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想给自己来一拳
秦画听后笑了笑，摇摇头：“不苦，和大爷这几年在秦家受的委屈比起来，一点都不苦。”
林怀安正打量着议事厅，不大，大约能容下十五人左右，角落里摆着一些摆件，古色古香，此时只有他和秦画两人，听到她的话，不由得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即笑道：“你还记着呢，我都忘了，没事的，不在乎。”
确实不在乎，以前的罪过都是之前那个叫林怀安的人渣受的，而且真说起来，也没受苦，就是冷落了一些。
林怀安不止一次想过，要是自己遇到之前那个前身，对于那种人，以他这暴脾气，说不定就给他来上一拳……
秦画微微抬头，目光盯着林怀安，继续摇头：“若是一般人，或许会觉得不委屈，但大爷是大人物，在一个小小秦家受了这么多冷落，却从未有抱怨过，这是对小辈们的关爱，是对爹爹的情义，就算您觉得不委屈，不计较，可我都替您委屈。”
说着说着，秦画眼圈子红了红，道：“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想着该怎么弥补这些年对大爷的冷落，可发现，不管怎么做都无法弥补，只因为大爷和我们这些人注定有不可横跨的差距。
我时常想着尽心尽力，放下一切身段，全心全意服侍大爷，可是又怕大爷觉得我虚情假意，看不上眼，总觉得不管怎么做都不对，生怕大爷哪天生气了，记起以前的事情，一怒之下就走了。
我希望大爷能永远留在秦家，可又不希望大爷这辈子困在小小秦家，大爷这样的人物，只适合在外面搅动风云，是我们给大爷拖了后腿，每次想起，我心里都难受……”
秦画给林怀安的印象一直是聪慧、漂亮、稳重、有人情味，很少看到像今天这般失态，显得有很无奈。
林怀安不会安慰人，记得刚来时就安慰了一下痛哭的秦天；想了想还是说道：“小画儿，秦家不小，以后会大起来的。”
秦画此时也止住情绪，心中一番话说出来后，心情好了许多，从林怀安的话里，她觉得听出了点什么，但是不太确定，她想了想没问，只是点点头。
看着情绪渐渐稳定的小侄女，林怀安也笑了笑，侧头望了眼议事厅窗外的天空，已经渐渐阴沉下来，天际也出现了点点星光，这是要入夜了。
这个地方，最大的无趣应该就是夜晚，什么都没有，除了逛夜市外，就是睡觉。
林怀安在逛夜市和睡觉之间纠结了下，最后想了想觉得还是睡觉的好，盛世美颜都是睡出来的……
……
翌日，林怀安懒洋洋地起床，推窗，看了眼大院，还是和往常一样，很热闹，忙忙碌碌的，对面墙头上还坐着那群孩子们在嬉闹着。
洗漱之后，林怀安便简单打理了下衣着和头发，随即便往外走去。
一路走过，无数问好声，林怀安都微微点头，得到回应的下人个个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
在这个世界，主人就是主人，仆人就是仆人，何况这个主人还是实力强大，被外面称为木阳县第一高手，所以哪怕只是对他们微微点个头，他们心里也慌得一批……
林怀安站在院内，看了眼花圃，想了想随手从下人手中拿起几个果子啃咬，然后走到墙头边，将那群嬉闹的孩子给轰走了，理由就是太吵了，回家该读书的去读书，该修炼的去修炼，也不知道他们老师怎么教的，布置的学业这么少。
看到大爷黑着脸，孩子们吓得立刻散了。
等人都走了，林怀安才心安理得坐在墙头上，一边啃着果子，一边看着无际的连城湖。
秦家大院中间是古兰街，对面就是连城湖，两者间没有任何阻拦，一阵细细微风吹过，从河面扑来，到了秦家大院这边，没有院墙拦着，少了阻力，微风也吹得像是一场烈风，吹得林怀安头发，衣袍凌乱。
林怀安啃了口果子，怪不得孩子们喜欢坐在墙头了，这个季节，吹着风，确实很舒服，而且就算天气在凉点也没关系，习武之人，身体素质总是比常人好无数倍。
以他的实力，就算将一头数百斤的蛮牛压着，对方也起不了身，可见他身体有多硬朗……
自从吃了一个神秘果子，得到了无比雄厚的灵气之后，林怀安便在秦家翻边了所有果子，可惜，最终没有找到任何和那果子有关系的存在，都是普普通通的果子，没有什么区别。
天空上不断飘过白云，林怀安坐在墙头，无聊的啃着果子，看着河岸边的柳树枝条飞舞，还有偶尔路过悠转的路人，很惬意、静谧。
古兰街靠秦家大院这边是死胡同，秦家大院是末端，悠转的行人就在岸边散散步，到了这边就原路返回了，这样无聊的人每天都有，就像林怀安这样无聊的坐在墙头啃着果子一样。
不过，林怀安还是注意到了一个独特的人，茫茫人海中，走在那里，总是显得格格不入，有的人或许天生就这般亮眼不凡。
那是个小乞丐，衣衫褴褛，穿着不同，自然亮眼……
小乞丐邋里邋遢的，走在岸边，看着河水，似乎寻思着怎么弄点鱼上来饱肚子。
不过因为没有渔具，小乞丐也只能看看，很快就放弃了，目光不在继续看河里，到了古兰街的尽头，看到是个死胡同，便转过身，准备原路返回，藏在头发背后的眼睛不由得瞄到林怀安手中的果子上。
第十七章 饿吗
林怀安默默打量着小乞丐，个头不高，还没自家小侄女高，估计只能到自己胸口位置，脸看不清，被又长又乱的头发遮住了。
看到小乞丐目光始终盯着自己的果子，林怀安想了想便朝着对方举了举啃了一半的果子，问道：“吃吗？”
小乞丐没有说话，站在那里，看着林怀安的动作，背后的长发被风吹得不断掀起。
林怀安没得到回应便继续啃着果子。
啃完一个果子后，看到小乞丐还望着，林怀安想了想又举起一个还没入嘴的果子，问道：“饿吗？”
小乞丐黑发后的眼睛微微一眨，小脑袋微微点了点，声音很小，道：“饿……”
“哦。”
林怀安也点点头，应了声，然后将果子放进嘴里，继续啃着……
小乞丐脸微微一抽，身子轻轻一抖，沉默片刻，没说什么，继续前行。
“接着。”
小乞丐停下身子，回头看了眼，只见林怀安轻轻丢了一个果子过来，只要微微伸手便可以接住这个果子，但是小乞丐没有接，眼珠子看着果子滚落在自己面前。
看了眼地上的果子，小乞丐抬起头又看了林怀安一眼，然后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转身就跑了。
“还挺记仇的。”
林怀安看着那跑走的背影，嘀咕了几句，继续啃着果子。
没过多久，小乞丐的身影又出现了，这次怀里多了一只野猫。
小乞丐坐到果子面前，放下野猫，手中拿着一个小竹签，轻轻扣下一片果肉，送进猫嘴里。
野猫不满的叫了叫，最后还是被强塞进去果肉。
吃下果肉后，野猫在地上走动了几下，然后见小乞丐没有抓它，转身便跑了。
目送野猫远处，确定没有异常后，小乞丐这才蹲下身子，将剩下大半的果子送进嘴里，看上去挺饿的，囫囵吞枣般，一个果子很快就没了。
这一刻，林怀安觉得小乞丐和秦天某方面挺像的，就是总觉得这个世界要谋害他一样……
见小乞丐饿得慌，林怀安又丢了几个果子过去，这次小乞丐没有犹豫，接过果子全吞了。
林怀安想了想便道：“这次的果子有毒。”
小乞丐顿了下，沉默片刻，然后也没管，继续嚼着，果子吃得一个不剩。
“谢谢。”
小乞丐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走了。
林怀安也没在意，天下间多得是小乞丐这样的人，看到的话也不介意随手帮一下。
小乞丐走后，林怀安也从院墙上下来，因为有人喊自己，来的是一个管事的，来通报的，说是小姐那边已经回绝了赵家人交换的请求，特意过来和大爷说一声。
林怀安点点头，问道：“赵家那边人说了什么吗？有没有放什么狠话？”
管事的看了林怀安一眼，然后摇摇头：“没有，就是说希望我们能在好好考虑考虑。”
林怀安听后一脸遗憾道：“可惜了……”
管事的听后不由得打了个颤，脑海里不由得想到海河帮的前例。
传完话之后，管事的便退了下去，林怀安倒是灵感一闪，让人找来一些竹子和一把巴掌大小的木工刀。
拿着竹子，林怀安便随便找一处石墩坐下，然后用木工刀削竹子。
这个灵感的来源还是海河帮，从用一张椅子砸死沙震天，再到随手丢了两把刀刃弄死了两名关山悍匪后，林怀安便想过，用最少的灵气来弄死搞事的。
于是，便想到削竹子，把竹子削成标枪，以后谁来找事情，就把竹枪当标枪一样投掷，谁来就插死谁。
林怀安很自信，以自己的手段，用灵气催动竹枪投掷，至于用多少就要看对手，不过基本应该是没人能躲过的。
就这样，林怀安削了一下午竹子，秦画得到消息后特意来一趟，好奇的看着林怀安的举动，道：“大爷这是在干什么呢？”
林怀安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随口道：“无聊弄弄，没事。”
秦画哦了一声，然后便蹲在一旁，帮林怀安递递竹子，也不多嘴，很乖巧。
林怀安想了想随手从废弃的竹子上取下一块，木工刀一阵翻转后，一个简易版的竹蜻蜓便成型了。
“大爷，这是什么？”秦画一脸好奇，之前林怀安弄得东西她还认得，是竹枪，但这个她就不懂了。
“小玩意，看好了。”
林怀安笑了笑，随手一撮，竹蜻蜓便飞旋而起，飞得很高，最后才慢慢落下。
秦画在下面看得眼睛一亮，虽然从小到大都没有像一般的孩子一样好好玩耍过，心态远超同龄人，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童心的，她兴致勃勃的捡起竹蜻蜓，学着林怀安，双手夹住，微微一撮，让竹蜻蜓飞旋到天空，她在下面看着云朵下快速旋转的竹蜻蜓，露出了笑容。
林怀安则是继续弄自己的竹枪，他发现，这玩意弄着弄着还挺有意思的，主要还是这鬼地方太过无聊，啥都没有，所以弄什么都觉得有意思。
期间，秦天也来过一次，看到自家阿姐像个小孩子一样，他笑了一声幼稚。
随即，也愉快的加入其中……
秦府内的下人们看着这诡异的画风，也不敢多说什么，都低着头，老老实实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林怀安一边弄着竹枪，一边看着这对姐弟，笑了笑，也没在过多关注，倒是花圃另一头的书阁内不时传来动静吸引了他一些注意。
他上次和秦画一起去过书阁，知道那里面就一个管理书阁的老爷子，连三流都算不上，当时他也仔细看过，而此时，却能感觉到书阁内不时传出一股三流武者才有的气势，偶尔还掺杂着老爷子咳嗽的声音，林怀安耳力常人当然比不得，他听得出来，老爷子咳嗽时很痛苦，好像在强忍着。
为了避免老爷子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林怀安想了想，便丢下竹子，也没打招呼，独自去了书阁。
书阁门前和以往一样，打扫的很干净，推开门，林怀安便看到上次那老爷子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抱着一本书，一只手捂着嘴，咳嗽的很厉害，看那神情，似乎在强忍着，非常痛苦。
林怀安这才注意到老爷子手里那本书，正是自己上次看过的那本书，大路货，一本基础的炼体术。
看老爷子这幅模样，显然，老爷子这是在修炼炼体术……
第十八章 亲手制造出一个高手
炼体术，这玩意就是折磨人的，确实可以变强，但是没几个人受得了这种痛苦，特别是内修，当然，林怀安是个例外……
年轻人都受不了的玩意，这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还在修炼，而且还是内修，没有任何武功打底子，总的来说，林怀安怀疑这老爷子是不想活了……
甚至极有可能想死前讹一把东家……
“大爷……”
拿着炼体术的老爷子看到林怀安进来，吓得一把站起，不过用力过度，咳嗽的更厉害了。
林怀安上下摆摆手，示意他坐下，随手拿起那本炼体术看了看，确实是自己上次看过的那一本。
坐在竹椅上的老爷子看着林怀安的举动，忍住咳嗽，道：“大爷，小老儿我一把年纪了，也没多久可活了，只是年轻时有过梦想，想成为一名高手，也走访过一些门派，不过因为资质有限，从此也就绝了那念头，后面就一直待在这书阁内看守，前不久看到大爷翻阅了这本炼体术，被大爷展现出来的实力折服，没忍住，便尝试了下，结果……”
后面的话没说完，看他这要死不活的模样林怀安便知道了，炼体术是没练成，自己倒是差不多折了半条命，看这样子，是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大爷，小老儿叫典山，无亲无故，若是死了，还望大爷能让人给我立个碑，这辈子也算没白走一遭。”
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充满了死志。
林怀安看了这叫典山的老头一眼，身形在老头群中算是比较结实宽厚的，骨骼也比较宽大，留着山羊须，一头白发整齐的梳成一个小辫子，甩在脑后，因为年纪大了，头发也不多，看上去很稀少。
一双老眼微微眯在一起，有厚厚的卧蚕，一副随时都会挂掉的模样。
林怀安默默看了眼，心中突然起了个念头，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典山的手腕。
看着自家大爷的举动，典山也没反抗，任由施展。
林怀安之前在书阁里看过医经，在加上自己身体的特殊性，用灵力可以探测到人体内的各种经络，就像上次秦天手骨折了，硬是被他给治好了一样。
这次林怀安就想再尝试一下。
灵力灌输到典山体内，很快，林怀安便探视到典山体内那一条条经络，差不多成千上万条经络连接着经脉和血肉相互交缠在一起，很凌乱，不过林怀安看过医经，懂得这些经络的作用，就算没记载的，也可以沿着经络的路线自我探索。
摸索之后，林怀安便找到了典山咳嗽的原因，一些连接着心肺到咽喉处的经络有些破损，很多交缠在一起，凌乱不堪，稍微用点力道，这些经络都可能会断裂，一旦这些经络断裂，便会影响到其他经络和心肺，搞不好就一命呼呼了。
而典山不停地咳嗽，每咳嗽一次，经络断裂的风险就加大一分。
林怀安明白之后，便看了眼典山，道：“我可以试着救你，但是有风险，说不定当场就会死去，你可愿意尝试？”
典山听后没有犹豫：“大爷尽管尝试，小老儿身在秦家，这条命本身就是秦家给的，大爷随意，只望这条贱命不要累坏了大爷。”
林怀安没在说话，开始用灵气包裹那些经络，将它们保护起来，然后轻轻地一一理顺，因为是在心肺处，不像秦天那样不在要害，所以林怀安格外的小心。
每个人体内的经络粗细都是不同的，各种部位也都可能不太一样，就像典山，虽然一把年纪了，可是体内有些经络就异常强大，生机勃勃，比一般年轻人还要有活力。
林怀安一边理清了那些交缠在一起的经络，一边注意到有些经络，比如和人体皮肤血肉细胞有关联的经络就很粗壮，这些经络将一条条经脉关联在一起，提供着强大的生机。
“这是疼痛那条经络，若是没了这处的连接，是不是意味着不管被怎么击打都没有痛感？”
林怀安自言自语，心思一动，一边用灵气护住典山的心肺等要害，一边灵气化作刀锋，尝试着切除痛神经那处细小经脉。
一边行动一边观察着典山的脸色，在切除之后，典山神情自然，依然没有什么异常后，林怀安才点点头，这是成功了。
典山虽然不知道自己体内的情况，但是能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流在体内游转，刚刚还难受的身体现在也舒适了无数倍，整个人都好像年轻了十几岁一样。
“好了，你现在尝试着修炼炼体术。”
林怀安收回灵气，将那本炼体术递了过去。
典山看着那本炼体术，心有余悸，不过他知道大爷不会害他，若非大爷，这条老命已经没了，所以也没有犹豫，再次运转炼体术。
修炼的过程中，典山的脸色越来越惊讶，他发现，这让自己痛不欲生的炼体术再次修炼时，体内居然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痛楚，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但是他也不敢过多修炼，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修炼的时间长了，体内其他器官就会发出一些警告，他知道，若是强行再继续练下去，自己会死。
典山立刻收了功，然后把一切都如实告知了林怀安。
得到典山的反馈，林怀安笑了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这无意间一个举动，很可能就会造就一个防御无双的高手出来，这自然是投机取巧，虽然防御无双，但是修炼天赋方面还是没有办法弥补，就像典山这样，以后就算将炼体术锻炼到一个很高的级别，但是天赋原因，拳脚功夫还是很差，也只能防御，不能主动进攻。
本来有过想将秦天也一并给切了的想法……
但一想到秦天的性格，有些冲动，真要是感觉不到疼痛，这货搞不好就算体内其他部位发出警告也会无视，照样往前冲，到最后说不定就自己把自己给弄死了……
“大爷，小老儿不懂得如何感谢，只知道大爷对我有救命再造之恩，以后但凭差遣，莫敢不从！”
典山这时站直了身子，抱着拳说着，神情严肃，因为锻体术到了第二层的缘故，他整个身体的骨骼变得更宽大结实了，站在那里，就好像一座小山头。
林怀安笑着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脑海里不由得想到以后这典山要是将炼体术修炼到极致，刀枪不入，坚挺如山的画面……
第十九章 收购灵石
赵家，在取代了徐家之后，赵家也彻底在木阳县扎根下来。对于赵家，木阳县了解的人并不多，就好像凭空冒出来一样，在赵家出现在众人眼中之后，便有很多人开始去查赵家的情况，最后才发现，原来早在几年前，赵家就从别的州郡迁移过来了，听说是躲避什么仇家，更多的，大家也就查不到了。
毕竟只是木阳县一些小家族，消息来源有限，其他州郡的事务，不说他们，就算上面的庆安府大家族们也查不到。
赵家是做米粮生意的，家中很富裕，从取代徐家，给木阳县内大人物送的礼就可以看出来，大家也乐得看到有人这么识趣，反正按照规定，木阳县内必须同时存在四股势力共同开发灵石矿，赵家识趣，他们自然也不会捣乱阻扰，免得树敌。
当然，若是哪个家族实力强大，也可以暗中扶持另外一家取代徐家，可惜，木阳县内，没有这般底蕴深厚的家族，在木阳县内，哪位家族能有一位二流好手坐镇就算得上实力不错了。
这年头，绝大部分灵石都在各州的掌权人手中掌控着，灵石稀少的情况下，能到二流，都算得上天资卓越了。
江州得益于天然的地理优势，水陆便利，来往各州的运输极为方便，因此造就了无数富商豪商，正是因为富裕，底下很多家族都可以花钱购买天价灵石修炼，即使这样，一个县城中，一个家族能出一位二流都算不错，更别提其他州郡。
如今的徐家大院已经改成了赵家大院，虽然徐家上下百口刚刚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可赵家人也没觉得瘆人，除了个别房间外，其他的都没有什么改动，赵家商人本性，这大院子现在也卖不上价，空置着也可惜，干脆自己入住得了。
而原先大院的主人徐家，全家死的蹊跷，交由官府上报，不过没什么线索，暂时也就成了一桩悬案。
赵家的管事人叫赵平，族内人都称呼他为三爷，至于为什么叫三爷，除了赵家人外，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赵平此时正坐在院子内，靠在椅子上，面朝天空，沐浴阳光，金黄色光线照射下来，将他一身麻衣染得金黄。
旁边摆着一壶香茶，茶香四溢，弥漫在院内。
“三爷，秦家那边回绝了我们。”
一个管事打扮的下人走到赵平身前说道。
赵平没有意外，笑道：“意料之中，这笔账怎么算秦家都不划算，换我我也不会答应。”
管事的一愣，随即一笑：“三爷这是怕秦家那边漫天要价，所以一开始便压低了价格？”
赵平道：“算是一部分吧，你再派人去秦家，灵石矿开采权不变，灵石加到三百块。”
从一百块到三百块，涨了许多。
管事的没有多嘴，点点头，猜得到这早就是三爷心中定好的数额。
不过他还不补了一句：“三爷，这几日秦家的人到处收购灵石，我查了一下，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赵平目光深远：“这样便更好，说明他们很缺灵石，我们成功的可能性便更大。”
管事道：“那这灵石数额需不需要在压一点？”
听到这话，赵平淡淡扫了眼这名管事，眼神冷漠。
管事一看吓得立刻低下头道：“对不起三爷，是我多嘴了，我只是为了家族考虑。”
赵平默默看了他一眼，道：“东江码头对我们来说很重要，这么多年我一直潜伏在木阳县，为的就是这东江码头，未免打草惊蛇，这些年来任由海河帮发展壮大，最后到了这种局面，还特意绕了一圈去秦家收购交换，谋划了这么多，如今到了关键时刻，我不希望为了一点灵石而坏了大计。”
管事的连忙应声：“三爷说的是，我这就派人去。”
……
秦府，一夜过后，林怀安起床后便去了书阁一趟，看了眼典山。
典山虽然天赋不行，可对修炼之事一直心怀期望，如今也知道自己身体发生了改变，修行的更加刻苦认真，虽只是短短一晚，可整个人的精气神明显有了很大的改变。
林怀安没有过多打扰，离开书阁后便回到院内，随即坐在院墙上啃着果子。
吹风，吃果子，看风景，空中偶尔有鸟雀掠过，依旧安静祥和。
中间倒是有下人来传话，说是赵家那边又派人来谈了，还加了灵石数额。
没有让林怀安去抉择，只是告知他一声，对于赵家的交换请求，秦家这边还是拒绝的，虽然灵石加到了三百块，可长远来说，还是东江码头带来的利益大。
林怀安得知后也没什么表示，虽然缺灵石，可最近还没到非要灵石不可的地步，这些天里，秦家嫡系上下一心，到处托人在木阳县内收购灵石，包括周边的县府都没有放过，更远的就是秦画之前派去其他州郡的人。
木阳县内收购到的灵石都会第一时间给林怀安送来，以前木阳县内基本没有什么太大的灵石需求，收购的人少，除了沙震天，不过后者也是不想惹得木阳县人忌惮，主要还是在江州城黑市悄悄收购的。
秦家大量收购灵石，木阳县其他家族也都知道，但都没有什么表示，如今各地都有大宗师坐镇，局势稳定，就算秦家有野心，收购灵石修炼，也不能师出无名到处招惹是非，凡事都要讲规矩的，所以他们也不怕秦家实力大涨而对自己无缘无故下手，这么多年来的安逸日子他们已经习惯了。
他们也猜得到秦家收灵石的原由，怕是为了那位大爷准备的。
这些家族还是和以前一样，家族内没有什么优秀的人才，没有谁特意去收购灵石，更多的资金依然放在了产业上，对商人来说，凡事都以利字为先，钱生钱才是道理。
当然，他们也不傻，知道必须有实力才能保住利益，可是现在局势稳定，他们暂且可以不需要这所谓的实力，只需要保持族内有二流好手坐镇便够了。
就这样，秦家在木阳县内，光明正大的收购灵石，也没有引来什么忌惮和算计，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平静。
做为秦家目前的关键人物林怀安，此时正在墙头上，又朝着之前见过的小乞丐丢了几个果子。
第二十章 惊喜
这几天都没有看到小乞丐的身影，这是第二次见面，虽然对方衣着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改变，但是林怀安还是认了出来，毕竟这么久以来，他也只看到了这么一个小乞丐，显然，木阳县的生活水平还是不错的。在江州这种富裕州郡内，乞丐比起其他州郡确实要少很多。
林怀安也没心思去管为什么小乞丐有手有脚不去找件事做而跑到这里乞讨流浪，他讲究缘分两个字，和小乞丐遇见了，那就是缘分。
他觉得小乞丐还小，便心怀一丝怜悯，随手丢几个果子，若是小乞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惹到自己，那自然也不会客气。
小乞丐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对林怀安防范，接了果子，道了声谢便离去了。
午后，林怀安继续坐在石墩上削自己的竹枪，这几日竹枪削的有些多，在院子角落里立起了一排排，绿油油的。
“大爷。”
秦画和秦天一起来了，隔着老远秦天就嚷嚷着。
上次的竹蜻蜓俩人已经玩腻了，没有了一开始的新鲜感，秦天玩完后就丢给了族中一些孩子，并且还嘲讽了句玩着开心的孩子们，幼稚……
“何事？”
林怀安随口问道，如今百废待兴，秦家刚刚接手了海河帮的势力，正是最忙碌的时候，这姐弟俩一起来必然是有事的。
“大爷，朝天宫要来我们这里收徒了，我想报名。”
秦天一脸兴奋的说着。
哪个少年人不向往成为飞檐走壁的高手，对于成为大宗师，那更是每个人的梦想，秦天也不例外。
朝天宫，这个林怀安是知道的，江州有三大派，门徒数万，朝天宫就是之一。
三大派历史悠久，门徒布遍江州，就算其他州郡也有他们的身影，在江州，其下有许多产业，甚至，他们派中还有一座大型灵石矿，私有制，这大型灵石矿是在大楚正式将灵石矿统一规划之前就存在的。
九大洲，类似于三大派的存在虽然不多，可也有些，这些门派得益于规划之前派中就有灵石矿的存在，因此才能慢慢发展，成了如今的名门大派，派中虽无大宗师，可半步宗师还是有些的。
整个江州，门派并不少，但是最有名气的就是这三大派，朝天宫、花月楼、越剑宫，被称为二宫一楼。
三大派一直驻扎在江州，之前因为收门徒的原因而互有矛盾，后来三家谈判，每隔三年便轮流去江州八府收徒，互不干扰，保证了最大的公平性。
而今年，庆安府便轮到了朝天宫，一位叫霍溪的朝天宫执事估计用不了多久便要到木阳县了，到时候会停留三日，天赋不错的人可以去看看，若是对方满意，便可带回宫内，成为朝天宫弟子。
林怀安脑海里闪过朝天宫的信息之后看了秦天一眼：“你是族长，你跑了，秦家怎么办？”
门派修习不是一两年就可以结束的，入了门，没个七八年时间是别想轻易离开宗门的。
秦天道：“大爷，我和阿姐商量好了，族内所有事务都暂且交给阿姐掌管。”
说完后秦天还看了眼林怀安的眼色，可这位大爷面无表情，好像也没有打算说些什么，他不由得有些失望，他心中所想的自然不是去朝天宫拜师学艺，而是想跟着自家大爷学些招式，大爷这么厉害，他是亲眼见过的，肯定比那什么朝天宫厉害得多，可惜，他说了这么多也没见大爷主动提要教他的意思。
本来秦天是打算直接找林怀安提得，可是被秦画打断了。
秦画告诉他：“大爷隐居在木阳县，定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踪迹，你若是跟着大爷学了一招半式，以后不小心让外人看了，等于就暴露了大爷的行踪，所以不可以找大爷教你。”
秦天听着觉得有道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今天来这里告知，还是有些期待的，想看看大爷能不能主动提，目前看来，大爷是没有教他的打算。
林怀安当然没有教秦天的打算，真正说来，他什么都不会，全是基础……
当然，这基础和别人的基础不太一样，别人家的基础那就是入门，就是真正的基础，而自己这基础则是叫返璞归真，能窥探大道……
他若是教秦天，总不能天天教他练基础功法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所以，他没有这个念头。
于是，林怀安对秦天道：“朝天宫是江州三大派之一，不管是实力还是底蕴都不错，你去了要好好学习。”
妥妥一副长辈教导晚辈的模样。
听到这话，秦天彻底死了心，打算老老实实去朝天宫了。
“好的，大爷，那我就先去准备准备了，您忙着。”
秦天也很干脆，抱了抱拳就告辞了，霍溪到达木阳县还需要数日，这段时间里，他要好好准备一下。
秦天走后，秦画看了眼正在削着竹枪的林怀安，笑道：“大爷，屋外的风景比这院子里要好得多，等过段时间族内事务闲下来后，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秦画最近虽然一直在处理着海河帮的财务交接，可是对林怀安的关注一点都没有少，每天都会亲自吩咐下人给林怀安准备哪些食物，穿哪些衣着。
这些，林怀安并不知道，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下面人准备好的。
因为对于林怀安过多的关注，秦画自然也听到了下人说的话，说是自家大爷每天上午都会坐在墙头上发呆，下午就坐在院子里削竹子，看上去没有半点木阳县第一高手的样子。
在下人眼中，高手应该是每天不断习武，不断修炼，就算不修炼，也应该经常去那些酒楼、花船等场所潇洒，哪像自家大爷这样天天缩在院子里的，他们还真担心这位憋出病来。
这些话，秦画都一一听着，心中记着，这次来，一是告知弟弟要拜入朝天宫的事情，二就是想和林怀安说说，希望他能多出去走走，别闷坏了身子。
“好的，知道了。”
林怀安回了句，继续削着竹子。
看到林怀安这幅模样，秦画无奈一笑，心中知道大爷肯定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她也没再劝，有些事，对方若是不愿意做，你说得再多也没用，对方反而还会厌烦。
秦画不再说话，只是心中想着，最近忙碌族中的事情，似乎有些冷落大爷了，不过好在，那些水香草差不多也到时候了，到了那天，应该能给大爷一个惊喜吧……
想到这里，秦画不由得抬头看了眼林怀安的阁楼，那窗户下，是她上次亲自移栽过去的水香草，在树荫下，绿意盎然，一股清香淡淡飘来。
第二十一章 没得谈
最近秦府因为秦天要拜入朝天宫的原因，上下都各自打理着。
虽然秦天的天赋并不好，可家族内还是怀着一丝希望，毕竟整个木阳县都没有什么天才，而朝天宫有那么多名额在，到时候矮个头里挑高个，说不定就把秦天给选上了……
为此，秦家上下才到处打理，到时候排队的时候，秦天排在前面，这样可以早点让朝天宫那位执事看到。
除了秦天的事情外，秦家收购灵石一直没有停过，这几天里，林怀安已经陆续吸收了差不多五六十块灵石了，和丹田内的灵气容纳量比起，远远还不够，但木阳县里已经很难在收到空余的灵石，只能指望在外面收购的人了。
林怀安也算是见识到了灵石是多么稀少了，这天底下大部分灵石都把握在大宗师和楚国皇室手中，下面人想要点灵石，就和求祖宗一样，对此，林怀安心中有些不爽。
本来对于这种规则制度，林怀安是没有什么想法的，他只想安安静静做个咸鱼，但是现在影响到自身，他心中不满的种子已经开始发芽了。
他非常需要灵石，每天都要不断的吸收，按照目前这种情况，就算秦家家大业大也撑不住太久，到时候没了灵石，体内的运转跟不上，也意味着会多一分危险，他必须要想办法做出改变，不过好在他这体内的灵气和别人不太一样，他的灵气能一拳把大宗师打死，其他人却不行，这样一想，每天灵气消耗巨大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天下九州，对这种规则不满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不满的人很多，不过只能憋在肚子里，因为这种制度下，使得强者越来越强，弱者修为进度只会被越拉越远，时间久了，差距越来越大，最后哪怕怨愤不已，也只能自己憋着了。
木阳县每年三座小型灵石矿，一共才产出三百块灵石，还要上交九成，剩下的也就三十块，四家在分一分，就剩七八块，按照林怀安的吸收速度，这几天内，差不多把好几年的量都给吸收完了。
“必须要打破这个局面……”
林怀安站在院内，自言自语着。
“大爷，赵家又派人来了，灵石数额已经涨到五百了。”
这几日一直负责给林怀安汇报族内情况的下人又来了，他说话时语气有些颤抖，五百块灵石啊，比木阳县一年的总共产出还要多，这赵家究竟是多有钱啊……
林怀安听到这话也有些震惊，整个秦家忙里忙外的折腾，在木阳县也不过收购了五六十块，钱撒出去一大把，结果这赵家一张口就是五百块，那这赵家库房内究竟有多少灵石？
震惊的不止林怀安，之前一直拒绝赵家交换请求的秦家嫡系们也一样，这次是赵家第三次派人来商议交换，他们也没有和之前两次一样拒绝，现在不少人都犹豫了。
五百块灵石加上一个灵石矿采购权换取一个东江码头，这账算一算还是可以的。
按照目前灵石的价格，东江码头想要回本，起码也要个七八十年，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大爷现在很需要灵石，一开始他们以为最多收购了二三十块就差不多了，结果这就是个无底洞，收购来的灵石根本就跟不上大爷吸收的速度，他们一辈子都缩在木阳县，没见识过外面的世界，不知道更厉害的武者是怎么样的。
他们以为，外面的高人都和自家大爷一样，吸收灵石就和喝水一样，这时候他们也理解了那句话，修炼，那是需要钱的，要氪金的……
虽然耗费了大量的钱财，可大爷现在是秦家的树，替秦家遮风挡雨，没了大爷，秦家转眼就可能被人取代，所以，他们还是要不断的在外面收购灵石，如今赵家提出了五百块灵石，他们自然心动了，五百块灵石，就算是大爷，暂时也应该够用了吧。
东江码头本身就是从海河帮手里夺来的战利品，就算没了东江码头，他们也可以依靠秦家本身的产业慢慢赚钱，这样一算，真要交换的话还是可以的。
当然，同样也有人反对，反对的人认为，赵家花费了这么大代价也要换到东江码头，这说明东江码头里面有巨大的利益是他们不知道的，所以最好还是别换。
道理大家都懂，但是这明晃晃的五百块灵石太诱惑人了，何况秦家现在缺的就是这玩意。
“赵家来谈的人还在吗？”
院内，林怀安沉默片刻后，扭头看了眼还没有离开的下人。
“大爷，还在的，等着回复呢。”下人立刻回答。
林怀安点点头：“带我过去。”
“好的。”
下人一惊，没想到一直不问家族事务的大爷也亲自插手了，立刻便在前面引路。
穿过一条条回廊之后，林怀安也被带到了上次的议事厅。
还是上次那批人，除了秦天在修炼外，包括秦画在内，秦家嫡系们都在此。
“大爷，您怎么来了？”
秦画穿着件淡黄色衣裙，素面朝天，神情严肃的坐在主位上，看到林怀安后，立刻从主座上站起，旁边的秦家嫡系们也跟着站起身问候。
林怀安冲着秦画点点头，然后看着众人道：“各位，接下来和赵家交换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
秦家嫡系们听后都是一愣，然后没有犹豫，纷纷点头表示可以，对于林怀安，他们是尊重的，有实力，平日里又不轻易插手族中的事务，不指手画脚的，他们当然喜欢。
林怀安也没有多说废话，心中早有定数，对一边的下人道：“你去告诉赵家来商谈的人，就说此事没得谈，下次要是再敢来，我就上门扭断他们家主的脖子。”
此话一出，整个议事厅内立刻鸦雀无声，都愣在了原地，个个眼珠子直溜溜瞪着林怀安。
不和赵家交换他们可以理解，因为长久考虑，只要秦家不倒，还是东江码头利益更大，可是就算不交换，也没必要说这话啊，这不等于直接把赵家给得罪死了吗？
从赵家目前的表现来看，这个家族不容小觑，财力比他们秦家要雄厚的多，虽然大部分商人都讲究和气生财，可也不代表不要面子，林怀安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传话给赵家的人，那以后秦赵两家怕是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大爷，这不太好吧……”
等传话的下人离开后，秦家嫡系们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一人一语的议论起来。
第二十二章 谋算
晨风拂面，林怀安站在院墙上，默默眺望着平静无波的湖水。
昨日赵家人带着愤怒离去之后，林怀安便将心中的想法告知了秦家嫡系们。
他这般做的理由很简单，他要搞事情……
没错，他就是馋赵家的灵石。
至于为什么这般出言不逊惹怒赵家，那自然是为了等赵家报复，赵家只要一报复，他们这边就师出有名了，到时候便可以反攻，像对付海河帮一样拿下赵家的产业。
当时有人问，为何会确定赵家会报复？
林怀安也回答了，凭赵家展现出来的财力就能表明，赵家绝不是无名之辈，有这样的财力，早就可以取代之前木阳县上四大家族的任意一家了，可为什么赵家没有这样做？
其中究竟有什么原因，林怀安也猜不到，但是可以肯定，赵家必有图谋，而且这东江码头对赵家非常重要，这次就算不严词拒绝，换点委婉的方式也不行，赵家为了得到东江码头，迟早还是会和秦家翻脸的，既然早晚都要翻脸，那还不如干脆点。
为了东江码头，赵家会找秦家麻烦，但是只要他们一找麻烦，秦家这边自然也就师出有名，到时候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夺下赵家在木阳县的产业。
秦家这边还有人担心赵家的后台，按照之前查到有关于赵家的消息表明，赵家是从其他州郡迁移过来的，这可能是托词，但是很可能赵家背后有大靠山，能一只手捏死秦家的存在。
对于这个担心，林怀安也回答了，就一句话，鞭长莫及。
现在九大州局势稳定，大宗师各自坐镇，没有谁喜欢看到其他州郡的人手伸到自己这边，赵家就算在其他州郡有势力，他们也别想正大光明的找秦家麻烦，只能背后偷偷摸摸来，而林怀安表示，若是正面的话，也许自己独臂难撑，不能同时保住秦家这么多人，但若是偷偷摸摸的，那来人数量肯定不多，这样对面不管来多少都没用，自己都可以轻松对付。
为了表明林怀安的实力，秦画还特意站出来保证，自家大爷具体有多强她没说，但是可以肯定的告诉诸位，放一百个心。
得到秦画的保证，在座的心里也松了口气，这时候在回味下林怀安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他们自然也眼馋赵家的产业，商人利字当先，赵家那么多灵石，他们早就心动了，只是因为实力弱小，表面上不敢表现出那贪婪的模样，如今大爷发话了，他们的心也就稳了。
接下来整个秦家上下万众一心，没有人在纠结了，纷纷表示接下来会继续听从林怀安的吩咐。
“大爷，这是新砍的竹子。”
有下人出现在院墙下，打断了林怀安的思绪，他回过神来，看到府里小厮正抱着许多新砍的竹子，点头表示明白。
送竹子的下人一边放下竹子，一边从院墙的洞窗朝外打量着，看到没人，然后道：“大爷，那个小乞丐昨天又来了。”
林怀安听后下意识看了眼院墙外，杨柳树下空荡荡的，没有小乞丐的人影，随即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
……
赵家，赵平依旧靠在椅子上，昨日管事的带回来的话让他很生气，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了，居然扬言要扭断他的脖子。
“哼，无知愚昧。”虽然过去一天了，可赵平现在想想依然来气，忍不住嘀咕了句，旁边的管事的看到后立刻低下头，装作没听到。
赵平也没在继续嘀咕，沉默了片刻，冷静下来，理清思绪后忍不住叹道：“唉，终究还是太急了……”
“三爷，怎么了？”管事的立刻问道。
赵平摇摇头，叹道：“秦家那边故意的，不出意外，他们应该已经猜到了我们很需要这东江码头，昨日那言辞，看上去是无礼，实则居心叵测。”
管事的想不清里面的门道，立刻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赵平继续道：“这几日我连续让人去加价，给了他们一种感觉，认为我们赵家财大气粗，家底厚实，背后必定有些来头，他们昨天出言侮辱，就是想让我们主动动手找茬，到时候他们才能师出有名，进行反击，将我们一举拿下。
他们很自信，对自己很有信心，知道我们从外地来的，不能光明正大的对付他们，只能暗中进行，他们觉得，暗中下手的话，他们能应付……”
管事的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道：“呵呵，三爷，这一群阿猫阿狗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赵平没有嘲笑，很冷静：“他们这般谋算也没有问题，很可能对自己真的有信心，这信心的最大来源应该就是那个叫林怀安的，这些年来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一出手就拿下海河帮，身手必定了得，只可惜，他们就算在怎么高估我们，也料想不到我们来自蒙州，猜不到我们的靠山。”
管事听后不由得点点头，甚至脸上还露出一丝感叹色彩，笑道：“三爷，您这么一说，我倒是可怜起他们来了，他们这些人，自作聪明，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却怎么也料想不到，我们这样身份的存在，居然会出现在一个小小的木阳县，这点不止他们，就算是我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想，最多也觉得我们来自某个府罢了，根本就想不到会来自州郡。”
赵平没有多说什么，神色淡定：“既然他们这么自信，想让我们出手，那就满足他们，让庄离去，一个不留，全杀了。”
听到这话，管事的一惊：“庄离？是不是大材小用了点？”
赵平淡淡扫了他一眼，道：“这盘棋已经走错了，未免在露出更多的意外，只能将棋盘推翻了，自然也就无迹可寻了。”
……
赵家后院，一座小院内，一位中年男子坐在院子的石墩上，男子神色慵懒，穿着一身蓝色麻袍布衣，腰间挂刀，眼眉修长，看着院中风起叶落，手指在空中快速浮动着，转瞬间，手指中便夹满了落叶，他随意抛去，这些落叶抛下的同时就好像和自然融为一体，那降落的速度好似本身就从枝叶上分离开一般，飘然而落。
第二十三章 拿灵石赎人
翌日、两日、三日、天天……
赵家没有在派人来了，也没什么大动作，显得很安静，好像无事发生一样。
不过秦家的人都知道，这事放他们身上都忍不了，更何况是财力雄厚的赵家，所以，赵家必定有大动作。
这几日，秦家的护卫多了一些，巡逻时也比平常更认真了一些，秦府的护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肯定有大事要发生。
林怀安这几日还是和以前一样，早晨起来时便站在墙头上吹吹风，午后便削削竹子，没什么变化。
连城湖的水还是那么清澈，站在墙头上能看到很远，微风吹拂着杨柳，和凌乱的黑发吹拂起来的姿态像极了。
渐渐地，墙头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一个中年人，面无表情，腰间挂刀，穿着一身蓝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怀安之前就感觉到墙外有一股比较强大的气息，但是他没有在意。
强大的气息在他的世界观里就是一群蚂蚁中那一只稍微大一点的蚂蚁，实在无法引起他的警觉。
中年人正打量着林怀安，这几日他一直没有动手，一直在观察着秦府上下，这个明面上的木阳县第一高手自然是他重点观察的对象，不过此人一直待在秦府从未离开过，他查不到更多信息，所以，哪怕他性格再怎么谨慎，这一次也等不及了，等了三天，便直接来秦家了。
赵平给了他任务，秦家上下，鸡犬不留。
这种事他没少做，也习惯了，麻木了，现在都知道狗肉几时下锅，鸡怎么烤才会更好吃了……
至于林怀安这个人，虽然是木阳县第一高手，可对他来说，一个县城的第一高手，恐怕连他一刀都接不住。
“我叫庄离，杀你的人，你可有什么心愿未了，等杀了你之后，我可以帮你。”
庄离语气冷漠，帮死人之前了愿，他之前也做过，主要还是看人，林怀安给他的感觉很淡定，即使面临生死也无惧，他挺欣赏这个人的。
林怀安诧异的看了眼这个中年人，目光在后者身上来回扫视，心中便有了念头，想了想也没多说废话，直接抬起手。
不甘吗？临死前的反抗？
庄离看着林怀安抬起的手，心中一叹，不管是谁，真的面临生死那一刻，哪怕往日在怎么淡定，还是不甘啊……
不过，终究还是无用啊……
庄离看着那只手，抬起的速度很慢，很无力，看得出来，抬手的主人，心中是害怕的，是胆怯的。
罢了，等下给他个痛快吧……
心中想着，庄离准备出刀了，他的刀很快，每天的千锤百炼下，他就算闭上眼，随便一刀也能取人性命。
不过，这个想法还没有散去，庄离突然觉得一阵晕厥在脑海里传来，然后他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整个人就从墙头上倒了下去，彻底昏死过去。
秦府大院内一些佣人此时正一起默默看着墙头，他们只看到自家大爷和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那里，看上去挺和谐的，似乎是朋友，然后大爷挥了挥手，一巴掌拍在自家朋友的后肩上，那个朋友就倒了……
“拖下去绑了，传话给赵家那边，想赎人，三百灵石。”
林怀安站在墙头，朝着下面的护卫说着话。
闻讯而来的秦府护卫看了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庄离，然后问道：“大爷，不直接打上赵家找场子吗？”
之前由林怀安领头，将整个海河帮抄家的事情他们都还记得，历历在目，心中甚是激动……
林怀安摇摇头，道：“此人在木阳县从未露过头，谁能证明他是赵家的人？况且找场子的方式有很多，不急，慢慢来。”
秦府护卫听后不在犹豫，立刻将庄离捆绑起来，带了下去。
等护卫们散去之后，林怀安继续看着湖水吹着风。
他心中有很多想法，留下庄离不杀是有原因的。
首先是看着顺眼，起了爱才之心，整个秦府想发展壮大的话不可能只靠他一个人，庄离此人给他的感觉就是比沙震天，还有海河帮大船上那两个关山悍匪要强，若是能将此人拉拢到秦家来自然再好不过，以后做很多事也方便一些。
第二点就是赵家的背后势力，小小木阳县就有庄离这样的高手，那赵家背后必定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虽然林怀安不惧，也可以直接把木阳县赵家给灭了，但是如果留着的话，这利益是不是更大一些，以后没事就去赵家抓几个人，然后让赵家拿灵石赎人，等把木阳县的赵家都榨干了，在让他们后面的靠山继续拿灵石过来，温水煮青蛙，徐徐渐进……
所以，赵家暂且留着，以后灵石不够了就去打秋风，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而且赵家为了东江码头才闹出这么多事情，显然，木阳县这一块，赵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以后只要不逼急了，这灵石应该还是会源源不断进来的……
想到后面的事情，林怀安不由得笑了，不过渐渐地，笑容又逐渐消失……
他又看到了那个小乞丐，和以前一样，慢慢走来，望着自己。
林怀安从墙头上走下，走出院外，踩着草屑，走向那小乞丐。
小乞丐在风中站立不动，背对着连城湖，默默看着远处那个男人走近。
一身白袍，发丝飘逸，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直视，走近时，遮住了大半的光线。
原来，这个男人长得挺好看的……
小乞丐心中默默想着，因为个头不高，以前一个站在墙头，一个站在墙角下，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样貌，模模糊糊的，这是第一次看的这般真切。
林怀安慢慢走近，眼神不似前些日子看小乞丐时那般怀着一丝怜悯，语气冰冷，但脸上却挂着一丝笑容：“赵家每次来人时，你都在，这次来了个杀手，你又在，我不相信这是巧合，告诉我，你和赵家到底什么关系，回答不出来我就杀了你。”
温言软语，语气轻柔，但是小乞丐听后却觉得浑身冰凉。
第二十四章 此人为何这般淡定
小乞丐一直觉得林怀安是个善良的人，至少自己每次来的时候都有果子吃，不像其他人那样嫌弃自己。
林怀安也从未问过他的来历，也没有像一些城中老人一样提出一些意见，比如说什么有手有脚的，出去做点事也比当乞丐强的话，从未有过，你不问，我不说，本以为双方之间会一直保持这个默契。
但现在看来，小乞丐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个男人，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之前亲眼目睹了庄离在院墙上被一招制服，小乞丐不认为自己要是反抗林怀安的话，下场会比庄离好。
所以，很识趣的说道：“你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如果你不想牵扯进来，最好还是别问。”
初听到小乞丐的声音时，林怀安愣了一下，居然是个女娃娃，不过也不太在意，虽然对方说得很严肃，但他还是想知道原由，于是道：“其他的我没兴趣知道，就是想问问，你和赵家什么关系？来这里干什么？”
小乞丐想了想，道：“赵家来自蒙州，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我一直暗中盯着赵家的人是想知道赵家在木阳县的布局，所以他们每次来秦府时我都会跟着。”
虽然不知道小乞丐话里的真假，不过林怀安分析了一下，觉得还是真话偏多些，小乞丐起码和赵家不是一伙的，若是一伙的也不用每次这样偷偷等候在秦府外面。
没再多想，更多的事情林怀安也没兴趣知道，挥了挥手：“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看着林怀安挥手不耐烦的样子，小乞丐沉默片刻后，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吗？不想知道赵家为什么特意从蒙州来到一个小小的木阳县吗？”
林怀安本来想说不想，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一直打着赵家灵石的主意，甚至连他们背后的靠山都惦记上了，若是听一听倒也没什么。
“进去说？”林怀安看了眼小乞丐，指了指秦府的大门。
小乞丐没有拒绝，微微点头。
林怀安在前，小乞丐在后，两人默默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很有默契。
“送点吃的过来。”林怀安冲着一个下人说道。
虽然知道小乞丐可能并不是小乞丐，只是一个伪装，但是这几日的相处，每次看到对方狼吞虎咽的吃下那些果子，林怀安知道，小乞丐也是饿得慌，所以没有急着去问，而是吩咐人准备点吃食。
“谢谢。”
小乞丐也是聪慧之人，等下人们送来一些食物后，她便狼吞虎咽起来，和自己本身的装扮非常符合。
“呵呵，你伪装成一个乞丐，现在看上去倒是真的成了乞丐，你家里人呢？”林怀安在旁边说了句。
一般正常人在专心一件事的时候，旁人若是突然问他一个问题，他都会不假思索的说出心里话。
果然，小乞丐毫不犹豫的道：“过些日子便来接我。”
林怀安没再说话，也没在问。
小乞丐继续吃着食物，很快，食物见底，她也简单的擦拭了下嘴角的残渍，直接道：“告诉你之前，我想再确认一下，你确定想知道这些吗？也许你知道后会后悔，后悔我告诉你这一切。”
你特么吃完了还和我来这套？
林怀安听完小乞丐的话后看了眼见底的瓷碗，有些无语……
脸上还是一笑：“后悔？这世上没什么事情能让我后悔，只有我想做和不想。”
听着自信满满的话语，小乞丐认真打量了眼林怀安，这个相貌英俊，气质温和的男子，说出来的话听上去很狂妄，她在一个人身上见过，这俩人的自信很相似，不过那个人是蒙州的大骑主，天下九大宗师之一……
而这个人，来历不明，只是看上去也不简单……
深吸了口气后，小乞丐道：“赵家背后的靠山是蒙州大骑主田冕，他们奉了田冕的命令来江州收购粮草，这一切都是暗中偷偷进行的，因为田冕想造反！”
小乞丐语出惊人，林怀安也愣了一下，他愣住的原因不是什么田冕要造反，而是这话居然是从一个小乞丐嘴里说出来的。
“我知道了。”林怀安想了想，便回了一句。
田冕他知道，蒙州的大骑主，天下九大宗师之一，麾下有十万铁骑，镇守边关，常年抵御北胡的入侵，是大楚北方的屏障。
这样一个人要造反，听上去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林怀安不在意，他只知道，上次和田冕同一个级别的王珏是被自己一拳打死的……
小乞丐没料到林怀安会这么轻描淡写的回了自己这么一句话，她以为后者不信，立刻补充道：“蒙州缺粮，田冕要养活十万铁骑，粮草一直是个大问题，大楚内部早有风闻田冕想造反自己做皇帝，不过因为粮草原因一直迟迟未动，赵家和田冕有联姻，这次赵家偷偷潜入江州，一直在做米粮生意，又为了东江码头奔走，就是想通过水路将粮草偷偷运往蒙州，为以后的造反做准备。”
“天下九州，九大宗师实力相差不大，但是若论整体实力，那蒙州绝对最强，十万蒙州铁骑常年征战，个个都是军中好手，精锐中的精锐，就算是大宗师也无法触其锋芒。”
“大宗师强的是个人，强的是千里之外取对手项上人头，可若是单独面对十万铁骑，不说一人，就算九大宗师联手也不可能挡得住十万铁骑的攻势。”
“所以，田冕只要保护好自己，不被大宗师联手击杀，他完全有造反的实力。”
小乞丐陆陆续续，一句一句的说着话，神情和语气都非常严肃。
林怀安静静听着，等着对方说完后，他看了眼那脏兮兮的脸蛋，只到自己胸前的个头，平淡的说道：“嗯，我都知道了。”
又是这轻描淡写的回答，小乞丐一时语塞，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她懊恼的抓了抓脑袋，有些想不通，正常人听到这话，不应该是一脸吃惊吗，可这个人，怎么这般淡定啊……
第二十五章 林怀安定是用了什么手段
“这些日子你就待在秦府吧，等人接你。”
林怀安没有回复小乞丐之前的话，对他来说，天下大事什么的和他都无关，只要不招惹他什么都好说。
不过小乞丐的话透露出来的一些意思林怀安也听懂了，这小乞丐身份来历应该不俗，但他没兴趣刨根问底，只是心中已经想好了对策，先将小乞丐留在秦府，等有人来接她时，便让那人拿些灵石出来作为回报……
有了想法之后，林怀安没有兴趣继续和小乞丐扯下去，随手招来一些下人，吩咐他们替小乞丐找一处屋子歇息，像对待客人一样招呼。
小乞丐此时依旧郁闷，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相信，自己的话，不管说给谁听都应该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才对，可这位，她真的看不懂……
“先生，蒙州若是战势一起，到时候受害的可是无数百姓，您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小乞丐不甘心，趁着下人还没过来时又说话了，她总是认为自己之前的话应该得到一些反响才是。
林怀安斜睨了她一眼，随口道：“我有什么想法说出来也不作数，既然不作数，何必说那么多废话。”
小乞丐听后顿了顿，嘴巴张了半天也没冒出一句话来，她觉得，按照正常剧情来走，林怀安应该和自己一起激扬文字，大发感概才对…….
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如何吐槽，贼难受……
下人来了，引着一脸郁闷的小乞丐走了，林怀安也去了关押庄离的小屋里。
此时庄离还没有醒来，被铁索五花大绑着，本来秦府的护卫是准备用普通麻绳的，但是家主秦天来了一趟，说江湖上经常有人装晕，所以用铁索绑着更稳妥些……
屋内就庄离独自昏睡，林怀安进屋后随意看了眼四周，没有人，于是放心的点点头，用手在庄离身上到处摸索起来……
“穷鬼……”
摸索了半天，林怀安吐槽了一句。
刚刚在庄离身上摸索半天，一块灵石也没有发现，甚至连沾染着灵气的玉佩都没有，唯有一本古书，应该是一本修炼的秘籍。
【天驱赶蝉】
林怀安随意翻阅了下书籍，是一本刀法，庄离贴身携带，显然很重要。
书籍的内容林怀安一扫看过，是自己无法修炼的功法……
不过也能理解，像这种低级的功法一般都不配他学习，唯有大道至简，返璞归真的基础功法才配得上他的实力。
拿着古书，林怀安没有在管庄离，直接去了书阁，推开门，看着正在勤奋修炼的典山一眼，然后将古书插入靠内的书架上。
“大爷。”
典山看到林怀安后立刻打了个招呼。
林怀安点点头，再次打量了典山一眼，虽然发须依旧白茫茫一片，不过整个人看上去健壮了不少，双目炯炯有神，体格高大，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小山峰一样。
“练到第几层了？”林怀安随意问了句。
典山立刻道：“大爷，已经第三层了。”
“挺快的。”林怀安点点头，随意抓起典山的手腕，检查了一番。
典山也没有抗拒，一回生二回熟自然就习惯了。
很快，确认没有问题后林怀安也不在停留，和典山打了个招呼便走出书阁。
自从上次帮典山微微修改了下体内的某些经络之后，在炼体术这一块，典山修炼起来也算得上是天纵之姿了，若是可以的话，林怀安也想帮秦天弄一下。
只不过太过耗费灵力，而且这玩意也不能乱尝试，要是弄错了哪根经脉，搞不好就当场去世了……
典山上次是因为本身就要不行了，死马当活马医，可秦天不是，还蹦蹦跳跳的，整天想着有人要谋害他……
说起秦天，刚刚林怀安听下人说，朝天宫的执事已经到木阳县了，县内已经有许多少年去面试了。
秦家在木阳县算得上家大业大，花了些钱，将秦天排队的位置放到了前面，可以早日面见到朝天宫的执事。
对秦家人来说，朝天宫可是一方巨擘，在江州，仅次于大宗师王珏那个级别的存在，虽然他们知道自家大爷也很强，还是木阳县第一高手，甚至可能还故意隐藏了实力，不过就算如此，应该也无法和朝天宫比拼。
……
赵家，赵平和往日一样，靠在椅子上摇摇晃晃，旁边煮着一壶清茶，在侧面，站着那个赵家的管事。
“呵呵，拿灵石赎人……”
赵平自言自语，语气里充满了讽刺。
“三爷，庄离可是一流高手，这林怀安到底什么来头……”
管事的皱着眉，不复之前的自信，一开始庄离还没去秦家时，他还笑林怀安小地方的人物，坐井观天，居然敢打赵家的主意，如今看来，此人是真的艺高人胆大了。
赵平倒是没有那么悲观，神色轻松，道：“天下之大，奇人异士无数，小小木阳县隐藏一两个高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我不觉得这个林怀安能胜过庄离。”
管事的立刻弯下腰，做出一副听教模样。
赵平品了口茶，道：“此人若是真的那般厉害，直接杀了庄离便是，又何必主动提出要我们拿灵石赎人？”
管事道：“可能是因为他们缺灵石，看秦家最近到处收购灵石就可以看出来。”
赵平摇头：“庄离的实力你我都清楚，若是林怀安真的比庄离厉害，他应该知道庄离的价值，又怎么会提出屈屈三百块灵石便能赎人的要求呢？”
“所以，这说明他能胜过庄离，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江湖上从不缺少那些无色无味的迷药，庄离小看了秦家，吃了大亏，栽了跟头也不是不可能；俩人根本就没有交过手，他本身并不了解庄离的实力，因为不知底，才提出三百块灵石的要求。”
“三爷说的是，那我这就去让人准备灵石，赎回庄离。”管事的连连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赵平点头应许，想了想又道：“去之前多带点人，免得有诈，这个林怀安手段应该不少，庄离就是太过大意才中了招，你一定要小心提防，其他的等回来再说。”
第二十六章 秦家要完了？
聚贤楼，木阳县最大的酒楼，地势高平，坐北朝南，共上下两层，二层阁楼可开四窗，眺望大半个木阳县。
前些日子，朝天宫执事霍溪要来的消息传到木阳县后，县内上下就开始着手布置起来。
朝天宫招收弟子，对木阳县的人来说，这是头等大事，上下不敢怠慢。
霍溪约莫五十来岁，身形矮胖，初到木阳县，便在一片欢迎喝彩中入了聚贤楼。
聚贤楼从里到外早就排起了长龙，无数少年仰头张望，当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一脸威严的矮胖男子时，基本都猜到此人的身份，个个转眼间便变得乖巧的不得了，希望能给朝天宫这位执事留下一个好印象。
“霍执事，我就送您到这里了，接下来要辛苦您了。”说话的是木阳县的师爷，留着山羊胡，一副精明样子。
这师爷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可在霍溪面前，和少年们没有啥区别。
霍溪淡淡嗯了一声，也没多看那师爷一眼，直接走进了聚贤楼内，直上二楼，里面早就替他准备好了位置。
师爷也不生气，只是恭敬的抱了抱拳后便转身离去。
二楼排在最前面的一众少年都是木阳县内有钱有势的，霍溪对此也见怪不怪，在其他县府，这种情况也同样存在。
所谓的公平只是说给人听的，真正做起来，哪有什么公平可讲。
霍溪落座后便开始挨个测试这些少年的资质。
各门各派测试方式都很简单，最普遍的就是摸骨搭脉，用微弱灵气灌入这些少年体内，便可以查看到他们的根骨。
虽然灵气消耗不大，但也伤神伤精，因此身上经常会带些备用灵石，就算不带也没关系，各地的家族们总会变着花样将灵石送到他们口袋中。
霍溪刚来木阳县的时候就得到了一份名单，上面都是一些打点过关系的人，这些少年背后的家族们一个劲的想着将族中弟子送入朝天宫，就算做个普通弟子也没有关系，至少明面上是朝天宫弟子，说出去有面子。
三大派每年招收的弟子中就有不少出自各大家族，他们也乐得看见，反正这些家族子弟进来后也就镀个金，学不学到东西就看他们自己的天赋了，一旦他们入了门，那每年的孝敬自然不少。
三大派收人都有一个标准，一种是天资卓越的人，这种人不用说，直接录取，以后门内所有的修行损耗都由门派承担。
还有一种人就是天赋不行的家族子弟，达不到门派的收徒标准，但他们愿意花钱将自己的孩子送入门派做个普通弟子，也就是镀金，三大派很需要这种人，一个门派想运转下去，钱是最不能缺少的。
最后一种就是天赋不行，又没钱，但是有一股拼搏劲，对于这些人，门派也愿意给个机会，不过他们入门后只能当杂役弟子，负责门内的清扫还有搬运等工作，最多学点皮毛功法，适当的时候还要陪练当沙包，也许有那么一两个能脱颖而出。
霍溪坐在椅子上，看着名单，心中很快便有了定数，一个县城可以给十个名额，若是遇到天资上佳的，那自然可以多给几个，没有固定的限制。
但天资好的毕竟是少数，很多时候，一个县城连一个天才都没有，最后十个名额都给了家族子弟，或者在里面分一两个名额选一些杂役弟子出来。
一般人是要脸的，怕做得太过，会象征式的收一两个杂役弟子，但霍溪不需要，他只认钱，一个县城内若是没有天才，那他就会挑选十个家族子弟，这样才能装满自己的口袋。
对于测试根骨，霍溪熟能生巧，那长龙一样的队伍在他手中很快就缩减了大半，大半天过去了，一个个少年被刷了下去，最后只留下了十人，都是木阳县内有钱有势的，秦天也在其中。
至于其他人，全部打发回去。
不出所料，一个天才都没有，霍溪烦躁的喝了口茶，虽然他更看重钱财，可是这几个县府跑下来，一个天才都没有收到，回去后也不太好交差，这种和几率有关的问题，谁遇到谁倒霉。
霍溪冲着一边的伙计招了招手，示意换茶，聚贤楼专门为霍溪留用了一个伙计，一切都听他差遣，对于这样的大人物，伙计自然不敢怠慢，小心服侍着。
伙计还很年轻，平日里也很机灵，不过是第一次侍奉霍溪这样的大人物，一紧张，不小心打翻了杯子，茶水湿了霍溪一身。
霍溪本来就很烦躁，正在思考着接下来去了其他县府若还是没有天才该怎么办时，耳边便听到了伙计的惊呼声。
“大……人…对不……起……”年轻的小伙计傻眼了，吓得连忙道歉，同时手忙脚乱的擦拭着桌面。
霍溪顿时怒火中烧，直接一巴掌将小伙计抽倒在地，怒喝道：“废物！”
被留下的十个少年也没有了刚才的喜悦，都呆呆的看着大发雷霆的霍溪，这样的大人物，随手就可以捏死他们整个家族的人，如今发火，他们也不敢劝阻。
秦天也同样如此，他虽然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底，身后站着大爷，可是他也不想给大爷招惹麻烦，这点也是阿姐说过很多遍的话。
霍溪一巴掌抽倒小伙计之后还不解气，站起身，直接用脚踢打着小伙计的身子，特意没有用灵气，怕一脚踢死这个蝼蚁，纯粹就是为了发泄这些日子的郁闷心情。
小伙计倒在地上，不断哀嚎，他也不敢起身，他知道，像他这样的普通人，得罪了这样的大人物，被打死也没人在乎。
霍溪不管小伙计的哀嚎声，只是一脚一脚踢着，嘴里不断辱骂着废物两字，看那情形，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
“大人，再踢下去他就要死了，您是大人物，何必和他一般见识。”秦天终于忍不住了，看着那个还有半口气在的小伙计，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霍溪听到这话也停止了动作，抬起头看了眼秦天，然后对秦天两侧的年轻人道：“你们先回去。”
少年们看到霍溪的眼神，猜得到秦天的话怕是惹怒了这位，也不敢说什么，纷纷告辞退下，临走前看向秦天的眼神也各不一样，大家都是木阳县一个阶层的存在，对于秦家的一切自然有些了解，心中都想着秦天怕是要凉了。
等少年们都退下去后霍溪才对着秦天道：“喜欢做英雄？好，让人传话回去，喊你们家能做主的过来。”
……
从聚贤楼退出来的少年们个个心思沉重的赶回家中，他们要带回去一个消息，让族人早做准备，就是秦家要完了！
第二十七章 让朝天宫来赎人
聚贤楼，气氛有些压抑，秦天和霍溪都没有说话，大眼望小眼，唯有那还有半口气在的小伙计躺在地上，嘴里发出微微闷哼声。
“年轻人，想替人出头，做英雄，首先自己要有本事，否则就是多管闲事，自不量力了。”霍溪审视着秦天，语气平淡。
他每次到下面县府招人时，基本是没人敢质疑他的行事风格，对于一个小伙计，就算被打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算真有那么几个心怀怜悯之人，看到后也只能沉默着。
当然，也有不长眼的，像秦天这样的，还有比秦天更多管闲事的也有，不过那是少数，而且最后下场都一样，倾家荡产的给霍溪赔罪。
在大人物面前，你往往一句话就可能获罪，霍溪觉得自己在木阳县那就是大人物。
而秦天就是那个因一句话而得罪大人物的蝼蚁，如今秦天得罪了他，那秦家自然要倾家荡产的赔罪。
对于秦家，霍溪从名单上有些了解，木阳县四大家族之一，不久前还拿下了海河帮的地盘，算得上富甲一方了，特别是江州这种富裕之地，霍溪觉得此行应该能赚不少。
秦天不知道霍溪有那么多想法，他这辈子都没出过木阳县，从小到大待在秦家，在长辈的呵护下成长，很多想法都还有些稚嫩，此时面对霍溪的话，他还是补充道：“大人，我不想做英雄，也没想过出头，只是觉得这个小伙计身子骨弱，得罪了您，给点惩罚就够了，若是在继续打下去，怕是要被打死了，到时候传出去对您名声也不好……”
霍溪听到这话立刻笑了，肥胖的圆脸挤出一丝残忍的笑容：“年轻人，这是拿软刀子威胁我？”
秦天眉头一皱，他都是实话实说，没想过威胁，正准备开口解释时，霍溪却打断了他。
“年轻人，今天给你上一课，以后没有实力就别多管闲事，他今天身死此地，全是因你多嘴而起。”霍溪说着，甩了甩衣袍，抬起脚朝着躺在地上的小伙计心口处用力踩去。
这一脚动了真格，运用了武者修炼时的力道，本就只剩半口气的小伙计连惨叫都来不及，直接被一脚活活踩死。
秦天在一旁看傻了，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的天真，从小在长辈呵护下的他确实没有想过真实的世界是这样的，突然间成长了不少……
他本以为霍溪这样的大人物，有身份，怎么会和一个小伙计较真，如今看来，这样的大人物，喜怒无常，做事只凭随心所欲，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
这个小伙计无权无势，就是一个普通人，被霍溪弄死，聚贤楼也不会说什么，外面人也不会说什么，没有人会为他说半句话，甚至还会有人发出嘲讽，谁让你不长眼惹了这尊大人物……
对面的霍溪一脚踩死了小伙计心里一阵畅快，这几日的烦闷也散去不少，特别是看到秦天那阴沉的脸，心里那份喜悦更加舒畅了。
他已经让人传话去秦家了，让秦家主事的过来，接下来，秦家要倾家荡产给他赔罪。
而且，这件事说出去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因为秦天顶撞了他，不把朝天宫放在眼里，这就是惩罚，有因有果，没有坏了规矩。
秦家这边，秦画收到消息后没有在族内大肆宣扬，怕引起族人恐慌，毕竟朝天宫对他们来说可是一方巨擘，所以她直接悄悄地去找了自家大爷。
正在大院里削竹子的林怀安听完后便明白了怎么回事，霍溪此人的来历秦画也说了，他立刻知道了对方的算盘，这是盯上秦家的产业了。
林怀安最讨厌这种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就是了，偏偏耍些花样，盯着人家产业像什么样，不过，貌似朝天宫是江州三大派之一，底蕴雄厚，派中灵石应该不少……
想到这，林怀安微微迷了眼……
“我去躺聚贤楼，把小天儿带回来。”
林怀安当机立断，丢下竹子，直接要动身去聚贤楼。
“大爷，朝天宫是江州三大派之一，若是能不交恶最好不过，哪怕再多付一些代价也无所谓，没必要为了我们而暴露您的身份……”
秦画始终认为林怀安是有大身份的人，这位大爷在秦家，肯定是不想暴露身份，大爷已经为秦家付出过很多了，没必要在这个关头上暴露身份，若是那霍溪要钱，给就是了，只要秦家底子还在，以后还是能把钱在赚回来。
听到这话，林怀安扭头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扬长而去。
今日的木阳县有些安静，很多在街上遛狗斗鸡的家族子弟也看不到人影了，在秦天得罪霍溪的消息传出去后，木阳县内各大家族都吩咐族中子弟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也别去。
林怀安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聚贤楼离秦府不算远，里面静悄悄的，林怀安踏步而入。
直上二楼，只有霍溪和秦天，还有地上那小伙计的尸体，跟随霍溪的朝天宫弟子都留守在一楼和门口，不准外人进来。
霍溪打量了眼林怀安，笑道：“你们家这小子不懂事，想来你们这些做大人的应该懂一些规矩吧？”
让人传给秦家的话霍溪已经说了，他狮子大张口，要吞下秦家所有产业，完全不留半点活路，也不怕兔子急了还咬人，在绝对实力面前，兔子再怎么急也咬不到他。
霍溪话里的意思林怀安当然明白，之前也听了，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走向霍溪。
看到林怀安过来，霍溪有些警惕，身子微微绷紧，不过在林怀安身上，他感觉不到太多的武者气息，不入流而已，心神也放松了一下。
“小孩子不懂事可以理解，毕竟还小，可以慢慢教育，大人的话，规矩是人定的，但就要看是谁来定了。”
林怀安轻描淡写的说完，抬起手，对着霍溪那肥胖的圆脸狠狠抽了过去。
啪———
这一巴掌极为响亮，整个空荡荡的二楼还有回音荡漾。
霍溪直接被一巴掌抽懵了，他出自朝天宫，十六执事之一，有实权的大人物，到了下面，谁对他不是客客气气，何曾有人拿巴掌抽他。
反应过来后，他大怒，正要动手，却发现自己居然动不了，整个人都被一股无形的气势压制着。
他知道，武者实力相差太大的情况下，确实可以以气势压人。
霍溪不傻，心中有了猜测，这个看上去面相温和的男子怕是有些名堂。
但是，他心中那口气还是不服，因为，他是朝天宫的人。
霍溪心中给自己打气，道：“我叫霍溪……”
啪———
回复他的又是一巴掌。
“我乃朝天宫……”
啪———
“我是朝天宫十六执事之一……”
啪———
“你够了！你还打！”
啪———
一句话一个巴掌，一掌比一掌响亮。
霍溪整张脸都肿了起来，比之前更肥肿了，口中的牙齿都掉了大半，他此时哪还有半点脾气，只觉得这个人就是疯子，同时后悔这次出来没多带一些高手，主要还是他作威作福惯了，以为在江州境内，大宗师不出，其他人不敢对朝天宫不敬。
见霍溪不再说话，林怀安便主动问道：“还说吗？”
霍溪看着林怀安淡定的样子，心里瘆得慌，哪里还敢说话，连忙摇头。
林怀安点点头，转过身，对秦天道：“把他绑了，带回去，让下面朝天宫弟子传话回去，拿一千灵石来赎人。”
第二十八章 必有依仗
秦天此时还一脸懵逼中，听到林怀安的话，心里一惊，道：“大爷，这次折了朝天宫的面子还让他们拿灵石赎人，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林怀安斜睨了眼秦天，道：“你怕得罪朝天宫，那之前为什么还替人出头？”
秦天一时语塞，想解释下自己并不是替人出头，只是心中有些不忍，看不下去，不过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直接沉默了。
林怀安继续道：“这事你没错，就算对方是朝天宫又能怎样？之前我说了，规矩是人定的，现在这规矩就由我来定，霍溪不拿捏你，这事自然也就算了，可他既然做了，那就要付出代价，朝天宫的人坏了规矩，那就要老老实实吃下这个恶果，他们若是还不服气，那我就直接打上朝天宫，将他们宫主脖子拧断。”
起初听到这话，秦天心中还觉得暖暖的，可听到最后一句，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他发现自家大爷有个爱好，动不动就喜欢拧断人脖子……
跟在后面，被铁索捆绑住的霍溪听得那是胆战心惊，越发觉得这个秦家大爷深不可测，他不傻，从语气里还有林怀安之前的举动就可以分析出，这秦家大爷，怕是大有来头，根本就不怕他们朝天宫。
秦家大爷什么来头先不提，他就是有点不明白，这个叫秦天的小子，为了绑自己，还特意翻遍了整个聚贤楼，才找到这么一根铁索，不用麻绳，非要用铁索把自己捆住，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敢跑，有必要用铁索吗……
在聚贤楼门口的朝天宫弟子看到霍溪被绑了，也傻眼了，这些年来，他们朝天宫弟子行事一向都是顺风顺雨，何时遇到这种情况，不过霍溪在人家手里，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只能老老实实赶回朝天宫传话，走前连一句狠话都没放，因为自家执事在人家手里，这时候放狠话，到头来害得还是自家执事。
此时木阳县街上已经多了不少人，很多人都张望过来，对于霍溪的来历，不少人还是清楚的，之前那些回去告知家族秦家要完了的年轻子弟们也都痴痴望着，这种场景，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
此时此刻，他们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林怀安没有搭理街上这些人异样的目光，只是对秦天道：“等下让人将那小伙计好好安葬了，若是他家中有人，就多给些钱财。”
秦天低下头，声音有些低落：“好的大爷，此事因我而起，若不是我，也许他不会死……”
林怀安听后眉头一皱，道：“你就算不说话，以这位的德性，那小伙计还是会死，你做的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是这些所谓的大人物，自认为高高在上，视人性命如蝼蚁。”
“只不过一旦遇到比他们更强的，其实也和一般的蝼蚁没什么区别。”
林怀安说完又挥手在霍溪脸上拍了拍，这胖乎乎的脸蛋，拍打起来倒是有几分手感。
被打懵了的霍溪哪里敢说话，甚至还陪着笑。
一边的秦天看到这一幕，心中感触很大，之前在聚贤楼时还耀武扬威的霍溪，现在在自家大爷面前，确实和蝼蚁没有什么区别，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实力为尊，就像今天，他若是实力强大，开口一句话，霍溪定不会在继续为难那个小伙计，反之，因为他太弱小，霍溪心中不爽，直接弄死了那小伙计。
总的来说，弱小是原罪。
一路上，没有在多说什么废话，当着众人面，秦天牵着铁索，后面绑着霍溪，就像遛狗一样，街上人看到这一幕，都没人敢上来搭话，不过心中猜测到接下来怕是要发生大事了，秦家这般侮辱朝天宫执事，那等于和朝天宫是不死不休了。
可他们也不是傻子，不会天真的以为秦家这是自己想不开找死，八成是有所依仗。
……
赵家，在林怀安赶去聚贤楼的同时，赵家的人已经用三百块灵石将庄离赎了回来。
见到庄离后，赵平第一件事就是问庄离到底怎么回事。
庄离如实告知。
“果然，你们没有交过手，那个林怀安八成是用了什么无色无味的迷药，你一时不查才中了招。”赵平听后点着头，心中也松了口气，只要这林怀安不是什么大来头，那最后东江码头他还是能收入囊中。
庄离不喜欢找借口，但是这一次他败得确实有些诡异，当时在墙头上，就看到林怀安挥了挥手，然后自己就晕了，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铁索绑着，而且绑的还很紧……
再然后就被赵家给赎回来了。
作为一名刀客，若是正大光明的输了，那自然没什么，可这输的太莫名其妙，太憋屈，庄离心中不甘，主动请战：“三爷，请让我再去躺秦家，这一次我会小心警惕，不在中招了。”
之前庄离对林怀安这个人感官还不错，还想着帮他了愿，现在，他只想完成任务，亲手干掉林怀安，证明自己的实力。
赵平也没多说什么，搞清楚了事情的原由后，对于林怀安他也失去了探讨和猜测的兴趣，挥挥手示意庄离去完成他的任务。
庄离没有废话，直接背刀离去。
赵平则是继续靠在椅子上，摇摇晃晃，嘴中哼着小曲，对木阳县，他最喜欢的一点就是那个戏班子，在秦家那条古兰街上，班主陈姜旦唱的大戏他最喜欢。
“三爷，有大事发生！”
赵府管事的急匆匆跑了进来，也顾不得什么礼节。
赵平知道这个管事的行事一向稳重，也顾不得其他，挥手道：“说。”
这大事自然是林怀安在聚贤楼绑了朝天宫执事霍溪，并且让朝天宫拿灵石来赎人，而且还当街把霍溪当狗一样用铁索牵着……
事情的经过并不复杂，就是装那啥不成反被那啥……
赵府管事的一口气说完，赵平听完后眼珠子直接瞪大了，嗖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指着门外，语气急促，道：“快，让庄离回来！”
赵平这时候算是明白了，这之前哪是什么巧合，这个林怀安，就是扮猪吃虎，朝天宫怎么说也是江州三大派之一，这般当众打脸，必有依仗，他不能让庄离再去送了……
第二十九章 机智的霍溪
通往秦府的道路上，林怀安一行极为亮眼，特别是最后面的霍溪，更是吸引了无数人目光。
被铁索捆绑着的霍溪心里想着，后面要是被赎回去了，以后定不来这木阳县了，在这个鬼地方，他算是彻底出名了。
一想到赎人，霍溪不由得想到林怀安之前的话，心里微微一凉，道：“这位……先生……您说的那一千灵石是不是太多了点，能不能少点？”
林怀安和秦天皆是一愣，林怀安瞥了眼这个矮胖子，道：“你还有资格讨价还价？”
霍溪听后立刻拉下脸来，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不是我讨价还价，而是您这开口就是一千块，数额太多了，我怕门派不答应啊……”
霍溪现在非常担忧，一千块灵石不是小数，自己虽然是十六执事之一，可是下面那么多人，随便提个上来就是了，他怕朝天宫会放弃自己，那边要是放弃了自己，那林怀安后面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不敢想象……
林怀安还真没想到这茬，因为对灵石这一块，自己的想法是有些先入为主的，他现在体内的丹田想将灵气补满，至少要三百块灵石。
最近秦府到处收购灵石，加上本身的库存，还有海河帮的，虽然没有到达三百块，但是也不过几天时间就收集了接近两百块，而且之前又放了庄离，从赵家手里拿到了三百块，所以给了他一种错觉，觉得灵石虽然珍贵，但是来的还是比较容易的。
如今霍溪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整个木阳县税前的灵石总数，一年也不过才产出三百块而已……
抛开庄离本身是一流不说，他背后是赵家，赵家背后是蒙州大骑主，是大宗师，蒙州需要在木阳县布局，需要东江码头，不想太张扬，所以三百块灵石才答应的那么痛快，可这霍溪，虽然也是朝天宫十六执事之一，位高权重，但是朝天宫毕竟比不了大宗师，让他们拿一千块灵石出来赎人，确实有些难度。
林怀安紧皱眉头，知道自己想当然了，不过既然话都说出口了，自然也不好收回，随口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听到这话，霍溪差点没哭出来，这特么还以后再说，那自己这是要多遭受多少罪啊？这嘴巴还能保住吗，一天要是抽那么几下谁顶得住啊……
为了自己的小命，霍溪决定尝试再劝劝，反正初入朝天宫的时候，他也做过一段时间孙子，如今重操旧业，也没啥大不了。
霍溪想好措辞，正准备开口时，前面那个在他印象中很凶残的男人停了下来，没有在前行。
怎么了？
霍溪脑海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只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冷了下来，他不是废物，虽然在林怀安面前他是个废物……
他能感觉到一股杀气。
莫非另外两大派的人收到风声，要来搞我？
这种事并不奇怪，江州三大派明面上碍于王珏的存在，不好互相攻歼，但是背里的小动作可是一直没有停止过，若是另外两大派这个时候派人来刺杀自己，确实是个好机会，杀了自己，到时候还可以直接把责任推卸给这秦家大爷，他们自己不沾锅。
林怀安自然也感觉到了杀气，不过没有太大的感觉，就是觉得四周多了一股气息，就好像紧闭的屋内突然钻进一阵凉风。
长街上，一道刀光划过。
从一处矮脚屋后飞跃出一道身影，一身蓝袍，握着把刀，直接劈向林怀安。
刀光璀璨。
蓝袍人身上沾满了废屑，显然蛰伏已久。
庄离修得是天驱赶蝉，这类刀法最擅长隐忍，就像秋蝉一般，蛰伏不发，一出手必定夺人性命。
被铁索捆住的霍溪动不了身，看到庄离直扑林怀安，他心中松了口气，还好这时候带自己回秦家的是这位大爷，若是旁边这个叫秦天的小子独自带他，他们俩人今天怕是要横尸街头了。
“花月楼、越剑宫，也不知道是哪家要杀我，该死的！”
霍溪看着那个持刀的蓝袍人，嘴里嘀咕了一句，花月楼以暗器为主，越剑宫以剑为名，这两家为了杀自己，特意找个用刀的，还真是狡诈，但是可惜，越是这般掩饰就越是明显，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甚至，搞不好在自己刚刚来木阳县时，这个杀手就已经潜伏在外了，结果误打误撞，自己得罪了秦家这位大爷，让这位爷绑了，这杀手没办法，想杀自己，就只能先对付秦家这位大爷。
看这杀手的出刀姿势还有气势，实力明显在他之上，若是他独自应付的话，搞不好小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霍溪心中竟然有些庆幸还好招惹了秦家这位大爷，否则这条小命可能都保不住……
这就是福祸相依吧……
霍溪一直紧绷的内心不自不觉中居然轻松了下来，对秦家这位大爷的怨恨突然淡了许多。
林怀安这边自然不知道霍溪有那么多心思，看到庄离，他很淡定的伸出手。
在空中保持身体协调平衡的庄离看到林怀安出手，心中不由得冷笑，又来这招，之前在墙头上他就中招了，这一次肯定不会了。
来之前就早有准备，庄离知道林怀安手中肯定有一种极为厉害的无色无味的毒药，他屏住呼吸，出刀的力度依旧保持在一个巅峰状态。
对这一刀，他很有自信，定能一刀斩杀林怀安。
然而……
庄离只看到林怀安的胳膊一晃，他也看不清怎么回事，就觉得一阵晕厥传来。
又是这熟悉的感觉……
又中招了……
庄离欲哭无泪，整个人从半空中掉落，再度晕死过去。
“先生果然厉害……”
霍溪在后面看到这一幕，立刻说道，眼中很震撼，这个庄离他看得出来，稳定在一流巅峰状态应该有些时日了，可就这样一个人，居然就被秦家这位大爷一巴掌给拍晕了。
想到之前在聚贤楼发生的一切，霍溪心中再次一阵庆幸，当时自己没有被这位给一巴掌拍死，可真是命大啊……
“不错，又来送。”
林怀安此时也一把拎起庄离，小声嘀咕了几句，这一次，要涨价。
第三十章 赎人费用涨价了
聚贤楼，因之前霍溪在此招人，聚贤楼特意对外闭门一天，如今，霍溪被林怀安带走，聚贤楼内也恢复了宁静。
一楼内多出几人，相貌普通，执剑而立，守在门后，虽然外门已经关闭，但是他们依旧兢兢业业守在这里，只因为二楼有些大人物。
二楼还是之前那样，甚至连地上那具尸体都没有清理，只是靠大厅的护栏边站立着三人。
一位白发剑客，衣着华丽，棱角分明，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凌厉。
一位背双刀老奴，驼背，虽然弯着腰，可天生宽大的骨骼站在那里居然比那白发剑客还要高大几分。
一位腰间挂剑老道，童颜鹤发，立在原地，眯着眼，身上流露出一股清静无为的气息。
望着长街上滚滚人流，偶尔有马车飞驰而过，白发剑客率先开口：“朝天宫的人真是霸道惯了。”
背刀老奴听后扭头看了眼地上那具尸体，瓮声道：“不过这次朝天宫那个执事算是遇到硬茬了，就是这个秦家的大爷以前在木阳县不显山不露水，这次出现，怕是个变数。”
挂剑老道接口道：“从下面人递过来的情报上来分析，此人一直隐居在秦家，有些年月了，变数应该不大。”
白发剑客冷眼扫来：“颜甫大师，如今他带走了霍溪，这已经是变数了。”
背刀老奴摸了摸凌乱的头发，点点头：“盘秀说得对，本来劫走霍溪的人应该是我们，此人是三大派中最贪生怕死的存在，加上心性贪婪，更容易掌控，如今被人劫走，我们的一些计划算是被打断了。”
颜甫大师笑了笑，看着背刀老奴，说道：“霍溪不过是顺手而为，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可有可无，无伤大雅，接下来我们真正的目标就要到来了，那时候，才是我们最该注意的。”
一阵微风从北面吹来，掀起了盘秀那齐肩白发，他目光阴冷，道：“章南礼动身了吗？”
背刀老奴：“我们农家的弟子一直昼夜不停的盯着，目前章南礼已经离开京都寿城了，正在向江州赶来。”
盘秀听后微微侧头望了老奴一眼：“那是楚国的京都，不是我们的京都。”
老奴龇牙一笑：“在座的哪个不是身背国仇家恨，一个称呼罢了，你若是这般抵触，以后在外面怕是要露出马脚。”
盘秀冷哼一声，不在说话。
一旁的颜甫大师笑了笑，朝着窗外伸出手，一片落叶从空中落下，停留在他的掌心。
老道目光凝聚，轻声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那下一个……又会是谁来代替楚？”
……
秦家大院，秦画一直静静立在院门边，大户人家的小姐，要么深闺中针织女红，要么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她早些年也是这般，和普通大户小姐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在秦战死后，秦天年幼难堪大任，她这个长姐，便开始接手了秦家的一切。
好在天资聪慧，从小耳目熏染下，管理秦家这上下百口人，也越发的熟络，一切事务处理起来也是井然有序。
本是最好的年华，寻得一良人而终，却因为一个幼弟，操碎了心，就像这次。
隔着老远，看到林怀安还有秦天的身影后，秦画一直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微微舒了口气，虽然知道自家大爷是有大本事的人，可人心是肉做得，各种情感的羁绊下，很难让她真正安心下来。
“大爷……”
秦画捏着裙角，踏前几步，林怀安冲着不远处的护卫招了招手，示意将霍溪还有晕死过去的庄离带下去看管。
“没事了，回去吧，你一直在这等着？歇息下吧。”林怀安了解秦画，笑着说。
秦画没否认，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坐在墙头上的一个小姑娘：“大爷，这是你上次好心收养的小乞丐，我让人帮忙梳洗打扮了一番。”
好心收养？
林怀安听后也没有直接否认，这好不好心他自己最清楚。
他觉得自己应该算是个好人，是个善良的人……
不过这善良带点锋芒，所以要人拿灵石赎人。
小乞丐坐在林怀安之前常坐的位置，学着他，手里拿着几个果子啃咬，眉目清秀的小脸上挂着一丝惬意的神情。
坐墙头，吃果子，吹着暖人心扉的风，她算是明白了秦家这位大爷之前为什么老喜欢坐这里了。
“小姑娘家的，学个男人坐这里像什么样？”林怀安挑了挑眉，这女娃娃丢掉那副乞丐装扮，打扮起来，也算是清秀可人，就是年纪太小，很多地方还没有长开，一双大眼时而闪动，给人一种聪慧狡黠的感觉。
一边的秦画听后笑了笑，轻声道：“大爷训斥人的语气，和爹爹像极了呢。”
小乞丐被说了一通，眼珠子微微一转，也没说话，很干脆的直接从墙头上走下，老老实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知道，自己现在属于混吃混喝，很多时候，还是乖巧点好。
走之前看了几眼被护卫架走的庄离，脸色一阵古怪，这赵家的高手，怎么又被绑回来了……
莫不是拿了灵石不放人？
小乞丐之前听到秦家一些人说过，林怀安让赵家拿三百灵石赎人，赵家后来也派人送灵石来了，这庄离怎么还在这？
赵家背后是大骑主，这般戏弄赵家，等于就是踩着大骑主脸，这以后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小乞丐知道自己之前说的话没有被林怀安当回事，她觉得对方应该是不信她说的话，否则也不会这般把赵家往死里得罪，她觉得自己应该先观察一段时间，发现不对就提前离开这里，不过这几日承了秦家的情，到时候发现不对，她会事先提醒一下，至于信不信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林怀安也没有多做停留，一边让秦画下去休息，一边和秦天直接去了关押霍溪还有庄离的屋子，同时挥手让一个护卫传信给赵家，让他们拿灵石赎人，这一次，熟人费用涨价了，五百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