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三楼
“566,小伙子,人生总要经历大起大落,习惯就好。”富态女人对着秦远笑了笑。
“嗯……此言有理。”秦远点点头,随后掀开筛盅。
“666,人生确实要经历大起大落,我现在挺开心的,今天天气不错,运气也不错。”
他们四个人的表情,逐渐错愕,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头顶。
“这不可能……”
“运气好罢了,要不,你们继续?我先走了。”秦远将时间筹码收好后就准备离开,转身的时候,脸上却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等等,我不信你运气能一直这么好,敢不敢,在赌几局。”
他们的心脏在颤抖,这可是两万五千年的时间,不是一笔小数目,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秦远离开。
“也好,那就继续。”秦远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理所当然一样的坐回椅子上。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们还是五千五千的来吧。”秦远歪过头,望向他们。
“不。”
“你们,想一次全赢回去?”秦远饶有兴趣的望向他们。
……
“还是我赢。”秦远靠在椅子上,轻声说道:“要不,算了吧,在继续下去,你们连命都要搭在这里。”
他们已经输的满身冷汗,双眼猩红。
可,
不愿意放弃,这就是赌徒。
他们永远期待下一局,始于希望,终于绝望。
“我,要赌上全部,这一局,我一定会赢!”他们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只要,只要有一个人的点数,比秦远大,就能赢。
被概率遮蔽了双眼。
但,
赌局之上,概率是小,人为操作的因素,才是主导。
“你们的筹码好像不太够了。”秦远将筹码推到赌桌上,笑容温和。
他们,
没有退路,现在,哪怕不再去赌,也无法再回到上流社会,这对他们,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不能接受的事实。
“我要把我所有的财产,全变卖成时间,来与你赌这最后一次。”
“你们的时间,还是不太够,真的将全部资产都变卖了吗?你这颗金牙不错,我做一次亏本的买卖,把它摘下来,就算补平最后的筹码了。”秦远将手抵在下巴上,望向富态女人,似笑非笑。
“好!”
她,硬生生的将金牙从嘴里拔下,还沾着丝丝新鲜的血液。
“赢,一定要赢。”
筛盅在秦远的手中轻轻摇晃后,放在赌桌上,这时候,他们四个人面容狰狞的望向秦远。
“呵呵呵,这一次,我们来赌谁的点数小。”
“你不会,再那样好运了。”
“没关系,我输,只不过,输了五千年,但你们不一样。”秦远无所谓的摊开手,至始至终,他都没用再碰过筛盅。
伴随剧烈的摇晃后,他们四个人,同时掀开筛盅。
“666……呵,真是见了鬼!”
“123。”
“112。”
富态女人的双手,在不停地颤抖,她缓慢掀开筛盅,见到里面的数字后,整张脸已经扭曲的不成人形。
“111!这一次,我看你还怎么赢!”
她望向秦远,
却,
没由来的在心中升起一丝恐惧。
因为,
他太过平静,不喜不悲。
“恭喜。”秦远拍了拍巴掌,轻声说道:“希望,下辈子,别再赌了,因为笑到最后的人,永远不会是赌徒。”
“1。”
三个骰子,落在了一起,最上面的数字,挂在1上。
惊恐的情绪,在他们的心中翻腾。
转瞬间,
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倒在椅子上,他们失去来了全部的时间,曾经拥有的一切,烟消云散。
秦远充满善意的将金牙放在了富态女人的口中。
笑着离开房间。
画面,也定格于此,四具尸体坐在椅子上,双眸无神,隐约能够看到一丝不甘。
“骰子玩够了,我们,去玩点别的吧。”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秦远走进了其他包房,没过多久就换了下一个。
只是,除他之外,没有人再从包房内走出,整个时间赌场的二楼,死寂一般的沉寂,甚至于逐渐陷入黑暗。
“我想,现在,我有资格去三楼吧。”
秦远脸上绽放出的笑容,十分明媚,他将一百年的时间筹码,放进了服务生的口袋当中。
相较于他现在拥有的时间,
不值一提。
这就是赌博,暴富和失去一切。
能够从赌桌上,活着离开的,整个二楼,就只有……秦远。
他,
踩在通往三楼的阶梯上。
“秦远,你出千了?”c的声音,就在这狭隘的走廊中环绕。
“不,我只是清楚,他们最后一局,会和我赌小,所以,一开始,筛盅里的点数,就只有一。”
“如果,他们依旧赌大呢?”
“那这才是真正的赌,况且他们赌的是命,而我,失去的只有那五千年的时间,准确的说,只有四十年的本钱。”
“我随时可以赢到,但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c,记住我的话,在观察的时候,不要靠的这么近,否则迷失在游戏当中的人,会是你。”秦远声音逐渐森然,笑容却依旧明媚。
当秦远踏上三楼的时候,
才终于见到真正的纸醉金迷。
这座城市,
处于中层社会和下流社会的交接点,也是人口最多的城市。
因此,
繁华,喧嚣,元素众多。
这些资本家,用此地,来收割韭菜,赚取大量时间,同样,也在这里消遣。
原本只有八个资本家,
现在,
多了一个人。
“你是谁?”富丽堂皇的宴席,数百种美味佳肴,近百人的服侍,可,只有八个人在享用,这一餐,恐怕价值不菲,或许能够顶的上整个贫民阶级所有人一生的时间。
“暴发户。”秦远,为自己找了一个非常恰当的称呼。
他走到桌前坐下,咀嚼着口中的食物,端起高脚杯,将杯中红酒慢慢饮入喉中。
“这里是赌场,来者皆是客,只要你有赌的资本,我们欢迎,非常欢迎。”其中一个资本家,隔空敬了一杯酒。
“谢谢。”秦远将餐巾挂在衣襟,然后慢条斯理的吞咽美味佳肴。
气氛,一时间有些怪异。
尽管,拥有相同的时间成本,但是资本家总是对暴发户这样的存在嗤之以鼻。
也许良好的素养,
会让表面功夫做的颇为到位,发自内心的鄙夷,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消除。
“各位前辈,我们,来玩一玩,如何……”
6.你们,无路可退。
“玩?跟我们玩?在这里,侬能玩多久?”
“想玩多久,就玩多久。”秦远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后,轻声说道:“一千万年一局,来吗?”
“你在开玩笑嘛?”
“侬语气不小呀,不知道侬有几个千万年可以输。”
“几位都是大老板,掌握整个城市的时间命脉,资产根深蒂固,自然不会是我这种暴发富能够比肩的。”
“诸位,一千万年对你们来说,也不算少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就差那么临门一脚,就能跻身新世界了?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在你们的头顶上,还有更大的资本家,在剥削,压榨你们。”
“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够从你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中,抽取红利。”
“甚至,他们随时有可能将你们吞没,毁灭。”
“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应该藏着许多鲜为人知的痛吧,诸位,我时间有限,如果不赌,那我就走了。”秦远笑着站起身,他将椅子推回到原处,然后走向楼梯口。
“侬等等,有钱,我干嘛不赚。”口音颇具腔调的一位资本家微眯着眼睛,望向秦远。
“咱们几兄弟,也有很久没在一起赌过了吧,不如就借此机会,玩一玩,如何?”另一位资本家环顾四周后,转动手上的玉扳指笑着问道。
“大赌伤身啊,一千万一局,老夫听着都骇然,不过,我喜欢。”
“好,那我们就玩玩,要知道当初许老九就是靠赌跻身新世界,现在,踩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这样日子正好我也过够了,诸位,今天谁能跻身新世界,就看运气了。”
秦远笑了笑,他没有说话。
这八位资本家与其说是和他赌,倒不如说,他们想借此机会,踩着对方的脑袋上位。
“上赌桌。”
“诸位老板,请。”秦远面带微笑,态度恭敬。
“还真是怀念这个地方,上次我就在这输了许老九两个亿,险些导致我资金链崩塌,今天,我要把我失去的在这里捞回来。”
“侬也不怕失去的更多。”
“呵,今年我一整年时运都不错,倒是你要小心咯。”还没有开始,他们之间的硝烟味就十分浓郁。
秦远则成了局外人。
不过,
这样正好。
“恩怨局,就让你们几个有恩怨的人来吧,正好一张赌桌也容不下这么多人,小兄弟,我们来陪你玩。”
九个人,分了两张赌桌。
“赌大,还是赌小。”秦远落座后,笑容温和的望向他们。
“既然咱们的底都这么大,没有赌小的意义吧,上筛盅。”
第一局,秦远以一点之差获胜。
四个人的赌局,一千万为底,除自己本金外,每局能捞三千万年,秦远轻轻抿了一口红酒后,开始了第二局。
不过运气似乎不怎么好。
他输了。
第三局,还是输。
四局,依旧输。
其他三位各有输赢,总体下来,没有人赚。
只是,从第五局开始,秦远连赢三局,这些资本家,面色平静,风轻云淡。
继续推出手中的筹码。
秦远在输赢中徘徊不定,时间始终保持在一个亿,他的手指,不停的在杯口转动,偶尔轻轻的弹一下,声音清脆。
他要慢慢玩,
毕竟,
资本家就像一块难啃的骨头,想要挑拨他们的**,不能操之过急。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加大赌注。”
“你胃口不小,想要吞了我们几个老家伙么?”
“我只是觉得这样玩没有任何意义,有人死,才能有人上位,一人上天堂,千万人下地狱,瞧,他们那边的赌局多么激烈,人生呐,就是一场豪赌,有人赢,就有人输,但,不会有人希望输的人是自己。”
秦远掀开筛盅,111。
他笑着推出筹码。
“我输了。”
“依我看,那位老板,现在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再看其他老板,精神萎靡不振,应该没少输吧。”
“要是他们的时间,全被一个人赢去,不仅平衡会打破,还有人因此被蚕食,辛苦打下来的江山,破产或被吞并,已经没有退路了。”秦远语气轻柔,这时他们才突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当初许老九那个王八蛋,不就是如此吗?从我们手里赚取了大量时间,跻身新世界后,对我们的产业进行打压,导致我手下多家公司破产。”
“甚至他还垄断了整个行业。”
“许老九现在身价越来越高,他却控制我们的时间资产,让我们无法通过正常渠道迈入新世界,所以,只有赌这条路,才是我们跻身新世界的希望。”他们的呼吸逐渐沉重。
他们比秦远更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一个大资本家,完全可以控制甚至毁灭,他们现在的生活。
除非,
他们站在同等的地位之上。
“你想玩多大的。”
“我……梭哈。”秦远将全部时间筹码推上赌桌。
“梭哈?你要清楚,我们失去的是时间,但你丢掉的是命。”
秦远笑了笑,他说:“这样,才更刺激,不是吗?”
“行,我赌。”
“那么,游戏,正式开始。”秦远的嘴角逐渐上扬,鱼儿咬钩了。
这一局,
秦远赢了,他们的表情突然有些僵硬,毕竟这一亿年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已经难以承受,纵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要赌?
因为,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能赢,一亿换三亿这种诱惑,他们也难以承受。
只要筹码够大,他们就有**。
现在,
想退出?不,他们已经无路可退,资产的大幅度减少,他人资产同比例增加,此消彼长,哪怕收手,也只是晚一分钟被人蚕食,只要拥有足够的时间,就可以在人力物力资源上,对你的产业进行打压消耗。
当你的时间链无法维持的时候,就即将宣告破产。
然后通过低价买断你的公司,
输送资源。
赢,未必能赢了所有,输一则输掉全部。
这就是赌。
上层社会的波涛汹涌,远远要比底层甚至基层更加凶险,此时赌局的性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不仅要将失去的赢回来,
更要让其他人,
永坠地狱。
“我,梭哈。”秦远低下头,笑容明媚,屈指弹在杯沿上,传来清脆的叮声,回味深长。
7.是我,让你选中了我
“你真是个疯子……”他们的表情逐渐僵硬。
“我这是在给你们机会,赢一局,将会赢了全部,输,我输掉所有,可你们,未必。”秦远摇晃筛盅,轻轻落下。
……
“真抱歉,我,又赢了。”秦远在叹息,运气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眼前的三位资本家,头上悬挂着豆大的汗珠。
他们,
双眼因过度充血导致猩红一片。
“是你……在逼我们无路可退。”
“别这样,我只是在认真地进行一场游戏,出现任何状况都很正常,如果今天输的人是我呢?所以,稍安勿躁,我猜你们一定很想捞回去吧,你们三个人手中的筹码,似乎不太够了。”
“我们来赌最后一局。”
“赢了,这些全都给你们,输了,我只要你们手头上最后的筹码。”
“这买卖,不亏。”
“谁能翻身,就看这一局。”
“服务生。”秦远招了招手,在他耳边附耳轻言几句后,举起高脚杯在桌沿轻轻碰撞一下后说道:“祝几位老板,时来运转。”
筛盅,在摇晃。
他们的手,在颤抖,始终不曾将筛盅放下,他们在拼命的晃动,紧张的情绪在狭隘却又堂皇的空间中蔓延。
直到,
手腕酸痛,他们紧张的凝视着手里的筛盅。
精神高度集中。
“很抱歉,我赢了。”秦远语气平静,与此同时,在另一个赌桌上,其中一个资本家猛然起身,高声呼道:“我赢了!侬们,哈哈哈哈!输了。”
除了秦远和那位口音浓重的资本家外,其他人,皆是面无血色的坐在那里。
心脏,骤然收缩不停。
“侬的时间,是我的了,侬们的产业,也将归我所有。”
“放心,我会代替侬们,去新世界,好好观望的。”他笑声放浪,眼眸中的喜悦,无法遏制。
“嗯……老板,对不起,就在刚刚,我已经让人,将其余七位老板的产业,收购了,所以,您要去新世界,可能,还不够。”秦远颇为歉意的望向他,笑着说道。
“侬说什么?”
他的笑容逐渐凝固在脸上。
“您听得很清楚,不过呢,我对打理这些产业,没有兴趣,也没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不如,我们来赌一局。”
“用他们所有的产业和时间,赌你手上,现有的时间筹码,您是生意人,应该清楚,这笔买卖,划算。”
“毕竟您今天运势不错,至始至终,都没输过吧。”
“不过,我也想奉劝您一句,赌局之上,善始者多,善终者少,你现在,已经得到很多了。”秦远笑容温和的望向他,一字一句地说着。
“呵,侬在开什么玩笑。”
“我要将侬的一切,全部握在我的手中。”他语气森然,眼眸中精光闪烁。
在秦远的手中,掌握着一份巨大的资产。
只要能够吃下,他就能进入新世界,不再沦为大资本家傀儡。
“那么,让我开始咯。”
秦远摊开手,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赌徒永远不会笑到最后,能够立于不败之地的,只有操盘手。
筛盅,在摇晃,堆积如山的筹码,会让人迷失方向。
“112……”秦远掀开筛盅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他对着资本家说道:“看来我的好运,用光了。”
“哈哈哈……侬……哈哈哈!”
“新世界,我就要来了,哈哈哈……”他的笑声甚至传遍整个街道。
这时,秦远突然低下头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其实是一场陷阱,有人在背后操盘。”秦远的嘴角渐渐上扬,他声音低沉的说道:“笑道最后的永远不会是赌徒,希望,下辈子,别再赌了。”
“侬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他掀开筛盅的那一刻,顿时面色铁青。
“这……这……”三个1就晾在那里。
他戛然失声,
手足无措。
“你的好运,似乎,比我光的更彻底。”
“game over。”秦远屈指弹在高脚杯上,值此一刻,这些资本家,纷纷因为时间耗光,一命呜呼,秦远没有离开,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在等待。
等待一个人的出现。
半晌过后,
有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进房间。
“听说,有人在我的赌场,赢了很多时间,咳咳。”他咳了两嗓,用纸巾擦拭了一下。
“许老板?久仰。”秦远转过身,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没有人能笑到最后,每个人都以为自己能赢,**的沟壑,难以填满,只有操盘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许老板笑着摇摇头。
“我当然清楚,毕竟,许老板在背后,操纵一切,利用我的手,替你,清除掉他们,你在和我做游戏,而他们,死在了你我的游戏规则之下,所以,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赌一局,你要把他们输给我的,全部拿回去。”秦远面色平静,声音轻柔。
“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不如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将他们所有的产业和时间交给我,我给你一亿年的时间,同时,带你进入新世界。”
“第二,赌一局,但,你会一无所有。”许老板用纸巾擦了擦双手后,扯过餐盘,切割盘子里的肉。
“自然,要赌。”秦远举杯,敬酒。
“我许老九是靠赌起家,也是靠赌,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你当真要赌?”
“巧了,我也是靠赌,才拥有现在的时间。”秦远无所谓的摊开手,他笑了笑,大鱼咬钩了。
“许老板,我,梭哈。”
秦远面无表情的将全部筹码推到赌桌上。
“规则我定,我们赌小。”许老板抓起筛盅后,轻轻摇晃两下,落在桌面。
秦远没有动,他望向许老板,轻声说道:“有时候,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端着猎枪的不一定是猎人,也有可能成为猎物。”
“我才是,操盘手,而你,在这一局中,只是个赌徒。”
秦远的笑容,挂在嘴角。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从,踏进时间赌场的那一刻,我要钓的鱼,就只有你。”
“不是你选中了我。”
“是我,让你选中了我……许老板,我猜你的筛盅里是一个1,不如,猜猜我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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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你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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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板闻言面色大变,他表情骇然的望向秦远。
“你猜对了。”
“你输了。”秦远站起身,走到许老板的身边,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俯身说道:“从我进入赌场开始,就选择了,你作为的最大的一条鱼,他们都是鱼饵,因为我清楚,你的**是什么。”
“你每天提心吊胆,压榨他们,从他们的手中抽取红利,控制他们的资源。”
“就是害怕有一天,他们会来到新世界,超过你。”
“你只是个赌徒,幸运,胜利的赌徒,但他们不一样,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们是凭借真材实料,一旦,他们去了新世界。”
“许老板,你很清楚,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
“人,不会赢一辈子。”
“我在一楼的时候,东家就已经注意到我了,一个赌场,怎么会让客人赚的盆满钵满的离开呢。”
“所以,我是在勾引,你的出现。”
“是我,让你选择了我。”秦远慢慢推着轮椅走到窗边。
“你看见这个世界了吗?他不该是这个样子,这里是地狱,不是人间,他的秩序太过安定,你虽然表面平静,但,我们都是聪明人,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损失的这一笔财产,他让你无法再次回到新世界。”
“你现在迫切的想要赢回来,但是,我不跟你赌了……你就在这里,安度晚年,我会去新世界,接管你所有的产业。”
秦远的最后一句话,顿时让许老板额头上铺满冷汗。
他死死的抓住秦远的衣袖。
怒不可遏。
“许老板,我想,你应该清楚一件事情,我现在的社会地位,比你高。”
“你,能拿我怎样?”
“是我,在决定,你的时间。”秦远将衣袖从他的手中抽出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样吧,我们来玩一场,更刺激的游戏。”
“最后的机会。”
“让我们,上四楼吧。”秦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楼,不是赌场的尽头。
“你怎么,知道四楼……”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许老板说笑了,这间赌场已经不是你的了,我刚刚,将他买了下来,自然会知道,他的全部信息。”四楼,只有一张桌子,没有任何赌具,在桌子中间,有一个盒子,秦远将盒子打开。
他取出里面的左轮手枪。
在弹巢内,装有一颗子弹,五分之一的概率。
赌命。
“许老板,我想给你一个忠告,这是一道单选题,不是多选题,你看见不一定是真的,五分之一的概率从不存在,当这把枪落在你手中的时候,概率是百分百。”
秦远,转动弹巢。
他将枪口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笑容明媚。
“砰,砰……砰,砰。”
许老板坐在轮椅上,他不停地颤抖,望向秦远时,睚眦欲裂。
“你就tm是个疯子。”
他说话的时候,舌头都在打卷,秦远将枪抵在他的额头上,轻声说道:“你又输了,现在,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你,你……”他哽咽着,神色逐渐空洞。
“哈哈哈哈。”秦远笑了,笑容苍白,他贴在许老板的耳边说道:“我不是一个疯子……你看,枪里根本没有子弹,子弹在我手里,我说过,当枪落在你手中的时候,概率才是百分百,可他现在,在我的手里。”
“许老板,你恨我吗?”秦远笑容温和,他低下头,望向许老九。
“我……”许老板的呼吸,逐渐浓重。
“不恨。”
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让秦远笑容愈发浓郁。
“你连恨我都不敢,凭什么在这个世界上立足,你放心,我会让你活下去,然后,来找我复仇,我送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能在生命走到尽头前,来到新世界寻我,我会把你失去,原封不动送还。”
秦远随手将枪仍在一旁。
他站在窗旁,
笑容平静。
“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我要怎样才能去新世界!”许老九的情绪已经逐渐崩溃。
“地狱,就该有地狱的样子。”
秦远转过身,关上了四楼的门,留许老九一个人,呆在那里。
“秦远,你到底在玩什么?”
“c,现在这座城市,是我的了,我会将所有产业变卖,转换为时间,这样,就会让整座城市的人,失去工作,流离失所,秩序混乱,导致瘫痪,我们的赌局,我赢了……”秦远笑了笑。
“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让他活着,给他希望。”
“c,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吗?”
“只要杀掉其他人,然后去掠夺他们的时间,就会在短时间内拥有大量金钱,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我不会让我的双手沾染鲜血,可他们依旧会死,死在规则下。”
“秦远!你要借许老九的手杀人?”
“不。”秦远摇摇头,他平静的说道:“我从来没有让他杀人,怎样做,是他自己的思想,决定的。”
“c,你知道反差的好吃之处在哪吗?”
“禁欲者生情,放浪者求饶,银糜者青涩,圣洁者**,掠夺者温柔,忠心者独占,懦弱者暴起……”
“强悍者落难。”
秦远用手指抚摸过干瘪的嘴唇。
“c,你需要站在足够高的地方,才能够看到更多的东西,接下来,整座城市将会混乱不堪,回到最初的社会秩序当中,然后经过漫长的时间推演,逐渐形成一个完整的社会秩序链。”
“我知道,你们一直想要改变这个世界。”
“但,有些东西,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要条件,也是必经之路,他们,不可或缺,无论重复多少次,结局都不会改变。”
突然,秦远的声音变得无比轻柔。
“当你,明白的时候,就会醒来,如果你不明白,也许,会永远徘徊在这里。”
“无法离开。”
推开时间赌场的大门,秦远将所有产业变卖,转换成时间。
他清楚,现在手中的时间,距离踏上天堂之路,还远远不够,但,新世界,将成为一个转折点。
在秦远的面前,有一道无形的墙。
贫与富的隔离带。
贫穷者,永远无法踏足,富贵者,来去自如。
秦远神色平静的走过去,
望向眼前,
这个纸醉金迷,寸土寸金,奢靡至极的新世界。
9.纯净的纸
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灯红酒绿,尽显奢靡。
这是整个地狱最繁华热闹的地方,
也是最阴暗的下水沟。
穷人就像老鼠,蜷缩在角落当中,诺大个城市,却无安身之所,繁华喧嚣的背后,秩序混乱不堪。
“老板,要坐车吗?”
七八个蹲在新世界入口的脚夫拉着车,快步跑到秦远面前。
“老板,你鞋脏了。”一个目光纯净的少年,从腰间扯下抹布,蹲在地上,仔细的为秦远擦鞋,然后站起身,笑咪咪的说道:“老板,鞋干净了,城市的路却不干净,别脏了您的鞋,不如做我的车吧。”
“嗯……”秦远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居然会有如此纯净的少年。
他,
显的有些可爱。
秦远坐上了他的车。
“老板,你要去哪?这里我熟的很……”
“去你想去的地方。”秦远闭上了眼睛。
“我,我想去的地方?”少年明显楞了一下,好奇怪的老板……
秦远没有再说话,少年搔了搔头发,他略作犹豫后,连忙拉着秦远,顺延街道,一路向前。
错综复杂的城市街道,
随处可见的疯狂。
“老板……到了。”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拉着秦远,在一家舞厅前停下。
“为什么选择这里?”
少年听到这个问题后,有些害羞的说:“我原本一直在这里拉脚,却始终没有机会进去过,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所以一直想进去看看。”
“我没有车费付你。”秦远望着少年的眼睛,他能够清楚的捕捉到少年眼中的那一丝委屈。
可他,倔强的说道:“没关系,老板,就当免费送您了。”
“好,那我也送你一样东西。”秦远抬头望向舞厅,然后轻声说道:“从今天开始,这家舞厅,就是你的了。”
“哈?老板,你别消遣我了。”
秦远始终笑容温和的看着他,说道:“进去吧,它真的是你的了。”
“为,为什么?”
“因为无趣,这就是生活,你穷极一生也得不到的东西,在别人的眼中,只是食之无味罢了,你挑选了一个会让**无止境蔓延的地方,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眼睛还能像现在一样纯净。”
秦远没有再理会少年,对他而言,这只是一场游戏。
“你知道的,他没有能力在这条街上生存,更没有能力,接管一家舞厅,秦远,你在毁了他。”
c的声音,有些空洞。
“你错了。”秦远摇摇头,轻笑一声说道:“树呀,向往高处的光亮,越是追逐光芒,离光越近,他的根,就越向黑暗蔓延。”
“c,懦弱者暴起,是一种很可怕的事情,你信吗?他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控整个新世界。”
秦远走向舞厅对面的酒店,他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房间。
站在窗前,
低下头。
来到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他们千姿百态,表情平静。
兽欲隐藏在西装革履之下。
懦弱者,想要暴起,就势必要经历低谷和黑暗,当黑暗蔓延扎根,就会茁壮成长。
陷入至深之处,
则可茂密参天。
少年接管舞厅的第一天,风轻云淡,万事和睦。
只是,当第二天黎明破晓之时。
秦远见到少年目光呆滞的站在舞厅门外,里面的氛围,压得他喘不过气,偶尔会有美艳的舞女,揽住他的手臂,又被他轻轻的推开。
第三天,第四天……第十天。
因为他从来没有管理过舞厅,也没有任何经验,突然接手的事务,让他无所适从。
渐渐开始,
没有人再听他的话,整个舞厅内的秩序,乱成一团。
保安结党营私,舞女中饱私囊。
生意依旧火爆,可入到他手中的账目,却一落千丈,少年有些手足无措。
舞女与保安勾结,盘算着,如何将舞厅捏在自己的手中。
甚至于,
保安开始对他呼来喝去。
长期以来,在底层摸爬滚打,养成的懦弱性子,逆来顺受,他没有抗拒。
保安也在短短的时间内,学会了一个词,嚣张跋扈,他将自己当成了上层社会的人,为此,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终于,
保安惹到了一位大老板。
被打的半死不活,少年,躲在远处,噤若寒蝉。
他突然想到了秦远的那句话,你穷极一声想要的东西,在别人眼中,只是食之无味。
“为什么,他们都在欺负我?”
少年看着保安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的景色,轻声低喃着:“原来,他也会怕呀。”
生活在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当中,**,在不断挑动他的心。
“为什么?他们可以,肆意凌辱,为什么,我要卑微的讨取他们的欢喜?”
“只要我,拥有时间,只要我的时间,比他们多。”
“我就可以,踩在他们的头上。”少年突然睁开眼睛,他一步步走向跪在大老板身前的保安,手中拎着一个破碎的啤酒瓶子。
他,站在大老板的面前说道:“我,就是这间舞厅的老板,对不起,他做事,没有分寸。”
说道这里的时候,少年突然笑了。
锋锐的瓶尖,直接插进了,保安的脖颈,鲜血淋漓,转瞬间,保安不省人事。
“这样,您满意了吗?老板?”
看着少年苍白的脸和空洞的眼眸,平静的表情。
大老板讪笑着说道:“好,我很满意。”
少年抬起头,脸色突变:“可是我,不满意。”他歪过头,将酒瓶从保安的脖颈中拔出,溅了一手的血。
他突然冲到了大老板的面前,
笑容狰狞。
“原来,我们都不是人……我不是我,你不是你,只要我杀了你,掠夺你的时间,我就是你!而你,将变成我。”少年身体在颤抖,他声音沙哑的低喃:“原来,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锋锐的瓶尖落下,他的眼睛,也不在纯净。
秦远将杯中酒饮入喉中,在喧嚣的人群中,离开舞厅,面带笑容,轻声呢喃:“纯净的纸,更容易看清这个世界,同样,也更容易,沾染污垢,属于新世界的狂欢,揭幕……”
“代号为0。”
10.懦弱者暴起
秦远行走在街头巷尾狭隘,阴暗的角落当中。
有很多人,
蜷缩在那里,他们是城市中的老鼠。
居无定所,四处流窜,
路灯微弱,照亮一角,秦远置身于阴影当中,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你们,想拥有怎样的未来。”秦远嘴角挂着一丝玩味。
“妈豁,吓老子一跳。”
“神经病呀。”
“大晚上不睡觉,老子们还要起大清早乞讨呢。”顿时,整个巷子,骂声一片。
“未来?什么是未来?”有一个人,抬起头,他望向秦远的眼睛。
“不甘平庸,就是未来。”
“为什么?”
“因为,平庸者,死,活着才拥有未来。”秦远神色冷漠,在这个世界当中,规则如此,不甘平庸之人,奋勇向上,获取无尽时间,碌碌无为之人,则被吞噬血肉,耗尽生命,横尸街头。
“……怎样,才能拥有未来?”
“十方路,三道口,有一家酒楼,那的生意很好,现在,我把他送给你,不过我要提醒你,那并不安全。”秦远说完,消失在阴暗之中。
“代号……1。”
夜幕下的新世界,远远要比白日更加热闹。
不管是怎样的世界,
都会有明显的阶级划分,秦远站在一栋别墅前,他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富商,肥头大耳,满面红光。
“你是谁?”
“救你命的人,一直以来,你都在三道口的酒楼吃霸王餐,我劝你,以后不要在这样做了。”秦远说完,转身离去。
“有病吧!老子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你不说,老子还真没想要去,呵,我倒要看看,我吃了你能奈我何!”
……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秦远靠在路灯上,他望向蜷缩在角落当中,正等待黎明到来的卖报少年。
“石头剪刀布,你赢了,我给你一百年的时间,你输了,给我一份报纸。”
“好!”卖报少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下来。
“石头。”
“布!诶,我赢了!”卖报少年,抬起头,他望向秦远,笑容明媚,却并没有向秦远讨要赌注,只是轻声说道:“输了就买一份报纸吧。”
“一百年的时间,给你了,我是个讲信用的人。”
卖报少年愣在原地,
他将手中的报纸,塞给秦远。
“我们,要不要再赌一局,你赢了,我给你一万年的时间,你输了,将一百年还给我。”秦远歪过头,望着他。
“不赌了。”他连忙摆了摆手,然后小声说道:“我有很多朋友,他们特别可怜,剩余的时间不多后,他们将会被送到贫民窟,听说送到那里的人,只有死路一条,我要拿这些时间,去救他们。”
“你想要救更多的人吗?”
“救更多的人?”卖报少年,低喃了一句,然后有些失落说道:“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我可以让你拥有,无尽的时间。”
“可……可那样,我就会像那些资本家一样,吃人不吐骨头,他们在剥夺我们的时间!他们想让我们死!”他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倔强。
“那你有想过,去剥削资本家的时间吗?”秦远拍了拍卖报少年的肩膀。
“你是说,劫富济贫?”他抬起头,望向秦远的眼睛。
“暴力是不好的行为,你可以尝试,跟他们去借,只不过,这年头,好人难做,呵……”秦远轻笑着转身离去。
“代号2。”
秦远走进了十方路,三道口的酒楼当中。
坐在靠窗的位置,叫了一壶小酒,一盘下酒菜,仰望黑红色的天空。
“先生,等一下,你还没付账呢……”
“?我在这吃饭,从来没付过帐,呦呵,换老板了呀,我说的嘛,睁大眼睛看好了,记住爷这张脸,老子在这吃饭,免费。”
“你……”
“就是说嘛,我们都是老主顾了,你们家的饭菜又不好吃,来这是给面子。”
“好吧……”他低下头,一时间,手足无措,像是了坏事的孩子。
“老板,结账。”秦远适时走到吧台前,轻声说道。
“啊?”听到他的话后,少年抬起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吃饭,付账,天经地义,规则如此。”秦远笑容温和,支付完时间后,他走出酒楼,安静的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当中。
“天经地义……为什么,他们不付账,规则如此?什么是规则?是因为,我?太过平庸吗?”
“我以为,离开那个阴暗的地方,生活就会好起来,可为什么,还是被人踩在脚下。”
“规则。”
“规则。”
“这里是我的酒楼,我就是规则。”
“今天,在这里吃饭的各位,如果,不付账,就谁也别走了。”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够所有人都能听清楚。
“顺便,将以前的帐,咱们,也都清算一下吧。”他的呼吸声逐渐粗重。
“你算个什么东西!”突然,一个肥头大耳的富商走了过来,他一巴掌扇在少年的脸上,清脆,响亮。
“md,昨天晚上,去找我的,就是你的人吧,想在三道口这地头上,跟我摆威风?”
“你也配?”
“谁不知道,在这吃饭,从来不用付账,怎么,到我这规矩就变了?”
“呵……呵哈哈哈哈,这是我的酒楼,规矩,是我定的,帐不用付了……命,别要了。”他抬起头,用猩红的眼睛,盯着面前肥头大耳的富商,抓起柜台上的剪刀,狠狠戳下去。
一下,
两下,
直到,那具庞大的身体,倒在地上,他用沾着鲜血的手,抹去额头上的汗水。
“结账……”
秦远透过玻璃门,将里面的景色看的一清二楚。
他笑了笑转身离去。
“强悍者落难,懦弱者暴起……有时候,一个人的改变,时常在不经意之间。”
“秦远,这就是你的意图?”
“不,我是在做好事,我让他们吃了那么久免费的食物,他们难道不应该感谢我么?c,你要明白,这就是人心,升米养恩,斗米养仇,我什么都没做。”
“我只是,给了他,一个展现自我的平台,但是,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让他用这种方式立足。”
“我从来不崇尚暴力,至于怎样做,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你我,都无暇干预。”
11.新世界三巨头
城市中流离失所的老鼠,数不胜数,每天都在有人被世界隔离,送入贫民窟,等待死亡。
或许,对他们来讲,贫民窟只是养老之地。
但,
对于站在高处的人,
贫民窟就是城市的垃圾站,将没有用的东西,扔在那里,等待时间去销毁他们。
新世界,
随处可见的暴力行为,
在不断蔓延,大多数是上层社会对于基层社会的欺压凌辱,他们不敢怒,更不敢言,这就是新世界的常态。
卖报少年,
在新世界辗转反侧,他的父母最早跟随大老板来到新世界,榨干利用价值后,被残忍抛弃。
生下了他。
没过多久,双双离世,若不是因为,这里的人,没有饥饿的感觉。
恐怕,他早就已经饿死街头。
这些年,他见证了太多的恶和新世界社会的陋习。
经历了更多的生死离别,
很多如同他一样,生存在社会底层的人,最后因为时间的流逝,不断前行,然,平庸者死,实则是一种社会常态。
不甘平庸之人,拥有无尽的时间,若是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他们具有单纯意义上的永生。
平庸者,却将被时间吞噬,横尸街头。
“劫富济贫……”卖报少年望向这个世界,病态的社会。
他又低下头,望向自己的双手。
“去借吗?”他轻笑一下,新世界的时间乞丐不在少数,可下场呢?被凌辱,玩弄,最后一脚踢开。
谁会在乎你的生死。
“我……想当一次英雄。”他慢慢闭上眼睛,无尽的幻想沉沦在脑海当中。
“我要为,和我一样的人,讨回公道。”他在麻痹自己的心,为劫富济贫,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要将这地狱,变成天堂,人人平等……我要掀起,新的浪潮。”
终于,他睁开了眼睛。
他将时间,分散给了每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最后,用所剩不多的时间,购买了一柄锋锐的尖刀。
破釜沉舟。
他,没有给自己,留下后路。
“秦远,他如果将掠夺的时间,馈赠给基层的人,那你什么都得不到。”
“斗米养恩,生米养仇……你会懂得。”秦远轻声笑了笑。
卖报少年,凭一腔孤勇,硬闯富人区。
诛杀资本家。
转瞬间,整个新世界动荡不安,暴力在不断蔓延。
三日后,
卖报少年,满身鲜血,他大笑着,将掠夺来的时间,赠送给那些濒死之人。
自己,却依旧贫寒。
他的路,
还在前行不止,他想要,清除新世界所有的资本家,解放劳苦大众,他明白,也许有一天,死的人,会是他,但,他想轰轰烈烈一次。
生命不息,
戮战不止。
新世界的三个区域,纷纷爆发混乱。
街角,血流成河。
历经五日的变迁,新世界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整座城市,掌握在大资本家的手中。
他们,正透过窗户,
嘲弄着,望向这乱世,常年的高高在上,丝毫没有让他们意识到,危机正在逐步迫近。
当他们回过神时,却发现,已经有人,站在了和他们比肩的地位置上。
后知后觉的惶恐。
响彻云霄的哀嚎。
夜,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卖报少年,拖着疲惫的身体,靠在电线杆上,他将全部时间,给了基层社会的人,只是,他却突然发现,这些人,成为了新的资本家。
他,
望向那个往日衣衫褴褛,
现在,光鲜亮丽的人,轻声问道:“能,借我一天时间吗?”
他累了,
他想休息了,
他已经在鲜血中麻木了神经,曾经的梦想,现在已经实现,世界清净了,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现在,只剩下他一个。
但,没有人记得他的好,他为他们做过什么。
那些人,沉迷在灯红酒绿当中,
沉迷在**之下。
无法自拔。
“我的时间,为什么给你?”他的话,让卖报少年,愣在原地。
“这是我给你们的呀,我就要,一天时间……”
“我又没求你给我,你知道一天的时间,我能做什么吗?以前没有时间,我只知道活着,现在,我拥有了时间,才知道,原来,可以做这么多事情。”
“至于你?我谢谢你,但是,你去问其他的人吧。”
卖报少年的意识,逐渐模糊,
他的时间,
所剩无几,当初接受他馈赠的时候,这些人挂着笑脸,振臂高呼,如今,他没用了,又被抛弃。
“原来,这个世界,是无法改变的,浑浊的不是世道,是人心。”
他蜷缩在路灯旁,等待死亡的降临。
这时候,有一个人,从黑暗中走来,站在路灯之下。
恍惚间,
卖报少年,好像回到了那一天。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那时轻柔的语气,仿佛近在眼前,他尽管想要抬起头,却,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这就是,
死亡的感觉。
“我忘了一件事情,那天,你塞在我手中的报纸,我还没有付账,连本带利,一天的时间,好好珍惜吧。”秦远笑容温和的将时间付给卖报少年。
如获新生的卖报少年,抬起头,望向秦远。
“我……欠你一条命。”
“不用还了,也没机会还。”秦远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卖报少年,
笑容苍白,他重新拾起那柄被遗弃的刀。
“现在,我不想死了……这一次,我要为自己活着。”他一步步走进灯红酒绿喧嚣的街道之中。
血,
在蔓延!
他在拿回,属于他的时间。
瞬息万变的新世界,三颗新星,正在向最高的地方进发,他们,想要跻身天堂。
又有谁能想到,如今叱咤风云的新世界三巨头。
在二十多天前,不过是,车夫,乞丐和报童,所谓懦弱者暴起,就势必会有强悍者落难,反差之下更多的是共生。
秦远站在高处,俯瞰新世界,
就像是绽放的玫瑰。
娇艳动人,
却,
也能让你,遍体鳞伤。
“想要跻身天堂的条件,至少,要掌控整个新世界才行,他们三个人,最后会自相残杀,穷途末路之时,你将出现,掠夺胜利者的时间,然后,踏上天堂之路……”c的声音,出现在秦远耳边,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秦远轻声笑了笑。
他说:“你,看见的,未必是真的。”
12.看着我上天堂
落日的余晖,映照在整个地狱。
暴雨,
惊雷,
狂风,
弥漫在新世界的每个角落,此时的新世界,已不复往日喧嚣,更像是一座死城,孤寂无鸣。
诸神的落幕,象征着新神的诞生。
终在今日,
名头响彻新世界的三大亨,要为追逐天堂的路,而相遇。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干枯的血液,雨水拍打,也难以洗刷。
近乎屠城的举动,
让他们在不到三十天的时间,跻身为一方巨擎。
车夫,乞丐,报童……同样身处在社会底层碌碌无为的人,经历太多苦厄折磨,在翻身之时,远远要比常人更加残忍。
那些堆积在身上的伤痛,让他们,心志坚定。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曾经的单纯善良,
也不复存在。
那车夫的眼睛中,再没了那一丝纯净,双眸浑浊。
乞丐,穿着华丽的衣裳,**遮眼,表情贪婪,他不甘于平庸,因此坠入黑暗。
报童,曾经,他想要成为一个英雄,改变世界,改变这个社会,但,冷暖自知后,他选择,亲手杀了那些,他曾经用命帮助过的人,从他们的身体上,取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们,相遇了。
站在冰冷的雨水中,六目相对,轻声笑了。
从这里,活着出去的人,
才能够,跻身天堂。
没有多言,
各自为战。
曾经,他们是同一种人。
如今,他们依旧是同一种人,鲜血顺延雨水流淌的方向,不停游荡。
秦远,站在整座城市最高的地方,
俯视身下的一切。
“哥,你在干嘛?”
“斗蚁。”少时的秦远,手中拿着一根细小的竹签,拨弄着火柴盒中的三只蚂蚁,为了一块奶酪,不停的撕咬对方的身体,直到残肢断臂。
当他们遍体鳞伤时,有一只蚂蚁循着气味。
翻阅火柴盒的高墙。
走进了这场战斗……
秦远,扭过头,望向天堂,轻声低喃:“我……叫秦远。”
他们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有人失去了手臂,
有人断了腿,
有人开膛破肚,却依旧提着一口气站在那里。
天堂,仿佛近在咫尺。
只是,就在这时,有一个人,从远处,缓缓而行,他坐在轮椅上,目光呆滞,全身沾染鲜血。
“新世界……我又回来了……”
赌徒,许老九。
他,屠杀了整座城市,掠夺了所有人的时间,终于再次跻身新世界。
被鲜血麻木了双眼,
他望向这个模样大变的新世界,又望向眼前的三个血人。
他突然笑了,疯狂的大笑着。
秦远在黑暗中,轻声说道:“代号3。”
许老九,一只手推动着轮椅。
另一只手,摸向怀中。
他,拿出了一把枪,赌场四楼盒子中的那把手枪,他对准了车夫,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枪响,
车夫缓缓倒地,
时间,化为斑驳的碎片飞向赌徒。
濒临死亡的时候,他笑了,原本浑浊的双眼,在这一刻变得纯净,只是,片刻之后,失去了神采。
下一枪,
他瞄准了乞丐。
“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可以把所有的时间全都给你,求你,给我留条命。”在最后的关头,他又回到了最初的行当,只是这一次,他乞讨的不是时间,而是生命。
当然,
也如同往常一样,没有人施舍给他。
最后一声枪响,
报童倒在血泊之中,他的手,始终紧握着那柄尖锐锋利的刀。
曾经,
他一无所有,
如今,
一如既往。
在生命走到尽头的那刻,有一张报纸,摇摇晃晃的飘在天空,被雨水浸湿后,落在他的脸上,这是生命最后,他得到的东西,他笑了,死,不瞑目。
三声枪响过后,世界,安静了。
赌徒,许老九,死死抓住手中的枪,他的眼中没有兴奋,只有一抹恐惧。
秦远举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从远处走来。
溅起的水花,落在裤脚。
划破天际的闪电,照亮了秦远的半张脸,他在笑,温和的笑容让许老九,不自觉的颤抖着。
“你终于来了,我们,来赌一局吧。”秦远笑容明媚。
“你是赌徒,天生的赌徒,这就是你的宿命,你靠赌发迹,跻身新世纪,如今,不靠赌,你上不了天堂,这也是我,让你活着的意义。”
“你……要怎么赌。”他身体蜷缩在轮椅上,手中死死的捏着那把枪。
“赌命。”秦远坦然的站在那里。
偶尔,有一两滴雨水,被风吹到他的脸上。
“我要将我失去的一切,全部拿回来!”他用尽全身力气,面对秦远,大声的咆哮着。
越是恐惧,
就越需要掩饰。
“你来到新世界,带着手中的枪,就是为了和我赌一局,我知道,枪里装了四颗子弹,这一次枪在你手里,你有五分之四的概率,杀了我。”
“但,你遇见了他们。”
“你明白,他们不死,你见不到我……所以,你开了三枪,现在,还有最后一颗子弹。”
秦远表情平静,
这,
才是他选择车夫,乞丐和报童三个人的原因。
他知道,
许老九一定会带着那把枪来到这里,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迎接,他的到来。
“现在,赌局开始。”
许老九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额头上的汗水夹杂着雨水,滑落脸庞,他迟迟不敢扣动扳机,就像秦远说道,现在,是二分之一的概率。
赢则生,输则亡。
犹豫再三后,他将枪指向秦远,轻声说道:“为什么,我不能装五颗子弹。”
秦远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等待许老九的决断。
终于,
许老九将枪抵在自己的下颚,
他赌,
他不会死。
子弹,从下颚贯穿额头,一朵血花飞溅,悬挂在他的头顶,却如同昙花一现,烟消云散。
许老九,在死的时候,
眼含不甘。
秦远推着轮椅,上面承载着许老九的尸体。
他低下头,
望向这句尚且还温热的尸体轻声说道:“我说过,这把枪在你的手中,他的概率是百分百,你……输了。”
秦远推着他来到那条通往天堂的路,
许老九没有闭合的双眼,
死死盯着天堂。
秦远笑了笑,他从怀中拿出一颗子弹,放在许老九的手里。
“因为,第五颗子弹,在我手里……所以,你才没有对我开枪的勇气。”
秦远,
就这样,让许老九,看着他,一步步踏上天堂。
13.它,并不完美。
肮脏丑恶的地狱之上,是光鲜亮丽的天堂。
这里,
拥有无尽的光芒。
十二把椅子,横卧在天堂之上,坐在椅子上的人,被称作,十二大天使。
他们,
就是世界的尽头,
掌控着整个天堂,可这里,只有光,没有任何事物,
他们昏昏欲睡,
生活枯燥。
在他们的身后,有一扇门。
离开大门的钥匙,就是十二大天使的时间,只有,将他们所有人的时间,捏在手中,秦远,才能够离开。
“有,新的人来了……”他们勉强提起精神,却又瘫坐在那里。
“c,你抹去了他们的**,所谓天堂,不过是一个空白的世界,但,你知道吗?每个人都**,只是有时候,**的筹码不够。”
秦远张开双臂,将全部的时间散去。
只要拥有时间,可以在这个世界上买到任何东西,他用所有的时间,搭建了一个酒楼,从地狱,链接到天堂。
顿时,食物的香气蔓延整个天堂。
瞬间,十二大天使睁开眼睛,他们嗅着这个世界从没有的味道。
“没有**的人,才更容易,升起**。”
“真正强大的人,不是无欲无求,而是将**,掌控在自己手中。”酒楼大门,瞬间开启。
精神萎靡的十二大天使,
也在这一刻,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们像是被勾了魂魄一样,步履缓慢的走向酒楼。
距离酒楼越近,香味越是浓郁。
他们脚步逐渐开始加快。
最后,一路小跑,
闯入酒楼当中。
简单的陈设,一张长桌,十二把椅子,还有满桌的美味佳肴。
他们突然觉得,枯燥的生活,似乎重新燃起了久违的激情,顾不得碗筷,用手抓起了食物,不停的塞在嘴里。
圣洁的天使,
在此刻,
吃相却如此狼狈,他们哄抢着,风卷残云一般,横扫桌上的食物。
表情陶醉。
只是,
这时候,地板逐渐裂开,连人带桌子一同坠落到下一层。
新的食物,重新放在餐桌上。
他们灰头土脸,却没有任何不满,盯着眼前的食物,大口的吞咽。
状若疯魔,
他们没有饥饿的感觉,因此,不会被食物填饱肚子。
在这种情况下,
他们吃的不是食物……是**。
食物,
被吃光了。
他们,再次坠落,新的食物登场,周而复始,可他们,却始终没有停下吞咽的动作。
**,
就像山顶的滚石,一但开始,
将不会停止。
他们的胃,成了难以填满的沟壑。
每个人,都容光焕发,似乎找到了生活的意义所在。
餐桌和十二大天使,在不停地坠落,甚至于,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们还来不及吃桌子上的食物,就掉落到了下一层。
直到最后,
他们,从天堂,坠落地狱,一命呜呼。
十二大天使的时间,化为斑驳的光点,传到了秦远的身上。
“我说过,**是有重量的,当**达到一定程度,天堂上的人,也会因为不堪其重,而坠入地狱。”
“天堂和地狱,其实,只有一墙之隔。”
秦远走到那扇离开的大门之前。
慢慢转过身。
“c,我知道你的过往,你曾经是世界上最杰出的催眠师,但,你的理念,始终得不到行业内的认可,你认为他们在嫉妒你的才华,你渴望被人理解,这就是你的**。”
“直到z,找到你。”
“她就像一束光,指引你前行的路,她是你的伯乐,你是她的千里马。”
“你崇敬她,尊崇她。”
“在她的引导下,你逐步,完成了你的理想,你致力研究清醒状态下的催眠。”
“并,付诸实践。”秦远的语气十分轻柔。
“你想说什么。”c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最引以为豪的两次犯罪,对你而言,那是完美无瑕的作品。”
“但,它……其实并不完美。”秦远笑了,他望向这虚无的世界,嘴角微微上扬。
“你,是一个失败者。”
秦远的声音突然加重,这也让c的情绪掀起涟漪。
“你不可能知道的!秦远,你在试图催眠我,不可能,这里是我的世界,我,才是真正的主宰者。”
“你在恐惧,在害怕。”秦远的声音逐渐舒缓。
“那么,现在,就让我,带你回到,那个时候……”
阴云密布的海面上,岌岌可危的断崖边,坐落着一栋风雨飘摇的酒店。
一个女孩正在浴室里洗澡,
突然,
房间内的电视打开了,一连串模糊的声音,被嘈杂的水声掩盖,女孩感觉有些害怕,她就关掉了水龙头,所在浴室角落,安静的聆听着是否有其他异样的动静。
可,
房间静悄悄的,
除了电视屏幕上,播放的狗血爱情电视剧外,没有丝毫的声音。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裹好浴巾后,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
见到空无一人的卧室后,方才松了口气,这时,她突然发现,电视原本彩色的屏幕突然变成了黑白色,剧里的主人公,帅气的脸庞扭曲的不成人形。
女孩尖叫一声,连忙后退,却撞倒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啪嚓,
玻璃碎裂声音响起的同时,在电视剧里,传来了沙哑的咆哮声。
“快跑!跑!”
顿时电视屏幕熄灭,整个房间内陷入了无止境的黑暗当中,女孩没有犹豫,脸色苍白的从推开房门,见到走廊当中昏黄的灯后,靠在墙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时,
离她不远处的门,嘎吱作响。
似乎,有一双眼睛,正透过门缝,窥视着她。
女孩很害怕,她贴着墙,一边向前跑,一边向后望去,战战兢兢的模样,面无血色。
她现在,
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正巧在她跑到电梯口的时候,电梯门,开了,下意识的她就走了进去。
可是,电梯门,却始终无法关闭。
慌忙之中,她胡乱的按着电梯上的按钮,想要赶紧将门关上,但,电梯的铁门,却始终没有关闭。
她一只手抓住电梯门,
同时,探出脑袋,
望向外面,恐惧在不停地蔓延,闪烁的灯光让她的瞳孔骤然放大。
隐约间,在她的耳边,环绕着一个声音。
“快跑!跑!”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手舞足蹈,捂着头,因为恐惧,导致全身肌肉痉挛,她跑的速度并不快。
女孩没有办法乘坐电梯,
只能沿着消防通道,可是,当她跑到消防通道的时候。
却发现,
下楼的楼梯处,有摇曳的影子……
15.猩红的感叹号
“我提醒过你,不要靠的太近,否则,最后被困在这个精神世界中的人,将会是你。”
“记住,我曾经说过的话,我给你留下了离开的路。”
“现在,你的时间不多了,没有人能帮你,找到,我留在这个世界的秘密,你才能离开,否则当世界坍塌,你的神经将会被摧毁,最后,永远都无法醒来。”
“秦远!你别笑得太早……”
“再见。”秦远笑容温和的走进关门之内。
默然间,他睁开双眼。
此时,正躺在酒店的床上,他揉了揉微痛的额头,走到桌前,正准备举起酒杯突然眉头紧蹙。
“不对。”
他再次睁开眼睛。
依旧躺在床上,依旧刚刚醒来。
不管他做了什么,睁开眼的瞬间,永远都是躺在床上,仿佛一个无止境的轮回。
秦远笑了笑,
他走到窗前,俯瞰整个世界轻声的低喃着:“我……叫秦远。”
终于,
这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他正坐在沙发上,饥肠辘辘,在食物的旁边,有一个正在通话的手机。
从里面传来了一些焦急,杂乱的声音。
“c,你醒醒……c!”
“秦远,你对他做了什么!”
秦远拿起高脚杯,放在唇边,轻轻的押了一口,语气轻柔的说道:“他催眠了我,构建了一个完整的精神世界,但,因为观察的距离太近,导致他自己陷入泥潭,无法自拔。”
“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催眠师,也许他能找到生路。”
“你们,只需要照顾好他,定时给他输送食物和水,防止他被饿死,渴死。”秦远挂断了电话。
他靠在沙发上,
笑容逐渐洋溢。
“他们现在,应该乱了方寸吧……接下来的游戏,会更加迫不及待的展开呢。”
“更猛烈的报复我。”
“这样,才有趣。”
一封信,通过传真,打印了出来。
“秦远,我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我们之间的游戏了,这一次,我要让你死!!!”最后三个猩红的感叹号,让秦远笑了笑。
对方甚至都没有在信上留下署名。
语气更是急躁。
……《七宗罪》
昏暗的罪恶之城,
空无一人,
游荡在街角的灵魂,正卖力高呼,鬼影纷纷,忽如其来的冷风吹过脖颈。
支离破碎的尸体,蔓延在脏臭的河水中。
瞧,
有一个天外来客。
傲慢,
嫉妒,
暴怒,
懒惰,
贪婪,
暴食,
**……他们穿插交织在一起,构建了一个城市的雏形。
神秘浓雾下,包裹着层层谜团。
黑暗之下,
是痛苦的悲鸣。
极道者,
崇尚的信仰,将化为阴暗的地底之蛆,蔓延无边。
谎言,
真话。
无法分辨,唯有鲜血,才能洗刷,肮脏的灵魂。
死亡,近在眼前。
规则,
将肆意改变。
无尽的危机,犹如潮水席卷。
废弃楼阁中的尸体,
校园外的魅影,
灵魂深处的哀鸣,还有那,流淌着血泪的假人。
谁,
将葬生于此。
谁,
将力挽狂澜。
谁,
种下这恶因。
谁,
摘下这恶果。
谁,是幸存者?
上架感言。
明天中午就上架了,
新的一卷,也将要,感谢一直以来支持的书友。
但,
希望各位,能用一两毛钱,来点个首订,因为首订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养书的大哥,也先别养了,点个首订再来养!
这本书,
确实不好写,因为题材的问题,不仅徘徊在404的边缘,主要他容易头秃,然后就是一些素材。
咚漫:《金钱游戏》这是一个韩漫,第一卷的内容和规则还有大概框架,就是取自这里。
《美人为陷》第一季挺好看的。
《你的孩子其实不是你的孩子》这是个高分神剧,第三卷有一些借鉴,但完整的电视剧我没看过,我看的是解说,觉得题材不错。
《十三骇人游戏》这个也是第三卷借用的题材,完整版我没看过,也是看的解说。
《密室大逃脱》综艺节目。
《人偶师》
《时间管理局》
《下一层》大概就是这些题材,还有那个《电锯惊魂》
具体就是这些,
然后,有看过这些的人,就说是抄袭什么的,但你要清楚抄袭的定义是什么,然后再来评判,到底是不是抄袭。
说真的,第四卷写出来的时候,其实我是后悔的。
所以没敢仔细的去深挖一些东西。
毕竟emmmmmmm惹不起。
至于第五卷,
他会是很大的一卷,也很细。
我尽量,将想表达出来的东西写好,当然有些东西不能写,我也会尽量规避雷坑,毕竟上架之后的章节呢,审核会比较严格。
最后,感谢各位支持。
首订,
首订!!!!首订!!!!
首订!!!!!
首订!!!
首订!!!这是重点,我爱你们!
1.天外来客(求订阅)
秦远睁开双眼,天空乌云密布,日月无光。
电闪雷鸣,
挂在线缆上吞咽食物的乌鸦,被突如其来的雷鸣声吓的一激灵,随后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从它的嘴中,掉落半截腐烂的手指。
正巧,
落在秦远的身前。
“这里?”
秦远望向四周,死寂的城市,笼罩在莫名的阴影之下。
他从黑暗中走出,在巷脚见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他站在路灯旁,举起手机,在努力寻找一丝丝的信号。
路灯照在男人的脸上,映照出他清秀俊朗的五官。
“他……?”秦远在男人的身上,感受了一种特殊的气质,这个人,有些不同。
“看来这场游戏,发生了些意外,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秦远轻笑着走了过去,男人也在这时候发现了秦远,他连忙招了招手。
“兄弟,我叫陈默言,这是哪?我好像迷路了。”
他,
有些茫然的望向四周。
“我也不知道。”秦远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这是哪。
“你也不知道?”陈默言有些诧异。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秦远饶有兴趣的望向陈默言,他对这个男人很感兴趣。
“我记得,我当时正在一个凶案现场调查,然后,就没然后了。”陈默言总感觉这个城市的氛围有些不对。
这时候,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有信号了!”陈默言显得有些惊喜,秦远用余光撇了一眼。
“老婆,你帮我看看我现在在哪,我好像迷路了。”
片刻后,他收到了回信。
“我找不到你,时间节点错乱,我觉得你好像,穿越了……孩子哭了,我去喂奶,你自求多福,加油!”陈默言嘴角抽搐半天,脑海里始终环绕着三个字,穿越了。
“兄弟,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陈默言尽量摆出一副认真地模样,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毕竟容易被当成神经病。
“……我信,穿越者,也可以,称之为外星人,毕竟不属于这个世界,我知道送你离开的方法,一起走吧,我……叫秦远。”
他的眸子里,有些许复杂的情绪在闪动。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陈默言嘟囔了一句,两个人行走在孤寂的大街上。
出于好奇,他望向秦远问道:“怎么感觉,这里像死城一样,空无一人呢。”
“这是一个没有光的世界,他会颠覆你的认知。”
“那有人!”陈默言指向不远处,有几个模糊不清的影子,他正想走过去,秦远拉住他的衣袖,声音沙哑的说道:“那不是人。”
“哈?”就这时,陈默言突然眉头紧蹙。
“我好像,嗅到了尸体的味道。”他将目光落在街道一侧的老式筒子楼,味道就是从这里蔓延出来的。
“高度腐烂的尸体。”
“我们去看看吧。”秦远眸子清冷,笑容温和,游戏已经开始。
筒子楼内,
昏暗无光,陈默言打开手机自带的电筒,
垃圾堆满走廊,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蚊虫鼠蚁肆意流窜,也不怕生。
正在他们爬楼梯的时候,
在三楼左侧的房间内,传来了女人凄婉的唱戏声,她的声线很奇怪,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勒住喉咙,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正义感爆棚的陈默言,三步化作两步,来到门前,用力拍打。
“有人吗!?发生什么了?!”
女人还在唱戏,只是声音越来越微弱,哐当一声,陈默言将铁门撞开,险些摔倒。
房间内,
已经没有了任何声音,陈默言小心翼翼的走进卧室。
他,
看见了一具高度**的尸体,
应该死了很久,
这个房间非常女性化,尸体就坐在梳妆台前,头发犹如枯草一样,乱成一团,还有一把木梳,挂在上面。
陈默言眉头紧锁,他将光源对准镜子。
顿时,
光呈散射状,蔓延整个房间。
“颈骨折断,机械性窒息导致死亡,没有反抗的痕迹……”陈默言是一个三线网文写手,专写推理小说,不过后来发生一些事情,一个女人自称是他老婆,来自未来,并且表示,他被谋杀了。
后来,通过未来老婆,他成为了一名侦探。
如今,
又莫名其妙来到穿越到另一个世界。
荒诞的人生。
陈默言没有从尸体上得到太多的线索,抬头的时候,却发现,镜子中的尸体,站了起来,正用空洞的眼眶,盯着他。
可,尸体就在他的身旁,
还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陈默言,将手放在胸口,抚平情绪,怕吗?他是个正常人,当然会怕。
怪吗?
其实也不那么怪,毕竟穿越和未来老婆的事情都发生了,
没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秦远呢?”
这时,陈默言突然发现,秦远不见了。
“秦远!”
他喊了一声,无人回应。
当他走出卧室想要寻找秦远的时候,却发现,秦远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你还活着吗?”
“嗯。”秦远轻轻的嗯了一声,他轻柔的说道:“四楼右侧,六楼左侧,七楼中间,在加上,现在的这间房,总共六具尸体。”
“皆为女性。”
“你的意思是,连环杀人案?”
“嗯……两个世界的规则不一样,这里没有秩序,但我们应该找到凶手,因为他的身上,会有离开这个世界的钥匙。”
“凶手就在这座城市当中。”
“按照以往的游戏规则来判定,这座城市内,会有很多人,但幸存者只能有一个人。”
“不过,你放心,你不是人。”
“啥叫我不是人!”
“至少相较于这个世界来讲,你属于天外来客,不在规则之内,也不在情理之中,只能算作意外。”
“你就把他当做一场游戏,一场梦。”
陈默言没再说话,他拿着手机,在整个房间内,搜索片刻。
“房间内的陈设,都表明死者一直在过独居生活。”
“嗯,其他房间也一样,只是,有的房间内有两具尸体,日常生活用品,却只有一套,死因简单,机械性窒息,没有挣扎过的痕迹,尸体腐烂太过严重,没有太多的线索。”
“我在去看看尸体,能不能发现什么新的东西。”陈默言回到卧室,却发现,原本坐落在梳妆台前的尸体。
不见了……
2.画中的眼睛
“尸……尸体没了!”陈默言捏了捏自己的脸,这已经不能按照传统的思维逻辑来判断了。
“嗯,我们走吧,会有新的尸体出现。”秦远倒是习以为常。
陈默言没说什么,跟在秦远身旁,在他们推门来到走廊的时候,突然发现,在三楼通往四楼的转角,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她就安静的站在那里。
“这是刚刚那具尸体。”陈默言探出头,向上望去。
这一眼,差点没将魂吓丢,哪里是一具尸体。
赫然站着六个穿着相同衣服的女人,她们背对着陈默言和秦远。
像是林立的尸林。
“没事。”秦远转身走下楼,陈默言紧随其后,他对秦远说道:“现在,我思绪有点乱。”
“打破常规,找到行为逻辑。”
“……”陈默言低下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说道:“抛开尸体因素不谈,凶手挑选的受害人都是女性,独居女性,说明她对女性,有一种特殊的憎恨情绪。”
“等等,我怀疑凶手年龄不大,或者外表具有迷惑性。”
“少年作案。”
陈默言突然有些失声。
“嗯,但案发时间,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太久,曾经的少年,应该也长大了。”
“我们走吧,会和他相遇的。”
离开筒子楼后,
马路上飘零的落叶,堆积在街道两侧,就像此时此刻,正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拎着手中的扫帚,清扫大街。
路灯,
忽明忽暗。
突然,一个惊慌失措的男人,从阴暗的巷子里冲出来。
“这是哪!”
他紧张的环顾四周,心中有些压抑和不安。
“他是厨师。”陈默言在他身上,闻到了很浅薄的油腥味,只有常年在厨房工作的人,才会染上这种味道,已经深入皮肤表层,成为体香,哪怕换了衣服,喷洒香水,也只能暂时掩盖。
对于普通人来讲,这种味道难以察觉。
但,
陈默言的鼻子,很灵。
“有人!你们是谁!”他快步走到秦远他们面前,他刚刚似乎经历过十分惊悚的事情。
现在,
仍惊魂未定。
“我叫陈默言,是一名……作家。”他稍作犹豫后,改口说道。
“秦远,无业游民。”
“是人就好,我叫徐讪,是司机。”他拍了拍胸脯,没有说太多,只是问道:“你们知道这是哪吗?”
秦远将目光落在别处,
表情平静。
“司机大哥,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陈默言耸了耸肩,不着痕迹的偏开半个身位。
毕竟,
这个人不值得相信,当然,对于秦远,他也未必完全信任,这个世界很怪异,这里的人,也很怪。
“其实,你才是这个世界里的怪人。”秦远轻笑着说道,他能读懂陈默言在想些什么。
“额……”这让陈默言有些尴尬。
一阵微风拂过,
吹散了堆积在街角的落叶。
半截身体,
暴露在他们的眼前。
“横尸街头的尸体。”
陈默言将落叶吹开,尸体只有半截,男性……被拦腰斩断。
“不是同一个人做的……我感觉我现在突然有些迷茫了,这座城市到底怎么回事?”
秦远没有回答陈默言的话,他瞥了一眼徐讪。
在面对尸体的时候,
徐讪的表情很平静,就像看着砧板上的死鱼,毫无波澜。
“罪恶之城。”
秦远声音沙哑,他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
在身后,
有一双眼睛,正藏在阴暗处,盯着他们的背影,蠢蠢欲动。
“这里有些血迹,他应该……”陈默言抬头望向身侧的高楼天台说道:“是从这上面掉下来的,我们上去看看吧。”
“等等!我们不要多管闲事好吗?现在,我们要抓紧时间离开这个鬼地方!”
徐讪呼吸粗重,
他,
退后半步。
“不找到凶手,我们没有办法离开这里。”秦远轻笑了一下。
“你说什么?”
徐讪表情有些僵硬,秦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时候人的表情和语气,能够在不经意间展示出许多东西,就比如徐讪,他杀过人,不止一个,并且不是激情犯罪,但,这具尸体,不是他的作品。
另有其人。
陈默言已经走进楼内,秦远望向徐讪说道:“一起吗?”
“……你很喜欢多管闲事吗?”
徐讪突然低下头。
秦远笑了笑,他转过身揽住徐讪的脖子,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m,如果你想和我玩游戏的话,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洋溢在秦远脸上温和的笑容,让徐讪冷汗直流。
他,
没想到秦远这么快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想动手吗?你猜活下去的人会是谁?我是个讨厌麻烦的人,你要做什么,跟我没关系。”
就在这时,
陈默言已经爬到了楼顶,他向楼下的秦远大喊道:“另外半截尸体,在这里,看现场情况,他应该是趴在天台的边沿探出半个身子,然后被人拦腰斩断。”
“不对,他是跪在天台的边沿,忏悔?赎罪?我感觉这个凶手的作案手法,有一些宗教信仰的意味在里面。”
“他很像是以一个惩罚者的姿态,在进行审判……”
少倾,陈默言从天台上走了下来。
“秦远,你说我们离开钥匙就藏在凶手身上,但是现在有两个凶手。”
“那就有两把钥匙,或许,还有第三把。”秦远歪过头,笑着望向徐讪。
这时候,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间三层楼的宾馆,靠窗的房间,突然亮起了光,若有若无的人影晃动,似乎在指引他们前行。
“我们走吧,提示来了。”
徐讪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他甚至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早出现。
宾馆的门敞开着,
暗红色的欢迎光临四个大字,格外刺眼。
“应该会有提示。”他们三个人的手中,只有陈默言拥有光源,因此没有分开寻找。
在收银台的地下,有一张纸。
纸上画着眼睛。
“眼睛里有两个人,这个人跟你好像啊。”陈默言狐疑的望向秦远。
“就是我。”秦远的脸色阴沉不定,画面上的另一个人,不是陈默言,也不是徐讪……
“这场游戏,有意思了。”
秦远的声音有些冰冷,陈默言倒是没什么感觉,但徐讪却面色一窒,他在作为观察者的时候,从没有在秦远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往日的那份温和。
现在,
却显得有些阴森。
3.拼凑还原
“这里,有块拼图。”陈默言刚走了一步,就发现在宾馆房间的门缝,有块拼图。
正准备拾起,突然,拼图被拽走了。
不仅如此,陈默言的指尖,触碰到了另一个指尖,门后有人!活人,或者,会动的尸体。
秦远在柜台找到了一串房间的钥匙。
“101。”他将钥匙插入锁孔,咔嚓,门开了。
里面,
没有人,也没有尸体。
在床上散落着一些花瓣,围成心形,只是已经枯萎。
花,
腐烂时的汁液,染红了床单。
“这里有蜡烛,已经烧光了,上面落满了灰尘,只是你们有位没有闻到什么味道?”陈默言用鼻子嗅了嗅。
“尸体的味道。”
“床下有人。”秦远和陈默言立刻掀开床板。
难闻的恶臭,
瞬间铺面而来,一张透明的塑料布,将尸体包裹在里面,陈默言拆开塑料布后,他呼吸有些粗重。
“尸体的手里,抓着半块拼图。”
“而且,你看,他的死亡姿势很奇怪,额头处有重物击打过的创面断层,很深,若是流血过多,有可能导致失血性休克,甚至死亡。”
秦远将拼图从尸体的手中取出,他在尸体的手上,发现了一些细小的微痕。
“死因是窒息,这应该是凶手的第一次作案,出于紧张,他没有意识到死者其实没有死,他用塑料布将尸体包裹后,藏在床中,后来死者从昏迷中惊醒,曾用力挣扎,但是范围局限太大,导致活生生被憋死。”
陈默言用光照了照其他的地方。
“凶手,应该是女性,现场布置的比较暧昧,死者是男性,现在也只能这样解释。”
“秦远,这个房间里有动静。”
徐讪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等到秦远走过去的时候,他小声的说道:“我怕死,也不想死,当我参与到这场游戏后,就注定是一颗弃子,你能带我活着离开吗?”
“我曾经试过,去救他们,但,没有人听我的话。”
“人总是会死在自己的手中。”
“你想活下去吗?”
“记住一句话,求生之人,必死。”
“……那求死呢?”徐讪表情有些微妙。
“事实上,人总会纠结在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上,生路他们留给你了,你应该清楚,你是被谁选中的人。”
“你比我更清楚他的性格和行事风格。”
“我虽然不清楚他的代号,但他应该是一名犯罪大师,或者说清道夫。”
秦远打开了102的门。
里面有人,
死人。
他坐在床上,嘴里咬着一块拼图。
陈默言将光照在尸体的脸上,在他的脖子上,有一圈缝合的痕迹。
“拼尸。”秦远轻声的说道。
“对,我在去看看101房间的尸体,看看能不能找到相似之处,拼图和拼尸,应该是一个讯号,这是第三个凶手。”
“我们才刚刚进入这个城市的一角,甚至连这条街都没有走出去,就已经出现了这么多的死者。”
“秦远,这个世界,到底发生过什么?”
陈默言的语气沉重,
他来自一个阳光明媚的世界,他见过残忍的凶杀案,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匪夷所思,甚至于罪恶聚集的城市。
“有人想要改变世界,以恶止恶。”
“也许,当你离开的时候,能够看到这个世界的秘密,慎言,不可说。”秦远拍了拍陈默言的肩膀。
“第一具尸体的双耳,有缝合过的痕迹,却定是同一性质的案件。”
“拼尸……拼图。”陈默言低喃了一句。
“不仅如此,你瞧,这两件房屋的隔断墙,两种不同的材质,一般来讲,完整的房屋,通常都是同一批次的建筑材料浇灌。”
“你的意思是……”
“嗯,这间宾馆,是由很多房间拼凑成的,不是一个整体,在这背后,有人将凶手曾经杀人藏尸的房间,从不同的地方,搬运过来,拼凑成一家宾馆,现在,你可以理解为,我们在太平间,这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有一具尸体。”
听完秦远的话后,
陈默言倒吸一口冷气,从尸体身上取下的拼图,拼凑完整后,就是线索。
103号房间,
104号房间。
尸体皆为男性,但是,陈默言现在有些太确定,凶手,到底是男还是女。
“生理性别和心理性别。”
秦远突然说话,吓了陈默言一条,他总感觉秦远能够窥探他的心。
“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想和你一样的问题。”他温和的笑了笑,继续说道:“生理性别我们没有选择,但是却可以选择心理性别。”
“男儿身,女人心。”
“我猜,是因为爱情。”秦远微眯着眼睛,走向下一个房间。
“爱情?不过你说这个我倒是,能想到一些东西。”
“拼尸,实际上是一种自我表现的行为,在很多案例中表示,凶手会取走受害者身上,最美的部位,然后进行衔接拼凑,最后成为一个完美的作品,这样的人,通常,有一种表现的**。”
“而且,非常强烈。”陈默言决定在房间内仔细搜索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这里有本日记,有很多内容看不清了。”
徐讪从床缝下面,找到了一本红色封皮的日记本,字很潦草,混乱,还有些地方被墨渍渲染,基本看不清什么东西。
“你们看,这段话的笔迹有些不同。”
“肮脏的人,不配拥有完美的器官,只有干净的心,才能承载完美的躯壳。”陈默言指了指那一行小字说道:“这个凶手,想要拼凑出一个完美的作品,但是,有一个问题,他似乎没有那么强烈的表现**。”
“这句话的语气很平静。”
“因为爱情。”秦远笑了笑,他伸了个懒腰靠在床边,坐在和尸体平行的地方。
语气突然低沉。
“你的手很美,但,你配不上。”
“它应该属于,一个完美无瑕的人,我要你的双手……”秦远抬起头,缓缓说道。
“重点在于干净的心,这颗心脏的主人,跟凶手将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凶手的眼中,心脏的主人,非常完美,他应该拥有这个世界上,一切最美好的东西,尽管这是在他臆想之中。”
“这几个死者每个人身上的部位,应该出自同一具尸体。”
“就是心脏的主人。”
“那么,102号房间的那颗缝纫上去的人头,就是心脏主人的真实容貌。”
“徐讪,将尸体拆解,拼凑还原。”秦远笑眯眯的望向站在门口的徐讪,轻声说道。
4.格格不入
“你要做什么?”陈默言眉头轻蹙。
“这个男人,他将成为我们能否拿到钥匙至关重要的因素。”秦远笑容温和,嘴角微微上扬。
徐讪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每一次,秦远升起这种笑容的时候,都代表着,游戏开始。
“我们去搜集其他房间内的拼图。”
“等一下,我不会拼尸。”
“没关系,整理好尸块送到三楼那个亮灯的房间。”秦远将一楼的门逐一打开,宾馆不大,一楼总共六个房间,取出六块拼图后,他和陈默言走上二楼。
“有焚香的气味。”
正对楼梯口的墙壁上,挂着一个香堂。
香堂的小窗口内,原本应该供奉着什么东西,但现在只有一个洞,香还在燃烧,根据情况来看,大概是十分钟前。
“十分钟前,我们在一楼……也就是说,现在焚香的人就在这间宾馆里。”
陈默言嘴唇有些干瘪。
“这小洞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陈默言将香炉挪了挪,顺着洞口望去。
他,见到了一个面色苍白,挂着一些血丝的女人,正蜷缩在那里。
“秦远,这里有尸体!”
陈默言这句话刚刚说完,突然女人睁开了眼睛,猩红的双眼通过小洞和他对视片刻。
“我*!”
“怎么了?”秦远扶住陈默言后问道。
“这尸体会动!”
“那就是活人。”秦远绕过香堂,203号房间,按照空间格局,陈默言看到的女人应该就在这房间内。
秦远环顾四周,房间里并没有人的存在。
他走到悬挂香堂的那面墙,轻轻敲了敲,与此同时,陈默言也回应的敲了两下。
“有夹层。”
“秦远,你确定他是女人,不是女鬼?”陈默言扒着眼睛,向小洞里瞧了瞧,他感觉,这个女人好像死了,跟他对视一眼后,就在也没动过,眼睛也一直睁着。
墙板很薄,秦远将其砸出了一个洞后,另一边的陈默言很有默契的将手电叩在小洞上。
顿时墙内空间明亮了许多。
“她死了,刚死。”秦远摸向尸体的脖颈处,同时还摸到了一些温热的液体,稍显的粘稠。
“血?”
秦远,沿着血的痕迹摸索片刻后,确定了她的死因。
离开房间,
秦远扯过陈默言的衣服,将手上的鲜血擦的干干净净。
“你在干嘛?”
“你看到了。”秦远笑了一下,随后说道:“在墙壁上有一枚三寸长的钢钉,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当她听到你的声音时,猛然惊醒,抬起头的瞬间,颅骨撞击在钢钉上,直接嵌入,导致死亡。”
“所以,她才会一直仰起头看着你。”
秦远的话,让陈默言的身体有些寒意。
“我在她的身上,发现了一块拼图。”
“你是说,凶手还在继续犯案,这个女人是他的猎物?但是逻辑上有悖论,凶手挑选的对象,都是男性,而且他们的尸体,都有被割去一部分,连环杀手的行为模式,很难改变,这说不通。”
秦远笑了笑轻声说道:“还是那个问题,生理性别和心理性别。”
“我们假定的是凶手为男性,却有一颗女人的心,他喜欢男人。”
“但,现在,我们将思维转换一下,这具尸体,提供给我们的线索,他包含了另一个行为逻辑。”
陈默言低吟片刻后抬起头说道:“凶手,是同性恋,他的爱人,应该偏女性一方……三寸长钉,香堂,仪式感,他想要她的灵魂!作为女性的灵魂赋予到拼凑成尸体身上。”
“没错,这就是最后一步。”秦远点点头,随后说道:“现在,最后一步已经完成,凶手应该就在三楼亮灯那个房间等待我们。”
“我们,要去找他吗?”陈默言在想,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一个穷凶极恶的连环杀人狂。
二打一,应该可以制服吧。
“不急,他会一直等我们的,先把拼图搜集全吧。”
秦远微眯着眼睛,他突然感觉,这个凶手,并不是他们要找的人,钥匙不一定会在他的身上。
或许,
他也只是碎片的一部分。
宾馆二楼,总共七个房间,搜集好碎片后,秦远和陈默言走向三楼。
徐讪则是自己一个人,在一楼拆解尸体上缝合的线。
三楼,
只有一个房间,两个人影通过微弱的灯光映照在墙壁上。
陈默言有些紧张,他感觉自己因为不够变态,显得和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在他眼中,徐讪是个变态,秦远也是,都是。
“当整个世界都是变态的时候,你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个人。”
秦远笑容温和,目光纯净。
这话,让陈默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想反驳,又感觉很有道理。
“咳。”
他轻咳一声,缓解尴尬,秦远则走进那个房间。
秦远没有说话,陈默言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男人一只手拎着桶,另一只手拿着大号刷子,在尸体上抹了抹去。
他,
在给尸体打蜡。
线缝合的地方,做过很多的细节上的处理,肉眼几乎看不出来。
“秦远……”他的声音沙哑,还有些低沉。
“你瞧,他多么完美,但,这不是我的杰作,是上帝!上帝派我来捏造出一个完美的人。”他的眼中有些许的痴迷。
“不管多完美,他始终不是他。”
“不,他拥有他的心,他就是他!”男人的语气有些激动,他甚至有些无法遏制自己的情绪,近乎贪婪的细嗅着这具尸体的味道,满脸陶醉。
“变……变态。”
陈默言嘟囔了一句,秦远只是笑了笑,他语气轻柔的说道:“他,很脏。”
“不!”
男人神经质的摇了摇头。
“你认为,臭水沟里的水,会有干净的吗?你从肮脏的人身上,取不到干净的东西。”
“为什么不去求你的上帝,送一个干净的他给你呢。”
“你可以抛弃的你的上帝,也许撒旦能给你带来更多的惊喜,嘘,你听,有人来了。”秦远竖起食指,放在嘴边,他温柔的声音,逐渐抚平了男人的情绪。
走廊上,传来了低沉的脚步声。
“你,会见到你梦寐以求的人,但是你的眼里只有恐惧,因为你背叛了他。”
“你嫌弃他的身体,不够完美,你用肮脏代替他干净的身躯……”
“不,不!”
他大叫着,捂住头,半蹲下身体,装满蜡的桶坠落在地面,蜡汁洒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