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神功惊众(下)
掌影一出,秦九天身形也从空中消失。
秦九天又落回原地。
空中,只留下那些拖着气氲的掌影还有那六七名刺客。
这些刺客根本难破秦九天这高超绝伦的武功,他们身体不是被掌影击中,就是被那长长气氲如蛇般缠住。
刺客们身体也陆续从空中“砰砰”跌在街道上,身体抽搐着死去。
同时,人们也都闻到一股淡淡香气。
似香粉味,又似花香。
知道的人都明白,这是秦九天气氲散出的特别香味。
因为江湖中形容秦九天两句话就是:银河落九天,暗香满人间。
秦九天化解这次刺杀一气呵成,二十多名武功不弱的刺客,片刻之间都死在秦九天下手下,已经让人瞠目。秦九天所展现的奇功绝学,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开眼界。
楚狼心里都暗自震动不已。
真不愧是第二重天啊!
难怪当年河王对他说,放眼江湖,恐怕也只有秦九天能真正挑战第一重天虞囚凰。
至此,楚狼对秦九天的武功也心悦诚服。
这也更激发楚狼早些突破神功的决心。
随即,陷入震惊的人群如梦方醒,又朝秦九发出更为热烈的欢呼声。
那些无辜死伤者的亲朋则悲愤万分,有的哭了起来。
秦九天抬手,示意人们噤声。
于是群体噤声。
秦九天走到一名刺客身边,那名刺客还未死。他被秦九天如练真气所缚,如被绳捆动弹不了。
真气如绳索缚人体,单是这门功夫,也足以让人惊叹了。
秦九天对刺客道:“神血教的人吧?”
秦九天声音不大,但是在场所有人都清晰可闻。
面对秦九天质问,刺客面色铁青不答。
秦九天道:“别以为不说,我就看不出你们来头。你们是神血教天殇院的人。”
既然被看穿,刺客也知自己必死,他索性大声朝秦九天道:“秦九天,这几年我们无数兄弟死在你们手上!我们本想趁你醉酒刺杀你……虽然失败,但是你也不要得意,我们神血教是不会放过你的!无数死去兄弟的鬼魂也不会放过你的!”
秦九天手一挥,缚着刺客气练散去。
秦九天义正严词道:“我不杀你,回去告诉陈作虎,对付我秦九天,明得暗的随便来,我眉头都不皱。但是为何杀伤无辜百姓!堂堂江湖第三重天,却如此下作,真是让人瞧不起!如果他想早些了却恩怨,那就和我决战,也免得更多的人丧命!”
神血教当众杀害无辜百姓,更是激起了人们对神血教的愤恨。
人群不断发出愤怒吼声。
“秦九宫主,不要放走这个畜生,将他碎尸万段!”
“秦宫主,什么时候进攻神血教,我要参加,杀完这些畜生……”
“陈作虎就是个卑鄙小人畜生不如枉为第三重天,把陈作虎从第三重天踢出去啊!”
此刻场中群情激昂,就连宇文乐和李思也跟着发出愤怒叫喊。
群体愤怒的力量回荡在天地间,震撼着天幕城。
楚狼看着激愤的人群。
楚狼明白,今日的事,城中三教九流将会很快传扬出去,用不了多久,整个江湖都会知道了。人们会更加憎恶神血教,当年的第四重天,如今的第三重天陈作虎,更会是众矢之的了。
神血教彻底覆灭,指日可待。
就是神仙也救不了神血教了。
秦九天对众人道:“今日就将这人放走,让他回去给陈作虎捎话。你们放心,我秦九天定会为死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神血教不灭,我秦九天誓不为人!”
于是那个刺客被放走。
秦九天还亲自过去安抚死去者的亲属,还命雪贵人给每家一笔抚恤费。
然后秦九天也准备离开天幕城。
临行前秦九天对楚狼三人道:“河王府虽然被毁,但是你们还在,你们现在就代表河王府。武林大会,希望你们都去。据我所知,当年毁河王府澹台聚邪亲自带人参与,你们既替天行道也可为师报仇。”
李思道:“我们就是准备去弑神山参加武林大会。”
宇文乐也道:“秦九宫主,还有八日便是武林大会,我们一定会提前赶到。到时候我们就打河王府旗号。陆二爷还活着,估计到时候他也会去的。我们一起杀进神血总教。”
秦九天道:“你们先不必去弑神山了,武林大会延期了。明日我就会通告江湖的。武林大会延期至下月初九。”
楚狼几人本准备去弑神山,没想到武林大会延期了。
李思道:“宫主,为何延期了?”
秦九天道:“这几天我寻思,圣上生辰就在这月。圣上生辰月,是举国喜事,不易大动刀兵,更不易死太多的人。所以延期。”
秦九天此话一出,在场官员纷纷夸赞秦九天想得周到,不愧是心向圣上的英雄豪杰。
李思和宇文乐也跟着称赞。
楚狼不得不佩服秦九天做事真是面面俱到滴水不露。此举,既能赢得文武百官贵族豪绅赞扬,又能搏取当今圣上欢心。
难怪秦九天能将最初的一个小帮派发展成了江湖第一大派。
这本事,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随后秦九天在众星捧月之下出城而去。
官员和百姓们送行几里外。
楚狼三人也去和厉风汇合。
途中如释重负的李思对楚狼道:“狼哥,我和五哥真捏了把汗,就怕你狼性子不屈惹怒秦宫主。你看现在多好,说说怂话认个错就能免去一场大祸。这才是智者所为。”
能和十二宫冰释前嫌,楚狼也很高兴,他笑道:“你们俩还是不了解狼,狼虽然狠,但是狼不傻。狼很聪明的,狼遇到强大对手会避其锋茫,不会蠢到上去找死……”
宇文乐打断楚狼话,他道:“狼哥,秦宫主可不是对手。现在误会消了,以后咱们和十二宫可就是一家人了。看看秦九宫主气度胸怀,还有武功,当今谁能比得上。跟着秦九宫主,也有益我们大计呐。”
楚狼自然知道宇文乐所指大计是对付神秘的血月王城。
楚狼道:“老五,你是喝多了吧?梁园虽好,但终非久恋之家。我看你是想和雪贵人一家吧?你这见一个爱一个得毛病得改改了。不然日后必招祸事。还有,我觉得这雪贵人和秦九宫主关系不一般,你趁早打消念头吧。”
宇文乐道:“啊,雪贵人和秦九宫主关系不一般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楚狼正要说话,也就在这时候,突然三人耳中同时响起一个声音。
“陆凤图的三个蠢徒弟,要知道,传言未必实,有时候眼见也未必真。”
第十七章:陈作虎过往(上)
楚狼三人听到这声音心里同时一震。
三人赶紧四下看。
此刻,他们正行到城西南街道的岔路口。
周围有几个行人,还有两个乞丐坐在南边墙角晒太阳,还有一个老婆在树下逗孩子,拐角处,还有一个卖瓜的老汉。
都是普能人,也无任何异样。
或许发声的人就隐藏在他们中间。
宇文乐和李思很诧异,因为二人竟然没听出这声音来自哪个方向,是远是近。就如突然有人附在他们耳边说话。
李思小声对楚狼道:“狼哥,声音哪传来的?”
楚狼摇摇头。
宇文乐和李思听不出情有可原,楚狼竟然也未听出来。
宇文乐一脸难以置信之色,他道:“对方用的是传音入密,而且是连传三人!当年师傅也只能做到同时传两人……”
楚狼心里同样震动,他道:“是啊,连传三人!”
宇文乐道:“那……那他武功得有多高?!”
宇文乐惊震之下,酒都醒了一半。
楚狼低声道:“我是想知道,他为何说咱们三个蠢。”
宇文乐道:“他一定看到我们和秦九宫主成了朋友,所以想挑拨离间。”
楚狼开始运行藏龙功,这样,他的视力和听力顷刻增强。如果那人再开口说话,楚狼有望辨识出对方位置。
楚狼朝宇文乐使了个眼色。
宇文乐心领神会,他道:“是谁!有本事给我出来。小爷就相信亲眼看到的。如果亲眼看到的都不信,那还信什么?信你说的吗,你面都不敢露……”
但是那人声音再未响起。
楚狼道:“事情不对劲,我们去找老二吧,别出差错。”
三人朝城中医堂而去。
一路上,楚狼想着神秘人的话。
快到医堂时候,楚狼驻足,他一副若有所思模样。
李思和宇文乐也停下脚步,二人看着楚狼。
宇文乐道:“狼哥,你想什么呢?”
楚狼看着二人道:“那人说我们是三个蠢徒弟,你们俩是河王弟子人尽皆知,但是我是河王弟子,只有你们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听楚狼这么一说,宇文乐和李思也觉得太蹊跷了。
楚狼对李思道:“我是河王内收弟子,你告诉过幽无魂和施翘了吗?”
李思赶紧摇头,他道:“狼哥,你说这事先不能传扬,我怎么能说呢。”
楚狼知道幽无魂运行藏龙经也是听力超群,他遂自言自语。
“难道是他们偷听到了……”
楚狼又郑重叮嘱二人。
“当年师傅惨痛教训绝不能忘了!除了我们几个,谁都不能轻信。老八你太信任幽无魂了,以后得留心眼。还有老五,别被施翘迷昏了头。古今多少英雄最后都毁在女人身上。”
宇文乐吐着酒气道:“狼哥你放心,我不会轻易相信她。今晚我再去她房间……再深入刺探一下……”
这个时候了,宇文乐还变着花样找着借口想和施翘行鱼水之欢,楚狼真想抽他一大嘴巴子。
……
三兄弟来到医堂。
尽管医堂的刘大夫是天幕城最好的大夫,但是他难和神医相比,直到此时他才将厉风的伤处理完毕。
大夫又给厉风开了几副药。
然后几人在城中一家客栈先投宿,准备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走。
自从上次深夜发生街对面女子叹息声事件,往后每晚无论在哪里住宿,幽无魂必和李思一屋。
幽无魂真可谓是尽心尽职不出半点纰漏。
楚狼就和厉风一个房间。
宇文乐和施翘各住一屋。
这也方便宇文乐去施翘屋中深入刺探。
楚狼在房间换了一身衣裳,然后他坐在桌前喝着茶想着那神秘的人话:传言未必实,有时眼见也未必真。
楚狼思索着。
楚狼开始隐隐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他得想办法探个明白。
楚狼来到李思的房间。
李思坐在桌旁边,一只手“噼啪”拔着算盘,一只手飞快翻着一本账薄。
李思习武天赋差,但是他却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李家一百多家银庄当铺,有多少人数,多少钱款,有多少大人物在李家银庄存着财物,李思心里都有一本账。
幽无魂关上门,又坐回原处闭目养神。
楚狼坐在幽无魂对面,他道:“幽先生,你武功高强,江湖阅历更是非我们可比。我想请教先生一件事。”
幽无魂睁开眼睛,他道:“抬举我了,我只是比你们多吃二十多年饭。”
楚狼道:“先生过谦了,我是真心请教。”
幽无魂道:“你说。”
楚狼道:“幽先生可知神血教主陈作虎的底细?”
李思拔打算盘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他看向楚狼,不知楚狼为何探究恶人之首陈作虎。
幽无魂看着楚狼道:“为什么问陈作虎?”
楚狼道:“当年毁河王府,神血教也有份,我们准备向陈作虎讨这笔血债。但是现在事情又有些不对劲,我得弄明白。”
幽无魂道:“我还真知道陈作虎底细。”
楚狼道:“请先生告之。”
幽无魂道:“陈作虎自幼家境贫寒,他父亲是一名落魄秀才,母亲贤惠美丽,陈作虎还有一个妹妹。一家人就是靠父亲卖字为生。当时城中有一个巨商,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大善人欣赏陈父才华,时常救济陈家。后来,据说陈父酒后写了一首反诗,结果被人告发打入大牢。没多久,陈父就死在牢狱中。从此,陈家母子更是艰难度日,陈作虎和妹妹时常衣不遮体食不裹腹。后来大善人发善心,将母子三人接进府中,陈作虎给府中放马。但是半年后的一天,陈母悬梁自尽了……”
楚狼听到这里甚是唏嘘。
被视为江湖第一恶的陈作虎幼年如此凄惨。
幽无魂继续道:“母亲死后,陈作虎状告那个大善人,说善人侮辱了他的娘,所以他娘才悬梁自尽了。但是,无人相信他的话,所有人都相信大善人。陈作虎也因诬蔑大善人被投入大狱。在狱中,年仅十岁的陈作虎遭受各种折磨,最后他奄奄一息,狱官以为陈作虎活不了了,便命人将他扔到了乱坟岗。结果陈作虎命大未死。从那以后,陈作虎开始逃亡生涯。十一岁那年,陈作虎来到西境玉顶山,他听说玉顶真君武功高强,他要拜玉顶真君为师。但是玉顶真君不收他。陈作虎便在玉顶真君门前跪了两天两夜,也嚎哭了两天两夜,最后眼中流出的都是血泪了。玉顶青君这才将他收入门下。几年后,陈作虎因为酒醉调戏师妹被玉顶真君逐出师门……”
说到这里,幽无魂顿住话,他眼中掠过一缕微妙之色,稍纵即逝。
李思也被陈作虎的经历吸引,他推开算盘,合上账薄,开始专注地听了。
第十七章:陈作虎过往(下)
楚狼还给幽无魂倒了杯茶水,幽无魂呷了口茶水继续讲诉。
“陈作虎被赶出师门,他潜回家乡刺杀那个大善人。结果大善人事先闻风,雇了几高手设下陷阱等着陈作虎。陈作虎不是那些人对手,他险些被打死,最后侥幸逃脱。从哪以后,陈作虎销声匿迹了。十年后,陈作虎又现身家乡,这次不同了,他不知从哪学了一身奇功绝学,他明火执仗闯入大善人家。得知妹妹早就被贩卖不知去向,陈作虎更是大怒,他将大善人全府都杀了,上至老人下至孩童一个也没放过。他还将大善人剁成了数十块扔到了猪圈中。并且将当地官员和衙门的人也都杀了……”
听到此处,楚狼不由叫道:“剁得好!衙门的人杀的好!”
李思道:“那后来呢?”
幽无魂道:“后来陈作虎纠集了一批魔道高手,陈作虎宣称自己是神的弟子,神还将神血注入他体内。于是陈作虎成立了神血教,魔道中人视他为神纷纷投入他的麾下。陈作虎带领手下四处抢掠杀戮并争夺地盘,顺者生,逆者亡,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上。神血教也不断壮大,最终成为了江湖第一大派。神血教荼毒江湖二十余年可谓恶行累累,天道轮回,十二宫顺势而生异军突起,如今秦九宫主终于率领十二宫将神血教打跨,彻底消灭神血教也是指日可待了……”
听完陈作虎过往,楚狼和李思真是别有一番感触。
残酷的命运硬是将一个穷秀才的儿子逼成了一方霸主江湖首恶。
楚狼道:“如此说来,尽管陈作虎幼年悲惨,但是后来陈作虎也是真恶了?”
幽无魂道:“是真恶,杀人不眨眼,常灭人满门。不过呢,恶的真恶,善的未必真善。就如那个人人颂扬的大善人。谁能想到他是个衣冠禽兽呢。”
恶的真恶,善的未必真善。
楚狼咀嚼这两句话。
耐人寻味啊。
楚狼从幽无魂口中知道了陈作虎鲜为人知的过往,这也让楚狼疑窦丛生了。
为何幽无魂对陈作虎过往一清二楚?
而且楚狼察觉出来,幽无魂在讲诉陈作虎过往时候,情绪有微妙的波动。
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楚狼也不便问,他起身对幽无魂道:“幽先生,你先歇息,我们几人商量些事。一会儿我将李思送回房中。”
幽无魂点点头。
……
楚狼四人准备商量事情,为了避免幽无魂偷听,四人在客栈旁边寻了一处清静地方密谈。
他们本来计划参加武林大会。
结果武林大会推迟了整整一个月。
厉风复仇心切,他道:“既然武林大会延期,那我们就去找轩辕殿算账。我的伤不碍事,明日就起程去。”
宇文乐安抚厉风。
“二哥,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是怎么也得等你伤好了。再说,轩辕殿是十域之一,实力比荣家强太多了,得从长计议。还有……”说到这里宇文乐叹息一声,他道:“毕竟是大师兄的家人,怎么个杀法,也得斟酌……”
当年秦良英欺压同门,唯独不敢招惹性情火爆武功高强的厉风。
为了笼络厉风,秦良英对厉风还很好。
所以厉风也念着秦良英的好。
这四年来,每逢秦良英遇难日,厉风还会烧几张纸遥祭一下。
厉风道:“我想过了,杀他爹叔父还有轩辕殿的高手们,留下他娘和兄弟,也算对得起大师兄了。一笔勾销绝不可能!”
听了他俩的话,楚狼和李思有意无意相视一眼。
二人心照不宣。
除了他俩,还有河王,世上再无人知道当年秦良英死的真相。
楚狼还想过,如果厉风等人知道当年是自己将秦良英扔下了万丈深渊,又会如何看待他?
这几年,楚狼也曾梦到过秦良英。
秦良英一身鲜血淋漓找他索命。
梦里,他冷冰冰回秦良英四个字:放马过来。
楚狼开口道:“我答应了秦九宫主,等灭了神血教再对轩辕殿下手。正因如此,秦九宫主才既往不咎了。”
宇文乐和李思也都很赞成。
二人完全被秦九天的魅力折服,所以都想按着秦九天的意愿行事。
宇文乐道:“就按秦九宫主意思办。当年澹台聚邪带着七鬼参与血洗河府,这个仇更得报。正好借秦九宫主和众英雄之力报仇。不然神血教瘦死骆驼比马大,这仇我们没法报。”
李思道:“五哥说的对。所以这次我又借给十二宫两百万两白银,还捐赠四十万两。正因如此,秦九宫主才会和狼哥单独谈。”
楚狼这才知道,秦九天能和他这个无名小卒单独谈,是李思花大价钱买来的机会。
楚狼对三人道:“我一直没告诉过你们,当年天风院胡铮救过我,我出山后也救了他。胡铮告诉我,当年神血教根本没有参与血洗河王府。事发时候,澹台聚邪不在大河州。”
听了这话,宇文乐发出嘲弄地笑。
“哈哈……我的狼哥啊,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打个比方,我的人如果杀了你家的人,你找上门来质问,我当然会撇清关系了。难道我还会承认不成。这世上有这么蠢的人吗?!你相信胡铮的话,你还不如相信鬼的话呢。”
李思和厉风也各自表态,都认为胡铮的话根本不足信。
楚狼也知道三人是不会相信的,正因为如此,楚狼才一直未将此事告诉三人。
但是现在楚狼越发感觉到事情真的没那么简单了。
就如当年河王府被毁前,楚狼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最终河王落入圈套一败涂地。
楚狼时刻告诫自己,绝不能重蹈师傅覆辙,被人玩弄股掌。
还有,今日那个神秘人,传音入密给三人。
那分明是提醒三人。
这神秘人武功奇高,还知道他也是河王弟子,此人到底什么来头,楚狼真是难想明白。
楚狼道:“此事干系重大。如果神血教真未参与,那就是有人栽赃神血教,就是让我们仇恨神血教,如果我们找神血教报仇,那正中幕后的人下怀了。”
李思道:“那狼哥你想怎么办?”
楚狼看着三人道:“我准备去趟神血总教,将事情弄个明明白白!”
第十八章:首战强敌(上)
楚狼要去神血教查明真相,立刻招致三个师弟强烈反对。
对他们来说,楚狼这决定太不明智了,简直就是自投罗网。而且楚狼去神血教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也极大。
宇文乐急道:“狼哥,使不得。神血教现在就是一堆屎,沾上屎你也就变臭了。”
李思也道:“秦九宫主好不容易既往不咎,如果知道你去神血教,那前功尽弃了。还有,连幽先生都说陈作虎是真恶,你还去做什么。”
楚狼霍地站起,他大声道:“必须得查明真相,我不想稀里糊涂往别人挖好的坑里跳。你们几个找个安全地方,陪着老二好好养伤,我去神血教查明真相。”
三人见楚狼有些发火,便不再相劝。
宇文乐道:“狼哥,打个比方,假如神血教真是清白的,那怎么办?”
楚狼盯着宇文乐道:“如果神血教真是清白的,就算神血教再恶,与我们何干?!除暴安良替天行道不是我们做的事,那是秦九宫主他们那些英雄好汉们做的事!我们该做什么,老五,你自己心里没个数吗!”
楚狼在提醒宇文乐,他们的对手是恐怖的血月王城。
宇文乐听了这话,便再不啃声了,他点点头。
……
翌日,楚狼独自离开天幕城踏上前往神血总教的路途。
神血总教距天幕城有八百多里,最快也得几日。
沿途,楚狼不断听到人们热议河王几个弟子。
楚狼几人血洗幕天谷的事件也传开了。
河王弟子时隔四年终于开始复仇,引起了人们极高的兴趣。
弟子为师傅报仇也无可厚非,所以河王弟子灭了荣家,江湖上的人也都理解。
江湖本来就是这样,很少有什么一笔勾销的宽容大度,更多的就是冤冤相报没完没了。
楚狼还听到传言,说河王几个弟子已经投到秦九天麾下,还陪着秦九天吃饭喝酒荣耀之极。
刺客事件,更是被夸大传的沸沸扬扬。
二十多名刺客被变成了五六十名,死伤的百姓也翻了几倍。
秦九宫主举手投足之间便让五十六名武功高强的刺客命丧当场,这更是让秦九天在人们心中如神一般存在了。
而神血教当众屠杀“百名”无辜百姓,更是激起人们愤恨。
到处是痛骂诅咒神血教的声音,如果唾沫能淹死人,陈作虎和他的教徒早就溺死在唾沫的海洋中了。
这也让楚狼真切感受到了人云亦云的传播力量。
真是太可怕了。
……
两日后,楚狼途经一个小镇。
这个小镇在烟花城境域内,距烟花城六十来里。
楚狼在小镇上找了家小饭肆,准备吃完饭继续赶路。
小饭肆里就两个食客,一男一女,都三十多岁,看模样是对夫妻。这对男女各自吃着一碗面。
楚狼要了两个菜,又要了一壶烈酒。
两杯酒下肚,很快,楚狼体内两股真气开始异动。
楚狼心里一震,酒中有毒!
楚狼如今百毒不侵,但是这毒极为霸道,还是让楚狼感觉头脑略有些晕沉不适。楚狼立刻明白了,洒中的毒是强劲的**药。
楚狼不动声色,他又将一杯酒喝下。
这杯酒下肚,楚狼坐着的身体开始摇晃,他手中的空杯也从手中滑落“啪”落在地上打碎。
楚狼身体也绵软无力伏在桌上,人也不省人事了。
那对男女见状,显得有些诧异。
男的便走到楚狼跟前,他轻推楚狼身体道:“兄台,你怎么了?”
男子喊了几声,楚狼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死了一般。
男人便看向女人,二人突然相视一笑。
这时店家也从厨房出来,他搓着油腻的双手,脸上是欣喜神色。
原来店家和这对男女是一伙。
男人对女人道:“这迷药真是厉害,他如同死了一般。”
女子起身走过来,迷倒了楚狼,她兴奋之极。
“那当然了,小主给的药可是‘七心**’,再厉害的人也抵不住。活捉了他,真是大功一件,我们带他去领赏。”
店家拿来一条麻袋,男人将楚狼装入麻袋。
男人提了麻袋出了饭肆,女的也跟出。
店家牵来两匹马,这对男女将麻袋驮在马背上出镇而去。
他们朝东行出七八里,来到一片林边。
树林旁有座破旧的磨房,男人将麻袋提下放在磨房前。
这对男女等了大约有两炷香的时间,三条身影从林中而来。
这三人为首的是一个戴着皮面罩的女子,她穿着墨绿衣裙,身材窈窕。面罩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太婆,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塌鼻男子。
三人到磨房前,那对男女赶紧朝面罩女行礼。
男子对面罩女道:“小主,我们把楚狼活捉了!”
女的更是恭维道:“小主的迷药就是神仙也逃不过。”
小主兴奋道:“真的将他捉了?!”
男子便将麻袋解开,露出楚狼脑袋。
小主便近前看楚狼,就在这瞬间,楚狼突然睁眼,小主大惊,与此同时楚狼一只手骤出扣向小主手腕。小主再想躲避已经晚了,她左手碗被楚狼的手紧紧抓住。
瞬间,楚狼“藏龙经”邪力也侵入小主手臂,涌她身体各处。这让她身体痛苦之极,也无力反抗。
这突变让其余四人大惊失色。
那对男女就在麻袋旁,趁着楚狼身体还在麻袋中,这对男女立刻拔出兵器劈砍向楚狼。
麻袋中的楚狼真气涌动,麻袋瞬间也爆裂开来,裂成无数碎片。
与此同时,楚狼身形瞬间立起,一道眩目刀光也迸现。
刀光没入男子胸膛。
男子应声而倒。
那女子惊恐之极便想退,但是她哪能快过楚狼,楚狼的刀已横在她脖子上了。
女子此刻神情如同发疯,她叫道:“我……我亲眼看你喝下的,而且喝了三杯……”
楚狼嘲弄地道:“微熏。”
话音一落,楚狼手上发力,刀切开了女子脖子。
女子脖颈处鲜血喷涌,人也栽倒在地上。
尽管“七心**”药霸道之极,但是楚狼如今不惧任何毒,他是假装被迷昏,就是想顺藤摸瓜。
结果,摸到了小主。
此刻,那老婆子和塌鼻男子惊恐看着楚狼,由于主人在楚狼手中,投鼠忌器,二人也不敢妄动。
那老婆子反而退了两步。
楚狼一手提刀,一手紧扣小主手腕,他开口道:“忘生,我可真是想你呐!”
第十八章:首战强敌(中)
此刻小主眼中尽是哀求之色。
她先朝那老婆子看了一眼,又看着楚狼道:“狼哥,可还记得当年掀起红盖头?”
楚狼当然不会忘记,他道:“记得。”
小主眼中也泪光了,她哀声道:“那你真要杀我吗?”
楚狼此刻心中五味杂陈,他道:“忘生,可还记得大河府惨祸?”
小主弱声道:“记得……”
楚狼道:“不杀你,我对不起河王,对不起河府所有死去的人!”
说罢,楚狼挥刀,刀光一闪没入小主心脏。
一刀毙命,让她没有任何痛苦。
小主身体缓缓朝地上倒去,楚狼也松开她的手腕。
小主倒在血泊中。
小主被楚狼一刀杀了,那个塌鼻男子怒吼一声,挥刀就扑上来。反正主人死了他也难活,索性和楚狼拼命。
面对挥刀扑来的塌鼻男子,楚狼浑然不觉,他看着血泊中的小主,看着她心口一股一股往出冒的鲜血,楚狼显得有些恍惚。
他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在断魂岛掀起小主红盖头的场景。
那一刻,忘生好美。
但是,他必须得杀了她。
塌鼻子男子扑至,手中的刀也劈向楚狼。
楚狼仍看着小主,手中刀也挥出。
塌鼻男子刀的距楚狼身体只有二三寸时,楚狼刀先刺穿了他的胸膛。楚狼刀身上真气也将塌鼻男子身体震的飞了出去。
楚狼眼睛仍看着地上小主。
此刻,只剩下了那个老婆子。
老婆子盯着楚狼,她眼中充满悲伤,也闪动着泪光。
楚狼一刀捅在小主心脏,也如同捅在她心脏上。
她突然悲声喊叫,声音很清脆。
“你这个下流胚!你真能下得去手!真能……没有一纸休书,我还是你老婆,你竟然真能下得去手,你这个杀妻的畜生……”
楚狼听了这话心里猛震,他蓦然回首。
于是,他看到两丈外的老婆子那充满泪水,充满痛苦,也充满失望的眼。
楚狼盯着老婆子道:“你才是忘生?!”
原来,老婆子才是真正的许忘生。
小主本来带人到烟花城追查郑巧儿的下落,两个时辰前她接到信息,说楚狼进了烟花境域。
难以断定楚狼在哪个镇上吃饭,小主便在附近两个镇子都事先设下设圈,准备生擒楚狼。
小主是在另一个镇设局,先前得到消息,这边已将楚狼擒获。
所以小主赶紧带人赶来。
灵王曾警告小主千万小心,提防那神秘势力。
小主本来就狡猾,为了提防那股神秘势力,她更是异常谨慎。
小主让心腹丫环装扮成自己,而她装扮成一个老婆子。
结果,真救了她一命。
尽管小主知道楚狼不会放过自己,但是她还是希望楚狼会念旧情。
但是楚狼,真下得了手。
此刻,她泪眼朦胧盯着楚狼。
楚狼道:“忘生……”
小主情绪激动叫道:“别叫我,我已经死了。被你刚才一刀捅进‘心脏’杀了!你这个冷酷无情的下流胚,赶紧给我写份休书,拿了休书,我要你的命!不然我许忘生对自己男人是下不了手的……”
楚狼情绪也激动了,他抬起滴血之刀指着小主道:“我现在身上没带纸笔。忘生,当年海上分别,我给你指过一条生路。既然生路你不走,那我只能杀你。我也想通了,不怪你是奸细。你说得对,各为其主。你为你的主,我为我的主,所以我杀你也没错!”
许忘生此刻是老妪模样,她面色痛苦,脸上的皱纹都在颤动。
小主大声道:“我就问你一句,难道世上就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你舍不得杀,能让你抛开一切吗!”
楚狼道:“有!为了她,普天之下,任何人,任何事我都不放在眼里!因为,没有什么能和她相提并论。”
许忘生道:“她是谁?!”
楚狼道:“反正不是你!”
楚狼话音一落,小主手中拐杖飞出。
拐杖化为一道茫光急射楚狼。
楚狼一刀而出,刀锋劈在拐杖中间,拐杖“喀嚓嚓”从中分裂而开。
小主也瞬间转身,转身那一刹那,眼中泪水飞出。
随即小主身形朝林中飞掠而去。
楚狼身形也骤然而起,追赶小主。
小主当年就跻身顶尖高手之例,现在武功比当年更高。她飞身入林,楚狼一时也难截住她。
小主身形如蝴蝶飞舞,朝林东边而去。
楚狼紧追不舍。
到了树林尽头,小主飞身出林。
楚狼也飞出林子,仍是追赶不放。
尽管小主轻功也极高,但是楚狼如今将“浮云千变”修炼大成,而且内力深厚,他不断缩短与小主的距离。
他不能让小主跑了。
错过这次机会,再杀小主更难了。
就这样,一个全力朝前奔,一个奋力而追。
没用多久,二人便出几里,小主始终难摆脱楚狼。
二人距离也越来越近,只有几丈了。
也就在这时候,前方有一条身影而来。
这条身影快如魅影。
小主看到这身影,更是奋力朝前飞掠。
很快,那鬼魅般的身影而至。
小主驻足。
那身影朝小主头上忽闪而过,然后落在小主身后。
这人个子很高,穿着一身灰衣,戴着面罩。
楚狼也收住身形,落在灰衣人两丈外。
四年后的楚狼身材修长,个头不低,但是这灰衣人比楚狼还高出半个头。
尽管楚狼看不到这灰衣人真面孔,但是灰衣人的身型他不陌生。
楚狼盯着灰衣人,瞳孔收缩着。
眼前的灰衣人,就是那个神秘的灵王。
也就是当年指挥四路人马进攻河王府的人。
楚狼离开天幕谷,灵王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消息。
如今灵王专门负责捉拿楚狼。
此刻,灵王和小主背对着背。
灵王道:“忘生,你流泪了?”
许忘生不回头,她道:“灵王,你也不要活捉他了,你杀了他吧!我真不想再看到他了,杀了他,把他尸首喂了狗吧……”
说吧,小主身形朝前而去。
或许,她是不想再看到楚狼。
或许,她是不想看到楚狼死在灵王手中。
总之,她伤心而去。
此刻,灵王挡住楚狼,楚狼也难追小主。
小主渐行渐远,很快消失不见了。
灵王轻叹一声,他对楚狼道:“看得出,忘生喜欢你。让一个喜欢你的女人失望伤心,是造孽啊。其实,我也很欣赏你,如果你……”
楚狼打断他的话道:“你们血月王城的人,都是戏班出身吧?演戏的功夫都炉火纯青!”
灵王道:“什么血月王城?我不知你在说什么。但是有一点我告诉你,不要以为躲起来学了几年功夫,就觉得自己脱胎换骨了。四年时间,你就是不吃不喝不睡拼命修炼,又能强到哪儿?想和我争锋,你还得再练几年。所以我想杀你,轻而易举。”
楚狼道:“试试?”
灵王目光一冷,他道:“试试!看我多少招能擒了你。如果超出八十招,那你真就让我刮目相看了。
灵王话音一落,楚狼已动。
第十八章:首战强敌(下)
(今日一章,重要通知在章尾作者说,大家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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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狼身形闪动而来。
左右闪动。
随着楚狼闪动,他身形变成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共有七个楚狼的身影。
每一个身形,都闪动着狼一样瘆人的目光。
七影,如七匹狼。
灵王见状目中露出惊诧之色,楚狼身法轻功竟然这么精湛高绝了。
只有四年时间,就有如此判若云泥的变化,让灵王有些难以相信。
如果别人对灵王说,灵王不会相信。
但是,此刻他亲眼所见。
灵王毕竟不是一般人物。面对楚狼七影气势汹汹而来,灵王双脚连续飞快踢出,一道道带着烈焰的脚影夹带着沙石飞出。
这些烈焰脚印还越来越大。
这些脚印接连二三击在楚狼那些闪动身影上。
楚狼的身影一个接一个冒着火焰碎裂。
就在只剩下最后一个身形时候,楚狼也一也跃而起,到了灵王头顶方,以高屋建瓴之势挥刀斩向灵王头颅。
灵王脚在地上一搓,瞬间滑出二尺,楚狼那一刀劈空。刀气坠向地面,就在刀气即将触地之际,刀气突变,如一条气带蜿蜒抖动缠向滑出的灵王。
刀法高绝,也出乎灵王意料。
今日,楚狼注定会带给灵王更多意外。
灵王叫了一声。
“好刀法!”
灵王滑出的身形瞬间原地而转,掀起一股罡气。楚狼刀气撞击在灵王罡气上碎裂。灵王身形也旋转而起,如一股旋风。
灵王朝楚狼又连出两脚,两道烈火脚踢向楚狼胸口和腹部。
楚狼被困洞穴中这四年来,疯狂修炼,两门奇功尽管都未大成,但是都非常纯熟了。现在差的就是经验。
楚狼挥刀,一刀双影,袭向灵王那两道可怕脚影。
刀气劈在两道脚影上,两道脚影粉碎,火星飞溅。
灵王身经百战经验老道,他这两脚只是惑敌之招,楚狼刚破了这两脚,灵王身形突变,身形倾斜而起,高出楚狼二尺有余,灵王右手一掌闪电而出,拍向楚狼头顶。
楚狼刚挥刀破招,刀还来不及收回反击,但是楚狼如今毕竟身负两种绝学,他应变也极快,左掌刹那间而出对在灵王那一掌上。
灵王这一掌力道极强,两掌相交,发出“嘭”地一声巨响。罡气四散,周围掀起如浪的沙尘。彼此身形也被各自震的颤栗不已,灵王竟然未占便宜。
灵王心里又是一震,楚狼内力如此深厚又出他意外!
灵王发出一声吼,趁着双掌未分开,掌上邪力涌动瞬间侵入楚狼手掌。
灵王知道楚狼骨硬如铁,他是不可能将楚狼手骨打碎。灵王想用深厚邪力将楚狼手臂经脉都封住。让楚狼这条臂膀暂时废了。
楚狼是用“涅槃玄经”真气接的灵王这一掌,此刻楚狼感觉出邪力侵入体内,他身上“藏龙经”真气如浪一般向手臂涌去。
灵王的内力邪,藏龙经真气更邪。
藏龙经真气将入侵内力悉数逼出,并且反噬灵王。
那瞬间灵王感觉手臂经脉抽搐,肌肉暴涨,仿佛经肪肌肉要爆裂要一般。这也是灵王功力深厚,换了一般人,楚狼藏龙经内力瞬间反噬,手臂就废了。
灵王是何等人物,他立刻明白了楚狼体内有两种迥然不同内力。一正一邪。也就是说,如果较内力,无论用什么样的内力,都逃不出正邪范畴,所以他无论用什么样的内力,楚狼都能根据情况用自身的正邪内力抵御化解。
这让灵王又是一震。
此刻,灵王和楚狼对着掌。
灵王左手又闪电而出,他一掌拍在自己右臂上,左臂力量涌入右臂,右臂瞬间力量倍增,将楚狼反噬之力逼出。同时右臂力量猛增,也暂时吸住楚狼手掌,压着楚狼朝地上坠去。
就在楚狼身体快触地面瞬间,楚狼右手刀划出一条眩目弧线,削向灵王的腰。
灵王只能撤掌,不然他就被楚狼腰斩了。
楚狼身形也趁机而起,楚狼右手刀连劈灵王,刀影如练,练如浪奔,一道道刀光闪耀夺目,映照天地,也映照在灵王那惊震的目光中。
至少七八条刀练涌向灵王。
灵王第一次见这样刀法。
灵王连续出招,一团团带着烈焰的掌影脚印飞出,击在陆续飞来的刀练上。强烈撞击声响此起彼伏。
待刀影尽碎,楚狼也近前,二人激战一处。
楚狼藏龙经和箜候刀诀轮番使用,两大神功结合正邪两大内力气势如虹攻式如潮。楚狼声声厉喝更是回荡在原野。
楚狼越战越勇,灵王则是越打越心惊。
四年前楚狼在灵王面前可谓不堪一击,如今楚狼以能和灵王一战,这也出乎楚狼自己预料。这更是让楚狼信心倍增士气大振。
楚狼痛恨灵王,所以也是杀招频出,灵王全力以赴应付着楚狼凶狠攻击。灵王身经百战经验非楚狼可比,但是楚狼一身铁骨也让灵王忌惮。
又打十几招,灵王瞅中机会一脚踢在楚狼右腿上。如果换了别人,这一脚就将对方腿骨踢断了。
楚狼被踢处虽然皮开肉绽,但是腿骨毫无损伤。楚狼也瞬间还以颜色,饮露刀将灵王右臂切开一条口子。灵王右臂顿时鲜血淋漓。
幸好灵王闪的快,不然胳膊就没了。
灵王既惊又怒,他不断变招,左臂如火蛇吞焰缠向楚狼的刀,右掌则拉出一排掌影大力连击楚狼。
楚狼以左掌相对,二人狂对数掌,对的二人气血翻滚,各自都吐出血来。
灵王也未占丝毫便宜。
大力对掌之下,楚狼钢铁般的手掌反将灵王手掌震的发麻。
二人交战身形也骤然分开。
楚狼身体下坠,灵王身形上升。
二人拉开距离。
楚狼双脚落地,他提刀仰面,注视着空中的灵王,眼中光芒更灼。
灵王身体悬浮空中,俯视楚狼。
眼中竟是难以置信之色。
灵王夸下海口八十招擒了楚狼,却做梦也未想到楚狼无论内力还是功夫完全超出他预想。现在打了七十六招,别说擒楚狼,他连便宜都未占到。
灵王现在终于明白,小主为何说楚狼现在武功可怕了。
这也激起了灵王好胜之心。
既然八十招擒楚狼已成天大笑话,为了不让自己彻底丢尽脸面,灵王使出更诡异可怕武功。
他在空中发出一声喝,双手飞快舞动,瞬息之间,一股股,一团团罡气而出。这些罡气组合成两只怪兽形状。灵王仍不停手,紧接着一团团带着燃着烈焰掌影也闪现。若干烈焰掌影围绕那两只罡气“怪兽”周围。
两只“怪兽”齐头并进朝地上楚狼扑来,一团团的烈焰也朝楚狼倾泻而下。
如同两只“怪兽”挟一片火焰而来。
其势更加骇人之极。
此刻,空气都仿佛燃烧起来,空气中不断发出怪异声音。
楚狼仍立在原地。
对手罡气先至,让楚狼衣袂飘飞,头发也凌乱散开。
楚狼仍是纹丝不动,楚狼执刀罡风中,楚狼身上杀气涌动!
四问猛将何在?
迎风而立,执刀明月下,肃杀比秋寒!
楚狼挥刀,箜篌第四问而出。
第十九章:惊恐女子(上)
箜篌第四问一出,若干凌厉刀光而现。
刀挟着劲气,劲气带着刀光。
让人难以分清那是光那是气。
气影刀光飞升而起,迎向空中两只“猛兽”和那些烈焰。
顷刻间,一团团烈焰瞬间黯淡,然后四纷五裂开来。其中一只罡气“猛兽”脑袋也被削去,成了无头“怪兽”。
随即楚狼又使出箜篌刀诀第二问。
顷刻间刀线纷飞,如情丝万缕,缠向那两只扑到头顶上方的罡气“怪兽”。
两只“怪兽”被无数刀线缠住,如粽子般被包裹,两头“怪兽”难以挣脱,片刻之间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空中的灵王见状更是震惊无比!
他从未见过如此高绝霸道的刀法。
如果灵王不是蒙着面罩,那么楚狼就会看到他面色此刻真是难看。
灵王不由叫道:“楚狼,这是什么刀法!”
楚狼大声嘲讽道:“我四年瞎练又未脱胎换骨,我哪知道是什么刀法!”
楚狼这话如一记耳光狠狠打在灵王脸上。
灵王顿时感觉气血塞胸。
但是灵王现在又不得不接受一个冰冷的事实。
别说八十招,就是再打一百招,他也擒不了楚狼。别说擒楚狼,这样打下去,楚狼仗着一身铁骨,最后胜负恐怕是个未知数。
楚狼身形也从地上掠起,又朝灵王而来。
灵王只是想擒楚狼,既然擒不了,再打下去也无意义了。
为了维护自己仅剩的一点尊严,灵王道:“楚狼,你武功果然长进了不少。现在本座有要事办,暂且放过你……”
面对飞升而来的楚狼,灵王调转身形朝一个方向飘飞而去。
灵王想走,以楚狼现在能力也难拦截。
楚狼便朝地上落去。
楚狼双脚落地,他看着灵王远处身影,将手中的刀插在地上放声大笑。
这是喜悦的笑!
这是振奋的笑!
虽然楚狼苦修四年,而且练的是两门奇功,但是楚狼认为以他现在修为难比九重天。自然,也难比灵王。
今日冒性命一搏,也是试他所学。
结果,这一战带给他意外惊喜!
灵王未从他身上占得半点便宜。
他楚狼如今能和绝顶高手一战了!
假以时日,待他神功大成,灵王便不是他对手。到时候就是想逃也难了。想到这里,楚狼更是一阵畅快的笑。
并且还发出亢奋的狼嚎之声。
楚狼的笑声回响在原野中,也传在灵王耳中。
楚狼笑声是胜利者的欢声,而是他则一个失败者,灵王气怒攻心感觉一口血涌上嗓子眼,他又将这口血咽下。
今日,他真是丢尽颜面。
幸好,只有他和楚狼二人。
不然他真要无地自容了。
灵王出了几里,看到小主坐在一棵树边。
小主依旧是老太婆模样,她神情黯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灵王落在树下。
小主抬起头,她看到灵王一条臂膀鲜血淋漓,心里一震。
灵王受伤,又独自返回,难道把楚狼杀了!
小主道:“灵王,你把他杀了吗?”
灵王发出苦笑声,他显得很落寞。
“忘生,你说他武功现在很可怕,我承认了,的确可怕。我以为就这么几年,他再强能强到哪儿。结果,强的让我震惊,强得我半点便宜都未占到,强得我不相信他就是四年前的楚狼。”
小主听了这话惊诧。
尽管楚狼武功突飞猛进,但是小主认为和灵王还是有差距的,结果,灵王都未占到便宜。
灵王又道:“打了那么多招,除了他的身法和涅槃玄经是大河王的功夫,他还会诡异邪功,还有……他的刀法真是神奇之极,我听都没听说过,我都不知怎么应付。以我之力,根本生擒不了他了。别说生擒了,再假以时日,他武功再精进,战斗经验更足,恐怕我都会死在他手了。”
小主道:“那怎么办?”
灵王道:“杀还是有办法杀的。但是他不能死,谁叫他身份特殊。所以必须得生擒,但是生擒又谈何容易。”
灵王对楚狼特殊身份越是讳莫如深,小主越是充满强烈探究**。
小主道:“灵王,楚狼到底什么来头?你就不能告诉我吗?我保证绝不告诉任何人。”
灵王道:“忘生,上面有命令,我真的不能说。楚狼身份是绝密。你就不要为难我了。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生擒他。”
既然如此,小主不再为难灵王。
但是她一定要想办法解开楚狼身份之谜。
小主道:“我手下亲眼见他喝下七心**,这药可是大地葬宫主给我的,武功再高也得被迷倒,但是他却无事。既然如此,用毒是不成了。而且他武功又高,灵王你都未占便宜,我们怎么擒?”
此事也的确棘手,灵王叹道:“他现在翅膀太硬了!”
小主道:“幽王纵览全局,不能离开。那只能求助二魔了。魔君应该能擒楚狼。”
灵王道:“楚狼虽然让人大出意外,但也不是魔君对手。只不过魔君最近打探到白羽人出没,他又去追踪白羽人了。不雪前耻,魔君是不会罢手的。白羽人这几年给我们造成很大损失,上面也震怒了。这也是魔君表现的好机会,他想立大功争四魔之首。”
恐怖四魔,小主见过三魔。
只有一魔小主从未见过,那就是四魔之首。
但是小主听闻过两句话:四魔之首,恐怖如斯!
小主道:“魔君有希望争四魔之首吗?”
此刻灵王眼中开始闪动着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奇异光泽。
“没有人能和那人争四魔之首之位!他在一日,魔君永远是第二。”然后灵王又言归正传,他道:“中原只有双魔,魔君追踪白羽人,现在我们只能求助战魔了。”
小主道:“我很久未见到战魔了,不知他现在武功到了什么程度了。”
灵王道:“楚狼一身铁骨,是个异类。但是四魔何尝不是异类呢。而且个个身经百战,个个杀人如麻,个个身怀绝学。楚狼一身铁骨又狠辣,就得他们对付。”
小主对听了这话精神也为之振奋,她道:“那我给战魔传信,让他近快赶来。早些将那个下流胚擒了!”
小主现在将楚狼恨得牙痒痒。
楚狼一刀捅进假小主心脏那一刻,小主对楚狼也彻底死心了。
灵王看着小主道:“忘生,你和楚狼当年在练功别院朝夕相处一年,你是不是真喜欢上他了?”
小主道:“我……我才不喜欢他!我恨不得将他剁碎喂狗!”
灵王道:“你继续追查郑巧儿。传信的事我办。战魔一至,如虎添翼,我们必能生擒楚狼!”
第十九章:惊恐女子(中)
首战强敌,不落入风。
虽然这一战因灵王遁去未能真正分出胜负,但是这一战无疑竖立了楚狼的信心。
可以说意义深远。
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两门神功绝学,楚狼更加自信。
楚狼也明白灵王能找到自己,说明他的行踪早就暴露了。
楚狼现在只能尽量想办法摆脱对方跟踪。
楚狼不谙易容改面之术,他只能尽量装扮成普通人,还将脸涂黝黑。楚狼还背了一卷席子,他将刀藏在席中。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楚狼还尽量走僻静道路。
由于楚狼谨慎,接下几日也风平浪静。
神血总教位于寒雪域。
寒雪域寒冷时间很长,占一年的一半。每到冬季,更是有一半时间飘雪,因此得名。
寒雪域本就是苦寒之地,地广人稀,自从陈作虎将神血总教建在了寒雪域,神血教徒欺压奴隶百姓,就连官府也不敢管,域内百姓难以过活许多便举家迁移。
如今的寒雪域更是民生凋敝毫无生气。
人们便给寒雪域又起了名:鬼域。
楚狼距寒雪域越近,明显感觉到气温降低。碰到的人,也都穿着厚衣。
楚狼仍旧捡僻静道路走。
这日,楚狼进了一座山。
翻过山便可进入寒雪域境内了。
楚狼在山中行了半个时辰,天色已近傍晚。残阳将山林映照成一片腥红色。林中不时传来野兽嚎叫。
楚狼准备在天黑前翻过山。
楚狼又行出一段,闻到前方有血腥气味。楚狼提高警觉继续朝前走,于是他陆续碰到七八具尸体。
这些尸体让人触目惊心。
有的脑袋粉碎脑浆四散,有的胸膛被撕裂开腑脏肠肚可见,还有的人缺胳膊少腿,总之没有一具完整尸首。
尸体周围石头树木上都溅着血迹,还沾着碎肉断骨。
杀人者真是残忍之极。
这些尸体旁边还散落着兵器,有的兵器已经折断。
黄昏、山林、残尸、构成了一副诡异恐怖画面。
楚狼在一具残尸旁边捡起一截折断的重剑。
这截重剑上面还有三根指印。
指印入剑。
楚狼脑海中顿时出现这样一副画面,一只可怕的手抓在这重剑上,这手劲力奇大,竟将重剑折断。重剑的主人随后也被对方撕裂,顷刻,血肉横飞……
可以想象,那人非常恐怖。
楚狼扔掉那截断剑,他又走到一具尸体旁。
那具尸体更是瘆人。
整具身躯看起来就如一具骷髅骨上挂着些碎肉烂布。
尸体旁的草也都焦黑,如被烤了一样。
还有些绿色黏液。
楚狼顿时明白,这是巨毒。
死者和他的周围的草都是被毒液腐蚀了。
突然,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从西边传来。
惨叫声在山中形成回响。
让人听来不寒而栗。
楚狼根据声音判断,距他有三里多地。
楚狼装扮成普通人一路无事,所以他也不想管闲事。当务之急,他得去神血教查明真相。避免自己和师弟们落入他人圈套中。
楚狼继续朝前而去。
楚狼还不断运行藏龙经,让他听力视觉倍增,这样有异常他能及时察觉。
又行了一段,楚狼突然驻足。
他听到脚步声朝这边而来。脚步声发沉,但是速度很快。并且,随着这人行进,他周围的草叶也发出“沙沙”声响。
莫非是那个恐怖的人?
此地发生的事和他没有半点干系,楚狼不想惹麻烦。
随着脚步越来越近,楚狼眼睛朝左右一扫,他看到右边两丈外有片灌木丛。楚狼便轻飘飘掠过去,身体瞬间隐入灌木丛。
没想到灌木丛中有人。
是一个女子。
女子屏声敛气伏在丛中。
楚狼入灌木丛便伏下,正好和女子四目相对。
楚狼看到女子眼中竟是恐惧之色。
楚狼骤然而入,吓了那女子一跳。但是女子不敢出声,她手中紧握一柄短刀,刀刺向楚狼脑袋。楚狼头瞬间略微一偏,刀几乎贴着楚狼脸颊而过。
楚狼一只手也飞快扣在女子手腕上。
楚狼邪力也瞬间侵入女子手臂,女子整条臂膀顿时麻痹无力了。
楚狼另一只手也骤出,点了女子身上两处穴道。
女子立刻动弹不了。
然后楚狼松开女子手腕,用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女子不要出声。
女子进草丛就是为了躲恐怖之人,她哪敢喊叫。
她不能动,便朝楚狼眨了眨眼睛。
意思她不会叫,也让楚狼也要小心。
就这样,楚狼和女子四目相对伏在丛中,不发出一点声响。
女子二十来岁,杏眼桃腮唇红齿白,嘴角左下方还有一颗美人痣,给她平添几分媚态。
这时候,那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这下女子也听到了。
女子眼神更是惊恐,她整个人都寒毛直立。
楚狼仍不动声色,静静伏在丛中,静静盯着女子。
这一刻,女子从楚狼眼中看到一种野兽才有的光茫。
……
此刻,灌木丛几丈外,一个身形立住。
这人中等身材,身上罩着一件暗红色的斗篷。斗篷充满血腥气味,还沾着死者碎肉。这人脸上戴着一副钢铁面具。
黄昏中,面具发出阴恻恻的冷光。
他一双手沾满鲜血,右手中还提着一颗滴着鲜血的人头。
他面具眶中的一双眼睛发着绿幽幽的光,绿光转动,睃巡四周。
这恐怖之人又闭上眼睛,听周围异响。
灌木丛中,楚狼和那女子仍屏声敛气不发任何声响。
那人伫立一顿茶功夫,他将手中头颅扔出。
头颅在地上滚动着,正好滚进楚狼和女子藏身的灌木丛中。
头颅还正巧滚在女子头边,女子以为被发现,她惊惧之下本能想叫,楚狼瞬间出手捂住她的嘴。
女子也反应过来,赶紧闭上嘴。
那人用含糊声音道:“小娼妇,让你逃过一劫。下次,我一定抓住你。我会让你欲仙欲死,我还要把你一刀刀解肢,你身上每个部位,我都会好好利用,做成最好的美味……”
女子听了这话,瞬间感觉周身骨头都冒寒气。
那人如疯子一般自言自语一番,然后离去。
楚狼听到那人脚步远去,他出手解开女子穴道。
楚狼盯着女子眼睛道:“他是谁?”
第十九章:惊恐女子(下)
(控制上架前字数,今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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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恐怖的人走了,女子才惊魂初定。
女子长吁一口气,她道:“我不知道他是谁。”
楚狼道:“他叫你小娼妇,还要把你千刀万剐,可见恨你入骨,你竟然说不知道!”
女子表情快要哭了,她道:“我真不知道。他就是个疯子,我感觉他仇恨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子。今日我带人准备翻过这山进寒雪域,没想到撞到他。他就说些疯话,还说要带我回去做老婆什么的,然后我的人就和他打起来,没想到他武功歹毒无比,我见势不妙就逃……”
楚狼道:“那你又是谁?”
女子犹豫一下道:“我是寒雪域守将张行之女。我叫湘儿。”
楚狼并不完全相信女子的话,不过此事也和他无关,楚狼便再不问。楚狼从灌木丛出来,准备继续赶路。
湘儿也从丛中钻出,她先朝四下警惕扫瞭,然后又快步赶上楚狼。
湘儿道:“大哥,看得出你武功很高,而且是个好人,你能不能护送我出山?再将我送入城中,我一定会重谢你的。”
楚狼道:“你我素不相识,你说的我也未必信。如果你在骗我,那我岂不是被你利用了。而且我还有要事办,就此分道扬镳。”
经过这场惊魂,湘儿惊心悼胆哪还敢一个人在山中而行。她感觉那个恐怖人还未走,而是隐藏在某个地方用垂涎目光觊觎着她呢。
这让她不寒而栗。
她乞求道:“大侠,我求你了!”
楚狼道:“我可不是什么大侠,你真求错人了。”
楚狼说着加快身形,朝前而去。
湘儿便尽力跟着楚狼,但是她轻功难和楚狼相比,很快二人距离越来越远。
楚狼越行越远的身影让湘儿感到绝望。她带着哭音叫道:“你虽然不是大侠,但好歹是一个男人,你就不能保护下我这弱女子吗……”
楚狼这才停下脚步。
湘儿见状欣喜不已,她赶紧朝楚狼掠来。
楚狼看着湘儿掠动身形,可以看出她武功也不算弱。当然,在那个恐怖人面前,她也只能是待宰羔羊。
湘儿到了楚狼近前,她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楚狼道:“好人脸上可不写字。”
湘儿道:“我生的也不丑,垂涎我的也大有人在,现在荒山野岭孤男寡女,你却未对我有非分念头,说明你是好人。”
楚狼道:“那是我对你没有一点兴趣。如果有,早就将你拖入林中蹂躏了。”
一个自认美丽又有魅力的女子,结果一个男人直言对她不感兴趣,这无疑让湘儿很伤自尊。
尽管湘儿心里懊恼,但是现在求助楚狼,也只能隐忍。
楚狼和湘儿翻过大山,天色已完全黑了。
楚狼看到山麓西南方向有灯光,就和女子朝灯光而去。
到了近前,二人看到一处小院落。
小院和房屋显得很破败,外墙上还挂着几张兽皮。
楚狼知道这是猎人的家。
院中有一个老者,他朝着一个方向,一边烧纸钱一边呜咽道:“儿子媳妇啊,今日宝儿又哭喊着要爹娘了,我这心痛呐。希望你们在天之灵保佑宝儿,也希望澹台聚邪和他的七鬼早些下地狱……”
听到老汉诅咒澹台聚邪和七鬼,楚狼猜测老汉儿子媳妇的死多半和他们有关。
湘儿听了老汉诅咒,则心里发虚。
楚狼和女子进了院子。
老汉也抬起头看着二人。
楚狼对猎人有亲切感,为了不惊吓到这汉,他彬彬有礼道:“老伯,我们翻山过来,现在天黑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地,能不能借宿一夜?如果不方便,我们再想办法。”
老者见楚狼很有礼,他道:“这世道,都不容易,进屋吧。”
楚狼和湘儿进了屋。
屋里有个土坑,烧的很暖。
炕上熟睡着一个六七岁的娃儿。
老者还拿出食物让二人吃。
楚狼和湘儿吃了东西,然后楚狼和老汉拉起了话。
“老伯,你先前在院中烧纸钱,你儿子媳妇是被澹台聚邪和七鬼害死了吗?”
提起此事,老汉就很悲愤。
“是啊,死了四年多了。那年冬月十七,我儿子儿媳还有一家猎户去神血山中捉白狐,结果撞到七鬼……”
老汉将事情详细经过讲给楚狼。
楚狼听了心里一动。
老汉儿子儿媳遇害是四年前冬月十七,而大河府被毁是当月十九,只有两天之隔。而寒雪域距大河府一千多里地,澹台聚邪不可能带着七鬼在两日后又出现在河王府。
既然如此,那胡铮当初对他说的话便不假了。
看来,真是另有隐情啊。
楚狼听着老者讲诉不动声色。
湘儿则默不做声。
……
翌日天蒙蒙亮,楚狼和湘儿离开。
为了感谢老汉留宿,楚狼给了老汉些银子。楚狼还发现,湘儿悄悄将一张银票塞进那孩子被窝。
楚狼和湘儿朝西而行,一路上,经过些村镇。这些村镇大多都很破败,而且废弃房屋很多,断壁残垣。
沿途楚狼还看到一些饿殍,野狗啃食其尸首。
寒雪狱,一派凋敝惨淡景象。
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神血教徒还在四处抢掠并且抓青壮男子,更是弄的天怒人怨。
楚狼还碰到神血教徒如强盗一般洗劫村镇,镇中百姓哀声四起,稍有反抗者便被神血教徒杀死。
楚狼身在神血教地盘,也不想节外生枝,所以也不去管。
天下苦难者无数,他也管不过来。
楚狼对湘儿道:“你爹是寒雪域守将,就任凭神血教胡为非为荼毒百姓吗?”
湘儿嗫嚅道:“管不了……”
一个时辰后,二人经过一座城,湘儿对楚狼道:“大哥,这里官员是我亲戚,我去投奔他。这次多谢你了。请问大哥姓名,他日我也好报答你。”
楚狼淡声道:“未必有他日,你去吧。好自为之。”
既然如此,湘儿无话可说,二分分道扬镳。
湘儿朝城中而去,楚狼继续前行。
楚狼准备去神血总教找胡铮。
他想彻底解开困扰在心中的一些疑团。
如果有可能,他还要亲自见见澹台聚邪。
楚狼行到晌午时候,起了风。风呼啸着,卷着风沙,天地间也变得昏黄。这时前方也来了一队人马。
风中,马嘶之声不绝。
这队人马都身穿灰衣,脸上都缠裹着围巾遮挡风沙,他们佩带的兵器五花八门。
队伍中几面大旗在风中猎猎招展。
最大一面旗子中央龙飞凤舞写着一个“虎”字。
虎字四面,绣着几只猛虎图案。
第二十章:夜半悲声(上)
看着队伍阵式,还有写着“虎”的旌旗,楚狼心里一震,这八成是神血教主陈作虎的队伍。
队伍中间还有一辆马车,四匹健马拉车。
车厢很大,用锦缎包裹出来,显得很气派。
队伍前一个彪形大汉大声叫喊。
“神教之主经过,路人行人跪拜!”
汉子的喊声在风沙中回荡。
此刻路上就两个行人,一个楚狼,一个推着小车的农夫。
那农夫吓得赶紧将小车推到路边,然后慌恐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楚狼心想,十二宫秦九宫主所经之处百姓是夹道欢迎。有人跪拜,秦九宫主还让其起身。这陈作虎出行,百姓是唯恐避之不及,而且还得匍匐跪拜,真是形成鲜明对照。
难怪神血教最终会败给十二宫,这样恶教又怎么能得人心。
楚狼更是不会轻易跪拜他人。
别说陈作虎是恶人之首,就是圣人之尊,楚狼也不会跪。
楚狼在路边一个树桩上坐下。
队伍经过时候,为首的彪形汉子勒住马首,其余人也都纷纷勒马,队伍便停下来。
大汉铜铃般眼睛瞪着楚狼喝道:“为何不跪!”
楚狼不卑不亢道:“膝盖受伤僵硬,难以弯曲。”
彪形汉子大怒,他叫道:“那我看你命硬不硬!”
汉子手中马鞭一扬,发出“啪”地一声。
一道鞭影抽向楚狼脑袋。
就在鞭影即将抽在楚狼头上瞬间,楚狼将头略为一偏,那道鞭影抽空。楚狼并不怕得罪神血教的人,大不了一走了之。
这彪形汉子不是泛泛之辈,他是陈作虎四大金刚之二,大力金刚莽横。
莽横一鞭抽空,立刻知道楚狼武功不弱。
就算楚狼武功再高,如今也在神血教地盘,不识时务还敢对教主不敬,这让莽横更是气怒。
就在这时候,马车中传来一个男子宏厚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
“教主,有个小子不跪,还说他膝盖硬难以弯曲。”莽横禀报。
“既然不跪,剁去双腿,让他想跪也没机会再跪。有眼无珠,留眼何用,再挖去双眼。”车中人语气平淡。
如此残忍的事竟然被他轻描淡写,足见其凶残成性。
莽横便翻身下马,十几名血神教高手也都下马,朝楚狼围过来。
楚狼起身道:“我是天风院胡铮的朋友。胡铮邀请我来,还说神血教随时欢迎我,没想到神血教就是这么欢迎朋友的吗?!”
莽横正要动手,听了楚狼这话一怔,拔刀的手也停下。
其余人也都看着楚狼,眼中充满怀疑之色。
车中的人道:“你真是胡铮朋友?”
楚狼道:“是。”
车中的人道:“既然你是胡铮朋友,我就带你回去。如果你不是,我将你当众凌迟。”
如果换了别人,未见胡铮未必敢随陈作虎回神血总教,如果稍有不慎后果将不堪设想。楚狼也真是胆大,他欣然同意。
莽横就给了楚狼一匹马。
楚狼就跟着神血教队伍。
楚狼很想看看江湖大恶陈作虎模样,但是楚狼这个外人难靠近陈作虎。所以一路上楚狼也未看到陈作虎。
途中,楚狼也被莽横几人紧紧盯着。
翌日,队伍回到了神血总教。
神血总教位于寒雪域天啸山。
总教是一座石城。依山而建,规模很大。石城一半建在山外,还有一部分延伸山中,充分利用了山势险峻和悬崖峭壁。易守难攻。
灰褐色的石城宛若卧在山畔的巨兽,窥视着前方平原。
山外的城墙高大坚固,四周布满铁刺网。
总教前方百丈空地上,还有数百劳工在挖壕堑,布石阵,建各种瞭望塔。监工的神血教徒们不断挥着皮鞭抽打这些劳工,让他们加快进度。
神血教是在日夜赶工,准备抵御十二宫最后进攻。
当年神血教四院八堂,占据十几个州,教徒无数。
如今神血教只剩三院完整。就是天风院、天魔院、和天殇院。
三院人马也都撤回总教防御,加上总教的人,近三千人。
三千来人不足抵御十二宫进攻,神血教又四处招募人手,还抓青壮补充人员。七凑八凑,现在防御总教的人达到五千人。
五千人中,除了神血教精锐之力,其余也都是乌合之众。
陈作虎队伍回城,那些劳工也都暂停劳作,他们伏在地上高呼,恭迎神教之主回城。
石城大门也缓缓打开。
石城的门形如虎口,上方是一个石凿的巨大猛虎头颅。当两扇沉重的大铁开启的时候,就如猛虎张开了贪婪的巨口。
入了神血总教,楚狼暂时被安排在一间房中。
房中门窗都是铁铸的。
这是神血教软禁人的房间。
毕竟还未证实楚狼是胡铮朋友,只能严加提防。
莽横负责看管楚狼。他命人把守门外,不让楚狼随意走动,只让楚狼在房内活动。
既然楚狼不是普通人,那楚狼现在就是乔装改扮,莽横还让楚狼恢复本来面目。
在人屋檐下,楚狼也不想惹麻烦,他就将脸上污渍洗了,换上自己衣衫。
莽横重新打量着眼前精神焕发气质独特的青年,他道:“胡院主在神血山修炼,我已派人去通知胡院主了。如果你不是胡院主好友,你会死的很惨!胡院主最快明日才能赶回来,他回来前,你不能出这房子,如敢违令你会死的更惨,明白没有?”
楚狼道:“我很惜命,不会自己找死的。兄台,你能不能给我弄壶烈酒。这里真是阴冷。”
胡铮在神血教地位不低,既然楚狼是胡铮好友,莽横也得给几分面子,他满足了楚狼请求,派人给楚狼开弄来一壶烈酒。
莽横离开后,还将铁门从外锁了。
楚狼也不再多事,既来之则安之,他就等着胡铮回来。
毕竟身在神血总教,如置身龙潭虎穴,楚狼也非常谨慎。他隔一顿饭功夫便运行藏龙经,听周围动静。
四周动静都瞒不过楚狼。
包括门外看守细语声楚狼也听得清清楚楚。
吃罢晚饭,反正无事,楚狼就盘腿坐在床上修炼“涅槃玄经”。楚狼想加快将“涅槃玄经”第四重修完。
但是现在他诸事缠身,也只能尽量抽出时间修炼了。
楚狼连着修炼三个时辰,又喝了半壶烈酒,然后睡觉歇息。半夜,楚狼醒来,他又运行藏龙经听四周声音。
正是深夜万籁俱静时候,楚狼可以听得更远。
于是楚狼隐约听到一个嘶哑悲伤的声音。
“大哥啊……我也快要死了,我很快就会去地下见你和亲人们了,我真是无脸见列祖列宗,我们兄弟真是一败涂地……你把赌注都押在了楚狼身上,但是现在楚狼又在哪儿啊?我看他是躲起来再不敢出来了。哈哈,天灭我们……”
第二十章:夜半悲声(下)
楚狼听了这话心中猛震,他霍地从床上坐起,心里也喊了一声。
二爷!
楚狼心情也顿时激动起来,他更加仔细听。
那声音又断续出来,充满悲戚。
“完了……都完了,我死不瞑目……我死后望苍天怜我,让我魂回大河府,与我兄的灵魂魄相聚……”
随后,对方声音也越来越弱,后面也再听不到了。
楚狼也确定了发声者就是二爷陆凤云。
声音来自北边,距离也不近,至少二三十丈外。
如果不是万籁俱静,就算运行藏龙经也未必听到。
自从楚狼出山,一直没有陆凤云消息,就连琼王也不知陆凤云下落。这让楚狼为陆二爷担心。真是未想到,陆二爷竟然在神血总教。
楚狼提刀下地,走到房门前。
楚狼抬手正想敲门,想了一下又将手缩回。
楚狼脑子飞快转动,如果找借口让外面守卫将铁门打开,那也于事无补。杀了守卫,他也难找到二爷被关押的准确地方。就算找到二爷被关地方,他也难带着二爷杀出去。
这可是神血总教。
想救二爷,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楚狼又回到床边,但是他却再无睡意。
楚狼干脆又将剩下的半壶烈酒喝了,然后他在黑暗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就如一只拉磨的驴子。
接下来的时间,对楚狼来说那样漫长,难熬。
……
天亮后,铁门打开,守卫送进早饭。
楚狼内心焦急,他对守卫道:“兄台,胡院主什么能回来?”
守卫道:“兄弟,我只是小人物,胡院主什么时候回来我哪知道,你还是耐心等着吧。”
楚狼道:“神血山距总教多远?”
守卫道:“大概一百多里吧。”
楚狼只能继续等。
终于,快到晌午时候铁门再一次打开,门口出现了胡铮。
胡铮身后是莽横。
神血山是神血教高层修炼武功地方。胡铮既是天风院主,也是陈作虎大弟子。陈作虎让胡铮到神血山心无旁骛修炼武功,争取早日更上层楼。
胡铮接到莽横的信,得知楚狼到了神血教,他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胡铮看到楚狼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当初楚狼替胡铮解围,不惜对十二宫的人大开杀戒,让胡铮很感激也很佩服。
胡铮是性情中人,所以他打心里希望交楚狼这个朋友。
神血教声名狼藉人们唯恐避之不及,楚狼则来找他,说明楚狼当他是朋友了。
胡铮高兴道:“兄弟啊,真没想到你会来!你怎么不提前传个信儿,我好在教中等你。我不在让你受委屈了。”
胡铮表现真挚,楚狼深感快慰。
这时莽横朝楚狼“嘿嘿”笑道:“原来你真是胡院主好友,得罪之处还请谅解。现在十二宫探子无孔不入,我们也得加倍小心。”
楚狼道:“兄台言重了,你已经很照顾我了。”
胡铮对莽横道:“快去给我兄弟安排上好客房,再让厨子做桌好菜,我要和他痛饮。”
莽横就去准备。
胡铮正要请楚狼出这阴暗之室,楚狼则将门关上。
楚狼道:“我有话和胡兄说,这里反而清静。”
胡铮知道楚狼来神血教多半是核实当年澹台聚邪带人参与血洗河王府的事。
胡铮看着楚狼道:“现在我神血教天下人唯恐避之不及,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救我,现在又来看我,你是拿我当朋友。我胡铮也拿你当朋友。小狼你有什么话,想做什么,尽管说。我一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
楚狼道:“胡兄如此待我,我很快慰。不瞒胡兄,我这次来,是想调查当年澹台聚邪和七鬼参与了血洗河王府的事。如果有可能,我想亲眼见见澹台聚邪和七鬼。”
胡铮道:“此事我会禀明教主替你安排的。”
楚狼道:“还有一件事得请胡兄帮忙。”
胡铮道:“你说。”
楚狼手指北边道:“北二十丈外,是什么地方?”
胡铮有些懵懂,不明白楚狼为何有此问。但是为表真挚胡铮也未隐瞒,他道:“那片地方是神血教的监牢。”
楚狼顿时明白了,陆二爷被关押在监牢中。
干系重大,楚狼在未弄清事情原委前,不想将真实目的告诉胡铮,楚狼便道:“当年河王府遭灾,河王女弟子郑一巧下落不明,几日前我听到传闻,说她被关在神血教大牢中。这郑一巧当年和我关系很好……”
胡铮听到这里笑了,他以为楚狼和郑巧儿有男女之情。
胡铮道:“教中囚犯是我师弟管,我也不清楚。我现在就命人去查查牢中是否关着郑一巧。如果她不是重犯,我会向教主求情让兄弟你带她走。”
楚狼道:“我想亲自去牢里看看。”
胡铮想了下道:“既然你想亲自去看,那我陪你去。”
……
胡铮带着楚狼来到神血教关押人的监牢。
神血教的监牢坚固无比,看守森严。牢中有若干囚室,关押着数十名重要的人。大多都是些江湖正义之士。
不重要的人,神血教也不会浪费囚室和粮食,都被杀了。
想进入石牢,不光要经过几重看守,还得经过两道厚重铁门。
没有钥匙,想破铁门绝无可能。
如果不是胡铮带楚狼进来,楚狼是难以进入这石牢的。
偌大坚牢有近百间小石室,每一间都阴寒潮湿并充满恶臭味道。
胡铮陪着楚狼走在囚室外廊道中,一名看守跟在二人身后。
廊道两边石壁上,隔一段便挂着一盏灯。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幽长冰冷的石廊,阴寒而充满死亡气息。
两边的囚室中,不断传来痛苦呻唤,还有绝望哀鸣……
楚狼陆续看了二十多个囚室,里面关押的人形形色色,男女老少都有,但是却没有陆二爷。
楚狼又在一间囚室门前驻足。
胡铮朝身后看守示意,看守将囚室铁门上的小窗打开,然后退到一边。
楚狼从窗口向里看。
囚室内一张破席子上坐着一个男子。
这男子披头散发,发乱如杂草。
男子双脚赤着,脚上还戴着沉重铁镣。脚上还有两处溃烂地方,一处已见骨头了。男子身上裹着一条破毯子,无力地垂着头。
他身体还不时打着摆子。
楚狼朝那人道:“抬起头来!”
于是那人缓缓抬起头来。
第二十一章:岂曰无衣(上)
尽管男子蓬头垢面,脸上也有伤痕,但是楚狼还是一眼认出,对方正是陆二爷。
陆二爷看到铁窗中楚狼的脸,他顿时惊诧万分。
楚狼看着遍体鳞伤身体孱弱的陆二爷,心里不是滋味。
楚狼尽量遏制自己的情绪。
陆凤云抬手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他再看楚狼,终于确定铁窗中的脸,就是楚狼的面孔。
陆凤云也不知楚狼为何会如同神迹一般出现在这里。
这一刻,陆凤云如经历漫长黑暗终于看到了一些光亮,他的黯淡的眸子也有了神采,面孔也激动起来。
他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但是他又对眼下情形一无所知,也不敢贸然开口。
幸好,这一切胡铮和那看守都看不到。
楚狼凝视着陆二爷,他似明白陆二爷想说什么。他用传音入密道:“二爷,我终于找你了!你受苦了。你要挺住,楚狼将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将二爷你救出去。”
陆凤云赶紧点点头。
楚狼又道:“再告诉二爷个好消息,我出山后招集众弟子,我们已将天幕谷灭了,荣家兄弟被我砍掉了头颅。接下来便是轩辕殿,总之,当年参与血洗河王府的,都会让他血债血偿。”
陆凤云听了这消息真是欣喜若狂。
当年河府惨祸,尽管事发时陆二爷在外面办事躲过一劫,但是河王府被毁,亲人们也都遭受灾顶灾祸,这让陆二爷生不如死。
陆二爷也时刻想着报仇雪恨,但是他却没那个能力,也无人帮他。
就连当年兄长视如己出的楚狼也音讯全无,这更让陆二爷心灰意冷。
但是做梦也未想到,楚狼回来了。
楚狼开始复仇,也来救他了!
他兄长当年没看错人!
激动万分的陆凤云不便开口说话,他眼中泪水不断流出。
欣慰喜悦的泪水。
他还用力朝楚狼点着头。
楚狼也不能驻立久了,免得让人怀疑。
楚狼将小铁窗合上,然后他又佯装看了几间囚室。
楚狼对胡铮道:“看来传言不实,郑小姐不是关在这里。”
胡铮道:“那我们就去痛饮几杯。”
楚狼和胡铮离开后,陆风云仰起布满泪水的脸激动自语:苍天,你终于睁眼了!楚狼回来了!当年我哥哥将所有赌注都押在他身上,希望他不要让我们失望!希望他的铁骨和盖世武学能成为所有对手的噩梦!哈哈……
……
胡铮将楚狼请到自己家中,二人畅快谈心。
酒过三巡,待二人都有了些酒意,楚狼看着胡铮道:“胡兄,你当我兄弟,我很感动。所以有件事,我不能再瞒你了。”
胡铮正准备用筷子挟菜,听了楚狼这话他将筷子放下道:“什么事?”
楚狼道:“其实我进监牢并不是找郑小姐,而找陆二爷,我在牢中看他了。”
楚狼亲自去了一趟监牢,他更是明白,单凭他根本救不出陆二爷。
想救陆二爷,必须得有内应。
也只有胡铮能帮他这个忙。
所以他必须得和胡铮实话实说。
胡铮听了这话并不诧异,他对楚狼道:“其实我料到了。我观察到你在陆凤云牢外驻足时间最长,我更是断定,你是为陆凤云而来。郑巧儿只是借口。”
楚狼道:“那你为何不揭穿我?”
胡铮道:“你恩怨分明,不趋炎附势,是个可交的人。你对我说谎,你是有自己苦衷,所以我不揭穿你。我只是纳闷,陆凤云关押在神血教是秘密,就连看守都不知他是谁,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楚狼道:“我也是无意得知的。”
胡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楚狼道:“当年河王和二爷待我不薄,我得救他。”
胡铮将面前一杯酒端起一饮而尽,他面露难色道:“陆凤云是澹台教主亲自抓回来的。澹台教主与河王结怨的事你也知道,澹台教主是绝不会放人的。就算我求教主,教主也不会答应的。因为实在没有理由放他。”
楚狼正要说什么,这时陈作虎派人来给胡铮传信。
胡铮便先离席和来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胡铮回来,他对楚狼道:“当初你替我解围,我回来将事情如实禀报教主了。教主知道就是你救了我,他要见你。现在就见。”
楚狼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也正想一睹总教主风采呢。”
……
胡铮带着楚狼来到一座石厅前。
厅外,立着两排凶神恶煞大汉,他们腰间都挂着宽厚的大刀。
二人进入厅中。
这个石厅呈长方形,南北长,东西宽。石厅没有窗户,两边石壁燃着数枚火把。映照的石厅发红。厅中也弥漫着一股烟火气味。
厅子正北,是一个三尺高的汉白玉石台,有几阶台阶延伸下来。石台正中摆着一把宽大铁座,铁座上覆盖着白虎皮。
此刻铁座空着,铁座左右分别立着两名男子。
这四人正是陈作虎的四大金刚。
下方两侧,是两排交椅,都空着。
如果平时议事,这几把交椅上就会坐满神血教高层人物。
胡铮对四大金刚之首熊兆道:“楚狼带来了,通禀教主吧。”
熊兆四十来岁,看上去精明干练,他点了下头便从后门出去禀报陈作虎。
过了一会儿,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从后门而入。
男子中等身材,生虎背熊腰。尤其他的胸膛看起来比平常人更宽更厚,前胸都凸起。
他的脸很宽,一脸横肉。他的眉骨高高凸起,眼睛凹陷,目光显得有力,也透着残忍之色。眼睛下面是一个狮鼻,他的嘴唇很厚实,给人感觉就如同略微肿起一样。
男子身穿紫红袍,腰系黄金带,脚踏黑色兽皮靴。
他正是号称江湖第一恶的陈作虎。
也是当今第三重天。
陈作虎坐在铁座上,熊兆也立在自己位置上。
陈作虎看着下方立着的楚狼,一副盛气凌人模样。
真是人如其名,陈作虎给人的感觉就如一只猛虎,充满危险,也咄咄逼人。
楚狼则很镇定,波澜不起。
陈作虎盯着楚狼看了片刻,仿佛要将楚狼看穿。
但是他岂能轻易看穿楚狼。
当年阴风老怪八年未认清楚狼,大河王也未彻底了解楚狼。
陈作虎开口道:“你就是河王亲信楚狼?”
第二十一章:岂曰无衣(中)
陈作虎声音中带着真气,他的声音在楚狼耳畔“嗡嗡”地响。
楚狼不卑不亢,他朝陈作虎先行了江湖礼,然后开口道:“在下正是大河府楚狼,见过陈总教主。”
陈作虎道:“听说你为了替胡铮解围,还杀了十二宫不少人,为什么这么做?不会是个局,目的是为骗取胡铮信任吧?”
这陈作虎也真是直言不讳。
面对陈作虎咄咄逼人的质问,狼道坦言道:“十二宫就算是香饽饽,每个人都想捧着,但是与我何干。胡铮当年救过我,这个情我得还。至于陈教主怀疑这是一个局,我也没有办法。”
陈作虎发出一声冷笑,他道:“你们几个血洗天幕谷,我知道。你们和秦九天在天幕城赏月楼寻欢作乐我也清楚。”
楚狼道:“如果真是一个局,我还会跑去和秦九天喝酒吗?和秦九天喝酒,是因为李思顶着一个十二宫副总宫主的头衔,秦九天给李思面子顺便邀我们喝酒。”
陈作虎又提出几个疑问,楚狼都一一合理作答。
陈作虎也未从楚狼对答中窥出破绽。
总之,楚狼身上没有可疑迹象。
陈作虎盯着楚狼又道:“秦九天在赏月楼外遭遇刺客,你也在场吧?”
楚狼道:“在。”
陈作虎道:“你怎么看此事?”
楚狼道:“开始我很痛恨神血教当众乱杀无辜,但是后来仔细一想,此事蹊跷。如果那些人真是教主派去的刺客,他们目标是秦九天,怎么会先杀些无辜百姓再行刺呢……所以,应该是有人想嫁祸神血教。”
楚狼此话一出,陈作虎霍地从铁座上而起。
陈作虎道:“是个明白人!比那些人云亦云的蠢东西们强。我平生也最痛恨虚伪之人。我就暂且相信你。不过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剁碎了喂我饲养的猛虎。”
楚狼笑道:“那陈教主的猛虎是注定吃不到我的肉了。”
陈作虎听罢“哈哈”大笑。
笑声在石厅中变成惊人的回音。
陈作虎从台阶上走下来,到了楚狼面前。
陈作虎大手一拍楚狼肩膀道:“胡铮觉得你可交,我现在也开始欣赏你小子了。干脆你就投入我神血教,我会重要你的。别看十二宫一时得势,用不了多久,我神血教就会反败为胜。江湖还是我神血教的。”
楚狼回绝道:“河王当年待我如子,所以河王的仇我一刻不忘。我得带着河王弟子们报仇雪恨,恕不能投入陈教主麾下了。”
陈作虎道:“这么说,当年参与毁河王府的人你都不会放过了?”
楚狼道:“绝不放过!”
陈作虎盯着楚狼道:“江湖传闻,我澹台教主带七鬼也参与了血洗河王府,这么说,你连他们也不会放过了?”
楚狼道:“如果澹台聚邪真参与了,绝不饶恕。但是胡铮对我说,此事另有隐情。我现在也在追查此事,的确疑点重重,这次我来寒雪域,就是想查明此事。”
陈作虎道:“好!那你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神血教敢做敢为,杀人灭门是常有的事。但是这个黑锅我们绝对不背。在这件事上,我会助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查明真相后,就与河王弟子们联合公告江湖,澄清此事与我神血教无关。如果你罔顾事实趁机落井下石……”
说到这里,陈作虎目光充满瘆人杀意。
楚狼道:“我才不管你们神血教是善是恶,如果神血教没参与,那我们之间也就没有任何仇怨。我们定会如实公告江湖。至少在此事上,还神血教一个清白。”
陈作虎道:“十二宫要进攻我总教,你们会不会和其他人一样也要‘替天行道’?”
楚狼道:“替天行道是英雄侠客们的事,不关我的事。我只想把血洗河府的人揪出来,然后杀了。”
楚狼表明立场,陈作虎很高兴,他道:“你小子比那些虚伪之人强百倍。合我脾性!可惜你不能为我所用。那就这样说好了。你先回客房,我和胡铮要商议些事。”
胡铮命人先将楚狼送回客房,他留下与陈作虎说话。
陈作虎对胡铮道:“如果换作别人在我面前定会阿谀奉承顺着我的意,这个楚狼不卑不亢敢直言自己想法,很真实。的确与众不同。”
胡铮道:“他为我解围,我就看出此人可交。换作别人,绝不会为我去得罪十二宫的人。”
陈作虎道:“不过仍不能掉以轻心,秦九天诡计多端,什么招都能使得出来。这些年秦九天诡计频出,如果不是军师多次看穿他阴谋,现在恐怕早就没有神血教了,你我坟头草也不知长多高了。”
胡铮对军师也很敬佩,他道:“我这次回来未看到军师,他外出了吗?”
陈作虎道:“军师外出筹款了,现在我们快陷入无米之炊的困境了。十二宫对我们严加封锁。寒雪域地皮也被我刮了几遍,再没有半点油水可刮了。总教五六千人每天吃喝拉撒,还有修建防御,都需要钱呐。为了节少开支,不得不紧衣缩食。结果下面的人怨声四起,我命你师弟杀了一批人,最近才消停了。”
说到这里,陈作虎眉头蹙起。
内忧外患,让这个号称江湖第一恶的人犯愁。
神血教的困境也让胡铮很郁闷。胡铮已将自己全部积蓄都捐了出来,但也是杯水车薪。
神血教的命运,让胡铮深感忧虑。
胡铮道:“教主,要不我带人潜入其他州府弄些财物?”
陈作虎道:“这些不用你操心了,你就专心修炼神功。与十二宫争斗将会旷日持久,如今教中人才匮乏,将来你还得挑大梁。你神功成了,我便如虎添翼了。你的‘神血归藏’现在修炼的如何了?”
胡铮道:“几日前弟子终于修炼到第五重了。”
陈作虎道:“此功六重。当年为师用十年时间将‘神血归藏’修炼大成,你修炼了十五年修到第五重……”
胡铮道:“弟子愚笨。”
陈作虎道:“不是你笨,是这些年你与我四处征伐,许多事情我又交给你办,你怎么能静心修炼。不然你神功早就大成了。你是耽误了。”
就在这时候,陈作虎一名亲信送进一份信来。
亲信禀报道:“教主,有个乞丐送来一份信,刚才手下将信传进来。那个乞丐他们还未放走。”
陈作虎接过信,信封密封着,信封上写八个字: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陈作虎看到这此信,眼睛顿时一亮。
第二十一章:岂曰无衣(下)
陈作虎将信封拆开,将信取出。
信折叠成长方形,很厚。陈作虎将信纸轻轻打开,信中夹着一沓银票,每张银票面额五万两。共六张,三十万两。
连着三年,陈作虎每年都会收到这样一份信。
信封上写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信中夹着三十万两银票。
纸上却无半字。
每年,都是一个乞丐将信送来。陈作虎还亲自审问过乞丐,乞丐也说不清对方是何人,只说有人让他将信送来,还说神血教不会亏待送信者。
如今神血教钱财即将告罄,这三十万两银子真可谓是雪中送炭啊。
这让陈作虎很振奋。
陈作虎对那亲信道:“不要为难那乞丐,给些银两还有食物放他走。”
那名亲信奉命而去。
神秘人每年都会送来大笔银两,胡铮也知道此事。
胡铮困惑道:“教主,你说此人到底是谁啊?”
陈作虎摇摇头道:“我脑子都想烂了,也想不出是谁。不管此人是谁,他是咱们神血教恩人。在这节骨眼上又送来三十万两,真是解了我们燃眉之急。”
陈作虎将一张五万两银票递给胡铮,他道:“这是给你们天风院的。现在是狼多肉少,本不应该给你们天风院这么多。但是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也不要说出去,不然他们又说我厚此薄彼了。你师弟早就心怀不满了。”
陈作虎明着暗着照顾胡铮,胡铮感恩戴德。
胡铮将银票接过感激道:“教主,你真是待我太好了!胡铮无以为报,愿以死报效教主厚恩!”
陈作虎将其余银票收起,他道:“如果不是你们胡家,哪有我今日啊。我虽凶残,但是记恩。”
陈作虎从不否认自己凶残。
原来若干年前陈作虎被玉顶真君驱出师门,他就去找害死娘的恶霸报仇。结果陈作虎被霸请来的高手打伤。
侥幸遁走的陈作虎在逃亡路上因伤重倒在雪地中,正巧胡铮父亲路过,将陈作虎救了。
胡铮父亲是个商人,平时信佛,所以常行善事。胡铮爹爹将陈作虎带回家请大夫医治,陈作虎伤好后,胡父还给陈作虎盘缠。陈作虎带着盘缠远走高飞,这才有了后来奇遇,也有了今日成就。
陈作虎后来成立神血教,并且日益壮大。陈作虎始终不忘胡家恩情。他命人打探到当年恩人下落,亲自登门感谢。
为报恩,陈作虎还将胡家长子胡铮收为弟子留在身边培养,并且视为心腹。陈作虎厚待胡铮,胡铮也对陈作虎忠心耿耿。
尽管神血教倒行逆施无恶不作,但是胡铮自幼深受父亲积德行善熏陶,所以他很自律。
胡铮难以改变神血教恶行现状,但是他约束天风院的人不得乱杀无辜。胡铮也算出淤泥而不染。在神血教也算是一个异类了。
而陈作虎虽然恶贯满盈,但是却也知恩图报的人。
陈作虎又和胡铮商议了些事。
胡铮想将楚狼营救陆凤云的意图告诉陈作虎,但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胡铮担心会害了楚狼。
胡铮就试探问道:“教主,楚狼现在还不知陆凤云关在咱们这里。教主打算怎么处置陆凤云?”
陈作虎道:“说实话,我对大河王还是不低眼看的。好歹他还算是个正人君子。其实陆家和我们也没多大仇怨,是澹台老怪和陆凤图当年有过节。澹老怪认定当年是河子弟子耽误了老毒婆救他儿子。你也知道澹台老怪睚眦必报,所以他咬住此事不放。他捉陆老二时候又折了一鬼,所以他更不会轻易饶过陆老二。所以,这件事上就由他吧。毕竟他是和我一起打江山的人。陆老二和他相比,屁也不是。”
胡铮听了这话,知道就算自己求陈作虎,也难救陆凤云了。
想让放了陆凤云,得澹台聚邪答应才行。
就在这时候,有人通报,说军师回来了。
听到军师回来,陈作虎和胡铮都很高兴。
陈作虎带着胡铮和四大金刚出厅迎候。
陈作虎飞扬跋扈目空一切,他能亲自出厅迎候军师,足见这神血教军师真是非同一般。
过了一会儿,一个男子朝石厅而来。
男子五十多岁,面色白净,慈眉善目,颌下留着三寸花白胡须。男子身穿一身粗布长衫,脚踏一双布靴,整个人显得质朴无华。
此人正是神血教军师,被人称为布衣神机的吴七凤。
吴七凤是几年前才为陈作虎效力的。
吴七风虽然武功一般,但是却足智多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并且精通医术。
也算是一个异类。
这些年和十二宫争斗中,吴七风几次识破秦九天计谋,多次将神血教挽救。
几年争霸,尽管神血教现在如涸辙之鲋,但是也给十二宫造成了极大伤亡。十二宫各宫主,至少九个宫主都换过。有的宫主已经换了两三茬儿了。
死一个换一个。
十二宫四大护使,也换了三个。
所以吴七凤在神血教声望极高,陈作虎对这个智囊也极为敬重。
只要有吴七凤在,陈作虎就不失信心。陈作虎完全相信,神血教只是暂时陷入困境,迟早会反败为胜。
陈作虎牵了吴七凤的手步入议事厅。
吴七凤落座,吴铮便给他奉上茶。
陈作虎也不坐他的铁座,他在吴七凤旁边椅子坐下,探着身子对吴七凤道:“军师,你可回来了。自你离这些天,我天天为你担心。以后,你再不能轻易外出涉险了。”
吴七凤喝了口茶,又将茶碗放下。
“教主,这次我找几个好友筹钱,只能亲历而为了。”吴七凤说着拿出几张银票递向陈作虎。“只借到了八万两。好歹能解燃眉之急了。”
陈作虎接过银票,他又朝厅内的人摆了下手。
于是胡铮和四大金刚都出了厅。
厅中只留下陈作虎和吴七凤。
陈作虎将那份信取出道:“那神秘人又送来三十万两。”
吴七凤接过信封,他看着信封上那八个字,一脸疑惑之色。就是吴七凤也难勘出神秘人究竟是谁。
陈作虎道:“我得到消息,秦九天将武林大会推迟一月,不知他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吴七凤道:“我现在也未看出秦九天用意。”
陈作虎道:“不管他是什么用意,至少让我们多出一月时间。有这一月,加上这些钱,我我们可以好好准备了……”
吴七凤把弄着手中信封,他看着陈作虎道:“就是再推迟两个月,再有三十万两,神血总教也守不住。”
第二十二章:楚狼救二爷(上)
陈作虎听了吴七风这话心里一震。
他面色也瞬间变得不好看了。
陈作虎盯着吴七凤道:“军师,真守不住吗?”
吴七凤道:“秦九天对外宣称十二宫有三万六千人马,抛去水分,减一万,两万六千还是有的。加上他的那些盟友,届时武林大会上也会有不少人加入讨伐我们,算下来,也上了三万六七了。到时候,抛去各地留守的人,进攻我们总教的人怎么也有三万人。我们只有不到六千人,一半还是些乌合之众,根本守不住。总教沦陷之日,一切皆毁,也是你我灭亡之时。”
陈作虎道:“既然守不住,那我们现在所做一切都不是白费功夫吗?”
吴七凤道:“不白费。我们多设陷阱机关,再埋大量炸药,再命手下死战,给予十二宫重创。消耗他们力量。到时候教主和我带些精锐之力从山中偷偷撤走,让他们拼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伺机再东山再起。”
陈作虎顿时明白了,吴七凤是想不惜一切代价消耗十二宫有生力量。
让手下送死陈作虎一点不心疼,反正在他眼中,别人生命如同草芥。
但是陈作虎心疼他这规模宏大的总教。
建神血总教,陈作虎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况且总教被攻破,也意味着血神教覆灭了。
以后他陈作虎就是丧家之犬了,再想缓图渐进东山再起谈何容易。
陈作虎道:“如果那样,十二宫的就会彻底毁了这里。总教就成一片废墟了。这神血总教修建前后就用六年时间,人力数万,财力更是不计其数啊。这里就是我的家,我的根基,我的发祥地,我真舍不得。而且大局定了再想东山再起也不容易。不知何年何月。军师,可有更好办法,既能挫败秦九天,还能保住我这神血殿?”
吴七凤将手中的信封放在桌上,他又端起茶碗。吴七凤一边呷着茶,一边陷入沉思状。
陈作虎知道吴七凤在冥思,他再不做声,不干扰吴七凤思考。
吴七凤将一碗茶喝完,他看着陈作虎开口道:“还有一个办法。”
陈作虎忙道:“军师请讲。”
吴七凤道:“秦九天在天幕城当众放言,为了避免双方更大伤亡造福江湖,他愿意和教主决战了恩怨。其实秦九天也就是当众做样子。他未必敢和教主一决生死。如果教主能在武林大会上当着万众江湖人挑战秦九天,这样便可挫败秦九天阴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秦九天毕竟是江湖第二重天,所以此计是下策……”
吴七凤虽未直言,但是言外之意,他担心陈作虎不是秦九天对手。
陈作虎自然听出军师弦外之音。
这反倒激起了陈作虎好胜之心。
这些年陈作虎绞尽脑汁想杀了秦九天,为此吴七风也谋划过几次暗杀行动,各种诡诈和手段也都用过,但是由于秦九天武功高,防范严密,暗杀均告失败。
反之,秦九天对陈作虎的几次暗杀也未成功。
想杀死秦九天,看来也只有正大光明决死这一途径了。
陈作虎目中凶光闪动,面孔也变得骇人了,他咬牙切齿道:“秦九天就是我命中之敌,这些年我真是受够他了。他不死,我一天不得安稳。既然他将我往死里逼,那我就当着万众宰了他!也让那些趋炎附势的蠢东西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江湖霸主!杀了秦九天,我再挨家的收拾他们,鸡犬不留!”
吴七凤道:“这可是下策,望教主三思而行!”
陈作虎道:“我知道军师担心我,你放心,九重天中除了那个神秘莫测的虞囚凰,其他人我还未放在眼中。”
吴七凤还是想劝陈作虎不要冒险,但是陈作虎心意已决。
“自我出道以来,大小战不计其数,多少次遭受重创,但是我还是活下来了,而我的对手都死了。我身上有神的血液,神会庇佑我的。”
陈作虎多次在吴七凤面前提到身上有神的血液,但是到底是那尊“神”的血在陈作虎身上流淌,陈作虎却讳莫如深。
陈作虎决定挑战秦九天,吴七凤心情激越,他一脸敬佩之色起身道:“世人说教主恶,却不知教主恩怨分明铁骨铮铮,睥睨天下之气概更是非他们可比。秦九天这偷奸取巧之徒更是难和教相提并论。七凤能辅佐教主真乃三生有幸。七凤定会好好计划,届时秦九天不死也得重伤,正是扭转局势大好机会。”
然后二人就商议此事。
先大致定下计划。
事关重大,陈作虎准备向秦九天挑战计划也暂不向其他人透露。
只有陈作虎和吴七凤知道。
商议完后,陈作虎说起楚狼,将楚狼来神血教意图也告诉吴七凤。
陈作虎道:“军师,我见过楚狼了,这小子不一般。但是我也不完全相信他,你说楚狼会不会不是秦九天设的局?”
听了陈作虎讲诉,吴七凤也有了初步判断,他沉吟片刻道:“真不像。还有,天幕谷荣家是十二宫盟友,十二宫要与咱们决战,在这关键时候,秦九天不会为了设局让楚狼血洗荣家的。这无疑削弱了盟友实力,也会引发其他盟友不满。他们心里会怪怨十二宫未能尽盟友职责保护好荣家……”
吴七凤将事情详细分析给陈作虎听。
陈作虎听罢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准备不为难楚狼。楚狼下个目标就是轩辕殿。秦家也是十二宫爪子,正好让楚狼他们和秦家打去,无论秦家灭还是楚狼几人死,都对我们有百利无一害。”
吴七凤道:“教主英明。”
陈作虎道:“既然楚狼想见澹台老怪,我就传信给澹老怪见见楚狼。”
……
楚狼被带到客房,待为上宾。
但是楚狼哪有心情做上宾,自从见到陆二爷他心里焦急。陆二爷经受非人折磨,身体孱弱之极,如果不及时将陆二爷救出来,他随时都会死在牢中。
胡铮从议事厅出来便直接来到客房。
胡铮对楚狼道:“狼兄,关于陆二爷的事,我侧面探过教主了。此事澹台教主做主。澹台教主和总教主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教主不会为了陆二爷让澹台教主不痛快的。”
楚狼道:“胡兄,陆二爷我救定了!希望胡兄能帮我,你这份情,我楚狼永远不忘。如果到时候神血教失守,就算整个江湖都不放过你这天风院主,我也当你是朋友,也会为你两肋插刀!”
胡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楚狼道:“你给我弄到能打开那几扇铁门的钥匙就行。其余的都不用你管。如果失败了,我也绝不出卖你。”
胡铮道:“容我再想想。”
就在这时候,外屋出来一个男人阴沉的声音。
“大河府楚狼,你不是想见我吗!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