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化作风中忆(下)
大河王明白今日冲突,并不是徒弟们错,错在“神血教”跋扈暴戾乱杀无辜。
“神血教”虽是江湖第一大派,但是却祸稔恶积。
如果换了以前,大河王绝不轻易向邪恶势力低头。
但是现在不同了。
大河王肩上担负天大使命,他得应对“血月王城”!
无论“神血教”还是“十二宫”,比起“血月王城”又算什么。
所以江湖争雄惩恶扬善这些事比起“血月王城”便无足轻重了。
“血月王城”已在布局,时间紧迫,大河王现在要做的就是避免卷入江湖纷争。只有独善其身,才能赢得和平发展。
大河王先对三个徒弟愠声道:“都滚回去,待我回去定严厉惩罚你们!”
三个徒弟明白师傅是让他们先离开这险地。
李思道:“师傅,那狼哥怎么办?”
厉风也道:“师傅,我留下来。”
厉风准备留下厮杀。
大河王怒道:“你们想气死我吗!快滚!”
随即大河王用传音入密对厉风道:“带着师弟师妹走,保护好他们。这里的事有为师应付。”
厉风听师傅这样说,便带着师弟师妹先离开。
神血教的人也不阻拦,给三人让开路。
三个徒弟走了,大河王也不可能将楚狼交给“神血教”。
大河王朝天魔院主拱手道:“阎院主,这个是我好友之子。好友将他托付于我,如果他出了差错,我难向好友交代。这样如何,这几位兄弟丧葬费抚恤费我加倍承担。下月,我再亲自到神血总教向陈总教主负荆请罪。”
大河王为了顾全大局也算是委曲求全了。大河王未提青鸠婆婆,他现在只能是弃青鸠婆婆保楚狼了。
楚狼见河王为了救他放下身段求人,心里不是滋味。
楚狼道:“河王……”
大河王道:“闭嘴!”
楚狼便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这一刻楚狼心里发誓,今日不死,他日一定要让澹台聚邪和天魔院主跪在他的脚下。替师傅出今日恶气。
这时空中烟雾中传来澹台聚邪沙哑声音。
“陆凤图,不要得寸尽尺!你走,将这二人留下给我儿陪葬!”
澹台聚邪发声,那事情再无回旋余地了。
楚狼也握紧手中秋鱼刀,他绝不坐以待毙。
这时青鸠婆婆突然叫道:“老婆子就是死,也绝不落入你们之手。”
说罢,青鸠婆婆转身掠入药房,茅屋门也“啪”关上。
现在整座院落都被“神血教”的人围住,就算青鸠婆婆进了屋里也插翅难逃。
天魔院主一挥手,三个刺面奴掠到茅屋前,准备破门捉拿鸠婆子。
就在这时候,茅屋“轰然”倒塌,烟尘也四起。
烟尘首先将那三个刺面奴吞没。三名刺面奴也陆续发出惨叫声,他们扔掉手中兵器,双手拼命抓拽着自己脖子,仿佛咽喉中被塞入可怕的东西。他们七窍也开始流血。
烟尘中有毒!
烟尘还在扩散。
神血教的人赶紧屏气后退。
大河王趁机一把抓了楚狼,身形飞升而起。
大河王准备带楚狼遁走,惹怒天魔院主。他一声怒吼身形也骤起。此刻大河王在上,天魔院主在下方,各自身形在上升。天魔院主仰头,双臂一挥,衣袖“呼”地张开,两只铁爪从袖口飞出击向不断飞升的大河王和楚狼。
大河王双脚连踏,几道脚印飞坠。最先两道脚印将那两只铁爪震飞,另外两道脚影飞向天魔院主头颅。
天魔院主赶紧躲闪。
空中悬浮着的那些小团烟气中发出此起彼伏的愤怒尖叫,这些烟气一团接着一团飞快朝大河王滚动而来。
这七团烟雾排列奇妙,在滚动中还不断变化。
大河王看出七团烟气是按七星方位排列。
这是一个阵法。
随着这些烟团越来越近,楚狼才隐约看到烟气中有模糊扭曲的影像,就如鬼魂一样。
这澹台聚邪和手下七鬼也的确够邪。
大河王左手提着楚狼,右手闪电般出招。
出招之快,连身边的楚狼都难看清楚。
随着大河王出招,四个拳影迸现飞向最先而来的那两团烟雾。那两团烟雾诡异跳动闪躲,将四个拳影都躲过。
但是让所有人未想到,四个拳影击空后突然变化,两个合为一个,四个融和成两个。拳影变大一倍,并发出爆裂声响。只见红光闪动,两个拳影变成了两个火球。这两个火球在瞬间变了轨迹,划出红色弧线没入那两团烟雾中。
被击中的烟雾剧烈抖动,里面传来怪叫声。
里面的人伤的不轻。
楚狼也真是佩服师傅武功神奇。
大河王身形则继续飞快上升。
此刻那团最大烟雾中传出澹台聚邪愤怒嘶吼,如魔鬼狂乱吼叫。澹台聚邪驾驭那团偌大烟雾也滚动而来。
澹台聚邪的烟雾虽大,但是速度更快,声势也更为惊人。
此刻天魔院主躲过大河王攻击,身形也不断飞升赶来。
大河王明白,这情形他想带着楚狼全身而退很难了。
楚狼现在的修为,不光帮不上忙,还会拖累他。
大河王突然内力涌动冲向左臂,然后他将楚狼用力朝东南推出。楚狼的身体在大河王强大推力下如疾风中的一片叶飘飞出去。
只要送出楚狼,大河王才能放手一战。
澹台聚邪驾驭的烟雾中也飞出两道茫光。这两道光阴惨惨的,如鬼火一般。
两道茫光如练一般朝大河王飞来。
推出楚狼刹那间,大河王双掌挥舞,两团真气凝成两个缸口般大的“旋涡”。如深渊之口。那两条茫光正好飞入“旋涡”,发出惊人的爆裂声响,旋涡和那两道“茫光”都爆裂开来,挟起阵阵气浪四散……
大河王朝楚狼喊道:“走!不要回头!”
楚狼借着大河王这一推之力,身形从一片片树木上飘过,朝东南方向飞去。
天魔院主赶紧命人追赶楚狼。
楚狼身形飞出数十丈然后落在密林中。
楚狼明白,他根本帮不了师傅,如果留下反会成为师傅累赘。
楚狼便朝前方狂奔而去。
楚狼身后,隐约有数条人影追赶而来。
楚狼奔出树林,继续朝前跑。
此刻,东方云霞越来越红了。
旭日初升。
将大地染成一片瑰丽壮观的腥红色。
楚狼奔出几里,他回头眺望,远处还有追赶的人影。
楚狼继续跑,他跃过一道土梁,突然驻足。
坡上有一棵树,树上吊着一个人。
绳套勒在脖颈上。
这人吊在树上,背对楚狼,面向东方。
树下还放着一口箱子。
楚狼一眼便认出那口箱子。
楚狼赶紧掠过去。
树上吊着的是一个青年。
这青年正是楚狼昨日在镇上饭肆遇到的那个独自饮酒的哀伤青年。
楚狼跃起,用秋鱼刀将绳子割断。
青年也落在地上。
他站立不倒。
青年也没死,他视楚狼如无物,一双忧伤的眸子依旧出神望着东方那巨大红日。
青年用最伤感的声音喃喃。
“化作风中忆……你在哪儿?可知我有多想你。难道你,还有我们的一切,真化作风中忆了……”
第二十一章:寻找下去(上)
昨天在饭肆中,楚狼就看出这青年充满厌世情绪,他还劝青年想开些。
没想到今日青年就上吊自尽。
也许是天意,正好被他碰上。
楚狼拍拍青年呆滞面孔,他道:“兄弟,你为何偏偏要寻死呢?!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坎迈不过去……”
青年将目光转向楚狼,他认真地道:“谁说我上吊寻死?我是把自己吊起来欣赏美丽的朝阳。”
楚狼愣了,青年竟然是在看日出。
这青年也真是古怪。
楚狼有些哭笑不得,他道:“你看日出,可以站着坐着蹲着爬着实在不行躺着也行,你为何弄的这么吓人?”
青年道:“别人看日出站着坐着蹲着爬着躺着,我为何要和他们一样?”
楚狼道:“那你继续看。怪我多事了。”
青年道:“那你把我再吊上去。”
楚狼现在逃命中,哪还有功夫将青年再吊上去。
楚狼道:“你自己吊,我得逃命。”
楚狼话音刚落,一个气恼的声音骤然传来。
“你逃不掉了!”
随着声音响起,数条身影掠过土梁。这些人有的在地上急掠,有的腾空而起,呈包围之势朝二人而来。
一股股杀气也随着这些人而来。
须臾,这些身影近前,有**个汉子,其中还有两名刺面奴。他们将楚狼和青年围起。个个都杀气腾腾。
都是“神血教”的人。
他们追了楚狼这么久,都揣着一肚子火气。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面目冷酷,脸上还有条骇人伤疤。
这人是神血教一名副堂主。
青年对“神血教”的人道:“你们与他有什么恩怨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一个读书人。”
青年提着他的箱子准备走。
副堂主身边一个山羊胡老者一抬手,两名手下刀剑齐出挡住了青年。
青年似受惊吓,后退了两步。
楚狼提刀大声道:“不关秀才的事,放他走!都冲我来,别乱杀无辜!”
副堂主冷声道:“还挺有种。那我就杀宰你!”
说罢,刀疤男子身形朝楚狼掠来,一道白光也从剑鞘而出。
楚狼左掌骤出。
手掌变成了墨绿色,绿色掌影直袭刀疤男子面门。
尽管大河王叮嘱过楚狼不能用“毒阴功”,但是现在楚狼别无选择。他只能用“毒阴功”一拼了。
楚狼骤然反击,副堂主手中的剑也瞬间变招,他用剑身拍在飞来掌影上,掌影瞬间碎裂。然后副堂挥剑,剑光闪动直攻楚狼身上要害。
楚狼挥短刀奋起反击。
山羊胡和其余人未动,但是仍形成包围圈。他们也不让那青年走。
这副堂主在江湖中也属于一流身手,但是面对楚狼他真占不了多大便宜。
楚狼左手毒掌,右手秋鱼刀,掌刀齐用,不断变化。楚狼身法则是“云千变”和“毒阴功”中身法交替而用。更重要的是楚狼有股狠劲。这股狠劲让楚狼在气势完全压倒那个副堂主。
山羊胡和其余人看着二人打斗,那青年也看着。
青年见楚狼用“毒阴功”,他眉头皱了一下。
又看到楚狼用“云千变”身法,青年又显得有些困惑了。
十几招过后,楚狼越战越勇,那副堂主未战便宜反被楚狼一刀伤了左臂。
副堂主受伤臂膀鲜血直流。
副堂主有些气急败坏。
他以为自己对楚狼十拿九稳,现在却如此狼狈。
山羊胡老者朝那两名刺面奴示意。
于是那两名刺面奴拔刀剑而上,和副堂主合攻楚狼。
面对三人合攻,楚狼便难抵挡了。
楚狼咬牙支持,他眼中闪着狼一样光茫。
他在伺机,就算死,他也要拉一个垫被的。
这时两名刺面奴一左一右攻来,楚狼怒吼一声挥刀抵挡。趁楚狼应付两个刺面奴,副堂主突然掠起,他瞬间变招,连续挥出几道剑光罩向楚狼。
这是杀招!
楚狼难以躲开。
也就在这紧要关头,罩向楚狼那几道剑光突然莫名其妙“噼啪”碎开,副堂主也面色惊变,身形朝后急飘。
因为一道无形之气直扑副堂主面门。
副堂主还分辨出,那是无形剑气!
副堂主避过那道无形剑气,但是他一处衣衫被剑气撕裂成若干碎片,这些碎衣片在晨色中如落叶纷飞。
就在这时候,那个山羊胡趁机从楚狼身后掠来,大力一掌偷袭楚狼后背。
楚狼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
一只苍白手掌骤出对在山羊胡偷袭楚狼的一掌上。两掌相碰,山羊胡手掌包括臂膀骨骼顿时发出瘆人的碎裂声响,他口中喷出一股鲜血,人朝后跌出落在地上。
山羊胡口中又吐一口血,他面孔尽是难以置信神色。
这也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无比。
攻击楚狼那名两名刺面奴也停下。
此刻,楚狼,副堂主、山羊胡,包括在场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青年身上。
青年依旧满面愁容,他左手仍提着箱子,右手习惯性的抚着衫上一处皱褶,似想将那皱褶抚平。
副堂主身形落地,他盯着青年,瞳孔不断收缩。
山羊胡也从地上爬起,他右臂完全废了,面孔也因痛苦显得有些扭曲。
楚狼也怔怔看着青年。
朝阳将所有人都浸成红色,场面也陷入寂静。
蓦地,刀疤脸用手势发出一个命令。
于是青年身后两名高手顷刻发难,二人同时掠向青年,两柄剑分两个方位凌厉攻向青年。
也就在这瞬间,青年手中的提的箱子“砰”落地。
那两名高手也至,但是二人眼中突然失去了青年身影,眼前有一片东西飞来。不知是何物遮挡了他们视线。
紧接着,两声惨叫声陆续响起。
那两名高手手中的剑“呛啷”落地,二人咽喉处都喷涌出一股鲜血。而二人脸上,各覆贴一页纸。遮住他们的脸,遮住他们的眼。
青年此刻左手多了一本书,右手多了一柄剑。一柄柔剑,剑身通体呈嫩绿色,此刻如绵柳轻轻摇动。仿佛这不是一柄剑,而是一截柔软的柳枝。
此间,敌方数那名山羊胡修为最高。也只有山羊胡勉强看清书是从箱子缝隙飞出落在青年手中,那柄剑则是从青年袖中而出。其余人都不知青年手上的书和剑哪来的。
刀疤脸让两名手下攻击青年,就是为了证实对方是不是深藏不露的可怕高手。
看着青年手中的书剑,副堂主和山羊胡都知道青年是谁了。
一页障目,一剑杀人!
青年不光武功高,而且是绝顶高手!
刀疤脸面色抽搐两下,本就丑陋的脸更显难看了。刀疤脸对青年一字一顿道:“书剑——郎——风——中——忆”
这几个字一出,其余人都震惊无比。
他们都未见过书剑郎,但是书剑郎的大名却如雷贯耳。两年前一名叫风中忆的青年竟然杀了“九重天”中的第九重天鬼剑韩夏。
一战震动江湖。
青年也跻身九重天。
江湖中人送了青年个绰号,书剑郎。
书剑郎也成了“九重天”中最年轻的一个。
江湖中有两句话形容书剑郎:无限相思情,化作风中忆。
第二十一章:寻找下去(下)
楚狼真是未想到这个充满厌世感的文弱青年竟然是第九重天书剑郎!
真是人不可貌相。
知道青年便是大名鼎鼎的书剑郎,神血教的人也不敢再妄动。
风中忆看着刀疤脸淡声道:“神血教乱杀无辜果然是名不虚传。就连我这读书人也不放过。硬是将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逼的提剑杀人了。”
风中忆的话充满讥讽。
身为绝顶高手,把自己说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真是让人好笑。
但是“神血教”的人此刻却笑不出来。
“神血教”是江湖第一大派,教内人才济济高手如云,换作平日,副堂主也不惧风中忆。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几人根本难敌风中忆。
还不够风中忆杀。
好汉不吃眼前亏。
刀疤脸干咳两声,显得有些尴尬。
“真未想到竟然是风公子。先前得罪之处,还望风公子见谅。风公子是留是走请便。不过他必须死。我们澹台教主要他的命。”
副堂主搬出澹台聚邪,意思也是让风中忆不要管闲事。
风中忆看着楚狼道:“如果换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楚狼道:“如果是我,既然已经杀了两个,这仇就结了。放他们回去整个神血教都知道了。后患无穷。所幸都杀了灭口不留后患。”
楚狼的建议无疑是将“神血教”的人推入死亡深渊,“神血教”的人真想扑上来咬楚狼两口块肉解恨。
副堂主忙对风中忆道:“风公子,今日是误会,我会向上禀明的。日后神血教绝不为难公子。切不要听他挑拨离间。此人用心险恶。”
风中忆看着副堂主,脸上依旧那副感伤神色。
“其实我觉得这个小兄弟说的有道理。”
风中忆此话一出,副堂主和其余人都面色惊变。
先下手为强。
副堂主手中的剑挥出两道剑光直刺风中忆。
风中忆手中的书飞出一页,书页飞向刀疤男面孔。风中忆那柄如绵柳一般晃动的剑也瞬间变得笔直,三道剑光也乍现,两道剑光分别击在刀疤男子连续刺来的剑影上,另一道剑光蜿蜒如蛇直扑刀疤男子胸膛。
此刻那张书页遮住刀疤男子视线,风中忆更是剑术独步天下,副堂主难以避开,他被风中忆那道剑光穿透胸膛。前后胸膛两个血窟窿往外冒血,人也仰面朝地上倒去。
那张书页也“啪”地覆盖在他脸上。
剩下五人惊恐万状。风中忆左手拿着的书一抖,顷刻间飞出几页书纸。每一页书纸发出“咝咝”声响飘向几人。风中忆手中的剑也奇妙挥出,淡绿色的剑光迸现飞向五人。
五人站着的方位不同,五道剑光也分五个方位而来。
五人赶紧施出浑身解数应付飞来剑光。
那个山羊胡老者武功不弱,虽然被风中忆废了一条胳膊,还是躲开飞来这一剑。山羊胡仓皇之极,赶紧转身朝土梁上掠去。
他身形刚到土梁上,背后两道剑光破空而至。山羊胡惊骇之下,身形腾起躲避剑光。但是他躲过第一道,却再难躲过第二道剑光。山羊胡身体被剑光穿透,他从空中跌落下,然后身体顺着土坡翻滚下来。
山羊胡滚到风中忆身旁,双腿蹬了两下死去。
一张书页飘飘悠悠落在他脸上。
最终,他未能躲过风中的剑。
楚狼目睹这一切,对风中忆神鬼难测的超绝剑法惊叹不已。
难怪风中忆如此年轻就能跻身九重天。
至此,“神血教”追来的八人,变成了八具尸体躺在地上。
每张面孔上无一例外都覆盖着一张书页。
风中忆手中的剑朝八具尸体连挥几下,几股无形剑气而出,覆盖在八人脸上的书页飞起朝风中忆的箱子飘去。那箱子的盖突然开合,八张书页飞入箱内,箱子又“啪”的严丝合缝盖上。
风中忆是销毁证物,不能让“神血教”根据这八张书页为线索追查到他头上。
风中忆手中那柄剑则如“灵蛇”一般钻入他袖中。
仿佛真有灵性一般。
楚狼看着风中已,既然感慨又显得有些激动。
楚狼道:“真没想到你这‘书生’就是第九重天!”
风中忆道:“这世上有太多让人想不到的事。所以没必要大惊小怪。”
楚狼道:“大恩不言谢,风大哥今日救命之恩我定当铭记。”
风中忆道:“不必铭记。我救你,因为你在危急存亡的时候还救我这‘上吊’的人。所以才我帮你。不然我绝不会为一个与我毫无关系的人得罪‘神血教’。”
楚狼道:“让风大哥受累了,以后风大哥要多加小心。”
风中忆又习惯性的用手抚了下他发皱的衫子,他神情也似显得更忧郁了。
“我独来独往,无家无亲,不必担心。”风中忆看着楚狼的眼睛。“现在我问你,你武功阴毒,到底是什么人?我不想自己救的人是一个恶人。”
楚狼道:“我幼年被一个恶人逼迫学了邪功。我现在在大河王身边做事。”
原来楚狼为河王做事,风中忆有些意外。他看着楚狼的眼神也露出赞赏之色。
“河王是侠义人,你能在河王身边做事,说明你不坏。”风中已提起他的箱子,他又对楚狼道:“我得走了,你也快走吧。”
结识书剑郎,楚狼真想和他成为朋友,想和他多聊聊。
楚狼道:“风大哥你去哪儿?”
风中忆眸中也流露出感伤之色,他又似自语又似对楚狼说。
“找人……有一个,我更是得找到。就算踏遍天涯海角,走遍世间每寸地方,我也要一直找下去…”
风中忆说完转身走,他背景显得有几分落寞。
走出数丈风中忆又转过身朝楚狼道:“回去代我问候河王。我欠河王一个人情。告诉河王,日后我定还他的人情。”
楚狼本来担忧师傅安危,只恨自己现在武功低难帮师傅。
原来风中忆次大河王的情。
这是机会。
楚狼忙道:“现在河王就有难,请风大哥援手助河王!”
风中忆听了一震,他道:“什么难?!”
第二十二章:狼心狗肺(上)
风中忆身形也朝楚狼掠来,瞬间便到了楚狼面前。
“到底出了什么事?!”
楚狼就将事情大概经过讲给风中忆。
风中忆道:“有多少人?”
楚狼道:“有四五十人。还有神血教副教主澹台聚邪,还有七鬼,还有天魔院主。”
风中忆听后略显紧张的神色舒缓了。
他伸手拍拍楚狼的肩,笑了。
风中忆本来愁眉苦脸,这一笑,给人的感觉真是如春风拂面。
“你放心吧,少了你这个‘累赘’,只要河王想遁,凭他们困不住河王。江湖第三重天,你以为浪得虚名吗。”
听风中忆这么一说,楚狼心里松了口气。
风中忆再次转身而去。
楚狼看着风中忆背影,他突然大声道:“风大哥,你笑起来很好看。像个漂亮的娘们一样。以后多笑笑,别整日愁眉苦脸。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很有趣!”
听了楚狼这话,风中忆头不回,他发出笑声。
楚狼也笑了起来。
二人的笑声,在原野外回荡着。
楚狼一直目送风中忆身影彻底消失。
楚狼对风中忆充满好感。
……
风中忆走后,楚狼也离开这非事地。
楚狼担心再有“神血教”的人追来,便捡僻静小路走。
出了十几里,楚狼口渴难耐,正好看到前方走着一个人。看背影那人年龄也不大。个子比楚狼矮半个头。
楚狼一边加快步伐,一边朝那人道:“兄弟,这附近可有水源或人家?”
对方听到楚狼声音蓦然转身。
然后二人都愣了。
对方竟然是狗儿。
在这里碰到狗儿,楚狼真是意外。
狗儿也未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楚狼,狗儿兴奋叫道:“狼哥……”
狗儿快步朝楚狼而来。
楚狼也快步朝狗儿走去。
劫波过后,这对曾经患难与共的兄弟再次相逢,心情都异常激动,二人拥抱在一处。
楚狼拍着狗儿肩道:“哈哈,狗儿你长胖了。成胖狗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家不是在墨州城吗?”
狗儿迟疑一下,他道:“我来这里探亲。对了狼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狼道:“我现在在河王府做事。我出来办事,出了些差子,真是一言难尽……”
狗儿道:“你不是口渴了吗,我舅舅家就在前面山麓下。我带你去。我再好好给你炒两个菜,咱们哥俩好好喝两杯唠唠。”
楚狼笑道:“这么久没吃你做的饭菜,我想起来就流口水。”
狗儿道:“那今儿就让你好好解馋。”
狗儿带着楚狼朝舅舅家走。
走了一顿饭功夫,二人来到一座山麓下。
山麓下有两间泥土房,四周是用石头堆砌的矮墙。
院子里还晾晒着许多兽皮。
楚狼便知狗儿舅舅是猎户。这也让楚狼想起养父当年将兽皮在院子里晾晒的情形。养父当年就是卖那些兽皮抚养他。
所以楚狼一直对猎户存有好感。
二人进院,狗儿对楚狼道:“舅舅到山上打猎,屋里只有舅娘。领生人回来,我得先告诉她一声。”
楚狼道:“这是应该的。”
狗儿朝屋里叫道:“舅娘,我碰到了狼哥,就是常对你们说的楚狼。真没想到碰到他。我带他回来做客。”
屋中响起一个妇人热情的声音。
“快请客人进屋。”
狗儿掀起门帘,推开门,请楚狼先进。
楚狼进了屋子,便闻到屋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味。
也就在这时候,门后隐藏的人骤然出手,连点楚狼身上几处穴道。
楚狼根本未想到门后隐藏着人。
就算知道,对方武功极高楚狼也难挡。
楚狼立刻动弹不了。
这也让楚狼大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狼转过头,他看到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看上去三十几岁。
她体态丰腴,皮肤雪白。身穿收腰托底的粉红罗裙,一头乌黑秀发绾着云髻。髻上斜插着一只镶银的翠玉华胜。
女人生的好看,面如桃花。但是眉目神色中带着一种极为妖冶的媚态。
女人将楚狼提了进了里屋。
里屋炕上,躺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死者是一对夫妻。男的是一副猎户打扮。炕上也流着大滩的血迹。
难怪楚狼一进屋便闻到一股血腥气味。
女人将楚狼扔在炕上,楚狼身体跌在女尸上。
女人目光怨毒,她朝楚狼叫道:“我终于逮到你这个狼崽子了!”
楚狼此刻不知所以一头雾水,他朝屋外大声道:“狗儿!给老子滚进来!”
须臾,狗儿慢吞吞地走进来。
狗儿看着楚狼,他面无表情道:“狼哥,你别怪我。老祖当初常教诲我们,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楚狼盯着狗儿道:“这个暗算老子的女人是谁?!”
狗儿道:“三师叔。”
楚狼这才知道,眼前这个美艳的女人,就是毒风三怪中的毒风艳娘。
也是毒风三怪中本领最强的一个。
当初毒风老怪联系上毒风艳娘,毒风艳娘也是欣喜若狂。毒风艳娘既是老怪师妹,也是老怪的相好。毒风艳娘马不停蹄赶往碧空山见师兄。未曾想,等待她的却是老怪惨不忍睹的尸首。
毒风老怪在信中已将楚狼的情况相告,让她速来一起研究楚狼骨骼奥秘。
毒风艳娘不光知道楚狼,还知道狗儿。
洞穴中只有老怪尸体,不见楚狼和狗儿。毒风艳娘推断老怪的死和这对“狼狗”有关系。
毒风艳娘也懂些追踪之术,便一路追踪楚狼和狗儿。
也是机缘巧合,狗儿虽然逃出那座山,但是阴错阳差却落在了毒风艳娘手中。
狗儿为保命,他编造谎言撇清自己,更是将一切罪过都推在楚狼身上。
狗儿爬在毒风艳娘脚下痛哭流涕哀求,只要毒风艳娘饶他性命,他愿一生做牛做马伺候毒风艳娘。
毒风艳娘先未杀狗儿,她准备利用狗儿捉楚狼。
毒风艳娘对狗儿说,如果他像狗一样忠诚听话,她不杀他,还要将他收为徒弟好好培养。
狗儿便赌咒发誓,今生一定忠心耿耿。
于是毒风艳娘便带着狗儿四处打听寻找楚狼。
如今楚狼落在毒风艳娘手中,楚狼已预见了他悲惨的下场。
第二十二章:狼心狗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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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风艳娘带着狗儿寻找楚狼,未想到仇家也闻讯开始追踪她。
所以毒风艳娘和狗儿也捡僻静的路走。
经过这山麓下,毒风艳娘将猎人夫妇杀了,准备在此处歇息一日。先前她命狗儿出去打探,看四周有没有可疑的人,也真是天使然,狗儿竟然和楚狼不期而遇。
狗儿在毒风艳娘威逼利诱下,现在一门心思想学高超毒功,所以他对毒风艳娘可谓是死心踏。这才不念兄弟情谊将楚狼哄骗来。
先前狗儿故意先对屋中“舅娘”说他带楚狼来了,就是给毒风艳通风,让她准备好擒拿楚狼。
毒风艳娘欣喜若狂,便躲在门后偷袭楚狼。
楚狼视狗儿为最好兄弟,现在被他出卖既心痛又气怒。他目光凌厉盯着狗儿。这目光如刀,狗儿觉得要被楚狼目光“割”伤了,他再不敢直视楚狼目光,将头偏移。
不费吹灰之力擒了楚狼,毒风艳娘欣喜不已。她跃上炕拽着楚狼头发,让楚狼的头扬起对着她。她另一只手抚着楚狼脸颊,指尖轻轻划过楚狼的眉、眼、鼻子、嘴唇。
毒风艳娘看上去三十多岁,其实她已五十多岁。毒风艳娘懂采阳补阴驻颜之术。所以这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
这毒婆也凭着她这副美丽皮骨诱惑祸害了许多英俊青年。
那些青年被她玩弄够了,最后都被她用极其残忍手段杀死。
当年大河王的外甥就是被毒风艳娘看中,最后被三怪虐杀惨死。这也惹得河王震怒给阴风三怪引来了杀身之祸。
毒风艳娘道:“长的还蛮英俊的……”
狗儿见状心生妒意,他担心毒风艳娘对楚狼动心不再喜欢自己,狗儿就对毒风艳娘道:“娘娘,他现在为河王做事。”
狗儿知道毒风艳娘与大河王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楚狼杀了老怪,现在又为大河王做事,就算楚狼貌比潘安毒风艳娘也不会饶恕了。
果然,狗儿这话无异火上浇油。毒风艳娘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她美丽面孔变得狰狞,目光更是充满怨毒。
毒风艳娘对楚狼道:“是你杀了老鬼?!”
楚狼面不改色道:“是!”
毒风艳娘怒声道:“老鬼收你为徒,教你武功尽心培养你,你却欺师灭祖做下如此丧心病狂的事,难怪狗儿说你就是一只喂不饱的豺狼!”
楚狼听了这话,便知狗儿定在毒风艳娘面前说了他不少坏话。
楚狼冲着狗儿道:“我是狼,你他妈却不如一条狗!”
狗儿心虚不做声。
毒风艳娘扬起手“啪”地扇了楚狼一记耳光。
毒风艳娘这记耳光真气很强,楚狼被打的鼻口鲜血,脸也肿了起来。但是楚狼的牙齿未被打掉,脸上骨骼也未变形。
毒风艳娘脸上浮起一丝残忍地笑意,她道:“老鬼在信中说你骨骼奇异,狗儿也说你骨硬如铁。我倒要看看,你骨头有多硬。”
毒风艳娘取出一件奇怪兵器。
这兵器二尺来,有婴儿手臂粗。通体晶莹,端部呈锥形,并且还散发着寒气。就如冰锥一般。
毒风艳娘抚着锥体道:“这是‘破甲锥’,可刺破最坚硬的甲,洞穿最坚硬的盾。不知用这破甲锥能否刺穿你骨头?”
楚狼啐出一口血唾沫,他嘲弄道:“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毒风艳娘道:“我听你的!”
说罢,毒风艳娘手中的破甲锥用力刺在楚狼胸膛上。
破甲锥伤了楚狼皮肉扎在他胸骨上,竟发出“铮”的声音,就似金属相交声响。
破甲锥未能将楚狼胸骨刺穿。
毒风艳娘眼中明显露出惊诧色。
毒风艳娘又加大力道,再次用破甲锥刺楚狼胸膛。但是还是难以洞穿楚狼那钢铁一般的胸膛。
毒风艳娘用刀将楚狼被刺伤处的皮肉划开,鲜血流淌将楚狼胸口浸红,但是楚狼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反而朝毒风艳娘笑了,笑的灿烂。
也笑的不屈。
也笑的嘲讽。
毒风艳娘不知楚狼这笑何意,她道:“想迷惑老娘吗?但是你就算笑的如花儿一样,老娘也不会饶你。我要为老鬼报仇!”
毒风艳扒开划开的皮肉,检查楚狼被刺处骨头。
她看到楚狼胸骨上有一个指甲般大白印,这白印稍些有凹陷。
破甲锥又加上如此力道,竟然只将楚狼胸骨刺的凹下指甲般大一小块。这让毒风艳娘感到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毒风艳娘亲眼所见,她还真不相信世上有如此奇异的骨骼。
现在她亲自证实了楚狼骨骼如钢铁一样硬。
甚至比铁还要硬。
毒风艳娘诧异神色变成了狂喜神情。
毒风艳娘激动道:“奇奇奇!果然是一身奇骨!难怪老怪说他捡到了宝贝。我定要解开这铁骨的奥秘……”
破解楚狼铁骨奥秘,也代表着楚狼又要遭受百般折磨了。
或许她的手段,比毒风老怪更残忍。
楚狼道:“慢慢研究,你会有惊喜收获。我也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毒风艳娘听出楚狼话里含义,她发出一阵笑。
笑的花枝招展。
毒风艳娘伸手拍打着楚狼的脸道:“你以为我会和老鬼一样长久留着你,然后让你这头狼等待时机杀我吗?我会把你带回去,然后泡在一种液体中。那是一种红色的液体,如葡萄酒一样鲜艳。第一天,你的头发和指甲都会脱落。第二天,你的皮肉,你的耳朵、你的眼珠,还有你这张英俊的面孔也会开始溃烂。一块一块的血肉还有一根根筋都会脱离你的骨头,你会体味到这世上最可怕的生不如死。你会不停惨叫,直到你喉咙也烂掉。最后你身上血肉都溶化在那鲜艳的液体中,你就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了。然后我再慢慢研究你的骨头架子。我也不用担心哪天你将我杀了。”
毒风艳娘说这番话时,她的表情是那样迷人,声音是那般温柔。
但是她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站在一边的狗儿听了都不由骨头发冷。
也就在这时候,外面隐约传来一声毛驴的叫声。
第二十二章:狼心狗肺(下)
毒风艳娘从毛驴传来声音判断,距此处有一里来地。
毒风艳娘对狗儿道:“我出去看下,你看好他。”
狗儿点点头。
毒风艳娘就出去查看。
屋里只剩下楚狼和狗儿。
狗儿上了炕,他在楚狼身上翻找,将楚狼的“秋鱼刀”翻出。
狗儿把玩着秋鱼刀,眼神也如秋鱼刀一样熠熠发光了。
狗儿早已垂涎这柄“秋鱼刀”了。当初二人合谋杀了老怪,狗儿要了毒功秘笈,楚狼要了“秋鱼刀”。
现在“秋鱼刀”终于是他的了。
狗儿将“秋鱼刀”收起。
楚狼趁机道:“狗儿兄弟,我知道你也是被逼无奈。我不怪你。你将我放了,我将那毒妇杀了,你也就自由了。秋鱼刀也是你的。我们还是好兄弟。”
狗儿道:“开始我的确被逼无奈,我也很害怕,但是后来我心甘情愿了。娘娘说,为了找大河王报仇,她利用这几年时间改进了毒阴功,毒阴功更霸道厉害了。但是改进的毒阴功却不适合她修炼,所以她在物色一个徒弟。只要我忠心耿耿,她就将新毒阴功传授我。到时候我就会在江湖中大放异彩的,九重天也算不了什么。”
楚狼道:“她和老怪一丘之貉,她的鬼话你也信!”
“信……”狗儿脸上浮现出一种怪异的神情,似幸福,似陶醉,抑或是迷乱。“因为前晚我和娘娘睡在一起了……从小到大,我从未那么快乐过。当初我恨老怪,但是我不恨娘娘,我喜欢她。所以我不会背叛她。”
楚狼道:“你不是喜欢郑小姐吗?她如今在大河府学艺,我带你进大河府,以后你们朝夕相处定能日久生情。”
狗儿自信地道:“待我日后神功大成,想要郑小姐轻而易举。”
一个成熟美丽又悦人无数的女人,对狗儿这样少年的诱惑可谓是致命的。
足以让少年迷失自己。
狗儿如今就被毒风艳娘迷惑的丧失理智难以自拔了。
楚狼气得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蠢东西!”
狗儿嘲弄一笑,他道:“狼哥,你有一颗狼的心,我有一副狗的肺。谁也别骂谁。”
“我是狼心,你是狗肺……真他妈说得好!说得妙!狗儿你越来越有种了。哈哈……”
楚狼发出一阵笑。
这一刻楚狼知道,狗儿再不是以前的狗儿了。
狗儿执迷不悟,楚狼也再不费口舌。
狗儿的话,也让楚狼心服气。
既然有一副“狗肺”,你还能对他抱有什么希望。
过了一顿饭功夫,毒风艳娘牵着一头毛驴回来。
原来猎户的朋友骑毛驴来拜访,毒风艳娘将那人杀了,把毛驴牵回。
毒风艳娘将楚狼从炕上提起,她对楚狼道:“我会把你这只狼带回去,我要喝着酒吃着肉,听你日夜不停的惨叫。老鬼死也就瞑目了。”
楚狼道:“要杀要刮要在毒液里泡都由你。只是别让我和你睡觉。你只配和‘狗’睡,老子听着就恶心……”
毒风艳娘听了这话就知道狗儿将他们丑事告诉了楚狼。
毒风艳娘瞪了狗儿一眼,然后一拳打在楚狼鼻子上。
楚狼鼻子流血,鼻骨完好无损。
楚狼则发出痛快的嘲笑声。但是他的笑声随后戛然而止。毒风艳娘点了他哑穴。这下楚狼既不能动弹,也发不了声了。
为了保险起见,毒风艳娘还封了楚狼睡穴,让楚狼彻底昏睡。
毒风艳娘让狗儿将楚狼装入准备好的麻袋,她则换上猎户媳妇的粗布衣裳。
毒风艳娘知道仇家在寻她。回她的巢穴还得几日路程,现在带着楚狼,就得越发小心谨慎了。
毒风艳娘还简单易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像一个山野村妇。
狗儿也换了身衣裳。
毒风艳娘提着麻袋出了院子,将装着楚狼的麻袋放在驴背上,又用绳子捆好。毒风艳娘也坐在毛驴上,狗儿牵着毛驴离开山麓。
……
行到傍晚时候,突听身后传来马嘶声。
毒风艳娘和狗儿回头看,只见二十余骑而来。
这条路是崎岖小路,所以这些人的马行的也不是很快。
毒风艳娘眉头微蹙,她已捡荒野偏僻小路行了,竟然还能撞到这么多江湖人。
毒风艳娘朝狗儿使了个眼色,狗儿赶紧牵毛驴到路边,给这些江湖人让路。
随着这队人马渐近,毒风艳娘看清了最前面的青年,并认出了他。毒风艳娘心里一惊,便将头转过一边假装咳嗽两声。
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六七岁青年。
青年身材魁梧,四方脸,鼻挺目明,也算是一表人才。他的脸色却很苍白,近晚的微光更是将他的脸映得发青。
青年身后的二十多名汉子,都带着兵器。他们统一着装,身着褐色长衫,腰系黑带。他们袖口处都绣着一个形状怪异的图腾图案。
在经过毒风艳娘和狗儿时候,青年突然勒住马。
其余人见青年勒住马,也都纷纷勒住马首。
青年朝狗儿道:“你们是什么人?”
狗儿小心翼翼道:“我们是田家村的人,我陪娘回娘家。”
青年用命令口吻道:“让你娘转过头来!”
毒风艳娘只得缓缓转过头来。
此刻天色已昏暗,毒风艳娘又易了容,她只希望青年不要看出破绽。
毒风艳娘仇家很多,眼前这个青年,正是这几日追踪她的仇家。
如果换了别人,毒风艳娘也不惧。
但是这青年却让她颇为忌惮。
因为这青年来头可不小。
青年是“神血教”天风院主——胡铮。
“神血教”四院八堂,天风院排在第二位。
身为天风院主的胡铮,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据说神血教主也很器重胡铮。
胡铮打量着毒风艳娘,他道:“你是他娘?”
毒风艳娘道:“是的。”
胡铮道:“你是普通农家妇人?家里并不富裕是吗?”
毒风艳娘道:“对。家里只有几亩薄田,勉强过活。”
胡铮冷笑道:“你是在说谎吧?”
毒风艳娘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胡铮面色一冷道:“那我问你,一个普通的山野村妇,身上怎么会有‘紫兰香露’的味道。这样的香露,是香露中的极品,一小瓶就价值不菲,你怎么能用得起!”
毒风艳娘,改头换面后,她已用药物遮盖“紫兰香露”的气味了。
她还让狗儿闻,狗儿说再闻不到了。
“狗”未闻出,却未曾想竟被胡铮闻出。
这胡铮鼻子简直比狗还灵。
第二十三章:狼胜一筹(上)
被胡铮看出破绽,毒风艳娘就算口生莲花也再难狡辩了。
毒风艳娘身形骤然从毛驴上旋转而起,与此同时数片手帕也从毒风艳娘身上飞旋而出。七八片手帕飞快转动,飞向胡铮和天风院的人。随着手帕急转,一股充橘子味的粉末也从手帕上散开。
胡铮大叫道:“是毒!她是毒婆子!”
天风院的人听了这话赶紧屏声敛气,避免呼入毒粉。然后有的出掌,有的挥出兵器击飞来手帕。但是还是有几人未避开吸入毒粉,这几人从马上栽在地上,口中吐着黑沫,发出痛苦叫声。
飞向胡铮的手帕最多,有三片。
胡铮连续出掌,几股掌风而出,将飞向他的三片手帕震的朝远处飞出。
此刻毒风艳娘身形已到空中,她知道胡铮虽然年轻但是非等闲之辈,抢得先机的毒风艳娘居高临下朝胡铮射出一片暗器。
顷刻,二十多枚如暴雨般射向胡铮。
这毒风艳婆手段还真不少。
胡铮大怒,腰畔一道寒光迸射出来。
胡铮出剑。
胡铮手中的剑急挥,顷刻一片星星点点剑影在他周身闪现,如若干荧火虫在飞舞。
毒风艳娘射来的这些暗器,大小重量迥异,速度也各不相同,但是胡铮每一点剑光都准确无误击在射来的暗器上,那些射向胡铮的暗器被击的乱飞。
剑法高超之极,难怪深受神血教主器重。
毒风艳娘身形在空中连变,又朝胡铮射来一片暗器。
胡铮挥剑拔挡射来暗器,他的人也从马上飞升而起。
胡铮离马,便有不少暗器射胡铮的马上,那马发出痛苦嘶鸣“轰”地倒下。
此刻已有两名天风院的人跃起攻毒风艳娘。但是他们根本难挡毒风艳娘。一个被毒风艳娘一掌将脑袋拍碎,另一个则被毒风艳娘撕开了脖子。那两名汉子也鲜血飞洒朝地上跌去。
毒风艳娘刚将这二人杀了,胡铮身形飞升而来。
胡铮挥剑急攻毒风艳娘,星星点点剑光不断射毒风艳娘。毒风艳娘也是顶尖高手,她身形变在空中不断变化,同时施出歹毒武功反击胡铮。
毒风艳娘小心翼翼应付着胡铮攻击,她还朝地上掷出数枚小球。这些小球落地便爆裂开来。解放出浓烟。一团团烟气弥漫开来,让人目不能视物。
天风院的人以为这又是毒气,赶紧四散躲避不断弥漫开来的烟气。
这并不是毒烟,只是障目烟气。
毒风艳娘释放烟气,就是制造混乱,她想让狗儿能趁机逃遁。
当下情形,毒风艳娘勉强自保,狗儿和楚狼她难带走一个。
毒风艳娘吸引敌众,又制造混乱,就是给狗儿创造机会。她希望狗儿能趁着混乱将楚狼带走。
胡铮和毒风艳娘在空中激战,二人武功高强,一时难分胜负。
此刻数名天风院汉子也陆续掠起,配合院主攻击毒风艳娘。毒风艳娘知道再不能拖延了。再不走她也难脱身了。
毒风艳娘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身上墨绿色气氲升腾,衣衫“呼呼”作响。她的袖口,衣裳各处缝隙,包括领口同时飞出各种毒烟、毒液、暗器……花花绿绿一片,飞射四面的人。
胡铮和手下赶紧闪避那些毒物和暗器。
有两名汉子虽然屏住了呼吸,但是躲闪不急被毒液溅在脸上。二人的脸立刻被毒液腐蚀,发出“咝丝”声响,还冒着白烟。两个汉子扔了手中兵器双手抓着自己的脸,一块块皮肉都被他们扯拽下来。二人也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朝地上坠去。
毒风艳娘利用众人闪躲之际,身形趁机又飞升一丈余高,然后在暮色中朝朝西北方向飞快飘飞而去。
毒风艳娘害死了胡铮结拜兄弟,胡铮这些日子专门带人追踪毒风艳娘。胡铮哪能轻易放过毒风艳娘,他提剑施展轻功紧追不舍。
其余天风院的汉子,轻功好的施展轻功追,轻功差的则上马追赶毒风艳娘。场中只留下两人救助同伴。
此刻有数名天风院的人在地上翻滚惨叫。他们都中了毒。尤其被毒液溅在脸上的人,此刻面部血肉模糊,骨头都露出来了,简直是惨不忍睹。
两个汉子也不知如何救治中毒同伴,他们只能给同伴们一个痛快,一刀结果他们性命。
此刻烟气也散去,原地不见了狗儿。
先前趁着毒风艳娘吸引众人,狗儿借着烟雾跑了。
狗儿也明白毒风艳娘施放烟雾也是为了让他带楚狼走。毕竟擒获楚狼不容易。但是狗儿没有带走楚狼。狗儿现在武功低下,自己能不能逃掉还未知,如果再扛上楚狼这么一个大“累赘”是绝难逃走的。
所以惊慌失措的狗儿独自逃了。
此刻装着楚狼的麻袋仍捆在毛驴身上。
那头毛驴倒在地上。
两名汉子奇怪麻底中有何物。二人过去将麻袋解下,然后打开。他们看到麻袋中昏睡的楚狼有些意外。
高个汉子道:“他是被点了穴道藏在麻袋中,一定不是毒婆子同伙。”
高个汉子想解开楚狼封穴道审问,但是他功力不够,连试几次都难解开毒风艳娘封的穴道。
高个汉子让同伴试试。
胖汉子道:“你都解不开,我更解不开了。还是等院主回来吧。”
二人先挖坑将死去的同伴都掩埋了。过了半个时辰,胡铮返回。
胡铮追出数里,毒风艳娘遁进一座山林。山林茂密,加上天色已黑,再难寻到毒风艳娘了。
毒风艳娘遁去,胡铮命人在附近搜寻狗儿。
他独自带着懊恼返回。
胡铮看到毛驴身边躺着一个少年,就问原因。高个子汉子将事情禀明。胡铮就将楚狼穴道解了。
楚狼打了一个激灵醒来。
楚狼看到面前立着胡铮和两名手下,不见了毒风艳娘,也不见狗儿,楚狼立刻明白在他昏睡中事情发生了变故。
他有救了。
楚狼心里狂喜,
胡铮道:“你是什么人?”
楚狼拍拍头,假装头脑发昏。心里则在想怎么回答。毕竟他不知道这些人来历。所以得谨慎回答。
高个汉子见楚狼迟疑便喝道:“这是我们天风院胡院主,你小子老实点!”
楚狼听了心里一震,他这才知道,眼前的青年竟然就是“神血教”天风院的院主。
第二十三章:狼胜一筹(下)
如今大河府和神血教已结下怨,如果让胡铮知道楚狼是大河府的人,那可就麻烦了。
楚狼脑子飞转,他故作慌恐地道:“小人是白马镇的人,家里开间药房。今儿早晨一个妇人去店里买药,她瞅着我……说看中了我要收我为徒。我又不认得她,而且她举止也怪异,我自然不肯了。她就朝我喷了些粉沫,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英雄,那妇人呢?这又是什么地方……”
此刻楚狼还真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楚狼的话让胡铮半信半疑,他命高个子搜楚狼身。
楚狼身上银票也被狗儿搜去,只留些散碎银子。除此之外,楚狼身上有巨毒“七月红”,还有他当初从楚寻身上翻出的小瓶,还有一包就是青鸠婆婆为他配的解药。
而这包药,可是楚狼的救命药。
搜出来的都是药,也印证了楚狼家里开药铺的说词了。楚狼身上带着一种独特气质,也完全符合毒婆子猎艳的要求。
胡铮好友就是因为生的英俊,被毒风艳娘给毁了。
胡铮相信了楚狼的话,他道:“以后小些心。”
“神血教”向来作恶多端,楚狼以为胡铮不会轻易放过他。楚狼以经做好随时攻击的准备了。结果让他意外,胡铮就这样放过他了。
楚狼忙向胡铮道谢。
高个汉子对楚狼道:“碰上我们,算你小子走运了。如果碰到其他堂院的人,早就一刀砍了你了。我们胡院主三令五申,不管其他堂院怎么做,我们天风院绝不能乱杀无辜。你小子还不快谢我们胡院主。”
原来如此。
这天风院主倒是让楚狼刮目相看了。
楚狼忙道:“胡院主,谢谢你救了小人。大恩大德,定当铭记。以后你去白马镇,我定重谢胡院主。”
胡铮道:“别费话了,天都黑了,快走吧。”
楚狼还不能走,因为救命药还在胡铮手里。
楚狼恳请道:“胡院主,小人身患痼疾,我离不开那个油纸包里的药。胡院主能不能将那包药还给我。别的药,胡院主想留下就留下。”
这些药对胡铮也无用,他便都还给楚狼。
这时搜寻狗儿的人陆续回来,他们禀报胡铮,附近都搜寻过了,未见狗儿。
毒风艳娘遁去,连小跟班也逃了,胡铮很是郁闷,然后他带人离去。
天风院的人走后,楚狼也离开。
但是楚狼行出一段又悄悄潜回到附近。
楚狼隐藏在一棵树上,他一动不动,眼睛则不停巡睃四周。耳朵也在仔细听着动响。
狗儿有多大能耐楚狼最清楚,楚狼不相信狗儿能在短时间内便逃的无影无踪。
楚狼判断狗儿就隐藏在这附近。
一顿饭功夫过去,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四周依是一片静谧,未有任何异样。
楚狼还是一动不动,就连一只虫子爬过楚狼的脸,楚狼都未动一下。
楚狼此刻就如一个猎人耐心等着猎物出现。
楚狼现在还清楚记得他七岁的时候,有一次养父带他外出捕猎,父子二人为捕一只猎物,在雪地里伏了一天一夜。
最终,他们将猎物捕获。
养父过告诉楚狼,只有最具忍耐力的猎人,最终才能捕捉到最狡猾的猎物。
或许你失去耐心想放弃那一刻,就是离成功不远的一刻了。
有时候要相信自己的直觉,绝不轻易放弃。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距事发地数丈外一条沟渠中探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
这个脑袋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在确定无任何危险了,一个人影从沟中而出。
这人正是狗儿。
狗儿并未远遁。
狗儿知道以他的本领,未必能逃多远。正好附近有条沟渠,狗儿便跳进沟中。沟渠中有一个“猫儿”状的洞,刚能容纳一人,狗儿就绻缩进洞内,他还用杂草和淤泥将洞口遮住。
此刻狗儿长吁一口气,他揩了两把脸上恶臭的淤泥,然后朝一个方向而去。
没走多远,狗儿身后突然响起哨声。
有人在他身后吹口哨,狗儿一惊,他蓦然回首。
他身后月光下,立着一个人。
狗儿大惊失色,如同见鬼。
这个人正是楚狼。
楚狼手中提着一根木棒。
狗儿惊恐之下说话都结巴了。
“狼……狼哥,你,你没走……”
楚狼朝狗儿走过来,一边走,一边用棍子拍打着自己的腿,发出“啪啪”声响。
此刻,这声音如铁锤一般捣在狗儿心上。
让他身心都颤抖。
楚狼道:“走?走了怎么捉到你这只‘狗’!我刚才不停告诉自己,今晚,老子就不信守不到你这只‘狗’!”
狗儿颤声道:“狼哥,我错了……我,我鬼迷心窍,我给你道歉,我给你磕头……”
楚狼继续逼过来,他冷声道:“道歉如果管用,这世上也就没有仇恨了!”
狗儿突然转身朝前拼命狂奔。
但是以他现在的能耐,哪能从楚狼手中逃脱。
狗儿没跑多远,就被楚狼从后赶上。
楚狼一棍子击在狗儿腿上。
这一棍力道很大,手腕粗的棍子都被打折。
遭受大力一击,狗儿身体弹了起来,然后“嘭”地又跌在地上。
狗儿的腿骨被打断,他发出痛叫。
楚狼走过来,手中的木棍劈头盖脸打着狗儿,发泄着心中的被出卖的怒气。
狗儿被打的皮开肉绽惨叫连连,他在地上翻滚着,双手抱着头哭喊着求饶。
“狼哥……哥啊,哥我错了,我知错了……求你,饶过我这次吧。看在我给你做了几年饭的份上……我真的知错了,我畜生不如,呜呜……”
楚狼将手中棍子扔下。
他从狗儿身上翻出秋鱼刀,骑在狗儿身上,用刀抵在狗儿脖子上。
这一刻,狗儿看到愤怒之下楚狼眼中竟然发出绿幽幽的光。
就如狼目在夜里发出的光一样。
让人心悸。
狗儿此刻精神都完全溃毁。
他鼻涕眼泪与鲜血流了一脸。
狗儿哭道:“狼哥,求你……求你放我一马。我痛改前非,我不学艺了……我回家,我爹娘他们还在家等我呢,哥啊,我求你了……”
楚狼盯着狗儿,他胸膛不断起伏着。
“你说过,你有一副‘狗’肺,我有一颗‘狼’心。所以,谁也别求谁!谁想让我死,我就让他死!”
第二十四章:藏龙经(上)
(今晚一章,详情见章尾作者说)
楚狼已用刀尖刺破狗儿咽喉皮肤,这让狗儿生平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
狗儿惊得魂飞魄散。
狗儿嘶声叫道:“狼哥住……住手……既然你是‘狼’心,你说过狼有仇必报,但是有恩也必报。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杀了我就是杀了救命恩人天地不容人神共愤……你还算什么狼,你连我这条狗都不如……”
楚狼暂且停手,他朝狗儿吼道:“老子才不和你这狗一样!你说,你对我有什么恩?!”
狗儿道:“如果不是我帮你,你能杀了老怪逃脱吗!你现在早就被老怪和娘娘折磨死了。而我只要乖乖听话给他们做饭,他们是不会杀我的……”
楚狼道:“在那座山中,修罗刀用刀架着你脖子,是老子救了你。所以我们两清了!”
狗儿急道:“好,那次是清了……那你可记得前年九月,老怪在你身上同时试两种巨毒,你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老怪说你挺不过去了,让你死吧。但是我没放弃。我每天守着你给你喂水喂饭,你屙尿都不由自己,拉在裤子尿在裤里,是我给你洗给你换。最后你才活了下来。狼哥,这又怎么算?”
听了这话,楚狼心里震颤。
的确,那次如果不是狗儿,他就真死了。
那件事也让楚狼对狗儿感激万分。
但是这次狗儿却卑鄙地将他这个好兄弟出卖了。
狗儿又痛哭哀求。
“狼哥,我真的知错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你就饶了我吧,我回去好好学厨艺过日子,哥啊!求你了……”
最终,楚狼将抵在狗儿脖子上的刀移开。
楚狼用刀在狗儿额头上划了个“十”字,他道:“以后每日起来照下镜子,看看这疤痕,想想今天你说的话。”
狗儿如同大赦,他哭泣道:“我一定每天照镜子反省,我一定再不作恶了……”
楚狼从狗儿身上起来,他踹了狗儿一脚。
“滚!老子再不想看到你了!”
狗儿挣扎爬起,拖着一条断腿,如一条丧家之犬跌跌撞撞朝前而去。狗儿身影也慢慢消失在夜的黑暗中。
楚狼仰起头,他此刻感觉胸口憋闷,楚狼便对着当空皓月发出一阵充满悲怆的狼嚎声。
经过这变故,楚狼懂得了一个道理。
就算最好的兄弟,都有可能出卖你。
……
楚狼连夜赶往白马镇,行到天快亮时,楚狼碰到了厉风。
厉风单人单骑,他在寻找楚狼。
看到楚狼无恙,厉风安心了。
厉风道:“狼哥,你去哪儿了?我们到处在找你。”
楚狼道:“碰到些麻烦。河王可好?”
厉风道:“师傅无事,只是受了些小伤。”
风中忆果然说的没错,凭“神血教”那些人还困不住大河王。
楚狼和厉风共乘一马,天亮后二人回到白马镇。
大河王他们也分头寻找楚狼,找寻未果就都回到镇上客栈。
楚狼和厉风回来,河王他们也都放下心来。
昨晚大河王推出楚狼后便开始脱围。
大河王为了避免将矛盾激化让事情陷入彻底难以挽回的局面,他开始并未下杀手,只是尽量打伤或点敌人穴道。结果“神血教”的人很难缠,最后大河王只得杀了“神血教”多名高手才脱身而去。
大河王冲出重围朝林外飘飞之际,身后传来澹台聚邪愤怒吼声。
“陆凤图,我血神教定将血洗你大河王府!”
澹台聚邪声音在天地间回响。
也在大河王心中萦纡不散。
大河王明白,从此,河王府和神血教的仇是结下了。
这是大河王最不想要的结果。
大河王和楚狼单独说话,有几件事他得问清楚。
大河王已知道楚狼逼青鸠婆婆就范过程。
大河王亲自登门求药都未果,楚狼方法简单粗暴却得得到了解药。这也让大河王百感慨万端。
大河王道:“你是怎么知道青鸠婆婆是阴风老怪的师叔?”
林屹道:“我正好碰到了胡八道,此人游历江湖见多识广,是他告诉我的。”
胡八道虽然在江湖中是一个小人物,但是大河王听闻过此人消息灵通。
大河王又问道:“你逃出林子,你又去了哪里?”
楚狼就将遇到风中忆的事讲给大河王。
大河王这才知道楚狼机缘巧合竟然碰到了第九重天书剑郎。
大河王道:“你碰到书剑郎,也算是你的运气。”
楚狼道:“风中忆让我问候河王,他还说欠河王一次情,日后一定还。”
大河王听了这话很是困惑。一年前,他和风中忆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二人也只是客套几句,从此他再未与风中忆有任何交集,更谈不上施恩。
看来这困惑得风中忆日后亲自解开了。
大河王又道:“那后来你又去了哪里?”
楚狼又将自己遭受毒风艳婆暗算,最后阴错阳差被天风院主救了的一事禀报大河王。
大河王听了微微点着头,他道:“我听说天风院的胡铮与其他堂院首座不同,原来是真的。。”
楚狼道:“我觉得胡铮这人还不错。”
大河王道:“就算不错,我们和‘神血教’的仇是结下了。既然拿到了解药,我们就离开这事非地吧。”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师徒几人立刻起程返大河州。
途中,他们还听到一个消息。
现在对大河王,还有楚狼几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坏消息。
就在昨晚,神血教以一院三堂力量,共计四千余众进攻十二宫占据的狼州。
驻守野狼州的十二宫人马死伤殆尽。
狼州也落入血神教之手。
江湖中大多数人都期待代表正义的十二宫能铲除邪恶的神血教,十二宫野狼州惨败,使那些期待者心里蒙上了一层阴霾。
大河王心中也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或许哪天,神血教就会对大河王府发难了。
路上,楚狼和梁荧雪也遵照青鸠婆婆嘱咐服用解药。
连服三日。
待他们回到大河府,河王再试楚狼和梁荧雪体内的毒,二人体内巨毒已基本清除。
折磨楚狼四年巨毒终于解除,楚狼无异重获新生,那份喜悦自然不必说了。
徒弟的毒虽然解了,但是大河王也得面对严峻形势了。
那就是“神血教”的报复。
大河王将兄弟叫来商议对策。
陆凤云平日行事比兄长更为谨慎小心。他得知此事后,既震惊又惶恐不安。
陆凤云埋怨道:“大哥啊,我们要应对的是‘血月王城’。在这节骨眼上惹怒神血教,这可如何是好。我们的计划也完了!你这次真是鲁莽了……”
第二十四章:藏龙经(中)
大河王听了兄弟的埋怨,脸上漾起苦笑。
他当然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但是事以至此,难以挽回。神血教随时都会发难,当务之急得想办法应对。稍有差错,满盘皆输,大厦倾倒。
兄弟二人商量一番,大河王先给八个弟子父辈各写一封信。信中说阐明情况,希望神血教向大河府发难时候八家门派能施于援手。
但是大河心里明白,面对江湖最大势力,除了琼王府,其他七个门派未必敢和大河府站在一条战线对抗神血教。因为弄不好就会有毁灭的危险。
换作是他,也得三思而行。
大河王确认琼王府必会相助,是有特殊原因的。一来大河王和琼王私交深厚,二来,其中还有隐情秘密。
尽管大河王之前与十二宫总宫主秦九天未有什么交集,但是如今形势严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得拉拢十二宫抗衡神血教了。
十二宫现下和神血教争霸正酣,秦九天应该不会拒绝他的请求。
这样的大事,大河王本应该亲自前往十二宫总宫拜访秦九天商讨合作事宜。但是大河王现在真不敢擅离大河府。
他得坐镇大河府。
大河王给秦九天写了一份长信,并且精心备了厚礼,让陆凤云以他的名义前往十二宫总教拜访。
十二宫总宫位于苍龙域。
苍龙域在千里之外,大河王让陆凤云路上尽量少歇,争取早些到十二宫总宫。
事不宜迟,陆凤云赶紧准备。
陆凤云带了二十人,每人多备一匹马,路上尽量歇马不歇人。
翌日一早,陆凤云带人起程前往苍龙域。
陆凤云去后,大河王又做了些安排。
他命孟胜夫妇带三十人入山,增强山中别院防守。大河王又让萧昌增派一百多人眼线探子。让这些眼线遍布大河州周围监视异常动向。
安排好一切,陆凤图一边教徒弟们练功,一边等着兄弟回来。
利用这期间,大河王也在深思熟虑一件事。
等兄弟会来,他会做出重大决定。
半月后,陆凤云返回。
尽管连日赶路陆凤云身体很疲惫,但是他心情别提多好了。
原来十二宫总官主秦九天亲自接见了陆凤云,并且热情款待。
简直让陆凤云受宠若惊。
陆凤云先就厉风打死太阴宫一名高手的事向秦九天谢罪,秦九天一笑了之。他让陆凤云转告大河王,小小误会不必放在心上。
陆凤云心情激动向兄长汇报。
“大哥,秦九天真不愧是江湖第二重天!不愧是十二宫总宫主!那气宇那气度还有处事,真不是一般人能相比的。他不光亲自见我待为上宾,还备了厚礼让我带回。他还给大哥你写了份信……”
陆凤云说的眉飞色舞,他完全被秦九天的魅力折服。
陆凤云将秦九天的信取出递给兄长。
大河王接过信细看。
信中,秦九天先表达了对大河王的敬仰和问候,然后秦九天痛斥神血教倒行逆施的累累罪行。秦九天明确表态,十二宫视大河府为同盟,如果神血教胆敢进攻大河府,十二宫定不会坐视。届时,十二宫的英雄豪杰将和大河府同仇敌忾……
看罢秦九天的信,大河王欣慰之极,他终于安心了。
陆凤云又道:“大哥,这件事真是教训。以后我们更要约束弟子和手下绝不能再生事端。如果是我,这次就将楚狼交给澹台聚邪弃车保帅了,哪会惹下这么大麻烦。幸好这次秦宫主决定助我们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秦宫主,真是当代真英雄……”
陆凤云又将秦九天夸赞一番。
大河王将手中的信放在桌上,他道:“我既然决定培养楚狼,就要不惜一切保他。”
陆凤云道:“但是也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因小失大。我们现在是应对血月王城,任何事都难和这件事相比。”
大河王道:“正因如此,我才力保楚狼。我就是要让他到时候能提刀战血月王城。老二,这次我带他们去向鸠婆子求药,很是受震动啊。以我的身份,亲自登门求药未果。结果楚狼不拘于泥撑开鸠婆子嘴将自己毒血灌了她几口,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这才逼鸠婆子就范。此事你怎么看?”
陆凤云动容道:“够狠!”
大河王此刻更是感慨万端。
“楚狼不光有一身奇异铁骨,处事够果断手段够狠辣完全不受任何规矩约束。而你我行事,碍于身份拘于江湖规矩小心谨慎生怕受人以柄毁了多年名声。老二,”说到这里大河王话锋一转道:“有句话说得好,恶人还须恶人磨!”
陆凤云道:“恶人还须恶人磨?大哥,你这话另有含意吧?”
“对!”大河王看着兄弟,此刻他目中闪动着奇异的光泽。就如身处漫长黑暗中的人终于看到了光明一样。“楚寻兄说血月王城的人比魔鬼更可怕。可见血月王城的人无论武功和手段都如恶魔一样。一般的人能对付得了恶魔吗?所以,只有比这些魔鬼更硬更狠更强大的人才能对付他们!”
陆凤云明白了兄长意思,他道:“大哥你是想将楚狼培养成一个让恶魔都害怕的‘恶人’?”
大河王用力点了下头,他站起身道:“所以我决定,传授楚狼‘藏龙经’!”
陆凤云听了一震,他霍地起身道:“大哥,你传授他大河王图录就行了。万万不能传授‘藏龙经’啊。楚狼如此狠辣,行事又不讲规矩,日后若大功告成翅膀硬了难保不会反我们。他学大河王图录,就算大成我们还可以制服他。如果修炼‘藏龙经’,大哥,那时候你也不是他对手啦。还有,如果透露出去,江湖中人知道‘藏龙经’在你手中,也会引来灾祸啊。首先‘葬魂寺’就会找上门来。大哥,你一定要三思三思再三思啊。”
大河王一副毅然决然神色,他道:“我已经深思熟虑半月了。只要楚狼能提刀战血月王城,就算到时候再不受我控制,就算他真欺师一定灭祖,我也认了。”
第二十四章:藏龙经(下)
陆风云见兄长心意以决再难劝解,他也无奈。
陆凤云喟叹一声道:“大哥,你平生最恨赌,但是你这次却是一场‘豪赌’!”
大河王道:“对,这次为兄就赌一把!”
的确,大河王在赌。
他将所有赌注,都押在了楚狼身上。
可谓孤注一掷。
翌日,大河王吃过早饭先去山中别院指导徒弟们练功。
大河王根据每个徒弟的根基、特点、和天赋,分别给他们制定了一套修炼方法。
这八名弟子里,大河王对三人寄予厚望。
这三人是厉风,秦良英、宇文乐。
宇文乐不必说了,因为大河王和琼王的关系非同一般。
秦良英和厉风则都是难得练武的料。
尤其厉风,更为其他弟子可比,也算是一个奇葩。
指点完八名弟子,大河王又去了楚狼修炼的那座山峰。
大河王他先未惊动楚狼,而是立在一块岩石后偷看楚狼练功。
楚狼现在每日依旧是半天修炼“涅槃玄经”,半天练“云千变”。其余时间和李思学知识。
尽管楚狼天赋异禀,修炼起来的那股狠劲更是无人能及,但是神功并不是朝夕可成的。当年大河王修炼“涅槃玄经”,十年方大成。
楚狼现在只希望能在一两年内达到“涅槃玄经”第一重缥缈之境。
大河王看着楚狼修炼,不时点点头,眼中竟是赞赏之色。
大河王拿了三片叶子,然后灌注劲力,三片叶子飞出,呈“品”字型射向全神贯注修炼的楚狼。
正在修炼的楚狼猛得听到三股劲风而至,他身形瞬间奇妙闪动变化,步伐踏的准确无误,连续避开三片飞击来的树叶。
避开“袭击”的楚狼正想找寻偷袭者,大河王也从石后走出。
楚狼方才明白是师傅试自己轻功身法。
大河王走过来,他道:“随着‘涅槃玄经’真气在你体内积蓄,与你体内的邪气冲突也更强了吧?”
楚狼道:“弟子完全可以忍受。”
大河王道:“随着你功力精进,正邪之气在你体内冲突将不断增强,千万大意不得。到时候身体出现异常反应,比方说经脉如同被撕裂般痛苦,或者身上出现尸斑一样印迹,立刻告诉我。”
“弟子知道了。”大河王如此关心楚狼,为了他更是不惜和神血教结下仇,让楚狼发自肺腑的感动。楚狼也真正体味到了师傅如父亲的情感。楚狼对大河王也越发尊敬。所以他也为大河王担心。“师傅,我们惹了神血教,不得不防他们报复。师傅你也得小心……”
大河王道:“你专心修炼,这些事师傅会妥善处理的。”
楚狼道:“师傅,那你什么时候教我刀法?”
酷爱刀的楚狼,现在早已迫不及待希望大河王传授刀法了。
大河王看着楚狼道:“我对你说过,大河王图录中的刀法并不是当今最强的刀法。所以就算你刀法大成,到时候也就达到我的境界。”
能达到大河王的武功境地,楚狼已是求之不得了。
楚狼道:“能达到师傅境界,弟子知足了!”
大河王道:“楚狼啊,你还是见识太少了。天下奇人异士有多少,咱们先不说。就说这江湖九重天。江湖九重天,虽然排名先后各有差距,但是论武功,都是绝顶高手。谁想打败谁,都不是易事。所以说你就是达我现在武学境地,再加你一身铁骨,即便打赢我排名后面的人,也需要一场苦战。而第一重天和第二重天则更强,你难和他们争锋。还有,血月王城还不知有什么样的恐怖人物呢……”
楚狼听出些意思来了,他道:“难道师傅不准备教我刀法了吗?”
大河王道:“我本来打算教你刀法,还有大河王图录中拳脚功夫。但是我现在改变了主意。”
楚狼以为大河王不想再传授他武功,他看着河王道:“弟子做错了什么?”
大河王拍拍楚狼的肩。
“你听我说。这世上有三件神兵利器,分别是箜篌刀、明月戟、丑奴剑。也有三门奇功,这三门奇功分别是、箜篌诀、藏龙经、残月录。这三门奇功任何一门修炼成,”说到此处,大河王眼中闪动着不一样的光芒。“便可登上武学巅峰!一览众山小!”
登上武学之巅!
楚狼听这话周身血液都似沸腾起来。
武学之巅,那可是每一个习武者毕生追求的光荣与梦想。
楚狼道:“师傅请继续讲,弟子洗耳恭听。”
大河王缓声道:“江湖中,有两个极为神秘诡异的门派。一个叫冥崖,一个叫葬魂寺。葬魂寺人很少,据说不足五十。但是每一个都是顶尖高手。由于葬魂寺极少涉足江湖,所以很少有人见过‘葬魂寺’的僧人。甚至人们都不知葬魂寺在何处。‘藏龙经’就是葬魂寺瑰宝。多年前,葬魂寺一名僧人将‘藏龙经’偷出潜逃了,从此‘藏龙经’便流落江湖中了……”
大河王对楚狼说起这些事,楚狼明白其中定有原因。
楚狼眼中也发着光了,他道:“师傅,难道你知道‘藏龙经’在哪里?”
大河王用只有楚狼听得见的声音说:“知道。”
楚狼也压低声音。
“在哪儿?”
“在我手中。”
大河王平静说出这话,楚狼听后却震动如擂鼓一般。
原来“藏龙经”这部奇功竟然在师傅手中。
大河王继续道:“那名僧人偷了藏龙经,葬魂寺的人派出高手追杀他。那僧人伤负重伤逃进一座山中。就是那么巧,那日师傅入那座山追杀阴风山三怪,正好碰到这僧人。我想救他,但是他实在伤的太重了,费了番周折最后也徒劳无功。僧人在临死前将‘藏龙经’送给为师。僧人说百年来,葬魂寺无一人能将‘藏龙经’修炼至大成。真是浪费了这本奇功绝学,他希望有人能修炼成。不管日后谁修炼成,去他坟上烧两张纸,他死也瞑目了……”
听到这里,楚狼完全明白大河王的用意了。
大河王是想让他修炼“藏龙经”啊!
第二十五章:幽王接手(上)
楚狼听大河王讲“藏龙经”,内心已对这部奇功绝学充满神往,勘出大河王要将“藏龙经”传授于他,楚狼心情更是跌宕。
“师傅,你是想将这‘藏龙经’传给弟子吗?!”
“对!”大河王看着楚狼,目光充满无尽的期待。“既然我决定将‘藏龙经’传你,关于‘藏龙经’的一些事你得知道。据说这藏龙经是两百年前‘邪正法师’所创……”
楚狼道:“邪正法师?这法号真是特别。”
大河王道:“正邪本来对立,如冰炭难同炉。法师以‘邪正’为法号,我猜测他是亦正亦邪人物。这也注定他创的‘藏龙经’也极为特别,不同其他武学。此功,心怀正念的人修炼,得正功。心怀邪念的人修炼,得邪功。也真是奇,也真是邪。”
楚狼感慨道:“正邪都在一念之间。”
大河王道:“对。一念为佛,一念为魔,就是这个道理。”
楚狼现在很好奇大河王是否修炼成“藏龙经”。
“师傅,你修炼成了吗?”
楚狼这一问,引得大河王生出几许感慨。
大河王已将他的“大河王图录”修炼至极高境界,但是武者的追求是没有止境的。为了能让自己武功更上层楼,大河王曾尝试修炼“藏龙经”,但是他在修炼到三重便停下来了。
这也成为他心中难以弥补的憾事。
大河王道:“适合修炼此功的人,世间不多。此功也不适合我修炼。‘藏龙经’分为七重,每突破一重都凶险之极。稍有不慎,走火入魔,轻者重残,重者当场丧命。就拿突破第三重来说,必须百血冲心。全身真气瞬间爆发,催动体内血液加快流速,然后周身血液冲击胸腔。这样心脏也会承受巨大冲击力。一般人的心脏遭受这样冲击力,心脏会爆裂。虽然师傅修为不算低,但是师傅心脏有病,这么多年也是精心调养汤药不停。师傅稍作尝试就差点出差错,所以再不冒险。再拿第五重来说,过程中全身骨头移位变形,如同重造。稍有差错,全身骨骼都会粉碎。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听大河王这么一说,楚狼才知修炼“藏龙经”是如此凶险。
难怪百年来葬魂寺无人能将“藏龙经”修炼至大成。
楚狼道:“这么说,每突破一重,都生死未知。”
大河王道:“你骨骼奇特,所以我想让修炼。但是,每突破一重都是生死考验,后果难知。你敢不敢修炼?”
楚狼最不缺乏的就是胆量,他毫不犹豫道:“敢!”
大河王朝四下看了下,尽管此刻山峰再无他人,但是事关重大,大河王还是谨慎小心。
他对楚狼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师徒二人便进了峰上一个山洞。
山洞中漆黑一片,师徒二人的身体也隐在黑暗中了。
大河王低语道:“第一重,龙潜苍海。我现在将第一重口诀教你,你一定要牢记于胸。”
于是大河王口传,楚狼用心记。
大河王将第一重口诀传给楚狼,又让楚狼背了两遍。其中错误地方,大河王即时纠正,并详细解释。
大河王道:“我虽然修炼到第三重便停下,但是这些年来我也常研究这‘藏龙经’。‘藏龙经’内功心法无奇特之处,强的是招式,诡异高绝世所罕见。所以内功你继续修炼‘涅槃玄经’,身法练‘云千变’,武功练‘藏龙经’。明白了吗?”
大河王不让楚狼修炼藏龙经中内功,一是“藏龙经”内功心法并不比‘涅槃玄经’高明,二是“藏龙经”内功很邪。
楚狼本身上就带着劲儿,而且体内已有邪力,大河王担心再让楚狼修炼“藏龙经”内功,会对楚狼心性造成影响。让楚狼迷失本性。
“藏龙经”,正邪本就一念之间。
楚狼道:“弟子明白了。”
大河王道:“从明日起,每日寅时二刻你来此峰,我指导你修炼藏龙经。”
楚狼激动道:“是!”
大河王道:“那你留下,继续背诵口诀,做不到倒背如流,就别出这山洞。”
大河王说罢朝山洞外走去。
就在大河王走到山洞口时,楚狼在身后叫道:“师傅。”
大河王转过身来,看着黑暗中的徒弟。
此刻楚狼在黑暗中的面孔,若隐若现。
如在光明和黑暗边缘游走。
楚狼道:“我是阴风老怪徒弟,我还亲手杀了师傅。而且我身世不明。师傅你为何待我如此好?”
大河王道:“因为我把所的赌注都压在了你身上!”
大河王声音未落,人也消失在山洞口了。
……
从此,楚狼便开始修炼三大奇功之一的“藏龙经”了!
每日寅时,楚狼到峰上一边修功一边等师傅。
大河王教授的勤,楚狼练的也刻苦。
这期间,最让大河王忧虑的就是“神血教”的报复。但是出人意料,一天天过去,一月月过去,神血教并未向大河府发难。
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这让大河王有些困惑了。
转眼半年过去。
这半年来,楚狼的进步也很快,完全超出大河王的预期。再有半月,楚狼便准备尝试突破“藏龙经”第一重了。大河王明白,以这样的速度,楚狼大功造成日会最少提前两年。
楚狼苦修武功,也未荒废学习知识。
这大半年来,楚狼基本将所有字识的差不多了。
楚狼识字多了,李思便开始给楚狼讲经史子集诗词歌赋了。
这天,李思给楚狼讲起了诗。
李思告诉楚狼,风花雪月树木花草鱼鸟鱼虫虾风云雷电皆可成诗。许多文人骚客就是看到这些由感而生写下脍炙的佳句。
说来也巧,这时候屋外响起一个炸雷。震人耳鼓。紧接着又连续两声雷声传来,余声不绝。
楚狼顿时有感而发,他提笔蘸墨即兴在纸上写了一首诗。
诗做好,楚狼让李思看。
李思刚拿起一个沙果要吃。他就先将沙果塞到口中,接过楚狼的诗作看。
只见纸上写道:一个炸雷轰地响,两个炸雷隆隆响。若要再来三四个,轰轰隆隆响不停。
第二十五章:幽王接手(中)
李思看了楚狼诗作大笑。
大笑之下,致使李思嘴里的沙果卡到了嗓子眼上。李思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他张嘴瞪眼,面色通红手指自己嗓眼让楚狼赶紧帮他取出。
这下轮到楚狼笑了。
楚狼用手猛拍李思后背,将卡在李思嗓子处果子拍出。
李思吐出果子,弯腰咳嗽起来。
楚狼道:“老八,这诗如何?”
李思被呛的说起话来口水都直淌,他一边咳嗽一边流着口水道:“狼哥……咳咳……这还用问。你的诗都差点把我命要了……”
这时候宇文乐进来,得知楚狼写诗,宇文乐就从李思手里将诗稿抢过看。
“好诗!真他妈好诗啊。哈哈哈,我……我不行了……”
宇文乐看后笑的都快抽筋了,他拿着楚狼的诗作就跑出去。
宇文乐来到练功场。
此刻厉风,郑一巧、梁荧雪、许忘生、秦良英,还有荣九斤都在练功场。
宇文乐扬着那张诗作叫道:“快来看,狼哥的诗作!你们快来看……”
这些名门子弟从小都接受良好的教育,唯独楚狼水平有限。一听狼哥竟然做诗了,几人好奇赶紧凑了过来。
许忘生最先跑过来。
“乐哥乐哥,快让我拜读一下。”
许忘生拿过诗作看了娇笑起来。
随后楚狼的诗稿在几人手中轮流转递,看罢这些少年都笑做一团。
秦良英最后一个看的。
他看罢将那诗稿揉成团掷在地上道:“这也叫诗!老子拉出的屎也比他这诗香。”
秦良英觉得自从楚狼入住练功院便抢去了他的风头。
师弟师妹们和楚狼关系越来越好。
而且有楚狼监管,秦良英再不能仗着自己是大师兄任意欺负师弟师妹们。也更难在师妹们身上占得便宜。这让秦良英耿耿于怀。
宇文乐摇头晃脑道:“呀呀呀,笑什么笑!你们这些没学问的。这你们就不懂了吧。狼哥此诗雄奇豪放雅俗共赏,读来让人如饮甘露又如醍醐灌顶让人猛省。不然你们哪里知道三四个雷是啥动静……”
秦良英现在是越看宇文乐越不顺眼,他道:“老五,你天天拍他马屁,老子迟早被你恶心死。真是丢你们琼王府的脸!”
宇文乐不理会秦良英,他跃上练功铁桩大声道:“面对如此好诗,我要附诗一首,不然难平小王我激动心情。”
梁荧雪和荣九斤起哄,让宇文乐赶紧附和一首。
宇文乐眨巴着眼想了一下,然后他朗声吟诵道:“狼哥作诗响当当,读罢脑门嗡嗡响。若将此诗赠屈原,屈原还得跳回江。”
宇文乐这诗一出,这些少年们更是笑的前俯后仰。
巧儿笑出了泪花。
梁荧雪笑的花枝乱颤。
厉风笑声震的人耳鼓作响。
就连平日少言寡语的许忘生此刻也捂着肚子在笑。
秦良英则阴着脸,他走到荣九斤身边,照着他脑袋就是一把掌,打的荣九斤脑瓜子“嗡嗡”地响。
秦良英道:“有什么好笑的!连你也和他们穿一条裤子了吗?”
荣九斤摸着脑袋一脸委屈,他只能憋着再不笑了。
秦良英看着开心而笑的同门自语地骂。
“一群蠢货!早知道和这些蠢货一起学艺,老子就不来了。还有厉风,空有一身武功但也是个蠢货。现在竟然听楚狼使唤了。妈的,气死老子了……”
楚狼和李思也来到练功院,梁荧雪赶紧将宇文乐附的诗念给二人听。
楚狼和李思听后也大笑起来。
少年们发自内心的笑声如同天空快乐飞翔的鸟儿在练功院上空飘荡着。
此时此刻,练功院墙外一条通道上立着一个人。
正是大河王。
宇文乐附的诗,大河王听到了,他哑然失笑。
弟子们那快乐地笑声,也让他百感油生。
现在这些少年是快乐的,但是日后呢?
这些少年并不知道他训练他们的意图是为了应付可怕的“血月王城”。
日后,他们各自又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呢?
连楚狼九个弟子,几人生,几人活?
大河王不知道。
也没有人知道。
笑吧,就让这些身担重责的少年们尽情开怀地笑吧。
待徒弟们笑声陆续而止,大河王这才走进练功院。
少年们见师傅来了,都变得严肃了。
宇文乐也从铁桩掠下。
大河王径直朝大厅走去,他道:“你们都来。”
于是九个少年跟在大河王身后。
进了厅,八个弟子立成一排,楚狼站在河王身边。
八个弟子以为师傅要训斥他们不用心练功而是玩耍取乐。但是大河王并不训斥他们。大河王今日是准备对徒弟们说些话。
毕竟徒弟们身上担负重责,如今又入师门大半年了,也得给他们透露些信息了。让他们心里有个底。
大河王目光从弟子们还略带着稚嫩的面孔上缓缓扫过,然后大河王道:“你们都是各大派子弟,江湖中的局势你们也都清楚。我问你们,现在对江湖威胁最大的是什么?”
弟子们异口同声道:“神血教!”
大河王摇摇头,他道:“错了。”
八个弟子听了师傅这话都懵懂了。
难道还有比神血教势力更大的邪门教派吗?
他们怎么未听说过。
八个弟子都看着师傅,目光中尽是疑惑之色。
大河王一脸凝重道:“有一股势力,比神血教更可怕。现在这股势力在养精蓄锐,也在坐山观虎斗。时机一旦成熟,这股势力就会发难。到时候,整个江湖乃至天下将陷入一片腥风血雨中。江湖各大派,将一家接着一家被毁灭。江湖将陷入百年来最大浩劫。”
大河王的话让八名弟子听了震惊万分。
他们面上颜色都变了。
到底是师傅危言耸听,还是真有其事?!
李思道:“师傅,是哪家门派,这么可怕?”
厉风也道:“师傅,那你率领我们将这势力先灭了。先下手为强。甘州八阵定全力助师傅。”
大河王道:“这股势力是哪家哪派,日后我再告诉你们。现在我要对你们说,一定要居安思危。你们也要勤学苦练,不能懈怠。日后你们会成为自家的掌门首座,你们身上也将担负着重大责任。你们不光要拯救自家的门派,你们还要精诚团结起来挽狂澜于即倒。你们听明白了吗!”
第二十五章:幽王接手(下)
河王声音在弟子耳畔回荡。
八名弟子虽然现在还不知师傅所指的邪恶势力是哪门哪派,但是他们此刻都觉得肩上担了重责。八名弟子用坚定洪亮的声音回应师傅。各自表示日后定再不懈怠,一定勤学苦修不辜负师傅厚望。
临末,大河王嘱咐道:“今日师傅说的话,不能告诉任何人。等你们年龄更大些,师傅会将真相完全告诉你们。到时候,师傅率你们与那邪恶力量斗争。”
八名弟子心情振奋,齐声道:“是!”
看着眼前这一幕,楚狼现在似明白大河王为何收八家名门子弟为徒了。
河王这是要借助八家门派力量啊。
就在事后第二日深夜,一个穿夜行衣蒙着面的娇小身影潜出练功别院。尽管现在孟胜夫妇带人加强了练功别院的警戒,但是此人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出了练功别院。
这个人是混入八名弟子中的小主。
小主来到和那个神秘人秘密会面的山洞前。
很快,洞内一股阴寒之气而出,洞口的阴影处也出一个模糊的影像。
洞内的人真是如鬼魂一般。
每隔一月,小主都要和这神秘人密会一次。
神秘人用略带责备语气道:“我们才会面几日你又传信见我,这样非常危险。”
小主道:“我是有急事。”
神秘人道:“这么急,到底什么事?”
小主激动道:“我们一直困惑大河王破例收八家弟子为徒是何意图。现在他终于暴露了……”
小主将那日大河王对弟子们说的话告诉神秘人。
神秘人听后震动,他道:“大河王是在布局。如此说,大河王十有**是血盟的人!你这次真是立大功了!”
小主道:“快将此事禀告幽王。幽王如有指令,你还在老地方做个记号,我晚上来见你。”
神秘人从黑中伸出一只手握住小主的手,他动情叮嘱。
“你要千万小心,绝不能出意外。以后你还要做我的新娘,给我生儿育女。”
“你放心,我出不了事。”小主又问他。“楚狼的事还未查出结果吗?”
神秘人道:“我派人去烟花城暗中打听,大河王的确有一个叫楚历朋友住在烟花城。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叫楚明,一个叫朗。楚明一直留在家中,楚朗很小时候就离开家,据说是学艺去了。不知是不是楚狼。”
小主道:“你应该把楚历一家都捉了酷刑逼问。”
神秘人道:“晚了一步,我们去查的时候楚历已举家离开烟花城,不知搬去哪儿了。”
小主道:“我总觉得楚狼有问题。”
神秘人道:“如果你不放心楚狼,也不用这么麻烦查他底细。我找个机会杀了他。将他的死伪装成意外身亡……”
小主道:“不行,我非要弄清楚他来历。”
神秘人道:“你总是这么固执。”
小主将手从神秘人手中抽出,她道:“我得走了。”
小主转身离开。
小主行出一段路停下脚步,她将身体靠在一棵树上。
此刻,她脑海中浮现出楚狼的容颜。想起楚狼前两日做的那首诗,黑暗中,她哑然而笑。她抬手抚摸着胸口一处地方。
这处地方,曾被楚狼狠狼咬过一口。
小主自语道:你这个下流胚,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
自从大河王训诫弟子们后,八名弟子顽性也收敛了许多。他们都开始刻苦修炼武功,为日后将要担负的大任做准备。
一直以来,八名弟子中修炼最为刻苦的是郑一巧。
因为她要为母亲报仇。
现在知道有股可怕势力蠢蠢欲动,师傅又对他们寄予厚望,巧儿修炼的也更加勤奋了。
郑一巧对楚狼的怨念也随着时间消散。但是现在她每次看到楚狼,还是会不由摸下自己的脖子。
楚狼每次看到郑一巧摸脖子,他就想笑。
楚狼也知道郑一巧如此刻苦修炼是为日后杀修罗刀替母报仇。但是在修罗刀威胁楚狼那一刻起,楚狼便下定决心,日后必杀修罗刀。
楚狼不允许一个要杀自己的人活着。
他年,神功大成,斩修罗刀,战血月王城,楚狼想想周身都热血澎湃。
而楚狼也即将突破“藏龙经”第一重了。
这天,寅时二刻,楚狼出了练功别院来到练功的山峰上。
楚狼伫立峰上,让夜风拍打着自己,借此平覆他即将突破“藏龙经”第一重的激动跌宕的心情。
大河王对他说过,这关键时候,必须得让自己排除所有杂念,让身心彻底静下来。
一顿饭时间后,大河王来到山峰上。
楚狼心绪也彻底平静。
大河王对楚狼道:“你真决定了吗?”
楚狼道:“是!”
大河王道:“当年我突破第一重用了一年时间,已经是不慢了。现在你修炼了六个月零十九天就准备突破第一重,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这样一来,你冒的风险将更大。”
楚狼道:“弟子觉得是时候了。”
大河王道:“那师傅就拭目以待了。”
师徒二人走进山洞。
大河王点燃一支火把插在洞壁的罅隙中。
火光中,大河王神情充满期待。
火光中,楚狼神色无比的平静。
楚狼盘腿而坐,他先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运气。
楚狼现在体内有三种内力,“毒阴功”的内力,“藏龙经”的内力,“涅槃玄经”的内力。如今“毒阴功”内力最强。
毒阴功和藏龙经内力属性都至邪,所以两种内力也可融会,冲突不强。但是涅槃玄经至正,和这体内邪气冲突明显。
楚狼忍受正邪之气在体内冲突带来的痛苦,尽量不让这痛苦干扰自己。
须臾,楚狼左边头顶开始升腾出墨绿色氲气,还夹杂着红色的气氲,这是毒阴功和藏龙经的真气氤氲。
随即,楚狼右边头顶升起乳白色的气氲。
这是涅槃玄经的气氲。
随着这些气氲不断散发,楚狼整个人都被被笼罩。
这让楚狼看起来如雾中影像。
大河王注视着楚狼身上气氲变化。
“排空杂念,邪气走太阴、膻中、行冲脉、带脉、阴蹻脉;正气走、少商、太阳、行阳蹻脉、阳维脉……
楚狼按着师傅所说运气。
气氲中,楚狼一双目光发出奇异光泽。
就在最关键时候,大河王突然道:“身形倒悬,飞流直下!”
楚狼盘坐身体瞬间反转,掉了个。
头朝下,脚朝上。
于是,身上劲气如奔流的瀑布,朝楚狼头上狂泻而下。
第二十六章:暗潮涌动(上)
一正一邪两股内力如飞流直下冲击楚狼头颅,在这瞬间,楚狼感觉头疼欲裂,如被刀砍斧劈一般。楚狼的颅骨更是如鼓胀欲爆裂一样。
楚狼鼻孔、耳朵、眼睛、嘴巴都溢出血来。
大河王看着这一切,面色凝重。
但是现在他却难以干预。
因为这要命关头,来自外部的任何干预,那怕是最轻微的,都有可能让楚狼走火入魔。
很快,楚狼七窍又开始喷出氤氲之气。
有墨绿色的,有艳红色的,有乳白色的。
蓦地,楚狼感觉脑中如炸雷一般“轰”地响了一声,然后他眼前出现一道闪亮的光,如同闪电一般。然后楚狼眼前一黑便昏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楚狼转醒。
楚狼虽然觉得全身无力,但是身上经脉却舒畅无比。
尤其头脑,一片澄净,如雨水涤荡后的清新世界。
楚狼听到大河王的声音。
大河王声音中明显带着焦急。
“你终于醒了,为师真担心你再醒不过来!”
听到师傅说话,楚狼心里一惊。师傅就在身边,为何他却看不到?楚狼又往大睁了睁眼睛,又将自己手掌举到眼前。但是眼前仍是一片眩目亮光,根本看不到手掌。
楚狼有些慌了,他道:“师傅,我……我好像看不见了……”
大河王正庆幸狼醒了过来,听楚狼这么一说,大河王心里“嘎噔”一下。
大河王手朝洞壁上一抓,插在石壁缝隙中的火把飞来。
大河王拿了火把,映着楚狼的眸子。
“楚狼,你能看到火光吗?”
但是楚狼只感觉到火焰气息,却难看到半点火光。
楚狼道:“弟子看不到,眼前就是一片刺目白光。如闪电的光茫……”
大河王痛声道:“你修炼半年就执意突破第一重,凶险之极!你虽然头颅未爆裂,但是眼睛却……唉!师傅真不应该由着你性子,我应该阻止你啊!”
大河王此刻真是噬脐莫及。
他将所有“赌注”都押在了楚狼身上,如果楚狼真瞎了,他也就“输”了。
楚狼伸手紧紧抓住大河王的手,指甲都要陷入大河王肉中了。
楚狼道:“师傅,难道弟子真瞎了?!”
大河王痛定思痛,他安慰楚狼道:“别急。你平躺下,闭上眼睛。身心放松。过一会儿再睁开眼……”
楚狼就照着大河王所说平躺下来,将身心放松。
过了半柱香时间,楚狼缓缓睁开眼睛,这次,他眼前那眩目白光弱了,他隐约能看到火光了。
楚狼惊喜道:“师傅,我能隐约看到火光了。”
大河王听了这话如释重负长吁口气。
大河王愠声道:“藏龙经每突破一重,本来就凶险之极。你又急于求成,更是凶险翻倍。这次是你运气,下次再未必有这样运气了。以后必须修炼够一年再突破。”
楚狼道:“师傅,弟子现在感觉头脑清明全身舒畅无比。”
大河王道:“这是因为你突破了‘藏龙经’第一重!眩目白光出现时,就是突破了。为师当年突破第一重,白光瞬间现,瞬间逝。你这次就是因为急于求成,险些瞎了。不过现在应该无事了,你再闭上眼睛试试。”
楚狼又闭上眼睛放松自己,又过了半柱香时间,楚狼再次睁开眼睛,这下他看的更清楚了。
能模糊看到师傅面孔了。
楚狼道:“虚惊一场。”
楚狼话音刚落,大河王照着楚狼脑袋就是一巴掌,打的楚狼脑子“嗡嗡”响。
大河王用警告口吻道:“还可不是虚惊一场!这是死里逃生!以后,再不能轻易拿自己性命冒险。”
楚狼知道师傅是真动气了,他忙道:“弟子以后定学师傅谨慎小心。”
大河王道:“你在这里等着眼睛完全恢复。突破第一重,身体会疲惫不堪。一会儿回去歇息。我得回去喝杯酒压压惊。你差点吓得为师心病复发。”
大河王朝洞口走去。
楚狼看着师傅的背影,耸了耸肩,脸上露出感恩地笑。
大河王走后,楚狼又在洞中呆了一柱香时间,直到视力完全恢复。
……
楚狼下了山峰,突破了“藏龙经”第一重,他心情别提多好了。
如果不是深夜,他真想放声喊几嗓子。
楚狼经过一条溪流。
此刻,月光映在溪流上,潺潺溪流波光粼粼。
一切都是那般美好恬静。
此情此景,楚狼想做诗了。
此地也再无他人,也无人笑话他。楚狼便自语吟道:“一轮明月亮堂堂,照遍天下照我裳……”
楚狼吟了两句,一时再难想出下面的句子,所幸不再想。
楚狼蹲在小溪边,用手掬了几口水喝。喝完水,他过了小溪朝练功院而去。
溪流左方两丈外一棵树后探出一个脑袋,一对炯炯目光看着楚狼的背影。
这人心里笑道:你这个下流胚,今晚的诗比你那天雷声轰轰响的长进多了,只是你太蠢想不出下面的句子……
这人是小主。
今日小主看到神秘人给她留的记号,便深夜出来准备密会那个神秘人。
没想到撞到楚狼。
所幸小主轻功高超瞬间如鬼魅般隐在树后,这才没被楚狼发现。
小主一直目送楚狼消失。
小主纳闷,楚狼深更半夜为何出现在这里。
小主也顾不得再多想,她朝密会地方而去。
撞上楚狼,小主更加小心谨慎。她还在密会地点附近兜了两个圈子,再确定无人跟踪才来到那山洞前。
那神秘人已在洞中等候多时。
神秘人道:“你怎么才来?是不是出差子了?你再不来,我就要进练功别院了。”
小主未说碰到楚狼,她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然后小主道:“幽王可有指示?”
神秘人道:“我将事情禀报了幽王。幽王让我传话给你,此事非同小可。从今后,你就专门负责潜伏打探消息。对付大河王的事,幽王接手。这样,你也更安全。”
小主听了高兴道:“太好了!幽王接手总揽全局运筹帷幄,大河王必会一败涂地。当初我自作主张进入大河府,你们还说我任信胡闹。现在知道我这一步多高明了吧。”
神秘人道:“这次你真是立大功了,幽王都夸你聪明。幽王还说,再给你半年时间,最好查出是否还有血盟的人和大河王联系。这样,才能将血盟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小主道:“我尽力而为。如果半年内没有进展呢?”
神秘人道:“幽王说,半年后不管进展如何,将向大河王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