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天尊之仆(上)
得知了最新九重天排名,楚门的人振奋不已。梁荧雪、湘儿、葬魂部的人也都纷纷向楚狼道贺。
江湖中那些看好楚狼的人也很满意。楚狼在不到短短的一年时间里便跻身江湖第四重天,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自己成了第四重天,楚狼也很高兴。
但是修罗刀排在楚狼前面,楚狼便感到憋屈了。
因为前段时间他才打败了修罗刀,修罗刀反而排在了他前面。
但是楚狼转念一想,他击败修罗刀是蒙面而战,除了修罗刀,也无人知道此事。
他也总不能四处宣扬,那样天下人都知道是他为助神血教与修罗刀一战了。
所以关于他的战绩,明面上的也就是杀了蓑衣魔,斩了夏镇。
能跻身第四重天,已经非常好了。
楚狼又想,如果司马家和江湖中人知道真相,那一定笑这排名荒唐了。想到这里,楚狼摸着自己光头,不由在马上放声大笑。
手下的人都以为楚狼是高兴之下大笑起来。
……
傍晚时候,楚狼一行经过一座城。这几日赶路太急,人困马乏。明日便可到大雾山,楚狼准备让众人和马匹好好歇息一晚。
楚门的人在一家客栈住下,吃酒饭饱后,众人各自回房歇息。
尽管连日急行赶路,但是楚狼精力充沛也并未感觉多疲惫,如果不是马匹受不了,楚狼就想连夜赶往大雾山了。
时候尚早,楚狼也睡不着,他就将那半张雪山图又拿出看。每次看这图,得到另一半雪山图的愿望也就越发强烈。到时候双图合一,他就能拿到箜篌刀和刀谱最后两招了。
箜篌刀是百兵之首,箜篌九问则是百功之首,每每想来都让楚狼激动不已。
楚狼也真是佩服许忘生,竟然能从郁残痕手中把图骗走。
楚狼脑海中也不由浮现出小主那张花一般娇美的面容,还有她美丽眼眸中那一缕狡黠。
就在这时候,楚狼听到有女子幽幽啜泣声。
尽管声音极低,但是也难瞒过楚狼耳朵。楚狼还听出,啜泣声是从梁荧雪和湘儿房间传出。
楚狼将图收起,他出了屋子来到二女房间门口。
楚狼抬手轻轻敲了两下门。
须臾,门开了。
开门的是湘儿,她眼睛红红的,还有星点泪光,一看便是哭过。她手里还拿着一条链子。链子上的吊坠很特别,是用红绳编的,编成一条小鱼形状。
楚狼进屋,湘儿将门关上。
屋里只有湘儿一人,不见梁荧雪。
楚狼道:“荧雪呢?”
湘儿道:“这两天她总是做噩梦,她说自己被鬼缠身了。她知道城里有一个大仙儿法术高明,所以她就去拜访大仙为她驱鬼。”
楚狼是个不信邪的人,他道:“世上哪有鬼,只不过是人们心里有鬼。”
湘儿听了这话心里一动,她道:“前晚半夜荧雪梦魇了,还说梦话了。”
楚狼饶有兴趣道:“她说什么梦话了?”
湘儿道:“荧雪说良英,不要杀我,看在我们以前情分……”
听了湘儿这话楚狼心里一震,脑海中也浮现出秦良英当年的模样。
楚狼也知道,当年梁荧雪和秦良英关系很不一般。而且八大弟子中,河王对秦良英和厉风期望是最高的。秦良英也是最聪明悟性最高的。
楚狼还常想,如果没有当年那档子事,秦良英前途无量。或许现在在江湖中已经大放光彩了。
但是当年情形他也没办法,李思和秦良英之间,他只能选择救一个。
楚狼现在还清晰记得秦良英被他扔下悬崖时候说的话,此刻那句话似又在楚狼耳畔回响:楚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楚狼不由自语:良英,我等你。
湘儿听了楚狼这自语不知所以。她倒了一杯茶,递给神情有些恍惚的楚狼。
楚狼接过茶,他也回过神来。
湘儿也抬手揩眼中泪花。
楚狼道:“是不是想你爹了?”
湘儿的确是想起爹爹悲伤哭泣。
湘儿点头道:“嗯……我娘死的早,我爹又当爹又当娘的。尽管他被人视为最大恶人,但是他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爹。”
楚狼道:“那这红绳小鱼是你爹遗物吗?”
楚狼猜测湘儿是睹物思人所以伤心哭泣。
湘儿点头道:“听我爹说,这个红绳小鱼是我姑姑小时候编的。我爹说姑姑心灵手巧,姑姑将小鱼送给我爹,让它保佑我爹。这么多年来,我爹一直戴在脖子上。这也是姑姑留给我爹唯一的念想了。去武林大会前,我爹将这小鱼留给我。我爹说如果他回不来,让我继续寻找姑姑,一定要找到……”
说到这里,湘儿将红绳小鱼攥的更紧,才揩过的眼睛又流出泪来。
楚狼听幽无魂说起过陈作虎悲惨童年,陈作虎虽恶,但是对亲人真不是一般的好。
楚狼看着湘儿含泪的眼睛道:“湘儿,你爹虽恶,但是在我心里,你爹无愧是一个大英雄。江湖乃至整个大虞都欠你爹一个情。如果不是你爹,后果不堪设想……”
湘儿听了这话很是困惑不解。
湘儿只知道爹爹制造了无数血腥灾祸,却不知爹爹对大虞还有大贡献。
湘儿道:“门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狼道:“以后你就知道了。功是功过是过,日后我定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爹的功劳。你爹也会成为万众心中的英雄的。你也放心,狼哥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姑姑。”
说罢,楚狼轻轻拍拍湘儿的肩,然后他走出房门。
楚狼从湘儿屋里出来,不知为何,他心情有些莫名烦闷。
楚狼突然很想喝酒,喝最烈的酒。
楚狼出了客栈,他在城中寻了一家酒肆。
酒肆里有十几多名酒客,其中还有几名带兵器的江湖人。
楚狼看到角落里有一张桌只坐着一个老者,他就过去坐到老者对面。
老者看上去已近古稀之年,头发花白目光浑浊。充满皱纹的脸上还有一道醒目伤痕。
老者看样子喝了不少,一身酒气,面色通红。
老者看了楚狼一眼,又继续饮酒。
楚狼看出老者在喝闷酒。
楚狼要了一壶烈酒,也不要下酒菜,然后一杯接着一杯喝了起来。
西边桌上几名江湖客此刻一边喝酒一边兴致勃勃谈论着九重天最新排名。
其中一个清瘦汉子用夸张口气道:“啧啧,虞囚皇真不愧是公认第一,三十年前击败了九臂天尊,这么多年再无人能撼动他。也无人敢向他挑战。”
这时一个长须男子道:“当年我有幸见过九臂天尊。九臂天尊也是一代奇才啊。当年败在虞囚皇手上才二十八岁。传闻,那是一场惊世骇俗之战。据说虞囚皇赢得很艰难。”
第二十六章:天尊之仆(下)
那名老者听到长须男子这话,眼中多了一份苦涩,他将一杯酒喝下。
楚狼也正好端起酒杯将一杯烈酒饮下。
烈酒入肠,如火焰燃烧,让楚狼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楚狼没要下酒菜,就是要味烈酒纯粹的滋味。
那桌人提起了当年虞囚皇和九臂天尊之战,也让楚狼有了兴趣,他一边喝一边听着他们谈论。
清瘦汉子听了长须男子的话很是不屑,他抹了一把油腻的嘴道:“江兄,那只是传闻而已。我相信,九臂天尊在无影杀神面前也一样不堪一击。你们不想想,虞囚皇都极少在江湖中露面,这几年更未听说他有什么战绩,但是他仍稳坐九重天之首。这足以说明一切了。所以九臂天尊根本不能和无影杀神相提并论……”
清瘦汉子贬低九臂天尊,那疤痕老者脸上泛起愠怒之色。
老者神情变化楚狼看在眼中。
楚狼看出,老者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时又有一名面目丑陋的中年男子附和清瘦男子,贬低九臂天尊。他们都是无影杀神的拥趸。在他们眼中,无影杀神是神一般的存在。
这时那疤痕老者遏制不住心中火气了,他将酒杯往桌上用力一墩道:“你们知道个屁,就凭你们也配妄议九臂天尊。你们给天尊提鞋都不配!”
老者此话一出,楚狼心里一动,难道这老者和九臂天尊有渊源。见不得别人非议九臂天尊。
那桌人正谈的热情高涨,没想到老者突然斥责,于是一桌人数道目光都看向老者。
那个丑陋汉子怒道:“老杂毛!你说什么?!”
老者毫不畏惧几人,他吐着酒气道:“我说你们知道个屁!你说天尊不堪一击,你难道亲眼见了……在我心里,真正的江湖第一永远是天尊!虽然那一战虞囚皇胜了,但是他胜的容易吗!天尊是败了,但是天尊的侠义精神是虞囚皇难以相提并论的。天尊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你们问问当年江湖中老人,天尊当年为江湖做了多少好事。反观虞囚皇呢,江湖中人都无人见过他真容,杀个人都在暗地里偷偷摸摸,更谈不上对江湖的贡献了。侠之大者,是为国为民……”
丑陋汉子霍地站起,他打断老者的话道:“老杂毛,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九臂天尊再好也死了。输不起气死了!有本事你让他从坟墓里爬出来再和杀神打一场!”
老者本想反驳什么,但是他嘴张了张未说出反驳的话,只是骂道:“放屁,你们都在放屁……”
楚狼仍不动声色,他又将一杯酒喝下。
当年楚狼也听河王说起过虞囚皇和九臂天尊那一战。据河王说,当年那一战,在场观战者超不出三人。而且战后江湖中人才知道此事。而九臂天尊败在虞囚皇手下又羞又愤一年后病逝了。
这也是江湖中普遍流行的说法。
但是听了老者这番话,楚狼心里震动,难道事情另有隐情。
老者骂人,丑陋汉子被激怒,他就朝老者走过来,那清瘦汉子也站起身朝这桌走来。
长须男子劝同伴冷静,但是劝不住二人。
丑陋汉子走到近前,他面目狰狞冲着老者怒声道:“老杂毛,你是想早些进棺材啊。那老子今日就成全你!”
说罢,丑陋汉子一拳击向老者花白头颅。
从丑陋汉子出招,还有拳风力道楚狼完全判断出,这汉子是一流身手。
事情与楚狼无关,楚狼也不多管闲事。
也就在这时,老者突然出手。手若枯爪,手上青筋暴突,将丑陋汉子拳头抓住。丑陋汉子手上骨头也发出断裂声响。
丑陋汉子发出一声痛叫,他这才知道老者是个高手。
清瘦汉子见状很是吃惊,他赶紧抽出腰畔的刀。但是他刚将刀抽出,老者一推,丑陋汉子便朝清瘦汉子怀中撞来。清瘦汉子本能闪躲,丑汉子便撞在对面桌上。将那桌撞翻,桌上杯盘“噼啪”落地尽皆摔碎。
那桌上的人是普通百姓,见势不妙赶紧起身而去。
正好不用付酒钱了。
丑陋汉子朝同伴叫道:“吴兄,劈了这老不死的!”
那清瘦汉子便一刀斩向老者。
老者仍坐在凳子上,他将杯中的酒朝清瘦汉子一泼,酒水飞射清瘦汉子面孔。趁汉子晃动身体避泼面酒水时,老者一掌而出击在清瘦汉子腹部。
清瘦汉子被击的跌在地上。
这时丑陋汉子忍着疼痛又过来,长须男子和另两个同伴也过来。他们也都刀剑出鞘。此刻顾不得谁对谁错了,他们得为朋友出头。
酒肆中其他酒客见江湖人打了起来,也都赶紧走人。
也都未付账。
面对逼过来的几人,老者也霍地起身。
他仍是无所畏惧模样。
楚狼仍坐在那里,他又将一杯烈酒饮下,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丑陋汉子嫌楚狼碍事,他朝楚狼叫道:“不长眼的东西快滚!不要在这里碍事!”
楚狼目光一冷,他起身道:“是你没长眼吧!”
丑陋汉子此刻气怒之极,既然楚狼不识相,他左拳大力击向楚狼。
楚狼也不闪避,“嘭”地一声,丑陋汉子左拳击在楚狼胸膛上,那一刻楚狼藏龙真气也涌向胸口。丑汉子左手骨头首先发出瘆人的碎裂声,然后他的小臂骨,肘骨,肱骨都陆续发出碎裂声响。
楚狼用力内力将这丑陋汉子整条臂膀都震了个粉碎。
丑陋汉子发出痛苦惨叫,他眼中竟是难以置信之色。
他那几个同伴也都惊愕万分,他们立刻明白了,眼前这个戴着斗笠的青年,武功不知比他们高出多少倍。
几人惊骇之下赶紧拖着丑陋汉子惊慌失措朝酒肆门口走。
楚狼道:“站住!把所有的账都结了,损坏的东西也都赔了!不然谁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门!”
楚狼声音不算大,但是却在几个人耳中如雷鸣般地响。
长须男子识相,赶紧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旁边桌上,然后几人仓皇而去。
老者也用诧异神情看着楚狼,他也未料到这青年武功这么可怕,站着让对方打,对方都废了一条胳膊。
老者对楚狼道:“谢了!”
楚狼朝老者略微颔了下首,他道:“客气了。”
老者朝楚狼抱了下拳,随后也离开酒肆。
楚狼则又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
老者出了酒肆,今日天上月被阴霾遮蔽,街道比往常显得昏暗。
老者在昏暗街道上失魂般地走,他口中喃喃自语道:天尊之仆,绝不允许人亵渎天尊。天尊,你现在到底在何处啊……
突然,老者耳中响起一个声音。
“照庭,快七十的人了,你这脾气还是没改啊。还是这样火爆鲁莽。”
第二十七章:白来的靠山(上)
老者听到这声音心里大震。因为他听出这声音是谁的。老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在酒精和巨大惊喜的双重刺激之下,他身体都在颤抖。
他掐着自己的肉道:“我……我这是在做梦吗!”
那声音又在老者耳中响起。
“照庭,你不是在做梦。这么多年来,我暗中一直在江湖。现在,是到一雪前耻的时候了。我也需要你相助。你现在速来城南木亭一见……”
老者闻之更整个人欣喜若狂,他如一个孩童般雀跃朝城南而去。
……
楚狼独在酒肆喝着酒,想着事。想着如何拿到小主那半张图,想着如何对付十二宫,想着怎么杀郁残痕和狗儿……
楚狼边喝边想,足有一个多时辰,烈酒都喝了三壶,喝的楚狼都有些醉意了。
喝完酒楚狼回到客栈,正巧在廊道中碰到外出回来的梁荧雪。
梁荧雪见楚狼一身酒气道:“狼哥你出去喝酒了?”
楚狼点点头,他故意问道:“你去哪儿了?”
梁荧雪压低声音道:“我连着三天梦到良英。良英浑身血淋淋的,追着要杀我。说我们对不起他。我就找大仙求了个符。狼哥,你和我说句实话,当年良英真是受伤不小心掉下悬崖吗?大仙说良英死的冤,所以冤魂不散给我托梦。”
楚狼当然不能将当年真相告诉梁荧雪,他道:“当然是真的。我和老八亲眼所见。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楚狼安慰了梁荧雪一番,二人各自回屋睡觉。
尽管楚狼喝的晕乎,但是仍无睡意,他躺在床上,眼睛盯着斑驳的顶棚。
黑暗中楚狼自语:良英,如果你真冤魂不散,就来找我!
……
翌日,申时,楚狼一行来到大雾山。
大雾山是一座孤山,山中林木茂密。因山里常年雾气升腾,所以被称为大雾山。
梁家的山庄建在山中一处平坦地方。
梁金峒得楚狼率人而来,而是不安。当初梁金山回庄禀报兄长,楚狼可不是好惹的主。现在楚狼成了楚门之主,而且位居九重天第四,梁金峒更是不敢怠慢,他和兄弟梁金山亲自出庄门迎接。
梁家兄弟将楚狼等人热情迎入山庄。
葬魂部的人排成两排,神情严肃整齐入庄。大雾山的人看到这支充满肃杀的队伍便心里不由生出一种敬畏和压抑感。
梁金峒将楚狼请入客厅,又赶紧命仆人奉上香茗。
宾主落座,梁金峒看着楚狼,心里真是感慨万端。
楚狼当年只是河王身边的小跟班,还给他奉过茶,现在竟然成了名震江湖的楚门之主。
当年梁金峒想方设法让女儿投入河王门下,并且向河王拍着胸脯保证,以后大雾山与河王府就是一家人,结果河王府被毁后,陆二爷前来大雾山寻求帮助,被梁金峒拒之山门之外。
梁家兄弟以为楚狼是来兴师问罪,所以兄弟二人心中都很忐忑。
但是梁金峒看到女儿面色含羞,而且喜上眉梢,如同有喜事,这更是让梁家兄弟一头雾水。
梁金峒先开口,他说话也显得小心翼翼。
“啊……楚门主。当年陆二爷登门拜访,恰巧我出远门不在家。所以陆二爷误会,以为我不见他。我怎么可能不见陆二爷呢,河王府和大雾山永远是一家人……”
听了梁金峒解释,楚狼淡然一笑。
楚狼呷了口茶水,他对梁金峒道:“梁掌门,我今日来你大雾山,与那件事无关。”
梁家兄弟听了这话心里各自暗松口气。
只要不是来兴师问罪就好。
梁金峒道:“那恕我冒昧,楚门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楚狼道:“梁掌门,让所有人都退下,再将夫人请出来,我有重要的事和你们夫妇说。”
一旁的梁荧雪听了这话,心中真是乐开了花。
楚狼单独见她父母,那八成就是提亲。
梁金峒就让厅中其他人都退下,并命人去请夫人。
梁荧雪还坐在那里,她垂头弄衣带,一副娇羞模样。
楚狼对她道:“老三,你也先回避一下。一会儿再叫你。”
梁荧雪此刻就如一个听话的小媳妇,她点点头,轻声道:“嗯,好的……”
梁荧雪起身,迈着碎步出去。
过了一会儿,梁夫人走进客厅。
此刻,客厅中就楚狼和梁金峒夫妇二人。
楚狼开口道:“梁掌门,夫人,今日我来大雾山其实是为一件重要的事而来……”
梁金峒夫妇一脸惑然,他们看着楚狼,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楚狼将手中茶碗放在茶几上,他看着夫妇俩。楚狼看出,梁荧雪相貌和夫妇俩可以说毫无相似之处。
楚狼现在行事更是缜密谨慎,他得核实整件事,确定梁荧雪真是仿师颜的女儿。
自己被误认为血盟小主人可是前车之鉴。
楚狼道:“都是江湖中人,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请问,荧雪是你们亲生女儿吗?”
楚狼这话一出,夫妻二人心里猛震。
他们万万没想到楚狼会问这个问题。
荧雪并非他们亲生女儿,这可是一个大秘密,楚狼怎么会知道?!
尽管夫妻二人内心震惊不已,但是毕竟夫妇俩都是见过风浪的人,所以表现的都很镇定。夫妻二人相视一眼,梁夫人还故作一脸茫然神色。
梁金峒道:“楚门主,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谣传。小女可是我们亲生女儿。这所有人都知道的。”
楚狼不动声色道:“我有一个朋友,二十年前生下一个女儿。结果没多久,孩子被一个叫赵显的人偷走了。赵显让他朋友照看孩子,结果朋友夫妇见那孩子生得粉妆玉琢喜欢的不得了,就准备将孩子占为己有。夫妇俩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但是他们低估了我那朋友的能力,夫妇俩遭到我朋友追杀……最后男子抱着孩子躲到大雾山,那男子叫雾山黄龙……”
楚狼说出雾山黄龙名号,梁金峒夫妇心中更惊。
夫妇二人神色也不自然了,梁夫人眼中还明显有慌乱之色。
夫妇俩的变化楚狼都看在眼中,楚狼趁热打铁继续道:“前些日子雾山黄龙被我们擒获,他将一切都招供了。他说当年将孩子送给梁掌门了,梁掌门重金酬谢,还安排雾山黄龙到异国躲避。”
梁夫人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道:“我们根本不认得什么雾山黄龙!楚门主,此人就是一派胡言!他是另有所图……荧雪是我亲生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第二十七章:白来的靠山(中)
面对情绪失控的梁夫人,楚狼未回应她。
毕竟她是一介女流,真正一家之主是梁金峒。
楚狼盯着梁金峒道:“梁掌门,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最明白。我那朋友本来想亲自来大雾山认女,如果你们不承认,以我朋友的脾气就会血洗你梁家。我是看在荧雪面子上,不想将事情闹的不可收拾,所以我答应她将此事妥善解决。还请梁掌门好好想想,切不可一错再错招来灭门之祸。”
梁金峒此刻心情真是矛盾复杂难以言表。
他未料到雾山黄龙竟然将一切都供了出来。
当年雾山黄龙也未告诉梁金峒孩子亲生父母是谁,只是说孩子生父母都是江湖中厉害人物。
梁金峒定了下神,他对楚狼道:“楚门主,既然话说到这里了,你也别瞒我,请你告诉我那孩子父母是谁。”
楚狼心想,虽然事关一夜雪声誉,但是如果不搬出一夜雪,梁金峒未必肯就范。
毕竟养了二十年女儿,视如掌上明珠,换作谁都不愿意再让女儿去认生母的。
更何况梁荧雪这继母更是视梁荧雪如命。
楚狼道:“那你答应我,绝不能传扬出去。如果传扬出去,我唯你是问。到时候,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梁金峒听了此话更是明白女儿生父母可真不是一般人物。
梁金峒道:“我以全家性命发誓,绝不透露出去。”
楚狼道:“那女孩生父母,都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父亲我就先不说了,孩子母亲便是江湖一夜雪。”
梁金峒夫妇听后惊愕。
女儿的生母竟然是江湖一夜雪!
江湖人都知道一夜雪没有家室,如此说,女儿就是一夜雪的私生女啊。
夫妇二人也不由心生恐惧。
一夜雪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女人。
楚狼道:“如果此事我办不妥,那一夜雪可就会亲自来大雾山了。梁掌门,一夜雪的手段你们也应该有所耳闻。到时候恐怕你这大雾山会被鲜血染红。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再隐瞒了。”
梁金峒夫妇又相视一眼,夫妻二人眼中明显都充满不安。
夫妻二人也用眼神交流了彼此意见。
梁夫人也意识到稍有不慎便会引来灭门之祸,所以尽管她心有不甘,但是不再理直气壮否认了。
梁金峒无奈地拍了一下大腿道:“唉,楚门主,实不想瞒了。荧雪并不是我亲生女儿。雾山黄龙说的都是真的。我真没想到她生母是一夜雪,如果知道,当年我就真不敢要了……”
至此,楚狼确定了梁荧雪就是一夜雪的女儿,他心里很是高兴。
楚狼对梁金峒道:“现在事情都明摆着了,梁掌门准备怎么办?”
此刻梁金峒心乱如麻,他便对楚狼道:“楚门主,还是你替我拿个主意吧。”
楚狼对夫妻二人道:“这么多年来一夜雪从未放弃寻找荧雪,为了荧雪,她性情都变了。据说荧雪生父也一直在找。所以说,这个女儿一夜雪是认定了。荧雪的父母,别说你们,就是我都惹不起。为了你们整个家族着想,我劝你们让她们母子相认吧。切不要从中作梗。不然,大雾山将尸横遍地。”
尸横遍地这四个字更是让梁金峒夫妇心惊肉跳。
梁夫人再不言语,她垂着头不断抹着泪。
梁金峒思忖片刻,虽然他也心有不甘,但是一夜雪他真是惹不起。如果换作是别人,他绝不会轻易就范。最终梁金峒喟叹一声道:“只能这样了。”
楚狼道:“既然决定了,那就将荧雪叫进来,把真相都告诉她吧。”
梁金峒就将女儿叫进客厅。
梁荧雪本来还想着好事,结果进来看到父亲一脸阴霾,母亲则伤心低啜,她不由愣了。
梁荧雪又将目光看向楚狼,她怨声道:“狼哥,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和我爹娘说什么了?”
楚狼先未回答梁荧雪质问,他对梁金峒道:“是你们说,还是我说?”
梁金峒实在不知如何对女儿说,他道:“楚门主说吧。”
楚狼对梁荧雪道:“老三,你坐下,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
梁荧雪激动道:“我站着耳朵也没聋,快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楚狼就将整件事前因后果都详细讲给梁荧雪听。
楚狼语气平静,仿佛叙说着一个故事。
梁荧雪怔怔听着楚狼讲诉,楚狼讲完后,梁荧雪身子打了一个激灵,似从一个噩梦中醒来。
梁荧雪看着爹,她脸上竟是难以置信神色,她颤声道:“爹……这是真的吗?”
梁金峒无奈地点着头。
“都是真的。”
既然爹爹亲口承认,那就是铁的事实了。
梁荧雪顿时感觉一阵晕眩,她身体都晃了两下。
梁荧雪对仿师颜可以说无半点好感。甚至可以说她对仿师颜有一种莫名的憎恶。去断魂岛时候,她还希望楚狼能血洗断魂岛。结果让所有人未想到,楚狼和仿师颜竟然冰释前嫌了。
心里厌恶的女人,竟然是她亲娘。
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娘,就是成为继母的姨娘。
这让梁荧雪难以接受。
梁荧雪突然嘶声叫道:“我不认!不认那个恶女人!她真是不要脸,未嫁人偷男人……传出去我也成会被要嗤笑,我才不认她,我是你们的女儿……”
梁夫人朝着女儿张开双臂,她哭叫道:“雪儿,老天怎么这样对你啊……”
梁荧雪便扑到姨母怀里,娘俩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楚狼现在完全能体恤这一家三口的心情。
现在他在厅中,反而显得多余了。
为了避免尴尬,楚狼准备回避,他对梁金峒道:“好好劝下她。”
楚狼说完先离开客厅。
再无外人,一家人说话也再无顾忌,梁金峒也泪流满面了。
梁金峒抚着荧雪抽动的脊背哽声道:“雪儿,我和你娘对不起你……你娘是一夜雪,虽然楚门主没说你爹是谁,但是也应该是可怕人物。我们梁家根本惹不起。楚门主说,一夜雪认女是认定了,爹也没办法。为了大雾山,你就认了一夜雪吧。要怪就怪爹没本事……”
梁荧雪突然扬起脸来,她脸上竟是是泪水。
但是她眼中,却充满怨恨的光茫。
“爹,我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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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大声明:实在抱歉,年龄大脑子乱,上一章忘了梁荧雪母亲死了,现已修改。因为事情多,记性也差,书中出现错误还请书友们及时指正。谢大家了!
第二十七章:白来的靠山(下)
梁金峒没想到女儿这么快就接受这事实,答应认一夜雪了。
这让他和梁夫人都颇感意外。
梁夫人抚着梁荧雪的头哽声道:“雪儿,你真是太懂事了。”
梁荧雪不再哭泣,她揩净脸上泪水道:“既然一夜雪是我亲娘,我爹也是可怕人物,这也好,我认了他们,我们梁家从此也就有了靠山。省得我们梁家今儿被这个欺负明儿被那个欺负。整天小心翼翼看他人脸色。”
梁金峒夫妇一听,女儿说得有道理。
当年荣家逼婚,无奈将梁荧雪嫁给了傻子。如果不是楚狼带人血洗了天幕谷,雪儿一生幸福就毁了。一年前梁金山惹了临剑城,最后无奈破财消灾,给了临剑城一大笔钱才息事宁人。
江湖纷乱,梁金峒也没多大能耐,这么多年他只能尽量想尽办法保全祖上留下的基业。但是世事无常,说不定哪天大雾山就被别人吞了。
攀上荧雪亲爹娘,大雾山无疑也有了大靠山。
梁金峒欣慰道:“雪儿,你能这么想太好了。爹还担心你不认呢。这样我们梁家也免了血光之灾了。”
梁荧雪眼中掠过一缕冷色。
“她不是非认不可吗。不认也由不得我们。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狠毒霸道。她那个姘头说不定更是什么狠角色呢。既然如此索性认了。既然他们欠我的,那我就要让他们好好补偿!”梁荧雪又对父母道:“爹、娘,你们放心。我就算认她,但是在我心里你们才是我正真的爹娘。他们,就是白来的靠山。”
梁金峒才不管女儿出于什么目的认一夜雪,只要女儿答应相认,对大雾山百利无一害。
梁金峒命人将楚狼请入客厅。
梁金峒对楚狼道:“楚门主,经过我们劝说,雪儿回心转意了。她准备认亲爹娘了。”
梁荧雪则泪眼婆娑对楚狼道:“狼哥,我现在能体恤我亲爹娘了……他们也是无奈,并不是故意抛弃我。我一定认他们,好好孝敬他们。他们也不容易……”
听了梁荧雪这话楚狼高兴之极,他道:“老三,你这样想就对了。娘娘知道不知得有多高兴。今儿你好好陪下你爹娘,明天我们就起程去寻你亲娘。哈哈……”
……
翌日,楚狼率部下离开大雾山,朝焱州而去。
楚狼未直接去瓷城,是避免引起郁残痕怀疑。而焱州距瓷城不到百里,可先去焱州,然后偃旗息鼓暗中去焱州。
尽管郁残痕和毒风艳娘不是血月的人,但是楚狼也要除去这隐患。这样他才能心无旁骛对付魔域,也可避免郁残痕等人被血月趁机拉拢沆瀣一气。那样就麻烦了。
途中楚狼还不断听到一个消息,说毒魔最近在瓷城出没,并且杀害了不少人。
郁残痕现在在瓷城,而在这关键时候不断听闻到狗儿出没瓷城为祸的消息,楚狼隐隐有一种感觉,郁残痕这只老狐狸恐怕是在精心布置着一个陷阱。
这消息,或许就是故意在他途近地散布,为引他去瓷城。
楚狼便给仿师颜传信,让仿师颜更谨慎小心,绝不能露出破绽。楚狼还将事情办妥的好消息告诉仿师颜。
楚狼未在信中写明梁荧雪就是她的女儿,楚狼准备给这个可怜女人一个惊喜。
……
仿师颜正率断魂岛近百丑女赶往瓷城赶。
毒风艳娘也随行。
为了避免引起注目,仿师颜和手下都用白巾蒙面。
就这样,近百白衣女人在沿途也引起不少人关注。
快到瓷城时候,仿师颜接到了楚狼飞鸽传信。仿师颜看了信得知楚狼正带着女儿朝瓷城而来,她激动不已。
仿师颜从心里也更是感激楚狼。她决定这次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事情办的让楚狼满意,也算是报答楚狼。
因为有毒风艳娘随行,仿师颜也不动声色。
第二日仿师颜一干人进入瓷城。
瓷城距郁残痕的家乡伞镇只有八十多里地。
郁残痕是伞镇之主,伞镇也因郁残痕名声大噪。后来郁残痕借逍遥江湖之名暗地寻找雪山图,就将伞镇交给兄弟郁飞痕打理。
这次郁残痕准备在瓷城设局,一是瓷城距伞镇近,可以更好调度伞镇高手。二是郁残痕在瓷城也威望极高根基深厚,如在自己门前设局。
占尽天时地理人和。
毒风艳娘引领着仿师颜来到瓷城西南十里外一处大宅中。这座宅子,就是专门安顿仿师颜和断魂岛的人。
安顿下后,仿师颜对毒风艳娘道:“艳娘,郁大侠呢?”
毒风艳娘道:“楚狼现在势大,所以郁大侠得缜密布置,这次郁大侠不光请娘娘助阵,还请了不少江湖朋友。所以郁大侠事情很多。不过我已通知郁大侠,说娘娘到了。”
仿师颜听了暗自震动,郁残痕这次是势在必得啊。
仿师颜故作不屑道:“对付我当年的小兔子,有我们足矣,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
毒风艳娘对楚狼现在也是越来越恐惧,她道:“娘娘,楚门进攻神血总教时候表现让所有人震惊。真不能小觑了。做好万全准备,才能将楚狼杀了。”
仿师颜道:“那就暂且高看楚狼吧。对了艳娘,这次郁大侠还请了哪些江湖朋友?”
仿师颜本想从艳毒风艳娘口中套出更多消息,但是毒风艳娘也狡猾,她推说具体详情只有郁残痕知道。自己也就是跑跑腿。
仿师颜也就不动声色见机行事。
傍晚时候,郁残痕来到宅中。
如今满江湖都在传播郁残痕丑陋,让郁残痕名誉遭受极大损害,这让郁残痕气的快要吐血了。
郁残痕在江湖中有许多朋友,楚门的人一路宣扬他恶行自然瞒不过郁残痕。
这让郁残痕更是痛恨楚狼。
郁残痕明白,楚狼这是要彻底毁了他。不杀楚狼,自己再永远宁日。所以郁残痕这次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杀楚狼。
郁残痕也后悔,当年不救楚狼就好了。
为了除掉楚狼,郁残痕让毒风艳娘去请仿师颜,他还调集了伞镇大批高手。郁残痕深知楚门力量现在让人生畏,为了保险起见,郁残痕还凭借自己在江湖中的威望,暗中请了不少江湖朋友助阵。
现在受到邀请江湖高手已在暗中不断向瓷镇集结了。
其中顶尖高手就多达二十多人。
第二十八章:风云聚瓷城(上)
郁残痕和仿师颜同为九重天中的人物,二人虽然有过几面之缘,但是并无多大交情。仿师颜能率断魂岛的人来助,郁残痕高兴不已。仿师颜来了大事也成了一半。
对一夜雪,郁残痕如见到挚友般热情,他颇为感慨对仿师颜道:“仿女侠,真未想到你能带人来相助,郁某真是感激不尽。现在郁某以茶代酒敬仿女侠,待我空闲下来,再陪仿女侠痛饮。”
仿师颜看着郁残痕。郁残痕身上透着一股正气。说实话,如果不是楚狼为她找到女儿,她宁可相信郁残痕也不会相信楚狼所言。
仿师颜将那碗茶水喝下,她面色仍是那样冰冷,她道:“郁大侠,楚狼只是我当年玩弄的‘兔子’而已。没想到现在‘兔子’成精了,不光要咬郁大侠,还要咬我这个兔主人了。我理应相助。这次我定不会再放过他!”
郁残痕既气愤又无奈地道:“最近江湖中关于我的那些谣言想必娘娘也有所闻了。这简直就是荒唐。我真未想到楚狼竟然是如此卑鄙无耻的小人。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的清白也被这畜生毁了。士可杀不可辱,这次一定得除去这个祸害!”
仿师颜道:“我听艳娘说郁大侠还请了不少江湖朋友。这次我就带了近百人,还有郁大侠,还有艳娘和她高徒,难道人手还不够吗?”
仿师颜想亲口探下郁残痕口风。
仿师颜现在也感觉到,事情远比她预想的复杂了。
郁残痕布的局很大。
郁残痕道:“娘娘有所不知,楚狼率领的那些光头高手,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来自葬魂寺。葬魂僧有多厉害,娘娘想必也有所闻。虽然人数不多,但是真不能小觑。所以我才会请各路朋友相助。”
仿师颜听后故作震惊道:“原来是葬魂僧!葬魂寺怎么会被楚狼所用?”
郁残痕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想杀楚狼,必须得对付这些葬魂僧。楚门虽强,但是娘娘你放心,这次我请了不少人。加上我伞镇高手。这次吃定楚门了。”
残痕痕这条老狐狸避重就轻,始终也未透露请了些什么人,而且共有多少人参加这次行动。
仿师颜也就不再试探,免得引起郁残痕警觉。
郁残痕可非毒风艳娘可比,他能蒙蔽天下人,可见其实手段有多高明。
况且楚狼也在信中提醒仿师颜,在郁残痕面前一定要慎之再慎,稍有不慎就会引起郁残痕警觉。
郁残痕和仿师颜又寒暄一番,然后他有要事先离去。
郁残痕现在也的确忙,这次是他牵头准备除去楚狼,所以一堆事等着他处理。这也是一夜雪来了,他不得不亲自来应酬一下。其余请来的朋友,都是手下人代为招呼。
毒风艳娘出宅送郁残痕。
二人到了一处僻静地,毒风艳娘便扑在郁残痕怀里,她勾着郁残痕脖子媚声媚气道:“郁郎,这次我将一夜雪都请来了,你可要好好赏人家……”
毒风艳娘比郁残痕都大几岁,现在却如女孩般撒着娇。
郁残痕道:“艳娘,这次你立了大功,事成后,你想要什么赏我都答应你。你现在要盯好仿师颜。有什么事立刻禀报我。”
毒风艳娘道:“难道郁郎你信不过仿师颜?别看她武功可怕,她很蠢的。又目中无人。”
郁残痕道:“我不是信不过她。是此事干系太大了。关系到你我身家性命。所以得事事谨慎小心。你现在快回去应付仿师颜。不能让她觉得受到冷落,我得去趟焱城。”
毒风艳娘纳闷道:“你去焱城做什么?”
郁残痕道:“我要去焱城拜访一个人,那人当年欠我一份情,现在我需要他帮忙。”
毒风艳娘道:“难道我们人手还不够吗?你不是说现在各路的人加起来就有七百人了吗?”
郁残痕脸上浮现出一缕笑,笑意让人难以揣测。
郁残痕也未将真实意图告诉毒风艳娘。不该让她知道的,就不能让她知道。
郁残痕道:“这次我要将所有麻烦一并解决了,不然我就真被毁了。所以人越多越好。人多好办事。我已经命人跟踪楚门的人了,并且在楚门途经地方散布毒魔在瓷城作恶,而且我也在瓷城,希望能将楚狼引来……”
当务之急,郁残痕不光得除去楚狼,还要想尽一切办法对付郑一巧。
现在郁残痕背负的恶名就是见利忘义杀了好友郑蒙,郑一巧是郑蒙女儿,所以郑一巧态度便起到关键的作用了。
只要捉到巧儿,郁残痕有办法让郑一巧为自己正名。
实在不行就是杀了郑一巧,也是死无对证。
他已想办法引郑一巧来此地了。
郁残痕要在自己家门口一箭双雕,将所有隐患麻烦一并解决了。
看着郁残痕离去背影,毒风艳娘不由感慨自语:真不愧是白骨伞,朋友遍天下,能请这么人相助。
……
郁残痕带了四名伞镇高手,连夜快马加鞭赶往焱城。
郁残痕现在准备去焱山拜访的人,是被江湖人称为焱山王的费辽。
焱山费家在江湖中也是显赫门派,势力很大。这倒不是因为焱山王有多厉害,是因为焱山王有十五个子女。费辽有五个老婆,十五个子女分别由五个老婆所生。
费辽很有远见,儿女们很小时候,他就注重培养,不惜花重金请名师传授武功。
结果十五个子女中有十个成了气候。
四女六男,被江湖人称为费家十龙凤。
这十个子女,武功都很高,尤其老六费超,被江湖人称为鬼太岁。最近几年武功更是突飞猛进,在江湖中名气日增。三年前费超曾一人力战数百人,横扫西风三寨,一战成名。这两年来也是战绩不断。
这次九重天重新排名,不少人认为费超能跻身九重天。但是让欣赏费超的人们大失所望,费超未能进入九重天。
父凭子贵,费家也因费超更是名声大噪。
郁残痕已从朋友那里得消息,下月十域新排名,费家必入前五。
郁残痕也很赏识费超,多年前还指点传授过费超武功。而十年前,郁残痕还救过焱山王的命,所以这次郁残痕准备将费家拉下水。
费家十龙凤再参战,别说楚狼,这阵式,就是第一重天虞囚皇郁残痕也不惧了。
第二十八章:风云聚瓷城(中)
经过一夜急驰,翌日巳时郁残痕到了焱城。
焱山王府邸建在城北焱山之上,立在府中高处,便可鸟瞰全城貌。
得知郁残痕登门拜访,费辽命长子费谅和六子费超出府门迎接。
费谅是费家十龙凤之首,三十七岁,体态略胖,长相显得老成,像是四十五六岁的人。鬼太岁费超二十六七岁模样,身体干瘦,面色苍白,眼圈周围呈红色,如涂了一圈胭脂。
当年郁残痕指导过费超武功,所以费超对郁残痕很尊敬。
郁残痕看着费超,他颇为感慨地道:“八年前我指导你武功时候,就看出你资质不一般,日后必成大器。八年倥偬而过,如今你也是名动江湖的人物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次你未能进入九重天,郁伯伯都替报不平啊。”
这次重排九重天,费超呼声很高,因为近年来费超战绩不俗。费超自己也认为能跻身九重天了。结果未能如愿,这也让费超很郁闷。
费超道:“当年承蒙郁伯伯教导,让我终生受益。郁伯伯你放心,半年内我必入九重天。也不枉郁伯伯期望一场。”
郁残痕被兄弟二人请入府中,朝会客厅而去。
费辽已在客厅外迎候。
费辽看上去有五十七八岁模样。他看上很瘦,双腮无肉,生着一个蒜头鼻,颔下留着一缕褐色的胡须。
郁残痕已有五年多时间未见费辽了。
白骨伞登门拜访,也让费辽觉得的脸上有光。
他很是高兴,与郁残痕热情寒暄。
几人进入客厅,郁残痕看出费辽左脚似有些不利索,显得很沉重。
郁残痕便道:“费兄,你的左脚走路似很沉重,似患了脚疾吗?我有祖传治脚疾的秘方。”
费辽笑道:“郁兄真是好眼力,一眼看出我左脚有些不利索了。不瞒郁兄,我并未患脚疾,几年前我左脚受了些伤,落下些毛病,不碍事。”
原来如此,郁残痕也未做多想。
宾主落座后,费谅将茶水奉上,郁残痕和费辽别饮茶边聊。
费辽道:“郁兄,真没想到你突然大驾光临。我们几年未见了,这次你一定要在我府上多住几日。”
郁残痕叹了一声道:“费兄,说实话,这次我来也是有事相求。”
费辽呷了口茶道:“郁兄说这话就见外了,以你我的交情,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郁残痕一脸苦笑道:“费兄,近日江湖中有关我的那些谣言你们也应该听闻了吧。我现在可是名誉扫地了。”
关于郁残痕丑行的传闻费家自然也听说了。
费辽道:“听说了。郁兄,流言止于智者,我们是绝对不信那些谣传的。我相信江湖中大多数人也不会相信的。郁兄几十年清誉有口皆碑,不是那些卑鄙小人能玷污的。对了郁兄,你可知道是谁再散布那些谣言。”
郁残痕愤然道:“是楚狼!”
楚狼二字一出,费辽和一旁的费谅都心里一震。
费辽眼中也掠过一丝恨意,稍纵即逝。
费辽不动声色道:“郁兄,你怎么会和大河之狼结下怨?现在他可是如日天中啊。”
郁残痕早已编好一套应付外人的谎言,他便将和楚狼结怨的事讲给费家父子听。临末郁残痕气道:“他作恶多端,我看不惯管了闲事他就记恨在心就无中生有诋毁我。江湖中那些居心叵测者还推波助澜。事件也就闹的沸沸扬扬了。”
费家三父子听了郁残痕讲诉都是义愤填膺。
费辽道:“这楚狼真是卑鄙无耻之徒。郁兄,你打算怎么办?”
郁残痕放下茶碗道:“士可杀不可辱,我决定除掉这个祸患。但是现在楚门势力不可小觑,我难以抗衡。为此我联络了不少朋友助我,一夜雪仿女侠听闻此事也是满腔义愤,所以仿女侠率人来助我了。毕竟楚狼现在是第四重天,又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为了不出差子,我希望费兄也能助我一臂之力。”
说罢,郁残痕一副渴求看着费辽。
费超在一旁早就听得义愤填膺,他对费辽道:“爹,让我助郁伯伯,我定取那个畜生人头!”
连一夜雪都被郁残痕请来,这让费辽感到很振奋。
费辽略一思忖,随即他拍案而起。
费辽一副慨然道:“郁兄,尽管我费家与楚狼无怨无仇,但是楚狼如此卑鄙污蔑郁兄,我绝不会坐视。况且郁兄当年救过的我命,所以我费家一定全力相助!”
费辽答应相助,郁残痕大喜。
郁残痕一副感动模样道:“费兄,真是患难见真情!费兄能施与援手,残痕感激不尽!”
费辽道:“郁兄现在可有计划?”
郁残痕道:“我准备在瓷城布局,现在我尽力将楚狼往瓷城引。只要他到了瓷城,就落入天罗地网了。”
费辽道:“大概还需几日,我也好做准备。”
郁残痕想了一下道:“据眼线报,现在楚狼到了乌河。还有数百里路程。而且我还得想办法将他引向瓷城,所以怎么也得七日时间吧。或许会更晚些。”
费辽道:“好,那我们先准就绪。有什么事郁兄你立刻通知我们。”
郁残痕又和费辽将计划的一些事项都商定好。议完事,费辽摆酒宴款待郁残痕。
吃罢饭后,郁残痕便告辞。
大战将至,还有一堆事等着郁残痕处理。
郁残痕去后,费辽和长子单独说话。
费谅兴奋道:“爹,这正是杀楚狼的好机会啊!”
费辽也显得很激动,他道:“所以我顺水推舟答应了郁残痕。但是事关重大,得向上面禀报。”
费谅道:“那我现在就去传信。”
费辽一摆手道:“此事太大了,我得和先生当面谈。你传信给先生,让先生去扈县,我也赶往我扈县,这样就能近快会面。”
费谅便赶紧给“先生”传信。
传完信后,费辽也不耽误工夫,他收拾一下便带着费谅、二女儿费绿、四子费纲,还有八名费家高手立刻起程赶往几百里外的扈县。
让费辽未想到,行到第三日,他们碰到了楚门的人。
费辽看到迎面飘扬着楚门大旗,本想回避,但是做贼心虚担心引起楚狼怀疑。再说只有一条大道,费辽命儿女们不能露出马脚,更不能妄动。
然后费家的人继续向前行,便和楚门的人迎头而遇。
双方的人便都勒住马。
楚狼在队伍最前,他朝费辽道:“原来是费掌门。你可还认得我?”
第二十八章:风云聚瓷城(下)
楚狼主动招呼费辽,让费辽心里暗惊。
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绝未露出任何破绽,楚狼和他招呼,是因为当年他与楚狼见过。
费辽看着楚狼,他故作疑惑道:“你是?”
楚狼道:“当年河王带我去拜访蓝云夫人,正好费掌门也去拜访。费掌门与河王还有些交情,你们二人喝酒畅谈,我在旁边伺候着,费掌门可想起来?”
费辽又端详了一下楚狼,随即他恍然大悟。
“我想起来了,你是河王那个小跟班。”费辽又看了眼楚门大旗,他一脸动容对楚狼道:“那现在名动江湖的大河之狼也是你吧?”
楚狼道:“正是。”
费辽感慨道:“没想到你现在这么有出息,河王泉下有知也瞑目了。”
费辽和楚狼虚与委蛇寒暄几句,然后各自赶路。
梁荧雪回头看着费家人渐行渐远背影对楚狼道:“费家这几年可是声名日盛,鬼太岁费超更是大名鼎鼎。你应该多和费掌门套下近乎,请他喝一杯。以后也能助我们。”
楚狼道:“我也想,但是没看到费掌门有要事急着赶路吗。改日吧。”
楚狼和梁荧雪都未想到,费掌门急着赶路,是急着去议大事对付楚狼。
……
费辽带人到了扈县天快黑了。他让女儿带人先寻客栈投宿,他带着费谅去了县城东南的树林。
到了树林前,费谅留在林外,费辽则取出一个面具戴上。
面具没有五官,是无面面具。
原来费辽是血月王城的人!
费辽朝林中央而去,此刻天色完全暗了,林中更是漆黑一片。
快到林中央时候,有两株树上掠下两个黑衣人。这二人脸上也都戴着无面面具。二人验证了费辽身份,身形又各自飞掠到茂密树冠中,继续警戒。
费辽到了林中央,他看到一个人蹲在地上,此人面前燃着一小堆火。这人一身黑衣,面上也戴着面具。他这面具额头位置有弯月图案,弯月是黑色的。
这人正是那个神秘之极的鬼无先生。
鬼无先生盯着面前燃烧的火焰,一副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什么。
费辽走到鬼无先生旁边道:“先生,我来了。”
鬼无先生点点头,他站起身道:“这么急着见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费辽就将郁残痕登门救助的事详细禀报鬼无先生。
鬼无生生听后顿时精神一振。
魔域帝神已经下令杀楚狼,鬼无先生也开始着手计划了。结果让鬼无先生未想到,楚狼在短短时间内创建了楚门,而且在对神血教最后一战抢尽风头。
楚门的实力可是不容小觑。
形势突变让鬼无先生始料未及,他预先订下的计划也就不适时宜了。
因为现在对付不单单是楚狼了,而是楚门。况且现在楚狼名声大振,还赢得了江湖大部分人认可。
所以最近鬼无先生也是根据形势开始重新计划。
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候郁残痕要杀楚狼了。
郁残痕可是九重天中的人物,还有一夜雪助阵,这对鬼无先生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正好借郁残痕之手除去楚狼。
鬼无先生不动声色道:“以你之见呢?”
费辽恨声道:“当年我和灵王去河王府后山掳郑一巧,楚狼硬是坏了我的好事抢回郑一巧,我还中了他诡计被砍了左脚。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这次有郁残痕挑头,正是大好机会。”
原来费辽就是当年那个掳走郑一巧的绿衣人。
当初楚狼砍下费辽一只左脚,如果不是费谅及时带人而来,费辽就完了。
现在费辽左脚是一只假脚。
鬼无先生道:“好,我同意!我不光同意,我还会在暗地里助你们。”
费辽道:“最好能让战魔相助,这样楚狼必死无疑。”
鬼无先生道:“战魔现在在千里之外,他去接王城来的人,不可能参加这次计划了。你放心吧,有郁残痕、一夜雪、费家十龙凤、我再另派人相助,就是神仙也难逃一劫。”
费辽得知战魔去接王城的人,他激动起来。
因为他就来自血月王城。
费辽道:“先生,我十七岁入中原卧底。现在已经四十年了。我也儿孙满堂了。这么多年来,我就盼着王城能大举入虞,这样我死也瞑目了。”
鬼无先生用那双空洞的目光看着费辽道:“这一天快要到来了。杀了楚狼,灭了白羽人,我们就再无任何顾忌了。而且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幽王体内的毒快被排尽了,不日将醒!”
费辽听到这消息更是振奋,他激动道:“太好了!真是天佑我王城,天佑幽王!”
鬼无先生道:“现在我们计划一下,这么好的机会,一定得让楚狼死。”
鬼无先生便和费辽低语密谋计划起来。
……
此刻,林东南十几丈外一块大石后,有一双眼睛正朝树林偷窥。
过了一会儿,一个“球”滚到大石下,这个“球”正是血月第一追踪手大头侏儒。
大头侏儒也未舒展身体,他对偷窥的人低声道:“我的小姑奶奶啊,你怎么还没走?这次真的没机会了。这会儿鬼无先生正和费掌门谈大事呢。林里林外隐藏着不少先生的护卫。先生刚还命我在四处巡视,不能放过任何可疑迹象……”
原来偷窥的人,是小主许忘生。
现在小主已对鬼无先生动了杀心。
小主知道不除去鬼无先生,她将再无出头之日。小主知道大头喜欢她,尽管大头被鬼无先带走,但是小主还是想办法联系上了大头。
因为她真离不开大头。
大头的追踪术无人可以替代。
她需要大头的情报。
而大头对小主痴心不改,自从离开小主,大头如同失魂丧魄一样。小主联系大头,大头高兴不已。二人暗中见面,小主告诉大头她想除去鬼无先生。
大头当时听了惊得浑身都在颤抖。
他知道小主胆大,但是没想到小主胆大包天,竟然要杀鬼无先生。
最终在小主的煽动下,大头也被爱冲昏了头,他决定帮小主除了鬼无先生。
这样小主便不会再受委屈,也能接替鬼无先生,他以后便能整日和心中女神在一起了。
所以鬼无先来此和费辽会面,大头暗中通知了小主。
小主带八斤赶来,她想寻找机会刺杀鬼无先生。
现在大头来禀报没有机会,这让小主郁闷。
小主也不是鲁莽的人,她只能另寻机会了。
鬼无先生和费辽密谋也引起小主兴趣,她对大头道:“他俩商议什么呢?”
大头声音压的更低。
“好像要算计楚狼。”
第二十九章:螳螂捕蝉(上)
小主得知鬼无和费辽密谋杀楚狼,她心里一动。
小主道:“大头,你还知道些什么?”
大头用只有小主听得到的声音道:“还有一件大事。上次魔君折了四大提灯童子,自己也险些丢了性命,魔君哪能善罢干休。魔君让鬼先相助要报仇雪恨。鬼无也准备伺机将白羽人一伙歼灭。这样既帮了魔君也除去了白羽人这个大隐患。所以鬼无命各处眼线探子查,结果查到了郑一巧和白羽人那伙人在一起。”
巧儿竟然和白羽人一伙在一起,这让小主也感到意外。
大头继续道:“我们还查到郑一巧近日出现在吕县,根据种种迹象推断,她应该是去瓷城一带。鬼无定了个计划,希望用郑一巧引出白羽人。这样既可除去白羽人,也能捉了郑一巧得到雪山图,一箭双雕。”
小主道:“什么计划你知道吗?”
大头道:“小主,关键事情鬼无不会透露,我哪知道。我就知道个大概。”
小主心里很是震动,这鬼无先生胃口也真大,这次不光要杀楚狼,还要对付白羽人和郑一巧。
小主也完全可以预见,这次将是血月王城在暗地最大一次行动。
如果鬼无计划成功,那他就为王城扫清了楚狼和白羽人这两个障碍,立下奇功了。到时候必会受到帝神重赏提拔,那时候想除鬼无更不容易了。
小主道:“那你们现在可知楚狼行踪?”
大头道:“楚狼率楚门的人朝焱城方向去了。”
小主和大头都不知道,这次是郁残痕挑头准备杀楚狼。郁残痕打算也正中鬼无和费辽下怀,鬼无准备利用郁残痕得到除掉楚狼目的。
小道:“你现在回去,免得引起鬼无怀疑。有什么消息想办法通知我。”
大头道:“小姑奶奶,你也快走吧,这里不宜久留。”
然后大头先离去。
大头离去后,小主先未走,她绻缩着身体靠在大石下凹处,她静静地思考着。思考着如何能在这场错综复杂的大事件中谋取最大利益。
……
鬼无先生和郁残痕都在暗中布局,楚狼也有自己的计划,准备趁机杀了郁残痕一伙,总之几方人各有各的算盘。
但是楚狼现在并不知道血月已经介入此事,而且整个事件越发错综复杂。随着卷入的人不断增加,事情也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这一切楚狼还蒙在鼓里。
楚狼继续率人朝焱城而来,但是距焱城还有六十里的时候,楚狼止步了。
楚狼接到了仿师颜的飞鸽传书。
仿师颜将她掌握的情况禀报了楚狼。
楚狼这才知道,郁残痕为了对付他请了众多帮手。
楚狼在附近找了一个山村,楚门的人暂时住在山村。楚狼命葬魂部的提高警惕。幽无化还亲自带人在四周巡视。
楚狼则将自己关在一间破土房里,他说自己太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觉。慧破还带两名葬魂僧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打搅门主歇息。
楚狼独自在屋中,他呈大字型躺在屋内土炕上。
他不时摸着自己光头。
现在光头只要生出头发茬子,楚狼就剃去。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光头的感觉。
楚狼盯着破烂且遍布蛛网的屋顶,他脑海里浮现这样一副面画:天昏地暗狂风骤雨,风雨中,各种各样的野兽拖着饥饿的身体,眼中闪着贪婪而嗜血的光芒在风雨呼号中寻找着食物。其中还有一大群狼,为首的是崽崽。崽崽带领着它的狼群准备与猛兽们争食。野兽们各怀鬼胆,也都异常凶猛。最终,野兽们都嚎叫着朝狼群扑来……
楚狼感觉自己就是“崽崽”,带着一群“狼”与各种各样的野兽争食。
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就这样,楚狼将自己关在屋里,不让任何人打搅。仿佛暂时与世隔绝一般。没有人知道楚狼在屋里做什么,在想什么。
现在无论是血月还是郁残痕都密切关注着楚狼动响,楚狼在途中止步,自然也瞒不过郁残痕。
郁残痕得知消息后,他开始琢磨楚狼的意图。
难道楚狼察觉出了什么?
现在他邀请的各路人马已到齐,天罗地网以经布下,如果楚狼不上钩,那他一切努力可就白费了。
尤其这次费家表现让郁残痕欣慰高兴,费家不光全力配合,费辽还告诉郁残痕,他还请了一批神秘高手相助。这次定让楚狼插翅难逃。
郁残痕却不知道费辽所指的那些神秘人物是血月王城的人。
对此,郁残痕也蒙在鼓里。
楚狼在途中止步,郁残痕兄弟郁破痕出主意,干脆率所有人马赶去楚狼落脚地,杀楚门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郁破痕的主意被郁残痕否定。
郁残痕知道以楚狼的智慧,这么大的行动是瞒不过楚狼的,未待他们赶去,楚狼早就带人望风而遁了。
知己知彼,才能稳操胜券。
郁残痕已从狗儿那里更全面的解楚狼了。
毕竟狗儿当初和楚狼朝夕相处生活过几年,彼此之间很了解。
狗儿将当年一些事都如实告诉郁残痕,包括楚狼的性格特点。
郁残痕现在更是知道,楚狼天生乐观百折不挠,但是也谨慎狠辣生性多疑,而且有着超出常人的忍耐力。
郁残痕是条老狐狸,他深知如果不将楚狼引入事先布好的陷阱,是很难杀了楚狼的。
这次要么不动,要动便一劳永逸。
所以郁残痕也不妄动,免得打草惊蛇。他让人继续打探楚门动向。
也就在这时候,伞镇总管传来一条消息,郑一巧朝瓷城而来,随行有十来个人。预计明日便可到瓷城。
这消息让郁残痕精神大振。
这次郁残痕动这么大阵式,就是准备一箭双雕。
既然郑一巧先上钩,郁残痕准备先对付郑一巧。捉了郑一巧,再用郑一巧钓楚狼,楚狼必来瓷城。
毕竟郁残痕主要是为对付楚狼,这关键时候,郁残痕不能轻离瓷城。如果正好他离开楚狼来了,那可就误大事了。
郁破痕主动请缨去捉郑一巧。
郁残痕就命兄弟带着一批高手去捉郑一巧。
郁残痕还嘱咐兄弟,一定要在郑一巧未到瓷城前行动。如果在瓷城地域内动手,就会引起瓷城百姓关注传播,如果传到楚狼耳中,以楚狼的警觉就会怀疑了。
郁残痕哪里想到,郑一巧现在是血盟的人,背后有冥崖这座大靠山了。
第二十九章:螳螂捕蝉(中)
巧儿的确是朝瓷城而来。
和巧儿随行的人有幽魂剑、猛芸、胡八道、伍潮儿子伍军,血盟后人康霸。还有四名冥崖高手。
冥崖的人仍是一副神秘装扮,不露真容。
那日巧儿最终选择相信了忘生,得知是郁伯伯杀了自己父亲,巧儿真是痛不欲生。这么多年郁残痕在她心里累积的高大完美形象也轰然崩塌。
回到冥崖的巧儿痛不欲生,几乎是每日以泪洗面。
这让喜欢的巧儿的人都很是心疼。
巧儿发誓一定要替父亲报仇雪恨。
但是郁残痕可不是一般人物,而且在江湖中有口皆碑朋友遍天下,想杀郁残痕巧儿只能求助黄莺和白羽人。
现在只有血盟有办法杀了郁残痕。
尤其冥崖层出不穷的诡异手段让人防不胜防。
黄莺和白羽人趁机提出条件,可以帮巧儿杀郁残痕,但是巧儿得嫁给幽魂剑。
巧儿报仇心切也未考虑太多,她答应了主母提出的条件。也在就这时候,冥崖的人还探到了一个消息,就是瓷城蒋家是血月的人,隐藏在大虞多年了。
胡八道也为巧儿打探到,最近郁残痕会到瓷城为舅舅庆八十大寿。
于是白羽人决定在瓷城杀郁残痕,顺便再将蒋家满门杀了。
白羽人还亲自布置了计划。
这次宇文乐未跟随巧儿前来,数日前宇文乐收到琼王府的信,祖母病重,这次恐怕是真的不行了,宇文乐连夜动身回琼王府了。
……
翌日酉时,巧儿一行到了黄柳坡。
黄柳坡距瓷城还有四十多里路。
一行人连日快马加鞭赶路,也是人困马乏,幽魂剑准备让马匹歇息一下再赶路。
众人在路边柳林前歇息,几名冥崖高手拉着那些马匹去林中吃草。
巧儿靠在一株柳树上,她神色显得惘然。
巧儿报仇心切下答应了主母要求,现在冷静下来,她有些后悔了。但是江湖人重诺言,更何况黄莺还是主母,她既然已经答应也难反悔了。
巧儿心里道:爹爹,女儿为你报仇真是不惜一切代价了。望爹爹在天之灵保佑女儿成功。
这时幽魂剑将一壶水递给巧儿。
幽魂剑现在处在一种充满憧憬的激动中,因为这次杀了郁残痕,巧儿就会嫁给他了。
幽魂剑对这次行动也充满十足把握,因为他对二哥的能力从不怀疑。
白羽人想让谁死,最终都有办法将其杀了。
巧儿推开幽魂剑递过来的酒壶轻声道:“我不渴。”
这一刻不知为何,郑一巧脑海中浮现出楚狼的音容笑貌来。
就在这时候胡八道指着一个方向道:“有队人马来了。”
几人顺着胡八道所指方向看,只见一队人马人朝这边而来。足有五六十人。队伍中还有数辆马车。
胡八道:“看样子是押镖的。”
果然,随着队伍越近,看到队伍中有镖旗。
这队人马为首者是一个头发花白老者。老者面目红润精神矍铄。
胡八道好打听,也好结交朋友,队伍经过,胡八道朝那老者道:“老哥哥,这么多大箱子,得装多少货物啊,这次生意够大的。”
“托江湖朋友的福,这次能挣几个小钱了。”老者笑着回答。然后他又对镖师们道:“行了一天路,人困马乏,就在此地歇息一下吧。”
于是众镖师纷纷下马,将马车都赶到路边林旁。
老者也下马,他走到郑一巧两丈外坐下。
镖师们也开始取出食物吃喝,还热情邀请血盟的人一起吃。但是被血盟的人婉拒。都是老江湖,尤其在这关键时候,更得多个心眼,不能轻易吃陌生路人的食物。
胡八道对那些大箱子里押的货物很好奇,他朝一车货物走去。
到了近前,胡八道被看守货物的镖师阻拦,不让胡八道靠近货物。
胡八道便一脸讪笑离开。
胡八道走到幽魂剑身边,他低语道:“三当家,箱子里装的不是货是人。不知是不是冲我们来的。”
幽魂剑听了目中掠过一丝杀意,他不动声色道:“老胡,我们也歇的差不多了,该走了。”
这时那老者站起,朝他们走过来。
老者身后还跟着两名面色僵硬的镖师。
老者诧异地对郑一巧道:“这位姑娘好面熟,天风局郑蒙是姑娘什么人?”
郑一巧以为这老者是父亲朋友,毕竟自家当年也开镖局,父亲走南闯北结识了不少人。
郑一巧正要回答,胡八道打着“哈哈”道:“这是我们家孙小姐,老哥哥认错人了。”
老者依旧走过来,他口中还道:“真像郑蒙的女儿……”
也就在这时候,一道剑光乍起。
剑光太快,又让人猝不及防,剑光没入老者胸膛。
出剑的是幽魂剑。
尽管未证实这批押镖的是否真是冲血盟来的,幽魂剑也宁可先下手为强,就算错杀也不给对方机会。
这是冥崖一贯作风。
所有人都未想到幽魂剑突然发难。
猝不及防,老者根本难避开幽魂剑闪电般的剑。老者胸膛被一剑刺穿,他身体颤栗一脸怒容盯着幽魂剑道:“怎么……看出来的……”
胡八道一听这话明白了,这些人真是冲他们来的。
胡八道叫道:“老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能瞒得过老子吗!箱里传出屁味儿,分明是藏人了!”
老者听了这话也不知什么心情了,原来箱中的人放了屁让胡八道闻到了。
胡八道说话间,反手抽剑,背后重剑也出。
重剑劈向老者身后一名汉子。
老者身后的汉子急退,胡八道一剑劈空。
猛芸、伍军、康霸等人也都刀剑出鞘。
那些镖师们也都抓了兵器都纷纷而起。他们训练有素,很快便将血盟的十人团团围困起来。
幽魂剑的剑也从老者胸膛抽出。
老者胸口喷出一股鲜血,身体仰面朝后栽在地上。
随着老者身体“轰”地倒地,木箱的爆裂声也陆续响起。
第一个木箱爆裂,一个蒙面人掠出。
此人正是郁残痕弟弟郁破痕。
紧接着第二个木箱爆裂,一个拿着铲刀的胖和尚飞出。
胖和尚一脸横肉,脖子上还挂着一颗白森森的骷髅头。
骷髅头里似有什么在蠕动。
随即其余六口大箱也不断碎裂开来。随着木箱爆裂,箱中飞出一条条人影。有的木箱中藏两人,有的藏一人。
幽魂剑目光也不断收缩。
他看出木箱中藏的这些人,武功都不弱。
而脖子上挂着骷髅头的胖和尚,他见过。
胡八道看着那胖和尚,面色微变。
他低声对幽魂剑道:“三当家,他是骷髅僧!”
幽魂剑道:“我眼没瞎。”
第二十九章:螳螂捕蝉(下)
原来这骷髅僧可不是寻常人物。
骷髅僧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据说他脖子上挂的骷髅头是当年老九重天中青龙道人的头颅。也就是说,骷髅僧杀了青龙道人。但是这也是江湖传闻,未经证实。
虽然如此,骷髅僧还是被人们视为江湖第一魔僧。
而且一般人也难请得动魔僧,幽魂剑和胡八道都明白,是郁残痕请魔僧来的。
二人心里也都兴奋起来,既然魔僧来了,白骨伞十有**也来了。
血盟的人被团团包围,蒙着面的郁破痕看了一眼地上死去老者。
先前镖师们热情请血盟的人吃酒食,酒食中也都有毒药,血盟的人也未轻易吃喝。而这老者也不是泛泛之辈,结果被对方勘破杀死。这让郁破痕很气恼。
郁破痕手一挥,下了杀令。
“除姓郑的丫头,都杀了!”
郁破痕话音一落,骷髅僧一声喝叫首先发难,手中钢铲大力击向幽魂剑。幽魂剑的剑也飞快封住那一铲,骷髅僧铲上力道强劲,震的幽魂剑的剑猛颤,幽魂剑手腕都被震的发麻。
幽魂剑知道这骷髅僧内力深厚,他再不和骷髅僧硬碰。幽魂剑剑术高超,在大虞江湖被人认为是仅次于风中忆的用剑高手。幽魂剑扬长避短,剑光乍变,一缕如急电剑光射向骷髅僧咽喉。骷髅僧也看出这个长巾裹脸的男子剑术可怕,他也不敢大意挥铁铲与幽魂剑打了起来。
与此同时,那些假镖师和箱中飞出的高手也都向血盟的人发起攻击。
胡八道等人奋力反击。
血盟这边虽然人少,但是整体武功强,很快就有几名攻击者被杀倒在地。
郁破痕身形也飞掠而起,从空中攻向郑一巧。
今日郁破痕势在必得。
巧儿的剑也出鞘,一道梦幻般的剑光飞向郁破痕,郁破痕急躲,那道剑光还是几乎贴着他的左肋而过。郁残痕心里一震,郑一巧武功显然超出了他预想。
郁破痕避开郑一巧那一剑,再攻郑一巧,二人也打在一处。
随着双方的人激战,黄柳林前一片刀光剑影,还不时伴着鲜血飞洒。没过多久,两名冥崖高手也在对方群攻之下倒在血泊中。
尽管血盟的人奋力而战,但是对方人太多。那些假镖师和从箱中飞出的高手加起来有七十多人。
箱中飞掠出的高手武功明显更强,血盟的人情况不妙。
尤其血盟这边武功最高的幽魂剑被骷髅僧纠缠住,幽魂剑也难在短时间内打败骷髅僧。
但是血盟的人并不惊慌,也不突围逃命。
胡八道挥重剑又连续将两名攻击者劈翻,他眼睛急扫战场,似在寻找着什么人。
胡八道在寻找郁残痕,因为这次羽主计划就是利用郑一巧将郁残痕引出。
胡八道凭着丰富的江湖经验看出,这些人中没有白骨伞。包括那几个从木箱飞出的蒙面人。这几个蒙面人虽然武功都不弱,但是没有一个能和白骨伞媲美。
虽然未能引出白骨伞,但是他们形势危及也需要援手了。
这时一名独眼人抡着铁锤攻向胡八道,胡八道与那独眼人打在一处,很快又有数人将胡八道围起与独目人一起攻杀胡八道。
胡八道挥剑奋战,一边怒吼连连。
胡八道发出怒吼声是给己方的人发求援信号。
现在四名冥崖高手都倒在了地上,血盟后人康霸也伤的不轻,胡八道只能求援。对方人太多了,其中还有几个厉害高手,再打下去他们也凶多吉少了。
胡八道发出求援声,不到一停茶功夫,路西南方向有一队人马奔驰而来。这队人有三十多骑,为首的是伍潮。伍潮带着一批人装作普通行路人,与郑一巧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听到胡八道求救声,众人汇合一处急驰而来。
伍潮率人到了近前,假装是偶然经过。
胡八道朝伍潮叫道:“可是潮爷,真是老天开眼了……潮爷我们遇到强人了,快救兄弟!”
伍潮大声道:“原来是八道兄弟!兄弟们,杀!”
伍潮首先从马上掠起,身形落在包围圈外,伍潮手中钢刀挥动,连续将两名假镖师斩于刀下。
伍常等人也都如狼似虎一般扑过来,瞬间便将敌人的包围圈冲散。双方的人在黄柳林前混战起来。战况也越发激烈,双方的人不断惨叫倒地。地上尸体足有二十多具了,鲜血也染红了土地。
郁破痕本以为这次行动十拿九稳,没想到出了意外。郁破痕还真以为伍潮一方是偶然经过的。他只能怪自己运气太差了。
现在郁破痕一方非但占不上便宜,反被血盟的人压着打了。而郁破痕也难攻下郑一巧。巧儿得了陈作虎十年内力,现在武功也进步很大。
郁残痕反而在郑一巧如梦似幻的剑光下险象环生了。
郁破痕左臂还被巧儿削去了一大块皮肉,鲜血淋漓可见骨头。
另一边骷髅僧仍和幽魂剑打的难解难分。
二人也都不同程度受了伤,各自身上血迹斑斑。
羽主兄弟尽管武功高强,但是对敌很少以命相拼。他们通常用层出不穷的诡异手段杀人,绝不会轻易涉险。兄弟二人认为以命相拼是愚蠢之人做法。
如果换作平日幽魂剑遇到这样强敌,根本不会力拼。现在郑一巧在,幽魂剑为了在郑一巧面前表现自己也是拿出男子气概力战骷髅僧了。
幽魂剑剑法诡异多变,拼起命来,骷髅僧也越打越忌惮。
随着时间推移,双方倒地而死的人也不断增加,惨叫声此起彼伏响起,郁破痕一方死的人更多。
尽管郁破痕不甘心,但是他此刻也不得不接受一个冰冷的事实,大势已去。
再打下去,所有人都会丧命在此了。
郁破痕准备下令撤。
但是让双方的人都未想到,就在这时候,黄柳林西南方向人影绰绰。这些人都戴着无面面具,足有五六十人。
这些无面人不声不响,各自施展轻功朝事发地急掠而来。
很快,他们身影不断从林中掠出,这些无面人挥动兵器攻向血盟的人。
这也让双方的人都感到诧异。
郁破痕以为是兄长安排的援兵,他顿时精神振奋高呼道:“我们援手来了,这下他们完了……”
郁破痕一方的人顿时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他们吼叫着挥着兵器猛攻血盟的人。
这些无面人整体武功都不弱。其中有两人武功更高。这两个也戴着无面面具。但是二人面具颜色与其余人不同,一个青面,一个紫面。
青面人挥剑之间,攻向他的两名血盟高手鲜血喷涌倒地。
青面人也掠起,他双脚踏空而行,掠过下方混战的人群,朝郑一巧而来。
青面人的目标就是郑一巧。
第三十章:残阳血雨飞(上)
这批无面人是血月的人。
鬼无先生利用郁残痕这次行动,既想除掉楚狼,也想趁机捉了郑一巧。
这青面人正是临剑城主吴庭。
吴庭被鬼无先生急招而来。
鬼无先生不光招来吴庭,还招来一名江湖中很有名气的人。
就是那个紫面人。
鬼无先生这次也是势在必得。
此时,林边林中双方的人打的不可开交。
康霸距郑一巧不远,他看出青面人目标是郑一巧,康霸奋力将一名蒙面高手刺杀,随即他飞掠而起,拦截吴庭。
随着康霸掠起,他身上几处伤口流出的鲜血亦如雨水飞洒。
康霸一剑斩向吴庭,吴庭身形瞬息变化避开康霸那一剑,吴庭随即挥剑反杀。二人在空中连过数招。康霸经过一场厮杀伤的不轻,而且他武功也难以吴庭相比,康霸又挺几招便被吴庭一剑穿过咽喉而死。
康霸的尸体也从空中落下,跌在混战的人群中。还砸死一名假镖师。
康霸身为灵蛇旗主后人,也是血盟重要人物,而且他和伍家父子还有胡八道关系都非浅。康霸被杀,伍家父子和胡八道都发出痛叫声。
伍常更是怒吼着挥刀将面前对手脑袋砍去一半,对方脑浆鲜血喷溅。
伍常也从混乱战场中飞升而起,他准备截杀青面人。
人群中,康家两名高手也飞身而起攻向吴庭。但是二人根本不是吴庭对手,几招便被吴庭挥剑斩了。吴庭刚将康家两人杀了,伍常的刀也到了。刀从吴庭身后而来。吴庭瞬间回首,手中的剑招也变,剑尖击在伍常刀身上。伍常的刀被吴庭的剑击的扬起。
这时伍潮正朝这边奋力砍杀而来,伍朝嘶声叫道:“常儿小心身后!”
但是晚了,一柄棱形长刀从伍常后胸没入,刀尖从伍常前胸而出。伍常口中涌出黑色的血,他艰难回头,看到身后是那名戴着紫面具的神秘人。
紫面人眼中竟是残忍光芒。
这时伍潮也杀过来,侄儿被杀,他五脏如焚。
当年兄弟死时将伍常托付给伍潮,伍潮视侄儿如同己出,未想到侄儿殒命在此。
伍潮目眦欲裂,他痛叫着侄儿名字,手中钢刀大力劈向那紫面人。似要将紫面人斩成两半儿。
紫面人手中的棱形刀一抖,伍常尸体从刀上飞出砸向伍潮。
同时紫面人朝吴庭道:“青兄,此人交给我,速抓郑巧儿!”
吴庭便转身又朝郑一巧那边掠去。
紫面人随即和愤怒的伍潮激战在一处。
世事如云变化,战况也是瞬间万变。先前血盟的人还占据绝对优势,现在随着这批无面高手加入,接连损失两员大将,形势也岌岌可危了。
这下轮到幽魂剑发信息了。
幽魂剑一边挥剑激战骷髅僧,一边发出鹰一般尖厉的鸣叫。
此刻,正是黄昏时。
夕阳在红色的晚霞中滚动,半边已坠入地平线中。
残阳如血,也将血色光芒投影大地,投影在遍布尸体和鲜血的战场,也投影在黄柳林上。
柳林,呈现出一种绮丽色泽。
随着幽魂剑一声声如鹰般的鸣叫,林中起雾了。
但是雾气不是白色也不是灰色的,而是红色的,艳如血的雾气,就如鲜血蒸发形成的血雾。
“血雾”朝着战场弥漫过来。
雾中也响起凄厉的鬼哭狼嚎声,并且鬼影幢幢。
诡异之极,也恐怖之极。
随着血雾弥漫过来,一条身形先从血雾中掠出。这人全身鲜血淋漓,血水还顺着他身体不断滚落。他的面孔更是可怖之极,完全就是一张厉鬼的面孔。一只眼球还挂在眼眶外。
这“厉鬼”瞬间扑在一名无面人身上,白森森的尖牙撕开对方脖子。那名无面高手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紧接着,一个个“厉鬼”从血雾中而出。
他们有的生着骷髅脑袋、有的面目裂开、有的形如枯骨、有的如同僵尸,还有女鬼拖着及地长发身如魅影飘荡……
各种鬼哭狼嚎声音也汇成可怕的声浪响四周。
仿佛黑夜将至,地下的厉鬼都纷纷冒出了。
这些形形色色的“厉鬼”诡异手段百出,他们疯狂攻击着无面人和郁破痕一方。
很快就有十几人在“厉鬼”攻击下丧生。
无面人和郁破痕一方的人此刻感觉周身血液都发冷了。他们第一见到这么多“鬼”,第一次见到如此诡异恐怖的场面。
郁破痕见状更是感觉快要疯了。
今日他只是想带人将郑一巧擒了,结果局势不断变化,现在又冒出这么多可怕“厉鬼”。
今日,到底是什么鬼日子!
郁破痕心惊胆颤,他想遁走了。
但是他被郑一巧纠缠住,一时难以脱身。
他现在身上三处地方被郑一巧刺伤。
巧儿左肩处也被郁破痕伤了一剑,肩膀被血染红。但是巧儿现在完全占据上风。巧儿梦幻般的剑光不断迸现击向郁破痕,每一道剑光都让人难以判断轨迹,郁破痕现在只有防守之力了。
就在这时候青面人也到了。
青面人冲着郁破痕道:“有我们在怕什么!神来杀神,鬼来杀鬼!一起合力将他们都杀了!”
巧儿当初在棺材镇见过青面人。她知道青面人武功很强,巧儿朝郁破痕急攻两剑,然后娇躯一转,剑突然变势,一道剑光飞向吴庭胸膛。
巧儿武功大进也让吴庭诧异,但是吴庭毕竟是临剑城主,武功非同一般。吴庭手中的剑急转,剑如钻头一般将飞来剑光绞碎。随即吴庭剑身一颤,颤出一片剑光罩向巧儿。
郁破痕大喜,他趁机也攻向巧儿。
巧儿只能拼了命应付了。
就在这紧要关头,突然战场上方,被夕阳映红的天空出现两只白色大鹰。
两只白鹰发出亢奋鸣叫。
仿佛吹响战斗的号角。
血盟的人顿时热血沸腾起来,尤其冥崖的那些“厉鬼”们,更是发出狂乱的叫声,如群魔乱舞。
随即,空中出现一个人。
这人一身白衣,衣袍上刺着若干羽毛图案。肩上披着一件白羽毛织成的披肩。
他头上还插着一根长长的羽毛。
他脸上戴着羽毛编织的面具,他身体悬浮空中,一双鹰一般凌厉的目光俯看混乱血腥的战场,如神在俯看世人。
他正是冥崖白羽人!
第三十章:残阳血雨飞(中)
这次白羽人亲自率人而来。他让郑一巧在明处引白骨伞上钩,又命伍潮带一批高手策应,而他率冥崖一批精锐之力在暗中行事。
这次行动对血盟来说是一次大行动。
白羽人本想让风中已也参与行动,但是风中忆最近更是精神恍惚如同失去灵魂。也越发不喜欢和人交流。但是对着一块石头,或者一株草,他却能说一整天的话。
冥崖一个精通医术的老人观察了风中忆几日,老人禀报白羽人,说风中忆患有癔症。由于遭受变故,现在癔症越发严重了。
白羽人这才知道被誉为江湖第一剑的书剑郎竟然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
风中忆状态如此差,白羽人就让风中忆留下助黄莺守冥崖。
幽魂剑发出鹰鸣信号,白羽人知道形势危及,就算郁残痕未出现他也得现身相助了。
但是白羽人也未想到这次血月王城参与进来了。
而目标就是他和巧儿。
那些无面人和郁破痕一方的人看到空中的白羽人,都甚是震惊。
此刻,白羽人身形如鹰俯冲下来。
那两只白鹰也在白羽人左右俯冲而下。
白羽人见郑一巧岌岌可危,便朝这边俯冲过来。随着白羽人身形急遽而下,明月戟也从他白袍中而出,接着三道月形白光从天而降,两道袭向郁破痕,一道袭向吴庭。
此刻吴庭正和郁破痕一起攻郑一巧,准备生擒巧儿。面对飞坠而下戟光,吴庭本来刺向郑一巧的剑瞬间变招,一剑击在袭向他的那道月形戟影上。尽管吴庭这一剑将戟影击的四分五裂,但是他手中的剑也被戟影震的“嗡嗡”直颤。
这让吴庭心里大惊,白羽人一道隔空戟影就有这么强的威力,可见武功有多强!
吴庭见势不妙也赶紧后撤。
郁破痕面对白羽人两道凌厉戟影手忙脚乱应付。
巧儿抓住这瞬间机会,她娇躯一拧,转动到郁破痕左侧。此刻郁破痕正仰面挥剑应付那两道可怕戟影,郑巧儿使出清梦剑法中的杀招“南柯一梦”,瞬间剑光由梦幻变得光亮眩目,剑光也更疾,直刺郁破痕左胸心脏处。
郁破痕大惊,但是此刻他的剑正挥动应付头顶戟影,一道戟影已被他击碎。郁破痕现在只能尽量身体偏移避这一剑了。但是却未想到郑一巧剑势又变,剑由刺变为劈,郁破痕再难完全躲过,他左臂被巧儿一剑劈下。
断臂朝地上跌去,伤处鲜血则如泉水般喷涌,郁破痕也发出痛叫。
吴庭和郁破痕非亲非故,也不全力相救。吴庭身形继续朝后急掠。因为此刻白羽人身形已至头顶上方三丈处了。
巧儿又趁机而攻,连续两剑而出,一剑刺郁破痕咽喉,一剑刺胸膛。断臂的郁破痕勉强躲过一剑,再难躲过第二剑,巧儿的剑刺入他心口。
一剑穿心,那一刻郁破痕身体痛苦抽搐,口中鲜血涌出染透蒙面布。
巧儿抽剑,郁破痕身体跌落在地上死去。
巧儿身形落下。她很好奇这个被她杀死的蒙面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巧儿用剑挑起郁破痕蒙面。
巧儿当然认得郁破痕,她一愣,没想到蒙面人是郁残痕的弟弟。
郁残痕杀了郑蒙,现在弟弟被巧儿杀死,也算是报应了。
此刻白羽人俯冲的身形一翻,头脚掉了个儿,身形如羽毛一般轻轻落在郑一巧旁边的树上。
那两只大白鹰则从混战的人群头顶掠过,战场中的人都感觉头顶上方劲风呼啸。
一只白鹰用利爪将一名无面高手脑袋拍碎。另一只白鹰则将一名假镖师抓起,飞向高空。那人发出惊恐的叫声。
白羽人落在树上,几道戟光呈扇形而出。
月形戟光飞入混战人群中,顷刻惨叫声陆续响起,两名无面高手,四名假镖师被戟光击中倒地。
郁破痕被杀,白羽人武功又此高强,郁破痕一方的人惊恐万状,他们再无战心准备伺机逃命。
但是冥崖的人对敌凶狠,哪能让他们轻易撤出战场。
尤其那些“厉鬼”嘶叫着扑向试图逃遁的人。
东南方向正和骷髅僧激战的幽魂剑也精神大振,手中剑更是使得神出鬼没,剑光不断如闪电之光袭向骷髅僧。幽魂剑是绝不会让骷髅僧轻易遁走的。
骷髅僧被幽魂剑奋力纠缠,现在想遁也难,骷髅僧也只能喝声连连全力而战。
此刻吴庭挥剑将一名“厉鬼”劈倒,他挥剑大声道:“诸位好汉不要撤!我们就是来助你们的。这身披白羽的人交给我了!”
说罢,与白羽人相距几丈远的吴庭隔空劈出两剑。两道剑光飞向立在树上的白羽人。
看着两道飞来剑光,白羽人眼中充满不屑。
白羽人身形也从树上轻盈而起,他迎着飞来的剑光而去。白羽人身形到了剑光上方,他双脚在剑光上一点,两道剑光俱碎,白羽人身形也更疾朝吴庭而来。
白羽人知道现在敌方是青面人为首了,先杀青面人,其余人就彻底乱了。
吴庭赶紧朝林边退。
吴庭退到一棵树旁,白羽人也到了一丈之处,白羽人眼中透着残忍的光。
白羽人手中的明月载转动,几道如月光般的流光而出,分几个方位飞向吴庭头,双臂,双腿。似要将吴庭钉在树上。
也就在这要命时刻,吴庭背后昏暗的林中突然升起一道亮光。
如突然点起一盏灯。
随即几道灯光从吴庭背靠大树两边呈弧形而出,共有六道灯光。其中五道灯光准确无误击在射向吴庭的那几道戟光上。
灯光灭,戟光碎。
最后一道灯光直射白羽人咽喉。
如剑光,要一剑封喉!
这突变,让人猝不及防!
换了别人,恐怕是避不开这道光灯光了。
因为灯光太快,比剑光不知快了多少。
但是白羽人终究非同一般。
在这电石火花的刹那间,白羽人手中明月戟急抬,明月载正好挡在咽喉处,那束灯光也击在明月载上。
白羽人心里猛震!
他知道是谁来了!
白羽人对这个人可是充满忌惮。明月戟挡住那灯光瞬间,白羽人身形也朝后急飘。
吴庭看到白羽人急退,他发出得意而嘲弄的大笑。
紧接着,一个人从林中走出。
此人穿着黑袍,脸上戴一副恐怖面具,眼睛蒙着白纱。
他手中还提着一盏灯。
此人正是血月四魔中的——魔君!
第三十章:残阳血雨飞(下)
当初白羽人设下圈套,毁了魔君四大提灯童子,魔君也险些丧命,让魔君气得吐血。
不杀白羽人魔君誓不罢休,杀白羽人也成了魔君的执念了。
魔君伤势痊愈功力恢复后,就想着怎么能报仇雪恨。但是白羽人一伙太诡异了,想捕捉到他们行踪谈何容易。
当初还有四大提灯童子相助,还能追踪白羽人,现在四大童子死了魔君只能请鬼无先生助他一臂之力。
今日,就是鬼无设计,利用郁家行动引出白羽人。
白羽人不出,魔君不露。
现在白羽人出,恐怖魔君也出现了。
魔君身后还跟着四个黑衣蒙面人。
这四个人武功也都不弱。
两个是鬼无先生四大护卫中的人,来自血月王城的高手。一个叫金鸠,一个被称为恶延。另两个则是费辽四子费纲、八子费裕。
白羽人身形朝后飘出三丈,然后他悬浮空中。
白羽人看着魔君,他瞳孔不断收缩。
这一刻他也恍然大悟,一向谨慎小心的他这次中计了。
白羽人和魔君斗了这么久,他知道以魔君智慧根本骗不过他,那设计者一定另有其人了。
白羽人不得不佩服设计者,竟然让他踏进了陷阱。
魔君仰起头,他看着悬浮空中的白羽人,脸上浮现出冷酷的笑容。
魔君对白羽人道:“上次我中了你的计,今日你中了我的计。上次你未能杀了我,今日我一定要杀你!”
尽管中计,但是白羽人仍显得很镇定,他讥讽道:“手下败将还敢在我面前吠叫。”
白羽人话音一落,魔君手中的灯一扬,一束灯光飞向白羽人。
白羽人身形一震,身上衣袍作响,头顶插着的鹰羽也“噗噗”地响。白羽人手中明月载在面前一挥,一片“月光”出现在他面前,如一面“墙”。
那束灯光射在“月光之墙”上,“月光之墙”剧烈晃动,那束光也消失不见。
白羽人不惧魔君武功,不惧魔君灯光,白羽人最惧的是魔君那双可怕的眼睛!
你永远不知道魔君的遮目白纱什么时候突然而起,露出那双可以致盲人的恐怖之眼。
与此同时,白羽人连续发出两声鹰鸣。
随着这两声鹰鸣,附近几名“厉鬼”张牙舞爪朝魔君扑过来。
白羽人是让手下人迟滞魔君,哪怕赢得一点时间也好。
白羽人性格不轻易涉险,既然中计,更不能久留。白羽人也命令血盟的人赶紧撤。因为白羽人知道,撤不出去,今日恐怕会全军覆灭。
因为对手既然设下陷阱,那一定准备充足。
此刻他已无计可施,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吴庭挥剑大声道:“缠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
现在有魔君撑腰,吴庭也再无任何畏惧,他又提剑朝郑一巧飞掠过去。费家兄弟身形而起,随着吴庭朝郑一巧飞掠过去。
血月那两个高手仍立在魔君身后。
今日,他们是助魔君杀白羽人的。
面对数名扑来的“厉鬼”,魔君手中的灯如被风吹般摇动。随着灯摇曳,一束束灯光而出。这些灯光比任何刀剑之光都快。第一束灯光映射在最先扑来的一个“厉鬼”胸膛上,对方发出鬼一样惨叫,整个胸膛被穿透,形成一个拳头般大的窟窿。窟窿中鲜血和脏器官一起往出涌。
紧接着其余几个“厉鬼”不是被灯光削掉脑袋,就是身体被光束劈开,要么整个人被切割的肢离破碎……
几名“厉鬼”也变成了真鬼。
残阳下,一片血肉横飞景象。
魔君身形也瞬间而起。
随着魔君身形飞起,他手中的灯继续晃动,顷刻间,若干灯光飞入混战人群,那些灯光如同长了眼睛,避开己方的人,不断没入敌人身体。
被光束击中,鲜血飞洒倒地。
整个战场此刻如罩在一片血雨中。
一声声惊恐而痛苦的叫声在场中此起彼伏回响不绝。
周围的人脸上身上溅的都血点子。
尽管白羽人下了撤令,但是血盟的人想撤走人谈何容易。
先前敌人先跑,血盟的人拼命纠缠,现在敌人也发疯般拦截血盟的人。战局几次变化,双方的人也快疯了。既然难撤走,血盟的人也开始死战。此刻每个人感觉都处在疯狂状态,个个杀红了眼,双方的人在血红残阳中发出各种各样的吼声挥着兵器猛攻对手。
白羽人身形朝弟弟那边飘飞而去,在这危及时候,白羽人得带着兄弟一起遁走。其余人,白羽人不管。
白羽人朝幽魂剑那边飘飞,他手中明月戟也频频而出,月形戟光也是不断没入所经之处敌人身体。对方也是一片血肉横飞。这算是以牙还牙了。
魔君和白羽人似在比赛杀人。
武功高些的可以躲开二人的灯光和戟光,武功弱些的此刻就如砧板上的鱼任由二人宰割。
整个场面惨不忍睹。
魔君身形如魅影追赶着白羽人,他身后跟着王城的两名高手。
白羽人正好到了孟芸上方,他朝孟芸道:“截住那个疯子!”
尽管孟芸对魔君更是充满恐惧,但是她不敢违背羽主命令,孟芸硬着头皮带着两名冥崖高手掠起,想阻拦魔君。
孟芸刚掠起魔便身形便到,孟芸挥剑便刺魔君。魔君也不躲闪,他左手骤然而出抓住了孟芸的剑。锋利剑刃难伤魔君手掌半分。因为以孟芸的功力,都难破魔君护掌真气。
孟芸大惊之下想撤剑,但是她的手却被剑上传来的强大力量吸住动弹不了。
孟芸在那一刻意识到自己完了,她悲声叫道:“羽主告诉我爹,让他保……”
孟芸最后那个字还未说出,魔君右脚飞起大力踢在阵孟芸胸口。孟芸胸骨尽碎口喷鲜血,她身体也如断线风筝朝着西南飞去。
那两名冥崖高手则被魔域的金鸠和恶延杀死。
魔君身形继续朝白羽人而去。
白羽人也到了幽魂剑和骷髅僧激战之处。
先前是骷髅僧想遁被幽魂剑奋力纠缠,现在是幽魂剑想跑被骷髅僧缠着不放。此刻二人各自一身血污在力拼。
二人几乎势均力敌,幽魂剑略战一点上风。
骷髅僧见白羽人赶来,他心里惊恐,胸前悬挂的那颗骷髅头突然乱抖,几条手指般粗的红色小蛇从骷髅头两个眼眶中飞出射向白羽人。
这些小蛇都是巨毒之蛇。
白羽人挥戟,顿时流光飞舞,将飞射来的毒蛇都斩断击落。
白羽人正想攻骷髅僧让弟弟脱身遁走,两道灯光也从他身后射来。
白羽人的明月载瞬间朝后而击,戟光连续击在那两道灯光上。
尽管破了这两道灯光,但是魔君身形也到了。
第三十一章:放弃兄弟(上)
魔君一到,白羽人只能应付魔君。
此刻林中又掠出一批无面人,他们纷纷朝战场而来,攻击血盟的人。现在血月一方本就占据优势,这批无面高手加入,血盟一方更是岌岌可危。
白羽人现在只想带着兄弟突围。他发出一声鹰鸣,内力涌向明月戟,明月戟更是流光溢彩。
明月戟也划一道银月之光击向魔君的魔灯。上次白羽人就是用明月戟破了魔灯。
魔灯是王城一个鬼才兵器大师制造。
由于灯中聚光材量极为稀有,只制作了五盏魔灯。而且耗时六年。每一盏魔灯必须由一种奇特内力输入才能点亮并发挥杀伤作用。上次白羽人设计杀了魔君四大提灯童子,也毁了四盏魔灯,这是最后一盏魔灯了。
魔君当然不能让最后一盏魔灯被毁。魔君知道白羽人明月载可怕,魔君身形一转,手中魔灯扬起避开白羽人明月戟一击。随即魔君也立刻反击。此刻魔君内力汹涌,他身上衣袍飘飞作响,左手也朝白羽人抓去。一道无形掌影抓向白羽人胸膛。同时手中魔灯也射出一束光,直射白衣羽人要害。
白羽人明月戟也闪电般而出,用戟面封住魔灯之光。魔灯光束射在明月戟上,光线碎散,明月戟未损分毫。不愧是三大神兵之一。
几乎同时,白羽人右脚也出,“嘭”一脚踢在那道无形掌影上。
而白羽人眼睛则紧紧盯着魔君遮目的白纱。
因为白羽人得提防魔君遮目白纱瞬间而起。
魔君的眼睛,太可怕了!
白羽人应付魔君之际,左脚也连续踢出两道脚影。
脚影飞向与幽魂剑激战的骷髅僧。白羽人现在也只能尽量助兄弟了,希望幽魂剑能摆脱骷髅僧纠缠遁走。
白羽人脚功也很可怕,劲力非常强,速度也极快,骷髅僧当然不能置之不理。骷髅僧赶紧应付这两道脚影,就这时候,幽魂剑也趁机伤了骷髅僧一剑。骷髅右肋处被剑锋切开一条口子,皮开肉绽,一根肋骨也被削断。
这让骷髅暴怒。悬挂的那颗骷髅头猛得晃动,两条巨毒小蛇飞出噬向幽魂剑。幽魂剑剑如闪电连续劈在那两条小蛇身上,两条毒蛇被斩为数段,骷髅僧挥着铁铲怒叫着也攻到。幽魂剑只能再应付骷髅僧猛攻,还是难以脱身。
魔君用传音之法让金鸠带人去助骷髅僧,并且告诉金鸠尽量生擒或重创幽魂剑,先不要杀。因为魔君从幽魂剑的剑法上看出他身份了。魔君知道幽魂剑是白羽人兄弟。白羽人不轻易涉险,也不顾及手下性命,但是却念手足情,是不会轻易丢下弟弟不管的。
所以只要缠住幽魂剑,就能拖住白羽人。
不然以白羽人的武功,全力逃命真难拦截。
于是金鸠就去攻幽魂剑。
金鸠毕竟是来自王城的高手,也是顶尖身手。金鸠和骨骼益联手,幽魂剑顿时险象环生了。
魔君则和白羽人在一旁展开激战。
恶延和数名无面高手伺机,准备随时配合魔君。
今日鬼无先生的计划就是如果能将白羽人引出,那就将其一伙全歼。
白羽人得到消息,瓷城蒋家是潜伏在大虞的魔域人,这消息也是鬼无先生故意放出的消息。就是为引白羽人。
鬼无先生未参与这次动行,鬼无带人潜到了瓷城。因为瓷城是主战场,对付的可是心头大患楚狼。
魔君恨白羽人入骨,今日魔君誓杀白羽人,魔君手中魔灯光茫更灼,灯光更是变化万千。魔君右手持灯,左手招式也变化莫测攻白羽人。
面对魔君可怕攻击,白羽人此刻也是全力以赴,明月戟上下翻飞,阻挡击打魔灯之光。他左手也频频而出用诡异招式反击着魔君。
魔灯光速不断碰撞明月戟的惊人响声也不绝于耳。
这也是明月戟,换作别的兵器如此频繁经受魔灯光束力量,早就毁了。
魔灯之光和明月戟光在黄昏中如流光飞舞,场面瑰丽而惊人。让双方厮杀的人也震惊不已。
流光无情,周围厮杀者有数人被四射的光茫击中血肉模糊栽倒在地上。
所以双方的人惊惧之下尽量远离二人激战地方。
恶延和几名无面高手未退开,他们仍在周围伺机攻击白羽人。也各自小心翼翼躲避乱飞的流光。但是很快一名无面高手面对乱窜的流光避之不及,身体被穿透惨叫倒下。
白羽人再次发出鹰鸣声。
他想让冥崖的人拼死过来相助。
现在这也是唯一能让弟弟脱困的希望了。
尽管这次来的冥崖高手不少,但是现在敌人势强,死伤过半,其余还被纠缠住难以分身。
此刻战场中也响起伍潮愤怒而痛苦的吼叫,伍潮本来准备杀了紫面人为侄儿报仇。但是就在紫面人快撑不住时候,费裕和几名无面高手过去和紫面人一起攻伍潮。伍潮根本敌不过么多高手,伍潮被打翻倒地。他一倒地,敌人再不给他起来机会。紫面人、费裕,和那几名无面高手挥着刀剑朝伍潮狂劈乱剁。可怜伍潮身为血盟猛虎旗后人,一心想重振血盟,最终却落了个被乱刃分尸的悲惨下场……
此刻白羽人和魔君已激战三十多招,白羽人眼睛仍紧盯魔君遮目纱,根本不敢轻易将目光移开。
突然白羽人察觉出魔君遮面纱有异动,白羽人心里一惊瞬间闭目。就在白羽人闭目瞬间,魔灯一束光也飞射白羽人心口。白羽人此刻闭着眼,只能听声辨位应付。但是无论多高明的听声辨位也难比眼睛看到的准确。尽管白羽人避开那束光,但是那束光紧贴着白羽人侧胸而过。白羽人侧胸衣衫碎裂,也被击出一道血槽,都见骨头了。
如果白羽人躲的再慢一点,就完了。
魔君则发出讥讽笑声,原来魔君故意吓唬白羽人,让白羽人以为遮目纱巾要掀起来了。
两名绝顶高手相拼,胜负往往就在一瞬间,关键时间一个突然闭眼,那可是凶险之极的。
魔君的双眼此刻就如一颗不知什么时候引爆的炸药。这给对手带来的心里压力是巨大的。
白羽人此刻就承受着巨大的心里压力。
随着冥崖长老惨叫,白羽人心也变得更冷。
白羽人意识到再没有人任何人可以助他们兄弟了。现在每个人都自顾不暇。而他也做出了一个冰冷的选择,放弃兄弟。
再不走,他也走不了。
白羽人也蓦地睁眼。
随着白羽人睁眼,魔君遮目白纱瞬间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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