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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大也     惊奇手记txt下载     惊奇手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四一章 故地重游

    自打遇见薛宁之后,我又过了半个月的快活日子,如今就真的是孤家寡人没处去,只好跟着首都头号老油条各处去瞎混。总之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名胜古迹风俗景点我是一个没去成,反倒是各种大俗大碌的地方个个都没有漏掉。

    时过一半的时候,老代就已经醒过来了,只不过问什么都不答话,有意安排他去见一见老猫子,他也不理会我们。说起老猫子,其实按现在的情况来看还算可以坚持,那个黑了心的医生倒是没说瞎话,老猫子的病的确非常危险,但是怎么着也是一天五位数的出入在哪儿放着,单是吊命,就看他现在的状态,似乎还能给人一些希望。

    痛快日子也就过了半个月,我是受够了黑白颠倒的生活,胖子竟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是奈何队伍已经整装了起来,所以他也该走了。

    当日的旅行社门口,停了一连排越野车,这景象倒是有了年前全体出动去甘陕交界的架势。只不过这回可是有正规的名堂。旅行社外拉着横幅,上书:国科院古民族文化研究所,这名头可不小,但是估计为了实质项目的保密,所以在此只有参与单位的名称。

    老远的朝旅行社走去,第一个先看到的就是身为项目总负责人的薛宁,如今他可是春风得意,一边还有其他单位来送别的。只不过看着穿着老练的薛宁,另外一张面孔还是很快就将我的目光吸引了回去。

    这个人我自然很熟悉啊,但是人家熟不熟悉我,那我就不知道了。转眼看向胖子,我就问他:“这回,她也去?”

    胖子望了望我,又扭头看了看人群中那个干练的女人,自己用手搭着嘴,看我的眼神已经变了。

    “可不是嘛,有说七大爷被其他事儿给缠住了,在这里,能上的了排面的也就是黄毛丫头一个,不是她,还能是谁,人家是我方的司令员儿。”胖子一边朝我打着眼色,一边又撇着嘴对我说道:“怎么着啊,您可得赶紧找个地儿猫着了,别让老薛抓了壮丁,到时候再给胖爷我念经,你胖爷我可受不了,赶紧的,麻利点儿。”

    “不对呀,我记着猪八戒也没戴紧箍咒啊,怎么唐僧念经,你个猪刚烈脑袋还疼?”我没有接胖子的话,借着打趣直接转移了话题。

    可胖子是什么人?一摆手,就直接打断了玩笑,他一撇街边的茶馆,就指着里面让我先躲进去。

    其实自打看见耳姐,我的想法就变了,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自己还不知道,打断了胖子的提议,我就对着他说:“这会儿改变主意,我要去,还赶得上嘛?”

    胖子望着我,眼睛紧咪着,一边已经飘向了耳姐的方向,我见此,立马挡在了胖子的眼前,自己其实也并不是有所图谋,一半的因素其实还是我想过去再看一看。想了想自己的说辞,感觉还算通顺,随后打着草稿就对胖子说:“别用你的邪恶思想来想我,我是为了求证一件事情,那个丢了的手机你还记着吗,虽说找回来的希望不大,但是再去翻翻,说不定还能找到些线索,有些事情虽然

    已经没法挽回了,但是总得让自个儿心里安稳啊,我这后半辈子还不知道怎么活,闲着也是闲着,无所谓了。”

    “嘿,我说你丫的想讨老婆就直说,亏我了解你,丫的假正经跟谁看呐,咱是谁,还能半路截了你的胡不成。”

    胖子撂下一句话,人就走了,我在原地不尴不尬,只好几步也跟了上去,可是没走两步,忽然就意识到了哪儿有点儿问题,四下转了一圈,街道上人不怎么多,看了好几遍,我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是不久前心里就是突然觉得,有人在哪儿偷看我们。

    这种近似于第六感的异常体验,是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只是这次,我却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异常,这是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但就是非常的明显。

    首先出现在我脑海里的,就是一个我没见过几次的人,上一回还是在陕北,当初栈楼分别,就再没有见过了,那个断了两根指头的人,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但是眼下的确没有任何能拿来证明的证据,所以我也只好打了个转,又继续追上了胖子。

    其实全程汽车交通计划我是不赞成的,路途遥远至少超过了五千公里,不说中间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就单是这么长的路,开车的自然不用说,坐车的首先已经支撑不住了。但碍于我不在计划的制定行列内,所以不能有多的意见。而且上车之后我就发现,车上装着的除过大小包裹,还有很多木头固定的胶合板箱子,想来这些东西恐怕都是专业的仪器,看了有大家伙在,这才理解了出于此计划的真正原因。

    一路都是高速,实际上现在的高速网络贯彻,这条线只不过就是三千五百公里的样子,但是队伍中还有其他几个地方的队员要加入,一道顺便捎带,一直用了整两天多我们才算到了墨脱山外的小镇。

    在路过二郎山的时候,其实我有脱离队伍的想法,只不过经胖子提醒,原本的二郎山老路已经是破败不堪了,多数塌方滑坡,全程的道路平均宽度还不足以路过一辆稍大一些的越野车,所以后来我只能看着老路的上山道空悲切,不得已,最后还是跟随大部队走了隧道。

    又是一天之后,我们终于算是到了墨脱,在墨脱的行程,几乎和上次一样,也可能是薛宁为了省功夫,我们一大队就给上次的小旅馆全包了。现如今算是真正到了起始点,看似路走了一大半,其实多数问题在这个时候才又显现了出来。

    原始森林的野山里,如果不是常年走人的路,基本上都是一年一个样子,距离我们上次进山,正好就过了一年,这地方地震滑坡泥石流频发,我们走后没几个月恐怕就得变样,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个向导。

    我与胖子的想法很简单,双双建议去找去年的康巴汉子拉巴。,只不过这个提议还是有些问题的,年前我走的早,走之前就听说拉巴被送到了外面的大医院,他当时是什么状态,我是最清楚的,人疯到那种程度,在客观的因素上还有我的责任,。但是想来致使他后来变成那样,

    有八成的原因都瘴气入脑,造成幻觉的原因,我也着过道,只不过拉巴的特殊信仰,相比我来说,在幻觉中看见的东西肯定要比我恐怖上好几倍,我当时就差点迷离在自己的幻觉里,何况还是一个深信宗教因果轮回报应的人。

    “要再请拉巴老弟不是不行,去年我们撤场,就听说他已经有所好转出院了,只是当时受了那么大的刺激,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来帮咱们的忙。”薛宁面露难色,早前出发时的自信全然消失,看来他是明白了,当家作主,光有的面子,后边还有难处,他本来就该是个专心钻研学问的人,可惜了组织内的传统问题,还是逃不过这一劫,这回算是他的第一道难题。

    我们俩见到薛宁犯难,当下看戏,有背此行的来意,看了周围好半天没一个发话的,胖子只好一步上前,伸手过头,摆了摆手,就听他说:“专业的事儿,那咱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办呀,薛队长您是拿事儿看学问的人,这种活儿还得交给我们这些人,得,我们哥俩也算是回头客了,这事儿哥们就包圆了,咱不搅和专业事儿,也不碍谁的手,哥儿几个都没什么意见吧?”胖子顶着脑袋转了一圈,周围的人互相点头表示同意,这里开会的都是队伍里几个有些地位的,所以人数并不多,一眼看过去,果然就没有有其他意见的人。

    薛宁此时算是感恩戴德了,上手就抓住了胖子的手腕,虽然没说话,但是看样子,这算是给他帮了大忙,的确也是,整个行动所需要的装备,都是召集了一些专业户外领队商议采购的。还有薛宁方面的工作事宜,他们内部也早就按照薛宁回忆出来的地图提前安排了研究方案。这两点自然已经不是问题了,所以进山的路线,还有带队的向导,这事儿算是间接成了大事儿,不难说薛宁是如释重负啊。

    我们提前撤离了会议现场,这种场合我的确不太想待,加之耳姐一直盯着我,一路过来倒是没搭几句话,但这么看还是看的我背脊发凉,也刚好胖子揽活儿,我也算是一起得道脱身。

    出了旅馆,没了那种压抑感,转而就想起了要去干的事情,眼下自个儿先有了预感,这事儿,多半不能成啊。不说拉巴自己的亲生感受,就光是把自己的立场放在他那儿,想想就觉得后怕,那些瘴气让人中毒之后所产生的幻觉,基本上可以判断是与潜意识挂钩的,如此,想象力越丰富,对于未知事物越恐惧,越是相信神神鬼鬼的诸如此类。总之,这些因素越是占的多,所能达到的效果就越是大,是想一下那种处境里的拉巴,只是疯掉,这恐怕都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嘶……我说你个死胖子,什么破事儿不找,非要找最麻烦的,你还想让拉巴就范,没门啊,我要是他,你给我长生不老药,老子也不稀罕去要。现在好了,要是第一回也算行,可是墨脱就这么大,上次科考队找了个向导,回来非但向导疯了,还死了一大半人,这事儿不在外面传,这里也肯定传开了,你要再想找别人,就算还有老药农和老猎虎,人家是稀罕你哪些钱,但是人家更稀罕自己的命呀。”

第三四二章 突发

    拉巴在大部分藏民中,算是精明的一个,前几年山中药草还丰富,拉巴那是赶着队伍的前列赚了一笔小财,但是到了后来,采药的人越来越多。山里面已经捞不到以前的三分之一了。

    在此阶段,拉巴又抓住了外地人想来找乐子的心思,总之如此折腾,生活已经可以说富裕了。

    因此,我们老远就看见了一座坐落在藏族村落中的白楼。按照之前的登记信息,和一路过来的打问,那里应该就是拉巴的房子。

    我和胖子一溜烟的穿过非常有特色的狭窄巷道,总算是找到了房子的门脸,我还在想着进去就看见一脸憔悴的拉巴的时候,进门看见的却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正在收拾东西的藏族青年。

    我们的动静很大,虽然看见了收拾东西的人,但胖子还是敲了敲一边的门板。藏族青年闻声立刻抬头,随后就听见胖子问到:“嘿,有个叫拉巴的住这儿吗?”

    藏族青年打量了我们俩一圈,就看见他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转身直接进了屋。

    我和胖子尴尬的站在原地,实在是不知道人家到底卖的什么药。我扭头看了看胖子,又打量了整个院子一圈,都是些藏式的家具和器械,我们在外面等了半分钟,还没见藏族青年出来,我只好有些没底气的说了句:“会不会是人家听不懂咱说话,嘶……要么就是你丫的长得像土匪,给人家吓跑了。”

    胖子没有理会我的打趣,他也扫视了一圈,结果目光就停留在了眼下那堆包裹上。

    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发现地上的一堆东西,都是些野外必要装备,其中光是砍刀就有两把,放在一边已经盘好的绳索,也有大概五十米的长度。

    我是更加纳闷了,一边的胖子则扶着下巴,已经有了要翻动脚下装备的动作。可就在胖子即将出手时,忽然房中门板咯吱一下响起,我们急忙探过脑袋,就看见了拿着一张东西的藏族青年。

    “我认识你们,在这张照片里,他已经不在了。”

    我和胖子都极为诧异,想问,但实际连对方的意思都没明白。显然是藏族青年也看出来了,几步上前,就将手里的照片递给了胖子。

    打眼一看我就知道那是什么,当时在第二次进墨脱的队伍进山之前,全部的队员包括向导都在一起合了影,这张照片其实我哪儿也有,只不过长久没拿出来。现在单是看见大小,我就又想了起来。

    我和胖子都点了点头,但是问题还不止于此,看了看胖子手中的照片,我便抢先问藏族青年道:“这样也好,免得我们自我介绍了,我们的来意呢,可能……”

    还在我想着怎么说才能说服对方的时候,不想,反倒是藏族青年先开了口。

    “不管你们找他是什么原因,你们现在已经找不到他了,他已经死了,就在那片山里。”

    只听得藏族青年说完,当下,就愣在了原地,但很快还是理解了对方

    的意思,转头,就发现一边几乎与我一样脸色的胖子,一时间,两个人只能面面相觑。这种情况是我们万万都没想到的。之前最多也就是认为拉巴不管在我们怎么样的威逼利诱之下,就死咬了态度不去,那种情况多少还有解决的胜算,可是现如今,人死了,还是死在那片山里的,这就有点儿不能让人接受了。

    来此的目的,对于我们来说,还是非常清晰的,就只是听了人家的说辞,自然不能没明没了的回去,所以胖子还是询问了具体的情况。

    一番交谈,我们才得知,面前的藏族青年就是拉巴的儿子,他叫尕吉。

    至于他为什么要说自己的父亲又死在了山里,其实这事儿还得从三个多月前说起。

    尕吉和父亲一样,所干的事情依然是接待外来的游客,作为司机导游兼向导。不过尕吉在好几年前就离开了墨脱,在山外一带活动,就是在去年考察队失事之后,尕吉接到了自己父亲遇险的消息,等看到父亲,他的父亲拉巴已经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人。

    拉巴一直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可能是缓和的环境,致使拉巴的状态已经没有起初时那么严重,但从他的嘴里还是会冒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拉巴被儿子尕吉接回了家,的确是药物治疗起了些作用,光是从拉巴的状态上看,还看不出来什么异常,实际生活也能自理,就是在有些时候,嘴里还会冒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尕吉倒不是很在意,对于尕吉和拉巴父子,其实在他们之间还是存在着很大的距离的。拉巴从小受宗教影响,所以对于绝大部分信仰和忌讳是很看重的,但是尕吉就与之完全相反了,尕吉与我也差不了多少岁,虽然没有完全完成学业,但总该六七年的学是上过的,所以他对于自己父亲总是莫名从嘴里蹦出来的话并不是很在意。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半年多的时间,直到三个月前,尕吉就开始发现自己的父亲,总是时长不在家。这种事情要是放在一年前,在他看来,那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拉巴因为本身的职业问题,所以经常外出,时间还不固定。但是尕吉当时发现异常的时段,却非常的奇怪。

    可以完全确定的是,在拉巴出现了问题之后,他的工作就完全停止了,所以当时发现自己的父亲一反常态的经常外出,在尕吉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的。

    经过尕吉的几番询问之后,他终于算是确定了一件事讲,自己的父亲的确是进山了,但只有自己一个人,并非作为向导带队进去。

    自打三个月前,拉巴第一次进山开始,他每次在山里留置的时间就越来越长。但这些线索在当时认为父亲只是在山外随便转悠的尕吉眼里并没有成为重点,反倒是他每次看到自己的父亲平安回来,对于父亲频繁进山的担心也渐渐消磨了。

    可是就在半个月前,事情的一百八十度转变还是发生了。那是拉巴最后一次进山,与以往一样,所携带的

    物资不过就是四五天的样子,尕吉拦不住,索性也就任凭拉巴出去了,至少以往几次也都没有出过任何的问题,可是这一次出去,尕吉一直等了七天的时间,都没有等到拉巴出来,相比于拉巴所携带的物资,当时,在山中的拉巴至少已经断粮两天,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当时尕吉就跟着当地几个村落的村民进了山,结果一连着两三天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就在他们自己所携带的干粮也要见底的时候,他们就到了一片高大森迷的树林之前。

    不用尕吉说我就知道,他们也到了那片充满了瘴气的鬼林边缘。其余的村民自然是不敢进去的,尕吉一个人也很难找出线索,无奈,在他们的计划下,只能沿着鬼林的边缘往回去的方向走。可就是在当天,一个关键的东西就出现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那是一只背包,尕吉也瞬间就认出,那就是自己父亲拉巴的背包,看着背包的安放地,一边是密集的灌木丛山坡,另外一边就是打眼看上去除过黑便再没有其他色彩的鬼林。

    背包的指向已经很明确了,拉巴独自进了鬼林,而且丢弃了背包。在翻查了拉巴的背包之后,一幕幕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也浮现在在了尕吉众人的眼前。

    放在背包里的干粮,几乎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其中的确有些缺失,但按照数量来计算,只是足够从墨脱到达现在所在的位置,如此说来,拉巴的确是没有携带任何东西就进了鬼林。

    当时的尕吉几近是想要冲进去找人的,鬼林的传说,生活在这里的人没人没听过,但是相比于其他人从心底里的恐惧和敬畏,尕吉并没有。

    最终尕吉还是没有去成,被一同的人拉了回来,直到近两天,他才又回到墨脱,而此时收拾装备,就是想要独自进去寻找失踪的父亲。

    而他当着我们的面就说拉巴已经死在了鬼林中,这也是基于时间上的考虑。尕吉非要进去,也并非绝对相信自己的父亲还活着,当时看到背包与父亲离开的时间,在他的心里其实早就有了些预感,对于父亲的死亡,终日的山中行走已经让他接受了,但他还要进去,就只是单纯的想要找回父亲的尸体。

    对于一些过于深重的信仰,尕吉是没有的。但作为一个藏族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蒙受苦难,这一点,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胖子递还了照片,自个儿挠了挠脑袋,这才见他似下定了决定:“怎么着拉巴也是咱兄弟呀,上一回可都是一条生死线上下来的,正好了,你也别自个儿逞能,咱们人多势众,这回挨着个儿搜一遍,往好了想,你那老爹山里混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没几块饼,还能活不了?把心放安稳,这事儿就包在你胖爷我的身上。”胖子一大段豪言壮语说完,左右探了探头,又捏着下巴,这才继续说:“就是还有个问题,正好,你对这儿熟,谁还能进山当向导,你给咱参谋参谋,得找个向导。我们人多是不假,但怎么也是初来乍到,还得你这本地人出马。”

第三四三章 渡过

    胖子才说完话,尕吉就伸手指向了自己。

    他什么意思我们自然是明白的,当下,胖子就骂道:“你个小屁孩,有你什么事儿啊,不是都答应你了嘛,这事儿抱在你胖爷我的身上。那地方又不是你家厕所,说去就去的,还有,这事儿关系重大,叫你找,你按我们说的办就行了。”

    我站在一边没有插话,尕吉有自己作为我们向导的意思,但是实际情况肯定不允许,这事儿不单单只是逞能那么简单,鬼林里面什么情况,我可能要比谁都清楚,所以作为向导,得具有各方面的能力才行。

    尕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奇艺的光彩,我并没有主意,只觉得他是被胖子呛到,有些不太舒服。

    我们还是执行了胖子的计划,拉巴出事儿属于突发情况,但是这么大的地方,总不至于再没有一个能进山的了。索性,我们一方面自己去打听,另外一方面又让尕吉去寻找知道进山道路的药农或者干脆就是与拉巴差不多的人。

    之后的几天,队伍整备物资,我和胖子,则到处去找向导,可是直到最后,愣是把墨脱都转了个遍,也没有打问到一点儿的消息。在预想里,哪怕是找到些线索也算有希望,可就是没有一个进过深山里的,

    就在到墨脱后的第四天,几日不见的尕吉找上了门来。不止有他一个,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穿着金黄色喇嘛袍的小喇嘛。

    “你这是找了个和尚来给我们念念经,保佑我们一路平安?”胖子打量了喇嘛一圈儿,又将目光放在了尕吉的身上。

    “不是,他去过那片林子,还见过几尊黑色的婴儿石像。”

    没等尕吉开口,其实我已经有了些预感,几天的打问下来,我们是一个进过深山的人都没找着,现在又突然蹦出来一个,还是个已经四大皆空了的和尚,这难免不让我怀疑尕吉是不是只为了赶紧促使我们进去。可是听到后半段……心里一想,就又觉得的这事儿可能还真有戏。

    “胖子,按照老薛那边的保密程度,一般的信息不传出来吧?如果真没有疏漏,那他……”

    我又上下打量了一圈就站在面前的喇嘛,单从外表上看,喇嘛怎么也得有个三十多岁,但是身处在高原,就不能做这么模糊的定论,紫外线的强度影响肤色,这样很容易判断错误一个常年生活在这里的人的年龄。

    喇嘛虽然有些显老,但是能从黝黑的皮肤下看出来,他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十岁。

    喇嘛发现我一直在看他,有些尴尬的眨了眨眼睛,我这才又将目光转向了尕吉:“他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为什么要进去。这事儿你得说说,我们人数不少,找个靠谱的向导关系了几十条人命,你也别怪我啰嗦,万一要是出什么事儿,在那片林子里,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的话问完,喇嘛只是看着我微笑,尕吉点了点头,转身就对着喇嘛说了一长串的藏语,这些话我听不懂,只好在一边等着,两个人就在我的面前,又是语言,又是手势的交流了好半天,这才见尕吉停下

    转向了我。

    “他叫江下,从一出生就被送进了寺庙,所以不会说汉文。他知道你们要找的地方,他在好几年前也去过,原因嘛,与教授他的师傅有关,这个他不能说,但是你们可以绝对相信他,他亲眼见过那座石头建造的城市和十几座黑色岩石雕刻出来的婴儿石像。”

    借着尕吉的翻译,我也大概知道了情况,山中古城的信息恐怕不会有多少人知道,亲眼看见还能活着回来的,现如今也就那么几个,那些信息不假,可是江下喇嘛不愿意说他几年前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进去的,这一点还是让我觉得多少有些不安稳。

    “有什么事儿不能说的,再了,我们也不能交流不是?”我刻意比划了几个手势,连带着说话,果然,一边的江下喇嘛就只是看着我笑,的确听不懂我说话。

    尕吉朝我又点了点头,转向了江下喇嘛,这回倒是只说了几句,随即,就听他朝我和胖子说道:“那是他们的忌讳,这个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应该是一种老喇嘛带小沙弥的仪式,多数的东西不能外传,所以……”尕吉有意顿了顿,沉默了一会,他才又说:“但是你们不用担心,江下喇嘛只是需要一笔钱,对他很重要。至于交流,我可以免费给你们当翻译。”

    “嘿,你个小兔崽子,老早的就算计好的吧,这么鸡贼……”胖子想说后面的话,但是即将出口,又发现不对,反倒是自己又咽了回去。

    我瞥了胖子一眼,随后给尕吉应付了一句,就拉着胖子到了背身的地方。

    “他要说是义务劳动,来普渡咱们这些众生来了,那我才不信他的鬼话呢。但是人家要的是钱,这事儿就明了了。喇嘛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当的,缺钱,基本上不可能,现在来靠这个赚钱,估计,问题也就出入在人本身上。你要说他是浑水摸鱼的,那总不至于尕吉也傻,这帮人比谁都聪明。何况人家还真见过那座城,不用我说,这事儿你肯定比我想的多。就我来看,咱也免了后面那些琐事儿了,这会儿不答应,尕吉要是真一个人进去了,那归根结底,麻烦的不还是咱们嘛。”

    我扭头偷瞄了十几米外的尕吉和江下喇嘛,他们两个正在用藏语交流,但都没有主意我们这里。这让我很放心。转眼再望向胖子,胖子就在我的肩膀上轻拍了几下。

    胖子并没有作声,一边绕过我已经招呼尕吉和江下喇嘛了。

    有了向导,我们的队伍这才算是齐全了,大部队其实也在等我们的消息,这里一确定下来带路的向导,薛宁那边就已经开始安排次日出发的事宜了。

    这一回算是有专业的团队规划路线,薛宁还从当地的相关部门借调来了近期的卫星图显,有了图的帮助,我们就制定了一条大概率不会犯险的路,至于尕吉,当时他找到背包的地方都没法二次回去了,所以路线是否重合本身就没有意义,但鉴于当下的关系,我们也尽量的改进了一些路线,所以中途会有好几个之字形的搜索线在我们的计划里。

    隔天的早上,我们又是一大堆的人马,照旧在原

    来的位置合了影,便顺着悠长的山路一路朝着西南进了山。

    最开始一个星期的路与一年前我们走的基本一样。渡过雅鲁藏布江之前,都有明显可见的石板路,但是过了之后,就只剩下山间小道了。我们有过之前的经历,所以在进到正常的原始森林之后就服用了薛宁的那种药丸儿。当时第一次服下,就差点儿没要了我的半条命,现在,那种劲道也没消减下来。

    与其说这东西是解药,实际上要是正常人吃下它可能还会有毒性。药丸中的一些元素与山中瘴气克制,刚好达到持平,如此才没有其他的反应。

    我见薛宁这回准备了不少,那种铝制的封蜡盒就有二十几个,这些东西被分发给了队伍的各段,并且我们也都设好了闹钟,提前在药丸失效前二十分钟提醒。而且这次为了防止有人掉队,在队伍的末尾都安排了相对厉害些的角色,如此将近七八日的行军,我们尽管已经暂时丢弃了用来背驼物资的马匹,但队伍始终都没有出过什么问题。

    夜幕降至,帐篷被安排好的人老早的搭设好,我尽管想要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去承担队伍中的行军问题,但每当我冲上队前,总是发现自己实际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无奈,我也只好散落在队伍的各处,沉寂在好些个学生的一声声吕队当中。

    经过了一周多的跋涉,现在所处的位置大概就是鬼林的边缘,按照我们当时穿过鬼林的时间来计算,我们大概也需要二十四至三十个小时。这一段是整个过程中最危险的部分,但好在我们人多,经过了合理分配,在进入鬼林之后,我们可以很舒服的在中途稍作休息。

    我坐在火边,柴火噼里啪啦的响着,有几个看过几本户外杂志的科院学生还一一给火堆挖了阻燃渠。看着这些走了七八天路还依旧有活力的年轻学生,有那么一瞬间,连我都觉得自己好像老了。但实际我又能与他们相差多少呢?一年多的奇怪经历,莫名其妙背负起的狗屁责任,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吗?不是啊。

    我从沉思中被人拉了出来,抬头就看见了穿着一身黑色户外冲锋衣的耳姐。耳姐递给了我一罐啤酒,我有些惊愕这东西的出处,转头又才看见,不远处已经生起了一堆一人多高的篝火,旁边放着少说也有五六提的啤酒。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早前几天都露宿在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的边缘,哪有心思去看一眼装备,哪成想,那些我本以为会是设备的重物都是这些没用的东西。

    但碍于面前的耳姐,我没有立马骂出声,只是接过了啤酒,自己没骨气的喝了一口。

    我是个不甚酒力的人,酒精下肚,那些东西与我身体产生的异常反应就开始以皮肤整片整片的发红显露了出来。

    我正陶醉在无法快速缓解的皮肤麻木中,忽然就感觉身边一热,转眼看见耳姐已经坐在了我的身旁,距离很近,我几乎都能感觉到她的呼吸。

    耳姐甩手过来与我碰了个杯,我那一口酒还没入喉,却忽然听见耳姐冷不丁的说了句:“你看起来不是很合群嘛。”

第三四四章 问题

    这话问的我莫名其妙,一时间连自己该怎么回答都望了。我望着手里的啤酒罐子,沉默了许久终于才回答道:“有些事儿啊,就不能一概而论,与其花大把的时间去做没有意义的交集,是不是做点儿别的更好啊。不在一个群体,有必要合吗?”

    在我以往度过的所有日日夜夜里,我最反感的就是一些总是自以为是在眼前瞎晃悠的人。这或许与我的出生和生活环境有关,以往几次,我也尝试过作为一个普通且合群的人,但往往到了最后,我却总是发现,有些东西,与身俱来,改是改不掉的。

    我说完话,估计是语气冲了一些,耳姐就不再搭话了。一直坐在火堆旁,我回忆了一年前进了鬼林之后的所有细节,这些东西很关键,虽然有个向导,但这次毕竟是一大批的人马,想要全权掌握整个队伍的方向,单是一个交流都还要翻译的人,后面的路有多难走,不言而喻。

    隔天清晨,我们挨个服下了中和瘴气的药丸。时间一一对好,便由江下喇嘛尕吉和胖子打头,一队人马便一头扎进了抬头都看不见太阳的原始森林里。

    这一路,没有什么可说的,行进的方式几乎与上次一样,队前用砍刀开路,后面的人得从密集藤蔓上开出的洞穴穿过。如此,我们一直又走到了天黑,实际也是按照提前调好的表看出来天已经黑了。

    在充满了瘴气的藤蔓密林当中,没法扎帐篷,只能按照之前安排好的顺序,挨个换班,我们人多,所以夜晚守夜的人有至少四个,如此就可以避免第一次来时我所犯的错误。

    因为晚上的守夜班次有两班,加之我们人数多,所以前两天我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裹着睡袋,我将自己斜挂在了一边的藤蔓上,正当我觉得睡意渐浓,即将要睡去的时候,忽然一只有些冰凉的手就搭在了我的脸上。当下睁眼,只觉的浑身发麻,但还没等我张嘴喊出声音来,就又被那只大手捂住了嘴。

    在这种地方,背后靠着的全是密集的藤蔓林,谁知道会从里面冒出来个什么东西,我尽管竭力挣扎,但实在没想到,捂住我嘴的东西还会玩儿阴的,在我感觉对方即将泄力脱手的时候,忽然一下,我的锁骨附近就给人家劈砍了一巴掌,当下只觉得上半身失去了知觉,我自己连带着睡袋一起,都给身后的东西拖了过去。

    只是十几秒的拖行,对方就完全停了手,这时候我才有力气扭头去看,可是面前全是黑色,就连那东西的轮廓都没有。

    我吱呀着嗓子,刚才捂住我嘴的手已经脱开了,但是那力道太大,直压的我嗓子都没撑开。

    “你丫消停点儿,胖爷我又不是鬼,这么点儿团队合作意识都没有。”

    自我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我才算安稳的躺在了地上,但是心里一时也不平衡,又直起了身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骂道:“别扯淡,这鬼地方你让我上哪儿给你找默契去,亏我知道自己没睡,不然真以为又

    中招了。”

    “尽他娘糟践你胖爷了,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干吗?他娘的白天赶路,尽往女人堆里钻,想和你打个眼色,人都找不着。”

    胖子还在喋喋不休的埋怨,但是这事儿还真不能怪我,我倒是愿意往前钻,可是奈何开的路就胖子那么大的身板能钻过去,倒是想插队,哪来的条件。

    我缓了一口气,在黑暗中摆了摆手:“得了,你这个时候偷偷摸摸的过来,总不是要吓我吧,快说,你发现什么问题了。”

    胖子也没在多和我争辩什么,黑暗中我看不清楚他的动作,只听见声音从面前不远的地方传了过来:“我是觉着你好像有点儿问题。”

    胖子莫名其妙的蹦出一句话,我着实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我在黑暗中啊了一声,就听见胖子继续说道:“跟你透个实底儿,这支队伍里不管是咱们的人还是另外一波人,我可是实打实的观察了一路了,可就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喇嘛和拉巴的儿子倒是有很大的疑点,但就他娘的一点儿事儿都没出。我这思前想去,好像有问题的就只剩下你了。”

    几秒的恍惚过后,我差点儿又以为自己陷入到了幻觉当中,但这种现实的感觉却是非常清晰的,与之前的那些梦魇相比,是可以一下就察觉出来的。

    “嘶……我说你个死胖子,什么时候见你这样过,有话你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胖子的行为有了些古怪,好在我察觉到了异样,知道他是还有别的话要说,索性就直接给他挑明了。

    “这事儿吧,有点儿难办,关键还得从队伍里的内应下手,我是看遍了,光靠看,连根毛都看不出来,我觉着,咱还得演场戏。”

    胖子说到最后,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在黑暗里又摸了一把,这回总算是确定,胖子就在我的面前蹲着,只不过身材肥硕,所以没办法蹲的太低。

    “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只队伍还能再出什么问题?你得说清楚,这场戏要演,那我也得提前看一看剧本不是?”

    胖子啧了一声,声音已经有些急躁了,他轻喘了几口气,半晌之后,终于才又听见胖子的声音:“这事儿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说的清楚的,再者了,这事儿没发排练,你明天天亮放机灵点儿,借机行事,别犯蠢就行了。”胖子说完,就拍了拍我的肩膀,最后一次发出了一声轻喘就钻进了藤蔓林里,我估摸着方向,大概就是整个条形分布队伍的前端。

    这一番折腾给我累的够呛,半晌又爬起来偷偷摸摸才l回到了原本睡觉的地方,这里四处还都是黑的,只有零散分布在队伍各段的几盏亮光。

    我没有想明白胖子到底想干什么,看似捉住了几条线索,又在一段时间之后顺理成章的不贴合实际了。

    这一夜被胖子搅扰,前半段根本没有睡着,一直扛着困意挺到了夜里第二次服下中和瘴气的药丸,再往后,一睁眼

    就已经看到了来叫我的第二轮守夜人了。

    一夜,除过胖子的袭扰之外,全然平安无事儿,我们稍作了调整,因为这地方也没有可以洗刷的水源,不得已,我们只好即刻启程,计划着今天天黑之前到达古城的边缘。

    第一次来的路线必然不能再走了,那条路并不通,而且在道路的尽头有什么?那是我们早就经历过的,所以安安稳稳的走地面,总比到时候两拨人马撞上的好。

    大概就是在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我们终于穿过了密集的藤蔓林,眼前忽然开阔,但还有大部分的繁密枝桠挡住了我们的视线。

    一路扭曲而来,在途中本来还有寻找拉巴的安排,但是后来发现,如果人被困在藤蔓林中,可能就只与自己间隔个两三米,那自己也是万万看不到的。因为我们最开始就有商议,所以在时间到达之后便继续沿着原路走了。而拉巴这边,实际就像是尕吉所说的,在这片林子里,尽管生存能力有多强,但只要少了生存所需要的物给,别说十几天,就算只是进去三天,那也将是必死的命运。

    这一日的行军,危险倒是没遇见,但昨夜胖子的话却让我耿耿于怀,如今已又是黄昏,可胖子也一直没有往后钻过,死挺了一般的待在前队,不知道他要我演什么戏。

    我们穿过最后的一片藤蔓,眼下又到了一片满是高草的草甸地,这地方与我们上次撞见第一支遇难队伍的营地很像,但是再我提议搜索了一圈之后,还是确定,现在所处的位置可能只是距离古城较近另外一片空地。

    因为早前有胖子的提醒,一路过来给我惹的心烦意乱,这觉肯定是又睡不着了,索性,我也就直接装作瞎转悠,走动到了胖子所在的位置。

    “没事儿瞎溜达什么?有那闲力赶紧的去收拾装备,明天就进城,别在这些个愣头青面前丢了人。。”

    我都没有开口,才走到正忙活的胖子跟前,就被数落了一通,心里自然不好受,再者,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火气一上来,当下我就跟他翻了脸。此时手里正拿着一盒开了口的压缩饼干,也不管这种状态是否合适,一甩手就扔到了胖子的面前。

    没想到我火气大,胖子比我火气还要大,捡起了地上已经摔散开的压缩饼干,就朝着我的脸甩了过来。

    这种情形是我怎么也没预料到的呀,一时间心里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只是当时,我就撒了手,扭头便朝我的包走了回去。

    这火一时间没处撒,要是真跟眼前这个胖子干起架来,那我就是真傻,没再管其他事儿,提起了还没拆解的背包就朝着古城的方向钻进了草丛。

    一直往草丛里钻了五十多米,上来追的人是一个没有,倒是有几个大喊着劝诫的,但这种情形,我要是回去了,那可真就没法子待了,可是等我一直往里走了百十来米,冷风吹过,一冷静下来,我就又绝的这事儿好像哪里还有些问题。

第三四五章 必然

    与其说是我笨,其实归根结底的来看还得是胖子那边欠考虑,演戏?这他娘那里是演戏,走出了百十来米,现在才让我自己想明白胖子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关键这个人自己还可能认为我是真在迎合他一起演。

    我站定在了原地,四周都是高过头的茅草,现在才想起来胖子不地道,自己发现没法子从队伍内部突破,那就应该是他自己想辙离开队伍,现如今让我独自出来,也是他心胸大。

    我才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在外围接应胖子,却忽然听见了来向草丛响动了两下,当下也管不了别的,才掏出随身带着的匕首,就看见耳姐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这种场合难免尴尬,一时间我都没想好说什么,收回匕首,就听见耳姐先说道:“看来那个胖子很放心你嘛,这里可不是一个人就能单独行动的。”

    耳姐这话说的出乎意料,我本以为对方就是过来拉拉架,没想到人家早就看出来我们存在的问题了。如此,我又不好继续遮掩,只好接着耳姐的话继续说道:“胖子这个人吧,别看他粗,心里面还是挺细的,他觉得有问题,就一定有问题,我也不瞒你,这么多趟磨难了,他们是什么脾性,我最清楚,一帮神经病,按照常人的思维去想,一定会出问题,就我们现在的处境,对方不一定还泡在浑水里,胖子不会只顾眼前,现在我出来可能只是个开胃菜。”我将我的理解说完,对于面前这个人,没有什么可以隐藏的,这个问题不关耳姐是否是我们的对手,我想胖子在最开始一定有他的安排,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可能比我还清楚,在特种作战的课程中,心理学是一门大课,这些关系重大的问题,他没道理想不到,所以,单纯的我离开队伍才是关键,而后面的不定因素,也一定是按照我的逻辑来的。

    “小胖哥既然有这样的安排,那我这里就没问题,这里我来过,结构我也熟悉,我这里自己认为还没问题,你回去吧。”我看着继续往身前走动的耳姐,心底里的确有些不愿意她跟着,只好继续假意推辞道。

    “你在怀疑我?让我想想,难道……你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耳姐的话语气暧昧,这口气也让我听的难受,现如今我倒是有些害怕这个女人真要跟着我。

    “我可是良民,没有一年前那破事儿,我现在还不知道多滋润呢?你可别给我扣帽子,我也不想一个人瞎跑,这地方没那么太平,但是想继续过太平日子,我现在也没辙,回去还指不定跳谁挖的坑呢。你最好相信我,嘶……不对,这事儿得咱们互相的才行。”我装作无辜,现如今也只能接受现状,继续纠缠,说多了错多,与其去做那些没着落的事儿,还得是安稳一点儿,实话说,对于胖子还没透露出多少的计划,打心底里,我多少还是有些心虚。

    “走吧,快点找个地方,我可不想晚上钻草丛。”

    耳姐有

    些嫌弃的拨弄了几下身边的杂草,这些草中,有一种极容易落绒毛的草种,我们经过时惊起了许多,这些东西落上皮肤,会像活物一样抓挠皮肤,的确得先离开这里。我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耳姐也没再有解释的意思,自己背着包已经绕过了我,朝着远离大部队的方向走进了更深的草丛。

    我和耳姐在高草丛中穿行了半个多小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无奈,我们只能打开了最为紧俏的资源,还好,手电筒我们出发之间就做了预案,所以一共携带了两种,一种是高亮度和穿透力的狼眼,另外一种,则是可以用绞轮盘旋转的发电式照明灯,这东西虽然作为强穿透里和大范围的行军灯不行,但单是要说拿它当作应急和零时使用,那它的使用时长几乎是无限制的。

    就是在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到达了古城的边缘,原本的那座城墙,现如今又回到了我的眼前,只不过按照实际来看,尽管我们当时为了寻找入口走了大半圈,但是这里,我们却真就没有来过。

    “我说大姐大,这地方咱是进去还是在外面等天亮?”

    灯光下,全是条石搭建而成的高大城墙已经隐没在了黑暗里,唯有光亮照射着一片,墙壁的缝隙里挤满了枯死和还鲜活的各种藤蔓,这段墙要说比上我们一年多前翻越的,难度肯定要多上许多,但是现时不同往日,往上爬,那还是没有一点儿问题的,就是现在天光已暗,爬上去还得费些时间,到时候山中全是黑影,再想往里,估计就是个难题了,所以在我看来,还得是等到明天天亮,到时候也好在暗中寻找大部队。

    耳姐将狼眼手电的光线往墙头上挪了挪,看了一会儿,她就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有些类似咋舌,她看了半天,又将光线挪向了我,一脸不屑的就听她说:“你行嘛。”

    这话说完,都不等我有所回应,自个儿已经翻下了硕大的登山包,最上层的防水布和睡袋已经被她取了出来,我就站在一边,被一个女人瞧不起,着实让人有些窝火。心里当下就已经有了爬上去给她看看的决心,但我自己又不傻,她这样儿,就是已经打定了要在此过夜的主意,我这上去不难,就是到时候还得费力气下来,过会儿是把面子给赚回来了了,那人可就废了。当下,我就摆手,连忙说自己在这个时候还是行不通,转而,我也收拾起了自己的睡袋。

    “男士优先,所以,今天晚上你来守夜。”耳姐这话一出,我就立刻自然的又收起了睡袋,这话说的没破绽,情理上也说的过去,虽然已经及其空乏的我一点儿都不愿意,但自己也无可奈何。

    一边的耳姐声音低沉了下去,她裹着睡袋,只露出了一张脸,整个人蜷缩在防水布上,我自感这里湿气有些大,又将我的铺在了她的身上,如此的情景,若只是在山中来露营,我想,就因该不会有这么尴尬了,打消掉脑中的所想非非,我又

    将注意力强行扭转到了所处的环境上。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所经历的事情还都没发完完全全的联系到一起,要说完整度,直到现在可能还不到三成,而整件事情当中,又好像有千千万万个牵连。

    一年多前,我和胖子,还有当时只是个安排勤务工作的薛宁,我们一起进到了古城里,那个堆满了尸体的殿宇,在尸山之下莫名出现的奇怪黑影,想想在后来,远隔千里,黄河泥畔,那座深藏于地下的登仙楼殿,城外的清河,那个一模一样的黑影又再次出现,当时的场景如梦似幻,如果不是现在又回到了这座名为戎的古城,我就真的以为会是自己的记忆出了什么问题。

    而再往后的,那几具挂上城门顶的尸体,不管在状态和形貌上,都无不与戎城殿顶上的那些吊尸相同。这种近乎于极限相似的东西我很难认为它们只是巧合。而另外一方面,不管是最先碰见故意露出马脚的断指男子,还是后来集体出现的姜淮楼古山,甚至是我老哥吕川的莫名死亡,这些事件的发生与结束,现在坐下来细想,其虚假与真实,真的是无从查起。

    人在思考东西的时候,自身的相对时间会不自主的感觉非常快,但等我晃过神,却才只是过了一个多小时,我和耳姐大概是在七点离开的队伍,因为时线区域的原因,到了八点多,天才黑下来,从愣神中回过味儿来,看见时间只不过才十点多,我还是多少有些惊讶的。转眼,一边的耳姐好是那个姿势,只不过身上的防潮铺垫落了下来,我是好心上前给她重新盖上,可是几步上前的时候,就看见她从睡袋里露出来的手腕上戴着那只我给她的血红色手镯,这东西想来在黑暗中应该是漆黑一片的,可是现在来看,光晕并不强的城角夜幕下,那只血红色的血磬镯子却散发着一种不一样的亮红色光晕。

    这东西会有夜明珠的效果,还是让我很震惊的,当时胖子吹嘘,说什么血磬石的做法奇特,能成镯子更是几千年难遇,我就只是图个乐子来听,可是自己看见这种夜色中散发出来的异异色光彩,如今我倒是有些后悔当时送给了她,要是真让胖子给出手了,这种成色,胖子发发善心分我个零头,想来我也能得个百八十万的去国外避一避风头。

    只是看着这只镯子可惜,但我还是又想起来那只从死人胳膊上扒下来的藏蓝色松石镯,那东西墓主人随身带着下的棺,想来也不会太便宜,现在倒是有了比的想法,这事儿多半不会轻易结束,与其耗着,还不如给它出手了,再参合上当时在沈家,胖子分的,赶紧出国避一避,总比的上在这里受人的罪好一些。

    我正想的兴起,就忘了挪过去,还在脑海中的各种筹划里,就忽感脸上一热,随后便是火辣辣的疼,当下一看,正是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耳姐,这一时我也知道了什么原因,当下只觉得脸红难忍,立刻就从耳姐的身边跨了开去。

第三四六章 一些决定性的交谈

    “你……你别乱想,这是个误会,误会。”我连忙躲开身子,人这才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一边的耳姐拨弄了几下头发,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半天才又完全缩进了睡袋里。

    我的心中自然是有些波澜的,但是很快,又再次被突如其来的困意袭卷的一干二净,很快,我自己也缩进了睡袋里,自此,再无一点儿别的想法,一夜无梦就到了第二天早晨。

    此时已经是十月过半,要说气候,在墨脱的原始森林里和三亚马来地区也差不了多少,出了鬼林,外面还有野生的芭蕉树,这里的气候算得上舒适,但是早晨起来,唯一的不好就是多露水,耳姐被两层防水布包裹着还算好,我就遭了殃,此时所用的睡袋已经完全被湿透了。

    才醒来时,我就发现耳姐已经用简易的气炉烧了些脱水后的米糊糊,这顿早饭配了小包的咸菜还算吃的舒服,只是一晃,太阳已经当了头,我们急忙收拾了装备就如上次一样,徒手爬上了古城将近二十多米的高大城墙。

    此般回来,算是又重新见识了一次这座由数个环形城郭组成的巨大军事城址。只不过这一次不一样的的是,位于环形城郭中央的巨大圆顶宝殿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了,原本漂浮在殿上,那朵异常明显的黑气云彩,也好像在当年泄尽所有的阴浊之气一样,完全看不见了。

    “好好的一座城,被人屠杀,尸体堆积成山,还好当年给了他们一把火,也算是帮忙超度了。”我站在高墙的杂草边缘,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巨大殿宇,心中突有所感,就随口说了一句。

    没想到这一句引得一边的耳姐也望向了城内最中心的地方,此时远眺,似有似无的还能看到,在城内,依旧有一点儿残垣断壁的残留。

    “城内并不重要,古城因山而建,有人跟随着山来到了这里,他们发现单单只是几代人还没法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这是一个几千年才能完成的计划,看来他们还是失败了。”耳姐站立在古城的城垛上,身材姣好的她,此时被阳光一照,竟然有些女将的飒爽气质。

    我还没问出口,这话的确也不是对着我说的,但难以忍受好奇心,只是凑巧耳姐转头,看见了即将提出问题的我,她也不卖关子,直接指着正对于古城,我们在城墙之上就能看见的那座雪山,就听她直接说道:“历史是存在断层的,你们之前的所有推测全部错误,在唐朝时唯一出现的那些信息,或许并不是真的,这里,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早。你知道夏和殷商之间存在的一条断代吗?”

    这个问题对于我,并不难理解,往前了说,上次行动后的所有报告,这些人都是看过的,所以对于我们之前的猜测,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往后,我就有些不太理解了,按照我对于这个地方的判断,它最多不会晚于西藏统一政权建立之前,如同昙花一现的

    古格和象雄一样,拥有奇大野心的松赞干布一定不允许在自己的这片高原上还有另外的政权体系,

    这里由一年前拉巴的传说也可以印证,当然,此地自不会是什么魔鬼流放的监狱,格萨尔王的年代很早,这里至少与它曾经同处于一个时代,但是它没有灭亡,一直延续到了后来。但归根结底,对于这座城是纯粹的异族建立,这个,单是从所处位置上,就是我深信不移的。

    “你的意思是说,嘶……这里只是一帮流民建立的城所,历史我不清楚,但是夏朝在官方上的资料很少,还有殷商,我想,这里的功课,你们一定没少做吧?”我没有再顾忌任何东西,不像与姜淮楼古山他们在时一样,耳姐没有那种紧张的压迫感,这让我及其放松,而且潜意识也告诉我,对于她,似乎说什么都不会有太大的生命危险。

    “你说的没错,在西方,还有一大部分学者并不赞成夏朝的定义,但其实在国内,早就有了这方面的研究,只是做法有较高的保密成分,因为其中可能包含的东西,会颠覆当下人类的认知,而在这里,你觉得会是一个物资及其平乏的游牧名族的手笔吗?一座天然有群山毒林保护的城宇,又修建这么巨大的城防攻势,这是不经济的,只要会算这笔账,单纯的用来扩大群体,比铸造起层层高墙来的更加实际。所以这里只可能是一个中转站,他们需要滞留的时间超过了几千年,这是一座为几代人甚至几百代人所建造的台阶。”

    “那座山里有什么?”我有些理解了耳姐的话,只是还有些模糊,但是看着远处一片连山之中的那座巍峨雪山,那是我在一年前就曾看见过的,雪山合并起来就几乎是一座金字塔,但不知被何力量劈砍成了两半,在我们这里,看起来两山之间只有一指的宽度,但实际可能超过了一公里。

    耳姐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不管这座城曾经的主人是谁,任凭他们拥有什么样的信仰,只要第一眼看见那座山,就一定会憧憬起去看一看的念头,而在一年多前,我们为了躲避大火,爬上几十米高的殿楼,也看见了一条直通往高山中央的神道,这里或许不与耳姐所说的一样,但是修建这座城的目的,或许真的就是为了那座雪山。

    “这一次,在最开始的时候,你们的目的就不是这座城那么简单吧?”我有些故意点破的意思,此时才明白了胖子分开行动的计划,也明白了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对于薛宁的人,他们一定是已经到达了终点,或许在他们看见雪山的时候也会有前往的想法,但是那条路眼睛看着不远,实际要走,或许还要比鬼林这段更加困难,所以他们是绝不会去的,但是胖子与耳姐的人不同,到了古城,基本的事宜就算是完成了,一边独自呕气的我自然也绝不能不管,如此就有了正当理由离开,虽说是某些存在特殊关系的部门,但实际执行起来,太过于自我

    也是会出问题的,而且我们自己l也深知,鱼龙混杂的队伍当中,的的确确的不是很太平。

    “由事件所启发的团体,终极还是躲不过事件结束的那一天,组织快要分崩离析了,这些恐怕就是最后的挣扎了,有些时候,我也觉得像你这样做好,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往前走,或者不走,没有任何影响,有时候,单纯为了求知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你在劝我回去,这是激将法吗?”我有些难以理解面前的这个女人,她的话我能轻易的听懂,但是细细回味,却又感觉生涩的厉害,但是她恰恰厉害的就是这一点,我感觉不到她的目的性,或许是我并不了解她,只是这种感觉,似有失无。

    “不是劝,我只是可惜,有些没意义的事情,或许在他人的眼里看来,它很有意义,作为棋子,很没必要的,你还有你的前程,别人,或者说另外的某些东西,难道说你的前程会比他们还浅薄吗?”

    这或许是我和另外一个异性聊的最深的一次,我很能体会耳姐此时的心情,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刻意隐藏自己想要改变的心思,她在潜移默化的给我灌输一些与现在的状态相反的信息。

    “前途?恐怕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人是会死的,前途不终究还会是死亡吗,向死而生的人,过好这些没意义的日子,死亡就是前途。”我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就闭上了嘴,为免的让耳姐觉得我这个人不太靠谱,还是默言语的好,此时自己说出这些话,从某种意义上,我似乎明白了老哥的一些想法,但是如果是我,等待自然死亡,或许才是向死而生的真正含义,但可惜没有这个机会给我和他说道说道了,如今只是空悲凉,满脸也再无他日的惆怅。

    “唉……”耳姐长出了一口气,多少有些失望的意思,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又上下打量了一圈我,我能感觉出,这种眼神有些不同寻常,我们对视了一会儿,她就挪开了目光,嘴里只又说了一句,随后便整理了装备,向着城下爬了下去。

    耳姐已经扭回了头,望着面前的败城,叹了一口气,就听她似对我说:“有些东西,看来不是我能左右的,两次。”

    我们的最终目的地已经确认了,胖子在我的估算里,一定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或许只需要小半天,他就能追上我们,所以当下的行程,已经完全撇开了古城这一部分,完完全全的目的地,就是远处那一座隐现于一片连白当中的斧鬼山门。

    当日的中午,我们就完全穿越了古城,因为有早前的经验,加之实际走起来并无困难,所以一路上都比较顺利,只是经过那座石殿,还是让我有些心悸,这座曾经高耸于城中的中心标志建筑,如今已经完全坍塌到了内部,以往的巍峨不见,全是残垣断壁,直至上了去往雪山的神道许久,我才从如幻觉般的恍惚中清醒过来。

第三四七章 突发事件

    石道由大小不规则的散碎岩石铺设而成,在铺设之初,石道下的泥土应该就被混入了朱砂或者干脆直接炒过,石道之上寸草不生,而这条一直通往远处雪山的路两旁却遍布了密集的蔓林。

    “听人家说,往外的林子里常常有被猕猴袭击的游客,这地方,常年没人打扰,林子也已经不是之前的鬼林了,让咱们撞上一两只,咱们也不好受啊。”

    一路过来已经走了大半日,没什么话说,走起来就被一阵一阵的迷糊搅扰的心烦意乱,索性,我也是瞎找话题,把随耳听来的当作谈资,一并讲了出来,也算是转移转移注意力。

    耳姐没有回话,依旧背着包一直往前走,我紧随其后,这地方,虽说还只是下午过了几点,但是两边的树冠及高,遮挡住了大半的太阳,眼下全然是黄昏,头顶却又能看见如璀璨宝石一般的天空。

    一路又是无话,我们继续往前行近了接近十公里,这条路的长度早在城内就是有过估计的,因为没有任何测量设备,所以当时初步推算,这路至少还得走个五天的样子,但是现如今看来,似乎当时的估计还是太乐观了一些。

    眼下已然天黑,我们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点,实际这条路一直走到现在,两边的风光基本没有什么区别,不得已,我们只好找了棵还算粗的树,落脚在了树根与石道的交界区域。

    “照我说,咱们还是得计划计划,白天不说走了一天,那也已经走了将近二十公里了,这路不是这么走的,那座雪山就没动过。我觉得,咱们还是得从长计议,胖子今天没赶上来,这情况一定不对劲,要我说,咱们不行还得等胖子赶上来再考虑别的?”

    其实这话,早在路上我就想说了,可是当时没有拉起话头,最后也没机会搭上话,只好就先憋在了肚子里,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问题出的有些离谱,当时白天没什么感觉,赶路赶的头昏脑涨,想的光是怎么能赶紧休息,如今休息下来,一细细回想,就发觉这事儿的问题还是大了一些。

    我们大概是在正午时分出的古城,这条路连通城内的一扇小门,出了石城门就是这条路,远远的就可以透过密林呈现出的一线天看见正对于石道的那座开口雪山。

    老话说望山跑死马,何况这还是喜马拉雅山,但是不能不承认,当时在城上判断的两百公里以内,这也是这个距离的极限了,我们长途跋涉也走了将近十分之一,可是分辨远近的参照物却也没有任何大小上的变化,这不是距离过远所产生的视角问题,虽然我也极不愿意相信,但落到现在,终究还是得面对。

    “等胖子,你是在怕我吧,在这个地方,我能做的了什么呢?”耳姐对着我挑了挑眉,眼神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之看过一遍,就让我心里直发毛。

    “啧……我说大姐大,你都说了,这种地方,谁愿意和你耍心

    眼啊,问题不能乱想,还得贴合实际,不是我自己瞎想,我是真有预感,明天咱们还继续走,一定会出问题的,这里……这里已经是喜马拉雅山的边缘范围了,不是我瞎说,第一支队伍里死的那些人,可不是正常的死法。”

    我说的并无虚张声势的意思,这个问题在根本上不在于我,记忆中那些吊死在宝殿顶层天梁上的尸首,一个个的死因却又都是溺毙,若真是那样也就罢了,可是溺毙的诡异状态,那种从内而外渗透出来的水分,着实免不了让人往其他地方想。

    总之种种的预感一联系,就使得我不敢再继续贸然往前走了,前路已知,却实际又是未知,这路,并没有我们早前在城上看见时的那么好走。

    我将自己顾虑一一解释,耳姐也并非那种不明事理的人,有了我的解释,她也沉下头细细想了起来,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不知怎么的,一根有手臂长的干枯枝桠忽然从我们的头顶正上方落下,我下意识抬头,手里的手电也顺势而上,几乎是瞬间,我竟然就看见,在我们的头顶正上方,那棵差不多有五人环抱的巨大树冠之中,一个人形的黑影,猛的从照射上去的光斑之中抽离了身体。

    它的速度几乎快的看不见,但是点点白光之中,还是留下了一道夜影。

    当下,我们俩还没反应过来,互相看了好几秒,眼前掉落下来的枝桠就在面前,一时间脑中各种只存在于思维当中的兽古纷纷现身,可我还是理智的第一个想到一种东西,当下只对着耳姐,我就脱口而出道:“是一只猕猴。”

    话音刚落,那黑影已经在树冠上消失了,我见耳姐有几步往树上爬的动作,急忙就拉住了她:“这种地方,你跟一只猕猴较什么劲,咱们换个地方,为这些猢狲,犯不着白费力气。”

    我好意拉着她不让她去冒险,却不想耳姐一甩手就整个将我的胳膊甩开了,她看着还迷惑的我本想着继续往上爬,但最终还是又缩了回来:“哎呀,你见过会偷听人说话的猕猴吗?那不是猴子,是个人。”

    我还在借着耳姐话回味之前的所见,树冠之上的黑影的确是大了一些,可是那么大的猕猴我曾经也见过,这里的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只是问题不能细想,一细想就发现巧合的地方太多反而就不太贴合实际了,当下才反应过来,一抬头已经看见耳姐快要爬上树冠了。

    只让一个女人去干这么冒险的事儿,的确不是我能干出来的事情,虽说实际情况还有待考虑,但是怎么着也该上去搭把手。

    这棵树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爬,一流往上,踩着巨大龟裂的l树皮缝隙,只不过就是一只烟的功夫,我已经站在了密集的树冠丛当中。

    “我说大姐大,往哪个方向。”

    在树冠当中,眼前全是黑雾,那种黑色犹如弥散在空气当中固体,只有偶尔几次运气和角度都凑巧

    ,才能借着微弱的天光看见些细碎枝桠的黑色轮廓。

    “不要说话,用耳朵听。”

    我喊完许久,才在身前将近七八米的地方听见了耳姐的回应,这话有些不耐烦的意思,我也很配合的立刻闭住了嘴。

    整个树冠丛中,除过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之外,还有的就只剩下细细碎碎的树叶碰撞声,树丛的上方有些微风,风从树丛的缝隙灌下,再配合起细碎的树叶,那种声音,已然如鬼魅夜吟。

    我竖着耳朵听了半晌,但是发现除过那些及其普通的响动就再没有任何常理之外的异动了,整个树冠当中,犹如没了活物的死寂,转过一圈,最后,我竟连耳姐不久前所在的方向也找不见了。

    不知空气到底沉寂了多久,只是忽然一下,整个林子就被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声号响给惊醒了。

    号声沉重,不知方向,整个树冠丛如被那一声号响唤醒,原本还寂静如无物的一整片空间里,顷刻之间,犹如炸了锅一般,光是鸟叫,我就分辨出了数十种之多,还有窜出树丛引得石块响动的动静,更是自那声号响之时起,一直响到了几分钟之后。

    “是不是胖子追上来了,这家伙脑子抽风了吗?还是嫌活的太太长了。”我轻声叫完,这次一直等到树冠丛重新回到寂静,却怎么也没有听见耳姐的回应,心中当下就泛起了一阵的不安,可是思前想后,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原本还在不远处的耳姐到底怎么了。

    我又一连叫了好几声,但同样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免的心中焦急,我只好摸着大概都方向,一直朝面前的树冠走了出去。

    树冠的茂密程度是显而易见的,但是承载重量的能力却又捉襟见肘,我才往前挪动了五六米,脚下那些几乎细到指头一般的枝桠已经开始往下沉降了。尽管处境并不怎么太平,但我还是尽力在四周打探耳姐的下落。

    若是以耳姐的重量,想来这些错综复杂的网络状枝桠至少能稳住她行动,但是我却没有办法保持住自己,脚下的枝桠一个劲的往下沉,我尽管的往前挪步,但依旧没法改变稳不住自己就要落下去的结局。

    在我想着摸着黑往树冠中心挪的时候,只觉得脚下忽然一空,落空的身体全是失重的感觉,但就在我半生挂在空中,即将完全脱离树冠的时候,忽然又觉得脚腕被什么东西给夹住了。

    细细感觉之后,也只想到是错综的枝桠卡住了我的下半身,可不怎么如意的事情还不至于此,才在我想着如何倒翻上枝桠的时候,我猛的就看见,在脑袋之下的石道上,靠着那座从中被劈开的雪山的方向,一列幽蓝色闪动的灯火,正一下一下忽高忽低的朝着我的方向过来。

    眼下看见这一幕,心中自是已经明白,那声号响绝非是胖子所为,而那一列列队而来的异色灯火,也绝非是在山中戏玩的活人。

第三四八章 神秘人

    列队而来的幽蓝色灯火犹如鬼魅一般,此时距离那些东西虽远,但我还是能看清楚,在那些漂浮于空中的幽蓝背后,还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影子。

    队伍越来越近,而消失了许久的号响也突然又重新在这片林子里响了起来,于此同时,除过那一阵一阵犹如冥府幽兵出入时的响动之外,还又多出了一段极其有规律的鼓鸣。

    一时间,鼓声如雷响,号声也伴随在其左右,幽幽之声从远处顺着两边的密集丛林传来,而令我心悸之事还不止于此,倒挂与枝桠丛之中,我本以为是被密集的枝桠卡住了脚腕,但是现在看来,那种略带温度却如粗树皮一般质感的东西搭在我的脚踝上,我至少可以断定,那是一双人手,但是单从手的感觉上分辨,绝不是细皮嫩肉的耳姐呀。

    “甭管上面这位仁兄是什么东西,咱们既然都落在这里了,就不要在窝里斗了,先想想办法,躲过这一劫之后,有什么恩怨咱再从头理吧。”

    话到此时,我自然已经知道上面那位是谁了,当初我踩空落下树冠,估计就是他抓住了我的双脚,否则,单是凭借那些看着就细软的枝桠,恐怕摔死我十次都有了。

    现如今上面的那位爷,多半就是不久前偷听我们说话的那位,只是这家伙不怎么愿意见人,被我们发觉,人家就躲起来了。

    “你是谁?”

    我正估摸着要是对方没有害我的意思,也就该拉我上去了,然后再一一说明缘由,之后我们发现其实都是一场误会,甚至还有一个比较大的可能性,那就是上面的家伙可能是已经失踪了许久的拉巴,一想到这里,我得救的希望就单只是在我的心里,一时间已经积聚了很大的一片了。

    可是这一声问话,却终究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那种声音,绝非一个藏族人,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是的确是正儿八经的汉话,其中,我还多多少少的听出了一些四川的口音。

    “你是谁,我还没问你呢,这么大的地方,你管我是谁。”

    他这一问,一时间就惹起了我的火,这地方又不是谁家的后院,丫的管我是谁,再说了,就算是我要回答,可是你叫我怎么回答,相应的场合还好,至少我能知道当时的处境,就算是在提问没有主语的状态下,那我也能大概知道对方实际要问的是什么。这里不同呀,一句“你是谁”。这叫我怎么回答,我直接报上姓名,谁认识我呀?我要是透露自己的处境,正常人听了不得当我是神经病?所以这话我没法说,一时再想想自己当下的情况,都他娘什么时候了,你叫我还怎么回答。

    就在我才泄完火的时候,忽感脚腕力量骤减,这是上面的人要放手的架势,我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继续来硬的,只好立马认了怂,见事态不妙,在情况的逼迫下,我只得改口又喊道:“别别别,我说,我是游客,迷路了,误闯到这里的。”

    说完话,我自己就先后悔了,这是没打草稿,人家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趴在我们脑袋顶上偷听的,我们说的那些话,

    任凭是一个傻子都能听出问题,这是在当别人是傻子。

    话音刚落,我就明显的感觉到,对方已经放了手,但好的是只放了一只,此刻的我,犹如一只脱了半边钩儿的吊炉烧鸭,样貌是想象不到的滑稽,处境,更是不言而喻的危险。

    整个人落下的当刻,那一列携带着蓝色幽光的队伍已经到了跟前不过十几米的位置,这些东西行动极快,以我的角度来看,蓝色的幽光团挡住了我的大部分视线,直至那些东西滨临我的身下,我还是清楚的从那些幽光中看见,一个一个长着四只脚的人形生物,手持团火如碧蓝湖面搬的长杆灯笼,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快速从我的身下经过,说是身下,其实其中也有将近十多米的高度,但是这些身形庞大的四脚怪物,缺依旧以一种凌驾于我之上的巨隐身形,旁压在我的精神和**之上。

    一列队伍到底有多少个,我自是数不清楚的,但总该超过了二十余几,一直在这列怪人经过的十数余分钟当中,除过那些节奏怪异的号角鼓乐之声外,再无一点的声响,不管是身下,还是上方的树冠,全然一副鸦雀无响,直至列队灯影经过十数余秒之后,我才又听见,立于树冠上的声音再次传来。

    “说。”

    “你给起个头啊,说什么?提醒我一下,我就说。”

    对方只说了一个字,但语气却极为的不容置疑,我是真的服软了,在这里硬气下去,总归是个脑浆四溢的下场。

    “多少人?来这里干什么?怎么来的?”

    “多少人我也不清楚,考古,考古。还有,这地方?怎么来的?不就那一条路嘛,我能怎么来,绕过石头城,就来了呗。”

    我是将我知道的一杆子全捅了出来,实际上这些问题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重要的,说出来也没什么,但我害怕的是对方也觉得不怎么重要,之后直接将我丢下去,如果是那样,那事情就大条了。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我既没有马上被扔下去,同时也没有立刻被拉上去,如此的状态持续了至少十几分钟,我的单只脚依旧被死死的抓着,对方似乎是是在理解我说的话,但这个理解时间,着实是太长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倒吊,脑部血压极具增加,眼前早就闪起了碎花片,如此再要是吊上同样的时间,恐怕到时候就算被拉上去,那也得血管爆裂而死。

    “爬上来。”

    将近又过了一只烟的功夫,我终于在满眼的黑白花片当中听见了那一声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声音,此时我的双腿早已经过了刺痛麻木的阶段现如今虽能感觉到,但是早已如大象腿一般的粗壮了。

    “你被吊这么久试试,拉我一把,我没力气。”

    我抱怨完,但自己还是努力弓起了腰,力量上的悬殊变化已经不能让我做出超过九十度的弯曲了,但我还是感觉,在我做出动作的同时,自己身体已经被一股巨力给拉拽了起了。

    穿过密集的枝桠丛,在我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立刻去看清楚对方

    的长相,但是事与愿为,抬眼看过之后,眼前却还是一片黑白渐变的花色幻像。

    “我全说了,你也得告诉我,你是什么人,这种地方,我的处境活路也不大,在这方面上你就没必要撒谎或者隐瞒。”

    求知欲迫使我在对抗绝不相等的情况下问出了这个问题,但是后来想想,其实当时能那么问,也没有多大的问题,就和当时说的,我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装死狗,这事儿就算是没有结果,也总比直接给吓死的强。

    “你们不应该来这儿,这片丛林是活的,自那些东西过去开始,你们再没有机会出去了。”

    这是有史以来,我听见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由此我也可以绝对确认,他就是个四川人,只不过从声音上我还能听出,这个人的声带,似乎受过伤。

    声音的沙哑单纯只是声带发炎,或者年龄衰老器官老化的原因,是不会难听成这样的,显然,这个人要么是声带穿孔,要么就是在受到外伤之后,声带恢复但却变了形。

    我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同样也看不清楚四周的情况,但是一种异常难以忍受的气味却是自我上来就闻到的,这种气味并不少见,以往路过垃圾堆,或者是天桥下面的流浪汉聚集点,都有这种味道常伴于左右。

    我被对方牵拉着在树冠中前行,对方说完就不再言语了,我则在冲出去一段之后,再次开口道:“可笑,在我看来,这些问题就不应该从你的嘴里冒出来,进都进来了,出不出的去,现在说还有什么意义,你漏了个尾巴,能这么说,第一条,你真就是个没心思的人。但是看情况也知道你不是,那么,我想你是故意在强调提醒我这个问题吧。还有,你没在这里待上一两年,那也有半年多了吧?”

    我句句没有收敛,之前的情况多半已经让我知道了一个事实,这地方有古怪,现在p又碰上一个怪人,恐怕后面的日子不会太好过,这栽儿我是认了,但是认也是有条件的,做一个明白鬼儿,好过一个糊涂鬼,有些挣扎,还是有做的必要。

    “你话太多了。”

    拉我的家伙忽然手劲变大,加之此话一出,我就知道要有不妙,当下立刻缩了脖子,也还是四周漆黑的原因,我只感觉到脑袋顶上劲风刮过,一只如张了死树皮般的手臂紧贴着我的额头过去,这一闪是连我都没有预料到的,只是一下,那人就收回了手,还未及再来,我立刻就轻喊道:“我闭嘴,这地儿不好走,你别给自己找麻烦。”

    对方不再做声,只是感觉他的速度又加快了,大概过了半支烟的功夫,脚下原本密集的枝桠,也变成了粗壮的树枝,而我的眼睛也渐渐的能看见了一些细微的轮廓了,就在不知身份的人携拉着我而去的方向,一团密实的黑影,遮挡住了原本还分布了多处微光孔洞的树冠密叶丛。

    才在我心中思虑眼前之物到底为何之时,我已经被携卷到了巨大黑影的身前,而在一声金属转轴极其凄厉的惨叫之后,我整个人,就被一脚从后踢进了巨大黑影的内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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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奇手记介绍:
雪山里的神秘遗迹,死海中的惊魂鬼岛,祁连山下藏着的诡异墓穴,黄河古道掩埋着的鬼城遗迹,陷入无尽梦魇中的恐惧,还有种种的谜题在等着我,这一切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这些到底是人为的阴谋还是造化的鬼斧神工。其实真相的背后往往不是鬼神。惊奇手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惊奇手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惊奇手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