都不错，没有恶意犯规，希望你们继续坚持。我重申一遍，我不会有任何宽纵。尤其是你，王先生，不论另外一边发生了什么，我都坚持我的执法尺度，你懂吗？” 王艾认真点头：“是的，先生，我决定服从你的要求，干净的完成比赛，不论另一边发生了什么。” “很好。”科里纳面无表情，低头看了看表。 意大利时间5月18日下午4点，塔尔迪尼球场和费拉里斯球场的比赛几乎同时开始，帕尔马和桑普多利亚也拿出了饱满的热情投入到这两场被全球关注的比赛中。 如此盛景，已经多年不见！这是它们的机会，也是意甲的机会！ 下半场第1分钟，王艾跑到右路接应斯坦科维奇后，没有选择向球门突击，而是传中，巴洛特利接球后摆脱对手横传维埃拉，维埃拉起脚推射却太正了，被帕尔马门将得到。 看台上又一次响起了掌声，这样的掌声在上半场每一次王艾触球时，都会准时响起，只是这一次，带了点莫名其妙。 场边的曼奇尼和看台上许多现场直播的主持人立刻领悟了王艾的想法：上半场他被帕尔马重点盯防，虽然在科里纳的镇压下没有恶意犯规，却也很难得到机会。如果球场干燥的话，凭借王艾的盘带能力还能应付，但今天是大雨，这就没办法了。躲到边路不再是充当门前的“最后一脚”，虽然看似减少了机会，却也获得了战术自由。 这是球商的体现，说明这个国米10号并未被巨大的荣誉前景冲昏头脑，哪怕人们都知道他很想要，但仍然能够在关键时刻做出冷静决断。 只是这样一来么，下半场的比赛又变得有趣起来了。 在王艾这边主动退缩寻求更好机会的同时，另外一边，在干燥的费拉里斯球场上，皮耶罗和特雷泽盖恍若不绝，依然在冷静理智的组织进攻，寻求破门。不知道他们中场休息时收到王艾目前22球，独享射手榜第一的消息后作何反应，但起码在比赛中看不出来。 下半场第60分钟，尤文图斯被罚下一人，看台上消息灵通的球迷就发出了一声欢呼，各家主持人还调侃道：“尤文图斯在保送王吗？” 可惜，尤文图斯与国际米兰没有丝毫情谊，仅仅5分钟后，皮耶罗单枪匹马杀进罚球区被放倒，这一次他亲自主罚点球命中，尤文图斯3:2！射手榜，王艾、皮耶罗22球并列第一！ 帕尔马这边，心急的球迷为了让场上看起来不急不躁的王艾紧张起来，在一个条幅的背面，用大彩笔写上了这条消息，并冲着王艾可劲挥舞。 王艾全神贯注竟然没看到，刚刚被换上场的伊布在整理头发的时候看见了，觉得有趣，特意冲王艾挥了挥手，指了指看台。 “皮耶罗也进了两个了！” 王艾看到后，顿了一秒才想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忍不住乐出声来，并冲着举条幅的球迷的方向竖起大拇指，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诞生这个想法并付诸实施的球迷，这一瞬间，爽透了！如果奇迹真的诞生，是不是也有我的一份功劳？我也算载入史册了！ 王艾的回应让更多人注意到这个条幅，许多国家的电视镜头都扫了过去，让策划这一切的球迷更得意了！ 在王艾后撤这段时间，帕尔马也取得了一个进球。今天国米的后卫们都不怎么认真，毕竟主教练说了“比赛输了也可以”，他们更多的参与到了进攻中来，而且夏天要来了，谁也不想受伤。 经过了十几分钟的战略后撤，王艾感觉到帕尔马的注意力在转移，尤其是伊布在比赛第59分钟的用一个远射破门来告诉帕尔马乃至全世界：我、兹拉坦，你们不能看不见我！ 同时王艾也感觉到鏖战了一个小时，他的体能还不错，但帕尔马人已经开始疲惫了。 于是在比赛第69分钟，就是皮耶罗获得了第二个进球和他并驾齐驱，也是球迷提醒王艾的3分钟后，趁着伊布又在帕尔马门前控球左摇右摆，王艾突然摆脱盯防、无球状态下高速跑入罚球区！ 迎着伊布送来的半高球，王艾倚住帕尔马24号帕托半转身抽射，足球在地上弹了一下，飞入近角！
第一百二十七节 金靴！金靴！（七）
在全场的欢呼声中，王艾进球后，没忘了拉起坐倒在地的帕托，在摇头微笑的帕托站起来后，王艾转身和伊布用力击掌、用力拥抱！ 在去年底和今年初，一度被广泛猜测的两大全能型攻击球员无法共存于国米战术体系的声音，已经彻底消失不见。有时候伊布自己都纳闷：我记得我挺讨厌有人薪水比我高的呀？为什么中国人来了之后，我糊里糊涂的就接受他了？ 看台上的球迷载歌载舞，丝毫也没有受到雨水的影响，许多球迷干脆脱了雨衣庆祝，王艾又一次领先意甲射手榜了，这让他的“双金靴”成就更加稳固了，除非皮耶罗再进两球！ 而遍数皮耶罗的职业生涯，他还从未有过大四喜的成就！ 第80分钟，3:2领先的尤文图斯做出换人，马尔基奥尼上，皮耶罗下！ 临下场的皮耶罗将队长袖标交给了特雷泽盖，自己则迎着全场的掌声走到场边。这是一个老将优雅的认输，也是一个老将最后的倔强：我可以输，但一定会输在战斗中；你可以赢，但别想轻而易举！ 有些好笑的是，始终在密切关注费拉里斯球场的国米球迷，这一次没有打出条幅提醒王艾，有人激动的想要写新条幅提醒，还被人拉住，甚至发生了一点争吵。最后几个球迷交头接耳，一阵窃笑，纷纷停手，抻着脖子看热闹。 因为他们本就是本场比赛的一个重要花边，所以一直有摄像头对着他们，以至于这一幕出现后，立刻就引来了电视台主持人的分析，各家主持人结合他们的表情动作以及场上的形势得出了一致结论：他们就是不想告诉王艾！ 为什么？大概是拉丁人恶作剧的天性发作；大概是他们希望王艾能再进一球。 总之在和伊布庆祝后，看着时间已经还剩下不到10分钟，迟迟没有得到最新消息的王艾，终究不敢松懈，他也知道皮耶罗没进过单场四个，但谁敢保准呢？ 老妇人尽管慢腾腾的，但真急眼了，不排除脱下高跟鞋刨对手一顿！ 所以在比赛的最后时刻，王艾依然在奋力奔跑，积极寻找机会。帕尔马到这时候其实已经有意成全了，他们明白对面不依不饶，并不是对他们有什么仇恨。尤其是国米一方的后卫们也比较松懈的情况下，没必要和国米死磕。 但科里纳的目光好似一道雷达，没人敢放水，所以时间慢腾腾的到了比赛第90分钟，场边举起了一分钟的补时牌。 曼奇尼看了看表，有意提前让王艾下场，接受一次全场欢呼，这肯定是支持率最高的全场欢呼。今天的比赛就没听见过一声来自帕尔马球迷的谩骂，都是来看热闹的！ 可正在这时，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响起来的，可能是察觉到比赛即将结束，总之，看台上的嗡嗡声大了起来，最后起码有三四千球迷同声高呼：“皮耶罗又进啦！” 曼尼奇一愣，赶忙扭头问一直在看电视的米哈，米哈也疑惑的抬头：“没有啊，他都下场了！” “那……”曼奇尼站起身回头看主看台，看见近处的几个国米球迷疯狂喊话的同时脸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促狭，有的还使劲冲曼奇尼使眼色。 曼奇尼擦着额头的雨水，失笑出声：好吧，你们既然这么爱玩，那就玩吧！ 曼奇尼板起脸，重新站到场边，冲着场上挥手。 他这一挥手，可就成真的了，场上队员哪知道啊？ 王艾本来都松下来了，听到满场齐声提醒，还特意看了一眼曼奇尼…… 真的呀？！ 王艾来不及想皮耶罗的事儿了，时间还剩一分钟了，王艾也就不再有任何保留，压着了所有的体能，争取在这一分钟里把他的力量全部释放！ 除了国家赛事，联赛里已经很少有什么比赛能让王艾拼到最后一分钟、拼到体能枯竭的了，今天是例外！ 下半场第45分17秒，帕尔马中场球员接球时没接稳，已经燃烧起了全部力量，以极其饱满姿态的王艾正在附近，趁对方不注意，他从侧后高速跑过将球带走，然后直接杀入罚球区！ 45分22秒，面对紧张的调整步伐、步步后退准备封堵的33号球员后卫科利，王艾不减速、在奔跑中稍微变向错开一个身位，再迎着出击的守门员高频的横趟一步，电光火石之间的一道射界出现！ 对着空门，脚弓一推！ 45分31秒！ 塔尔迪尼球场，国际米兰5:2！王艾在如此关键战斗中完成传奇般的大四喜！也完成了这个传奇般的本赛季！ 总进球24！独享射手榜头名！ 进球后的王艾向着看台奔跑，脚下一滑，顺势滑跪，激起两道水花。 双手握拳的王艾向着看台、向着摄像机、向着天空、向着全世界，吼了一声！ 已经退休三年，体能下滑了很多的科里纳，望着在雨水中滑跪的国际10号，望着那道完成了不可思议成就，达到了不可思议高度的身影，偷偷舒了口气。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他所亲自经历过的最伟大的足坛时刻，只知道，今晚一定要回家喝一杯！ 严谨的科里纳并未在全场的庆祝声中直接结束比赛，甚至很快就从地上拉起了王艾，要求重新比赛。 对这种近乎教条的要求，王艾报之一笑，冲底线附近的看台挥了挥手，拉着队友们快速回到了本方半场。 双方重新准备开球，这也是科里纳执法生涯中的最后一个瞬间。 因为这个光头裁判的巨大威望，他的要求并得到了完整的遵守，甚至全场球迷的声音也低落了下来，等待这个备受尊重的裁判员，宣布神迹降临的那一刻。 一声长哨，两声短哨、再一声长哨！ 足球只是在帕尔马前锋的脚下点了一下，这也是本场比赛的最后一脚触球。 王艾只来得及听到了全场板着脸，终于露出一个微笑的科里纳的一声“恭喜”，而他说的“谢谢”已经被淹没在队友的包围中。 “你觉得他刚才在喊什么？”意大利国家电视台主持人望着欢庆的场面道。 今天的嘉宾维耶里板着脸：“亚历桑德罗！我不信你还能再进两个！”
第一百二十八节 金靴！金靴！（八）
伴随着比赛终结的哨声，情难自已的国米球迷就大批量的冲进了球场中，完全把这里当做了梅阿查，甚至还有不少帕尔马球迷跟着凑热闹。这是足坛极为罕见的主客场球迷同时庆祝的一幕。 经过了20多分钟，王艾才在保安和俱乐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逃离”球场，而这时，他已经是打赤脚了。 幸亏还有一件帕尔马的球衣在身上，可对方不能把鞋给他，在热情的国米球迷当中，王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鞋被人脱掉的、抢走的。 好吧，你们开心就好。尤其是当王艾回到更衣室听说皮耶罗早在比赛第80分钟就下场，总进球数停留在22个的时候。王艾更是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文体不分家”，什么叫“娱乐于人”，能让那么多球迷一起骗他，他觉得与有荣焉！ 听说过一个人骗三、四千人，什么时候听说过三、四千人骗一个人？ 在更衣室，马西莫的儿子安杰洛走过来拍着王艾的肩膀：“祝贺你取得了这么伟大的成就，不过，你和新闻界的见面，能不能稍微等一等？” “什么？”王艾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微笑的安杰洛。 “21日是意大利足协颁发金靴的日子，我们打算在那天为你召开一场特别的新闻发布会.毕竟按照程序来说，虽然不会出什么意外，但你的金靴奖杯还是要经过意大利足协的审核才能发放的。” 王艾低头想了想方才抬头笑道：“好的，我会服从俱乐部的安排。” 其实他明白，这是国米打算趁机炒作一把，拉升一下国米在整个意大利的形象，顺便拓展商业价值。虽然这两年国米在欧战上软脚，但总归把全球最好的、起码最能进球的球员带到了亚平宁！ 尤其是王艾“双金靴”成就达成后，他在哪效力，哪个联赛的关注度就会提升。就像当年的“小世界杯”，离不开阿根廷球王、荷兰三剑客、德国三驾马车以及更早的普拉蒂尼等人的存在一样。 今天意甲的星光比哪个最高峰的时代黯淡了一些，但“双金靴”的成就也是史无前例，那么多彪炳史册的球星都没有做到过，开启了一个新时代的球星在意甲，全意大利都要感谢国际米兰。 毕竟，没有马西莫多年孜孜不倦的追求，关键时刻痛下决心的介入，王艾是不会在冬窗来到意大利的，更不用提他来到之后俱乐部为他营造的良好氛围和上上下下的全力支持了。 这其实也符合马西莫在亚平宁的长久公众印象。成绩不好说，但麾下总是不缺顶级球星。 既然俱乐部打算借机采取点动作，在无关王艾个人利益的情况下，他也乐得配合。再说，明天就是中国的国家哀悼日，今天比赛还带着黑纱，他也不好太张扬的去大肆庆祝。没看今天一家中国的新闻媒体也没来么？顾不上。 晚上八点全队回到米兰，直接拉到上次球队夺冠的餐厅大吃一顿，餐厅还给打了折。吃完了直接拉去夜店，美酒、美女、一打打的上！ 在咣咣的鼓点中，王艾的耐心很快耗尽，他真的受不了这种灯红酒绿、乌烟瘴气顺便吵的心律失常的环境，这也许是因为他平时过的太安静的缘故。总之，在夜店勉强坐了20分钟，王艾就起身告辞，在队友们看弱鸡的眼神里，匆匆结了账就跑了。 凉爽的米兰街道上，今天全程陪同，但一直没怎么说好的许青莲也长出了口气，拉了一下王艾的手臂：“恭喜你。” 双手插着裤兜望天的王艾，扭头：“为什么你一点不激动？” “已经激动过了。”许青莲紧了紧衣领回忆道：“今天真是……我心一直悬着，尤其是最后那段，幸亏康丝带着小电视我才没被他们骗。” 王艾哈哈笑了两声，摇头道：“我喜欢这种人和人之间的互动，喜欢这种没有恶意的恶作剧，他们只是希望我能再多进一球，让他们看的更过瘾一些。人家花很多钱专程来看我比赛，我就明知道被他们骗了，也得尽量配合。” “职业道德？”夜色中，许青莲的双眼闪闪发亮。 王艾看了看她，突然道：“有你在，我还去什么夜店？” “少说好听的，问你话呢。”许青莲双手插着上衣兜，笑容可掬。 “好吧，当然是职业道德。但我觉得，这本质上还是人和人之间的美好互动。人家对我好，我也要对人家好。”走到车前了，王艾拉着依维柯的车门，请许青莲、康丝、汤牡丹、刘丁香上车后，自己才上车拉上车门道：“将心比心、换位思考嘛。” “喝水吗？”康丝从背后递过来一瓶矿泉水，看王艾接过来咕咚咚喝个没完，嘻嘻一笑：“就知道你在夜店什么都不喝的。” 喝光了的王艾放下空瓶子：“嘿嘿，我的助理真细心！有你在我只要踢球就好了，对了！” 说到这，王艾回头看向汤牡丹和刘丁香：“两位，现在没有外人了，你们不表示一下吗？” 汤牡丹和刘丁香对视一眼，同时抱拳、肃容、拱手：“恭喜王师傅神功大成、法力无边！” 王艾哈哈大笑，笑了半天才道：“你们两个啊，好吧，今年就剩一场意大利杯了，中间有七天！这样，明天我们全家，在家大吃一顿。上次来我家的中国记者都说格鲁吉亚菜好吃，明天多弄点，就我们自己家人！哦，还有，之前忘了说，今天补一下，咳！欢迎许青莲同志、汤牡丹同志、刘丁香同志，从今以后在米兰工作生活！” 汤牡丹、刘丁香啪啪鼓掌，许青莲也凑趣跟着鼓掌。 依维柯行驶在越发安静的街道上，手机偶尔还会传来滴滴的短信音，那是他的各路朋友依然发来的祝贺短信。 打开院门，淑女摇着尾巴欢脱的跑上来，王艾蹲下摸了摸狗头，一抬手从墙上摘下精神百倍的wiwi，在它的挣扎下才把它重新放回去，任凭它威风凛凛的望着它的领地。 “早点睡吧？”许青莲推了推身上的男人：“日子还长着呢。” “嗯。”确实感觉到疲倦的王艾翻身躺平，又拉了拉两人身上的被子。
第一百二十九节 金靴！金靴！（九）
5月20日，王艾孤身又一次来到伦敦。 这一次是领取他的0708英超金靴奖杯，明天就是欧冠决赛日，大部分英超俱乐部都已经放假了。 “一家伟大的俱乐部一定是有着顽强的生命力的，正如我虽然离开了切尔西，但切尔西依旧拿到了今年的联赛冠军，并且杀入到了欧冠决赛。” 坐在斯坦福桥的发布会大厅里，王艾的左手边放着金光闪闪的金靴奖杯，面对记者的提问侃侃而谈：“这座奖杯是发给我个人的，但也是发给一家成功的俱乐部的，没有队友们的支持配合，它不可能属于我。” “wiwi，你去科巴姆了吗？”一个记者直接喊出了王艾的外号，让王艾一阵恍惚。 国米球迷最开始期待着他能顶替阿德的位置，潜意识中一直把“国王”的外号留给他，而且也不习惯用语种差异挺大的英语外号，所以，wiwi这个外号已经属于一只猫了。 新wiwi可厉害了，王艾不能和它抢。 “没有，我的朋友们都在圣彼得堡，我去了也见不到人，所以我下午就要回去了。” 确实，现在切尔西俱乐部“空无一人”，罗曼先生、彼得肯扬、格兰特都不在，几个没进大名单的也前队友已经放假了，跑到哪的都有，也没必要回来专门凑热闹。所以这次王艾领取奖杯的过程，与他此时巨大的关注度相比，颇有些“低调”，陪同他的只有一个竞技部副部长和一个副新闻官。 他毕竟已经不是切尔西的人了，高调的话，只会让切尔西难堪。 两年半的伦敦生涯，虽然不是一帆风顺，但严格来说，罗曼先生和俱乐部对他还是不错的，该给的都给了、该有的都有，哪怕是舍瓦的事儿，也不算刻意刁难。既然是和平分手，以后就还是朋友，万一有个山长水短的，没准还会合作。 所以，不能搞的难看。 这中间的尺度挺难把握的，既要照顾球迷的情绪，不显得忘恩负义；又要照顾俱乐部的利益，不要喧宾夺主。所以最终出席发布会时候的王艾，没有穿切尔西的13号球衣，而是一身米色的休闲装，但在金靴奖杯附近放了一条切尔西围巾。 见王艾没有丝毫和切尔西闹翻的意思，记者转而问起了别的：“明天的欧冠决赛，你更看好谁获得冠军？” 王艾好笑的看着这个提问的记者，见他似乎领悟了王艾的“我还能说别人吗？”的窘境后才开口道：“当然是切尔西！” “哈哈！”记者们笑出声。 王艾也笑，摇摇头：“当然，我这并不是出于尊重切尔西才这么说，双方的实力在同一水平，但我的朋友们有更充分的调整时间。再说……按照欧足联的规则，切尔西赢了的话，我仍然有一块奖牌拿，我为什么不支持切尔西？” 今天来伦敦，除了领取英足总发的金靴奖杯，王艾还领取了切尔西代领的英超冠军奖牌。要不怎么说国米这个赛季最多是双冠王，王艾已经是三冠王了呢。 下午拎着装有英超金靴奖杯、英超冠军奖牌、英超30进球纪念奖杯的行李箱的王艾，回到了意大利米兰，休息一天过后，第二天在米兰市中心的国米俱乐部亲手接过了意大利足协主席阿贝特手上的0708赛季意甲金靴奖杯。 在俱乐部新闻厅，当王艾双手接过金靴奖杯，并单臂和阿贝特拥抱，比昨天多得多的闪光灯，照的大厅里一片明亮。 阿贝特简单发表了一番感言后就告辞了，看看这些激动的记者和俱乐部门口激动的球迷吧，没人喜欢这时候听一个官僚唠唠叨叨。 随着官方人士的离开，发布会的气氛变得活泼了起来，一身国米球衣的王艾坐在主席台后望着台下喧闹的人群，看向了安杰洛·莫拉蒂，今天他亲自担任新闻官站在一旁。 敲了敲麦克风的安杰洛，微笑着低头道：“发布会现在开始。” 一个多小时以后，王艾在俱乐部安保人员的护卫下走到俱乐部正门前，面对着上千名期待已久的球迷，站在台阶上举起了他的意甲金靴奖杯：一个略微发红的、充满贵族气息的金色鞋子。 然后又在球迷不断的起哄声中，在得到安杰洛准许后，让随行的康丝帮他把英超金靴拿来，也捧在手心，这一个金灿灿的，和意甲金靴相比有点暴发户气质的奖杯，也是一个金色的鞋子。 霸占了意大利足球报纸近半个月的“双金靴”，终于同时出现！ 出现在王艾的双手上，出现在国米俱乐部的正门前，出现在阳光灿烂的亚平宁！ 尽管王艾举起两座奖杯的时间只有不到十秒钟，因为激动的球迷下意识的向前拥挤，迫使安保们把王艾拉回了大厅中，但这幅画面已经随着诸多摄影师的镜头传遍了五洲四海。 这是足球历史上的新成就，这份成就就像他的“石头球”一样基本无法复制，需要一系列偶然以及本身超级强大的实力才能促成。 在他之前，曾经四个人在不同赛季拿到过五大联赛的两座金靴奖杯，分别是范尼的英超和西甲金靴，阿莫鲁的意甲和德甲金靴，卢卡·托尼的意甲和德甲金靴，以及维埃里的意甲和西甲金靴。 极其接近、却最终功亏一篑的有罗纳尔多、亨利、马凯、舍甫琴科、克雷斯波…… 其实即便是王艾，也只是拿到过两次英超金靴，还是在这个赛季因为意甲前锋们的整体低迷，才巧合的让他有机会同时捧起两座镌刻着“2007-2008”字样的金靴奖杯。 这天的活动，除了新闻发布会、球迷见面会之外，还有赞助商见面会。 这一天下来，王艾也不知道捧着两座金靴奖杯和多少人合影过，也不知道听了多少祝贺的话，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次“谢谢”。尤其是在晚上，忙了一天的王艾在酒会上一杯入魂，施拉普纳带着的经纪团队也忙的昏天黑地结果谁都没想到，酒会现场混进来一个小偷，目标正是王艾的两座奖杯。 幸亏始终没有存在感的严竹带着俱乐部安保及时出手才制止了一场悲剧。
第一百三十节 金靴！金靴！（十）
次日清晨六点，满身大汗的王艾从山里跑回来，路过正整理床铺的许青莲，打了声招呼就冲进了卫生间。等他收拾好了出来了，楼下已经开饭了。 现在比以前可热闹多了。 家里人曾经探讨过分餐制，在伦敦时期搞了两天，结果发现家里的气氛像食堂，所以就改了公筷公匙模式，人少了是大圆桌，人多了也尽量是大圆桌，一个桌装不下就几个圆桌。 中国人的中庸精神，或者说叫“能对付就对付”的精神体现的淋漓尽致。 几千年的信史告诉我们步子太大容易扯到，巨大的的改变，可能收获巨大利益的同时，也意味着巨大的风险。所以，宁可一点一点蹭，见风使舵的一步一探头。西方人的非黑即白世界观，使得他们对任何事情基本都有明确的正邪定义，而中国人的世界观其实是一幅阴阳鱼：正邪互相转化的不稳定动态平衡。 这比西方人的静态平衡高了一个维度。 当王艾在餐桌上就这个哲学问题大发感慨的时候，完全无视了许青莲的目光，最终许青莲提醒：“按你的说法，上帝也可能变成撒旦？” 王艾梗着脖子：“是啊，不仅能互相转化，其实上帝还没有撒旦好呢。上帝是个小气鬼、一个封建独裁的大家长。撒旦就可爱多了，信守承诺、买卖公平，虽然有点垄断经济的嘴脸，但起码没说不听我的我就弄死你吧？啧啧，西方人天天民主自由，怎么就喜欢一个独裁的神呢？为什么不拜撒旦呢？” 许青莲隐蔽的翻个白眼，看在旁边桌上对着放光的一对金靴奖杯的面子上。 出乎她意料，在座的唯一一个西方人，露西亚公主兼希腊流浪儿的康丝殿下，明确表示了对王艾见解的赞许：“与其膜拜一个无法证明的神，一个被教士阶级任意涂抹的意志，我还是觉得中国的人人如龙更有开放性、成长性。” 听了这话，王艾抬起下巴对着女友得意的眨了眨眼睛，我的助理早就被我污……感染成一个灵魂中国人了，起码是一半了！哪能因为一个哲学问题和我生气？ 见康丝真的没有任何介意的意思，许青莲从面前的盘子里叉起一颗发糕上的樱桃塞进对面康丝的嘴里，见康丝幸福的眯起眼睛，不由得好笑：“也是，高贵者最卑鄙，神的仆人也是最蔑视神权的人。” 王艾呵呵一乐，拿起他面前的牛奶瓶子咕咚咚的爽够了才道：“他说有好处，然后信他、拜他，等要好处的时候，他却说死后支付，太不要脸了。” 餐厅里其乐融融，共同沉浸在对腐朽落后的宗教思想的批判中。 等大家吃好了，手脚麻利的收拾完了坐在客厅的时候，严竹才指着被汤牡丹、刘丁香抱在怀里一个劲玩的两座金靴奖杯：“昨天的事儿给我们提醒了，咱们家可能也该遭贼了。这里不是高档社区，也不是高档街区，没什么警察，你看是不是把监视器装上？” 王艾皱着眉寻思了一会儿，康丝在去年秋天来给购房装修的时候就设计了监视器管线和监控室，一楼厨房上的二楼杂物间就是预定的位置。只是他来了之后，觉得这里神清气爽的，生出了点“终南修道”的意味。对摄像头所代表的不安全有点逃避。 可昨天的事儿确实是个危险征兆，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说完了这事儿王艾就准备去球队参加训练了。对几天后的意大利杯决赛，国米还是相当重视的，他也是一定要出场的。 严竹去米兰市采购相关监控设备，赵丹今天陪着王艾去训练场。至于康丝，已经被许青莲预定了要去米兰玩。 “我说你们今天还去逛街啊？这都第三天了，不累？”王艾穿好衣服站在门口把夜不归宿刚回来的wiwi抱下来。 四个女人一起摇头：“不累！” “得！”王艾转身离开嘴里还嘟囔：“你们几个也就康丝瞅着像小孩，可也不能去逛游乐场啊。” 可几个女人早就嘀嘀咕咕、热热闹闹的聊开了。 这天上午，在队友们的要求下，王艾把两座奖杯拿到基地和队友们一起鉴赏。严格来说，做工是不如金球奖奖杯的，但也是珠宝公司做的，从造型到抛光，再到镀金什么的也没得挑。其实别看是鞋子造型，人家是正八经的珠宝。 从这天开始，王艾就重新回归到了家-基地的生活模式中，任凭外界继续吵吵嚷嚷，比如在他领取意甲金靴的这天，欧冠决赛中老辣的弗格森用尽一切办法，终于在面对面的对抗中击败了没有大脑的切尔西。C罗也如愿以偿的在拿下本赛季英超最佳球员、英超银靴之后，拿到了一座重量级的桂冠：欧冠冠军！ 这让他保持在年底两大奖上对王艾的追赶态势……是的，追赶！ “双金靴”，太霸道了！ 几乎在它出现的一瞬间，《队报》编辑部、旗下记者，国际足联官员、世界各国足球队的教练、队长的心态就失衡了。 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一年有一个。而“双金靴”，自从现代足球诞生以来，还是唯一一个！百年不遇的成就。它的伟大，甚至都不用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去诠释。 也许多年以后人们会忘记某一年的金球奖获得者，但一定不会忘了“双金靴”，就像人们不会忘了马拉多纳的上帝之手，不会忘了伊基塔的蝎子摆尾一样。 几天过后在罗马的奥林匹克球场，王艾通过全场的一射一传帮助球队通过加时赛以3：2击败对手，如愿以偿捧起了意大利杯的桂冠，戴上了意大利杯金牌。 这一次才是国际米兰的游行庆祝，也是一次大庆。两座冠军奖杯在花车的车头上安放，到处都是蓝黑色的海洋。 5月27日，也就是大庆的第二天，留下施拉普纳继续和各路赞助商以及俱乐部谈判，王艾一行人悄然回到了北京。
第一百三十一节 五星出东方，利中国（一）
尽管两件个体无比珍贵、“合体”后堪称国宝的“亮闪闪”就在这架普通的国际航班上，尽管同机的各国旅客、空乘小组甚至机长都热情表达祝贺，可王艾下飞机后，立刻就收敛起了他的“爪牙”。 包括他和他随行人员的笑容、扬起的脸和走路的姿态，甚至都没有与惊喜的机场乘客们多打招呼，匆匆登上了一辆面包车，汇入了北京城的车流里。 巨大的伤痛，不足以被半个月的时间抚平。打开今天出版的各家报纸，核心仍然是灾后的重建家园。 所以哪怕王艾在飞机上时还是满心欢喜的想要向他的国家和**喜，但在飞机跨越国境线的一刹那，听着机舱里播报的新闻，心情立刻沉重起来。 今天接机的不是李林，而是给王艾留下深刻印象的刘亮，这个沉默寡言的黑瘦小伙只是冲王艾一龇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李林哥呢？”在车上坐了会，王艾代替所有人问了出来。 刘亮后视镜里的目光平静：“去四川了。” “他去干什么？”王艾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又不是消防员、又不是医生的，一个退役多少年的老兵去凑什么热闹！” 见刘亮张嘴要解释，王艾摆摆手：“我知道你们的心情，其实我也一样，但这不是一窝蜂都上去就行的，人多了就成添乱了，有热情还得有头脑。” 等王艾嘟囔完了，刘亮压低了车速，望了望后视镜，抽了抽鼻子：“那个，艾总也去了。” “嗯？艾总？我妈？” 刘亮的沉默代表了答案正确！ 车厢里响起了低低的笑声，王艾横了发出小声的许青莲等人一眼：“我妈去干什么……嗯？我妈去干什么？她是工商联的又不是妇联的，而且咱家这些企业和灾区重建有啥关系。” 刘亮又看了眼后视镜，他现在还有点摸不清王艾什么脾气，虽说这帮战友都说他脾气好，但谁敢保准呢？可再一想：我管你那个？老子就是打份工，你瞅我不顺眼，我还不爱干呢。 于是，刘亮决定头铁到底：“我听说是时总还在前边，艾总要去把她叫回来。” “时总？时文君？她还在前边？” 刘亮又一次沉默。 这一下，车厢里安静下来。这段时间王艾从那天打了那个卫星电话后就再没直接联系过，说不上因为什么，他有点下意识躲着时文君，就偶尔从老爹那里听到一些消息。 后来在灾情平静后，和老爹的通话也几乎没有了。 所以今天乍一听时文君还没回来，王艾很是吃惊，随即眉头紧皱，看样时文君这次陷得很深，都逼的老娘亲自出面去拎她回来了。 这样一来，无论如何也要把她调离了。之前因为足球节本身还是具有一定公益性质，而且她这几年一直管这事儿，所以……当时没想到这个茬！ “说什么时候……算了，我自己问吧。”王艾摇着头拿起手机拨通了老娘的私人手机。 接通很快，艾小青在电话里告诉王艾，她明天就会带着小时回来，但同时警告王艾，不要训斥时文君，她这次需要休整很长时间。 放下电话，王艾望了望车厢里的人：“行吧，先回家收拾收拾，晚上去一趟足协。对了，严哥、赵哥，到家后就地解散，过两天去天津你们不用跟着了，好好歇歇。” 两人点头，这也是每年夏天的应有之意。除了能回家好好放松放松紧张的神经之外，还能给家人带去不少外国特产，既有自己买的，也有王艾送的。 王艾在后海的家平时没人住，也没什么东西，他大部分时间还住在父母家，反正一年也回来住不了几次。夏天名义上的放假，也总会被各种比赛任务和商务活动占据。 晚上王艾在许青莲的陪同下，由刘亮驾车跟随去了一趟中国足协，出席了几个足协领导为他个人摆设的小型晚宴，地点照样是食堂，这算是一次非正式的工作汇报，也算是一次非正式的上级表彰。 碍于形势，所以不能张扬，但既有的工作秩序也不能乱，所以这次颇为低调，连足协干部也没有获准参加。 同样，与施拉普纳在亚平宁纵横商海不同，国内的企业界这次对王艾回来的反应也比较沉闷，就如同媒体界的朋友们一样，都在等待全国人民的心情平复，怎么算也得一个月时间。 这倒是给了王艾处理家事的时间，比如当天晚上他从足协吃过晚饭到家时，意外的发现了不少似曾相识的人在家中的庭院里闲坐，经过老爹的介绍才知道是左邻右舍。 王家最开始搬来的时候，邻居们不知道这家是干嘛的，但瞅着这家人低调内敛，随行众多就知道这家人不是老百姓。但王斌、艾小青的知名度只体现在个别行业内，就连随领导出访或者参加会议，也属于不露脸的或者只露侧脸的，所以在大众层面知名度很低。 直到王艾开始频繁出入，邻居们这才对上号：哦，这家原来是王艾父母家啊。怪不得，人家在外国一年赚老了钱了，给爹妈买一套大房子算什么？这条街都能买下来。 只有区区几个人，比如街道干部什么的才知道，在王家，王艾属于无产阶级。 也是因为王艾的原因，邻里们对王家人的态度比较好，出来进去的偶尔也打个招呼，就这么一点点的热乎起来了。这次王艾回来，王斌主动邀请左邻右舍过来做客，就当看个西洋景。 北京人的足球热情可是很高的，得到邀请后欣然前来，听说王艾去足协了也没着急，就嗑着瓜子、喝着茶水，坐在王家院子里闲侃。 经过王斌的介绍，王艾依次笑呵呵的和左邻右舍的打招呼、说好听的，表现的就像个寻常的本地后生那样，许多老邻居带着王艾送的意大利特产回家呆了半晌才醒过味来：“呦！”
第一百三十二节 五星出东方，利中国（二）
远亲不如近邻，尤其是王艾家这样把亲戚都扔一边的。 老辈人心里有偏向，偏偏最不受宠的赚了大钱，可越缺什么越想什么，这样的孩子还多少都有点愚孝，于是王斌、艾小青两口子被逼到极处后幡然悔悟：他们自己可以吃亏，但不能亏了儿子。 于是在王家的社交谱系中，同学、邻里、朋友顶替了原本第一序列的亲属位置，就如同王艾的社交谱系中，红颜顶替了亲戚、队友顶替了同学一样。 邻居们走后，王家父子从门口回来，瞅着院门关闭了父子俩才松弛下来。王斌一屁股坐在藤椅上，一手一个金靴奖杯在手里颠了颠，还“铛铛”的碰了两下，看的王艾眉心直跳！ 这两座奖杯从到他手上，不少人都接触过了，但无论是俱乐部的官员、赞助商的代表、球队的队友，还是今天的邻居乃至自己小团队的成员，没有哪一个把俩奖杯撞一下听个响儿的。 仿佛是察觉到了儿子的目光，王斌撇了撇嘴把奖杯放下：“家里的事儿认嘛不管，就天天在外边浪，一年到头的，就拿这么几个溜光水滑的铁疙瘩回来糊弄我们俩留守老人。” 王艾见老爹放下奖杯了，方才背着手在院里走了一圈，又一屁股坐在老爹旁边：“您别说，还真有点像，我也算是出门打工的。” 王斌瞅了一眼高大的儿子，随意的道：“你那几架飞机我捐了。” “嗯？嗯。”王艾松弛在椅子上点头：“捐就捐了吧，诶？我怎么没在报纸上看到？” 王斌摇着头：“我跟领导直接说的，没走下边的渠道。” 王艾想了想：“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说呢，央视募捐晚会原来找我了，后来又告诉我不用我去了。这事儿还是老爹你办的漂亮，要不然我还发愁到底该捐多少呢。” “怎么说？”王斌端起茶杯。 “央视通知我的时候我就顺便问了一下，我跟他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嘛，人家就跟我透了。说成龙捐一千万，姚明二百万，陈光标一亿人民币，邵逸夫一亿港币。完了我就琢磨呗，我算哪个档的呢？” 王艾对老爹掰着手指：“按理说，我和姚明都是体育明星，都属于卖苦力吃青春饭的，我们俩应该是一个档。按照我们的地位和收入水平，应该比普通明星还包括田亮他们那种体育明星高两档，比一线明星高一档，就是200万上下。但是呢，人人都知道我比他赚的多多了，这样一来我要和他对标，比他多了，他不好看，和他一边多了，我不好看。” 王斌嗯了一声，继续喝茶。 王艾接着道：“从明星地位、收入水平、成就高度来讲，我已经脱离了单纯体育明星的层面。这两年国内外的各种调查我看到不少，都说我和成龙是中国人里边知名度最高的。这么来看，我应该和成龙一个档，但这又有一个问题，就是我的知名度有一半是慈善撑起来的，而成龙不是。我上了《时代周刊》那次靠的主要也是慈善这块，尤其是在这种事儿上，外界和社会肯定都这么看我。” 说到这，王艾叹口气：“我琢磨这事儿吧，讲究的是个众志成城，也讲究的是个回应社会期待。老百姓心里没具体数，但有个大致范围。你捐的在范围中了，老百姓认，不在范围中就让老百姓失望。老爹平时我几亿几亿那么捐，这大事临头了，我反而千八百万的，老百姓就不说什么，可能也失望是吧？” “然后呢？”王斌放下茶杯，嗑起了瓜子。 王艾也伸手抓过一把，吃了一颗道：“然后就剩下陈光标和邵逸夫那个档次了呗。我和老陈是这年头中国最有名的慈善家，我比他还高了不少，他一亿，我最少也得一亿二。但小许她们和我说，不能比他们高，因为他们是企业家。我这才明白，老陈这次算企业界的代表。我不能和他对标，我得比他少。通知我的白岩松也和我说，这种事也得讲规矩，不能一冲动想捐多少捐多少，最后一山更比一山高，搞的跟拍卖会似的，整整齐齐才好看。” “嗯，算你没白琢磨。” 王艾笑了下：“这下就只能跟邵逸夫走了，邵先生虽然也是企业家，但在大陆没什么买卖，就是一个纯粹的慈善家。老先生的一亿港币按照现在汇率算大概是8970万人民币，我当时想的是，我得敬老人家一步，就冲这全国到处都是的逸夫小学、逸夫楼，也得让老先生第一个。所以当时想的是捐8900万，比老人家少一零头。” 说到这，王艾晃着头叹口气：“可这么一来，上了央视晚会，可就把成龙他们得罪惨了，我记得当时全部的演艺明星加一起可能还没超过一个亿。后来白岩松告诉我不用参加了，央视不请我了，我虽然纳闷，可真是松了一口气。所以，老爹你这事儿，办的漂亮！” “呦，表扬起你爸爸了？” “嘿嘿。”王艾探着身子和老爹凑近乎：“刚才我也想了，这七架飞机再加上我在意大利的那些物质，差不多有三个亿了，真不能走外边的渠道，还是您的办法好，直接和领导说，心意到了，还不惹人注意。对了，领导没让人宣传一下？你怎么和领导说的？” 王斌瞥了王艾一眼，清了清嗓子，小声道：“我们家的情况您也知道，这几架飞机就是王艾瞎胡闹的，一直闲着不说，每年还得花不少钱维护，国家现在能用得上，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王艾晃了晃头，为老爹的语言艺术和处事方法竖了根手指。 从辽阳农村到北京东城，面对如此巨大的跨越王家人过的始终谨慎小心甚至诚惶诚恐，这种为人处世的方法算是重压之下的无师自通。 试问：一滴水如何才能不干涸？把它放在大海里。 试问：一个人如何才能不成为人民的对立面？始终和人民站在一起。
第一百三十三节 五星出东方，利中国（三）
这次父子谈话，消除了王艾的最后一个担心，以至于他回房间睡觉时，哼起了一首忘了名字的流行歌曲。 随着多年来准备的手段一一派上用场，王艾心中的负担也一点一点减轻。许多重生前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唯有这件事刻骨铭心，终于通过多年布局，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他无法对抗地壳变动，却可以通过一连串的“巧合”减少损失。这次的功绩虽然无人知晓，却根本就不算什么。因为王艾的收获十分巨大。 和那些通过历史机遇和个人奋斗实现成功的人相比，窥破历史迷雾的下注行为，轻而易举拿到了别人拿不到的东西，却无法让心灵得到同步淬炼。 重生人士也是要追求自我价值的，也是要得到自我认可的，这是人性。“作弊”的成功在个人心理方面只是虚幻，越是繁花似锦、越是痛苦焦灼。这种心理压力为他人所不知，唯有自己想办法。 沉浸在放荡中是一种办法，但只是逃避。唯有切切实实的改变，才能弥补他外在成功之下的虚弱，或者独属于他的真正满足感和成就感。要不然长期下去，就会陷入疯狂的自我否定中，变成一个神叨叨的精神病。 除此之外，就是到一个先知无效的领域，比如……中国足球！ 先知有个屁用？不还是得辛辛苦苦练身体？辛辛苦苦练球技？你就知道未来发展、比赛结果又怎么样？嘴炮能轰进一个球吗？ 足球是王艾的夙愿，却也是帮助他重建自我的桥梁。 晚上躺在自己的大床上，王艾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摸出手机骚扰隔壁的许青莲。在家里他们还是分房睡，许青莲在家里家外、朋友眼里，仍然是个21岁的娇滴滴的大姑娘。 王斌、艾小青甚至远在营口的老许当然知道王艾和许青莲在外边肯定已经同居了，谁还没年轻过？但知道归知道，在家里两人仍然不能逾越，偶尔趁家长不注意偷吃一回就可以了。 大鸣大放的，让双方家长的脸面都过不去。 许青莲今天也累了，从欧洲折腾回来就下午休息了一会儿，晚上又去足协和领导吃饭，熟归熟，那也不是私宴，该有的程序、规矩也不能错。所以晚上回来后她和很熟的邻居们打了声招呼就回房睡了。 所以嘛，王艾的短信轰炸，她是毫无反应。夜里睡觉房门是插着的，在没有她配合的情况下，王艾要想实现目的就得弄出动静来，可这夜深人静的还有夜班保卫执勤呢？ 王艾无聊的翻弄着手机，被子都压不住的蓬勃无处安放，竟然想到了隔壁的康丝。按理说大半夜的叫助理过来商量事儿，也算可以吧？康丝能答应吧？我要强来……反正她都……我他妈想什么呢？ 真是心结尽去，人就止不住的要放荡了啊！ 精神格外亢奋的王艾索性裹着被子下了地，在大号的沙发椅上盘腿坐好，打开电脑看起了电影。 各种特效场面把黑暗的房间映照的一闪一闪，也映照在渐渐闭上眼的王艾的脸上。 清晨，王艾被推醒，阳光照在许青莲的侧脸，好像在发光。 王艾“哦”了一声，感觉鼻子有点堵，看着许青莲晃了两下鼠标，把电脑关闭，然后转回身来，一头清爽的短发，一身清爽的白色连衣裙，腰里系着一根浅黄色腰带。不同于在米兰的长裤，回到家中又换上了她习惯的白色长裙，也是最让王艾迷恋的装束。 “起来吧，收拾收拾要吃早饭了。”许青莲掀开了王艾的被子，送到床上，嘴里还催促道。 她却不知道她现在多吸引人，就在她背对王艾弯腰收拾被子，还嘲笑王艾昨夜发的短信时，冷不防被从背后抱住，不由分说一把压在床上。 许青莲感受着脖子后边炙热的呼吸，胸前有力温暖的手和屁股上杵着的大火箭，一声哀叹，一夜没睡好还这么有精神！ 许青莲本想让王艾抱一会占点便宜就算了，没成想，王艾开始解她的腰带，她这才挣扎起来：“马上吃早饭了！” 翻过身来的许青莲对上了王艾炙热的双眼，感觉今天的男友格外不同，小心的问道：“你怎么了？前天晚上你不是尽兴了，两个小时呢，都要把我累死了。” “我不知道，我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我现在就一个想法，早饭别吃了，爱谁谁！可我知道这么想不对，但这想法就在我脑门上，要冲出来了。” 王艾的兴奋中带着一丝理智的焦灼，许青莲愣怔怔望着男友的眼睛：没人告诉我你有精神病啊。再一想，08年开年以来，男朋友似乎就不大正常。 这时候来不及说理，也来不及多想了，前院的早餐还有不到10分钟就要开了，她本以为王艾昨天折腾的很累，所以才这么晚来喊他，可要早知道这样，还不如…… “走，卫生间！”许青莲果断下达命令，并顺手牵着王艾。 到卫生间关上门，许青莲温柔的亲在男友的嘴上，一只手快速忙活着：“你先对付一下，晚上有机会了再给你，早餐不能耽误，听话啊。” 十分钟后，手臂酸麻的许青莲对着镜子擦着脸上的汗，背后隔着一道玻璃门哗哗冲冷水澡的王艾，关了水龙头转身走出来，虽然依旧昂扬振奋，但双眼中的灼热已经淡去了不少。 瞅着男朋友胡乱擦着身体，许青莲靠着门语气悠然：“哲学家哦！” 王艾进了卧室，脑子里转了两圈才想明白，她是把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与哲学家永不停止思考两句话结合起来嘲讽自己。 费力压着“思考器官”套裤子的王艾只来得及翻了个白眼。 许青莲从衣橱里挑了一件上衣，在鞋架上挑了一双鞋子，等她帮王艾收拾好了，才站到面前上下欣赏着。 “怎么样，看不出来了吧？”套上一条宽松裤子的王艾特意收着腹。 “嗯，又变成正人君子了。”许青莲的眼里放着光，嘴角噙着笑。
第一百三十四节 五星出东方，利中国（四）
上午出去逛街的途中，许青莲给雷奥妮发短信交流经验。她不敢确定今天早晨王艾是不是诈她，但生活里不能丁是丁卯是卯。就像早晨她连续嘲讽王艾，王艾都没有反唇相讥一样。 按理说，历史博士是吵不过哲学博士的，何况是一个历史博士和两个哲学博士，别说许青莲了，王艾有时候自己都能和自己吵起来。 但生活就是这样，两个自强而又懂得谦退的人在一起，就充满了连绵的、富有情趣的小斗争，整体上又同进同退，互相扶持。 王艾这一上午没有出门，只是和正在奥体中心的国家队联系了一下，6月2号就要去天津和澳大利亚打小组赛了，别人都集训了一段时间就等他了。 老刘告诉王艾，可以在家歇三天，王艾表示：两天就行。 世界杯预选赛第一阶段剩下的四场比赛都在六月份，2号和7号是和澳大利亚的两场，14号和22号则分别是泰国和叙利亚，之前中国队已经大比分赢了泰国和叙利亚，只要搞定澳大利亚这两场就可以出线了。因为之前澳大利亚平了叙利亚，这样哪怕最后两场中国都输了，中国也是12分居首。因为总共12场比赛最多产生36分，中国拿走三分之一，剩下24分，有一场平局就不够分的，前二出线，怎么都有中国。 搞定了澳大利亚，最后两场王艾就不用去了，奥运会近在眼前，能省点功夫就省点功夫。老高嘴上不说，心里也是盼着王艾赶紧过去的，他在职业赛场成绩越好，对国奥军心士气的作用越大，对妖魔鬼怪的震慑能力越强。 越到大赛，各级领导越控制不住脚底抹油往国奥那边出溜一圈，他们去一趟，国奥那边紧张一分，只有王艾赶紧到位了，大家也就都放心了。 哪怕不怎么了解国际足坛，也知道半个赛季拿英超金靴、另外半个赛季再拿一个意甲金靴有多牛，那叫五大联赛，全球最顶级的赛事，比我们中超高了两个档次！ 这么一位往那一站，谁都会信心百倍。奥运会的赛事可是青年赛事，与职业联赛还差一档呢。 只是么，这样一来压力就都放在了王艾身上。但现在王艾还感受不到，他正沉浸在心结尽去、飘飘欲飞的状态里，还满心琢磨着什么时候雷奥妮能来临幸他呢。 雷奥妮可比许青莲大方多了，家里人对雷奥妮也宽容多了。毕竟一来是外国人，二来雷奥妮不求什么，三来雷奥妮对家里的重要性与日俱增，话语权也大了许多。 以前在王艾家的餐桌上能和家人一起正八经谈事儿的，只有黄欣。可随着黄欣意外受挫远走德国，家里体育这盘棋的操盘手就换成了既有眼光、又有手腕，既有筹划、又有决断的雷奥妮。 雷奥妮上任之前家人就对她有所预期，但她上任后的一系列作为仍然让王家人大吃一惊，不断关注她执政作为的王斌、艾小青经常为她击节赞叹。辽宁省体育圈甚至“送”了她一个外号叫女沙皇！ 在接收辽足的初期，黄欣的性格可以团结人，确保平稳过渡。然而在进入深化改革时期，需要提升效率、需要面对面斗争时，她就显得过于优柔寡断。 去年夏天雷奥妮上任后就沉寂了不到一个月，然后就开始大刀阔斧，累计裁汰了超越体育五分之一的岗位、合并了四分之一的部门、打通了多家俱乐部的横向联系、收回了各家分公司的独立财政权、堂而皇之的从总公司往各家公司下派只对她负责的监察员！ 大权独揽的雷奥妮就是这时候被传出“女沙皇”的外号的，她的权力一度大到了让除了体育局局长之外的所有系统内干部退避三尺，下达的任何命令都无人敢撄其锋芒的地步。 其实王艾打造的这套辽宁体育界的全产业链结构，就有这种潜力，只是黄欣犹豫再三不敢发挥而已，于是现在到了雷奥妮的手上，才显现出了这种架构的威力。 在她毫不留情的打击下，辽足、辽篮这些老俱乐部的利益团体纷纷土崩瓦解，超电、超经、超康、辽少、辽女这些新创立的俱乐部更是汗如雨下。整改报告交上去，雷奥妮只是哼了一声，下边就立刻认错，连错在哪儿都不敢问。 而且这白妞是六亲不认、众生平等，敢不听她的，她就翻脸无情。她在任上发动的完全是无差别的全覆盖打击，受害的不仅有和地方有关系的人和团体，也有和王家人有关系的，甚至还有和王艾有关系的！ 比如，王艾亲自选拔和任命的超越电竞俱乐部经理，孙义。 孙义仗着和王艾的关系，一度在黄欣时代颇具独立性，大错不敢犯吧，可也不怎么听总公司的。 雷奥妮上任了，他依然没怎么在乎，结果被雷奥妮抓住痛脚，以他率队去韩国参赛期间消费超支为由，一纸命令下去就地免职！ 还美其名曰调到总公司总务办学习！ 总务办是搞后勤的，你让下边一个分公司一把手上这来学习？ 孙义当时也没跟王艾说，气呼呼的到了浑南超越总部、辽足大楼顶楼直接推开了黄欣的那间办公室。 同样是这间宽敞的办公室，装修也没变，但坐在办公桌后的人变了，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就变了，以前是温和轻松，现在则是大气冷峻，孙义冲口而出的唠叨就变成了小声的：“雷奥妮经理，我来了……” 雷奥妮头都没抬，就“嗯”了一声，继续看自己的文件。 好一会雷奥妮抬头，绿色的眼珠不带任何感情的扫了一眼孙义，在孙义开口之前，她用拇指往后一指，一句话没说，继续低头处理她的事儿。 孙义抬眼看去，没看清，抻着脖子、睁大眼看，看清了，一下气势就没了。 墙上也没别的，就一张三年前雷奥妮在大会堂的主席台上从总理手中接过“中国政府友谊奖”的照片！ 其实早年她随德国总理来华访问的时候，照片更多，新闻联播的视频都有，但她没挂，就这一张，她告诉所有人：我是你们总理认证的外国专家！ 不服，你上国务院告去！
第一百三十五节 五星出东方，利中国（五）
那天上午，孙义在雷奥妮的办公室坐了整整四个小时，一动没敢动。 按理说他已经是有一定身份的人了，还能跟王艾直接说上话，好像没必要这么惧怕一个纯粹的经理人。就是知道雷奥妮和王艾好了，又怎么了？雷奥妮最多能把他免职，他又没有经济犯罪，何必受这个？ 然而，有一种立身极正的人会不由自主的把别人的错误放大。雷奥妮和王艾一起工作以来，并没赚多少钱，图宾根青年从进入地区联赛开始了正规化管理后，她的收入也只是比一般德国人高一倍而已。这些年帮王艾打下一片江山、俱乐部资产翻了十倍，可她总共赚到手的钱也才几十万欧元。 她迄今为止的最大一笔收入，竟然是08年年初，她和王艾好了之后，艾小青给的一笔生活费！ 她和超越体育任何人都没有利益牵扯，她上任之前把阿妮卡和李觉都留给了黄欣，没有带任何班底，所以她对谁都没有偏见，对谁也没有好感，无欲则刚外加本身性格强硬，结果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在这么一位没有漏洞可钻的人物面前，孙义出差期间多吃多占的小毛病就变成了大毛病。当着自信已经完全溢出的雷奥妮的面，他完全感受不到在黄欣面前嘻嘻哈哈的自由和松快，只感到如芒在背、坐卧不安。 四个小时里，来来往往向雷奥妮汇报工作的人不少，每个人都目不斜视，言简意赅，对答如流。雷奥妮也不苟言笑、思维敏捷、三言两语的交代完就挥手让人出去。其中不乏在辽宁体育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这样一来，孙义就更不敢动了。 一直到中午吃饭，雷奥妮才和孙义说了第一句完整的话：“明天开始，你是总务办第二办公室的副主任，出去吧。” 孙义就敢答了一声：“是”。 接下来一个月，孙义每天早八点上班，在主任的领导下忙忙碌碌，具体说就是对下属各个分公司、子公司进行绩效考核评定。这东西只是给决策者的一个参考，就是用一套目的明确的模板来套下属公司的各个决策行为，从结果反推来分析公司的经营情况，决策者的决策水平等等。但并不是唯一的评价方法，比如有些长期投资绩效考核成绩肯定不好看。 每天忙于文案工作的孙义，过了一个月，竟然觉得这样早八晚五的日子还不错。过几年买一套房子可以结婚生娃了，直到有一天雷奥妮把他叫去交代了一份新工作：“从明天开始，你兼职我的保卫。” 孙义听到后当时竟然还有点感激，回家之后才醒过味来，我他么六年前就给王艾当过保卫了，我感激个屁！ 可吐槽归吐槽，第二天他还是老老实实带上装备去上班了。下车开车门、上车当司机、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人家吃着他看着，人家坐着他站着，一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的西装、墨镜、扑克脸！ 只偶尔的，孙义会听到、看到雷奥妮的企业决策，听着人家的大格局、大视野和大手腕，看着人家处理工作的高水平、高效率和高精准，再想想自己在黑龙江的超电总部的那番小天地的作为，更是汗颜不已。 到这时候，他已经彻底服气了。当年在王艾身边的时候，王艾的很多想法还比较幼稚和理想化，而不像现在经过德国、中国多个岗位锻炼提升后的雷奥妮，既有理想、又有实践。 察觉到孙义心态的变化，雷奥妮才慢慢的和孙义进行了一些工作交流，比如做出决策后考校孙义的想法，指出他的不足和改善的方法等等，在这个过程中，两人谁也没在意孙义比雷奥妮大了九岁的事实。 工作能力可不分年龄大小，雷奥妮个人素养本身就高，眼界阅历又丰富，而孙义当年只是个普通士兵，跟在王艾身边一年就去搞他的电竞俱乐部了，始终在一小块天地里徘徊，能力自然就不如雷奥妮。 就在孙义已经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希望学的更多的时候，雷奥妮又一脚把他踹到辽篮去接替前一个监察员了。临行前雷奥妮问他：“你打算一辈子就带着孩子打电子游戏啊？” 孙义这段时间的故事只是个缩影，对超越体育系统内可以拯救的干部，雷奥妮教训一番、选拔一番后各有任用，对无法挽救的干脆下放或者开除。其中有几个被重手处理过的给黄欣打电话哭诉，黄欣却不过情面找到雷奥妮，雷奥妮当时笑嘻嘻的和黄欣说：“姐，我的屁股又大又圆、又翘又弹，打起来可好玩了。” 言外之意：咱姐们怎么都行，但这事儿让我改口，不行！ 黄欣铩羽而归之后，雷奥妮的耳根子彻底清净了。 而王家一家三口，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哪怕雷奥妮的刀子砍到了王斌、艾小青的同学、以前的同事身上，也依旧沉默不语，任凭雷奥妮施展手段。 不打破企业内部的利益格局，企业就一潭死水，家中企业一直以来构建的都是老国企文化，碍于人们的认识没法大动干戈。现在有这么一条凶悍的鲶鱼追着他们咬，王家人高兴还来不及。 王斌、艾小青考虑的更长远，存在大企业病的不仅是超越体育这个小池塘，北方轻工、超越总公司、北方农副乃至各个投资部门的问题同样不小。雷奥妮初试身手之后，还得到其他部门轮岗，既是锻炼，也是提拔。 家里人对黄欣也谈不上失望，只是性格因素，各有各的适合空间。但现在对雷奥妮却格外重视起来，其他企业的一些决策，有时候也故意询问她的意见。 相比她们两个，同样决绝的时文君，这些年叫慈善事业给消磨了不少，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而满身渗人毛的许青莲，还待字闺中、观察世界。 当然从雷奥妮自身来说，给她最大支持的，其实是黄欣别墅的那一晚和王艾的破格接触，那既是她多年情感的总爆发，也是一种特殊的“索取”，只有和王艾的事情确定下来，她才能无畏无惧，任意施展。
第一百三十六节 五星出东方，利中国（六）
不少经历超越体育诞生至今的老人私下里交换看法，都认为可能也只有这么厉害的妞才有资格和“太子爷”站在一起。 是的，大多数老人都能猜到雷奥妮和王艾的关系，且不仅限于体育版图里，哪怕没有证据。王艾如今的成就让所有人都没话说，在世界足坛这个不属于中国人的舞台，拼到世界第一人的地步，已经没有人对他不继承家业跑出去踢球有异议了。但既然王艾这么厉害，他的枕边人也不能差了。到这个层次，什么容貌、身材、学历都变得不重要了，以王艾如今的号召力和王家的实力，那种要多少有多少，一文不值。 相反，是否能够辅佐王艾的事业、驾驭这份家业才是关键。用通俗的说法就叫，“是否有共同语言”。 以前雷奥妮的工作能力对企业的大多数高层干部来说只是个大概印象，知道她大致还可以，毕竟海外超越体育发展迅猛，她作为联合创始人肯定有功劳。但具体怎么样，可就说不清楚了，甚至有人笑谈，她就是一个王艾从德国拐带回来的贼老高的大洋马。 这一番在超越的作为，是她走入王家企业核心地带的第一次“能力展示”。与温吞水的黄欣执政风格相比，电闪雷鸣的她令人刮目相看，这才让许多家里企业的高层干部认定她是有资格和王艾站在一起的人选之一。 这些高级干部确实决定不了王艾的感情生活，但王艾也决定不了他们的喜好。得到他们认可的人和他们展开工作接触就会得到他们的支持，反之，他们有无数种办法软性抵制，还让王艾说不出话来。 企业大到了这种程度，就免不了政治因素。一个能力被认可的人，远比只有私人关系的人重要。 王艾回国的第二天中午接回了到前方抓人的老娘，却没有看到时文君，她被艾小青安排人带到了疗养院，并准备过些日子以秘书身份带在身边，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富贵闲人”。 对老娘的安排，王艾想了想表示同意，时文君这些年过的太辛苦，太心酸，真的有必要松散一段时间调整一下。如果不是老娘出手，王艾都有心把她直接带到外国了，不管是去和黄欣作伴还是干脆带在身边，都必须让她远离原来的环境。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老娘回来这天，许青莲陪着老娘嘀嘀咕咕唠了半宿，王艾都快睡着了也没等到，只能徒劳的呜呼哀哉。本来王艾以为雷奥妮这两天会过来，不管是谁临幸谁，一番大战后，王艾想搂着这个昔日师姐好好说说话。 一个女人为了他东跑西颠的，还赚不到什么钱，他总要给一点感情上的抚慰。当然也要对她的杰出工作进行表扬和鼓励，总之，王艾想的挺好，可没成想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她最近来不了，正在忙一件大事。 这事儿的根源还在王艾身上。 三年前，王艾在张引等辽足元老的建议下重建了辽宁少年队，还一口气建了三支！每年几百万花出去了，连个响都听不到，毕竟这批孩子太小，最大的才十岁，怎么也得七八年才能见到回头钱。 但王艾本身冲的也不是纯粹的经济利益，而是给他的体育江山打基础。 几年下来，经过张引、老默特萨克、于明三位青训教练的卧薪尝胆，三支辽少初见成效。每个队伍都涌现出了几个潜力十分巨大的。 用张引的话说，“不比小时候的大羽差！” 原本按照王艾的设想，这批孩子长到12、3岁就该尝试性的打访问比赛了，他就是这个年纪加入的国少。但三支辽少一直在内部轮流打，始终没有走出去，在辽沈体育界乃至全国足球界都只是知道有这么三家而已，但具体水平怎么样说不清。 毕竟只有比赛才是展示水平的最好平台，训练只能看个大概。而且三支辽少的训练也不怎么让人看，甚至就连国少教练组来人想看看，三家也以孩子没长成为由谢绝了。 为此，辽足元老们曾经给黄欣和雷奥妮都出面说明过：我们不是想耽误孩子，而是现在就带出去，以我们的经济实力根本保不住这些孩子，那过去的投入就白费了。 这些年可算逮住一个真心搞足球的、真心谋发展的，这要是被坑的无处说理再恼羞成怒的索性不玩了怎么办？ 这个理由也先后得到了黄欣和雷奥妮的认可，即便最后报到王艾那里，王艾也只能予以默认。基础研究虽然不直接产生经济效益，但总归要对自己有利，别自己花钱给全国培养人才，那就成傻子了。 制约这一切的其实是一个不起眼的法律——《禁止使用童工规定》。里边明确了，16岁以下算童工。也就是说一个16岁以下的球员，是自由的，想去哪去哪，谁也不准拦着，谁拦着谁犯法。和16岁以下的球员签的合同，一律非法，可以随意撕毁！ 这个规定的出发点当然是好的，过去计划经济体系下，小球员的培养是国家投资，哪怕最后小球员跑了，那也是在国内转圈，肉烂在锅里了。可现在是市场经济了，国家不管小球员的培训投资而是企业来了。 国家可以一盘棋，企业可没法一盘棋，尤其是互相竞争的对手之间。 所以这个规定在当下，可就坑死人了。你辛辛苦苦培养他，每天吃好的、住好的、用好的，到了年龄还得带他出去打没有任何经济收入的比赛来锻炼他，结果呢？花了几十上百万，熬了五六年总算培养成才了，他们家人呱唧一下把这规定摔你脸上。 人家真要跟你翻脸，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是，你俱乐部的大老板可能是有钱有势，但那些自己不培养人专门挖人的俱乐部，比你差了？所以，这规定搁这挡着，谁干青训谁傻逼。 尤其是北方球队，本来地方经济就不行，人也粗糙，叫经济发达地区的人花言巧语一引诱，立刻就人心思变，动荡不安。
第一百三十七节 五星出东方，利中国（七）
辽足少年队还算可以的，起码有王艾带着，有CY体育这架直通车。可即便这样，张引他们也不敢冒险。毕竟孩子小、眼皮子浅，这批孩子的家长也大多没什么见识，一听说去了以后怎么怎么样，很难说会怎么选。 这几年一直有人大代表提意见要求修改这个规定，张引他们也一直在等着这事儿。可算今年新的司法解释出来了，规定文体行业16岁以下不算童工了、可以签用工合同了！ 国家认这个合同了，那合同里的“竞业禁止”才能生效，才能挡住那些引诱，给老老实实干青训的加以保护。 这之前，三支辽少和孩子们签的合同，都是非法的、地下的、糊弄人的。也就这帮孩子从农村来，家长心没那么大所以不知道而已。当然也可能是人家知道，就等着你把他们家孩子培养成才然后一脚蹬开你呢。 从底层出来的王家人，经历过职业联赛是是非非的张引他们，都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来看人。 这个束缚去掉之后，三支辽少才算是发展到了走出深闺让外人见识见识的阶段。于是，这件任务就落到了雷奥妮身上，在她亲自到抚顺、鞍山、盘锦考察一圈之后，就把辽足的“元老院”召集起来开了一次联席会议，郑重讨论辽少走出去的问题。 在超越体育有一个传统：越基础的越重视，越上边的越差不多得。比如辽足一线队的成绩超越就不怎么重视，差不多就行，你别给我掉级了就行，反正也赚不到什么钱，市场就这么大。但是基础这一块，不管是辽少、辽篮还是辽女都异常重视。从经济角度来说，目前辽足依然扮演着向全国足坛人才输出的角色，这一角色是确保在贫弱的地方经济环境下，辽足能够生存下去的前提。 所以超越体育真正要害的地方不是在大帅球场，而是在不起眼的青训俱乐部。 开会以后，雷奥妮发出江湖召集令，把沈阳金德、大连实德、大连阿尔滨、高丰文足球学校等省内的四家专业青训机构请到沈阳超越总部，一起商讨组建辽宁少年足球联赛的事儿。 不像辽女全是超越一家的，男足这一块牵涉太多、利益太大，超越也吃不下来，只能大家一起搞。王艾给雷奥妮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沈阳接待各方豪强呢。各路人马就联赛规则、场地、费用等问题吵的不可开交，总得用个十天半月的。 其中高丰文足球学校是最穷的，老爷子一腔热血，却没有徐根宝的经济头脑，干了几年入不敷出，只能靠社会捐赠。所以这一趟高丰文亲自来的，还有意向雷奥妮化缘。 不过根据雷奥妮三言两语和王艾说的，她没有想拨付一笔资金给予扶持，而是有意代表超越体育对高丰文足球学校注资，甚至把这家学校变成辽少“四队”！ 对此，王艾无可无不可，谁让他早年给根宝基地注资过了的？这些年为了维持40%的股份不断跟注，注着注着就成了大股东了…… 等着这五家谈完了，一个专业的少年足球联赛就将成型， 这个联赛，将以成年联赛为榜样去进行商业运作，这批孩子将来也大多会走专业路线，所以才没带各个学校队。人家一个是有笨蛋杯了，另一个人家的孩子将来不一定就准踢球。而且人家正规学校是不可能天天训练、周周打比赛的。 当然，少年联赛的成立必须得到辽宁省足协、辽宁省体育局的批准，但这方面没人在意，已经默认肯定会批准。 因为雷奥妮不仅是省内最大、也全国最大的体育公司的老总，负责省内全产业链的体育王国的日常，还因为她有个兼职：辽宁省足协副主席！其他几家俱乐部的老板可都没捞到这样的官方职务，所以这身份就差了，她就有资格以主人的姿态召集人来开会。 说起这个副主席，还有不少波折。 最开始聘任她当副主席的时候，引来了不少反对。下边人议论纷纷，别说她才25岁，她连国籍都是德国的，凭什么她爬到我们头上？在议论声中，省体育局出了一个公告，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上了。 当初王艾收购辽足的时候，出于对辽足厚重历史的尊重和一系列的现实考量，给省足协留了5%的股份。当时让省足协相当满意，为后来双方的密切合作开了个好头。要不然辽女联赛、笨蛋杯什么的，也没法得到那么强有力的支持。 总之，当时王艾的吃相比较文雅，但也没想的太多。只是这样一来呢，从制度上讲，辽宁超越足球俱乐部现在属于“混合所有制”，里边是有国企成分的。 那么超越体育老总兼辽足老总就不是纯粹的私企老总，雷奥妮就相当于代管了这部分国有资产，哪怕这部分国有资产从不分红，但是谁的就是谁的，性质在这呢。 她的上任虽然不需要经过省足协或者省国资委批准，但省足协是可以反对的，起码理论上是。那么执掌了国有资产经营权的人，怎么就不能当足协副主席呢？ 这就是混合所有制的好处，私企身份有利的时候，她就是超越体育的老总；国企身份有利的时候，她就是辽足老总。 省体育局给出的第二条理由是辽女联赛！全国唯二的、能营收平衡的女足联赛老总的老总，怎么就不能当辽宁省足协主管女足的副主席呢？要不是资历所限，中国足协副主席都敢当！ 其实黄欣那时候就可以当了，但黄欣没提，省足协也就乐得装糊涂。可这回是雷奥妮来了，这绿眼珠的大洋马谁的面子也不给，上上下下都被她的铁腕无情给吓住了。尤其是一些公司内部**问题，那些糟烂事儿可都少不了体育系统内干部的掺和。 雷奥妮收拾完了内部之后，顺藤摸瓜就摸到了体育局和省足协……
第一百三十八节 五星出东方，利中国（八）
德国人的性格本就固执，而且王艾挑选雷奥妮来接手超越体育，就等于为雷奥妮的所有行为背书。只要她不是反党反人民，那不管她干出什么来，王艾都得捏着鼻子认了。 所以之前她动了那么多关系户、引起了那么多非议，甚至连王艾的人她都动了，但王家人还是一声没吭。 王家人不说话，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官面上、体育系统内部以及上级企业等各个层面，能把雷奥妮按住的人不存在。所以当她因为内部的一次调查请体育局某干部子弟去谈话的时候，这两家可就坐不住了。 这年头身上有屎的人太多，一般发现了就是内部处理，实在捂不住的才走司法途径，但没人知道“无恶不作”的德国娘们会怎么干，就怕她给掀盖子！ 而且最恶心的是哪怕乌纱满地、血流成河了，她也不会有什么事儿。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北方轻工、超越文娱、北方农副、超越超市……体育口的干部收拾教练员、运动员那是一个来一个来的，可要是伸手去碰轻工、农业、文化系统，那就是纯粹找不自在。 中国足协够大的吧？正厅级单位！叫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这个副厅级单位喷的丢盔弃甲，结果怎么着了？找谁都不好使，最后只能高挂免战牌！ “打不过你不打了，老子回家了、老子不搭理你！” 体育口的干部就这点出息，就这点能量！除非级别高到了袁指导那个层次，否则还是别太拿级别当回事儿。这就好像警校校长和公安厅厅长都是一级警监，能一样吗？ 因此，经过一番商量，两家就给雷奥妮打了个电话，大意是：女皇陛下，我们这儿有把椅子您来坐坐？ 雷奥妮考虑一番大大方方接过聘书，两家也就都松了口气：这下都是自己人了，那咱内部处理行不行？咱别对外大鸣大放的好不好？那么做的话，副主席同志您也跟着丢脸不是吗？ 省足协的聘书能够发放，雷奥妮的狠辣决绝才是最强理由。 《水浒》说的好：杀人放火受招安嘛！ 这个任命一出，相当于省体育局和省足协为雷奥妮的整顿背书，这一下就再也没有反抗了。对那些涉及到的体育干部，雷奥妮当然也没有穷追到底，她是来给王艾看家的，不是来给省体育圈反腐的，所以差不多得。 当然，你要是得寸进尺，那就说不准了。她也有想不开的时候，她那个偏执激烈的劲头一上来，连王艾都得让着她。 从去年夏末到今年夏初不到一年时间，在雷奥妮的整顿和统领下，超越体育运营成本降低三成、营业收入反而提高了两成，业绩斐然！ 只是这样一来她就更忙了，这次明明心都飞回北京了，却只能留在沈阳。 按照预计，少年联赛的谈判和组建最少半个月，所以她和王艾约定到6月下旬，中国队第五场小组赛在沈阳举办的时候再见面，可王艾还说不准去不去。 在家的最后一晚无人陪伴，因此第二天一早王艾明显精力过剩，可今天是他到奥体中心国家队报道的日子，不能乱来了，所以吃过早餐就背着背包，带着李林、刘亮二人赶往国家队。 为了备战这两场与澳大利亚的小组赛，大多数海外球员都回来了，只是白广海和孙继海都有伤，能不能上场还得看情况，这两场比赛也是老刘执教国家队以来最严峻的挑战：背靠背的两场球，要想全赢很难。 可国家队里有王艾、赵旭日、周海滨等大量国奥队主力球员，北京奥运会开幕在即，又是足协的一场豪赌，所以能顾眼前的就得先顾眼前，最好是两场都赢了，国奥队员直接撤。 所以王艾刚一到奥体中心，还在被无良的老白盘剥的时候，刘春明就出现了，刚一露面就问：“你状态怎么样？大后天的比赛要你首发、多进球，有问题没有？” 王艾立刻摇头：“没问题，我一定争取进球！” 刘春明这才露出笑脸，点点头：“那好，你和队友们亲近一会，上午九点开始训练。” 两天后，在天津奥林匹克中心，中国队与澳大利亚队在晚上19点开始比赛。在满场天津味儿的助威声中，打了70分钟的王艾一射两传，帮助球队3：0取胜。转过头来，中国队乘坐包机抵达澳大利亚首都悉尼提前适应场地，在6月7日20点的澳新银行体育场，通过王艾的两个定位球进球和罗彤亮突然的一脚远射，再次以3：0击败澳大利亚。 两战过后，中国队在小组赛中提前出线，形势大好。击败澳大利亚这支亚洲区唯一的白人国家球队，也让中国队亚洲第一的形象更加稳固，起码是王艾这批“留学生”组成的国家队的实力已经得到了公认。 这两场比赛还产生了一个意外的结果，就是一直以来对和中国联赛达成“特殊外援协议”犹豫不决的日本足协、韩国足协，同时加快了速度，不再拖拖拉拉。 按照阎世铎的估计，最快在奥运会之前就能正式签约。他还告诉王艾，对方非常希望他到时候能出现在签约现场。 这两场比赛，本就是焦点人物的王艾通过三个进球，延续了他“双金靴”的强势表现。亚洲各国的赞助商已经纷纷涌入中国足协和超越体育经纪公司。 于是本来被安排休假的时文君大胆申请“复出”，结果被艾小青扇了回去，反而把正结伙疯玩的许青莲和康斯坦丝拎了回来，塞了上去。 愿意不愿意，也得干！噘着嘴也得老老实实干活！ 其实情侣、助理经常和经纪人的工作交叉，区别只在于人脉，而人脉对于王艾这个层级的球星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这两场比赛还有一个影响，就是极大冲淡了人们心中的愁绪，精彩的赛事，昂扬的精神、高光的表现，都把近乎停滞了的娱乐文体领域，重新激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