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另有隐情(中)
楚狼身形掠后,不让裘逆的血喷溅在自己身上。
裘逆肌肤继续崩裂,鲜血仍一股股喷出,这让他整个人都变得鲜血淋淋,瘆人之极。
裘逆遭受着难以形容的痛苦,他将手中的刀无力掷向楚狼,随后他的身体在声声惨嚎中倒下。
掷出的刀无力落在楚狼脚下。
尽管裘逆遭受藏龙经中“百鬼噬魂”的折磨,让楚狼感到痛快之极,多少出了胸中对轩辕殿的一口恶气,但是“藏龙经”邪恶歹毒也真是超出楚狼所想。
裘逆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回响在林中,也传到林外。十二宫轩辕殿的人听到裘逆这惨嚎更是惊心悼胆。
楚狼也转身朝林外而去。
楚狼杀了十二宫和轩辕殿不少人,蒋鹏也再难杀胡铮了。
楚狼返回林边,十二宫的人已开始败退。
胡铮和几名幸存手下正想追杀蒋鹏,被楚狼喝住。
蒋鹏边退边朝着楚狼愤怒叫道:“神血教罪恶滔天,你竟然助纣为虐!你到底是谁?!”
楚狼道:“我警告过你们。”
蒋鹏愠声道:“没人敢警告十二宫!”
尽管十二宫代表江湖正义替天行道,但是蒋鹏狂妄的话让楚狼极其反感。
楚狼道:“现在有了!再不走,你也别想走了!”
蒋鹏再不敢激怒楚狼,他带着十几名手下仓皇而去。
胡铮走到楚狼跟前,他很感激楚狼。如果不是楚狼,他就完了。
胡铮朝楚狼抱拳道:“多谢英雄出手相助!”
楚狼面无表情道:“我不是英雄。帮你也非我本意。我这个人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欠你人情,今日还你了。”
胡铮听了这话有些懵懂。
楚狼解释道:“几年前,我被毒风艳娘捉了装在麻袋里……那晚是黄昏时分,正好撞到你。你识破毒风艳娘伪装救了我。”
那年胡铮二十六岁,现在他已三十岁了,时事隔四年,胡铮早就忘了那件事。
楚狼这么一说胡铮想了起来。
难怪他觉得楚狼有些面熟。
胡铮看着楚狼诧异道:“你原来是那个家里开药店的少年……没想到,你现在武功这么厉害……”
楚狼道:“人情还你了。下次见到你,我会杀了你!”
胡铮揩了一把脸上血迹苦笑道:“我知道……我们神血教现在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尤其你们这些正义之士更是容不得我们……”
楚狼道:“我不是什么伸张正义的侠义之士,我做什么事都由我自己。本来你们神血教作恶多端也和我无关。但是我和你们神血教有深仇大恨,这是解不开的。如果没那件事,就凭你约束天风院的人不乱杀无辜,当年也未为难我……我才不管你是什么人,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交你这个朋友。但是现在,你我只能是敌人。”
胡铮好奇道:“请问兄台和神血教有什么深仇大恨?”
楚狼道:“实话告诉你吧,我是河王府的人。现在你明白了吧?!”
胡铮道:“不明白。”
楚狼道:“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四年前河王府被毁,就有你们神血教的份!你敢说你不明白!”
胡铮先未回答,他命令几名手下就地挖坑将己方尸体都掩埋了。
然后胡铮又对楚狼道:“请兄台一边说话。”
楚狼道:“还有什么可说的?”
胡铮道:“有。”
楚狼心想不妨听听胡铮怎么说,他就随胡铮来到一旁。
胡铮看着楚狼道:“当年河王府被毁,江湖的确传闻,说是澹台教主也带人参与了血洗河王府……”
楚狼打断他的话道:“难道不是吗?”
胡铮道:“我也实话告诉兄台,我不光是神血教天风院主,我还是神血教主的大弟子。我在神血教论地位论身份都不低,许多大事我都清楚。但是澹台教主带人血洗河王府我怎么就不知道!只是听江湖传闻……”
楚狼这才知道,胡铮是神血教主的弟子。
难怪胡铮武功也极高。
楚狼冷笑道:“那晚我亲自看到澹台聚和七鬼,难道我瞎了?!”
胡铮道:“那你看到的只是烟雾还是他们本尊?如果你看到本尊,兄台能不能描述下澹台教主和七鬼模样吗?”
楚狼道:“他们隐藏烟雾中,又是夜晚,我哪看到他们容貌!”
胡铮道:“既然你未亲眼看到澹台教主和七鬼面容,仅凭几团烟雾你就断定是澹台教主和七鬼吗?”
楚狼盯着胡铮不悦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想狡辩吗?”
胡铮摇摇头。
“我不狡辩,我只是以事论事。当年澹台教主与河王结怨,澹台教主回教后很是郁闷,他要求教主向河王府发难。教主有些犹豫,就召集高层议事。当时我也在,我很反对。军师更是极为反对。军师说神血教的敌人是十二宫,不是河王府。神血教和十二宫争霸,再不能竖强敌了。况且河王在江湖中有口皆碑,如果向河王府发难,必定会惹下很多人。只为出口气就不计后果,愚蠢至极……教主向来对军师言听计从。于是教主将此事压了下去,并严令澹台教主不得向河王府寻事。澹台教主尽管不快,但是也当众承诺,再不提此事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
这真是让楚狼倍感意外。
楚狼道:“此话当真?!”
胡铮以手指天发誓。
“如有半句假话,我胡铮死无葬身之地!”然后胡铮一脸诚恳看着梵狼,他又道:“河王府遭受灾门惨祸,我们也极为震动。很快我们得到消息,说是澹台教主带人参与灭河府了。教主震怒,军师和我也极为震惊。教主急召澹台教主质问。尽管河王府出事那几日澹台教主不在教中,但是澹台教主说他去神血山闭关修炼了。七鬼至始至终也守护着他,从未离开……”
楚狼道:“如果澹台老怪是在说谎呢?他根本没闭关修炼,而是偷偷带着七鬼参与了血洗河王府。”
楚狼武功如此高,胡铮不想让岌岌可危的神血教再多一个可怕对手。
胡铮耐心解释。
“我们都相信澹台教主所说。因为澹台教主虽然残忍暴戾,但是平生最服教主和军师。在教主和军师面前从不说谎。而且他也敢做敢当。还有,我们得到河王府被毁消息,是事发第三日。当日,澹台教就被急召。河王府距我神血总教是有一千八多里,兄台……”说到这里胡铮盯着楚狼眼睛道:“除非澹台教主血洗了河王府后又生出双翅在两天内飞回了神血总教!所以,此事定另有隐情!”
第四章:另有隐情(下)
胡铮言之凿凿,并且为自己所说发下毒誓,楚狼也看不出胡铮有任何狡辩说谎的蛛丝马迹。
楚狼不由信了几分。
如此说来,事情远非想象的那么简单。
难道这背后就是血月王城在捣鬼?
嫁祸栽赃神血教,让河王的朋友和正义之士更加憎恨神血教,挑起纷争……
楚狼道:“我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
胡铮也希望楚狼能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神血教一个清白。
“事发后,澹台教主也在查此事。后来随着和十二宫争斗愈演愈烈,也就将此事搁下来了。”说到这里,胡铮伸出捂住肋下。他肋下一处伤口又开始冒血。胡铮一脸真挚看着楚狼。“我绝不是为神血教辩护,我们教这些年的确犯下许多恶行。但是血洗河王府的事,真和我们无关。兄台既然要查,我必鼎力相助。你还可以去神血教查,就是当面和澹台教主对质也行。”
楚狼道:“总有一天,我会去的。”
说罢楚狼转身朝土坡而去。
胡铮看着楚狼背影。
楚狼恩怨分明,不因神血教恶名远扬而落井下石,不因十二宫盛名天下而趋炎附势,让胡铮非常敬佩。
胡铮觉得楚狼是一个可交的人。
胡铮朝楚狼背影喊道。
“兄台,能否告诉我你真实姓名?”
“楚狼。”楚狼头也不回答道。
“狼兄,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如果的确和你们无关,可以做。”
“哈哈,那我们这朋友做定了……”
胡铮发出畅快地笑。
楚狼返回山坡,他跃上马背,然后打了一声口哨。
楚狼打马朝南而去,崽崽听到楚狼口哨声跳跃而出,风一般追上来。
楚狼和崽崽继续朝白玉府而行。
距白玉府,还有数百里路程。
还得几日行程。
这日,楚狼和崽崽经过一片荒原。原野上传来狼的嚎叫声。楚狼每次听到狼叫声便感到亲切。崽崽听到同类的叫声更是异常兴奋。崽崽仰着脖子,发出长久的嚎叫。
没过多久,十几只狼出现,朝他们飞奔而来。
十几狼在荒野中飞奔,它们跃动的身姿格外矫健,狼鬃在风中摆动,如追赶着风。
很快,十几只狼奔到近前。
它们将楚狼和崽崽团团围住。
楚狼的马发出不安嘶叫,想逃离此地。楚狼勒住僵绳,那马难以向前,前蹄扬起在原地转了两个圈。
十几只狼,十几双碧幽幽的目光盯着楚狼和那匹马,眼中尽是凶残之色,锋利的牙齿淌着涎水。
崽崽突然引颈长嚎,声震四野。它又朝那些狼龇了龇锋利的尖牙,吐出长长的血红的舌头。
崽崽震慑了群狼。
群狼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楚狼也连续朝那些狼发出狼嚎声。
用狼的语言和它们交流。
那些狼盯着楚狼,显得很惊诧,似没想到楚狼竟然会它们语言。
在楚狼和崽崽面前,那群狼收起暴戾之气,纷纷朝楚狼和崽崽发出友好的嚎叫。崽崽和楚狼也回应着它们。狼的叫声在荒原上此起彼伏,如同朋友会面欢呼。
其中一只年轻的母狼鼻头是红色的。
这让它在狼群中显得格外不同。
红鼻头母狼跑到崽崽跟前,又是用头拱崽崽,又是伸出舌头舔。
楚狼知道这母狼是向崽崽示爱。
崽崽越发兴奋,它嗅着母狼,也用舌头舔它。
崽崽对这只特别的小母狼很满意。
楚狼看着这情形很是感慨。
楚狼掠下马,他将僵绳拴在一块石上,然后走到崽崽和母狼跟前。
楚狼摸了下那母狼,又拍着崽崽大脑袋道:“崽子,狼注定不是独自生活的。独狼难活,群狼才能不灭。这只‘小红’是只漂亮的母狼,你喜欢它,你就和它们去吧。以后你就是它们的王,小红是你的王后。”
崽崽此刻完全是沉迷“女色”的模样。它不理采楚狼继续和小红亲昵,并且越发表现的急不可耐,它扬起双爪搭在小红背上,身体就要伏上去……
小红似害羞了,它摆脱崽崽纠缠,叫着朝一个方向跑去。
崽崽精神抖擞在后面追它。
群狼也陆续随着它们而去。
楚狼看着崽崽越来越远的身影自语:“崽子,你做的对,喜欢的女人就去追。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得到。人注定得有一个伴儿,狼又何尝不是呢。不然太孤单了……”
触景生情,楚狼便又想起那个“小女孩”。
楚狼道:“我也定要找到你。”
然后楚狼掠上马背,打马朝前奔去。
身后,一路尘土飞扬。
……
崽崽被漂亮的小母狼勾引去了,接下来的路程楚狼显得很孤单。这四年来,楚狼和崽崽形影不离,如今只剩下楚狼一人,楚狼心里空落落地。
但是楚狼不会自私的将崽崽留在身边。
崽崽应该有自己的同伴,自己的天地,自己的所爱。
又行两日,楚狼进入白玉府境域。
白玉府在虞国几十个州府中,也算得上是富庶之地。白玉府也属于琼王府势力范围。
楚狼已经打听好,琼王府不到三十里路程了。
很快就要见到宇文乐了,楚狼心里有几分激动。
马匹一路奔走,也到了吃草喂水时候。
在一条河边楚狼下马。
楚狼让马在河边饮水吃草,他也取出干粮吃。
就在这时候,楚狼听到西北方向传来女人哭声。
楚狼顺着河流寻声而去。
出了一里多,哭声停止,楚狼看到前方河边树旁有一个女子上吊。
女子刚将头伸进绳套,一道白光飞至斩断绳索。
女便跌在地上。
楚狼身形也到了女子身边。
这是一个十**岁的美丽女子。
楚狼发现,这女子生得竟然和郑一巧有些相像。
如果不是楚狼看出这女子不会武功,猛得一见,还以为是四年后的郑一巧呢。
女子梨花带雨看着楚狼,她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候突然出现这青年。
女子带着埋怨呜咽道:“你为何救我,让我死……”
楚狼对女子道:“姑娘,年纪轻轻何必想不开呢?”
女子哭道:“不死……不死就得嫁给那个混蛋,明天他就要来迎亲了,我爹娘收了他银子,也逼我……但是我,我心里早有心上人了。我死也不会嫁给他的……”
楚狼听了这话顿时明白了,一定是有富贵人看上女子美貌,所以逼她成婚。
就冲女子生的像郑一巧,此事楚狼也管定了。
楚狼道:“姑娘,是哪个混蛋,告诉我!”
女子的擦泪道:“告诉你你又能怎样?他在这白玉府跺一脚,地都要颤三颤。”
楚狼道:“我不怕他。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我帮你。”
女子道:“你真能帮我?你难道不怕他?”
楚狼笑道:“你总得先告诉我那混蛋是谁啊,或许我就不怕他!”
女子道:“那混蛋就是琼王府小王爷宇文乐!”
第五章:楚狼出嫁(上)
楚狼得知逼婚的权贵就是老五宇文乐既感意外又感好笑。
原来是这小子在做伤天害理的事。
楚狼也明白了宇文乐为何不择手段要娶这个女子了。
当年宇文乐就喜欢郑一巧,眼前女子和郑一巧有几分相像,宇文乐难得所爱他是将女子代替郑一巧啊。
女子见楚狼表情变得耐人寻味,她抹着泪道:“现在你知道了,你还敢管吗?”
楚狼斩钉截铁道:“管!而且管定了!”
女子顿时停止抽泣诧异看着楚狼,她未想到楚狼真敢管。
楚狼道:“只要你一切都听我的,我会将此事圆满解决。我还可以保证,宇文小王爷日后也再不会为难你们。”
楚狼夸下海口,女子有些半信半疑。但是她现在再无别的希望,也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一试了。
女子道:“我都听公子的!”
楚狼道:“那你现在带我回家。”
女子就将楚狼带回了家。
女子姓周,名巧红,住在几里外的青源村。父亲周承是一名小商贩,家境还算殷实。
周巧红留下一份遗书离家而去,此刻周家人正急的团团转。周夫人一边哭一边骂丈夫为贪钱财害了闺女,周承则怒骂老婆为攀高枝毁了闺女。
就在夫妻二人相互推诿之际,周巧红带着楚狼回来。
夫妻二人见闺女安然无恙回来,高兴不已。
周巧红告诉家人,是楚狼救了她。
周家人对楚狼感激不尽。
楚狼对周承道:“既然你女儿有了心上人誓死不嫁,何必逼她。若逼死了,岂不是人财两空。”
楚狼气宇不凡,带着着刀,周承也不敢无礼。
周承一脸愁容道:“公子,你有所不知。我们已经收了小王爷财物。而且在这白玉府境内,宇文家就是天,我们这平常百姓根本惹不起的。嫁给小王爷我家从此鸡犬升天。若不嫁,必招灾祸。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楚狼正色道:“我有办法。既可保住你女儿,小王爷也不会追究,钱物也不用退。所以你们不要再逼巧红了。”
竟然还有如好事。
周家人顿时都愁眉舒展。。
周承忙道:“公子,你们应该怎么做?”
楚狼道:“做饭。我现在饿了。”
周承赶紧朝儿子叫道:“快,快杀鸡杀羊买酒……”
……
翌日,一队迎亲队伍吹吹打打来到周家。
迎亲队伍排场并不大,不到二十人。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来围观看热闹。娃儿们则围着迎亲的人讨要糖果碎银。鞭炮声也不绝于耳,很是热闹。
宇文乐并未亲自来迎亲,他让自己的狐朋狗友代他来迎取周巧红。
毕竟逼良家女子为妻不是光彩事,此事宇文乐也瞒着父亲,所以他也不敢太张扬了。
进行完礼数,一身凤披霞冠的新娘子被两个迎亲的婆子扶着出来。
无人知道,这个新娘子并非周巧红,而是楚狼。
楚狼要替代周巧红出嫁了!
楚狼身穿宽大婚衣,膝盖弯曲让他看起来和周巧红身高相仿。楚狼迈出小碎步被两个婆婆扶上花轿。迎婚的人也都未看出端倪。
他们也不会想到胆敢有人冒充新娘子。
花轿当然未被抬入琼王府,最后被抬进城东头一处宅子中。
此刻宅中张灯结彩,院中搭了戏台,请来的戏班子正在台上唱戏。台下几张桌子坐满了身着绫罗绸缎的宾客。
宾客们有的看戏,有的喝酒猜拳嬉笑打闹,一片嘈杂声。
院东头有一张铺着红布的礼桌,桌上堆满金银珠宝古玩名画,都是贺礼。
楚狼被直接送进卧房,也未进行拜堂仪式。
宇文乐身为小王爷,日后可是琼王府继承人,未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宇文乐哪敢擅自娶妻。
宇文乐对周家说是娶,其实是哄骗周家,宇文乐是准备金屋藏娇自得其乐。
宇文乐请来的这些狐朋狗友,大多都是白玉府的权贵子弟。
一群纨绔子弟。
他们平日在一起吃喝玩乐。
由于宇文乐无论地位和武功都是这些人中最强的,所以宇文乐俨然成了这些子弟们的龙头大哥了。
这些人也知道宇文乐是金屋藏娇,并非真正娶妻纳妾,因为他们就常干这勾当。
尽管如此,为了博取宇文乐欢心,他们还是尽心备了厚礼。
此刻宇文乐立在礼桌前,他看着堆着像小山一样的贺礼满面春风心情更是无比舒畅。
宇文乐比楚狼小一岁多,当年的少年也变成了二十岁的青年了。
宇文乐这四年不光个头长高许多,他的相貌也更加俊朗了。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也越发明显了。
这时一名叫李全的亲信快步来到宇文乐身边。
李全风尘仆仆,像是经过长途跋涉。
宇文乐看着他道:“就你回来……李思呢?”
李全看了眼院中那些嘈杂的宾客,他小声道:“小王爷,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宇文乐就和李全来到一间空房子内。
李全禀报道:“李思少爷说他要紧事缠身,不能来给小王爷贺喜了。”
宇文乐笑道:“他来不来无所谓,主要是礼到就行。他这次捎了多少礼金?”
原来宇文乐为了防止李思借故人不来礼也不来,他就命亲信去请李思。宇文乐打着如意算盘,就算李思不来,也应该备份厚礼让亲信捎回来。
李全道:“李思少爷说……说……”
李全一脸为难色,他真不知该如何说。
宇文乐道:“胖子怎么说,你就怎么说!反正是他说的,我不会怪你。”
李全咳嗽两声,便将李思原话复述。
“五哥,这几年来你家七大姑八大姨九叔叔十老爷不管是谁生老病死婚丧嫁娶都请我,你家先人过冥寿也请我,这我也忍了。后来你养的狗下崽儿满月也请我,我继续忍了。这次你娶妻让我备份大厚礼,我真是再拿不出钱来了。五哥,这几年我随的礼也有百八十万银子了。纵有家财万贯,也难餍兄饕餮之欲。五哥,看在一场同门,求你放过我吧。老八如今一贫如洗,衣不遮休食不裹腹。兄今大喜,弟只能让李全捎去最真挚的祝福,祝五哥五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宇文乐听到这里很是生气。
“这天下,除了皇帝就他们家最有钱了,这个胖子是越来越抠了!他是忘记了当年兄弟情义。他还说什么了?!”
李全小心翼翼道:“李思少爷还说,他是平民百姓,你是王孙贵族,地位悬殊,他是越来越高攀不起了。以后,还是少来往吧……”
宇文乐更是气恼。
“这个死胖子,琼王府是吃俸禄的,那点微薄俸禄能和他比吗!惹毛小王,将他当年尿床的事都抖出去!还少来往……好像我图的他的钱,我重的是情义。气死小王了……”
李全见小王爷气怒,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这时一个婆婆禀报宇文乐,说新人发脾气还打碎茶碗。
宇文乐就先按捺住对李思的不满,去内室安抚新人。
宇文乐进了内室,他将门关上。
看着床畔坐着的新娘子,宇文乐顿时心猿意马。
他便美滋滋地朝“新娘子”走过来。
第五章:楚狼出嫁(下)
宇文乐是在一月前路经青源村偶遇周巧红的。
宇文乐见她长得像郑一巧便怦然心动。宇文乐命人打听,知道女子叫周巧红,名字中也带一个巧,宇文乐更是觉得这是天赐良缘。
上天就是安排周巧红弥补他对郑一巧的思念。
宇文乐便使出手段对周巧红父母威逼利诱。
今日得偿所愿将周巧红“娶”回,宇文乐心花怒放。
宇文乐走到近前,他还朝“新娘子”做了个揖。
“巧儿,夫君我应付宾客冷落你了……”宇文乐突然发现新娘子身形有些不对劲,比上次见时强壮许多。“啊……巧儿啊,我怎么感觉你壮了许多,难道是最近吃的太好……”
蒙着大红盖头的楚狼听了这话差点笑出声来。
楚狼强忍住笑,他不说话,只是“哼”了一声。还将身子略为偏过,一副新人生气模样。
宇文乐将“新娘子”身体扳正,他哄道:“不要生气了。以后你跟着我就吃香喝辣吧。不知多少人羡慕呢……”
说着,宇文乐就去揭那块大红盖头。
宇文乐揭起红盖头那瞬间,他发出一声惊叫,还朝后退了两步。
楚狼“哈哈”大笑,他站起身对宇文乐道:“老五,从今儿起我可就要跟着你吃香喝辣了。”
宇文乐瞪眼看着楚狼,那神情,就如同白日见鬼一般。
当年河王府遭灭门之祸,回家探亲的宇文乐和李思躲过一劫。事后,宇文乐听说师傅死了,悲痛万分,他遥对大河府方向烧纸痛哭。
宇文乐也惦记楚狼几人,尤其是郑一巧,更是让宇文乐担心。
宇文乐多方打听,最后也未打听到郑一巧和楚狼消息。
宇文乐以为楚狼和郑一巧都罹难了。
为此,宇文乐黯然**。
宇文乐自然认出楚狼,他惊震之下手指楚狼结巴道:“你是……狼……狼哥?你没死?”
楚狼道:“我要死了,谁来管你。老五,你可知周姑娘誓死不嫁你,跑到河边上吊正好被我救了。老五,当年河王是怎么教导你的?你怎么能仗势欺人做这伤天害理的事!”
宇文乐没想到周巧红如此刚烈,宁死不嫁。宇文乐也明白了,是楚狼救了巧红,然后又扮成“新娘子”来教训他。
宇文乐道:“我不是看她像巧儿吗,所以一时犯了糊涂。”
“娶”回的不是意中人,而是当年狼哥,宇文乐此刻惊喜不已。
宇文乐他上前拥抱住楚狼,他用力拍着楚狼后背“咚咚”地响。
“狼哥!原来你没死,老五实在是太高兴了!”
当年楚狼和宇文乐几人都结下深厚情义,劫后重逢,楚狼自然也激动。
楚狼也拍着宇文化乐的背。
二人分开后,楚狼将身上凤披霞冠脱下扔在床上。
宇文乐两手一摊道:“我这是做梦娶媳妇,白高兴了一场。”
楚狼道:“难道‘娶’回兄弟你还不高兴吗?”
宇文乐道:“白天,兄弟好。晚上,还是老婆好。”
说罢宇文乐“哈哈”大笑,楚狼也笑了起来。
四年过去,宇文乐虽然由少年变成了青年,但是诙谐活泼依旧如从前一样。这也让楚狼倍感亲切。
乐哥,还是那个乐哥。
二人笑讫,楚狼正色道:“可有巧儿和厉风消息?”
宇文乐本来还想问楚狼郑一巧消息,听楚狼这么一问,宇文乐叹了一声道:“荧雪和厉风都还活着,就你和巧儿没有音讯,我和老八以为你俩都死了……现在连你也不知巧儿消息,恐怕她是真的死了……”
这四年来,楚狼惦记厉风和巧儿,现在知道厉风活着,楚狼心里宽慰许多。
但是却没有巧儿消息。
看来当年巧儿是凶多吉少了。
楚狼正想再问些事,宇文乐拉了他道:“这些事以后再说。今日你坏了我的好事,我请来这么多客人,你得帮我把今日的事应付过去。”
宇文乐拉着楚狼来到院中,他先让唱戏的停下。
宾客们也都将目光投向楚狼这个陌生人。
宇文乐激动地朝那些狐朋狗友大声道:“各位兄弟,给你们引见一下。这位是我的狼哥。当年我在河王府学艺,狼哥负责管我们。我是谁也不服,就我服狼哥。因为狼哥文武双全。尤其当年写了一首诗,简直就是千古绝唱。我那瘫痪了二十年的二舅听我念了狼哥的诗,当时一个鲤鱼打挺而起然后飞檐走壁而去,至今不知下落。哈哈……”
众人听了宇文乐这话都好奇之极,他们情绪高涨七嘴八舌让宇文乐赶紧将那首千古绝唱念出来。
宇文乐便大声道:“一个炸雷轰地响,两个炸雷隆隆响。若要再来三四个,轰轰隆隆响不停。”
宇文乐念罢,众宾客哄堂大笑。
有的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就连戏子也笑的差点跌下台来。
楚狼带着不满低声道:“老五,你这是让我当众出丑啊!”
宇文乐道:“狼哥,你不了解他们。这些家伙每天不学无术,就好找乐子。越是这样的诗,他们越觉与众不同,就越开心,这样才能都注意你忘了我今日娶老婆的事。谁让你坏了我的好事。还有,别看他们都是些纨绔子弟,关键时候真能帮上忙,和他们交个朋友也无妨……”
既然如此,楚狼也就由着宇文乐。
接着,宇文乐又替楚狼吹诩一番,那些权贵子弟对楚狼也更有好感。
他们纷纷向楚狼敬酒,交楚狼这个朋友。
只要是敬酒,楚狼来者不拒,都喝了。
其中一个公子是白玉府守将袁纲之子袁兴。
袁兴心情澎湃,他端起一杯酒大声道:“狼哥果然是性情中人。以后你也是我们的狼哥。兄弟我敬你一杯,以后有用得着我地方,狼哥你尽管开口。”
于是众公子纷纷附和,热情地称楚狼为狼哥。
楚狼接过袁兴敬酒一饮而尽。然后楚狼也敬他们,于是众人开怀畅饮起来。
众人饮了两个时辰,最后宾客们一个个尽兴而去。楚狼和宇文乐也都有了醉意。二人便睡了一觉。
二人醒来后,已近黄昏了。
宇文乐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然后他对楚狼道:“狼哥,你现在有何打算?要不就留在我琼王府吧。我定不会亏待你。”
楚狼道:“老五,当年河王府被毁,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宇文乐道:“知道,我们查过。是天慕谷、轩辕殿、神血教,还有一股神秘力量。他们四路人马合伙干的。”
楚狼道盯着宇文乐道:“那你就没想过为河王报仇吗?!”
第六章:见琼王(上)
宇文乐是琼王之子,也是血盟后人,当初大河王待宇文乐极好。河王对宇文乐抱有很大希望,为此煞费苦心为宇文乐量身定做一套修炼暗器的方法。
宇文乐也遵照琼王嘱咐,对河王视师如父。
河王死了,宇文乐既悲痛又愤懑,自然想为河王报仇。
宇文乐道:“我当然想了。但是我爹不让。我爹说这四路人马联手便将大河府毁了,我们琼王府更难抗衡。弄不好,琼王府会招来灭府之灾。所以现在得韬光隐晦,等待时机。我爹说迟早会有一个特别的人出现,那个人将是我们的希望。所以我一直在等那个人。”
在宇文乐十八岁的时候,琼王将所有秘密告诉了宇文乐。
宇文乐这才知道血月王城和血盟的事情。
宇文乐也想起当年师傅曾隐晦的对他说过,有一股神秘可怕力量在伺机布局,一但时机成熟,这力量就会染指江湖和天下。
原来这股神秘力量就是血月王城。
而他们则是血盟的后人。
与血月王城势不两立。
琼王还告诉宇文乐,血盟小主人还在世上,用不了几年便会龙出大海,到时候将召集血盟的人对抗血月王城。
琼王激励宇文乐,让他刻苦修炼,日后好辅佐血盟小主人。
所以这四年来,尽管宇文乐也吃喝玩乐,但是修炼武功也没耽误。宇文乐遵循师傅当年给他制定的修炼方法勤学苦练,等着血盟小主人出现。
这四年来宇文乐的武功也取得了长足进步
楚狼对宇文乐所说的那个“特别的人”饶有兴趣,楚狼道:“那个特别的人是谁?”
尽管宇文乐和楚狼关系好,但是事关血盟机密,宇文乐也绝不会透露。
宇文乐:“关系重大,恕老五不能如实说了。”
既然如此,楚狼也不勉强。
楚狼道:“那厉风现在如何?”
宇文乐一脸惋惜道:“唉,老二疯了。”
楚狼听了这话心里一震,他道:“疯了?!到底怎么回事?”
宇文乐道:“当年厉风侥幸活了下来,他准备带甘州八阵人马报仇雪恨,结果被他爹痛打一顿,让他断了报仇念头。厉老爷子是为了保甘州八阵不想惹火烧身。也可以理解,连河王府都被毁了,甘州八阵也不是对手。但是你也知道厉风一根筋,就要报仇。为避免厉风擅自调动甘州八阵高手去报仇而招来大祸,厉老爷子干脆废了厉风继承掌门的权力,将继承权传给历风弟弟厉雷。厉风那么刚烈,师傅的仇报不了,自己又失了继承权,胸中恶气将他憋得神智也失常了。后来我听说厉风被厉老爷子送到了静山,厉老爷子希望厉风修心养性。但是厉风不是修心养性的料儿,为了排遣苦闷发泄心中郁气他是每日疯狂练功。去年我路过静山探望他,他披头散发全身肮脏形如疯子,连我竟然也不认了。抡起铁锤就打我,幸好我跑得快啊,不然就被他打死了……”
楚狼得知厉风情况后心情很是沉重。
厉风当年可是八大弟子中武功最高的一个。厉风扬名时候,其余弟子包括他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
当年河王可说过,厉风算得上一个难得奇葩。
尽管厉风没有太高的智慧,但是在武学方面却表现出让人惊诧的天赋。
河王当年甚至断言,他年九重天里必有厉风一席之地。
如果厉风真疯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宇文乐道:“不说他了。说说你吧。你这几年哪去了?我派人多方打听都未打听到你的消息。”
楚狼道:“当年那些人追杀我,将我逼入一个绝地。我困在绝地四年多,只有一只狼陪伴着我。与世隔绝,我就整日练功。天可怜见,前些日子我终于发现了出口,这才能重见天日……”
原来如此,难怪打听不到关于楚狼的任何消息。
宇文乐看着楚狼,他目光也开始多了一份痛。
“给我讲讲河府灾难之夜,还有师傅到底怎么死的……”
河府被毁情况,宇文乐也都是听江湖传闻。
既然是传闻,那就有真有假。
楚狼是河府被毁当晚亲历者,没有人比楚狼更清楚发生的一切了。
宇文乐想知道真相。
楚狼就开始讲当年事件的经过……
当宇文乐听到许忘生就是内奸时候震惊不已。
随后宇文乐气得骂道:“操她娘的!当年就数她最不起眼,每天一副小心翼翼可怜相,真是会隐藏啊!这个小贱人把我们都骗了……”
楚狼道:“骗的我们好惨。连河王都难以相信她是内奸。那晚,我查出她是内奸赶紧叫醒厉风巧儿他们……”
楚狼又接着讲。
当年四路人马冲入河府烧杀抢掠,将河王府变成人间地狱,这些事楚狼永难忘记。那些悲惨画面一幕一幕都镌刻在他脑海中难以抹去。
楚狼都详细讲给宇文乐。
宇文乐听着这一切,对那四路人马怨恨更盛,他拳头握的“嘎嘎”响,额头青筋不断跳动。
临末,楚狼道:“书剑郎点我睡穴带我离去,河王留在了那个土洞里。后来我想办法打探到了,敌人寻到那个土洞中,河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也让我一直感到困顿。”
宇文乐听到这里眼睛一亮,他激动道:“既然没有尸体,或许我师傅没死呐!”
楚狼道:“河王经脉尽断,就连书剑郎都说必死无疑。恐怕是死了。但是死了却不见尸体,这就怪了……”
宇文乐听了这话眼中希望之光瞬间黯淡下来。
的确,全身经脉尽断,死定了。
楚狼讲完看着宇文乐。
上此刻,宇文乐看到楚狼眼中闪动着嗜血和毁灭的**。
楚狼道:“老五,这四年多来,我发疯般修炼武功,就是等着有朝一日出去为河王,为河府死去的所有人报仇雪恨。老五,你帮不帮我?!”
宇文乐道:“师傅落了个经脉尽断惨死下场,河王府老老少少被杀的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狼哥,连你这个小管事都要报仇。我岂有不报之理!此仇不报,我宇文乐誓不为人!既然狼哥找上我,我再去求我爹,让他答应我替师傅报仇!这笔血债,也到了该算的时候了!”
宇文乐的表现让楚狼欣慰。
这个从小锦衣玉食在蜜罐里长大的小王爷,还是有血性的。
楚狼双手抓住宇文乐的肩,握的紧紧的。楚狼动情地道:“老五,我其实不是小管事,我才是你们的大师兄!”
第六章:见琼王(下)
宇文乐听了楚狼这话真是一头雾水。
宇文乐伸手摸了下楚狼额头道:“狼哥,你酒真醒了吗?”
楚狼道:“我现在非常清醒。老五你听我说,当年你们八个是师傅名正言顺收的弟子,我是师傅内收弟子,并未对外宣扬。此事,只有师傅和二爷知道。”
宇文乐半信半疑道:“真的?!”
楚狼道:“千真万确,如有半点虚假天诛地灭!”
楚狼都发了毒誓,宇文乐再不怀疑。
“难怪师傅对你那么好!我们几个还私下议论师傅为何对你那么好,会不会你根本不是烟花城楚员外儿子,而是陆家私生子。没想到狼哥你也是师傅弟子。哈哈,太好了……”
楚狼也是河王弟子,并且是大弟子,这让宇文乐欣喜万分。
楚狼道:“师傅临死前命我投奔你爹,你现在带我去见琼王。”
宇文乐也正想去求父亲,准许他随楚狼为师傅报仇。
宇文乐对楚狼道:“狼哥,今日我强娶良家女子,是我错了。以后再不犯这错。这事你可千万不能告诉我爹。不然我爹非打断我的腿。”
楚狼笑道:“你是思念巧儿才犯下错,情有可原。你放心吧,我绝不告诉琼王。”
宇文乐彻底放心了。
他便带着楚狼去琼王府。
琼王府邸位于白玉府城东。
王府占地很大,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威严气派。
宇文家族并没有皇室血统。
宇文乐的祖父曾是虞朝名将,立下赫赫战功,皇帝便封宇文乐祖父为异姓王,世袭罔替。
宇文乐父亲世袭了爵位,如今他也是朝中重臣。
感恩皇德,宇文家对皇室也是忠心耿耿。
楚狼随宇文乐进了王府。
宇文乐先通禀了父亲。
当年河王内收楚狼为弟子着重培养,为此河王还写信告诉了琼王。河王在信中还写明,楚狼日后定能担当大任。
所以琼王知道楚狼。
琼王本来以为楚狼也在那场灾祸中死去,没想到楚狼活了下来。琼王知道,楚狼既是河王弟子,也是河王心腹,楚狼知道的事比其余人多。
琼王让儿子赶紧带楚狼来见。
宇文乐就把楚狼领进琼王书房。
琼王五十来岁,身材清瘦,面如秋月。他的皮肤保养的很好,干净清爽,也没有多少皱纹。他一双眼睛呈灰色,但是炯炯有神。他的两鬓略有些斑白,留着一缕修剪整齐的胡须。
琼王气质高贵又不失儒雅。
楚狼早就闻琼王大名,今日终于见到。
楚狼礼貌道:“楚狼见过琼王。”
琼王打量着楚狼。
琼王看出楚狼身上有两种迥然不同的气质。
非常特别。
宇文乐兴奋地对父亲道:“爹,原来狼哥也是我师傅弟子。还是大弟子!”
琼王早就知道楚狼是河王内收弟子,他对宇文乐道:“你先退下,我和楚狼有话说。”
宇文乐显得有些懵懂,但是他还是先退了下去。
屋中只剩楚狼和琼王。
琼王也不让楚狼坐,也不让茶,他看着楚狼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楚狼道:“琼王是血盟的人。”
琼王道:“是河王告诉你的吧?”
楚狼将河王的那枚血盟信物取出,他道:“我师傅临死前将这信物传给我,还告诉我琼王也是血盟的人,让我投奔琼王。”
琼王将信物接过,旋转打开,果然是河王的那枚血盟信物。
河王将血盟信物传给楚狼,还将他是血盟后人秘密相告,由此可见河王对楚狼有多信任了。
琼王也取出一枚铁牌,他将铁牌打开给楚狼看。
楚狼看到铁牌里面写着两个字:宇文。
琼王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自豪感道:“我是端木天涯座下四大金刚第二金刚宇文茂的后人。”
琼王原来是端木天涯四大金刚的后人,楚狼肃然起敬。
琼王将自己信物收起,他请楚狼落座,自己也坐下来。
琼王道:“你当年无意撞到了楚寻,代他传话,后来又成为河王弟子,你和我们血盟也算是有缘。你的情况河王都告诉我了,包括你有一身奇特的铁骨。河王说你日必能担大任,可惜,他看不到那天了……”
说起河王,琼王心里戚然。
河王,琼王,楚寻,三人都是血盟后人,三人也不知其他血盟后人在何处,也无法联络,所以三人精诚团结亲如兄弟。
三人扭成一股绳应付血月王城。
现在三人只剩下琼王了,这也让琼王感伤。
楚狼道:“我师傅中血月王城的计,才导致四路人马血洗了大河府。师傅的计划也落空了……”
琼王呷了口茶,他道:“那这几年你又去了哪里?”
楚狼道:“我这几年被困在一个地下洞穴中,前几日才找到出口重见天日。我脱困后就来拜访琼王。希望能从琼王这里知道些关于血盟的事,这样,我才能对付血月王城。”
琼王用信任的目光看着楚狼道:“血盟信物只传子孙,既然河王把血盟信物传给你,可见对你有多信任了。所以我也相信你,因为河王不会看错人……”
楚狼打断琼王的话,他道:“但是我师傅却看错一个人。也正因为看错一个人,才导致一败涂地。”
琼王一震,他道:“看错了谁?”
楚狼道:“千甲城的许忘生,她是河王七弟子。原来她一个奸细……”
楚狼就将事情经过简明扼要讲给琼王听。
琼王听后动容道:“血月王城,果然是无孔不入啊!”
楚狼看着琼意味深长地道:“那么琼王还会相信我吗?”
琼王也看着楚狼,似想将楚狼勘破。
但是他却勘不破眼前这个正邪同体的青年。
沉默片刻,琼王缓声道:“打个比方,如果说河王一只眼看你,一只眼看许忘生,他一只眼瞎了看错了人,但是我不相信他另一只眼也瞎了。既然他将血盟信物传给你,从此,你就是血盟的人。我会相信你的。你也要相信我!”
楚狼听了琼王这话很感动,也很振奋。
楚狼起身道:“谢谢琼王信任!请琼王让宇文乐和我一起去为师傅报仇!”
琼王也能理解楚狼心情。
毕竟楚狼年轻,血气方刚,所以才出江湖便迫不及待要为师傅报仇。
琼王道:“此事得从长计议。因为再不能出差错了。现在我告诉一件事。是关于血盟的一件大事!”
第七章:富可敌国(上)
既然是关于血盟的大事,楚狼洗耳恭听。
琼王从头讲起,尽管他们知道这天下还有不少血盟的后人,但是由于血盟后人行事都非常谨慎,不轻易暴露身份,所以同类难寻。
这么多年来,只有他、陆家兄弟、和楚寻如亲兄弟般团结一处忧国忧民寻找血月王城存在的证据,想应对办法。
前几年他们得到一个消息,那就是端木天涯的曾孙还在人世。这对血盟后人来说无疑是一个鼓舞人心的消息。
讲到这里,琼王双目更是熠熠生光。
楚狼听到这个大好消息同样心情振奋。
楚狼完全明白,只要找到小主人,就有办法将隐藏各处的血盟后人凝聚起来。这样才能形成有力的“拳头”,击向血月王城。
琼王讲诉地语气也开始显得激动了。
“端木天涯曾孙,就是我们血盟的小主人啊!只有找到小主人,才能将隐藏在各处的血盟后人凝聚在一起。我和陆家兄弟也开始暗中寻找小主人下落……直到四年前,第九重天书剑郎登门拜访我,并且拿出一件血盟信物……”
楚狼听到此处更是欣喜,原来风中忆也是血盟的人!
这对血盟来说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啊。
琼王继续道:“没想到风中忆竟然是端木天涯四大金刚之首风俊的后人。风中忆告诉我,他们已经找到了端木天涯的曾孙,并且将他送至安全地方修炼。预计慢则六年,快则五年,小主人便可神功大成出关。届时,我们便可向江湖发出‘血盟王令’召集血盟后人了。”
楚狼激动道:“琼王,小主人是谁啊?”
琼王道:“书剑郎行事更加谨慎小心,他未告诉我小主人姓名。书剑郎说等小主人神功大成,就带我见小主人。书剑郎还向我进言,这期间不能擅动,要韬光隐晦等待天时。如今四年已过,离小主人出关日子越来越近,所以现在我们不易轻动。”
正因听了风中忆建议,所以琼王不主张为河王报仇。
这几年琼王等着小主人出关,同时也在暗地里扩充势力。但是扩充势力就得需要大笔的钱,琼王是吃俸禄的,平日应付偌大王府花销就是一笔不少数目,所以琼王也开始想办法敛财。
这也是宇文乐四处弄钱的原因。
楚狼知道了小主人的事,也知道了风中忆是血盟的人,他心情是越发振奋激越。但是楚狼对风中忆和琼王主张韬光隐晦策略却不赞同。
楚狼认为当年河王就是因为韬光隐晦优柔寡断最终一败涂地。
楚狼道:“琼王,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琼王道:“现在我们是自家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楚狼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现在我们只知道血月王城在布局,渗透各处。但是血月王城的人到底在哪里,究竟谁是血月王城的人,我们一无所知。血月王城老巢我们更是不知道在何处。就拿当年那个灵王来说,现在他就是站在我们面前与我们称兄道弟,我们也蒙在鼓里啊,这太可怕了……”
听了楚狼这话,琼王细思极恐。
是啊,就是血月王城的人站在他面前,他也不知道对方底细。
那样,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琼王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更应该隐藏,让血月王城查不到我们底细。”
楚狼道:“琼王,当年我师傅就是韬光隐晦整日小心翼翼照着自己计划行事,但是最后却落入敌人圈套。因为咱们韬光隐晦,血月王城却一点也不闲着。他们再想尽一切办法追查血盟后人,查到了,便会发难。所以许忘生混入弟子们中,谁都没有察觉。这样我们太背动了。这样下去,等小主人出山,我们也是举步为艰难有作为……”
这四年来楚狼不光疯狂修炼武功,他也痛定思痛将整个事件梳理分析。
是什么原因造成河王一败涂地?
让江湖第三重天,让江湖第三域,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这既和大河王优柔寡断心慈手软性格有一定关系,现在看来,河王计划更像是一厢情愿的闭门造车。河王只想着如何完善自己的计划,对血月王城防备不足。
这就如两个棋手对弈,其中一个只考虑自己下步如何走,而不判断敌人下一步会使什么招,那注定是失败。
既然楚寻已用性命换取了宝贵信息,血月王城已开始布局并渗透各处,那当年荣九斤事件,三个绿衣人事件,这些异象就应该引起河王警觉了。但是河王只想着如何安抚荣家和秦家,未能做出有效应对。接紧着蓑衣魔逼战,彻底将河王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虽然整件事河王应对存在重大失误,但是也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敌人幕后操纵者太可怕了。
河王完全不是对手。
河王是前车之鉴,楚狼绝不重蹈覆辙。
听了楚狼的话,琼王觉得楚狼说的很有道理。
楚狼年纪轻轻,却心思缜密,出乎琼王意料。
这让琼王对楚狼刮目相看了。
琼王道:“那依你之见呢?”
楚狼道:“进攻是最好防御。我们得把血月王城的人揪出来,和他们干。而不是谨小慎微隐藏起来等着血月王城将血盟后人一个个揪出来,一个个灭掉。”
琼王看着楚狼,他略一沉吟道:“血月王城隐藏的如此深,至今,我只知道他们存在,其余一无所知,怎么才能揪出来?”
楚狼道:“当年那个灵王对我一身铁骨很是好奇,要活捉我。这几年我销声匿迹,他们也一定在寻找我。我索性就大闹一场,将灵王和小主引出,引出两个,就会有三个四个五个……我们顺藤摸瓜,一个一个往出揪。揪出一个灭一个,揪出一窝杀一窝!这样小主人出关后,我们也为小主人打下非常好的基础了,他就可以大有作为了……”
楚狼给出的方案,和琼王和风中忆的计划完全不同。
楚狼计划更激进,风险更大,当然,收获也更大。
琼王盯着楚狼,他似想重新认识楚狼。
“怎么个闹法?!”
“我想好了。从为河王报仇开始闹!荣家和秦家既然当年都参与了,那说明,就算他们不是血月王城的人,也是被血月王城利用了。这两家一定和血月王城还有联系。闹得越大越好……”说到这里,楚狼眼眸变得如刀一般锋利。“到时候,隐藏在背后的妖魔鬼怪就都会蹦出来了!”
第七章:富可敌国(下)
听了楚狼计划,琼王身上热血涌动。
楚狼反其道而行,是奇招。
但是这也会将他们推入危险境地。
琼王起身,他在地上踱了几步,这个决心,他一时真难下。
琼王立在楚狼面前,他道:“你这计划虽好,但是血月王城势力太大,实力太悬殊了,恐怕是以卵击石啊。”
楚狼道:“琼王,尽管实力悬殊,但是一但事情越闹越大,血月王城也会露出狐狸尾巴来。这样江湖各门派都会警觉了。隐藏在各地的血盟后人,也不会坐视的。不然这样下去,血月王城将江湖越搅越乱,而他们则浑水摸鱼。到最后各派明白过来了,也都名存实亡了。”
琼王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这一么说,我想起件事。书剑郎对我说过,不光我们在暗中和血月王城周旋,据他所知,还有一股神秘势力对抗着血月王城。那股势力非常强大!”
楚狼一听更受鼓舞,这真不啻大旱降甘霖!
楚狼眼中都发着奇异的光茫。
楚狼道:“琼王,这几年我不止一次想,既然血月王城这么强,这么可怕,为何迟迟不发难。现在我明白了,那是他们的绊脚石还没有彻底扫清。不光有血盟的人,还有那股神秘力量,他们是不敢妄动。”
“对!”琼王掷地有声道:“既然如此,我支持你!我琼王府也会全力助你!你现在有何打算?”
楚狼道:“我联络师弟师妹们,打着为师傅报仇旗号闹,为师傅报仇天经地义,江湖各派都能理解。这样既能为我师傅报仇,又能引蛇出洞,一箭双雕。”
琼王用一种特别目光看着楚狼,他现在似明白大河王为何那般信任器重楚狼了。
琼王道:“我把宇文乐交给你了!宇文乐生性活泼喜欢闹腾,却没有多少心机。希望你能如兄长般对待他。”
楚狼道:“谢琼王!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当年河王府遭受灾难,陆凤云正好不在府中,楚狼现在也想知道陆二爷的下落。琼王一定知道陆二爷的境况。
楚狼道:“琼王,陆二爷现在可好?”
琼王叹了一声道:“当年河府被毁,河王死了,家人也死了,陆二爷遭受重大打击。他本想联络几个弟子的门派为家人报仇,但是几家门派都不想引火烧身,拒绝了他。当然,也包括我。最后陆二爷心灰意冷,从那以后再无音讯了。”
楚狼听了心里颇不是滋味。
楚狼道:“那琼王和书剑郎是否有联系?”
琼王道:“书剑郎给我留下个联络方式,让我有要紧事找城中天香倌杨三姑。杨三姑会联络他。”
楚狼道:“那请琼王给书剑郎捎个信,将我复出的消息告诉他,让他找我。”
琼王道:“好。”
……
翌日,楚狼和宇文乐骑马离开白玉府。
琼王告诉宇文乐,楚狼现在继承了河王的血盟信物,那楚狼就是血盟的人。琼王还嘱咐儿子,以后要好好听楚狼的话。对楚狼,如对待亲兄长一样。这让宇文乐很是意外。
宇文乐没想到爹爹如此痛快答应他随楚狼去为师傅报仇。
路上宇文乐问楚狼道:“狼哥,你到底给我爹灌什么**药了?你不会把你作的诗给我爹念了吧?”
楚狼道:“我对琼王说,你小子就得管。如果继续放任,以后就会做伤天害理的事甚至强娶民女了。你爹就把你交给我了。”
宇文乐道:“哈哈,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现在出了琼王府,那就是天高任鸟飞了。狼哥,以后你我兄弟齐力断金,干翻血月王城。”
楚狼道:“老五,咱俩不是外人,不瞒你。其实我并不想和血月王城斗。”
宇文乐听了这话很是诧异,他真有些难以理解。
楚狼解释道:“我经历和别人不一样,我是什么人我自己心里明白。我真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正义之士。我做的一切,就是让自己活下去。如果按我本意,为师傅报了仇,我就走了……”
的确,如果按楚狼自己意愿,无论江湖还是天下事,无论正邪对抗,与他何干。
他为师傅报了仇,便会去寻那个“小女孩”。
就算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找到她。
宇文乐道:“那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楚狼道:“因为师傅把所有赌注都押在了我身上!”
宇文乐听了这话很有感触,至少楚狼是一个不背契约的人。
而且,很真实。
宇文乐道:“现在我们去哪儿?”
楚狼道:“找老八。”
提起李思,宇文乐便来气了。
宇文道:“老八可是有钱人,未必认你了。你是不知道,这死胖子竟然捎话,让我以后和他少来往,把当年兄弟情义都忘了。我们还是直接去静山找老二吧。或许老二还能认得你。”
楚狼道:“雨城近,先找老八。如果他不认我,我就把他扔下万丈深渊!”
宇文乐叫道:“狼哥威武!”
宇文乐哪里知道当年楚狼为救李思,将秦良英扔下万丈深渊。
所以李思欠楚狼一条命。
李思家住雨城,距白玉府三百多里。
行了两日,楚狼和宇文乐来到雨城。
二人来到李家府邸。
李府坐落城东,占地数十亩,府中整体建筑布局规整工艺精良,府中亭台楼阁交错,处处镶金嵌银,尽显富贵气派。
百家铺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又开了数家钱庄,可谓富可敌国。
人越富便越怕死,所以李家光是护院就雇佣了数百人。
其中还有江湖中有名的高手。
李府门廊高大气派,门口立着两个巨大的汉白玉石狮子。个头比平常府门外的石狮子要大一倍。
悬挂的府匾,金光闪闪。
那是用纯金打造的。
别人家的府门,大门或门槛是用木头制成,李思家的,无论大门还是门槛,都用银子打造。并雕刻精美图案。
阳光一照,发出眩目白光,让人都难睁开眼睛。
府门口,立着几名威风凛凛的带刀大汉。
楚狼和宇文乐来到李府门前。
楚狼一看,这门面,比琼王府与河王府气派太多了。
真不愧是虞朝最有钱的人家。
楚狼和宇文乐下马,二人走到门口。
宇文乐来过李家几次,所以负责守门的人认得宇文乐。
他们既知道宇文乐是小王爷,也知道宇文乐是李思师兄。
以前他们见了宇文乐那是毕恭毕敬,但是这次他们并不殷勤。因为李思吩咐过,宇文乐如果来拜访,最好打发走。
于是负责守门的人道:“哟,小王爷真是不凑巧,我家少爷外出了。”
宇文乐道:“别跟我来这套,去禀报你家少爷,我带着他‘五嫂’来探望他了。如果他不见我,我就将他当年‘作画’的事到处宣扬!”
第八章:静山难静心(上)
尽管宇文乐动气了,但是守门负责人还是一口咬定李思外出不在府中。
楚狼便开口对那人道:“你去禀报李思,就说狼哥求见。如果他真不见,我无话可说,立刻就走。但是如果你不禀报,我就把你骨头打断!”
楚狼目光也便得凌厉,他的气势震慑住了负责人。
负责人为了将楚狼和宇文乐打发走,便命人进去禀报。
过了一停茶功夫,一个身着华丽锦衣的年轻胖子小跑着奔出府门。
这胖子中等身材。滚实的腰上圆圆地凸起一个肚子,如扣了一口锅。他脖子短粗。脖子上的肉叠着,随着奔跑颤动。肥实的鼻子泌着汗珠。
这胖子正是李思。
李思是河王弟子中年龄最小的,今年刚满十八岁。
李思身后还紧随着一对男女。
男的四十来岁,光头,头上烫着几个戒疤。像是僧人。但是他却不是僧人打扮。他穿一身黑色水光缎长衫,左袖口绣着一个骷髅头。
此人面目漆黑,表情僵硬,他一双手也如墨染一般黑亮。
女的二十七八模样,体态丰盈,面目姣好。她的一对眼睛流盼生辉,但是左眼略比右眼大些。
李思先是惊诧看着楚狼,然后他惊喜叫道:“果然是狼哥!我的狼哥……你没死啊!你想死我了!”
激动之下的李思上前便抱住楚狼,喜的更是眼泪也流出来。
府前那些守卫看到少爷这激动模样,便知道这狼哥在李思心中份量可不一般。守卫们也庆幸自己没有冒犯楚狼。
他们也顿时都换了一副面孔,朝着楚狼一脸奴颜媚骨地笑。
宇文乐对李思揶揄道:“老八,你不是外出了吗?”
李思显得不尴不尬。
“五哥,这群蠢货弄错了,是我爹外出了。他们以为是我。对了……”李思赶紧将话题转移,他左右扫瞭一下道:“五哥,五嫂呢?”
宇文乐故作一副醋意道:“你现在抱的就是你‘五嫂’!”
李思一震,赶紧将楚狼松开,并下意识退了一步,李思真以为这是宇文东的恶作剧,楚狼是“五嫂”易容假扮的。
李思一惊一乍模样惹得楚狼笑了。
宇文乐更是发出促狭地笑。
楚狼道:“老八,我就是你狼哥。当年九斤死了,你晚上吓得不敢睡,是我抱着你哄你一晚上……”
李思一听这话,确定他就是楚狼。
因为此事只有他和楚狼知道。
当年李思和楚狼同吃同住,楚狼为救李思还将秦良英扔下万丈深渊,所以李思和楚狼感情最深。
当年得知河府被毁噩耗,李思既震惊又悲痛。李思动用一切关系打听楚狼和郑一巧消息,但是一直无果。李思以为二人死了。他还给楚狼立了个牌位呢。
现在楚狼如同一个奇迹出现在李思面前,李思激动的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李思对那个光头和女子道:“这就是我常说起的狼哥,快见过我狼哥!”
光头男子朝楚狼微微颔首示意。
女子则楚狼施了一礼,还朝楚狼宛尔一笑。
楚狼看了眼这光头男子,直觉告诉楚狼,此人绝非一般人物。
这对男女,的确不是泛泛之辈,二人武功都极高。
女的是江湖四大魔女中的施翘,与毒风艳娘齐名。
男的叫幽无魂,来历不明。
李思是李家独苗,更是百家铺庞大家业的继承者,所以李思的安全成了李家的重中之重。尤其河王府被毁,李老太爷更是担心爱孙安危。
李老太爷先请了十名高手保护李思。
去年,李思经朋友推荐,又花重金雇了幽无魂和施翘。
二人平日紧随李思,寸步不离,就连李思上茅厕二人都在外守着。
李思将楚狼和宇文乐请入府中。
到了客厅中,李思请楚狼上坐,并且亲自给楚狼奉上茶,如待亲兄长一样。
宇文乐笑道:“老五,当年狼哥替你遮羞,算你小子还有良心。你认不认我无所谓,我以为你连狼哥也不会认了。”
李思也坐下来。
幽无魂和施翘习惯性的立在李思身后。
李思被宇文乐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肉肉鼻子对宇文乐道:“五哥你说笑了。无论是狼哥还是五哥,都是我好哥哥,我李思怎么能不认你们。不认你们,天理不容。”
宇文乐道:“那我大婚请你,你为何没有任何表示?”
李思被宇文乐问的汗都快要下来了,李思又开始摸鼻子,想着应付之词。
“五哥,白玉府有我李家钱庄当铺好几家。他们都未听说五哥大婚的消息。如果五哥大婚,那可是白玉府的大事,那鸡犬也都知道,既然都不知道,我心想一定是五哥逗我,所以我也就和五哥开个玩笑……”
楚狼见李思在宇文乐追问下汗都渗出来了,为了避免兄弟之间尴尬,楚狼打圆场。
楚狼对宇文乐道:“哈哈,老五,这就不怪老八了。换我,也以为你在诳我。我也不来。更何况,你真是在骗人。”
李思忙道:“狼哥说的没错。”
宇文乐笑着对李思道:“看在狼哥面上,这次我就既往不咎了。我们还是好兄弟。以后你小子再敢不仗义,我就将你事都抖出去。”
李思如释重负吁了口气。
这时李府管家进来,管家对李思道:“少爷,尚宫主他们还等着你呢。”
李思道:“你去陪他们,就说我有紧要事了。”
管家便遵照李思吩咐去了。
楚狼道:“老五,有贵客吗?”
李思道:“是十二宫玄武宫主尚赫。狼哥,在我眼里,哪个贵宾也比不了你。就让管家应付去……
楚狼道:“玄武宫主来做什么?”
李思便将原委相告。
这几年十二宫和神血教争斗,既是拼人力也是拼财力。财物消耗是非常巨大的。于是神血教和十二宫都把目光投向了富可敌国的李家。
十二宫主和神血教主都派能言善辩的特使来李家游说,想获得李家财力支持。
当年神血教势大,李家是偏向神血教的。
但是李思得知毁灭河王府神血教也参与了,心怀恨意,坚决不同意李家再支持神血教。
所以李家便支持十二宫。
十二宫得到李家财力支持,更是如虎添翼。
十二宫将神血教打的节节败退,李家功不可没。
为此,秦九天为了表示感谢,还给了李思一个头衔,十二宫总副宫主。
当然,这只是虚位。
十二宫的人见了李思都很尊敬,但是李思难调动十二宫一人。
今日,十二宫玄武宫主特来拜访李总副宫主。
还带来秦九天的亲笔信。
李思说完又感慨道:“狼哥,我真以为你死了。我是伤心之极。那年我掉了好多肉呢。两个月前,忘生来了,我们说起你,她还落泪了……”
第八章:静山难静心(中)
许忘生竟然来拜访李思!
楚狼将端起来的茶碗“啪”地墩在桌上,宇文乐更是将刚喝入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宇文乐揩着嘴角水渍朝李思道:“那个小贱人竟然敢来见你!那个小贱人来做什么?!”
宇文乐一口一个小贱人,惹得李思不快了。
李思道:“五哥,忘生那么善良乖巧,而且我们又是同门,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宇文乐道:“你这个笨蛋,你让这小贱人骗了……”
宇文乐正要对李思说原因,楚狼用眼神制止了宇文乐。幽无魂和施翘都在,事关重大,绝不能在外人面前说。
楚狼对李思道:“让他们先下去。”
李思一直对这两个贴身保镖非常信任,处理很多重要事情从不避讳二人,现在楚狼将他们当外人,二人心里对楚狼都有些不满了。
但是二人效命李思,也只能先退下去。
二人退下后,楚狼这才将许忘生是内奸的事如实相告。并且将当年河王府遭受血洗的过程讲给李思听。
李思听后面色都变了,他自语般地道:“忘生那么好,竟然……是奸细。这么说,九斤是她杀的了。这,这简直太可怕了……”
如果不是楚狼亲口所说,李思真是不相信许忘生是奸细。
楚狼看着李思道:“她太狡猾了,也隐藏太好了,所以骗过我们所有人,连师傅都骗了。她来拜访你有什么事?”
李思道:“她来借了笔钱,还有顺便向我打听你的消息。忘生说这些年……”
宇文乐打断李思的话,他道:“是贱人!别一口一个忘生,老子听着恶心!”
李思便改口道:“贱人说这些年她也打听狼哥和巧儿消息。提起狼哥,她还落泪了。狼哥,我看她落泪不像假的……”
宇文乐道:“笨蛋,那是演戏!如果连你都能看得出来,就骗不了我们所有人了!这个毒妇,让我撞见,我把她废了,然后卖进窑子,让千人骑万人压!”
宇文乐咬牙切齿。
楚狼没有说话,不知为何,此刻他脑子里浮现出当年和许忘生在断魂岛的那些经历……
宇文乐和李思见楚狼有些走神,宇文乐便用手在楚狼眼前晃了晃。
楚狼回过神来。
楚狼对李思道:“秦九天亲笔信中写了什么?”
李思道:“信看后就焚了。秦宫主夸赞了我对江湖做出的贡献,还邀请我参加武林大会。还有,秦宫主在信中还说,武林大会也是誓师会,到时候十二宫将联合江湖正义力量发起对神血教最后一战。但是这也需要钱。看能否再给他筹措一笔钱。日后十二宫定会如数还的……”
李思将秦九天信中内容都详细告诉楚狼。
未待楚狼说话,宇文乐开口道:“老八,这笔钱必须得给十二宫筹。十二宫是替天行道,如果不是十二宫,神血教早就称霸江湖了。我还准备参加进攻神血总教的最后一战呢。”
李思道:“五哥,这次你我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楚狼出山杀了十二宫的人,一直未说。
既然话说到这里,楚狼道:“是应该相助。本来我也准备参加对神血教最后一战,但是我出山时候碰到十二宫的人截杀神血教的人,我杀了十二宫一些人,梁子是结下了,恐怕十二宫是不会放过我了。”
李思和宇文乐听了这话各自惊震。
二人一副难以置信神色看着楚狼。
十二宫口碑载道,杀十二宫的人无异于冒天下之大不韪。
宇文乐霍地站起,他对楚狼道:“我的狼哥啊,你……你怎么犯这糊涂啊!神血教那些杂碎人人得而诛之,你竟然助神血教杀了十二宫的人。如果此事传扬出去,狼哥你可真就声名狼藉了。到时候我们的大事也干不成了……”
楚狼道:“当时十二宫的人和轩辕殿联手攻杀神血教的人。裘逆当年带人攻入河王府犯下滔天罪行,我怎么能忍。我誓杀裘逆!我也警告过十二宫的人不要多管闲事,但是他们不听。我只能一起杀了。”
宇文乐无奈道:“那现在如何是好……”
楚狼道:“杀十宫的人,放走神血教胡铮是我所为。你们放心,这件事上我绝不会让你们受连累。如果十二宫找上门来,我一人应付。”
李思想了想道:“狼哥,五哥,你们不用太担心。就当这是一场误会。这几年我给十二宫又是资助又是借钱,我和秦总宫主说明原委,他一定会给我面子不予追究的。我见过秦九宫主,文韬武略胸怀宽阔,真不愧是大人物。”
楚狼点了下头,他道:“如果你能将事情平息了更好。”
宇文乐对李思道:“老八,你一定得把这事圆满解决了。狼哥不止是狼哥,狼哥还是我们的大师兄呢!”
李思听了这话诧异。
宇文乐就将河王内收楚狼的事告诉李思。
李思知道真相,更是高兴。
李思对楚狼道:“狼哥,你是大师兄,下一步有何打算?”
由于李思不是血盟的人,所以关于血盟的事楚狼和宇文乐也不能轻易透露。
楚狼道:“河府被毁,师傅惨死,师傅一家也都遭横祸,巧儿应该遇难了,这仇不能不报。不然江湖中人会怎么看河王的弟子们!他们会认为我们就是贪生怕死的废物。我决定再去静山找厉风。然后,找那些仇家,让他们血债血偿!”
宇文乐也对李思道:“我和狼哥路上商量好了,你武功差,打打杀杀的事就不用你掺和了。但是你百家铺得表明立场,与仇家势不两立。让他们知道,河王弟子们是精诚团结共进共退的。师仇,是一定要报的。当然,所有开销,你得出。”
李思起身,他肉呼呼的面孔显得很激动,他道:“狼哥,五哥,师傅和巧儿的仇我可从未忘记过。我助十二宫打神血教,也是借十二宫的手为师傅报仇。既然狼哥出山,那我们就亲自为师傅报仇雪恨,干他一场。钱自然都由我出。而且我也要掺和。我武功差,但是我雇的人武功可不差。让他们替我杀。我要和你们一起去静山找二哥!”
此刻,李思一副毅然之色。
颇有几分英雄气概。
宇文乐拍手赞道:“五哥真是小看你这个尿床货了!”
楚狼道:“好,那我们一起去找老二!大干一场!让天下人看看,大河王的弟子不是孬种!”
第八章:静山难静心(下)
翌日,楚狼、宇文乐、李思起程前往静山。
以往李思出行,至少得带四五十人,前呼后拥。光是一流高手就达十多人,既保证李思安全,也彰显虞朝首富气派。
这次为了避免招摇,李思只带幽无魂和施翘。
没有仆人跟随,这一路上李思的饮食起居便由施翘照顾。李思口渴她倒茶,睡觉她铺床,用餐时候第一碗饭也是递给李思,李思换下衣裳也是她洗,施翘更像是一个无微不至的保姆。
李思满意之极。
幽无魂几乎不说话,就如一个哑巴一样。
但是他非常恪尽职守保护着李思安全。
宇文乐毕竟是公子哥,平常有些不良嗜好,吃喝赌博狎妓样样精通。宇文乐见施翘别有风韵,还能如此照顾人,宇文乐就对施翘动了念头。
这一路上,宇文乐便有意无意勾搭起了施翘。
风度翩翩能说会到的宇文公子平日就受女子们欢迎,加上宇文乐身世显赫,施翘自然对宇文乐也无恶感,她常被宇文乐逗的发出荡人心旌的娇笑声。
只有二人时候,还打情骂俏。
施翘只是李思请来的保镖,和李思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既然五哥对施翘感兴趣,李思是毫不介意。
这一切楚狼看在眼中,由于血月王城无孔不入,楚狼暗中叮嘱宇文乐,对幽无魂和施翘要有防备之心。除了自家兄弟,绝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一人。
行到第三日,五人经过一片林,林中传来惨叫和喊救命声音。其中还有幼儿惊恐嚎哭声,几人便入林探看。
林中有一处白墙碧瓦的宅院,从宅院规模可以看出这是一家大户人家。
叫声便从院中传出。
几人进了院子,只见院中躺着几具尸体。死者有老有少,还有妇人。妇人刚被杀倒在血泊中,她身边还有个两三岁幼童。
幼童爬在妇人身边摇着她身体哭喊着,让娘起来。
场面惨不忍睹。
院中还有三名男子。
这三名男子脸上都刺青,所刺图案各不相同。
楚狼和李思看到他们脸上的刺青,便想起神血教天魔院。
天魔院的人脸上都刺着各种不同图案。
几人进大门之际,两名男子正在死者身上翻找什么,一名脸上刺狼头的男子正要挥刀杀那名嚎哭的幼童。
刀已经距幼童只有几寸了。就在这瞬间,一点寒星骤至,击在汉子刀上。汉子刀被震的几乎脱手,劈向幼童的刀也劈空。随即一道寒光没入男子咽喉,男子应声倒地。
出手的是宇文乐。
宇文乐看似未有任何动作,两道暗器便无声而出,救下孩童要了那家伙性命。
宇文乐精妙绝伦的暗器功夫都出乎楚狼意料。由此可见宇文乐所言非虚,这几年他也是勤学苦练。
连幽无魂都用异样目光看了宇文乐一眼。
正在死者身上翻找财物的另外两名汉子大震,其中一个赶紧打了一声口哨。
听到口哨声,有三名刺青的汉子分别从两间屋中而出。他们身上背着抢掠的财物,提着的刀剑上还滴着鲜血。
这些人正是神血教天魔院的人。
如今神血教岌岌可危,急需补充人力和财力。
为此神血教派出若干小股人马,四处抢掠富户。
六名魔徒盯上了这家富户,这大户人家十几口人,已基本被他们杀光了。
天魔院的人残杀无辜,连幼童也不放过,也激怒了李思。
李思叫道:“连老人和孩子也不放过,把这些畜生都杀了!”
那五名魔徒先下手为强,挥着兵器朝几人扑来。
天魔院魔徒都是精挑细选而出,整体武功都不弱。
魔徒们以为李思是头儿,为首的便挥刀直斩李思。
为首魔徒头领身手一流。
这凌厉一刀也不可小觑。
此刻楚狼在李思左边,幽无魂在李思右边,楚狼未动。楚狼想见识下李思花重金请来的幽无魂功夫如何。
幽无魂身形也在瞬间到了李思面前,幽无魂右臂骤出,他手臂和手掌此刻包裹着一层罡气氤氲。随着他出招,他手爪若龙头一般,包裹手臂真气也开始“蠕动”,似龙身跃跃欲动。仿佛随时要脱离臂膀飞出。
那名魔徒没想到幽无魂武功这么高,大惊之下他也难避开,他被幽无魂一掌击在胸口。
那名魔徒胸骨尽碎口喷鲜血,他身体飞出“嘭”撞在一面墙壁上。
幽无魂出手楚狼尽收眼底,这也让楚狼心里震动不已!
幽无魂使的竟然是“藏龙经”第一重中的“飞龙追月”!
河王说过,只有葬魂寺的人会“藏龙经”。
难道幽无魂是葬魂寺的人!
楚狼也看出,幽无魂这招飞龙追月,比他运用的更加纯熟。
楚狼不动声色。
此刻宇文乐也将一名魔徒用暗器射死,施翘也将一名魔徒用剑刺死。剩下两名魔徒见势不妙身形飞掠而起,就想遁走。
二人身形刚起,宇文乐右手一扬,顿时一片暗器而出,暗器交织成网状,罩向那两名魔徒。
那两名魔徒难以避开,二人被宇文乐的暗器之网罩住,发出惨叫,二人尸体也从空中跌落在院中。
这时候一名受伤男子跌跌撞撞从一间屋中而出。
男子走到幼童身边将幼童一把抱住。
幼童也哭着喊他舅舅。
随后男子抱着幼童朝楚狼几人跪下,感谢救命之恩。
楚狼五人随后离去,继续行程。
路上,楚狼找了个机会和李思单独说话。
楚狼道:“老五,幽无魂到底什么来头?他和施翘是一起来的吗?”
李思道:“我先请了施翘。幽无魂是半年后请的。”
楚狼道:“谁介绍的?”
李思道:“是我三叔。我三叔有一次外出,碰到幽无魂。当时幽无魂正和多名高手打斗,那些高手没一个弱的,结果没多大功夫,他们就都被幽无魂打伤在倒地。我三叔见幽无魂武功厉害,就想雇他。但是幽无魂出价高的离谱,一年最少三十万两白银。而且只做五年。五年后便走。我三叔就把幽无魂推荐给了我。我问幽无魂来历,他也不说。只说保我安全就行,其余不要问……”
原来如此。
楚狼感慨道:“老五,你每年三十万两白银可没白花!”
李思道:“狼哥,你难道看出他历来了?”
楚狼道:“他是十有**就是葬魂寺的人。”
第九章:杀神出山(上)
葬魂寺和冥崖是江湖中最神秘的两个门派,李思自然也听说过。
幽无魂竟然来自葬魂寺,这让李思大感意外。
李思道:“他头上有戒疤,我以为是哪家寺院还俗的和尚,真没想到是葬魂寺的人。狼哥,我听说葬魂寺的人都邪门,那幽无魂值得信任吗?”
楚狼道:“是否能完全信任,现在也难断言。你也不要声张,我会暗中观察他的。”
李思也就秘而不宣。
接下来路程,楚狼开始暗中观察幽无魂。
楚狼现在非常好奇,幽无魂的藏龙经修炼到了第几重。
凭楚狼直觉,这幽无魂在葬魂寺地位应该不低。
葬魂寺的人极少涉足江湖,幽无魂却为钱财给李思当保镖,说明其中另有隐情。
楚狼还私下将情况告诉宇文乐,宇文乐听后也很惊诧。
楚狼让宇文乐也留意着幽无魂。
……
五人又行三日,来到了甘州的静山。
宇文乐告诉楚狼,静山中有座小寺庙,庙宇中有一个得道老僧,厉老爷子让高僧看管厉风,教化厉风。
五人就先找到那座建在山腰中的小庙。
小庙显得很破旧,庙中只有一个干瘪老僧。
老僧眉毛光秃,脸上尽是如沟壑般纵横交错的皱纹。
让人难以看出他到底多大年岁。
楚狼对老僧说,他们都是厉风师兄弟,要见厉风。
老僧道:“厉风在静心谷,他一年未出谷了,我也一年未入谷了。”
楚狼道:“大师,听说厉老爷子让你教化厉风,成效如何?”
老僧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佛渡有缘人,厉风不是佛渡人。”
楚狼顿时明白了,他道:“大师的意思是,有些人可渡,有些人注定是渡不了的?”
老僧道:“对。厉风天生杀神,佛亦难渡。如果不是看在他爹面上,我不会让他留在静山。”
楚狼道:“那我就带他走。”
老僧没说话,他打量着楚狼,然后看着楚狼的眼睛。
老僧那混沌目光也变得有些异样了。
楚狼看出老僧想说什么,他道:“大师想说什么?”
老僧略一犹豫,最终道:“阿弥陀佛,无话可说,你们去找他吧。”
楚狼几人便离开庙宇。
老僧出了庙门,他看着楚狼渐行渐远的背影喃喃自语:厉风是一个杀神,你却是一个魔……
老僧的话无人听到。
楚狼五人来到静心谷。
只见谷口右侧一块石壁上写着四个字:擅入者死。
楚狼用传音入密对李思道:“今日是自家兄弟相会,让他们留在谷外。”
李思就让幽无魂和施翘在谷口等候。
楚狼三人进入谷中。
没走多远,三人便看到几具白骨。又走几丈远,又看草丛旁有一具散发着臭味尸首。
宇文乐道:“看来这些倒霉鬼都是擅自入谷被老二杀了。老八,你小子小心些,现在老二失心疯,连我也不认,上次如果不是哥哥我机敏跑得快……”
李思打断宇文乐的话。
“二哥那时候就嫌你整日胡说八道没个正形,所以才故意不认你。他一定会认我的。”说罢李思便放开嗓子喊叫。“二哥,我是老八李思,你在哪儿?老八想死你了……”
宇文乐气道:“我就不信老二稀罕你这个尿床的!”
李思一边喊一边朝谷里走,他的呼喊声在山谷中回响着。
楚狼和宇文乐也跟着李思朝谷深处走。
又走出一段,突然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响起。
“什么老八老九,马上滚出去,再敢踏前一步就让你血溅当场。快滚!”
听到这声音,李思越发激动,他叫道:“老八就不走,咱们当中数我最小,师傅当年嘱咐过你们,要照顾我爱护我,老八不相信你不念旧情打死我!”
那声音道:“很快你就信了!”
声音刚落,李思头顶上言突然出现一个人,也不知从哪里冒出。
此人面若雷公,面孔赤红,一头红发蓬乱,发上还沾着草叶。一身衣衫破旧。不知多久没有换过了。
他正是当年小雷神。
厉风手中各持一锤,仍是他当年那对带着闪动的红色铁锤。厉风左手挥锤便朝李思砸来。锤未至,强劲罡风已至。
劲风在李思周围掀起一股股沙石和落叶。
李思身上衣衫也“猎猎”扬起。
李思没想到厉风对自己真下得了手,顿时惊愕当地。
宇文乐见状正要出手救李思,但是楚狼拽住宇文乐,反拉着宇文乐退了几步,将李思完全置于险地。
厉风的锤也到了李思脑门上。
铁锤在触及李思脑门瞬间,锤上力道骤减。然后铁锤顺着李思脑门滑过他的鼻子、嘴、下巴、胸膛……
厉风也随着锤势落在李思面前。
李思受到如此惊吓,当场尿裤子了。
裤裆湿了一片,尿液顺着他裤管往下滴。
厉风用他那双无神却让人不安的眼睛看着李思的脸,然后看着他湿了的裤裆,须臾,厉风开口道:“老八,你还是那么没出息!”
李思带着哭音道:“二哥,我一年没尿过床和裤子了。你……你吓死老八了。我真以为你要打死我……”
“马上滚,再不走,我真要打死你了!”厉风凶神恶煞般朝李思挥舞了下手中铁锤。随着厉风挥锤,锤上发出闪电之光。
“再不走,你也不会打死老八!”楚狼声音响起。
厉风蓦然回首。
于是,厉风目光和丈外的楚狼正好四目相对。
楚狼看着厉风,厉风也看着楚狼。
二人看着这四年彼此的变化。
厉风比楚狼小一岁,今年二十一岁了。
但是厉风看上去比他实际年龄要大好几岁,也更沧桑。
楚狼还看到,厉风左耳至下巴处有道丑陋的伤痕。看着像刀剑伤。厉风左臂和手有大面积巴痕,那是烧伤留下的。
这些伤痕,是当年河府灾难夜留给厉风的印迹。
伤痕难以抹去。
厉风也从未忘记那一夜。
血与火的一夜。
无论是宇文乐还是李思,对那一夜的了解也只是听楚狼讲诉,而未亲身经历过。
厉风是亲身经历者。
厉风的经历比楚狼更深刻,也更入骨。
因为那时楚狼护着河王而去,厉风则拖着旧伤复发的躯体留在地狱一般的河王府,在烈火中,在血肉横飞中战斗着……
那一夜,对厉风来说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这么多年来,他的精神被这个噩梦折磨着。
厉风朝楚狼走过来,他大声道:“楚狼!你还没死吗?!”
第九章:杀神出山(中)
楚狼看出厉风带着怨气,也带着杀气。
楚狼也恍然明白厉风为何对他不友好了。
就在厉风距楚狼不到半丈距离,厉风右手铁锤推向楚狼。锤上闪电之光迸现,一股凌厉劲气也朝楚狼涌来。
楚狼不动,铁锤劲气先涌至楚狼身上,楚狼衣衫被劲气袭的作响。脸上更是如被朔风刮了一般生疼。
楚狼体内涅槃玄经也做出本能抵御反应,顷刻脸上刺疼感消失。
楚狼饮露刀也瞬间而出,一道寒光乍起,
“铮”地一声。
楚狼刀尖抵在了厉风锤上。
厉风铁锤势大力猛,开山裂石,楚狼用刀尖抵住这一锤,功力可见一斑。
一个天生神力,一个拥有正邪两大内力。
二人刀和锤力道也极强,身形也被彼此力道震的颤栗。
这也让厉风诧异,他似未料到几年不见,楚狼武功突飞猛进,已非吴下阿蒙。
宇文乐和李思本以为厉风见了楚狼会喜出望外,却未想到二人动起手来。
宇文乐和李思赶紧一口一个“好哥哥”的劝说二人冷静。
厉风以为楚狼和师傅都死在那场灾祸中了。没想到楚狼完好无恙活着。既然活着,这四年来也未有楚狼任何消息,所以厉风才对楚狼生出怨念。
厉风盯着楚狼,因发怒,他面孔更加骇人,那道疤痕也越发瘆人了。
厉风吼道:“那晚我让你护我师傅突围,你却还活着,我师傅呢?!”
楚狼道:“我们逃到窑场洞中,河王重伤经脉尽断,我走的时候他还活着,后来……”
厉风听了更是气怒,他也不听楚狼解释了,他怒叫着打断楚狼。
“你竟然丢下我师傅独自逃命,我真是错看你了。本以为你是条汉子,原来还不如老八那个尿床货……”
旁边的李思一脸无辜摊手道:“这……这怎么又把我扯进去了……”
宇文乐道:“谁叫你尿床。”
厉风说罢左锤又出,击向楚狼。
楚狼身形瞬间后飘,厉风身形也跃起,居高临下,手中铁锤夹着闪电之光再砸楚狼。
楚狼挥刀劈在厉风砸来铁锤上,火花迸射。楚狼不想兄弟相残,他身形也瞬间变化,和厉风脱离接触。
当年河王根据厉风特点,专门给他制定了一套修炼方法。并将大河王图录一些精髓加入锤法中,使厉风修炼的锤法极其霸道。
这四年来,厉风身在静山心难静,为发泄心中苦闷每日疯狂修炼。
当年厉风就跻身顶尖高手行列,如今的厉风,更是厉害。
遭受精神刺激的厉风,也比当年更暴戾易怒。
楚狼避开厉风,厉风仍不依不饶,身形朝楚狼掠动过来,挥锤再击楚狼。
宇文乐和李思见状更是焦急。二人也了解厉风和楚狼个性,一个脾气火爆无惧,一个是坚韧狠辣,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宇文乐忙叫道:“二哥,你错怪楚狼哥了。当年他是被书剑郎点了昏穴带走,不然他绝不会抛下师傅的……”
李思也叫道:“二哥快住手,狼哥才是我们的大师兄,有好话好好说!”
楚狼避开厉风一锤,他也道:“老二,你听我说!我说完,如果你还想杀我,那我就奉陪到底!”
楚狼才是大师兄?
这让厉风惊惑。
为了弄明原委,厉风就先收了锤势,他身形落地。
楚狼也从空中而落,立在厉风对面。
厉风瞪着楚狼愠声道:“那你讲!如果有半点假话,我就劈了你!”
楚狼就耐心的把当年事件经过如实讲给厉风听,包括自己在绝地困了四年,最近才脱困……
临末,楚狼又道:“师傅临终前嘱咐我,让我投奔琼王,以后告诉师弟师妹们,我才是大师兄,让我带着你们继续和敌人斗。”
厉风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楚狼以手指天大声道:“如有半句虚假,日后就死在老二你的锤下!”
既然当年楚狼并未弃河王不顾,而且还是河王内收大弟子,厉风心结解开,暴戾之气也随之消散。
厉风扔下铁锤,他看着楚狼道:“狼哥,老二错怪你了,要打要骂由你!”
楚狼收刀,他走到厉风面前,将厉风紧紧抱住。
厉风也紧抱住楚狼。
旁边的宇文乐和李思看着这一幕,既是高兴又是感动。
楚狼道:“老二,当年如果不是你拼杀断后,我和师傅根本逃不出去。我也就活不到今日。师傅死了,我们还活着,所以我们更要团结,这样师傅在天之灵才能安息。”
厉风道:“狼哥,我想为师傅报仇,但是我爹不让,还免了我继承权,这些不算什么……河府被毁的事,我忘不了!到处是死尸,是鲜血,那些畜生还将师傅的亲属扔进大火。还记得小豆子吗?就是二爷那个可爱的小孙子,他才三岁,他全身着火,哭喊着,厉风哥救我啊……但是,但是我却无能为力,我周围都是敌人……”
残忍的往事如藏在心中的魔鬼,时刻折磨着厉风。
厉风便用拳头击打着自己头。
或许这样他心里才会好过些。
楚狼完全能明白,那晚厉风所经历的,所看见的,比他所经历的更残酷,更折磨心灵。
楚狼心如刀割,他目光也变得血红,充满对敌人的仇恨。
宇文乐和李思听了厉风这番话,更是心里震颤,潸然泪下。
二人也走过,也将厉风抱住。
这一刻,四兄弟紧紧抱在一起。
这一刻,厉风觉得自己不再孤独。
楚狼拽住厉风击打头颅的手,楚狼道:“老二,我知道你受尽委屈,我知道你心里痛苦。现在你不再是一个人了。以后无论什么事,我们几兄弟同生共死!这次我出来找你们,就是要为师傅,为河府所有死去的人报仇雪恨!让他们血债血偿!”
宇文乐也道:“对,我们一起去找那些畜生算账!让江湖人也看看,大河王弟子不是懦夫,师仇必报!”
厉风道:“我爹说,如果我擅离静山,以后父子情绝。”
楚狼三人一听愣了。
既然这样,那厉风岂不是不能出静山了。
楚狼看着他道:“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厉风道:“狼哥,换你呢?”
楚狼道:“换我,既然我的兄弟们来找我,我就和他们去大干一场。就算父子情绝,也总比日夜遭受折磨好!也总比让天下人看不起好!”
“现在,我也是这么想的!”厉风又大声高呼。“我们走!”
楚狼、宇文乐、李思也都心情澎湃放声高呼。
“我们走!”
第九章:杀神出山(下)
厉风出山前,独自见了那个老僧。
和老僧告别。
厉风对老僧道:“大师,我要走了。你转告我爹,就算他再不认我,我也得走。不然我过的生不如死。再这样下去,我会彻底疯了。”
老僧看着厉风,他目光充满理解。
老僧道:“阿弥陀佛,你可知第一年我教化你,为何从第二年开始便再不唠叨了?”
厉风道:“为什么?”
老僧道:“因为你太不同了,就算在你耳边唠叨百年也无意义。有些事,到了一定时候,自己就会顿悟的。去吧,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样你才能摆脱心中痛苦。”
厉风道:“谢谢大师。”
老僧道:“我最后再唠叨一句。尽量少造杀孽,天道轮回饶过谁。”
厉风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出了庙门。
老僧走到庙门前,看着厉风背影道:一魔一杀神,江湖无风也难平……
然后庙门缓缓合上。
……
楚狼几人出了静山。
四兄弟终于又在一起,各自满心欢喜。
宇文乐道:“狼哥,你现在就是头儿,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做什么?”
楚狼一直提防着幽无魂和施翘,所以他不当面说出打算。
楚狼道:“我们四兄弟又聚在一起,先找个地方痛饮一顿。”
宇文乐拍手道:“好主意!反正老八有的是银子,咱们花天酒地去。别人是没钱烦恼,老八是太有钱烦恼。我们三个做兄长的,得为他分忧得替他花钱啊。老八我说得可对?”
李思才把尿湿裤子换了,他道:“对对对,哥哥们使劲花,你们越花老八越开心。”
然后四兄弟上马,朝城市方向奔去。
幽无魂和施翘跟随其后。
路上,四兄弟策马奔腾,心如天空飞翔的鸟儿一样自由欢快。
当年大河王收八个名家弟子,一是培养这些弟子,让他们日后能成为中流砥柱。二是借助八派势力。结果大河王应对失误,落得一败涂地。
时隔四年,当初的少年们已经成长起来。楚狼集结幸存弟子准备大干一场,河王当年设想已具雏形了。
还有一件事,给了楚狼极大感触。
那就是崽崽回归同类,一群狼在原野上无羁的奔跑,无所畏惧,充满快乐,也充满希望。
幼时猎人养父就告诉过楚狼,独狼难活,群狼才能不灭。
所以更下定了楚狼集结兄弟们的决心。
这样,才能形成“狼群”,才能在最险恶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七匹狼才成群,他们现在人数还少,楚狼胸怀壮志,打算慢慢发展壮大,让他们成为江湖最大的“狼群”!
让任何猛兽都闻风丧胆。
几人先来到距静山六十里外的城中。
他们来到城中最好酒楼,点了最好的菜,要了最好的酒,珍馐美馔摆满桌子。店家极少见到如此阔绰的客人。吃一桌,当于他干几天。掌柜欢喜不已,亲自招呼伺候。
四兄弟开怀畅饮,好不痛快。
施翘也陪着他们饮酒欢娱,为了助兴还唱起小曲。幽无魂则只饮一小杯,他的职责是保护李思。饮酒误事,尤其身在异地,幽无魂很谨慎。
每次小二端上菜,他一双眼睛不离小二。
提防小二是刺客所扮突然出手。
所有酒菜,幽无魂都会先验毒,然后再让李思食用。
幽无魂验毒,不用任何试毒物件,他亲自尝。
楚狼看在眼中,幽无魂敢这样试毒,说明他的“藏龙经”至少突破至第四重了,已经百毒不侵。
幽无魂对李思如此尽心尽责,也让楚狼赞赏。
难怪幽无魂向李思开出天价。
洒至半酣,楚狼去茅厕小解。
楚狼来到客栈后院,这时茅厕中出来一个汉子。汉子一身酒气,他边哼着小曲一边系着裤带。
楚狼和这汉子迎面而遇,二人看到对方,都如活见鬼一般。
二人同时叫出声来。
“胡大哥!”
“小……小狼!”
这汉子正是胡八道。
胡八道又揉揉眼睛,确定眼前青年就是楚狼。
胡八道做梦也未料到会在这里撞到楚狼。
胡八道脑子飞转,心想如何应付这场面。
胡八道神情变得激动万分,他道:“小狼,你还活着,太好了!这……哥哥我没白求菩萨保佑你……”
当年楚狼亲眼见那布衣高手将胡八道杀了,胡八道心口直冒鲜血啊。胡八道死前还大叫,让楚狼替他报仇。
这几年,胡八道的仇楚狼可是没忘。
结果胡八道还活着。
楚狼道:“胡大哥,这话我应该问你啊,你怎么活着?”
胡八道拍着自己心口道:“狼弟,哥哥我行善积德,老天开眼了。那布衣人刺入哥哥心口,却未中心脏,偏了那么一点点。不知过了多久,哥哥我醒来了。我本想寻你,但是伤势不轻,我就赶紧出山找大夫医治。后来我伤好打听你,结果没有你任何消息,我以为你遇难了,那些日子哥哥我真是悲痛万分整日以泪洗面啊……”
胡八道说谎厉害,这圆谎的功夫也炉火纯青。
楚狼喝了酒,头脑晕沉,一时也未勘出端倪。
总之胡八道活着,楚狼真是开心之极。
楚狼道:“胡大哥,你活着我就高兴!我先上茅厕,你在这里等我,大难不死,值得痛饮庆贺。”
胡八道打着“哈哈”道:“啊……好,你快进去……”
楚狼进了茅厕,胡八道赶紧开溜。
胡八道和朋友也在这家店吃喝。
胡八道回到雅间。
雅间内还有三人,两男一女。
其中一个男子正是猛虎旗主后人伍潮。
他们也都有了酒意。
胡八道说有要事和伍潮说,让那一男一女先回避。待那对男女儿出去,胡八道急忙对伍潮道:“伍爷,你……你猜我撞到谁了?!”
伍潮道:“看你这大惊小怪模样,难道撞死到死人了?”
胡八道压低声道:“我撞到小主人了!”
伍潮没反应过来,他道:“小主人?哪个……”
胡八道声音压的更低,只有伍潮能听到。
“咱们血盟的小主人,楚狼。”
伍潮听了这话霍地站起,一副难以置信神情,酒也醒了一半儿。
“你确定是小主人?”
“千真万确。小主人聪明的很,我怕久了会被他看出蹊跷,就赶紧溜了。”
“他……这么快就出来了……”
第十章:大喜之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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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石语老人推断楚狼要将箜篌九问与大河王传授武功都修炼完毕得五年时光。
而且是在废寝忘食刻苦修炼状态下。
石语老人也未料到楚狼还同时修炼奇功“藏龙经”。
虽然楚狼未将“藏龙经”修炼大成,但是将石棺内的箜篌刀诀全部修完,涅槃玄经也即将大成,所以楚狼的进度还是超出石语老人预测。
更是让伍潮和胡八道惊诧。
按他们计划,到预计时间,风中忆会亲自去九问山等待楚狼出关。再带楚狼见石语老人。石语老人会亲口将真相告之楚狼。
却未想到楚狼提前出关了。
胡八道说:“伍爷,风公子将小主人安顿好就满世界寻找他的那个‘她’了。现在也不知在哪里。石老身子骨也越来越差,极少露面了。现在少主人提前出关,怎么办?”
伍潮想了想道:“既然少主出关,也到了我们行大事时候了。这样,我去烟花城见石老,你想办法打听风公子消息。风公子知道少主出关,就会赶回来了。”
胡八道和伍潮也顾不得再吃喝,二人赶紧分头行动。
……
楚狼从茅房出来已不见胡八道踪影。
胡八道不辞而去让楚狼很是失望。
他转念一想,胡八道还活着就最好,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楚狼回去和兄弟们继续欢娱。
当晚,几人在客栈歇息。
当年楚狼和李思一屋,夜里李思便和楚狼睡一起,重温当年情谊。
厉风和宇文乐睡一屋。
幽无魂和施翘各居一室。
尽管楚狼喝了许多酒,头脑有些晕沉,但是身在陌生地方,楚狼异常警觉。
楚狼和李思聊了一个多时辰,李思先睡去。
楚狼运行“藏龙经”,他的听力和视力也顷刻倍增。楚狼闭着眼睛,聆听着周围的动静。没有异常,楚狼便暂时睡去。但是睡了不到半个时辰,楚狼又醒来,又细听是否有异常响动。
于是楚狼听到一声女子轻叹声音。
声音来自客栈外,方向正南。
距离七八丈远。
楚狼起身,李思仍在熟睡中。
楚狼来到窗前,他将窗子开了一条缝,借着月光朝着声音传来方向暗窥。
根据楚狼推断,声音来自街道对面。
但是楚狼未看到有人影。
楚狼心想,或许是街道对面某个居民屋中传来的民女叹息。
也就在这时候,楚狼听到屋顶上有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如果是以往,这样轻微的脚步声楚狼是听不出来的。但是现在楚狼正在运行“藏龙经”,这细微声音难逃过他耳朵。
楚狼掀开窗子,人也从窗口飘飞而出。
楚狼出窗,身形顷刻飞升而起,这样屋顶便一览无遗了。
只见屋顶上蹲着一个人,正注视着街道对面。
这人正是幽无魂。
楚狼轻轻落在屋顶。
楚狼对幽无魂道:“你怎么在这里?”
幽无魂道:“我听到街道对面传来一声女子叹息声。所以出来察看。”
楚狼听了这话立刻明白,谨慎的幽无魂也在运行藏龙经听周围异常声音。
楚狼故意道:“你多虑了,或许只是对面屋中民女发出的叹息声。”
幽无魂道:“不是民女,这声叹息带着内力。而且年纪很轻。年纪轻轻叹息之声便带着内力,传了七八丈远,说明功力很高……”
楚狼听了这话有些讶异。
他只听到了女子叹息声,但是却未判断出这叹息声中带着内力。
由于可见,幽无魂江湖经验非常老道,而且听力也比他胜出一筹。
楚狼道:“我去探下,你保护李思。”
说罢,楚狼身形轻盈而起,如一只夜鸟朝对面飘飞而去。
既然楚狼去探,幽无魂不能让李思一人在屋中,他便返回屋里保护李思。
虽然屋顶距楚狼房间不远,但是幽无魂身法极轻,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出,但是还是被楚狼察觉到,这也让幽无魂疑窦丛生了。
过了一炷香功夫,楚狼返回房间。
楚狼将对面那片屋房都仔细听了,再未听到任何异常声音。
楚狼对幽无魂道:“你回屋歇息吧,你放心,有我在李思无事的。”
幽无魂明显不放心,他道:“从明日,夜里我陪少爷。”
楚狼道:“李思真是没白请你!”
幽无魂道:“我开出天价,少爷仍雇了我。我怎么能让他有闪失。”
然后幽无魂回屋歇息。
……
翌日天还未亮,楚狼就起来。
这些年来楚狼勤学苦修,所以养成天未亮便起的习惯。
楚狼推门出来,正好看到宇文乐从施翘屋中出来,刚将施翘屋门合上。宇文乐脸上是一副满足和惬意。
原来宇文乐昨晚待厉风鼾声如雷后便悄悄起来跑到施翘屋中了。
宇文乐没想到楚狼起的这么早,正好撞到他从施翘屋中出来。宇文乐欲盖弥彰,他压低声音对楚狼道:“狼哥,你让我防备这女人,我便刺探了一下……”
楚狼当然知道宇文乐是去施翘房间是行鱼水之欢了,他故意问道:“刺探到什么了?”
宇文乐道:“目前一切正常。”
楚狼拍拍他的肩,话中有话道:“继续探。只是要小心,莫深陷泥淖无法自拔。”
宇文乐道:“狼哥你就放心吧。”
楚狼和宇文乐进入厉风房间。
厉风睡熟中仍保持着一份警觉。听到门响,熟睡中的厉风鼾声骤停,眼睛突然睁开。手也抓住了铁锤柄。见是两个兄弟,他放下铁锤。
楚狼道:“老二,我有话说。”
厉风就坐了起来。
楚狼低声音对二人道:“你们问我接下来做什么,老八那两个保镖不得不防,所以我也未直说。这月二十八,荧雪嫁荣八斤。我们就在荣家大喜日子,清算血债。也正好将老三从火坑中救出。”
当年梁荧雪在河府灾祸之夜弃剑求生,此事厉风一直耿耿于怀。
厉风道:“荣家的账要算!但是老三不值得救!”
楚狼对厉风道:“老三当年也是为了活命迫于无奈。我还探到一个消息,老三嫁荣家是被逼无奈,她不知哭过多少次,在梦里都还喊着让你我救她。老二,当时你也在场,师傅都让她寻活路吧,所以也不能怪她。她梦里都呼喊你我,说明她心里有咱们这两个哥哥,老二,不能不救啊……”
宇文乐也道:“二哥,我说句实话你不要动怒。当时情况狼哥和我说了。处在那境地,只要有一丝求生希望,我也会那么做的。所以,也不全怪三姐。还有,当年二哥你生病,是三姐和巧儿每天轮着给你熬药。你醉酒吐的满世界都是,也是三姐收拾的……”
听宇文乐这么一说,厉风也想起梁荧雪的好来。
尽管梁荧雪见风使舵趋炎附势,终究是一场同门,一场情义。
厉风道:“还有十日,我们立刻动身!”
楚狼和宇文乐同声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