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开会1
说来也奇怪, 白天华荣月看着疯了的云锦飞还没觉得怎么样,到了晚上她满脑子都是疯了的云锦飞。
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就好像有件事时隔了很久想起来后居然觉得脊背发寒一样。
华荣月稍微试着感受了一下自己这个害怕的情绪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后来才逐渐的明白, 在她的潜意识深处, 她不认为云锦飞跟自己有什么差别。
他们都是正常人,而且就在前几天还曾经一起说过话,尽管谈话的内容并不愉快,但突然看见这么一个人一下子变成疯子还是让华荣月有些睡不着。
大概有种恐怖谷效应吧。
毕竟江湖常识——只要是疯子,就不会再变回正常人。
华荣月以前一直觉得走火入魔这件事跟自己挺远的,远的就像天边的事情, 这种心理也让人琢磨不明白,明明她自己的室友就是个疯子,华荣月依旧觉得这件事离自己挺远。
——第二天起床的华荣月顶着两个黑眼圈, 琢磨着要不要给自己画个烟熏哥特妆, 后来觉得古代人无法理解她的审美就放弃了。
她叹了口气, 脑子中不断的浮现着云锦飞的样子,觉得自己可能近期会对他的名字过敏。
云锦飞疯的原因是入戏太深……华荣月倒觉得更像是求不得,他的实力如果能跟得上他扮演的身份, 或许他也就不会心态爆炸了。
要不想成为疯子就最好佛系一点……
要不然云锦飞就是下场。
原本华荣月对于探究那三个人的来历还十分的上心, 还希望把六扇门内部对她隐藏着的事情搞明白一点,但是出了这档子事她都觉得自己没什么心情了。
洗完了脸后的华荣月预备去花船上交代一些事情,她把面具戴到了脸上,脸色比往日苍白了几分。从一个转角处走出来的时候刚好碰见了那三个新来的疯子, 华荣月照常向他们仨露出了一个笑容,往前走了一段时间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后面那三个人好像是专门想要蹲她的。
这让华荣月也稍微的注意到了一点三人。
细想想这三人一开始的目的貌似是去找易玲珑,但是华荣月一直把三个人变相的软禁着,根本不让出门,前几天外面飞出去一只鸽子,还差点让花船的人打下来给加餐了……
华荣月倒也不怕这三个人的组织发现他们失联了后会怀疑到花船上面,因为这三人从外面回花船这一路上是在华荣月和另外两人的看护下,保证没有一个人在途中看见过他们,所以这三人现在完全是与世隔绝的状态。
当然这三人应该不清楚,他们还满怀着希望的等着人家给他们回信呢。
“十六日,巳时,春怀酒楼,后院,第二棵树,青衣。”华荣月拿着差点被烤熟的鸽子腿上的小纸条看了看,现在是十号,也就是说还有六天的时间,这段时间足够让华荣月考虑好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是放任不管啊,还是进去插一手啊,应该都可以。
华荣月想了想,默默的从花船上喊来了一个擅长模仿笔记的人,让他把“巳时”改成了“辰时”,其余的不变,又塞了回去,把鸽子放了。
当然这些事情这三人应该都是不知道的,华荣月估计他们也想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狠人用大轻功去追鸽子……但是华荣月却清楚他们今天过来套近乎是什么意思。
一般来说花船的这个时候都会举行一些会议,颇有些上辈子华荣月的交班,估计这三人觉得自己在花船上光待着也实在无聊,所以特别想听听他们的会议到底是什么内容。
华荣月觉得这三人虽然不知道花面具就是易玲珑的事情,但是来之前恐怕也是对着花船有着一定了解的,所以此时此刻才敢做出这样的试探。
——花船在外界的名声其实处在一个很诡异的状态,在华荣月来之前这地方的存在感相较其他的疯子聚集地就少,华荣月来了之后……这地方的存在感貌似是高了点,但是名声却往着一个十分诡异的地方飞奔了过去。
按理来说古代一直都是重农轻商的,这种歧视链即使是在江湖中也随处可见,但是江湖上应该称作重技轻商……也就是说你做一些纯粹的商业其实也是会被鄙视的,但是做一些商业和其他东西结合的事情反而不会被鄙视。
例如像天易楼这种就把生意和杀人联系在了一起,唐门把生意和暗器联系到了一起,这在江湖中人眼中都是很正常且体面的的,以前的花船同样也把生意做成了一个地头蛇一样的东西,这也算是体面的。
别的不说,光是能在秦淮河上拥有这么大的一处领地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新老大上任后。花船居然主动放弃了这一部分的生意,转而真的完完全全的做起了真的生意。
这就很不正常,在江湖人眼中绝对是违背了常理的事情,就如同陆小凤当年对西门吹雪居然开糕饼铺子也是一头问号一样。
眼瞅着现在花船把秦淮河上的船都卖了,人也不知道撤出了哪里,大有种在江湖局势变化中自愿被淘汰的意思,毕竟花船上的人原本在江湖人的眼中来看也算是有些实力的,但现在更像是壁虎断尾。
最近六扇门对秦淮河这边的势力更是疯狂打压,别说是花船了,就连秋水庵现在都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而花船却因为逃的早,反而算的上是全身而退。
这固然是件很厉害的事情,但是在江湖其他人眼中,这似乎就证明花船决定从此洗白,逐渐的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组织,然后再逐渐的从这个江湖中消失,就像是无数金盆洗手的大侠一样。
所以那三个人的心中花船或许算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是已经凉了,他们三个围观一下这个会议应该也算不得多么重要的事情,花船虽然有些不中用了,但是收集情报方面或许还要比他们要强很多。
他们对于从哪里找易玲珑真的是一丝头绪都没有,但同样他们跟黄娇一样也不敢去找天易楼,现在他们想着或许可以通过花船这个地头蛇来寻找一下易玲珑。
看着面前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口水,虽然花船现在确实是有些不中用了,但是他们的这个头儿真的是邪门,每次见面都觉得邪。
这人给他们的感觉就是怪怪的,本来看起来都要没救了的花船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老大,让他们觉得很莫名其妙,有种不搭的感觉,虽然这感觉奇怪,但他们也没有多想什么。
华荣月猜到了那三个人的心思,心思一动,就在别人招呼去开会的时候,华荣月很随意的道,“把那三个人也带上吧,即使新人也要慢慢的适应我们这里。”
花船上的其他人对此自然是毫无疑问,那三个人意外的发现参加所谓的花船的“会议”好像一点都不困难的样子,只是简简单单的开了开口,那个戴面具的家伙就同意了。
这让他们几乎是同时轻视了这个“会议”,认为这会议上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哎,原本还以为能听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呢,现在看来,恐怕他们也谈不了什么东西。”那个壮汉道。
“那也比咱们自己去找要强多了。”三人之中的那个女人其实也是这样的心思,只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她其实心里想的还要更多一点,不会下午所谓的“会议”就是一堆跟账本有关的东西吧?
说实在的,其实花船看起来在经商方面貌似也没什么天赋的样子,女人来之前掌握的情报中,他们在撤出秦淮河后好像唯一的举动就是盘下了几处无人问津的房产,或者是买了几个江南最有名的制衣店,首饰店和甜品店,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做。
这让他们怀疑花船莫非不是要等着坐吃山空,每天就只顾着吃喝玩乐吧?
“到底什么样子下午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三人之中高瘦的那个男人无所谓的说。
……
华荣月每周开会其实更像是上班时候的例会,主要就是负责总结一周的工作经验,然后奖励一下干的好的,批评一下干的不好的,偶尔发点奖金之类的……咳咳,其实说起来和那三个人猜的也确实不错,中间确实会有一段冗长的对账本时间。
不过对账本什么的都在后面,首先要做的是花船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内容总结。
华荣月身为前公务员,对这一套那真的是非常熟悉,变的无非也就是处理的具体事情。
会开始前,华荣月先翻开了最上面的一张纸,一般会开始前会把事情按顺序放在她的桌面上供她来观看,她的余光看见了底下坐着的那三个新人,彼此之间的表情并没有太过紧张,或许是因为周围的人表现得太过淡定的样子,甚至那个女人还不断地往旁边厚厚的一叠一看就是账本的东西上瞅。
华荣月低头看着第一张纸。
【最近秦淮河上秋水庵和六扇门的具体交手情况,以及向六扇门的举报情况。】
她往下翻了一张。
【天易楼内的权利斗争具体情况。】
再下一张。
【东西厂异变。】
嘶……全是江湖秘闻啊……还全是花船参与的秘闻,例如第一个,那花船完完全全就是背后黑手啊……好像并不是能随便说出去的事情……
华荣月默默地朝着下面那三个人看了一眼,心说这画风不对啊,往常咱都不是对账本居多吗。怎么这周这么9多事?
她要知道这么多事,她也不敢把那三个人往这里领啊。
要不咱换个话题?
华荣月刚想到这里,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她如果贸然换恐怕底下人会奇怪的,而且这一点也不像一个疯子会考虑的事情……要不然就这么谈吧。
……反正估计这场会开完,那仨人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了。
那三个人在下面坐着观察账本,还没吐槽“果然如此”呢,突然觉得脊背猛的一凉,像是被什么野兽盯上了一样。
167、开会2
坐在上面的华荣月既然打定了主意, 也就没再遮遮掩掩的,在她的心目中, 花船的人数已经自动加三了。
而那三个觉得阴风阵阵的人一时间也没找到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既然无事发生, 也就只能放弃继续想下去了。
他们坐在这个安静却又稍微靠近街道的地方, 对于花船来说,他们好像开会都显得非常的随意,如果是他们的话,他们绝对不会把开会的地方定在这么一个人来人往的地方。
这也让他们心里越来越放松,这会要不是上头有个花面具在前面,恐怕他们三个能小声的交头接耳了。
“这段时间的事情……总的来说跟前段时间的都差不多。”坐在上面看不清脸的花面具道。他的语气听起来也非常的平静, 颇有今天中午准备吃什么的感觉。
这个花面具平时看起来总是给人一种变态的感觉,时不时抽一下风也格外的吓人,但是现在倒还意外的算正经, 最起码语气挺平静的。
然后那三个人就听见他用这种平静的语气道, “看起来秋水庵损失惨重啊……六扇门应该也被秋水庵分散了大部分的精力, 短时间内他们应该都派不出太多空闲的人手了。”
六扇门和秋水庵……后者是秦淮河上的地头蛇之一,在花船慢慢的退出秦淮河后俨然有要称霸整个秦淮河的架势,虽然最近一直在被六扇门打压, 但是前景依旧还算不错, 估计撑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咦,花船现在还在注意着六扇门和秋水庵的事情吗?这三人都思量了一下。
原本以为花船从秦淮河上撤出之后对六扇门和秋水庵的注意力自然就放慢了下来,但是现在看来花船的人也不是完全撤出了,还留人在那里打探着情报, 这让三人都感觉有那么一点点意外,恐怕花船还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废柴。
三人脑中忽而闪过这些想法。
他们仨观察着那个花面具,不禁觉得对方实在有些鲁莽了,这种事虽然是花船的一些防御手段,严格来说也不算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恐怕六扇门的人知道了恐怕也说不出来什么,一般来说朝廷都不会对要金盆洗手的江湖人这么斩草除根,但是就这么大庭广众的讲出来,还是有些胆大包天。
外面太阳高悬,距离街边就几米远,透过窗纸还能看见人来人往的身影,远处隐隐约约有人说话的声音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似乎是要买条鱼和豆腐回去晚上煮菜。
呃……总感觉太随便了,好歹找个地洞,然后在夜班三更的时候开啊……
上面的花面具没听见他们内心的吐槽,只是依旧翻看着手上的纸,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似乎是看的有些无聊。
下午的阳光让所有人都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所以在听见花面具翻看着手中的纸,似乎是无意间说了句,“既然如此,就让向六扇门通报秋水庵消息的人回来吧,最近暂时也不用他们了。”
把向六扇门通报秋水庵消息的人叫回来……这是花船缺人手了吗……三人之中那个瘦高的男人略微有些困倦的想着。
……
……等等,那个男人忽然间意识到了一件事,向六扇门通报秋水庵的消息?通报什么消息?为什么花船要向六扇门通报消息?
还有,花船向六扇门是怎么通报消息的?他们居然不会被抓起来吗?
男人一时间没听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话中似乎有很多逻辑不通的地方,所以微微的楞在了那里。
“属下觉得人暂时还不需要调回来……”从下面站起来了一个人道,“前些日子我们从六扇门那里收取了不少的情报费,而且再借机分散六扇门和秋水庵的注意力也挺好的。”
收取情报费?莫非花船是六扇门的某个代名组织?原来花船居然还有这么一层身份?但又好像不对,花船如果是六扇门的代名组织,不用躲得这么严实的。男人觉得这话越来越让人听不明白了,明明在一份行前他还能跟得上思路的。
花面具用一只手撑着下巴,似乎是在想些什么,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轻,就像是在小声嘀咕一样,“其实也不必……现在把花船在外的人都收回来是正经事,至于秋水庵和六扇门之间的事……大不了以后再找个机会让他们俩再打起来吗……”
他的语气里听起来还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听起来好像比那三个人还要觉得困倦。姿势也由一开始的坐在那里变成了现在略有些懒洋洋的半靠在那个大椅子上,旁边立马走过来了一个侍女过来替他垂起了背。
尽管花面具看起来像是条连骨头都没有的蛇,但是他话语中的意思,分明已经隐隐约约的透露了出来前段时间让秦淮河大乱,让六扇门和秋水庵都分身乏术的事情就是他干出来的。
这让那三个原本十分困倦的人都陡然一惊。
好像大冬天冷不丁吃了个冰块一样透心凉。
“嗯?”三人心里同时发出了一声疑问,过了三秒后又发出了一声更大的疑问,“嗯?”
外面的人依旧在人来人往,刚才买鱼和豆腐的那个大娘貌似又绕到了旁边的一个摊子上买了把小葱,声音离他们更近了。
四周是一片行人说话的声音,这里的会议依旧在这样的环境里开着,好像他们在讨论的事情只不过是这个月买菜花了多少钱,下个月准备吃什么一样。
刚才还在偷偷想着大白天光明正大的在靠街边的屋子开会真是胆大包天的三人忽然觉得嗓子那里堵了块东西,就像有个人用针扎了他们一样。
他们三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老大,在这样的环境中跳的特别响。
嘭,嘭,嘭……
“既然您这么说,那我们就把人撤回来吧。”旁边刚刚那个站起身来提出暂时不撤人回来的人又说道,他想了想又问,“我们需要在走之前再搞一波大的让六扇门的人没力气过来追我们吗?”
“不用。”花面具又淡淡的道,“最近六扇门应该在忙天易楼的事情吧……哼,他们前段时间碰见天易楼的易孤舟了,易孤舟最近在天易楼有些尴尬,六扇门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摸清楚天易楼到底在干嘛,所以短时间内应该是没有时间管咱们的。”
刚才还在那里昏昏欲睡的三个人不知道何时后背已经都离开了椅背,一头冷汗的听着这只要传出去就是杀头的种种对话若无其事的从这里被说出来。
非常神奇的是说的人轻描淡写,听的人好像也习惯了,所以不觉得有什么。
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好像其他人都是正常人,他们三个才是异类一样。
但是这不代表三个听的人没有脑子。
他们知道这里面随随便便一句话传出去,他们的小命就绝对不保了。
前面的那几段话能听得出来六扇门和秋水庵最近的事情应该是花船在其中做了些手脚,后面这段话赫然表明花船恐怕连天易楼的事情都有参与,而具体参与的情况未可知。
也许……六扇门的高层都已经被他们渗透了。三个人之中的那个瘦高男人想到,像这种消息,不到六扇门的高层恐怕是掌握不了的,然而现在那个花面具却对这些事十分的清楚,甚至用一种今天该吃点什么的语气来谈起。
话再说回来最开始的那几句,一开始他们觉得那个花面具今天看起来还算安静了一点,最起码脸上没有挂着他那一贯让人觉得毛毛的笑,也没礼貌的对着他们点头什么的,只是看起来稍微无聊了一点。他们似乎还偷偷嘲讽过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开会时胆大包天。
可是他们现在才意识到,这种行为或许不能简简单单的用胆大包天四个字来形容……
怎么能用胆大包天这么低级的词来形容呢,这根本就是侮辱了这帮人的胆量啊……
不,等等,他们又抬头看了眼坐在前面的那个人,忽然间察觉到了一件事,胆大包天是指在做事稍微超过了常识里的正常尺度才会发出的感慨。
而对于面前的那个人来说……他似乎都没有什么事是能做,什么事是不能做的常识。
想都不用想,如果此时外面有几个六扇门的经过并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后面前的这个花面具会怎么做。
他恐怕会露出一个特别夸张,特别开心的笑容,然后那几个六扇门的人恐怕再也不会有机会把这件事传出去。
总的来说,对面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不懂挑时间和地点……他是根本就不在乎。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丝毫不会怀疑,面前这人会把所有偷听消息的人全都杀了。
瞬间这三个人的后背都僵的跟石头一样,因为他们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不比那些六扇门的人好到哪里去。
这个面具人到底是谁?三人脑子里同时冒出了这个想法,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168、幕后棋手
华荣月看着那三个人震惊的眼神, 不得不说心里还是有些暗爽的……
哼,没想到吧, 我们这个小地方居然会突然冒出这么高端的话题, 不是六扇门就是天易楼的, 而且我们就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谈。
但是换个思路想想, 现在不得不在这么个屋子里谈的原因好像是花船在这边还没个合适的位置。
其实花船本来没有必要收缩的这么快这么狠的,这不是前些日子华荣月在小树林里挑衅了易孤舟,害怕对方过来找麻烦,所以才极速收缩了花船的规模,眼瞅着现在外面都已经不剩下花船的什么东西了。
仅有的几个外界都知道的产业其实算是华荣月放出去的□□,靠着这些□□, 花船才能撤退的这么顺利。
也正因为太过仓促,所以这附近本来就没有什么安全的位置,倒不如就这么谈了, 说不定还少招惹点眼光。
这么一想内心隐隐兴奋的华荣月就又颓了下来。
兴奋个啥啊。
她继续带着那副淡定的表情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 接下来的大部分都是对账本一类的东西, 虽然接下来的事情以那三个人此时的心情未必就能听下去了。
那三个人现在浑身冷汗冒的跟被水洗过一样,每个人心里都在想着一些奇怪的事情,三人之中的那个壮汉或许脑子简单点, 想的东西不会太多, 但剩下的两人的想法就绝对不会少了。
其中的那个女人脑子疯狂的运转,她在猜测花面具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这个花面具其实所有对花船有所了解的都知道,他并不是花船原本的人,而是突如其来就以一种不容反抗的气势直接镇压了整个花船, 然后就接手了整个花船。
可以说除了花船内部的人外,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位新任花船主人的真实面目了,他上来了之后就对花船进行了一番大刀阔斧的改变,使得花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要是按照以前的思路来说,女人可能最多也就猜测到花船的这个新任主人可能脑回路氢气,所以才会让花船从原来的一个地头蛇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因为这在其他人看来完全就是在自断自己的门路。
可是换个思路想一想……如果花船现在的这个主人并没有把花船当做一个自己名下的主要产业,而只是单纯的想利用它来做一些事情呢?
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一切仿佛就都瞬间能说得通了起来。
但是这个思路并不是女人希望的。
——因为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那这花船里面可能隐藏着一个了不得的阴谋。
花船之前拼命的收缩着自己的规模,既是为了躲避六扇门的追捕,同时也是在隐藏着什么东西,而那个花面具之所以敢让花船做出这种壁虎断尾的举动,恐怕除了他并没有把花船当成一个主要的居住地外,恐怕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手底下类似于花船这样的组织不知道有多少个。
这么一想……花面具确实在这里待的时间不多,往往都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这也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那么这个花面具究竟是谁?他是某个隐士家族的人?某个魔头?朝廷的替身?
他将花船改造成了现如今这个样子,是为了方便他接下来做什么事吗?如此庞大的操作,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江湖上从古至今都不缺一些个人能力超强的反派人士,他们总是希望在江湖上做出一些十分可怕的事情,或者颠覆整个江湖,但他们其中有一部分人可能也许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的兴趣……
那面前这个花面具……他是不是也是那样的人?他究竟想对这个江湖做什么?
恍惚间,坐在上面戴着花面具那张绯红惨白的面具在他们的眼中变得更加吓人了起来,似乎带着一种浓浓的惊悚气息。
周围花船的人好像对此一点察觉都没有似的,女人差点脱口喊出来,上面坐着的那个人心怀不轨,来路不明,但是却喊不出来,因为她知道这话要是喊出来,自己今天怕也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正如华荣月所想,下面的三个人脑子里被各种各样的念头充满了,所以压根没有人听她接下来的账本核对,其实要让华荣月自己说对账本才是最重要的,毕竟钱才是支柱啊。
华荣月余光注意到那个女人表情似乎颇为僵硬,心里有些奇怪对方这到底是怎么了,但是她为了围护形象也没好意思说,就继续坚持着把会开完了。
结束的时候,她看见那个三个人脸色都有不同程度的难看,自己纠结了好几次究竟要不要问他们,结果在那三个人跟她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是习惯性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来跟那三个人打招呼。
那三个人的表情好像更加的僵硬了。其中那个女人看见她时强逼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真的是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他们仨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后,那个女人立刻深深地喘了口气,就像是要把自己肺里面的所有空气都要喘出来一样,一副劫后余生的感觉。
那个壮汉看着她道,“至于这么夸张吗?你放松点,小心失控。”
“你不知道。”那个女人道,“也是,你可能根本也没想过那么多。”
“怎么了?”
女人把自己的猜想全都小声且快速的说了一遍。
其他两个人听的既是惊疑又觉得女人反应有那么一点点的过度了,“至于吗?应该不会吧……江湖里面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么个人,怎么就计划着做什么大事了。”
在旁边一墙之隔的华荣月也惊呆了,她心说是啊,她怎么计划做什么大事了?
华荣月觉得自己的脑回路都有些跟不上这个女人了,但是细想想,她这是穿越者的反应,指不定当地土著的眼里,她就是这么个神神叨叨的人……
而且有件事蛮出乎华荣月意料的,原本华荣月以为虽然这三个人并不算完全的疯子,但是他们应该也不是什么太良善的人。现在一看,他们所属的那个地方还并不算那么的混乱邪恶啊……
既然这个女人是这么想的,那在其他人眼中呢?六扇门似乎从来都没有人会随随便便的提起花面具来,而已经“知道”了花面具就是易玲珑的易孤舟,他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所以那个花面具……面具下面究竟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就未可知了。”那个女人缓缓的说道,“或许是一张布满了疤痕的脸,或许是满是皱纹的脸,或者是一张你我都很熟悉的脸……”
……这还真是一张你们仨都见过的脸。华荣月在心里默默地接话。
华荣月在花船上也没有待多长时间,而她又不放心让别的人去监听那三人,所以只能忍痛放弃了那三个人的奇思妙想。
那三人对花船下的定义似乎是某个神秘组织下的一个分部门,而华荣月在心里,花船最合适的定义应该是江湖上最闪亮,最夺目的那个……搅屎棍。本来就是先把秦淮河搅的一团糟,然后又把易孤舟的思路搅的一团糟吗!用搅屎棍来定义一点都不出奇。
哪里来的什么上级部门,花船就已经是她的大本营了好吗……之所以把花船弄得一点都不像大本营,或许是因为自己比较胆小吧,华荣月苦哈哈的想。
华荣月回了百草堂,把大门关上,忽然发现万浮莲的手里拿着一张纸在读。
她奇怪的凑了过去问,“这是什么?”
“衙门今天发的。”万浮莲把华荣月叫了过来一起看,“本来就想让你多注意一下的,看着多吓人啊。”
华荣月凑了过去一看,原来是衙门下发的那种提醒居民注意安全的小告示,平时都是在山贼水匪出没的时候才会发布,这一次也不例外,最起码从外表上看这东西单纯就只是一个提醒周围居民小心水匪的。
【最近掌握了大批水匪的行踪,他们会在这附近流窜作案……提醒大家注意。】
秦淮河上的风波也渐渐的扩散到了普通人的生活里,就连万浮莲现在都能看见了。
当然六扇门不会一上来就说有一群疯子在外面游荡的,他们只会说有一群“水匪”正在逃窜,希望大家注意。
华荣月看的正入神,后面忽然被万浮莲拍了一巴掌,“荣月哥,要是有水匪过来,你能不能把他们都打跑啊?”
“得了吧,你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我。”萧翰毫不留情的插嘴道。
华荣月继续看了一下,那上面又仔细的点出了几个比较危险的地方,第一个就是秦淮河,还有其他几个华荣月曾经并没有去过,但目前都是别的疯子聚居地的地方。
这上面没有花船的影子。
华荣月正看的出神,这张纸一下子被萧翰抢了过去,抢过去那一瞬间华荣月手抖了一下,差点要出手,但后来反应了过来,强行克制住了。
“还是让我来看看吧,指不定我们镖局就发现几个水匪呢。”他一边说一边得意的朝着华荣月这里看。
华荣月笑着摇了摇头,低头安静拖地,没好意思说今天下午有三个人压根就把她跟导致江湖最近风起云涌**oss联系在一起了。
但是这个思路或许也给了华荣月一个灵感。
169、喝酒有害身体健康
“听说最近那位最有名气的剑客出身太神秘, 谁都不知道他究竟从哪来的。”
“要我说这人是不是从海上来的?”
“说不清楚,看面相倒是中原人, 可是没人能说清楚他究竟从哪里来。”
大中午的, 华荣月点了壶茶水, 准时的坐在一个角落里听墙角。
前几天那三个人把华荣月当成了某个江湖幕后黑手, 华荣月虽然听的一头问号,却丝毫不知廉耻的把这个人设套在了自己手底下的爱豆身上。
尤其是目前的男**豆扛把子——西门小兄弟。最近听说他过得有点凄惨,当然这绝对是华荣月的错,但是她并不想承认。
在华荣月的计划里,西门兄的出道之路或许并不算太复杂,直接安排几个事先做好一定准备的场地, 再放西门兄上,干那么几个惩恶扬善的事情,最后再安排一群迷妹来……西门兄要是不给力那就参考流量们的作风吗, 实在不行搞几个大粉控场也是可以的, 到时候那些大粉估计也都是他们花船的人……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 西门兄被迫走上了一条格外硬核的道路。
而这条硬核的道路说到底还是由那次华荣月向一名专门在六扇门发通缉令的人吹牛逼吹大发而造成的。
原本设定好的几个场景现在都没能用上,因为西门兄最近躲六扇门就已经躲不过来了,当然六扇门也未必要对并没有做什么的西门兄赶尽杀绝, 他们只是像之前对待易孤舟一样又派了几个人去探查这位西门兄的真实情况。
在华荣月申请被调进这个小队之前, 这些人已经对西门兄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了,他们目前掌握到的情况就是……这人很土豪,还有,这个人有洁癖。
喂……一点有关于武功的东西都没掌握啊。华荣月看着情报的时候嘴角都在抽, 觉得她仿佛可以看的见这段日子西门兄挣扎求生的模样。
但是西门兄一不小心就掌握到了剑客的精髓,那就是无论怎么样也不会掉了自己的逼格,这点华荣月就觉得他极其有天赋了。
他洁癖这一点是怎么被发现的呢?据说是某天在躲避六扇门的调查之中,西门兄冒着被围堵的风险,硬生生的去旁边的花楼里洗了个澡,然后才悠哉哉的出来,在六扇门的眼皮子底下逃脱了……
从这点就能看出来,西门兄不管剑法练的怎么样,花船的绝学练的还是不错的——轻功很好。
这剑客颇有眼力,想当年华荣月初踏入江湖时学的第一项也是轻功。
周围这些似是而非的消息,什么“白衣剑客来自海上”,什么“白衣剑客身世特别的神秘”等等,其实都是花船散播出去的。
这种事情虽然有心人去找估计也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花船厉害就厉害在它根本就不需要靠太多的人去传播——无论是青楼,还是赌坊,都是早晨一个消息从某人口中传出去,说不定到了下午就满城皆知的事情。不光是花船的人会讨论,就连一个不是花船的人甚至也会提起,而且似乎还觉得自己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一传十十传百,就花楼赌坊这种地方大部分人也只会想到这里曾经有人过来散播消息这一层,但很少有人会想散播消息的就是花楼赌坊自身……再加上花船尽可能做到了天衣无缝,如果这样还能被别人查出来花船和西门兄的关系,那华荣月就认了。
华荣月今天来这里是按照六扇门的要求来这里搜寻一下西门兄的消息的……顺便会一会黄娇,她前段时间接了这位大小姐的一个委托,现在虽然还没太搞清楚,但是按照时间来给委托人汇报一下也是应该的。
当然华荣月自己也没当过镖师,就这个还是她旁敲侧击的问萧翰才知道的一点点流程。
其实镖局这东西以现代的眼光看无非也就是保镖公司,萧翰就是保镖公司家的大少爷。
华荣月坐在这里听了会西门兄的事情,差距到有人走了上来,就把注意力收了回去,转头一看,果然是黄娇正款款而来。
华荣月沉默了一会,看着对方道,“前些日子你让我们打听的事情我们暂时打听出来了一点……假如说一个人刚疯,那么他是有可能会保持一定的清醒的。”
“不可能。”黄娇摇了摇头,“那个人疯了好长时间了,不可能是最近才疯的,但是他真的控制住了没有去杀人。”
嗯?华荣月此时又迷惑了。假如说一开始她以为黄娇是在询问易玲珑的事情,那么再见到那三个疯子后,她曾经改变了自己的主意,没想到现在又变回去了。
真的是问有关于易玲珑的事?对啊,那三个疯子好像也是在找易玲珑……而且找的是“半疯”的易玲珑,半疯的易玲珑对于他们来说……难道有什么用吗?
华荣月内心想了很多,但却没有说出来,只是提到他们最近掌握了一些别的情况,但是得过几天才能有准确的答复。
黄娇点了点头,答应了华荣月继续查下去,顺便还给了华荣月一笔银子,华荣月默默地看了一眼,发现差不多能抵上那三人的饭钱,就收下了……
内心里华荣月其实有个比较大胆的想法,或许几天后她可以装扮成易玲珑的样子去接头的地点看看发生了什么?也许用易玲珑的身份去会取得非同凡响的效果。
华荣月脑子里这么想的时候,外面忽然又传来了脚步声,这声音听上去显得颇有些杂乱,而华荣月则是显得非常淡定的样子,即使周围的人都从座位上起身,她也巍然不动。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旁边一个武林人士抹了把头上的汗,“刚刚还说这名剑客呢,转眼间人家就已经到了这里。”
“哪个剑客?”黄娇眼睛一亮,“最近经常穿白衣的那个吗?”
华荣月默默地看了眼黄娇的表情,心说自己要是不知道剑客的真面目,自己现在说不定也是这个样子吧……或者还要更夸张一点。
本来嘛,西门兄只要不了解内幕,单纯看外表还蛮符合小女生内心深处的那个梦想的。
跟华荣月一起坐在这里的几个人猛的抬头,表情都透露出来了一种紧张的感觉,华荣月示意他们不要太激动,这些其实都是六扇门的线人。华荣月和黄娇见面也没避讳他们,只是说这是前些日子不小心把自己认成一个镖师的人,这个理由听起来倒也正常。
只是眼下六扇门的其他人心中都充满了疑惑。
明明这个剑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在这里待了一个来月,几乎让他们觉得这附近似乎有剑客的眼线了,而现在大家只是出门听个书,顺便吃个饭,怎么对方就突然上来了呢?
很简单,是华荣月让他来的。
见黄娇之前,华荣月给西门兄发了个消息让他过来,而信上也没写什么别的理由,只写“我在这”,西门兄就丝毫没有疑问的果断前来了。
华荣月在花船众人心里那还是相当靠谱的,即使是不靠谱也会用武力值让你认识她的靠谱。
剑客今天来的时候心里其实有点慌,因为他不太清楚为什么华荣月让他这么大大咧咧的就出现在这里,反正就来了。以他现在的名声来看,他似乎并不太适合在这样的场合出现……
曾经,西门兄也是个可以肆无忌惮的坐在路边撸串的人,而自打花船将他的“来历”散播出去后,西门兄就连睡觉都睡不踏实了。
他坐下后装作不在意的扫了一圈屋中,努力的装作不在意来寻找华荣月的踪迹。
屋子里面的人都在蠢蠢欲动,说实话,此时的剑客虽然被吹的很厉害,但终究不是真剑神,也没有西门剑神的能力。所以目前而言他自然没有西门剑神那种能让人闻风丧胆的实力,此时想要挑战他的人还是很多的。
而六扇门的其他人也给华荣月使了好几个眼色,华荣月私底下跟他们传音交流着。
“这怎么办?他怎么会突然在这出现?”
“不清楚。”华荣月道,“不过或许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探听一下他的虚实。”
“周围有不少人现在都跃跃欲试了。”有个六扇门的人担忧的道,“如果在这里出手,万一伤了人该怎么办?”
“那就不能让别的人出手。”另一人说道,“不如……咱们六扇门先人一步,去探听他的虚实,这样也堵了别人的嘴。”
他说完后就提议,“我看不如让华荣月去吧。他最靠谱了,这种事交给他也一定能掌握分寸。”
华荣月听着听着,就在心里默默地笑了。
在一个群体中间建立一个靠谱的形象是多么的重要啊。
黄娇此时也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华荣月和其他几个人的交流,不过也没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开镖局的人有几个同伴是正常的。
只是他这几个同伴身手看起来都不错啊……难道这人的能力比她想象的还大吗?黄娇颇有兴趣的想。
正在这时,她听见华荣月开口说话了。
“久闻大名,今日终得一见。”华荣月笑道,“不知可否赏脸跟在下喝上一杯酒呢?”
那边的白衣剑客听了后缓缓的转过头来。
他说:“我从不喝酒,喝酒必杀人。”
170、剑气护体
其实西门兄现在也不大, 也就刚刚成年,说这种耍狠的话时有种很独特的风味, 让华荣月脸上甚至都不由自主的泛起了姨母笑……想了想又压下去了。
不过终究是带了点男人的感觉啊, 华荣月心说少年郎也有一天会成长为一个厉害的男人, 所以在前进的道路上, 像她这样的前辈就要给这样的少年郎一臂之力。
周围的人听着西门兄说出来的话,表情都多多少少的发生了些变化,有人脸上挂起了玩味的笑容,有的人眼神中带上了审视,还有一部分人眼中充满了不屑。
而面对着他站着的华荣月则是轻笑了一下,说道, “小兄弟说话的口气倒是不小,只是这江湖上如果没点真本事,说大话还是会吃亏的。”
她朝着剑客看着, 剑客看似十分的平静, 但眼睛里有着只有她才能读懂的紧张。
华荣月虽然脸上带着笑, 但是眼神中却是一片的平静,似乎就像一片湖水。
两人的眼神在短短的几秒内互相交错了一下,华荣月忽然从旁边的桌子上端起了一壶酒, 道, “江南这边好酒甚多,既然来了就要入乡随俗,否则在这里恐怕可没有立足之地。”
她说话的时候,端起一边的杯子来, 动作轻柔的倒了一杯酒。
然而她倒酒的动作虽然轻柔,但是杯子中的酒可不平静,众人亲眼看着她倒的酒一开始还只是清澈的液体,到了后面酒居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就像是初冬刚刚被冻上的湖面。
那层薄薄的冰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一晃,显得又刺眼又独特。
而这层薄薄的冰也给了周围其他人一个信息。
这人内功极其了得!
周围的人看向华荣月的眼神中瞬间就带上了一丝探究。
后面六扇门的几人看着华荣月倒出来的酒也都暗自点头,华荣月练的是阴性内功,当然很少有人知道她练的内功就是天易楼的内功。不过即使是最高深的阴性内功,想做到这种地步还是有些难度的。
华荣月倒是觉得这是最简单的一项,很简单,内功是唯一一个不需要任何熟练度,只需要身体慢慢积累就能积累起来的东西,而易玲珑的身体明显底子特别的好。
这种事完全不用劳烦她现在的室友,就是没当上楼主之前的易玲珑也能做到……
华荣月把这杯酒倒完,又放下了酒壶,对剑客道,“不知这杯酒,可否赏脸一饮?”
周围原本还有跃跃欲试的几人,现在看了华荣月这一手后,忽然谁都不敢再动了,目前华荣月的意思很简单,她看起来和这个剑客已经刚上了,实力不如她的人此时上去恐怕都是送菜的,这一下子就打消了周围所有人想要上前的念头。
坐在她对面的黄娇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华荣月。
作为和华荣月在一个桌子的人,她自然而然的就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
然而她真的想说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充其量也只是见过第二次而已,虽然这话她自己听了都不会信。
不过这人很强啊!比她想的要强很多啊!
这么强的人怎么想不开来了这么个小地方来当镖师呢?
看着那杯泛着冰的酒,后面的几个六扇门的人也觉得蛮奇怪的,华荣月的性格在他们看来已经算的上是好好先生了,可是现在却给了他们一种极具侵略性的感觉,像是大冬天给人敬冰酒这种事恐怕以平时华荣月的性格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但是现在的华荣月却也给了他们一种跟平时截然不同的安全感。
安全感这种东西说起来比较玄乎,但无论怎样有大腿抱着都会让人觉得安心的。
可能华荣月平时在六扇门的表现实在太过温和了,所以也会让人常常忘了这也是个强大战力,而当人们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似乎就会格外的安心。
那个剑客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仿佛那杯酒就在他的眼里不存在一样,然而他却也只是用那双深邃清澈的眼睛看着华荣月,似乎是遇见了一个有些兴趣的对手。
这种场景可能一年都见不到一次,江湖上最近最出名的一个剑客和一个不知来历,但是身手却格外厉害的神秘人之间的对决,恐怕是武林盟主听了也会想凑凑热闹的,人们看看那面容温和却像有无数冷流隐藏在下面的神秘人,和沉默的像是口古井的剑客,分分心潮澎湃了起来。
无论是凑热闹的人,喝酒的客人,上菜的小二,算账的掌柜,还是六扇门的人,大家此时都翘首期盼着……
在绝大多数人都处在兴奋的情绪中时,可能只有两个人保持着与众不同的心境。
西门兄那漆黑的眼睛看着华荣月,如果不熟悉的人,真的很有可能会把他的反应认做是无动于衷。
而熟悉他的人,就比如说华荣月,就看出了一些不同。
她似乎从那双眼睛里看出来了那么一丝丝的委屈。
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绝望……
……说好了不揍我的。
……说好了我好好演就行了的。
华荣月有些心虚的在心里咳嗽了两声,然后传了个音,“一会你站在那里就好,什么都不要做。”
话说完后,华荣月看见对方的眼神好像更加的委屈,于是开始思考他是不是误会要站着挨揍不许跑了……
西门兄虽然是敢怒不敢言,但是根据他在花船上的经验,他深知自己此时此刻即使是真的挨揍了也不能躲,因为以他对自己老大的实力估算,这会让他先跑半个点,他都不能在自家老大的手底下逃命,而且刚才看见自家老大一把内功亮出来,他就更加的绝望了,总有种自己今天逃不过去的预感。
然后他就看见华荣月手腕上轻轻的一动,那个杯子忽然就从桌子的那头飞到了这头,让他几乎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然而事情……出乎他的意料。
就在他的眼睛刚刚捕捉到那杯子的一点点踪迹,心里逐渐泛起了绝望时……
那个杯子忽然就在他的眼前爆开了。
一阵烈风呼啸而过,那杯子应声而裂,让人猝不及防,就像是花被吹落了一地。
这杯子碎丝毫没有征兆,就像个灿烂的烟花一样。
——“嘭!”
那杯子爆开的碎片在空中四处飞散着,惊动了周围一圈人,让他们纷纷去躲,只有剑客丝毫没动,然而那杯子爆开时的碎片和水滴却没有一点落在他的身上,把他完全的避开。
“啊!”
周围因为爆裂的杯子而响的惊叫声一片,
西门兄那一刻是茫然的,因为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对那杯子为什么碎开都一无所知。
但是他紧接着就看见面前的老大以一种极其惊惧的眼神看着他,那种眼神让他更加的茫然了。
华荣月此时的神情大概就是突然看见了外星人闯入地球,或者是恐龙再一次复生,总之就是看见了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的那种感觉,看见她的表情,首先惊惧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对她的“老实”深入人心的同事们……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华荣月会撒谎也是跟外星人和恐龙一样不可思议的东西,所以他们这会都下意识的认为华荣月此时此刻的表情是真的发生了什么。
再紧接着被传染的就是周围的围观群众们,老实说在场能看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的不超过十分之一,但是这会看见华荣月的表情大家都可以自行脑补。
——刚才发生了什么呢?
哦,对了,是一个东西飞过然后就突然间炸了……
既然这神秘人的表情这么惊讶,那恐怕就是那个剑客弄炸的?
——对于一问三不知的人群来说,事情的脑补过程就是这么的容易,这种事情往往外行想的才最大胆,就如同此时此刻,其他人都以一脸严肃的表情看着,仿佛他们真的看清楚了刚才的每一个原理似的……其实并没有。
然而在众人这样的表情下,就连西门兄此时此刻都仿佛产生了一种错觉——刚刚那个杯子是我弄爆的?惊了,我到底干什么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远远的从天边传来了一声类似天外飞仙一般的话……
“竟然是传说当中的剑气护体!”
谁……这又是谁在说话,从头到尾都发生了什么……谁能来告诉我一下?
西门兄此时此刻有点茫然,他依稀觉得那剑气护体应该是在说他的,但是老实说,他甚至不太清楚这个一听就很厉害的名词究竟是什么意思……
华荣月清了清嗓子,把声音从那个神秘老者的声音调了回来,然后开始悄悄地给后面打手势,意思大概是“这个人太厉害啊!我一个人可能搞不定,我们扯吧!”
六扇门的人见了后纷纷觉得心头一沉。
事到如今,西门兄也大概看了出来,刚刚的那一切应该都是自己老大搞出来的,然而他深深的觉得这一切都让人迷茫,因为他从头到尾也不知道一直站着不动的自己是如何变得这么厉害的。
正如同此时虽然一脸震惊倒也同样茫然的观众一样。
其实周围群众或许跟西门兄心里有个同样的疑问。
这个剑气护体到底是个啥啊……
171、表演过度
所谓的剑气, 这玩意大家听名字还能略微知道点这是啥,可是剑气护体就没几个人听说过了。
实际上华荣月自己都没听说过, 但是话到嘴边就这么十分顺溜的秃噜出来了, 比在心里想的都快。
但正是这种容易让人不明觉厉的东西, 却总是会带来十分不可思议的效果, 最起码现在众人看着西门兄的表情都已经不一样了,惊疑不定中带着那么一点点畏惧。
“什,什么是剑气啊?”后面几个六扇门的人偷偷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有个人小声的回道,“但是荣月哥比咱们厉害很多,说不定……他能知道?”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之一就是你最信得过的那个人其实是个二五仔……
二五仔华荣月给西门兄打着眼色,让他别楞在那里站着了, 快点做出些反应。
西门兄这会似乎终于是反应过来了,他开始思考刚刚那飞过来的杯子突然碎了是怎么一回事……既然他全程都没做上什么,那这看起来应该就是自家老大的所作所为了。
刚刚那一下的操作精细度绝对是个难以想象的程度, 虽然自家老大事先用内功将杯子中的水冻了起来, 但想要让内力在杯子飞过来那一瞬间刚好让其爆开, 恐怕也只有老大那样的身手才能做的到了。
而恐怕谁也没想到这种厉害的手法居然是用来陪他演戏的……此时此刻西门兄的心里似乎都有那么一点点无语的感觉,但是他还是迅速接受到了华荣月给他打来的信号。
他先是茫然了几秒钟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但其实在这种情况下他什么都不做就已经非常有高手风范了, 在外人的眼中颇有种高手波澜不惊的感觉。
然后他沉默了几秒后问, “……你是谁?”
他是在对刚刚那个隔空传音的老者说的。
老实讲西门兄可能真的很想知道这人是谁,因为花船上他真的不记得有过这么一号人物。
远处的那位老者缓缓的笑了,“这你不需要知道,你现在还没有资格见我。”
呀哈!西门兄这小洁癖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众所周知的是,即使在他还是小粉的时候,他的性格也是有些龟毛的……
他心说同是花船上的人凭啥我没资格见你?你口气咋这么牛呢?
即使心中知道对方可能仅仅是在演戏而已,但是西门兄在船上也是个小暴脾气,他当即就冷笑了一下道,“装神弄鬼。”
这对话听的旁边的人都有些冷汗连连,因为听刚刚那个老者的语气和那个神出鬼没的架势,对方很有可能是某个不世出的强者,很有可能就是你爸爸的爸爸的爸爸同辈并且曾经在他的记忆中非常有存在感的那种人,
而这个白衣剑客现在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跟对方说话,语气非常之不客气,而且说话都是三四个字往外蹦的,多余一个字也没有。
这让他们都有些害怕白衣剑客会不会惹怒了这位可能纯属路过的老者,但那个白衣剑客说完后转身就走,而天边的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过。
似乎是那位无名老者并不是很在意……又或许是他在那个剑客的身上也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一瞬间,白衣剑客的实力在大家的心里似乎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华荣月——真老者cv心里则在慢慢的槽,我去,这个天赋是不是太高了一点,刚刚那一下真的蛮像她心中的剑神的,这位兄弟是突然间被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吗……就连那偶尔冒出来的欠揍的感觉都一样。
白衣剑客原本应该是来这里歇息的,但是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他看着周围逐渐增加的人,似乎是轻皱了下眉,然后转身就从这里轻轻的离开了,离开的时候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以华荣月对剑客的理解……这怕不是犯了洁癖,看见这么多人堵在这里觉得难受所以就转身离开了……
哎,突然发现龟毛的洁癖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适合扮演西门剑神啊,是她的错觉吗?
……
在西门兄离开之后,华荣月就突然捂住胸口,然此时甚至后缓缓的往下倒。
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把旁边的几个队友吓了一跳。
他们此时甚至都顾不上暴露身份了,立刻上来了好几个人把华荣月给扶了起来。
跟华荣月坐一起的黄娇又被吓了一跳。她知道这附近大概是有华荣月的同伴,但是没想到有这么多,隔壁至少一桌子的人都是,而且这还不算上她之前发现的那几个。
“荣月,你没事吧?”旁边的人看着华荣月的样子都吓到了,主要是华荣月现在看起来真的是要多惨就有多惨,嘴角的血流了下来,一直流到了前襟上,那个模样跟当年在秦淮河的样子恐怕还不遑多让。
“你别吓我们啊!”旁边有个跟华荣月关系不过的男生拼命的晃着华荣月,周围的江湖人也都谨慎的观察着这一切,并没有擅自上前,因为害怕惊扰到附近华荣月的同伴而出现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但此时此刻大家的心里却都对刚才的白衣剑客实力又有了个新的评价。
这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吐血?刚才的反噬吗?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反噬了?
那个剑客甚至刚刚都没有出手,无论如何这看起来也太过夸张了……还有刚刚那个无名老者所说的剑气究竟是什么呢?和剑意又有什么相似之处吗?
此时这里都充斥着一种压抑且不明觉厉的气氛,反正大家都不敢大声说话就对了。
毕竟现在一个人满口吐血的就在地上躺着,旁边应该是他朋友的人现在一副撕心裂肺的样子,现在敢出声恐怕会被打死的……
“哥!哥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我……”
“哥你先别说话了!”
“我……”
躺在地上默默装病的华荣月其实想说你们一拽我我其实自己就能爬起来了,但是六扇门的人明显没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别这样,求你们,你们这样她都不好意思起来了。
本来一开始华荣月也只是想装出被反噬的样子,然后衬托一下西门兄有多么的厉害,这就是传说中的自己都没出手,敌人就已经先倒地了。
结果自打她这第一口血吐出来之后她接下来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她正在心里默默地吐槽自己是不是人缘未免太好了一点……结果队友都要背着她去看大夫了。
正当华荣月考虑自己是不是要用齐大夫医书上的知识来改一下自己的脉相,好让一会给她摸脉的大夫别把她打死的时候,人群中忽然出来了一个人,他带着一个黑色的面纱,将他的脸遮的严严实实的。
所以旁边的人只能看见他那黑的像是深潭水一样的眼睛。
那个黑面纱的人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拧开后放在华荣月的鼻子底下给她嗅了一下。
说来也奇怪,原本华荣月昨天晚上没睡好,今早其实还是有点困倦和疲惫的,嗅了那个之后她忽然一下子就镇定了下来,大脑无比的清醒。
这种清醒并不是正常的情况,或许可以把它称之为哲学状态……
“被内力反噬很容易会走火入魔的。”那个黑面纱的男人声音略微的有些沙哑,但是又有种特殊的韵律,仿佛和心脏合拍了一样,他道,“想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
其实江湖中随便嗅一个陌生人拿过来的东西是有点危险的,但是旁边六扇门的人并没有制止他,只是有些警惕的看着,又带着点希望,或许是因为六扇门在这里的人也比较多,他们不担心那个男人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做出什么坏事来。
开心的事情?华荣月此时此刻有点茫然,但是还是不由自主的照着做了,尽管她现在一点被反噬和走火入魔的情况都没有……
她一边嗅着这个隐隐带着丝栀子花香的味道,一边在脑子里努力的回想着开心的事,呃,在百草堂吃螃蟹算不算?
食欲作为最能让人开心的事情之一,华荣月觉得很够格了。
刚刚那个男人给她闻得不知道到底是种什么东西,反正华荣月嗅了之后确实是觉得镇定了不少,可是等她恍惚间回过神来,突然发现周围的景色几乎都变化了一下,这把她整个人吓出了一身冷汗。
再一看,原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楼上的某个房间里,刚才那个男人都没影了,旁边只有六扇门的人在守着。
华荣月瞬间觉得自己满头爆炸冷汗。
她心说我在哪?我是谁?我在干什么?
刚才那股香气是怎么回事?怎么她闻了之后好像莫名其妙的丢失了一段的记忆?
正在她整个人都处在震惊之中的时候,旁边六扇门的人凑过来,语气特别温柔的道,“没事荣月哥,已经去请大夫去了,大夫马上到。”
刚才还处在震惊之中的华荣月被这一打岔稍微弄得回了点神。
她看着面前语气温柔的同事,心里微微的抽了下嘴角。
本来只是想随随便便的衬托一下自己的后辈,没想到一下子表演过度了啊……
172、守序阵营
尽管华荣月因为表演的太过浮夸而遭受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惊吓, 因为事后那些人说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只是失神了一段时间, 但不管怎样, 华荣月后来发现这件事还是给自己争取到了一点好处的。
一个肯为了自己的同事挺身而出, 事后还差点gg的人, 总比一个成天待在人堆里的混子要好。华荣月突然领悟到了这个事情的精髓,决定把它贯彻下去。
要华荣月自己说她其实不是一个情商非常高的人,所以做不到所谓的八面玲珑。她对自己的要求为人处世的很低,自然也不认为凭借着挺身而出挡刀能够获得所有人的好感,说不定有一部分人还认为她是个傻子,但以她现在正在进行的计划来看, 被认为是个傻子说不定也挺有用的不是。
……最重要的是挡刀其实一点都不费力,华荣月觉得可以把这个当成一项日常任务。
西门兄的计划似乎出乎意料的成功,一夜之间大街小巷都流传着一个年轻剑客和一个赏识他的无名老者的故事, 似乎大众对这样的故事都挺喜闻乐见的, 尤其是在这个剑客很帅的情况下……
尽管华荣月的原计划中, 那个神秘老者在日后应该会被西门兄干掉的,但是目前看来这个计划还得暂缓。
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出现了一些并不在华荣月预知内的事情,一个是现在还在花船的那三个似乎永远都会冷静的疯子, 另一个是昨天的那个带着面纱的男人。尽管华荣月对这些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并不清楚, 但现在心里也隐隐的有了个猜想。
——或许走火入魔的人是真的有一种方法可以控制的。
花船上那三个人代表了一种,昨天的那个男人代表了第二种,一种是已经走火入魔的人保持清醒的方法,另一种是在即将走火入魔时悬崖勒马的方法, 而这两种方法,哪一个易玲珑都不知道,这里面代表了什么,即使华荣月上辈子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公务员她也清楚。
——上辈子易玲珑走火入魔的事情绝对有鬼!
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天易楼的人自己搞的鬼。
以上辈子易玲珑在江湖上的地位,她想知道什么都不困难,然而比较致命的一点是上辈子易玲珑的情报全都是从天易楼的情报部门获得的。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股势力潜伏在天易楼,并且想方设法的隐瞒下了有关于控制走火入魔办法的这件事……那易玲珑是真的很有可能被骗过去的,毕竟你不能奢求一个已经疯了的人还能清醒的思考有关于情报这一方面的事情。华荣月想。
可接下来引出来的问题就有两个,第一,把易玲珑弄疯对于那股势力来说有什么好处吗?第二,易孤舟也会遭受到同样的遭遇吗?
于是华荣月就在心里不断地庆幸自己一直在猥琐发育,而没有突然就蹦出来拳打脚踢的,她其实深深的记得易玲珑死的时候的那个画面——孤立无援。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再厉害的人在朝廷,在庞大的人山面前都是炮灰,华荣月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能凭借着本能把花船的发展都进行成了偷偷摸摸的地下行动,不得不说从心真的是深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而有时候从心它……确实很有用。
想了想,华荣月觉得几日后化妆成易玲珑的样子去接近那三个外来疯子上线的事情或许可以缓一缓。一旦选择在这个时候过去,恐怕会遭来不必要的敌视,或许到时候得不偿失。
咱们得缓缓……如果说真的有一种可以让疯子们得到控制的办法,或许花船的处境会好上很多很多,而一旦有求于人了,那行事就得多做考虑,如果能够得到那三个外来疯子所属组织的好感,或许就再好不过了……
华荣月思考了几秒,一个或许满是清醒的疯子的组织,会欢迎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又得在那些人面前表现出一个什么样的形象来呢?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让华荣月想不明白的事情,让疯子们控制自己也并不是一个多么坏的事情,为什么直到现在,这个方法都没被普及开来呢?那个组织到底在想什么?
……
“天啊,怎么突然间让我们这么早就起来?”某处空地上,一个人哀嚎一声仰天长叹。
“说是让咱们强身健体,每天早晨先跑几圈再回去。”旁边一个人拍了拍他的后背,“哎呀,人家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问那么多干嘛。”
“那个戴面具的是不是抽风了?”队伍中有三个哈切连天的人正一边跑一边互相小声说着话,现在的时间是早晨五点,现在可不是夏天,而是大冬天,所以这会周围还算是挺暗的,估计过一会太阳才能升起来。
“我看不是抽风了,而是又抽风了。”那个瘦高的男人说道,“你看周围这群人都没什么埋怨的,估计以前这种心血来潮的事不算少。”
这倒是真的,卖船,拆花楼,培养爱豆。在花船的人眼里都挺心血来潮的……
“早起我倒是没什么了。”三人之中的女人小声的道,“我就是在想如果一直这个时间起……”
其他两个人听了后也同时想到了女人说的事情。
跑步可不是爱来不来,来之前都得点卯的,不幸的是前几天他们和组织里的人约定好要在卯时碰面,也就差不多是这个时辰……
三个人听起来像是在埋怨起的太早,实际上谁都清楚自己在担心着什么,最后那个瘦高的男人道,“要不然咱们再换个时间吧。”
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是个脑回路非常神奇的男子,本来他们还担心自己的计划会被破坏或者是怎么,但谁也没想到居然是以这么一种神奇的方式破产了——要每天早晨起来跑圈锻炼身体,也不清楚这群每天运动量都超大的江湖人每天早起跑圈的意义何在……
他们回去的路上刚好听说这个花面具今天又来了这里,估计又是来看自己手底下的人怎么样的。这一次他们不会再犯像之前那样当着花面具挑事的错误,老老实实的待在屋子里什么都不做,据他们观察,这是防止被花面具莫名其妙揍的最有效方式。
而今天他们在屋子里待了没多长时间,忽然就听见外面有人在谈论着什么事情,似乎是几个正在闲聊路过的人,但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情绪太过激动,所以这会说话的声音未免稍微大了一些。
“听说那群商人又过来了。”有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们似乎觉得大人关了那家花楼是错的。”
“那大人怎么说?”旁边的那个人问话的声音显得比较理智,但听起来也带着一丝丝的担忧。
“大人……还不清楚。”说话的声音似乎渐渐的淡了下去,但是还能隐隐约约的听见一些。
“听他们说那是最赚钱的花楼,把它关了会少一大笔进账,所以那些商人就来闹了。”
“出了什么事了?”三个人全凑到窗户这边来偷听,他们似乎是听见了“花楼”,“商人”这些词,但是对于这些意思还并不能完全理解,于是三个人立马就出去探听了一下消息。
“啧啧。”打听回来了之后,三个人一边往回走一边感慨,“随随便便就关了自家最赚钱的一家产业啊,这个花面具现在还能是首领简直是不可思议。”
“之前咱们不就知道他这个人比较随心所欲了吗。”瘦高个无所谓的耸肩道。
他和那个壮汉在一边感慨的时候,剩下的那个女人一直在旁边站着没说话。正当三个人往回走的时候,旁边呼啦一下跑过去一大群人,让他们楞在原地,仔细看似乎还有许多人源源不断的朝着那边跑了过去,他们三个对视了一眼,准备随大流跟着一起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等到了那里,他们才发现自己跟着人群居然到了那个花面具的地方,那是这里的一间普通的房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灰白色的墙被洗刷了近百年,房檐上是飞兽,被湖水倒映成了一张画,如果说和别的地方有什么不同,那恐怕也就只有这里的院子大一点……大到足够可以容纳这些跑过来的人。
三个人来的时候晚了点,所以只能站在最外面看了,他们看见人群里有个男人,看他的穿着打扮还有那个啤酒肚,大概率应该是个江南商人。他此时正色厉内荏的对坐在一把藤椅上看起来悠哉悠哉的花面具道,“你别以为你当上了首领后就可以随心所欲了!我告诉你,你迟早有一天会回来求我的!你以为光凭你们一群疯子就可以活下去?别做梦了,这些年如果不是我们,你们早就凉透了!”
在他对面的花面具悠闲地看了眼茶杯里漂浮的花,过了会,似乎是轻笑了一下。
他甚至没有看面前的那个商人,只是依旧微垂着头,似乎并不想看见他的脸一样,轻轻的说:“太粗鲁了,太吵了。”
外圈的三个人依稀记得在最初来花船的时候,他们似乎就被这样的理由教训过……
有些东西是深入骨髓的,即使它只经历过一次。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三个人同时闭上了眼睛。
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只剩下了那个商人的哀嚎。
周围安安静静的,没有人说话。
坐在藤椅上的那个人却只像其他每次面对在他面前大喊大叫的人一样,似乎根本都没意识到面前这个人是在江南有很大势力的富商。
他就真的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疯子一样,还在悠闲的喝茶,顺便对旁边的人道,“快点把他弄走啊,你们还在这里等什么呢?他在这里真的好碍眼啊。”
说完后他悠闲自在的往后面一趟,身上那种独属于他那个神奇疯子脑回路的肆意和任性又彰显了出来,“哎,给我弄盘糯米糕来,糖多点,我要睡觉了,谁都不许打扰我,谁敢打扰我我就立马封了他的嘴。”
随着他话,旁边的人有意无意的堵住了还在哀嚎的商人的嘴,然后就拖下去了,其他人也陆续散去,渐渐的院子里只剩下了华荣月一人。
片刻后,还在躺着的华荣月突然睁开了眼睛,表情若有所思。
看今天那三人的反应,似乎他们所在的那个组织……还算个守序阵营啊。
173、被看穿
华荣月关了那家最大的花楼后, 就开始计划着接下来的后续应该要怎么安排。虽说在她的强势下这帮人在她的命令下丝毫不敢反抗,但是根据历史经验来看, 人如果要是连饭都吃不饱那就会很可怕的。
所以短时间内华荣月还真的得考虑一下这帮花船闲置人员的安置问题, 最起码别让他们老待在家里闲着。
当然在古代的这个背景下, 谁看了华荣月的这个决定都会觉得她疯了, 华荣月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也有点玩火,当然华荣月也不完全是个疯子,她早就有了后路。
这不前段时间举报秋水庵和卖船的钱还没花完吗,等花完了再说呗……
别人的钱花起来就是这么的不让人心疼。
这几天她把那花船上的所有人都大早晨的拽起来跑步,硬生生的逼着他们换了个时间见面,之前花船截胡他们的信自然也就没了影响, 至于他们事后会不会顺口提起这件事那华荣月就不清楚了,但即使是真的提起来了,华荣月觉得自己好像也不用太过担心。先不说这个概率比较小, 就算是真的提起来了华荣月大不了带着花船的人跑就是了。
所以这几天华荣月奔波在花船和百草堂之间, 偶尔表演一下丧心病狂的神经病船长, 觉得自己的演技直线飙升,唯一让她觉得头疼的就是花面具和易玲珑的人设好像有点重合了,她很害怕被外人看出来什么。
虽说花面具和易玲珑的消息她已经透露给了天易楼, 但是华荣月却不想让六扇门知道这件事。目前在她心里天易楼和六扇门都属于两个重灾部门, 一个是无声无息冷死了易玲珑的地方,一个是靠人数把易玲珑堆死的地方,而华荣月自穿越以来掌握的最大金手指就是来自她室友的爱……这种天性相克的东西华荣月觉得能躲开就躲开的好。
这几天华荣月在花船待的时间不算多,因为六扇门忙了起来, 所以华荣月只能减少了自己在花船的时间,一心一意的扑在了六扇门上。
回了六扇门的华荣月不再像之前那样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怎么上心了,她偷偷的观察六扇门里面有没有什么让她觉得古怪的事情,因为在她的感觉中,六扇门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而她却不知道。
而云锦飞这个人好像从此之后就在六扇门中消失了一样,华荣月再也没有打听到过他的消息,这让华荣月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而且现在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这让华荣月有点堵,因为据她观察,云锦飞那哥们虽然人嚣张是嚣张,但真的不像干了什么大奸大恶事的,但是他疯了之后显然就成了六扇门眼中的危险人物,这种情况下六扇门会怎么处理他呢?是会像之前华荣月遇到的所有其他疯子一样格杀勿论吗?
一个云锦飞尚且如此,那在此之前六扇门所有跟这种状况类似的人都是怎么处置的呢?
……
花船上的那三个外来的疯子自打那天起就观察着这里的变化,似乎这里来来往往了很多人,而且似乎是从别的地方搬过来的,有很多都是穿着打扮非常漂亮的女人。
根据之前的猜测,他们很难不想到对方就是从那个花楼里过来的人。
于是这也让他们弄清楚了之前那个花面具说的事情原来是真的。
“那个疯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屋子里,那个壮汉感慨道,“要是我,我可不敢关了这花楼。”
屋子里的那个女人在那天过后却一直没怎么说话,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安静的趴在窗户前,看着不断往这里来的人们。
另外那个瘦高个的也跟她朝着外面看了看,时不时还能认出来那么几个熟悉的面孔,“我去,这不是那个花莺儿吗,她怎么也是这里的人?”
“你说那个花面具是不是疯了?”壮汉接话道,“这些人要是养着可是要花一大笔钱啊。”
短短的几天时间,从外面来了花船的人差不多已经有一百人了,这些人在来了花船之后就各自找了个居住的地方,然后跟在这里的其他人一样,每天一起跑操,一起干活。
这里的每个人貌似对那个花面具的心理阴影也都很深的样子,三个人没事的时候出去打听过,他们对花船的了解自然没有内部人了解的深,于是就从他们那里又听到了一些花面具的往日事迹。
例如对花船上所有反对他的人都是揍一顿再说,再例如之前类似于卖花船这样的事情,虽然这些他们之前都听说过一些,但能听的这么清楚明白却还是第一次。
一时间花面具在三个人心里也有了个比较立体的形象。
一个比较暴力,二话不说就会揍人,武力值超高而且脑回路还有些神经的疯子。
根据之前这三人的推测,花船应该只是他的一个据点而已,所以应该暂时还不用担心花船上的人会饿死。但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花船要把那么多赚钱的地方都关掉。
所以这几天高瘦男人口中总说的“那是个比别的疯子都疯的疯子”也未必没有什么道理。
然而这个疯子即使背后吐槽他的人很多,但等到他真的来了之后,大家还是老实的跟鹌鹑一样,一个个都不敢再多说话了……
花面具一般来这里只会在他自己的那间屋子里面待着,其他人会去那里汇报事情,三个人因为没什么机会出去,所以见到他的机会相对而言要少。
但是今天三个人又正面撞上了他,因为今天要考核这段时间的身体锻炼成果。
为什么这种东西也要考核啊!三个人满头问号,这种东西不是随便跑跑就完了吗!
然而今天花面具似乎很有兴致的样子,搬了个椅子坐在最前面,认真的看着每个上前来展示的人,而且绝对不是耍花刀,考核的人是花船上的几个身手比较高的人,如果他兴致来了,偶尔也会出上那么一招,让人猝不及防。
三个人战战兢兢的在后面看着,在心里计算着还有多长的时间能轮到自己。
靠的近了一点后,他们才恍惚发现这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年轻许多,前几次大概是因为时间急迫或者害怕没敢多看,但是这一次再看就能推测出来面前的人年纪不大,即使是驻颜有术,年轻人和老年人身上的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
三个人每个人都抱着要被胖揍一顿的心思走了上去,结果真的到了关头却发现他们所经历的跟自己想象的有那么一丝不同。
他们在此之前心目中的花面具一直是一言不合就上手,暴力的无可附加的那种。
然而在他们比试的时候,出乎意料的在他们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并没有让他们遭受太多的皮肉之苦。
进去比试的人并不是成批的,是几个几个一起进,那个女人和壮汉刚好被分在了一起,而那个瘦高个的被分到了下面的一组。在他们的中间同样也有个眼睛血红的人,不过他的状态跟女人和壮汉比起来就要不稳定的多,即使是看人的时候,那双血红的眼睛也会让人不舒服,里面隐藏的都是一种暴虐的情绪。
女人先行一步比完,她在比试的时候就不幸激起了花面具的兴趣,让他出手了一次,然而意外的是这一下虽然毫无预兆,但是并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伤害。她偷偷的给后面的壮汉使眼色,让他不用害怕,这时候在她后面的那个红眼睛就上前了。
那个红眼睛的一上前,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花面具瞅,这让在旁边的女人忽然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妙,急忙离远了一些距离,让自己不要被他们之间的打斗波及到。
果然,在她离开的几秒钟之后,那个男人就突然爆起,然后直直的冲向了坐在那里的花面具。
周围传来一阵惊呼,但是目前来说想要阻止恐怕也做不到了,女人也承认那个红眼睛的武功不错,或许比这里的大部分人武功都高,然而他在花面具的面前还是被制止了下来。
那种速度相当的快,女人甚至都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就已经结束了,只在耳边依稀发出了一声巨响,然后花面具就成功的把他按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只能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他看着倒在那里的红眼睛,表情很平静的说道,“如果你能把自己的杀气隐藏的更好点,或许就不会这么狼狈了。”
旁边的人都站的远远的,不敢上前。
“那你为什么要过来杀我呢?”他又凑了过去,似乎是在认真的想着,“啊,我记起来了,你好像是之前的一个一直在叫嚣着想要杀人的那个。”
花面具微微的低下头,凑到了那个红眼睛的耳边,嘴边露出来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开心笑容,“其实不光你喜欢杀人……我也很喜欢啊。”
劈天盖地的杀气蔓延在空气中,那个刚才还在挣扎的红眼睛此时此刻几乎都快被吓瘫了。
“下一次你如果想杀人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啊。”花面具轻笑着说:“这样我们或许可以一起玩。”
过了会,那个花面具似乎才很没意思的把他放开,然后继续坐着,百无聊赖的看着下一个壮汉。
由于之前那个人把壮汉给吓到了,所以他表现的惨不忍睹。
过了会女人扶着一副虚脱样子的壮汉出来,壮汉脸色惨白的对瘦高个道,“你进去后自求多福吧。”
“其实你不用太担心的。”女人忽然道,“尽管进去吧,什么事都没有。”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瘦高个听着截然不同的两个答案,挑了挑眉毛。
“他自己胆子小,没事,你进去吧。”女人无所谓的扶着壮汉走了,瘦高个百思不得其解后,也只能进了屋。
女人扶着壮汉一路走到了自己的屋子门口,忽然蹦出了一句,“其实以他的性格……他本来没必要说那么多的。”
“啊?你说什么?”壮汉一脸茫然。
“不,没什么。”
174、一支极其有经验的部队
通过在花船上的筛选, 华荣月成功的先筛选出来了一批人,之后这这批人又在华荣月的安排下重新筛选了一下忠诚度和精神状态, 毕竟这些人中既有精神状况好的人, 也有精神状况很差的疯子。
等到全都收拾好后, 时间就已经过去了十来天了, 眼瞅着元旦将至,虽然古代人不见得和现代人一样讲究元旦,但是华荣月内心里还有个小小的愿望,就是能偷偷的过个属于自己的圣诞节。
啊……圣诞节。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圣诞节就已经不是个坐下来吃苹果顺便谈个恋爱,或者去淘宝买几个小鹿角烘托气氛的这种事情了。
过个圣诞节对华荣月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种另类的思乡运动, 遥想当年谁会想到过圣诞节来思乡。华荣月头几天就看好了自己院子里的一棵……大香樟树,因为这边的松树长得一个比一个矮,这种喜寒的植物在这边活的不那么漂亮。所以她准备到时候往香樟上面系几根红绳金铃铛和星星之类的喜庆喜庆。
只是红绳子金铃铛往香樟树上一挂, 华荣月从下面一看就跟庙里祈福的那种庙树似的, 老喜庆了, 看不出来一点“平安”的意思来……
算了,就这样吧。
华荣月内心自我催眠,就当这是圣诞树了。
除了弄了圣诞树外, 华荣月还试图让这群忠诚度有一定保证的人成为花船的固定水军, 她一直比较糟心的就是爱豆们的打call迷妹迷弟们都不那么的积极,这非常耽误她噶韭菜。虽说目前西门兄看起来发展很好的样子,但除了西门兄外的其他人都有点后继无力,这让华荣月有点不开心。
在她的心目中花船的水军系统应该至少做到像现代这样出轨劈腿都能硬生生把舆论掰回来的这种, 当然华荣月觉得自己真遇上了这样的恐怕会直接内部处决了。
但是看着平日里这些脸够身材够可能就是脑子不太好使的几个俊男美女居然没啥名声,华荣月就觉得有点亏,明明现代很多脑子比他们还笨长得还没他们好看的人都能火上那么一波的。
但是真的说起水军这东西是怎么建立的,华荣月自己也丝毫都没有头绪。如果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初华荣月还能有点想法——尽快的在某几个马上就会崭露头角的网站上建一批小号,趁着网络还没有发展起来,等到多年后网络发展形成了一定的规模,那这些小号就会成为一批优秀而且该不会被轻易封号的水军。
……或者是临时雇人,一条五毛,括号删除。
这个思路换算成没有网络的古代,那么六扇门,天易楼等等地方或许就可以被看成一个个有发展潜力的网站,只不过想潜入这些地方可没有建小号那么简单。
所以华荣月选人的时候第一条看重的都是忠诚度,这群人一般都是在花船长大的,并且对花船有着非常深的感情,不会随随便便的出卖自己人。只有确保了这一点之后,华荣月才敢放心让他们出去。毕竟五毛们可以忘删括号,但是花船的人出去要是随随便便叛变那花船就危险了。
出乎意料的是对于花船的人来说,这里忠诚度高的人还是蛮高的,十个正常人里差不多就有那么四五个表现得让华荣月极其放心的,原本这个比例在华荣月心里可能到不了一半,这也让华荣月第一批收获了将近一百人。
这也让华荣月感慨,人骨子里还是有点狗不嫌家贫的意思,花船都已经这样了居然还能有这么多人对它有感情,这也让她内心里有那么一丝唏嘘。看着这群人慢慢的从花船离开,然后按照计划各自去各自的地方,华荣月竟然觉得这一幕还挺壮观的。
但紧接着华荣月就面临了下一个问题,她的手底下除了那么一群对花船忠心耿耿的正常人外……还有那么一群对花船忠心耿耿的疯子,这让华荣月有点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他们。
就例如当时在筛选时对华荣月出手的那个疯子一样,虽然他看华荣月很不顺眼,但人家真的是对花船忠心耿耿的,这两者好像也并不冲突。华荣月也没公报私仇,因为这个疯子在一群人的威逼利诱加恐吓下都没做出什么对花船不利的事情,华荣月自然也没对他做什么。
只是这群疯子该怎么安置啊?疯子跟正常人也不一样,把他们就这么放着华荣月又觉得有点可惜,但以他们的情况华荣月也不放心让他们随随便便的出去,他们大概只适合做一些暴力的事情……但华荣月目前也不能让他们做随随便便发泄自己暴力的事情。
正好最近花船又买了块地……华荣月穿越回古代的又一大爱好就是囤地,虽然古代因为战争关系,也不是所有的房子都会保值,但是像江南这样自古以来都繁华的地方,依旧是寸土寸金。
华荣月原本也就打算让他们自己去那里练习,实在不行互相对打来提一提身手算了……可是在这中途发生了件神奇的事让她改变了主意。
这件事说起来还跟头几天跟华荣月签了个单子的黄娇有关。
这几天把人都安排完了以后,华荣月又准备跟她定时汇报一下,顺便提一提这个任务暂时搁置的事情,因为她觉得探查清楚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可正巧黄娇这一次也想来找她,而且这一次来也是有事求她的。
……
“你是说你有个朋友……最近出了些状况?”华荣月试探着问。
“对。”黄娇很是急切,“如果现在有时间的话,能帮我把她抓回来吗?如果她要是被发现的话就遭了。”
正所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华荣月刚到这,就正好碰上黄娇在找她,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她的一个朋友这几天刚刚“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是个大小姐专用名词,黄娇原本也不打算求华荣月的,与其相比,这附近的江湖人脑海中有个更加靠谱的第一选项——天易楼。但上次华荣月在面对那个白衣剑客时的表现让她莫名的对华荣月有了点信任感。刚巧华荣月在这个时候来了。
原本华荣月在她心里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镖师,身手并不算多么的厉害,手底下的人可能也并不是很多,但应对一些小事情也不算困难,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家楼下新开了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卖部一样……但有一天你忽然发现这家小卖部貌似卖的东西还挺全,而且貌似还很有可能是个开了很多家的连锁店,这你或许就要对它改观一下了。
所以黄娇在向天易楼发布了委托后,又找了华荣月,华荣月也没想到自己这委托一个接一个的,她本来以为自己这镖师客串一次也就得了,现在看来却好像没完没了的意思。
“您说吧,我听着。”华荣月喝着茶水,心里感慨这叫一个谎言需要无数谎言去圆……当初说自己不是开镖局的多好,何必有这么多麻烦。
“我朋友这几天家里出了点事,她不开心,就一个人出去了,听说是去了十八亭。”
听见“十八亭”这个名字,华荣月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她心说我勒个去,这位朋友可真会挑地方。
十八亭,距离百草堂不远处的一个神似贫民窟的地方,环境极其恶劣,齐大夫作为赤脚大夫偶尔还会去那里义务问诊,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华荣月知道那里的疯子很多……多的遍地都是,而且里面非常的乱。
华荣月没等黄娇继续说下去,就严肃的问,“她什么时候走的?”
“啊?应该是前天……”黄娇道。
“你知道她去了哪吗?”华荣月问。
“知道……”黄娇似乎是被华荣月这极其上道的速度给惊呆了,愣了一下才回答道。
“那咱们快点走,等等,我去叫几个人。”华荣月二话不说就回花船去拎人去了,老实说让她自己一个人去那里她也是不敢的,因为她对那里有心理阴影……
可是等华荣月回了花船后又愣了一下,由于前段时间刚刚把花船的人给安排了出去,所以现在这里剩的除了那些保障花船安全的人外,基本上只有老弱病残孕,一堆不那么忠心的正常人和一堆太过忠心的疯子。
请问这三种人,华荣月应该带哪一种呢?
华荣月愣了一会,犹豫的选了几个疯子跟她一起走,这里面赫然就有前几天想过来揍她的那个……
她相对于不忠心的正常人来更信任这些疯子,也不知道为什么。
等到跟黄娇碰面后,黄娇有点被吓了一跳,因为华荣月身后跟了一群脸上带着奇怪京剧面谱的家伙……
这些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疯子的特征,所以华荣月不得不让他们穿成了这个样子。
“呃……”黄娇事到临头犹豫了一会道,“你们小心一点……我之前也委托了天易楼了,如果不行的话就赶紧走。”
华荣月沉默了一会道,“您不用担心,我觉得他们应该对这个……蛮有经验的。”
总比那些正常人……要有经验的多吧。
175、专业人员
华荣月带着这么一堆人出去, 其实心里有那么一点紧张,这种紧张的缘由或许是来自于对花船那帮人的不靠谱……
好歹以前带的都是正常人, 但是这一次都是群疯子, 疯子之所以被称之为疯子, 正因为他们的脑回路无法琢磨, 世界上的疯子各有各的疯,每个疯的都不太一样。
……幸好华荣月揍人比较狠,所以现在才敢把这群人带出来。
“你们镖局……都戴这种面具吗?”那边的黄娇小心翼翼的问。
她倒不是故意在找事,纯粹是这种面具看起来有种怪怪的感觉,当然对于目前的黄娇来说,她可能分不清楚那种怪异感是来自于这些人的面具, 还是他们本身的气质。
“呃……这是我们的传统风格。”华荣月道。
这群疯子除了疯之外还有个非常棒的好处,那就是他们各个实力都要比同等状态正常人高上一大截。所以有时候华荣月觉得这个世界也挺有意思的,想要有强大的实力就要发疯, 这是欲练神功, 必先自宫的翻版吗?
华荣月跟这群人默默地坐上了前往十八亭的马车, 黄娇一路上都有种怪异的感觉挥之不去,如果问她这种怪异的感觉究竟来自于哪里,恐怕她也想不清楚, 但就是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就像是之前很少的几次遇到了危险状况后产生的那种错觉一样。
华荣月对于十八亭倒不是一无所知, 比起一般的江湖人她清楚的知道两点。
第一,那里面有很多实力强大的疯子,第二,那里面还有六扇门的捕快们定期巡逻。
仅仅知道这两点这就已经比其他江湖人都要厉害一大块了。
所以当黄娇下来后对十八亭糟糕的地势和环境不停皱眉时, 华荣月已经让身后花船的人把他们的衣服都好好的穿好,顺便把那身没什么特征的衣服给捂得严实点。
“阿丹怎么来了这种地方?”黄娇捂着鼻子皱着眉说道,“早知道这里是这样的我就一个人过来了。”
似乎黄娇觉得这么一个神似贫民窟的地方并不会有太多厉害的人,所以觉得自己大呼小叫的把人弄来有些神经过敏了。
华荣月其实也想趁着这个机会看看十八亭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很久以前她来这里的时候这里给她的感觉并不是很好,但是华荣月对这里终究没有个比较明确的概念。
“一会一定不要把这身衣服给脱了,还有手上的刀,无论如何也不能脱手。”华荣月道。
她说着自己也把面具戴了起来,用的不是花船上的那一张只遮住半面脸的,而是遮了全脸的。
“黄娇小姐,你也不要丢了手上的刀。”华荣月一切弄妥当后对身后的黄娇道。
黄娇看的有些茫然,华荣月此时此刻赫然就是一种对这里非常熟悉且了解的架势,但是她还是搞不清楚为什么让她在来之前特意穿上了这么一身没什么特色的衣服,拿了这么一把普普通通的刀。
很简单——因为六扇门过来大搜查的时候就是这么个打扮,作为六扇门的二五仔,百草堂小学徒的华荣月自然很清楚这件事。
当然这么一身衣服对于在十八亭的那些普通人来说没什么震慑力,他们很有可能都不知道这一身衣服到底代表了什么,可是对于一些隐藏着的大佬来说难保不会产生一些奇妙的效果……在华荣月的心中,六扇门能时不时的就来这里排查一遍,恐怕十八亭的这些大佬们都知道的,当然如果真的存在这些大佬的话。
没有那也挺好,最起码华荣月不用担心遇上什么隐藏巨鳄了对不对。
顺着十八亭往里面走,华荣月惊讶的发现花船上有那么两个人对这里好像还蛮熟悉的样子,看来他们在进了花船之前在外面也漂泊过一阵子,很有可能就曾经在给华荣月送了张画的吴明画师那里买过那种红色的颜料。当然花船现在是不需要在吴明这里买了,秦淮河那边自己有几个固定的商人可以供应颜料给他们。
华荣月带着这群假扮成六扇门的人往十八亭里小心翼翼的走着,原本还担心会迷路,毕竟她自己认路技能有点欠缺。可是有了那几个人的带路,他们一路上顺畅无比,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少有的几个过来找茬的人都是那种普普通通的小喽啰,华荣月都不用出手,就被其他人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对于花船上的这些人来说,这些自己送上门来的人都是能让他们放松下来的小点心。
华荣月甚至觉得找到了那么一丝丝回家的感觉……她一路上闲庭信步,时不时指指这,时不时指指那,或者小心的聆听着周围的声音,对于她来说,别的都不重要,她需要小心的只有六扇门,为了防止李鬼撞上李逵的事情发生,她已经把自己的感官都调动到了极致。
然而对于一直在旁边围观的黄娇来说,这次出行带给她的就不是这种感觉了……
她自打进来了十八亭之后,就觉得种种诡异的情况不断的围绕在她的身边,让她有种特别茫然的感觉。
就如同一场戏剧一样,在她面前上演着一幕幕让人猝不及防的景象。
十八亭里有那么多的疯子是黄娇想不到的,黄娇甚至颇有些害怕身边的人看见这么多的疯子后会主动的取消这里委托。
“前面又来了一个……”黄娇的声音有些紧张,对于她来说,她很少看见这么多的疯子,这几乎让她误以为半个江南的疯子都跑到了这里。
对于这里的很多人来说,十八亭是个大部分人都知道,但是很少有人会来的地方,原因无非就是地方太偏,名声太不好,可是大众心目里的“名声不好”最多也就局限于这里很穷而已。
可是当她看见这么多的疯子的时候……她就知道事情有点大条了。
此情此景下,唯一能让她稍微安心一点的或许只有一直跟在她身边走的那个人。
那个人虽然一言不发,但对这里好像非常的了解一样。即使是看见一个个红眼睛的人从他的身边走过,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于是华荣月原本就高深的形象在黄娇的心目中就更加增添了一丝神秘莫测的色彩。
在黄娇的概念里,疯子一直是很可怕的,这大概缘由于小时候她曾经见过那么一个疯子,给她幼小的心灵里留下来了深深地阴影,从那时候起,这些疯子在她的心里就几乎被印上了可怕的标志。
可是面前这一幕幕,在她身边这个人的陪同下竟然显得有那么一些滑稽……
“小心……”黄娇口里的那个“啊”字还没有说出来,就忽然看见身边这群人呼啦一下子冲了上去。
嗯?
这让黄娇茫然了一秒。
这群冲上去的人都戴着诡异的面具,几乎都一言不发,可是在面对着面前这些人的时候却仿佛已经排练了上万遍。
其中的两个人一左一右夹击,对面那个人连声音都喊不出来,后面的人紧接着呼啦一下围过去,就如同开饭了一样……
如果还是对面前这个景象没有一个比较清晰的感觉,那可以用个生活中会见到的词语——杀年猪,其基本步骤也就是这样的,几个人抬,几个人捆,几个人杀。
反正捆吧捆吧那个人就躺那里了,大部分情况下黄娇都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啊?发生了什么?这人怎么就倒这了?
黄娇一脸茫然,因为面前这群人的熟练程度,她开始绞尽脑汁的想江湖上有没有那么一家常接跟疯子有关委托的镖局,但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事实上江湖上就没有任何一家镖局是会经常接跟疯子有关的委托的。
那莫非面前这群人……是什么隐藏的很深的镖局吗?黄娇这么想,此时再看华荣月,她竟然感觉到了自己知识的匮乏。
随着他们的越推越深,他们逐渐进入了十八亭的中心位置,华荣月深吸了一口气,她觉得比较危险且麻烦的时候来了。
华荣月是如何判断十八亭的中心位置的呢?因为据她在十八亭的观察来说,十八亭是一个颇像流星街的生存模式,人员根据自己身手的厉害程度成一个个中心圆分布在中心位置之间,当然十八亭没流星街那么大的规模,最外面也有许多普通人……但是能搞出这样一个地方却也还是让人挺感慨的,明明这里也不是孤岛,却硬生生的活出了孤岛的架势。
吴明画师即使不在中心圆的位置,也绝对在比较靠近里面的位置了,所以华荣月认出了这里离吴明画师那里不远,此时此刻身体就有些紧绷了起来。
幸好此时此刻黄娇朋友的所在地也已经到了,这让华荣月不用再担心继续往前走。
华荣月看了眼面前的这个小屋子,十分熟练的推门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几个疯子,黄娇依旧有些紧张,但等到身边的“镖师”们冲上去的时候,屋子里瞬间鸡飞狗跳,黄娇在外面和华荣月肩并肩站着,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完全不用自己担心的场面。
“不用担心。”华荣月缓缓的道,“对疯子,我们绝对是专业的。”
黄娇听了他这句话,茫然转头。
光线较黑的屋子里,几个戴面具的人听了她身边人的话后,转过了头看着她,那张诡异的面具上似乎嘴角都是翘起来的,带着一种可怕的笑意。
站在阳光明媚的院子里,黄娇觉得自己忽然抖的跟筛子一样。
第176章 想来就过来
这支对疯子极其专业的队伍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事情就处理好了这里的一切,从屋子里分别拽出了三男两女以及一个黄娇的朋友。
华荣月原本以为黄娇的朋友或许跟她很久之前遇到的那个衡山派的小姑娘一样,也是个为爱私奔的,结果来了这里后发现和她想的不太一样,这更像是个熊孩子,还是个被骗进传。销的熊孩子。
那个姑娘被绑在屋子的最里面,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华荣月看着她身上未干的血迹,循着蛛丝马迹回忆起了一个熟悉的画面。
这些人……是跟林七娅一个路子的?
华荣月一下子就惊了,他们都是要让正常的人也走火入魔的?
她交代了一声看好那几个抓到的疯子,不要让他们死了,自己连忙到了那个姑娘的身边,试探了下她的呼吸和心跳,然后轻轻的对她道,“醒醒。”
那个姑娘挣扎了一下,华荣月非常害怕对方一睁眼睛自己就看见一双兔子眼睛,十分小心的先封了她身上的几个大穴,然后用自己最轻柔的声音对姑娘道,“慢慢起来,想一些让自己觉得开心的事情。”
这话是那天那个黑面纱的男人对她说的,华荣月现在现学现用了出来。
可惜华荣月现在手上没有头几天那个男人手里的那种香,否则华荣月现在可以给这个姑娘用上的。现在两手空空如也的华荣月也只能这么做。
旁边的黄娇看见自己的朋友时心里本来松了一口气,但是对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却也给了她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更何况她想上前的时候还被推开了,只有刚才一直站在她身边的人走上前去,小声的对她的朋友在说些什么。
她似乎是察觉到面前看似平静的场景下隐藏着什么波涛汹涌的东西,但是这种危险就像是海面下的暗礁,根本看不见。
但是她感觉到刚才还挺轻松的华荣月身上一下就多出了种严肃的感觉来,即使他低声对着她的朋友说话,也能让人差距到那种紧张感。
这让黄娇忽然也有了种紧张感,但此时此刻她却也只能跟紧着华荣月他们,直愣愣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华荣月先封几个大穴也是有着考虑的,她虽然不清楚在走火入魔的前期阻止这件事发生该怎么做,但先把大穴封了肯定是有用的,大穴封了后内力没办法流转,即使是有走火入魔的迹象了,恐怕内力也没办法跑到错误的路子上去。
随着华荣月的几次轻呼,对面的姑娘终于有了点知觉,华荣月发现自己的急中生智貌似还有点作用,最起码江湖上只听说过江湖人走火入魔,没听说过没内力的正常人走火入魔……
做完这一切后,华荣月带着身边这群人立即撤退,那几个疯子原本华荣月想直接扔在这里给六扇门的,但刚才她临时改变了主意,所以把这群人带上一起走了。
整个过程称得上是行云流水,华荣月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觉得这群疯子在这样的场合里绝对比正常人要好用的多,只要上面有个能打得过他们的人就行。这样的场景,在她来之前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就连在旁观者黄娇的眼里,这一切都看起来太过顺利了点。
华荣月他们顺着来时的路飞快的撤退,离开了仅仅十分钟之后,这间屋子又再一次被打开了。
一个人走了进来,看着略微狼藉的屋子,又看了看留在地面上的血迹,然后朝着华荣月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看。
过了一会,他又从这间屋子走了出去,然后将房间的门牢牢插上。
几乎是同时,还在朝着十八亭外面赶路的一行人就都听见了身后若隐若现的追赶声。
黄娇听着这个声音只觉得胆战心惊,而这声音的追赶速度明显很快,带来着一种层层禁逼的压迫感,但跟她在一起的那些人们却早就料到了如此,连头也不抬,只是拼命地朝着前面跑。
这种感觉就像是跟某种看不见的敌人正在争斗一样,又诡异又安静,身边那些刚刚在她看来脸上的面具似乎都挂着诡异笑容的人们现在也都安静了下来,这也稍稍的冲淡了他们身上的那种恐怖的气息。
跑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一直到了他们来时的那个出口,看见了那熟悉的路面时,黄娇才终于松了口气,同时她也察觉到身边的人们似乎也都稍稍放松了下来。
身后的追赶声依旧还在,但是渐渐的就消失了。似乎那些追赶声都被隔绝到了十八亭那弯弯绕绕的小巷子里一样,那道巷子就是他们能够到达的极限。
而华荣月则带着黄娇和她的朋友,以及那些疯子们坐上了回去的车。她自己则是终于松了口气,虽然不清楚自己在巷子里究竟引出来了什么鬼,但反正肯定是引出来了点什么东西。
所以十八亭里真的不安宁……连这种神似林七娅的人都出现了。华荣月看向了那几个被她绑过来的疯子,脑子里在想这些人是不是跟林七娅一样,也是出身于秋水庵的呢?
等到他们终于进了闹市区后,华荣月又带着他们连换了几套衣服,又换了几辆马车,来回绕了一大圈才终于回到了出发的地点。此时天色已经暗了又亮,黄娇他们已经睡了一个来回了,驾车的人也换了三次。
华荣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觉得今天这一趟还真是刺激。
而旁边的黄娇此时也终于迷迷糊糊的醒了,她一睁眼,就听见坐在旁边的华荣月对她轻声的道,“我们已经回来了。”
此时的华荣月已经摘了面具,看起来依旧是平日里那个彬彬有礼的人。
她对黄娇道,“接下来我会把你放到附近,你安静的下车,然后我们就可以分道扬镳了,钱可以下一次见面的时候给我。”
她用这么平静的语气对黄娇说话反而让黄娇感觉到有一种不适。
毕竟在她的心里,本来对面的人应该有很多事情可说的,这一次去十八亭在她的感觉里也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事情,中间好像经历了一些她并没有差距到的危险事情。
可是她对面的人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说出了这样的话,让她总有种说不出来的错位感。这和之前在小巷里紧张的感觉相比简直是恍如隔世。
黄娇愣了一会,然后坐了起来,或许是因为被华荣月这种淡定的情绪给感染了,她看着华荣月,竟然下意识的道,“那就……把我送到天易楼那边吧,我顺路把天易楼那的委托给撤了。”
“你在天易楼也下了委托?”华荣月范问。黄娇点了点头。
她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又看了眼华荣月,他看起来蛮平静的脸上竟然又出现了一丝笑意,但这笑意却非同寻常。他道,“这么说来我还算是抢了一单天易楼的生意啊……这听起来挺不错。”
黄娇不知道对方对天易楼的厌恶感是从何而来的,但天易楼作为目前江湖第一大杀手组织,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普通镖师就能以这样的语气来评价的。黄娇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上一单生意也是抢了天易楼的,本来我想要去找天易楼的人的。”
她说这话的缘由大概是想夸一下面前这个镖师,毕竟在她看来江湖上敢从天易楼手里抢生意的镖局绝对不多,而这话绝对算的上是一种褒奖了,尽管她自己知道上一次的生意没找天易楼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可是她对面的人听了这句话后非但没有像她想的一样笑,而是轻轻的挑了下眉。
此时马车已经停到了天易楼的门口,华荣月让对方下了车,临走的时候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道,“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对外太过提起我的模样,因为我平时都是戴着面具的,所以并不想被人知道我的样子。”
“我懂。”黄娇非常了解,看着周围那群人人均一个面具的架势,恐怕华荣月平日里也就戴个类似的面具,只是被自己这么一下给突然撞见了真面目,所以才变成了这样。
她准备私下里好好打听一下,江南这边到底哪个镖局是会戴这样奇怪的面具,而且身手如此不凡的。
“呃……可是阿丹要是问起来怎么办?”黄娇突然犹豫的问道,阿丹就是她那个刚刚被救回来的朋友,她觉得阿丹醒来之后一定会问她是怎么被救回来的,但是她不确定自己该不该说实话。
“她如果要问,你就告诉她。”华荣月想了想道。
黄娇听了这话,有点猝不及防,因为她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这么顺利的,可是紧接着华荣月又开口说了一句话。
“反正他们想要来找我,那就过来。”华荣月轻咳了一声,把车帘子放了下去,“保重,黄娇小姐。”
在滚滚的车轮远去之后,黄娇怀中抱着自己的闺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打了个哆嗦。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她还想把这件事告诉她的朋友,还有她的几个家人。
但刚刚听了华荣月的话后,她突然发誓这辈子都不会把这件事透露出一个字来。
第177章 一个叛徒还是全员叛徒
在黄娇的心目中,这么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或许还并不算什么让人害怕的角色,毕竟他在之前的几次接触中表现得都还算的上是蛮正常的,充其量也只不过是稍微有那么一些诡异。
但如果她此时去问上一个六扇门的人,她最近认识了一个戴着古怪面具,身手不错,而且手底下有着同样一群稀奇古怪的人是谁,那她恐怕是走不掉了。
然而事情比较赶巧的就是黄娇被华荣月临走时候那句话一吓,下定了决心自己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而对于华荣月自己来说她的那句话也不是在吓唬黄娇,只是在单纯的说明一个事实。
本着虱子多了不愁咬的心态和大不了就跑路回花船的心态,华荣月对于自己漏了脸的事情其实也没怎么在意的,可偏偏就是这种不怎么在意的态度把黄娇给吓了一跳。
对于目前的华荣月来说,她还有几个更为重要的事情。
她带着那几个从十八亭绑回来的疯子回了花船,进了屋子先把花船的几个下手最狠的人叫了过来。
花船以前有个地方时专门负责审讯的,这个地方的负责人出乎意料的是个很温柔内敛的小姑娘,叫季心铃,一头乌黑的秀发和温柔的黑眼睛,如果她自己不说,恐怕没有任何人会看的出来她是干嘛的。
这也让华荣月开始怀疑自己在别人眼里差不多也就是这么个类型的,但是她的形象相较于这个小姑娘可能还要稍稍阳光一点。
季心铃来了这里后,华荣月就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她自己操作,时不时的问上一些问题。她的问题都比较简单,分别是“你认不认识林七娅”,“你们是不是秋水庵的人”,还有“谁派你们过来的?”
头两个问题对方都给出了否定的回答,最后一个在重重审讯下终于没受住,痛苦的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潘霞?”华荣月听见这个名字真的是属实吓了一跳,为什么呢,这个人她是天易楼的……
并不算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物,但也算在天易楼待了很长时间,这样的人在一个群体里总是有那么一点点存在感的,所以能让易玲珑的记忆里也有印象。只不过两人并没有说过几句话而已。
华荣月听见了这个消息一时间有种遭受了信息冲击的感觉,大脑里还没等做出什么反应呢,就忽然看见面前人的表情忽然变得极度痛苦了起来,一边挣扎着一边道,“快,快放了我,我要回去……”
随着他的叫声,华荣月看见他的衣服底下出现了一点点鼓起来的东西,那个东西似乎是在蠕动,而且在来回的在他的身体里流窜。
这一幕把华荣月吓得头皮发麻,她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是什么神秘的寄生虫吗”和“我死都不要掀开他的衣服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她的第一个猜想其实挺对的,这确实算是某种神秘的寄生虫,而且以前在她的身上也有过。
那个人说话的时候明显已经来不及了,华荣月看着那古怪的鼓起在他的衣服底下来回的游窜着,时间也只过了短短几秒钟而已。
忽然华荣月的耳朵捕捉到了一种极其轻微的声音,面前这个男人的鼻子里忽然涌出了鲜血,他的眼睛里飞速的爬过去一个细小的,像是游鱼一样的带着血丝的东西,徘徊在他的白眼球上。
下一秒,他忽然两眼翻白。
整个屋子里安静了一会。
……大概过了几秒钟,华荣月才反应过来。
她看似镇定,实际上心里都哆嗦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鼻子底下感受了几秒。
……应该是没气了。
华荣月把手伸了回来,其实心里已经都有点懵了,她不是没看见过死人,但是没看过死的这么干脆的,而且死的还这么莫名其妙的。但是此时花船上的人都还在她的身后,她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怂来。
所以华荣月就保持着这种断线般的状态跟身后审讯的人交代把人埋了,回头再一看,那几个同样绑过来的杀手这会也已经死了,而且死法跟华荣月面前的这个一样。
花船上的人表现得那叫一个淡定,尤其是季心铃这个黑头发的小姑娘,处理的时候眼神看起来还是蛮温柔的。
这种死法十分的迅速,而且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所以华荣月才根本没有听见一点声音,或者他们死之前确实是挣扎了几秒,但因为时间太短,所以华荣月也根本没时间去注意,只把注意力全放在自己面前这个人上了。
这些人几乎都是同一时间死的,那么……华荣月回想着刚刚那在那人眼中飞速爬过去的小游虫,脑子里闪过了一个飞快的念头。
“蛊虫”。
天易楼控制杀手必用的一种东西,易玲珑以前在天易楼里也被下过这个东西,但是华荣月比较福大命大,在老楼主猝死的档口把自己的蛊虫偷了出来才逃的,所以华荣月没什么机会去看见一个天易楼的杀手被蛊虫杀死是什么样子。
易玲珑肯定是看过的,可是华荣月在阅览记忆的时候有意识的跳过了一些血腥的东西,所以这也算是头一次看。
看来她从天易楼里偷出来的那只蛊虫也并不能改变什么,蛊虫虽然是一对多,也就是一只蛊虫可以控制很多杀手,但是华荣月把老蛊虫弄死后,剩下的杀手估计又被新蛊虫控制起来了。
当年华荣月看武侠小说的时候,蛊虫是一个经常会出现的东西,所以搞得她也误认为这东西是很武侠的一个东西。
但今天华荣月看了后发现自己错了……这东西一点都不武侠,或者说跟武侠的画风一点都不搭边。
这玩意更应该被归为恐怖故事那一堆里面去。
随着这些人来收尸,华荣月的脑子里则是在疯狂的运转,面前这跟天易楼同源的蛊虫其实变相证明了刚才那几个杀手说的是正确的,而且他们应该是被固定了一定的时间,如果在规定时间内没回去,那恐怕蛊虫就会发作,当然他们自己知不知道这件事就有待考虑了。
——如果华荣月身上有这么个玩意,那她肯定下跪也要求对方早点把她放回去的。
天易楼的蛊虫……说实话,能认出来的人不多,毕竟天易楼处置杀手都是私下里处置,即使是死外面了,也就是悄无声息的死了。眼下的问题是天易楼为什么做了跟秋水庵一样的举动?这件事里面还隐藏着点什么别的故事吗?
转身出了这个地方准备休息一会,华荣月转头想到了另一个蛮可怕的问题,我的妈,黄娇好像还把这件事给天易楼下了委托吧,那这件事算是什么?自投罗网?不不不……如果是自投罗网的话,黄娇应该活不到来找她的这天。
有可能是天易楼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正在做什么,所以接了任务掩人耳目。另外一点可能是他们内部对于这种事也只有一部分人在偷偷的做,所以负责接任务的这群天易楼的杀手根本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
这一点从接下来几天会不会有人对黄娇下手就能看得出来了,如果是前面那一种可能,那在黄娇取消了任务后,他们肯定要去查究竟是谁完成了任务,所以一定会去找黄娇的。
但后面那一种可能也不代表黄娇现在就是安全的,那群隐藏在天易楼里的人同样会派人去找黄娇,只不过规模可能会小一点而已。
华荣月当即意识到黄娇目前的生命安全岌岌可危,所以立刻转头吩咐道安排几个实力最强的人去黄娇的身边蹲守着。
其实心里华荣月希望是后面那一种可能性的,因为前一种说明天易楼里所有人都在坑易玲珑,如果是后面那一种……只能说天易楼里混入了叛徒,这个说法华荣月觉得她室友可能更容易接受一点。
别看她室友看起来没心没肺,实际上也是个挺小女生的人啊……
这让华荣月思考了很多,当然今天眼睁睁的看着好几个人死在自己眼前这种事也确实有些让她受了点刺激,这种事容易事后越想越害怕。
华荣月是个闲下来的时候就喜欢在脑子里瞎想的人。
她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回了百草堂,然后躺在自己的小柜子里面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当然,她现在还有个更为奇怪的问题,为什么易孤舟一直没把她的身份透露出去?华荣月以前以为是这人脑子有点奇怪,现在开始有了个别的想法……莫非他已经发现了天易楼里面有些古怪的东西,所以才会对天易楼隐瞒下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吗?
今天天易楼的蛊虫也给华荣月带来了一点全新的体验,原来这个武侠中也是存在着这种画风玄幻的东西的,而且是能让人死的猝不及防的东西……
华荣月在柜子里躺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柜门忽然被一下子拉开了,门外探进来一个小脑袋。
她转头看着把脑袋探进来的李静怡,下意识的收起了脸上的表情,道,“怎么了?”
“萧翰哥哥给我讲鬼故事,我睡不着。”李静怡一边说着一边往柜子里面爬,本来就小的柜子一下子被挤得密不透风,华荣月瞬间就无语了,一边让李静怡不掉下去,一边找萧翰。
仔细一看,萧翰正在那边一脸坏笑,华荣月一脸无语的把李静怡拉上了柜子,自己则一个翻身下去,抱着枕头准备换个别的地方去睡了。
坦白的说,被李静怡这么一吓,她的心情倒好了一点,小孩子总是会让人心情变好的。
第178章 天下武功
在李静怡的世界里,华荣月是一个“长得挺好看,性格很和善,身手有点强,心地很善良”的这么一个大哥哥。
姑且每个女生在童年时期都有过这么一个梦想,那就是希望有个类似于这样的邻家大哥哥,这样的大哥哥大概就是少女心中最早的玩伴和一种属于少女时期的朦胧憧憬……嗯,虽然故事的结尾邻家大哥哥往往都会娶上一个温柔的大姐姐,然后生个熊孩子……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个邻家大哥哥可以温柔,可以颜值在线,但是“邻家”这个字就局限在了他必定不是什么台厉害的角色,他的职业可以是医生,老师,学生。但是类似于魔教教主,武林盟主,或者是某个次元开高达的角色都称不上“邻家”这两个字……
华荣月觉得李静怡经常跟自己没心没肺的玩大概是真的把自己真的当成了纯粹的邻家大哥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让华荣月自己也有点神奇的感觉。
即使是在百草堂里给她这种感觉的人也是不多的,一个是经常招呼她干这个干那个的齐大夫,另一个就是总拿她当个普通人的李静怡,可以说这两人都给了她一种回家的感觉,所以华荣月在他们的身边经常能放松下来。
在花船上,华荣月不是个普通人,她要当个心狠手辣的老大。
在六扇门里,华荣月不是个普通人,她要当个心狠手辣的……二五仔。
在萧翰和万浮莲面前,华荣月不是个普通人,她要当个虽然目前是个普通学徒但终究还是背景神秘,而且曾经闯荡过江湖的江湖人。
只有在百草堂里华荣月偶尔能找回点普通人的感觉,所以她也格外喜欢在李静怡面前装成一个普通的大哥哥。
但是华荣月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的人,并不代表在别人的眼里,她这个邻家大哥哥扮演的就不违和……
最起码华荣月抱着枕头想去后院睡,没走两步就让李静怡给喊住的时候,旁边有个人一直在偷偷的围观,这个人就隐藏在百草堂对面的一个小茶馆里,用自己双眼5.0的视力疯狂偷瞄……
李静怡本来抱枕头来就是想挤的,但是华荣月走了之后这还能怎么挤?小孩子就有这种古怪的心理,不知道为什么小孩子会做一些大人不会做的事,例如……钻柜子,例如……钻箱子,例如钻诸如此类的所有又小又窄又暗的地方。
华荣月无奈的转头看着把她叫过住的李静怡,看了眼屋子里目前没什么客人,就突发奇想的想考教一下前段时间教了李静怡的那几招。
李静怡跟别的熊孩子比可不一样。别的熊孩子或许一听这话早就脸皱的跟菊花似地了,李静怡听了之后只是很淡定的从后院拿出了自己的剑,然后来到了华荣月的面前,一副说不出的淡定从容。
小孩子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华荣月不清楚,她只认识自己这么一个小孩子,还是曾经。不过一般来说在考试的时候这么淡定的应该都属于学霸级别的人物吧……
两个人也没去后院,因为萧翰在一边起哄想看,齐大夫和万浮莲也有点蠢蠢欲动的意思,所以华荣月没能去的上后院,只是把大堂里的椅子搬走了几把,让中间空出来了一块地。
华荣月随便找了个椅子,往一边一坐,然后笑着说:“你随便攻过来,但是不要把屋子里别的东西砍到了,砍到一个就算你失败了。”
李静怡拿着自己的那把剑,看着华荣月的小脸上非常的认真。
对面茶馆里的青衣书生突然拔着脖子往这边看,他在百草堂对面住了很久了,但不代表他知道对面的小女孩跟华荣月之间是什么关系,百草堂也没人举个大喇叭到处喊这小姑娘是华荣月半个徒弟,说不定这小姑娘还是百草堂里某个员工的亲戚呢,专门在这里吃白饭的,参考萧翰,齐大夫也未必不能做出这事……
反正参考以上种种,青衣书生一直以来就没怎么看重过这个小姑娘,但是今天看这场景,即使是个小姑娘,他也忽然一下子精神了起来,颇有种提神醒脑的感觉。
华荣月还真没注意到街对面的青衣书生,但即使她注意到了,她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反应,毕竟看热闹的又不止他一个,隔壁大娘对面大爷楼上小妹都在凑热闹,青衣书生在她眼中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而已……她依旧在那里蛮淡定的说:“如果你能碰到我身上的某一个地方,那我就送你个礼物。”
“静怡啊,争气。”萧翰在李静怡后面喊道,“就他那么个江湖都没闯过几天的人,你稍微那么一认真就把他打的屁滚尿流。”
华荣月默默地想这就是她为什么没办法在萧翰面前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而是总想偷偷的给对方做点恶作剧……萧翰就是有这种魔力,如果在游戏中,他最适合干的应该是mt……
李静怡手里拿着的还是华荣月曾经给她拿的那把剑,华荣月曾经教了她一套自己从花船上随便找到的剑法,但这剑法具体是什么东西其实她自己都不清楚,因为当时她害怕会被什么外来的人一眼就认出来,然后紧接着给李静怡带来什么麻烦,所以特意交代找一套“罕见的,厉害的,即使没什么基础也能练的”剑法。
然后花船就给她拿来了这套剑法,华荣月一看,好家伙,她和易玲珑都不知道这剑法到底是啥,拿到手里的也就是本名字都不全的破烂书,这下子华荣月就非常淡定的把这剑法教给了李静怡,在她看来易玲珑都认不出来的剑法,估计也没几个人能认的出来了……
后来华荣月经常翘班,就把教李静怡练剑的事交给了萧翰,萧翰无数次试图说服李静怡干脆不要练这剑法了,跟他学,但李静怡也比较死心眼,即使这套剑法又长又难练,她依旧一门心思的跟着华荣月学。
或许李静怡身上最为显著的性格就是一股犟劲吧,如果不犟的话,她也不会坚持自己逃出来,在豆蔻年华就常年一身朴素到不行的衣服,明明在几个月前打扮的还像小公主一样。
华荣月坐在那里安静的看着李静怡,李静怡的表现颇为出乎意料,几个月前她拿着剑都还有些不稳,现在已经能够轻松的找到一个合适的握姿了。
她没有贸然的攻过来,而是像模像样的先观察了一下华荣月身上有没有破绽,估计是萧翰教她的,目前看来萧翰这个老师居然还有点像样。但华荣月现在的姿势真的可以说得上全身都是破绽,她就压根没怎么防守……
萧翰在那边起哄,周围的人也在看热闹,青衣书生在一群看热闹的人当中似乎也没有半点出奇。就在这时候,李静怡忽然就出手了,她手里拿着那把剑,以一种相对而言还算挺快的速度出剑,这个姿势虽然在江湖人的眼里看起来并不怎么快,但是在周围这群普通人的眼里却已经足够快了,于是周围平日里喜欢李静怡的大爷大妈大哥大姐们瞬间拍手叫好。
一时间屋子里快乐的跟相声小园似的……
华荣月则是在心里飞快的判断着李静怡的出剑模样,嗯……底盘很稳,力量也够,估计这几个月是真的没有一丝松懈啊,但是速度终究是慢了那么一点,毕竟是十几岁才开始练的,已经有些晚了,所以稍稍有些慢也是正常的。
这个速度在华荣月眼里已经算的上是慢动作了,所以华荣月轻轻松松的接住了那把剑,她甚至还有闲心用了个陆小凤的成名绝技,用两根手指头夹住了剑,还是那副全身都是破绽的坐姿,看起来似乎是闲适至极。
当然这个速度在周围人的眼里那可真的算得上是飞速了,所以他们都只是眼前一花,然后就看见李静怡的剑被夹在了半路,华荣月依旧坐在那里,脸上带着那么一丝丝笑容。
“切!小华你就不能让让孩子吗?”
“你这么打击孩子人家明天就不跟你练了。”
周围的围观群众们纷纷发出这样的声音,当然他们也没什么坏心思,大部分只是纯粹因为好玩所以瞎起哄而已,
李静怡被华荣月这么轻轻松松的接住了,脸上也有点茫然,她倒不像周围那群围观群众一样只是瞎起哄,经过这么几个月的锻炼,她也算是能稍微看懂一点东西了,“懂一点”之后的反应就是你不会再光喊“牛逼”和“666”,你会真的去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些时候,一些懂的人其实比不懂的人更能看出一件事是容易还是不容易。
就如同之前几乎不懂的李静怡只以为华荣月是个比较厉害的大哥哥,但是现在李静怡再看华荣月时,却忽然发现她出手的样子几乎已经打破了这几个月以来萧翰教给她的所有东西。
萧翰说出手前要观察破绽,华荣月一身破绽;萧翰说要观察对方的动作,来推断他的出手方式和出手风格,华荣月就简简单单的伸手一夹,比她拿饭碗都容易,就把她的剑给夹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华荣月看着李静怡的表情,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她在想什么,于是轻声的说道,“天下武功,无坚不摧,无快不破。”
她说的这话似乎模模糊糊的,完全没有萧翰教她时所说的那么详细和易懂,对于此时的李静怡来说,这话她似乎听懂了,似乎又听不懂。
这是她所不熟悉的一种感觉,她在她十几年的人生中头一次接触到。
萧翰从那边一脸不爽的道,“你闪开,跟小孩出手你也一点都不放水,你还是个人吗?在那嘟囔什么呢?”
“其实我放了。”华荣月小声的说,但并没有指望萧翰能听得见。她在人群里忽然看见一个青衣书生直愣愣的看着她,把她都给看愣了,华荣月心说她身上有啥……需要被人这么盯着看吗?
第179章 百晓生
大概是因为青衣书生盯着华荣月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所以自然让华荣月脑子里浮现出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结果却在华荣月即将开口问青衣书生怎么回事的时候,他把头转了过去。(格格党)
他这么一来,华荣月就完全没有办法再去问他了。
她看了眼在她面前的李静怡,静怡小盆友貌似完全没有听得懂华荣月在说什么玩意,华荣月也并没再多说,转身就帮万浮莲弄晚饭去了。
剩下的几个大爷大妈自然该走的走,该散的散。
但假如说在此之前青衣书生一直把李静怡当成是隔壁邻居家养的小屁孩而已,那他现在就已经完全变了个角度。
其他人渐渐的离开后,只有他一个人谨慎而又小心的准备往出走,却在刚走了几步时忽然被李静怡给一把拽住了。
那一瞬间青衣书生满头大汗。
这种感觉很是奇怪,认真说起来身后的小萝莉手软软的,也不是什么大规模杀伤性的武器,但刚才她这么一拽,青衣书生瞬间觉得自己仿佛碰上了一个定时炸。弹。
“哥哥你的画掉了。”李静怡拽住了青衣书生的衣袖,顺便把手里的那个画卷递给了他,这才让青衣书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淡定的道,“那个画是送给你师父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溜得飞快。
“我师父?”李静怡有些茫然。虽然目前来说教她的人有两个,但是她还真的不知道华荣月算不算的上她的师父,也不确定对方所说的“师父”是华荣月还是萧翰……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偷偷的把这张画展开,看着上面画的东西,想看看这究竟应该给谁。
“这画的是什么?”李静怡茫然的看了这张画几眼,然而并没有看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上面依稀只能看得见画了个很漂亮的女人。
但是这张画是真的漂亮。
假如说古代水墨画讲究的是意境,那这幅画就把意境画到了最美,是一种红黑交杂的颜色,红色的是人,黑色的是背后的山水,以及大片大片的留白。
李静怡逃出来之前也算是个大家小姐,但对于画的认知也只局限于自家挂的那些画,即使是觉得面前这幅画画的像是活了一样,但对于面前这张画的价值终究不算太过了解。
虽然看不懂,但她还是拿着这张画去找了华荣月。
跟女人有关的肯定不能找萧翰……小莲姐平时看起来没什么脾气,但是总感觉把这画给她会发生一些很不得了的事情。
接到这张画的华荣月已经是中午的时候了,她出去买了趟药材,回来又干了点杂活,总之消停下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她拿到这张画的时候还想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然后才突然想了起来。
那天她借了那个青衣书生一件自己(不穿的)的厚棉衣,然后对方答应画一张画给她。
华荣月没指望一个普普通通的青衣书生能画出什么样好的画来,她对于对方有没有钱买颜料这一点都非常怀疑,但是当她打开那张画的第一时间,她口中发出了一声疑问,“啊?”
下一秒,她又发出了一句相同的二声疑问,“啊?”
……
华荣月猛的把画放到了桌子上,然后飞快的朝对面看了一眼,对面那间茶馆里面早就没了人影,平日里青衣书生最喜欢在那里坐着听书,华荣月对这样的景象也已经习以为常,但今天人没了才忽然吓出一身冷汗。
我去,这人谁啊?这是警告吗?还是单纯的皮一下?
虽然对于这附近应该有不少江湖大佬的事情有点心理准备,但忽然遇上这么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华荣月的心里状态确实是可想而知,最可怕的是六扇门的探子居然都没发现他。
正处在震惊之中,齐大夫默默地走了过来,他看了眼华荣月手中的画,有些诧异的说:“谁画的?画的真不错。”
经齐大夫这么一问,华荣月这才发现这画上连个印章也没有。
真是异常简朴的做法……当然对于古人来说这是十分不可思议的,画上盖个印那是正常做法,不盖才是不正常的。
“这画的是谁啊?”齐大夫在这里认真的看着,“这是谁落在咱们这的吗?”
“不是,是别人送我的。”华荣月害怕齐大夫再看下去真看出什么名堂来,连忙把画卷起,毕竟这段日子以来易玲珑的事情还是颇为火爆的,他一时想不起来不代表永远想不起来。
华荣月准备最近好好的询问一下江湖上有谁是画技惊人的,说不定能摸出来那个青衣书生到底是谁。
她心里隐隐的有些后怕的感觉,又重新回想了一下自己和青衣书生见面以来的所有举动,有漏洞的地方确实很多,但既然青衣书生都已经把这个画给她了,想必也并不在乎这个,前思后想一下,华荣月觉得自己除了稍稍有些跟大家想象中的易玲珑有些ooc外,应该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了。
青衣书生的到来和离去都是这么的猝不及防,让人很难发现他的踪影。江湖上如果说出究竟是谁的武功最高,那很多人会在第一时间说出易玲珑的名字来,但真的说起来,他的轻功未必在易玲珑之下。
此时的他奔跑在月色之下,距离百草堂已有几十里远的地方,面前却忽然出现了一个拦路的人。
“哼。”青衣书生似乎是早就料到了面前会有人,所以根本就没有惊讶的反应,相反,他很淡定的就这么停下来了,然后淡然的看着面前的那个人。
“许久都未曾见过你了。”拦住他的人道,“今天好不容易遇见了你,可要好好的聊聊。”
他对面的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脸上也蒙着一张面具。并不是花船上的人会蒙的那种。他脸上的面具是一张纯粹的铁面具,整张脸都捂得严严实实,眼睛和嘴都没有丝毫开口。
他长得高瘦,所以这张面具再一戴上,连他的性别都着实辨认不出来,只能从他说话的声音里判断这应该是个男的。
“你应该知道易玲珑现在在哪吧?”黑袍男人问。
“你找易玲珑干嘛?”青衣书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反问了一个。
“想知道一件重要的事情。”那个男人走上前来,“你快告诉我。”
青衣书生几乎瞬间就感受到了那人身上可怕的杀气,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要跑,但却在瞬间被一枚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飞镖给刺中了。
那飞镖从男人的手中飞出来,直直的刺进了青衣书生的脖子里,鲜血一下子涌出。
青衣书生几乎在瞬间就倒地,而他身后的男人走上前来,并没有多注意他的样子,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他背后的画篓,从里面拿出了几卷画。
借着月色把画展开,他看了看画中的人,似乎是并没有什么兴趣,但还是把画收了起来,迈过了青衣书生,缓缓的离开。
过了会青衣书生才爬了起来,他看了眼自己空空的画篓,苦笑着道,“真是莫名其妙。”
刚刚那个男人也未必想杀他,虽然除了轻功以外都很废,但背后的势力却并不废,如果那人要是把他给杀了,过不了多久他也会惹上麻烦的。
只不过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在三个月前就跟踪他的男人到底要干嘛,为了躲他,他特意去了个六扇门的人比较多的地方,那种地方算是这个男人唯一有所忌惮的地方。
结果来了这里后,他阴差阳错的发现了易玲珑的踪迹,易玲珑居然比他还大胆,不止早就来了这,而且生活的蛮好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
他把自己的画篓重新背上,心里则在想着那几张画上的人,后来才想起来都是几张美人图,就略微放心了点,然后又慢慢的往前走了。
在古代,一个能把人画的行神兼具的画师是稀有资源,毕竟这样的画师如果进了衙门,那就是画通缉令的绝佳人选了。
排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榜,什么英雄榜,少侠榜,兵器榜,美人榜……他靠的什么才让人认出来他画的是谁的呢?自然就是这一手好画技。
所以的画技不止是好,而是相当的好,最起码他排的美人榜目前为止还没什么争议性。
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掏出些东西往自己的脖子上轻轻一涂,那里瞬间就止了血,然后他在月色下继续赶路。
最近江湖乱糟糟的,有些事情他也看不明白了……就如同他不明白易玲珑躲在一个小药馆里干嘛?他经常偷偷的溜出去干嘛?
虽然走了,但他还有几双“眼睛”在那里,的“眼睛”遍天下,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想了想,他掏出一张指甲盖大小的纸来,然后掏出了一支专门写蝇头小楷的笔,在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几行小字。
“不要去惹百草堂里的人,尤其不要惹那个小姑娘。”
写完这个以后,他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哨子,吹了无声的曲子。
一只翅膀上泛着磷光的蝴蝶,飘飘的飞了过来,然后又飘飘的飞走了。
第180章 建立秩序
花船前些日子又关了个花楼,所以目前来说他们这里又有了不少空闲人口。(ggdown)
华荣月照例挑了几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去当了爱豆,然后又顺便在他们要离开前让他们停下来看了一眼……这一看不得了,她几乎是瞬间就在高高低低红红绿绿的人中看见了一个鹤立鸡群的家伙站在那里。
“什么鬼啊。”华荣月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为什么忽然间就蹦出来了画风不同的一个家伙啊?”
如果这是某个练习生选拔节目的话,面前的这个人估计就是在第一次亮相中就基本内定为前三的那种,长得水灵不说,尤其身上那种青春的感觉让人觉得非常舒服,最关键的是脸上一直带着一种特别可爱的笑,让人看着就觉得这是个特别可爱踏实的一个小孩。
在对方的样子还蛮符合华荣月审美的情况下,华荣月就这么上去了。
“你也是那个花楼的?”华荣月必须得先问一下这个,毕竟那个花楼里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是女性同志,突然出来了这么一个男的,而且看起来也不太适合担任龟公这么一个角色的,华荣月就得考虑一下他们花船是不是私下里开展了点什么支线产业……
“是的。”面前的这个笑容可爱,浑身都散发着青春气息的男孩子用特别开朗的声音说道。
“那你在花船里干嘛啊?”华荣月平心而论她这句话只是随口问问,因为在她看来面前这个男孩八成也就是某个花楼员工的孩子,具体情况参考韦小宝,这种事花船里也不是没见过,谁知道男孩转头给了她一个她惊人的答案。
“我是负责镇压失控的疯子的。”那个男孩依旧笑呵呵的道。
华荣月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再不就是外面的太阳太过热烈让她出现了幻觉,她抬头望了望天,又低头看了看面前这个一脸灿烂的男孩,觉得这年头真是什么奇葩都有。
“一会去我那里报道。”华荣月说完就去“验货”了。此时的她就像个有着丰富经验的老农一样,正在兢兢业业的检查自己的庄家。
要说华荣月觉得迷幻也是有原因的,众所周知,花船这大部分都是疯子,但华荣月能镇压的住这么一大群疯子自然不可能是依靠别的疯子,所以势必会有一群正常人。
可是正常人的武力值跟疯子根本就不对等,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幸好这件事在自然选择下有了个不是解决办法的解决办法,既然花船在华荣月来之前还能保持着这种运作,而且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崩坏自然也是有原因的,而华荣月仔细观察了原因后发现,其正常人比疯子少的那一部分武力值,已经全部都由“年龄”补充上了。
对于花船这样的一个地方来说,疯子们的平均寿命大概只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在古代也算的上不错,但考虑到目前并不是战乱时期,所以这个年龄绝对是中等偏下。
可是正常人就不一定了……能在这地方活下来的正常人少说也都是老奸巨猾的角色,而且正常人的理性能让他们求生**更强。
所以当华荣月翻遍了花船上所有武力值强悍的正常人后,发现他们大部分都是四五十岁往上的人时也就不怎么奇怪了,然而今天她就看到了一个奇葩,一个看起来青春四射的少年人。
“这不应该啊……”华荣月在心里默默地想,“这个弟弟难道是幼年时期的赛亚人吗。”
说起来,前段时间华荣月又关了个花楼,这在花船内自然也不算的上一个什么多振奋人心的消息,毕竟在这个时代的人是永远也无法理解华荣月有关于打击音会涩请这件事的执着性。但花船目前为止一直是在以一个非常稳定的姿态营业着,并且是在爱豆计划还没能有很好的效果的前提下,能够养活的起花船上这么一大帮人,并且还能供着他们花天酒地,其实是有原因的。
而这个原因,在华荣月看来颇为牙疼……
事情是这样,在花船初步营业改造的时候华荣月时致力于让其发展成为古代的娱乐圈的,于是华荣月在最开始就解散了几个花船的名下组织,并且挑了其中几个正常的,没被受过太多干扰的人来当爱豆。就例如那个蠢萌蠢萌的小粉花西门兄,又例如当时在船上卖过缩小剑的周边的女人。
华荣月当时给出的要求是“找一群好看的,正常的,身世清白的,有潜力的年轻人。”要知道在花船上“正常”就绝对是一个比较罕见的词语了。再加上“清白”这个限定词,花船给她找的果然都是类似西门兄这样的一群傻白甜。
而花船上剩下来的一群人华荣月就随便挑了挑,精神状态极其异常的那种华荣月直接扔在花船里关了小黑屋,剩下的一些虽然有些古怪,但还不算太丧病的疯子,和一些虽然正常,但绝对不能说的上“清白”了的正常人,华荣月就全都打包扔到了江南各处。
她当时的想法是挺好的。这些人虽然不太可能实现她的爱豆计划了,但如果没事憋在花船里会出事的,既然如此不如也给他们找点活干,这样也防止他们能想出什么幺蛾子来。
但正如世事难预料一般,这么随便一扔,就真的试出了点大事……
对于这些人,华荣月自然给的也都是和花船上的爱豆们差不多的指示,例如“做些行侠仗义的事”和“打响自己名声”之类的,这方面华荣月是没做太大更改的,只不过她完全没给这些人支持过,最多也就是给他们弄了一些保护自己的武功来。
然而这群大部分都是真真正正在青楼里面混过的人,却完全的让华荣月大跌眼镜。
华荣月的概念里面一直有一个没想清楚或者是想清楚了但因为太过胆小所以不敢做的事情,那就是有关于她想要个什么样的爱豆这个问题。如她所挑选的人一样,她一开始挑的自然都是身家清白的,而这些清白的人大部分其实都算不得花船的一代出身,自然也就没法发挥出花船内部真正的实力来。
假如说人的一生中有很多可以利用的资源,权,财,色,智等,那么花船可以说是把“色”这个方面发挥到了机智,而华荣月随便挑出来的几个没被青楼污染过的人自然对这方面并不怎么熟悉,那些之前在青楼里待过的才算是老手。
于是在华荣月有心无心的作用下,这些人还真的让华荣月品味了一番人间百味。
而且他们竟然以非常迅速的姿态繁衍出了一个混乱又奢靡的雏形……
无论这些人是疯子还是正常人,他们也不见得都愿意待在花船上,而华荣月这么做,确实是把这群人给解救了出来,在已经自由了许多的情况下,他们内部确实是出现了很多优秀的人。
就例如一个非常擅长弹琴的琴师,在那之前他只是在花船里成日弹着靡靡之音的人,但是在出来了之后,他赫然被点亮了艺术天赋,目前在江南这里也已经成为了一个小有名气的琴师,只不过因为原来底细的缘故,他多数徘徊的地方依旧是风尘场所,一些有身份的人不屑与他共处,但是妓。女们却不在意,颇有点当代柳永的风格……
以上是个还算比较守规矩的琴师,但另外的一群人就明显没琴师这么“胸无大志”了。
他们不光利用了自己那张漂亮的脸,还李永乐自己在花楼“从业多年”的经验,开始肆意的释放自己的魅力,成功的俘获了那些人的心。
他们可不是西门兄这样的傻白甜,还要让华荣月交代不要晒黑,不要随随便便漏出傻笑,他们一个个对自己的魅力都一清二楚,甚至就如同自己的本能一样。
“这难道是什么诡异的现实剧本吗?”华荣月吐槽,“以前在青。楼待过的人明显比我特意选的那些傻白甜们更能适应啊……倒不如说他们现在已经弄出了个娱乐圈的雏形。”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对华荣月强行封了青。楼抱有感激之情的,有些人在那里生活了很久,已然被同化,而这群人往往在利用自己“色”的基础上又会有进一步的举动,所以当华荣月看见古代版“潜。规则”出现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很迷幻。
最最讽刺的是,有一群这么干的人居然真的混的不错,最起码在账本上看,他们都是相当优秀的。
这种事华荣月也不能多说,毕竟银灰涩请是需要打击的,但是到了你情我愿这个地步……好像除了在道德方面谴责外也不能多说什么。
华荣月也不能做太多东西,对于花船的改变她也仅限于此,说到底这本来就是个疯子聚居地,能把这地方改造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就是这内部的东西(目前全部账本只能由华荣月一个人来看)看了实在是让人有些抑郁。
“幸好因为身家不清白,所以目前行成的都是一群地下偶像的规模,不然这也太致郁了。”华荣月想。
不管怎样,华荣月给花船定下来的第一条规则就是“不许滥杀”,目前来说“不许违法”这条还是有点困难的,因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江湖人都违法过,正常人都做的事情,华荣月不能试图说服一群疯子们不做。
“但这样下去很容易出事啊……”华荣月看了某个“地下偶像”的数据,隐隐的觉得有点蹊跷,她开始想自己要不要把建立一个机构来防备一些事情发生。
混乱之中,秩序都是慢慢建立的,而建立的过程都有不同,却也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